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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 by吃饱去睡觉了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26

“搞砸了?”
宜阳不解地重复,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你直接和他说啦?”
叶秋水点点头。
“算是我有些冲动吧,我不喜欢将事情憋在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叶秋水语气淡淡,缓缓说道:“兄长他……很生气,训斥了我,敏敏……现在想,我,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叶秋水哽咽了一声?,上元夜的情形又?浮现在脑海中,眼前是江泠那张愠怒到极点的脸,她心里又?难过?又?委屈,断断续续道:
“我……我不该同他说那些话,兄长如?今好像根本?就?不想看见我。”
压抑多日的情绪如?同划开了一道口子,霎时迸发出来,怎么?都止不住,她知道江泠为什么?生气,从小到大,他一直照顾她,对叶秋水而言,江泠如?兄如?师如?父,她的那些心思,要是说出去很登不上台面,同乱.伦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江泠拒绝她后,叶秋水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懊恼、害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
江泠对她避之不及,连家都不愿意回,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叶秋水如?今待在那个家中,每天都很煎熬。
他不想再看见她,怕是都开始后悔认她这个妹妹,叶秋水不傻,她察觉得到江泠在避嫌,尽管表面上还是兄妹,可?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又?还能再维持多久呢。
宜阳看着她哭,心里也难受,她揽住叶秋水的肩膀,低声?问道:“江嘉玉骂你了?有没有打你?”
叶秋水摇头,“他不会打我,只是不理?我了。”
宜阳抱住她,让她靠着自己,叶秋水心里委屈,趴在宜阳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她就?江泠一个亲人,她只有这一个哥哥,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可?以将一切心意都埋藏,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叶秋水在长公主府呆了许久,天黑了才回去。
膝盖上都是淤青,还有冻伤,用热水敷了许久才能灵活动弹,淤青有些深,透着紫红色,要瘸好几日。
江晖住在贡院,江泠又?鲜少?回家,院里冷冷清清的,叶秋水揉了揉腿,头有些昏,想来是白天吹久了寒风,有些头疼,她赶紧洗漱后上榻,闭眼休息。
睡着了后,膝盖也一抽一抽地疼,叶秋水皱着眉,梦里也很不舒服。
江泠是在深夜回来的,听人说起白日的事情,他才知道叶秋水被贵妃责罚,在寒凉的东风里跪了两个时辰。
江泠急忙穿过?弄堂,叶秋水已经歇下?了,屋中漆黑,下?人说,她有些受寒,睡前喝了姜茶发汗。
江泠轻轻推开门,黑暗中,叶秋水孤零零地躺在榻上,蜷缩成小小一团。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浅浅的涩意划过?胸口,江泠动作倾缓,慢慢走近。
叶秋水闭着眼,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到她绵长清浅的呼吸声?。
双腿已经上过?药了,就?是肿,麻,江泠在榻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他问过?下?人,腿伤也不严重,需要养两天,大夫说,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只要好好休养,以后依旧能蹦蹦跳跳,不用担心。
江泠松了一口气。
不会有病根,身?体康健就?好。
他坐在榻边,想了许久的事情,其实本?来,江晖同他说起那件事的时候,江泠还在犹豫,如?今却是不得不作出决定。
江泠自知,自己古板无?趣,也总是得罪人,严尚书同宰相斗得激烈,而他作为严敬渊的学生,贵妃不敢越权将他怎么?样,但会对付他身?边的人来警告他。
叶秋水就?是那个被贵妃盯上的靶子,江泠无?亲无?故,是个孤臣,他没有别的亲族,不受胁迫,可?是他还有芃芃,江泠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
严敬渊与宰相势如?水火,江泠迟早要被牵扯进这些争斗中。
今日之事,是贵妃对他的警告,前不久,宰相起了招揽之意,希望江泠可?以为他们所?用。
官家重病,曹氏一族门生无?数,而皇子年幼,满朝上下?,俱是曹氏一党,江泠既然不愿服从,那也只能等着被拔除。
他没想到,他们会先对叶秋水动手,要他服软。
“我有些后悔,带你来京师。”
寂静中,江泠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如?果她留在曲州,可?以好好的,衣食无?忧。
不久后,省试结束,臭烘烘的江晖出来后一身?潦草,人也憔悴许多。
省试时间?长,贡士又?不能随便离开,数日的吃喝拉撒都得在那一小间?号舍里解决,一出门,
他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叶秋水先看到他,上前,“五哥,这里!”
江晖欣喜地跑上前,等到了她身?旁,又?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他忘了,自己在贡院待了这么?多日,身?上肯定很臭,怕凑近了,自己臭烘烘地会熏到她。
叶秋水问:“这几日在贡院是不是没吃好?”
江晖忙点头,和她抱怨起贡院的伙食有多差,夜里,他旁边号子里的贡士打呼像水牛,他几天都没睡好。
叶秋水笑了笑,说:“家中早就?备好五哥喜欢吃的饭菜了。”
江晖心里美滋滋的,忸怩地说:“叶妹妹你对我真好。”
一到家,看到桌上摆着的佳肴,两眼瞬间?发光。
江泠回来了,询问起这次省试的题目,江晖一边答,一边往嘴里塞东西。
“嗯,还好,曹氏门生喜欢辞藻华美的文?章,你只要不在答卷上说些得罪曹氏的话,一般不会被黜落。”
江晖一听,放心了,嘿嘿一笑。
恰好省试结束后也是休沐日,江晖吃饭时忽然提议,说:“明日我们一起出去踏青呗,来京师这么?多日了,我还没好好逛逛,正好也是休沐日。”
叶秋水不答,她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但是又?怕自己开口,江泠知道她也在,就?不愿意去了。
江晖扭过?头,看向江泠,挤眉弄眼,目光满是暗示。
江泠面色平静,许久,他才道:“嗯,可?以,我不知道京畿附近哪里景色优美,你可?以问问明渟。”
江晖疑道:“谁?”
叶秋水诧异江泠竟然会提到她,磕绊地回答,“是、是我,五哥,‘明渟’是我的字。”
“噢……”
江晖恍然大悟,接着又?奇怪起来,他记得三哥以前都会亲昵地叫叶秋水芃芃,唤她的时候神情也都是极柔和的,如?今怎么?改了,听着倒像是生疏了不少?。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江晖笑盈盈看向叶秋水,期待地问:
“那叶妹妹一起去?难得咱们都有空闲,出去玩玩嘛。”
叶秋水犹豫许久,偷偷看一眼江泠,见他没有不喜的神色,才点点头。
入春后,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好时间?,柳条抽新,山林间?绿意盎然,芳园有许多花都开了,叶秋水带他们去芳园逛了一圈,全?程,江泠都没有说过?话,他只是默默地跟在最后面。
江晖看到再往西一片有跑马场,他跃跃欲试,想骑马,叶秋水说,过?了草场,下?坡的时候能看到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岸边,有几只牛羊涉水吃草,放牧的孩童有时会坐在树下?睡觉,或是摸田螺。
江晖一听,更加新奇,提议一起骑马去看湖。
叶秋水看向江泠。
他神色淡淡,说:“我不去了,我回园子里等你们,我想坐会儿。”
江晖象征性地劝说几句,江泠一直拒绝,他看似懊恼地叹了声?气,“哎,那我也不去了。”
“你初来乍到,想玩便玩。”
江晖接着说:“可?是我不太认路,我怕找不到你们到时候。”
话都这么?说了,叶秋水只好道:“我和五哥一起去吧,我认路,我带你去看湖。”
江晖笑着说:“好啊好啊,还是叶妹妹心善。”
“那三哥,你去看会儿花,喝会儿茶,我们玩累了就?去找你。”
江泠点点头。
两个人骑马,并肩而行,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江泠独自走回园子,芳园内花团锦簇,但他了无?兴致。
一个时辰后,他们回来了,老远就?听到说笑声?。
叶秋水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这么?痛快了,她和江晖沿着湖岸比试了两次,江晖骑术比不过?她,叶秋水得意地说:“五哥,愿赌服输,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记得帮我算半个月的账!”
“绝不会,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谁叫我技不如?人呢。”
江晖的语气看似懊悔自己怎么?输了,实际上隐隐透着喜悦,觉得自己与叶妹妹的关系终于更亲近了些。
别说帮她算半个月的账了,就?是算一辈子,也在所?不辞。
江泠看到二人回来,站起身?。
“玩够了?”
他问道。
江晖讲起湖边的景致,说他们比赛骑马,谁先绕完两圈,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江晖输了,要给?叶秋水当半个月的算房先生。
回城的路上,二人骑马,并辔说笑,江泠坐着马车,膝上放着一本?书,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他一直在走神,书摊开后,这么?长的路,竟然一次都没翻页过?。
回到城中,江晖说想看看御前街,叶秋水说可?以,她知道许多有名的铺子,可?以带他去看,而这时,江泠却突然说:“我想起来衙司还有些事情要做,我先走了,你们玩。”
很突兀的一句话,叶秋水愣愣地抬起头,江晖倒是笑着摆手,“哦,好好好,那三哥你去吧。”
叶秋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怔愣的一瞬,江泠已经转身?离开了,身?旁的江晖问道:“对了,叶妹妹,你刚刚说哪里好玩来着?”
叶秋水和江泠进了一间?铺子,刚要开口介绍,话语突然顿住,她眸光颤了颤,吸了一口气,说:“抱歉,五哥,我也想起来,铺子里还有些账目没算清,我下?次再带你逛逛行不行,我刚才说的铺子是醉春风,是一家酒楼,他家的酱肘子最是一绝,你去试试吧,我有些急事,抱歉,我先走了。”
“诶,叶妹妹……”
江晖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叶秋水似乎很着急,一开始步伐只是有些快,后来则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江晖张望着,探头,大声?道:“你慢些!”
叶秋水转眼消失在街市尽头。
她大步穿过?人群,心情焦急,还有些失落。
她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发现江泠一直在给?她和江晖制造独处的机会,明明是他提议,要她同行,她还高兴了一下?,原来其实别有用心,他根本?不是想和她一起出门,是想将她推给?别人。
叶秋水心中难以置信,她一路跑回家,果不其然,在家中看到江泠的身?影。
他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神情是一闪而过?的错愕,“你……”
叶秋水冲上前,喘着气,尽力平复心情,问道:“哥哥不是说衙司有事么??怎么?会在家中。”
江泠回过?神,道:“半路突然想起,是我记错了。”
叶秋水讥讽地笑,“是记错了,还是故意的?”
江泠眉心一跳,没有回答。
她走上前,一直走到他面前停下?,仰起头,“你是在撮合我和江晖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凭什么管我!”……
江泠沉默, 片刻后,他启唇说道:“五郎性?格温和,家中富足, 才?学亦佳,是个很好的人。”
江晖是他的堂弟, 他了解江晖的性?格,江晖心里对他这个三?哥还?算敬重, 以后也不?会亏待叶秋水。
这话一听,叶秋水的心就彻底冷了下来, 再怎么喜欢, 被冷水浇透的热情也沸腾不?起?来了。
叶秋水直言道:“我不?喜欢他, 我与他亲近, 是因为他是你的堂弟,我想要你可?以多一个亲人,多一个帮手, 这样不?至于在朝堂中, 你被人攻讦,说你六亲不?认,所以我将他也当做兄长,但也只是如此,没有男女之情。”
江泠神色微微动容, 他垂着视线, 没有与她对视,听到叶秋水这么直接地?拒绝, 他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
“如果你不?喜欢五郎的话,我还?认识一些青年才?俊,我与他们共事许久, 知道他们的人品,家世?,我……”
叶秋水打断他,“你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江泠静默须臾,道:“我是你的兄长,理应为你的终身?大事思虑。”
“是吗?”
叶秋水笑了笑,心中泛上?来苦涩。
她在风口站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我喜欢谁,你心里清楚,你不?过是装糊涂,你不?接受我而已?,江嘉玉,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其实你可?以直
说,用不?着这么兜圈子。”
叶秋水语气淡淡,盯着他的眼睛,破罐子破摔。
日复一日的视而不?见?,刻意疏远,她不?是傻子,她感觉得到,江泠要撮合她和其他人,想让她嫁出去,远离他,早日断了那些念想,嫁了人,有了夫婿,孩子,就不?会再缠着他。
江泠抬起?目光,有些错愕,他解释:“我没有这么想过。”
叶秋水喃喃,“是不?是的有什么区别,反正已?经这样了。”
她心中荒芜一片,迷茫,悲哀,心灰意冷。
叶秋水转身?出去,江泠站了起?来,“明渟……”
叶秋水讨厌他这么叫她,她对江泠的喜欢里,开始参杂起?几分怨恨。
江泠追了出来,叶秋水快步往前走,冲出家门。
“你等等……明……”
“你别跟着我!”
叶秋水回头,满脸泪水,咬着唇哭着说,江泠神情僵住,愣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地?浮现出她倔强,又带着怨恨的脸。
他默默地?停住脚步,望着叶秋水离去的方向,双手攥紧,指节泛白。
江泠知道她生气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身?有残疾,这残疾就像一片驱不?散的阴霾,时刻笼罩着他的灵魂。每次她示好的时候,他内心虽欢喜得如同春潮涌动,却又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纠结,痛苦,反反复复,钝刀割肉一般。
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办法。
看着叶秋水负气离开的背影,江泠的心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而后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疼痛。
他害怕她会因此而恨他,心里劝告自己,这样也挺好的,她气恼了,就该放下了,他还?能像以前,继续以兄长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叶秋水开始住在太医署里,或是铺子中,她每日都当值,用冗杂的工作来麻痹心境,贵妃偶尔会来找她的麻烦,叶秋水更加小心翼翼,让贵妃没有地?方可?挑剔。
宜阳知道她和江泠吵架了,让她来自己府中同住。
“那破地?方,你就别回去了,和我住在一起?,让他滚远些。”
叶秋水在公主府住下,一连数日都未曾踏进家门半步,这个家早就不?像家了,在长公主府住了几日,叶秋水同人打听,这附近可?有哪间空院子,她要买下。
只是还?没确定,前朝又出了事情,战事越来越紧,边境丢了几座城池,大梁势微,四面环敌,听人谈论,前不?久一次战役中,大梁惨败,有数万大军被坑杀,官家气到吐血,长公主日日侍奉左右,朝中各方势力都在争相请立太子,皇帝清醒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长公主陪同。
叶秋水想了许久,同吴院判说:“师傅,我想去西北。”
吴院判愣然,斥道:“胡闹,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去当军医,治病救人。”
“不?行?,这件事同你没有关系,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吴院判担心她是根本就不?知道战争的险恶,在军营里要面对的伤患,都是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就是大老爷们见?了也害怕。
“你知不?知道,军医要随军行?进,条件艰苦,还?有危险,所以大家才?不?愿意去,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吴院判疼爱她这个学生,不?可?能让她跟过去吃苦。
“我并非胡闹,我是深思熟虑过才?做出的决定。”
叶秋水追着他解释,“我很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念着京中有事情没办完,所以我才?没自荐,如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想坚持我先前的决定,师傅,刘大夫年老体?弱,他已?不?适合再去战场,而我曾经在苏家,跟着他学会许多东西,还?读过他的手札,我知道该怎么当一名军医。”
“不?行?不?行?。”
吴院判还?是拒绝,“你太胡闹了,你是姑娘家,你知不知道边关有多艰苦,你知不?知道,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
“我知道啊。”叶秋水说:“苏将军不?是女子吗?她可?以领兵,那我自然也能治病救人。”
“况且……”
叶秋水顿了顿,说:“我已经不想在宫中当掌医女使了。”
宫中人心复杂,明争暗斗,她不?喜欢这种,畏手畏脚,她学了那么多的医术,若是只能在宫中为贵人们治病,那就太浪费了,群英汇聚的太医署不?缺她一个大夫,但是别的地?方更需要她。
吴院判犹豫了,说:“我没法同你兄长交代。”
江大人是工部郎中,这两年平步青云,官职越来越高,早就不?是刚进京时无人问津的穷书生了。
叶秋水淡然说:“不?用同他交代,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师傅,我会同官家请旨。”
“你……”
吴院判看着她,叹了一声气,“随你吧,你是我所有的学生里,最用功,最有天赋,也最有主见?的人,我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你若想做什么,那就去做。”
叶秋水笑了笑,抬手行?礼,“多谢师傅。”
隔日,叶秋水就同皇帝请旨想要前往边境,长公主在一旁听到她的请求,一开始官家不?同意,是长公主帮她劝说,“这孩子也有心了,军中有女将领,多一个女军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们都老了,没有这些年轻的孩子有冲劲。”
官家在长公主的劝说下才?同意,旨意下达得很快,但是还?没有传开。
宜阳从长公主那里得知她要去西北的事情,气得直哭,“你真?是发疯了,你怎么能去请这样的旨意?”
叶秋水安慰她,“没事啦,是我自己想去的,而且,西北有苏姐姐呀,我又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我可?以去看她,一想到可?以救许多人,我心里就很安心。”
宜阳还?是骂她蠢。
“在京师,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是好,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太麻木,敏敏,我想去帮助更多的人,行?万里路,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宜阳含泪看着她,“真?的不?是因为赌气?”
她担忧叶秋水是因为和江泠吵架了,不?想回家,才?会负气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才?没那么幼稚。”
叶秋水轻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被谁拒绝了,就去寻死觅活,你看,我这么厉害,我会做生意,会治病,我会的东西多呢,怎么可?能因为赌气就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样我这一身?本领就都浪费了,我是真?的想去救人,仅此而已?。”
宜阳破涕为笑,听她自夸,说道:“真?不?要脸。”
话音落下,又道:“那好吧,我支持你,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呢,我也有我需要承担起?的责任,我不?会落后于你的。”
“嗯。”叶秋水拉住她的手,说:“那就共勉。”
“好。”宜阳也紧紧攥住她的手,“共勉。”
叶秋水陪宜阳说了会儿话,因为过几日要离开京师,她需要回家准备行?囊,叶秋水打算明天回去一趟,收拾好衣物,还?有盘缠,后日就出发。
在此之前,铺子里的生意也要安排好,从长公主府离开后,叶秋水前往檀韵香榭,只是刚走进,就看到前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看到她,立刻站了起?来。
江泠看向她,起?身?的动作有些慌乱,不?安。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去,江泠很担心她。
叶秋水怔然一瞬,恢复平静,走过去。
她略过江泠,同其他人说起?正事,掌柜开始和她汇报起?近日的盈亏,将账目拿给他过目,几间铺子的掌柜,管事排队站好,一个接一个上?前禀报。
叶秋水拿着账本,神情严肃,从头到尾翻阅,有任
何错漏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管事们战战兢兢,过关的松一口气,若是偷奸耍滑被叶秋水抓住了,顿时汗颜求饶。
江泠坐在一旁,等她处理完几件铺子的事情,已?是两个时辰后。
他缓缓走过去,少女侧对着她,面无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江泠看着她的鬓发,犹豫许久,开口道:“我已?经同五郎解释清楚,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了。”
叶秋水不?答,低头摆弄着架子上?的香炉,擦了擦上?面雕刻的花纹,声音平淡,“江大人公务繁忙,竟然有空来我这个小铺子。”
态度疏远,避嫌避到连兄长都不?愿意叫了。
江泠心里骤然一紧,低声道:“今日……不?忙。”
“是吗?”
叶秋水说:“真?是稀奇,那不?是更应该好好休息吗,何必在这里坐几个时辰。”
“无事。”江泠停顿许久,心中挣扎,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道:“回来吗?我做你喜欢吃的菜。”
他的语气,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矛盾与担忧,既希望她能答应,又害怕一旦她靠近,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会再次崩塌。
叶秋水擦拭香炉的动作顿住,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要准备行?囊和盘缠,但是回去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同江泠相处。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江泠在示好,服软,他希望她可?以回家,他对她的担忧,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也只能是他的妹妹。
叶秋水背对着江泠,无声地?苦笑,“嗯。”
江泠听到她答应要回家,微拧的眉头瞬间松开,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好,那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回去准备。”
“随便吧。”
叶秋水已?经无心思考这些,江泠说:“那我就看着来了,你记得回来。”
“知道了,兄长。”
他手里握着竹杖,在地?砖上?敲击时发出轻响,江泠转过身?,走到门边,听到她叫他,又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
叶秋水心中惘然若失。
她将铺子里的事情接待完后,回到家中,饭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烛火摇曳,映照着熟悉的一切,桌上?是她喜欢的菜色,每一道都是叶秋水爱吃的。
江泠对她的一切都了解,比她早死的亲爹还?要深刻,可?是就是不?会爱她。
“尝尝这个。”
江泠亲自布菜,目光紧紧追随着叶秋水的身?影,吃饭的时候也能聊上?几句了,暗自庆幸地?以为叶秋水已?经消气,他们又能回到往昔的相处模式。
叶秋水平静地?看着这一桌,心里深知,今日应当就是临行?前的最后一面。
“兄长,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吃到一半,叶秋水突然轻轻放下碗筷,江泠见?状,心没来由地?一紧。
“什么?”
叶秋水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般砸在江泠心头:“兄长,我已?向官家请旨,愿前往西北入军为医。”
江泠顿时僵住了,若遭雷击,一时怔忪。手中竹箸竟脱手而落,“啪嗒”一声,惊破屋中的静谧,他双目圆睁,满是错愕与惊惶。
“你说什么?”
叶秋水平静道:“我要去西北,入苏将军麾下,做一名军医,官家已?经下旨了。”
文书还?没下来,所以江泠不?知道。
“你胡闹!”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顿觉气血上?涌,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我去求官家收回成命。”
江泠站了起?来,神色匆忙。
“已?经板上?钉钉,难道你要去抗旨不?成。”
江泠攥紧拳头,“抗旨我也得去,战事惨烈,敌军残暴,你是嫌命长吗,非要去虎狼之窝!?”
叶秋水毫不?示弱,挺直了腰背,迎着他的怒视,高声回道:“军营虽险,但那里有万千将士等着救治,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伤病而亡?”
江泠气得浑身?发抖,“军营里自有其他大夫,用不?着你去,你当那是什么地?方,稍有不?慎可?能连命都要丢了。”
叶秋水目光坚定,“战事当前,我不?会为一己私欲龟缩人后。”
江泠说:“私欲?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
他话语顿住,严肃道:“你不?准去。”
叶秋水固执道:“我偏要去。”
“不?准!”
叶秋水终于怒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你兄长!”
“又不?是亲生兄长!”叶秋水吼道,她胸前起?伏,怒目而视,“说到底,其实什么也不?是,又非血亲,有什么我自己承担就是了,用不?着你来费心。”
“你……”
江泠整个人呆住了,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失落与慌乱在他的内心翻江倒海。
叶秋水看着他错愕的神情,心里也觉得揪痛,她沉默片刻,忽然没来由地?道:“你应该很后悔吧,认下我这个妹妹。”
江泠:“我没……”
“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叶秋水打断他,她垂着目光,声音很轻,“后悔翻过那堵墙。”
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也许他们的人生不?会有交集,小的时候,她就像江泠的拖油瓶,什么都不?懂,要他拖着病体?来照顾她,叶秋水想,如果没有她,江泠也不?会和江家决裂,少年时不?会过得那么凄惨,说不?定他的腿伤不?会被耽误,早就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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