朝堂变瓜田,偷听王妃心声喜吃瓜by真礼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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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京城驻守的兵没经历过,才质疑小曲大人。
不过话说回来,小曲大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千金,无师自通摸尸之技,难道是天赋异禀?
在沟里躺尸的女子咬牙切齿。
竟然如此欺辱她座下的人,等着瞧!
系统:【宿主,不愧是你!这群狗贼不敢对你们动手,但占了附近一处很穷的村子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强迫他们信奉红莲教上缴供奉,把人逼得快没活路了。
村子里还剩了五个喽啰看守接应,一块儿宰了他们吧!】
燕国奸细和邪教狗贼欺人太甚!
曲锦言差点气死,跳下马车捡起地上一把长刀,跨过满地尸体,气势汹汹奔向三个俘虏,刀刃对准其中一个人的裤裆:
“老实交代你们的据点在哪儿!老实交代可能免于一死,不老实就砍掉你们下面第三条腿扔到山里喂狼,等你们失血而死后,扒光你们的衣裳挂在驿站门口,叫所有山匪路霸都看看抢劫的下场!”
这威胁过于可怕。
俘虏立刻就招了,半点不带犹豫。
【宿主,没说谎。】
曲锦言看了眼秦卫。
秦卫:“来十个人随我去捣毁敌营!”
秦卫带人走了。
静王接过指挥权,吩咐道:“快点扒衣服,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土匪的钱和武器从哪儿来?当然是从百姓手里抢来的。
民脂民膏自然要归还百姓,动作都麻利点。”
士兵们激情高涨,不再质疑,听了小曲大人的心声后恨不得把土匪们的皮都给扒一层下来。
曲锦言非常赞赏地冲静王比了个大拇指:“殿下,说得好!咱俩果然能想到一处去!”
静王自信一笑。
被无视半天的女子差点气到升天。
“救命!救命啊!”
呼救声终于引起了注意。
巫珑蹲在路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要你命的人都死了,你还喊救命干嘛?没看见大家都在忙嘛,一点素质都没有。”
素质这词儿跟师父学的。
挺好用。
至少沟里的女人脸都气歪了。
曲锦言蹲在巫珑身侧,没什么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徒弟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净说大实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没有骂你的意思。
对了,怎么称呼你啊?你从土匪窝里跑出来的吗?”
女人深呼吸两口气。
计划终于步入正轨了,不能再失误。
没关系,再忍几天,忍过去,到时候她要将这两个女人折磨至死。
她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我叫肖玉兰,商人之女,跟随爹娘出行。谁知商队半路遇到劫匪,人都死了,我只身一人被掳上山,险之又险逃了出来。
承蒙诸位相救,玉兰身无长物,举目无亲。
无以为报,惟愿跟在姑娘和公子身边,为奴为婢,偿还救命之恩。”
曲锦言表情变了又变。
最终定格在惊悚上:“肖姑娘,刚刚有条蛇咬了你一口,你没觉得疼吗?”
第211章 卧底之前也没人告诉我卧底这么辛苦啊
巫珑跟着补刀:“翠绿翠绿的蛇,瞧着有毒的。”
肖玉兰心中恼恨。
本来这番话该跪在静王面前说的,美人计一施展,再加上男人那点劣根性,不信留不下来。
人算不如天算,她掉进沟里。
维持人设是一方面,腰被石头伤到了,又用秘法封住武功,确实没法自己爬起来。
这两个毒妇果然心思深沉,面对她这么可怜的故事不同情就算了,还说瞎话打岔。
有没有蛇咬她,她能不知道吗?!
巫珑指了指她的右手:“你要不瞅一眼?”
肖玉兰不信,但还是侧头瞥了一眼。
随即跟翠绿色的小三角脑袋对上了视线。
那细细长长一条东西与她距离不过半指。
!!!!!!
巫珑翻身跳下来,徒手捉蛇,再随手一扔扔到后头草丛里。她抬起多了俩血洞的肖玉兰的右手,贴心地举到她能看见的位置:
“你看,我说你被蛇咬了你还不信。”
肖玉兰目眦欲裂。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
刺激过大,加上蛇毒发作。
肖玉兰两眼一闭,晕了。
昏死之前还惦记着自己的抗毒性太好怕暴露,运用仅剩一点应急的内力封住穴道。
赌一把。
生死在天。
曲锦言没看懂:【老六,这就是你说的百变刺客,易容高手,燕国杀手组织的杀手锏,第一女间谍?脆皮过头了吧?】
系统:【就是她。她为了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之女,封了武功,全身泡药水泡得光滑白皙。刚才晕之前还封住自己穴道让蛇毒流遍全身加强毒性,免得在你们面前露馅。】
真是够拼的。
曲锦言用自己捡来的长木棍戳了戳肖玉兰开始发黑的脸蛋子。
【她这么拼命想留下来,目的是啥?】
静王已经猜到了,脸色不太好看。
系统:【当然是宰了你顶替上位呗。以报恩的理由留在你身边,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等到了涂州时机成熟弄死你,自己伪装成曲锦言,嫁给死变态当静王妃。
身份高,能自由出入皇宫,还打入大盛朝堂,随时能接触到皇帝和朝廷机密,而且扮演难度比静王低。
错过你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她当然拼啦!】
曲锦言捧脸得意:【想不到我小曲大人居然如此重要,嘿嘿嘿嘿嘿嘿……】
“师父,她快死啦,我能用她来养蛊不?”巫珑积极为自己谋素材。
技能不用就容易生疏。
几个月没炼蛊用蛊,她花了两天才重新找回手感,有实践的好机会可不能随便错过啊。
曲锦言不假思索,痛心疾首道:“肖姑娘是我大盛子民,遭遇不幸,身世凄惨,你怎么能亵渎她的身体呢!”
巫珑失望垂头。
静王无奈。
这傻徒弟真是,不懂变通!
他帮忙圆场:“养蛊当然不行。但肖姑娘深受重伤,又中了蛇毒,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用蛊虫帮忙克制蛇毒,吊着她一口气到涂州就医,你师父不会制止的。”
曲锦言猛猛点头。
【还是殿下懂我,说话的艺术巫珑这傻孩子啥时候能学会?我不要求多,学个三成总行吧!】
“殿下所言极是,徒弟,多学着点,医者仁心,要保持一颗慈爱之心去对待敌、陌生人,知道不?”
巫珑似懂非懂。
她也不是医者啊。
总觉得很厉害但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反正可以下蛊就对了。
等肖玉兰醒来,已是深夜。
靠黑暗中的轮廓辨认,她应该是在驿站。
她赌对了,那些自诩正派的朝廷中人,不可能将她一个孤苦中毒的美貌弱女子抛在荒郊野岭。
下一秒,计策成功的喜悦消失无踪。
肖玉兰惊悚地发现,她浑身被包裹成粽子,动弹不得。除了脑袋和躯干之外,双手双脚毫无知觉,跟消失了一样!
若不是她勉力撑起脖子看了眼,四肢健在,她真要怀疑那两个邪性的女人趁她昏迷砍断了她的手脚。
兴许是蛇毒后遗症。
眼下这身体状况,别说观察静王准妃之后取而代之了,她能不能爬起来弄死她都是个未知数。
重点是,她饿了,还想上茅房。
有没有人啊!
照顾照顾伤员啊!
肖玉兰的崩溃无人在意。
隔壁房间,曲锦言和巫珑睡得四仰八叉,四脚朝天。
次日一早,启程出发的时候,曲锦言惊喜道:“呀!肖小姐你终于醒啦!我还担心你撑不到涂州找大夫,想不到你命挺硬的。”
肖玉兰非常敬业地开始观察和学习。
并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就凭这张嘴,曲锦言是怎么混到官位还接连升官的?
难道盛国皇帝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听毒舌的人骂他几句?
肯定有特殊的保命技巧,她必须尽快掌握。
掌握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肖玉兰双眼盈满热泪,颤抖着双唇哽咽出声:
“我、我想上茅厕。”
伤员,又是女的,理所当然跟曲锦言和巫珑挤一辆马车。
好在马车够大,地方宽敞,躺一具木乃伊影响不大。
曲锦言终于有了新玩具打发时间。
后头的士兵们感动得痛哭流涕。
真好,小曲大人有事做了,他们安全了!
曲锦言一直跟肖玉兰唠嗑,肖玉兰当然求之不得,强打精神配合。说的越多,破绽越大,她扮演成功的胜算就越高。
系统解放天性,在马车里跑酷。
【呔——吃我一记信仰之跃!】
【信仰之跃第二记!】
木乃伊肖玉兰成了完美障碍物和猫抓板,供它磨爪,跳跃,垫脚,缓冲,功能十分齐全,每次都砸在肖玉兰有有知觉的位置。
巫珑看得眼热。
神灵大人的快乐好纯粹啊,她也想拥有。
但师父还要留这女人一条命,蒜鸟蒜鸟,大度一点忍忍吧。
曲锦言大言不惭:“肖姑娘,驿站的赤脚大夫说你背上的骨头伤到了,加上蛇毒深入肺腑,所以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反正你也感觉不到疼,老六这几天赶路憋坏了,就想跑几步,你多担待点。”
肖玉兰生生咽下被猪猫重击的痛呼,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虚弱委屈笑脸:
“能为大人的猫垫脚,是民女的荣幸,不疼。”
最后俩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曲锦言满意点头:“那就好,老六,好好玩儿,精力发泄完了晚上睡觉才老实。”
扮演要诀之二——没眼色,没同情心。
肖玉兰感觉自己肋骨断到第二根的时候,涂州,终于要到了。
这地方比京城更北一点,温度也更低。
刺史任非打头,身后一串涂州大小官员,身着官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恭迎静王和静王准妃大驾光临。
好些人冻得直流鼻涕,手脚冰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任非打了个喷嚏,掏出手帕擦了擦鼻涕,翘首以盼。
明明城墙上的人报信说静王一行人车驾不远了,最多半刻钟就到。
这等了岂止半刻钟,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来啊!
任非很想骂人。
但城墙守卫传消息,静王车驾确实近在咫尺,但他们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没办法,等呗!
后头的小官小吏都快冻傻了,悄声交流:“静王殿下他到底耽搁什么?”
“给咱们刺史下马威呢。”
“怎么说?”
一有八卦,周围几个也不怕冷了,凑在一起假装取暖,实则吃瓜。
“我也是听说的,不保真。听说,前一个醒王殿下之所以撂挑子跑路,是因为他知道要相看的刺史之女为了个穷小子要死要活。”
“穷小子?那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可不是嘛!所以,静王任咱们冻着,肯定是想给他兄弟出气。”
“王爷都嫌弃,任小姐糊涂啊,要是成了王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穷小子那点易变的感情能当饭吃还是当水喝?”
“任小姐糊涂,那穷小子可不糊涂,傍上刺史大人这棵参天树,一步登天。
先前任小姐为了他当街跟刺史夫人吵起来,还跟他拉拉扯扯,满大街人都看见了。”
“对对对,我媳妇那天也在现场,她说那穷小子样貌寻常,任小姐跟鬼迷了心窍似的,竟然当街说非君不嫁,给刺史夫人都气晕了。”
“这么邪乎?”任非笑眯眯地插了一嘴。
“就是啊!”
“任任任任……任大人!”
任非不带感情的眼神在几只鹌鹑身上一一扫过,笑了一声:“本官姓任,可不是忍,回去一人抄五遍为官守则。”
“是是是,卑职知错,大人恕罪!”
前头长史曹宁喊了声:“任大人,静王他们来了!”
任非赶紧小跑回去站好。
队伍由远及近。
任非带头跪下,高喊:“恭迎静王殿下、小曲大人、秦将军莅临涂州!下官已备好酒菜屋舍,接风洗尘。”
按官员品级,其实曲锦言和秦卫官还没任非高呢。
曲锦言在马车里还好,秦卫简直如坐针毡。
好在静王立刻叫他们起来。
曲锦言探头跟诸位涂州同僚打了个招呼,非常眼尖地瞧见几个人鼻子下头挂着水晶柱子,歉然一笑: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本来能早一刻钟到的,结果车上的病人毒发差点死了,颠簸不得。
我们只能先停下来让她挨过去再继续出发,实在不好意思。”
任非等人傻眼了。
打死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等原因。
任非说话都有点磕绊:“小小小曲大人,要、要不要下官找位大夫?”
曲锦言摆摆手:
“不着急,她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死不了。任大人,接风宴劳烦让人多准备些姜汤姜茶,诸位大人和我们后头的将士们都得喝点去去风寒。”
任非瞅了眼静王。
静王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支持小曲大人的说法。
他明白了。
小曲大人不是善茬,静王亦然。
马车的病人应该是编的,就是想给下马威裹层遮羞布。
任非心下叹了一口气,愁啊。
【宿主,检测到任非身上有瓜!】
好些人听见声音皆是一惊。
谁在说话?
吃瓜就吃瓜,敢直呼任大人大名,手不想要啦!
【说来听听。】
【任非他闺女任盈霜被红莲教教主伪装的小白脸勾引了,当街大喊非君不嫁。正好醒王他跑了,任盈霜以死相逼带小白脸回了刺史府,打算养肥一点过了年就成亲呐!】
声音非常欢快。
曲锦言:【艾玛任小姐真虎啊!红莲教主该不会想着用任刺史女婿的身份洗白上岸,步入官场,成为下一个乌卓群吧。】
涂州本地知情人都惊讶不已。
哪里来的神人,吃瓜就算了还编故事,任小姐那穷书生相好怎么可能是红莲教教主?
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任非笑不出来。
他茫然四顾,看向身旁的好下属曹宁。
“曹长史,你、呃……”
即将说出口的话堵在嗓子眼,任非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鼻子失去喘气的功能,眼前似乎浮现了死去的爹的身影,爹挺激动的,指着他鼻子在骂什么,暴跳如雷。
他下意识后仰,脑袋连着身子倾斜,一头栽下马。
周围官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接人,谁知秦卫足尖一点,从马上腾空而起飞过来,稳稳公主抱接住任非,落地时还转了三圈。
裙摆翻飞,浪漫唯美,如果被接的人不是个糟老头子的话。
曲锦言双手捧脸,眼里自动贴图冒起了粉红泡泡:【哇哦~好浪漫哦~细看之下,任刺史他勉强也能算个周正的老头子。】
系统无语,用尾巴轻飘飘甩到宿主脸上,试图将她打醒:
【宿主,你真是饿了。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曲锦言随口张嘴叼住毛乎乎的尾巴咬了一口。
口感不错。
任非此时根本顾不上小曲大人对自己的调侃。
他只想知道,那穷书生的真实身份是否如小曲大人心声所说。
红莲教已经沾染不得,要再加上燕国奸细的身份,他的九族是不是岌岌可危了?
系统解救出自己的尾巴:【涂州的渗透可不止这么点,长史曹宁他暗地里跟红莲教有合作,收了好多钱和八个美女,随时准备跳反。
司马梁得昌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被红莲教抓了,被逼着配合红莲教的行动,万一打起来了,他得带兵把你们都困在涂州。
刺史府有两成下人是红莲教的人,你们即将下榻的驿站驿丞也是红莲教教徒,敌人很多哦。】
梁得昌也从马上栽了下来,不过没人接。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一个照面就被小曲大人看了出来。
他手脚有些发软,一阵阵寒意涌上心头,转念一想,寒意变成狂喜。
小曲大人如此厉害,肯定有备而来,她能知道他的秘密和红莲教的秘密,一定也能知道他的孩子们都关在什么地方。
众人惊骇不已,眼神在曹宁和梁得昌身上打转。
曹长史和梁司马竟然跟红莲教勾结,红莲教教主是燕国人,相当于勾结敌国。
老天爷!
真的假的?!
气氛有些诡异。
曲锦言:【演技比起肖姑娘还是差了点,梁得昌应该是为了表演他们不合才故意坠马陷害曹宁的吧?到时候再出其不意跳反,捅我们一刀,心机好深。】
梁得昌:啊?我没有啊!
静王语气暗含几分不满和遗憾,“任刺史和梁司马身子弱,受了些风寒便体力不支摔下马。
来人,抬他们到后边那辆马车上休息,别叫涂州百姓见了,还以为本王暴虐,故意为难二位。”
其他人战战兢兢,缩着脑袋听吩咐办事。
曹宁也装作不敢多言的畏惧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
斗起来好啊!
静王给下马威,任非这拎不清的蠢货竟然假装摔倒,不惜自己受伤也要给静王脸色看。
果然教主走任盈霜这步棋乃神机妙算!
至于那梁得昌,估计是为了假意向任非表忠心,让任非放松对他的警惕。
呵,一群人在他面前斗心眼子,简直愚不可及。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刺史府。
马车上,静王的侍从追风跟任非和梁得昌秘密会谈。
曲锦言掀开侧帘欣赏涂州不同于京城的风貌。
系统和巫珑在打闹玩耍,垫在下方充当道具的肖玉兰已经昏死。
刺史府到了。
巫珑跟在曲锦言身后跳下来,身上首饰叮叮当当,瞧着就挺富贵。
曹宁一直在暗中观察。
见到她眼前一亮。
小曲大人身边不像侍女的侍女。
身份对了。
曹宁不着痕迹在巫珑周围来回转悠,试图通过眼神对上电波,谁知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倒是满脸渴望地往刺史府内冲。
曹宁目露疑惑。
怎么回事?
圣女成功伪装打入敌方后应该跟他接头的啊?
装不认识,他还怎么跟她互通消息!
他故意冷脸挡在巫珑身前训斥她:“一介侍女不懂规矩,小曲大人和诸位大人还没有进去,你着什么急?”
巫珑拧眉:“你是谁养的狗?不知道拴好绳子,跑到我面前乱叫什么!”
曹宁呼吸一窒。
说好的伪装商女低调行事观察目标勾引静王呢?
静王一边应付大小地方官的阿谀谄媚,一边分出心神斥责曹宁:
“曹长史,圣女身份贵重,若是被惹恼,直接打杀了你本王也不会追究,还望曹长史谨言慎行,勿让本王背上不顾下官性命的坏名声。”
曹宁被当众下面子,脸色有些难看。
想他在涂州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红莲教那么厉害还得捧着他贿赂他,今日竟叫静王和圣女下了两次面子,可恶。
几个呼吸后,曹宁平复心情,转而佩服起圣女好手段。
不过一天时间,就在静王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甚至还说出如此昏聩不得人心的话,不愧是教主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任非和追风通过气,此时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
他有些疑惑:“敢问殿下,这位圣女的住宿安排是否比照小曲大人?”
他们不敢直接问巫珑是谁,只好拐着弯儿打探她的地位。
曲锦言语气轻松:“任刺史不必担心,她是南疆圣女,拜我为师,我们俩睡一间房即可,这孩子认床,一个人睡容易闯祸。”
南疆圣女。
在场的人脸色几番变化,最终又压了下去,只当从不涉世的南疆突然冒出个圣女在大盛是件寻常事。
曹非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慌张问:“小曲大人,您车驾上除了您以外,只有南疆圣女一位女子?”
此圣女非彼圣女。
打死他也没想到居然冒出个南疆圣女。
这女子是南疆圣女,那昨天行动的红莲教圣女去哪儿了?!
曲锦言左手锤了下右手掌心,恍然大悟:
“还好有曹长史提醒。任大人,麻烦叫两个婆子来搬一下我马车上的病人肖姑娘,再请一位便宜点的大夫。
她撑过毒发后一直昏迷,存在感太低,我都给她忘了。”
曹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曲锦言又遗憾地说:
“这位肖姑娘乃商女,命途多舛,被土匪杀了全家,自己也深受重伤,还中了蛇毒。我看她实在可怜,便捎上一程。
哦,对了,任大人,前往涂州的必经官道上竟有数十土匪拦路抢劫,凶残至极,还欺压迫害我大盛百姓,幸好碰上我们,土匪悉数消灭。
但匪患非小事,你可得上点心才行。”
预感应验了。
曹宁的从容淡定彻底破功,死死盯着浑身缠着白布昏迷不醒面白如纸凄惨不已的“肖姑娘”。
怎么会这样?
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梁得昌拍了下曹宁的肩膀,神色莫名:
“曹长史,这姑娘与你素不相识,你一直看过于失礼。大家都进去了,别傻愣着。”
说完,他抬脚先行一步。
曹宁失魂落魄跟上去。
肖姑娘的死活,与诸位大人无关。
任夫人本来还挺关心的,毕竟是位苦命女子。但很快她便没心情操心了,接风宴的菜品消耗超出了预计范围,她必须得去张罗,免得出岔子得罪静王和小曲大人。
凌霄院。
娄霄然勃然大怒,来回踱步,压低声音发火:
“本座座下圣女竟然成了个被抬出来的废人?!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不是他心理素质差。
主要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程度的天崩开局。
无相女出马色诱,从未失手,此次居然一个照面就重伤致残。
要么,元宸和曲锦言心狠手辣,歹毒至极。要么,他们已经知道里头有诈。
不行,他必须尽快跟无相女见一面,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娄霄然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离开房间。
还没走出院子,一道莺啼般的女声传来:“霄然,府上有贵客到,你要去哪里?”
娄霄然迅速切换表情,温柔回头:
“霜儿,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他眼神从任盈霜身后的侍女和挎着药箱的大夫身上一扫而过。
“府上有人生病了?我略通岐黄之术,可否跟大夫一起去瞧瞧?”
“霄然,你怎么分不清主次呢?
岐黄之术根本不重要,你不过一介童生,眼下最要紧的是刻苦念书考秀才。不然明年咱们成亲的时候你连秀才都不是,咱俩的面子和爹娘的面子都没地方搁。”
任盈霜眉心微蹙,苦口婆心完,语气一变,警惕地问:
“往日也没见你如此多事,你好奇的是病,还是静王的女人?”
“盈霜你在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静王的女人感兴趣?”
娄霄然并不慌乱,看起来似乎行得正坐得直。
但心里着实恼恨。
要是不任盈霜身份合适,又容易上钩,他怎么也瞧不上这种爱吃醋又掌控欲强的女人。
任盈霜半信半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回去继续念书啊。我好不容易求了爹晚上指点你做学问,进士教你一个童生,你就偷着乐吧!”
娄霄然无奈笑了两声:“好好,我这就去,一定不辜负盈霜的苦心。”
转身的瞬间,脸色比臭豆腐还臭上五分。
混账女人!
前厅,曲锦言喝饱喝足,突然内急。
在小丫鬟的指引下到后院茅房解决生理需求。
正准备解裙子,系统猝不及防来一句:【宿主,房梁上有人偷窥!】
曲锦言放到裙子上的手一顿。
【哪个死变态偷窥?】
【红莲教教主,他刚准备潜入后院去跟肖玉兰接头,看到你的官服猜到身份,就一路悄悄跟过来了。】
曲锦言闭了闭眼。
她突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有虫子!”
随即抄起角落里的扫帚,闭眼尖叫四下挥舞,到处乱打。
守在外头的小丫鬟听到动静推门,眼睁睁瞧见贵人舞着那把用来扫屎的扫帚朝她这边走来,小丫鬟当即吓得绿了脸,也尖叫着退出去,闪避的动作几乎能看到残影。
房梁上的娄霄然不屑一顾。
被一只虫子吓得失了方寸的女人也配做官?
他还以为重伤无相女的是什么厉害人物,特地挑对方上茅厕毫无防备之时前来查探虚实。
看来无相女上一个任务太安逸,连个蠢货都对付不了。
心中数落无相女,再加上身处茅房——人类最没有防备心的场所,难免放松警惕。
等他醒神时,臭味先钻入鼻腔,随即是沾着星星点点褐黄之物在视线中愈发放大,即将与他的脸亲密接触。
!!!!!
娄霄然惊恐瞪圆双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诚实地后翻跳跃,稳稳落地。
然后抬眼,跟重新接住扫帚的曲锦言对上视线。
“有变态偷窥我上茅房啊啊啊啊啊啊!!!!!”
娄霄然蒙了面,但没换衣裳,毕竟大白天一身夜行衣属实有病,但凡进来个人绝对能认出他。
他撞破窗户仓皇逃跑。
好好的行动居然被一只虫子给破坏了。
这次的任务怎么从京城那群人来之后就处处不顺?
“阿三给我拦住那个死变态!”
其实不用曲锦言特地吩咐。
自从她在茅房里尖叫死变态之后,阿三和龙七就准备冲进来。谁知下一秒变态就试图从窗户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