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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有染by慕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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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忽地没了底气,“你被扇了巴掌很疼吗?”
“不疼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手难道不疼吗?”
“……”
陈疆册与她对视,她双眼如蟾月皎洁,毫无退让地盯着他。
她嗓音干涩:“那天那个巴掌,很疼吗?”
“都过去多久了,你那天不问?”
“那天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和你和好,”阮雾说,“哪有时间想别的。”
“还行,不疼。”
“……哦。”她眼帘一压一抬,憋了好久,干巴巴地解释,“我以前没有打过人,以后应该也不会打人,那天真的是个意外。”
“家庭暴力。”陈疆册轻哂。
“……什么家庭暴力?”阮雾瞥他,“我和你还不是那种关系,你,注意用词。”
“行。”陈疆册答应得很干脆,他打开她没有靠着的,另一侧的冰箱柜门,凉飕飕的气流在她身侧涌动,他的话连同气流,飘进她的耳里,激的她浑身颤了颤。
“你说你把我后背都挠出血丝来,这算是家庭暴力吗?”低哑的声线,带有某种暗示。
阮雾眼睫微动,无波无澜的语调,很是认真地说:“你要是动作温柔一点,我至于挠你吗?而且为了你,我都把我做的美甲给卸了。”
说到最后,还是阮雾占理,“我刚做的美甲,你赔我美甲钱。”
陈疆册神容里满是纵容:“行,赔,多少钱都赔。”
下午,陈疆册送阮雾回去。
中途,他手机铃响,是助理打来的电话,提醒他别忘了下午的应酬。
陈疆册在节假日的应酬,会比寻常日子要多。
他言简意赅地嗯了声后,便挂断了电话。一副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的寡冷模样。
和在阮雾面前的陈疆册,判若两人。
陈疆册把阮雾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阮雾问他:“真的不和我爸妈见一面吗?”
刚才吃饭的时候,阮雾就问过他这个问题,不是试探,而是认真的。得到的答案,和现在的答案,如出一辙。
“过阵子吧,”陈疆册说,“我什么都没准备,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他俩。”
阮雾闻之有理地点点头,下车前,叮嘱他:“路上开车小心点。”
陈疆册笑:“知道。”
阮雾下车后,便匆忙赶回家。
推开家门,玄关换鞋处,有两双鞋子,一男一女,摆放齐整。
阮雾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她爸妈来了哎。
屋里头,传来父母熟悉的声音。
阮雾边换鞋,边听二人的对话。
“老婆啊,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是阮父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阮雾换好鞋,起身,拐弯走进客厅。
恰好与客卫出来的阮父撞了个正着。
阮雾正准备叫人,视线一挪,瞥见了阮父手里的电动剃须刀。
她呼吸短了一寸。
阮父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多彩,既幽怨又难过,却还在给自己找借口,眼里闪过一丝微渺的希冀,“绵绵,爸爸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用这个电动剃须刀,剃你的头发、唇毛、腋毛、腿毛、鼻毛、汗毛,无论哪个都行。”
“但是不是用来剃男人的胡须的,可以吗?”
阮雾:“……”
阮母:“?”

阮母笑吟吟的,好整以暇的模样,等待她的回答。
迎着父母二人的灼灼目光,阮雾抿了抿唇,声音飘飘渺渺的:“……爸爸,是我男朋友的剃须刀。”
阮母一副早有所料的神色,淡笑着:“男朋友。”
然而阮父却是一脸难以接受,“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前阵子不还回家相亲吗?”
“七十九天。”阮雾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她也说了出来。
“……”
“……”
她父母神色茫然。
阮雾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斟酌片刻,还是交代了:“今天是我们谈恋爱的,第七十九天。”
话音落下,便看到她父亲的神情几欲崩裂,他痛心疾首:“不仅谈恋爱了,还把恋爱的天数记得这么清楚。绵绵——”
阮父格外严肃:“爸爸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阮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爸爸,什么问题?”
“爸爸和你男朋友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人的话,你会救谁?”
“……”
“……”
“啪——”的一声。
阮父的后脑勺被阮母重拍了一下。
阮父捂着后脑勺,更委屈了:“老婆,你为什么打我?”
阮母翻了个白眼:“绵绵谁都不救。你说你多奇怪,绵绵还没谈恋爱的时候,天天催着她找男朋友谈恋爱结婚,她有男朋友了,你倒是问起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来了?怎么,非得要绵绵抛弃男朋友、选择你才行吗?”
“我又没要绵绵抛弃那个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那是我未来女婿。”
“什么未来女婿?你还没和他见过面,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样,就和他站在同一阵营了吗?”
“我家绵绵看中的人,肯定是很好的男孩子。”阮母淡然又淡然地笑着,“我自己教着、照顾着长大的女儿,小时候就不愿意让别人给她挑衣服,她自己挑衣服搭配,每套衣服都特别好看,特别适合她自己。”
“我一直以来,都为有阮雾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所以我当然相信女儿的眼光,她的男朋友,一定是特别好的男孩子,至少对她很好。绵绵,对吗?”
阮雾的母亲是高中语文老师,所以阮雾的青春时期,总会听到一些话。
“你妈妈是高中老师,那她管你管得挺严的吧?”
“我的天啊,你妈是不是特传统特老派?”
“在我眼里,高中,上了年纪的,语文老师,听着跟灭绝师太似的。好同情你,有这么可怕的妈。”
然而事实上,阮雾的家庭教育与家庭氛围,是开朗的,自由的,放松的。
青春期,荷尔蒙爆发,少年少女春心萌动时期。
阮父阮母看着她那张脸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学校里,一定很受异性欢迎。
阮父幽幽叹气:“女儿不好看,烦,生的好看,也烦。你说她要是早恋怎么办?”
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阮母则思想通透:“早恋这个词发明出来就很不好,年少时期的爱恋,是最单纯的,最干净的。可是早恋这个词,是贬义的。我觉得,绵绵谈恋爱也好,不谈恋爱也好,都是一段人生经历嘛。”
“人生不一定要有那么多经历的。”
“多多的经历,回忆才会显得丰富多彩。”
阮母其实一点都不传统,传统的是阮父,即便阮雾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阮父仍有种她十七岁被毛都没长齐的非主流少年骗情骗爱的感觉。
阮母说完,看向阮父:“好啦,把电动剃须刀放回去。”
阮父不情不愿:“我不把它给扔了都很好了。”
阮母:“扔了下次他过来,再带一个不就好了?”
阮父唧唧歪歪:“我把他扔出去。”
阮母啧了声:“阮震海!”
连名带姓的一声怒吼,直接把阮父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阮雾的妈妈身高一米五五,她爸爸有一米八。身高差悬殊,她妈妈从未费力仰头望他,都是叉腰指责数落他。
她爸爸不仅是女儿奴,还是老婆奴。
阮父把电动剃须刀放回原位后,磨磨唧唧地出了洗手间。
客厅里,不知何时,三足鼎立的画面。
阮父,阮母,阮雾,三人坐三个方向。
阮雾思忖片刻,温声问:“正好你们在南城,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
话音一落,便遭到阮父的反对:“不行。”
阮雾迟疑着:“爸爸,你不赞成我谈恋爱吗?”
“不是。”阮父很生气,“你都不早点说,我没带我的西装出来”
“……”
“我得正装出席。”
“……”
阮雾看向母亲。
阮母温柔微笑:“你们两个在一起才几个月,不用急着见家长的。”
阮雾倒了杯水给母亲,纠结了会儿,说:“其实我和他以前在一起过。”
阮母诧异:“什么时候谈的?”
“读研的时候。”
“原来这样。”她问,“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是,他比我大两岁。”阮雾想了想,解释,“我俩是朋友介绍认识的。”
“嗯,正规渠道认识,想必你应该很喜欢他,他也是个还不错的人,所以你愿意和他复合。”
“……”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体制内的吗,还是上班族?”
阮雾说出了银行的名字。
阮母恍然:“银行上班的呀,那也不错,但是是私立银行的话,会不会不太稳定?”
阮雾难以启齿地说:“……这是他家的银行,他现在是银行的总经理。”
闻言,阮父与阮母对视了眼,面面相觑。
阮父挠挠头:“他真的比你大两岁吗,不是二十岁吗?”
“……”阮雾眉心微动,声音平稳,带几分无可奈何,“他真就比我大两岁,他妹妹是我的助理。他年轻有为,长得挺帅的,个子也挺高,头发也多,不秃头。”
“长得有多帅,有我年轻时候那么帅吗?”阮父注意力很清奇。
“……”
“……”
话题渐渐跑偏,阮雾的手机里没有存陈疆册的照片,无从证明。
她父母问过一些大致情况后,便没再多问,最后叮嘱她一句,要认真谈恋爱,要好好谈恋爱,两颗真心相遇才能相爱。
当然,少不了她父亲自吹自擂的补充。
——“像我和你妈妈,这才是真爱。你是真爱的结晶。”
然后又被她妈拍了下后脑勺。
很快到午睡时间,他们二人早起开高速过来,疲惫不堪,平日里又有午睡的习惯,因此,和她聊完天后,便进屋午睡去了。
阮雾也回屋了。
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陈疆册发消息。
阮雾:【我和我爸妈说了你的事。】
陈疆册回得很快:【我什么事?】
他故意装什么都不知道,阮雾直白道:【我们谈恋爱的事。】
陈疆册:【他们什么反应?】
阮雾诚实道:【他们觉得我男朋友可能不是比我大两岁,可能比我大二十岁。】
陈疆册:【……】
陈疆册:【哪天当面澄清一下。】
阮雾:【过阵子吧。】
陈疆册:【他俩在南城待多久?】
阮雾:【……我爸不打算见你。】
聊天界面沉寂了好一会儿。
陈疆册问:【他不满意我吗,哪个方面不满意?】
阮雾闭了闭眼,睁开眼后,有些麻木不仁地打字:【他没带他最帅的那套西装来,所以拒绝和你见面。】
自从阮雾父亲来南城之后,阮雾和陈疆册便没再见过面。
阮雾每天不仅忙着工作,工作结束,就得陪父母到处逛。
虽说她父母说着不需要她陪,但是她知道,他们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够陪着他俩的。毕竟他们大老远跑来南城,就是因为想她了。
她父母在南城待了四天。
最后一天,阮雾请了半天假,陪他们看电影,吃饭。
吃完饭,他们开车离开。
阮雾并没有跟他们回去,因为他们说:“我们也要回去上班,没有时间陪你的。妈妈今年带的是高考班,每天很忙。爸爸每天也要工厂和店面两头跑,你回家了,也没人陪你,还不如在南城待着。”
即便工作室集体放假,然而身为老板的阮雾,要忙的东西非常多。
于是,阮雾还是没有和父母回家。
阮母拉着阮雾的手,叮嘱着:“要每天按时吃饭,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什么都没身体重要,知道吗?”
阮雾说:“知道的,你和爸爸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阮母笑:“嗯,那我们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阮雾目送车辆离开后,才转身上楼。
摆放家具的房子,也只是房子,空荡荡的。和父母在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思及此,她笔头泛酸。忽然,她看见茶几上放了一袋购物袋,边上还有一个信封。
阮雾拆开。
你爸爸知道你谈恋爱的消息,其实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他很担心,你会被人骗,尤其是对方家境这么好。那个男孩子能够接触到的女孩子,一定很多,面对的诱惑,也非常多。
可是妈妈觉得,能被我们绵绵看上的男孩子,一定是特别优秀的。优秀的男生,自然会面对许多的诱惑。人不怕面对诱惑,怕的是无法把持住自己。
妈妈和学生们经常说,希望他们能够认真对待一段感情,而不是看到别人谈恋爱,自己也羡慕着,跟风似的谈恋爱。恋爱的初衷,不是盲从,而是假使自己错过他,会感到很遗憾,所以想要抓住他,诚恳地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
喜欢是很纯粹的,也是很美好的。
相爱是难能可贵的。
人生那么漫长,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确信,这份爱能支持着我们走多远。
我和你父亲相爱近三十年,期间发生过无数次争执,但好在每次发生矛盾,我们会想着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面红耳赤地将过错推到对方的身上。
绵绵,妈妈向来都对你很放心,因为你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优秀。你成熟,冷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是妈妈想要告诉你的是,爱情不能太冷静,爱情是无法权衡利弊的,全靠心动做证据。
妈妈很开心,你能够谈恋爱,很开心,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爱你的人。
虽然我们总是会对你的未来男朋友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但事实上,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爱你。当然,你也要爱他,不过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必须得是你自己。
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好说的了,那就,希望我们家阮雾小朋友,天天开心,永远幸福。
爱你的妈妈。
爱你的爸爸。
整篇内容,都是她妈妈亲手写的,最后一行,“爱你的爸爸”,字迹潦草,是她爸爸的字。
阮雾沉默了好久,心跳震荡,难以平静。
她缓缓低下头,室外夕阳陨落,绵柔的光线,倾数落在她身上。
手里的信纸,忽然掉落在地。
阮雾捡了起来,就看见背面,还有一行字。
【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绵绵,记得做好安全措施,爸爸妈妈不想听到你任何未婚先孕的消息。】
阮雾眨了眨眼,大脑仿佛浸入混沌的夕阳剪影里,她惶惶惑惑地打开茶几上的购物袋。
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避孕套。
甚至还,有大号,也有小号。
阮雾一时无言。
她爸妈还真是,体贴至极啊。
澄清陈疆册只比她大两岁很简单,但澄清陈疆册用的是超大号这件事,阮雾实在无能为力。

国庆假期一过,十月便显得尤为短暂。
转眼间,夏日的炎热被秋天的凉爽取代,空气里的风都是轻盈拂面的。
陈疆册出了趟差,二人只得靠手机维系感情。
好在阮雾不怎么出外勤了,每日待在工作室里电脑办公,陈疆册发消息给她,她都能做到秒回。
这天上午,陈疆册说:【我今天下午两点半到南城,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来高铁站接你男朋友。】
阮雾冷漠无情道:【今天上午要开会。】
陈疆册:【上午开会,不正好?】
阮雾:【会议不知道几点结束,按照以往,都是要开五六个小时的。】
陈疆册:【行吧,那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阮雾:【?】
陈疆册:【你男朋友来接你下班。】
阮雾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但她还是口是心非地说:【你坐四个多小时的高铁,挺累的,直接回家就好,我下班了会过去找你的。】
陈疆册:【不累。】
他和阮雾是不一样的,他不口是心非,也不懂什么是含蓄。
他说:【我只想见你。】
他说:【我要来见你。】
阮雾看着电脑屏幕里,他发来的话,轻抵着下唇,两边脸浮起灼热的高温。
只是她没有时间再与他交谈,匆忙撂下一句“我去开会了”,便关闭了和他的聊天界面。
一场会议从上午十点,开到了两点。
没办法,工作室没有打卡一说。阮雾对员工的要求,即是圆满完成当日的工作。现代年轻人,习惯晚起,大家心照不宣地,习惯在早上十点到公司。
会议结束,众人懒得动,瘫软在工位上点外卖。
外卖送过来,至少半小时。
阮雾不想等,索性去楼下的咖啡馆买点简餐吃。
她拿起手机,边往外走,边解锁屏幕。
手机里早已躺了许多条,来自男朋友的消息。
11:34
陈疆册:【吃午饭了,你开完会没?】
陈疆册:【会议先暂停,你先吃饭。】
12:27
陈疆册:【阮总,你们公司的员工没有意见的吗?哪有饿着肚子开会的?】
13:48
陈疆册:【阮总,你比我还会压榨员工。】
14:18
陈疆册:【到站了。】
陈疆册:【我待会就到你们公司。】
陈疆册:【有个女强人女朋友,挺好的。】
阮雾从文字里,就感受到了陈疆册巨大的怨气。
等待电梯上来的时间里,阮雾拨通了陈疆册的电话。
等待音只响了两秒。
陈疆册低醇的嗓音取代冰凉的嘟声,似笑非笑的口吻,谑她:“阮总,开完会了?”
电梯抵达楼层,金属质地的门缓缓打开,阮雾提步走了进去。
她按下“1”楼,电梯门合上时,她盏唇道:“开完会了,现在下楼吃饭。”
“阮雾,都几点了。”陈疆册一改方才毫无正行的腔调,语气沉了下来,平添几分严肃,“你能不能规律饮食?”
“这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别那么凶。”阮雾企图使用撒娇手段,蒙混过关。
正这时,电梯到达八楼,梯门缓缓打开。
阮雾叹气:“陈疆册你——”
话音戛然而止。
进来的人,是陈疆册母亲,刘白。
阮雾压低着声音:“电梯信号不好,我听不清你说话,先挂了。”
她匆忙按断通话。
轿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阮雾以为她和刘白会平静地相遇,然后疏离地分开。
然而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响时。
刘白缓缓开口:“疆册是不是经常让你为难?”
阮雾的表情真没好到哪儿去。
刘白的声线温柔,透着股客套的疏离,她往前迈了几步,走出电梯,回头,朝阮雾微笑:“我们聊一聊可以吗?只要五分钟的时间就行,阮小姐。”
她如此自然地喊阮雾,“阮小姐”。
阮雾阖眼,想必她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阮雾走出电梯,不卑不亢的态度,轻声道:“可以的。”
办公楼一楼有几家咖啡馆,她们随便找了家咖啡馆坐下。
刘白眉梢带笑:“平常喜欢喝什么?”
阮雾说:“拿铁。”
刘白:“我也喜欢。”她转头和服务员说,“两杯拿铁。”
点完单后,她缓缓挪眼,望向阮雾。
她们坐的位置,靠窗。
秋风萧瑟,光线黯淡,似有大雨来临的征兆。
是刘白主动找阮雾的,自然是刘白主动开启话题:“疆册的脾气不太好,作为母亲,我想我应该会和你说,希望你多多包容他。但是作为和你一样的女性,我想说的是,不要为了任何一个人,勉强自己接受不愿接受的事。”
她的态度并不明朗,阮雾捉摸不透。
阮雾抿唇,“他的脾气挺好的。”
引得刘白大笑:“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不知道?浑身大少爷脾气,他人生顺风顺水的,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太傲慢了。”
面对陈疆册的母亲,阮雾很难附和她的话语。
“对不起,阮雾。”
冷不防,听到一句抱歉,阮雾愣了愣,除了嘴角挂着礼节性的笑以外,她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刘白说:“我曾经和疆册说过,我不是很满意你。”
——“我为这件事,和你道歉。”
阮雾讷讷道:“真不用的,阿姨。”
“要的。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刘白神色清明,眼里的愧疚很是明显,“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和你道歉。”
“……什么?”
“在听到疆册想要和你复合的消息时,我仍旧固执己见地认为,你们不合适。”
“……啊。”
“或许你应该知道,疆册爸爸和我离婚的原因。”
“嗯,听说过一点。”
“他的婚外情对象,就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我和他相识近三十年,他和我说,他遇到了真爱,他对我没有爱情,所以他要离婚。我答应了和他离婚,可是现在的结局呢?他所谓的真爱骗光了他的身家。”刘白神色平静地,仿佛在谈论旁人的琐事,而非自己此生受到的最大屈辱——被唯一的爱人,否定爱。
刘白叹息:“我以为疆册会从他父亲的事上,学到些什么。”
学到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学到不要放低身价,和与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爱。
阶级地位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疆册却说,当初我和他父亲结婚的时候,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和他结婚这条路。”刘白脊背松散着,整个人呈放松的姿态,懒散靠坐在椅子上,“我突然间意识到,我好像成了我当初最讨厌的人,喜欢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打心眼里瞧不起年轻人口中的’真爱‘。”
阮雾停顿了瞬:“陈疆册他——”
刘白打断道:“听我说完,阮雾。”
阮雾安静听她说话。
刘白说:“我今天来找你,一是为了和你道歉。”
“第二则是——”
她徐声道:“我的儿子,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太容易,因为他被寄予了太多的厚望,整个家族的担子都架在他身上。他有足够的实力面对这一切,所以他能够很有底气地在我面前说,他很爱你。所以阮雾,站在母亲的立场,我希望你能够多包容他、多体谅他、多理解他。当然,我也会和疆册说,希望他能有一万分的耐心,对待他人生唯一的爱人。”
阮雾眼睫低垂,似乎没有猜到,刘白会和她说这一番话。
咖啡馆的员工端着饮品过来。
耳边忽地响起沉闷声。
阮雾循声往外看——
一面玻璃墙,隔断出两个区域。
她坐在咖啡馆里。
陈疆册站在咖啡馆外。
他手里拿着件西装外套,白衬衫一贯地不佩戴领带,最上方的两枚纽扣松松垮垮地解开,露出细白迤逦的颈线。
他眉梢轻扬,对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太理解。
陈疆册睨向刘白,用口型说:你别找我女朋友麻烦,行吗?
疑问的语气。
表情却透着疏冷的傲慢。
和刘白说的一样,他浑身大少爷脾气,就连对他妈妈,都没有半分收敛。
他神色不善:等我过来。
然后转身离开。
阮雾收回视线,面前的刘白匆匆拿起桌上的咖啡:“我就不和他见面了,拜托你转告他一声,我真的没有欺负你。”
“阿姨……”阮雾无奈。
“他脾气是真的不好。”刘白碎碎念,望向阮雾的眼,隐约有一丝同情,离开的时候,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你居然受得了他那臭脾气,真是奇怪。”
“……”
“……”
待刘白走后没多久,陈疆册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他风尘仆仆地到阮雾面前,左右张望:“我妈人呢?”
“她走了。”阮雾想起刚才刘白的叮嘱,说,“你妈妈没有找我麻烦,她对我挺好的,还请我喝咖啡了。”
“一杯咖啡就把你收买了?”陈疆册轻哂。
“嗯。”阮雾看他,“你是不是怕你妈妈对我说什么不好的话?”
“什么不好的话?”
阮雾坐的是单人沙发,陈疆册硬和她挤在一张沙发上。
他偏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明知故问:“劝你和我分手?”
阮雾说:“顺便再给我一张支票?”
陈疆册下巴轻抬:“那你会和我分手吗?”
阮雾故意摆出为难的表情来:“得看支票上的金额,就是吧,虽然我不是很看重金钱,但是如果真的有能让我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钱,我觉得我也不好拒绝,你说呢?”
“……”
陈疆册蹙眉。
见他稍愣的无言,阮雾放在膝上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她弯着唇角,小声道:“逗你的,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和你分手。”
陈疆册反应很快地把她的手捞进掌心里,熟络地,十指紧扣。
他说:“要真是有人给你支票,让你和我分手。”
阮雾:“都说了不会——”
“别要他们的支票,”陈疆册很认真,“我会比任何人,给你的都多。多得多得多。”
哪怕你喜欢钱。
也请你,只喜欢我的钱。
阮雾下午还有工作,她打包了份简餐回公司。
打包简餐的时候,能够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的,来自她男朋友的强烈不满目光。
不等他发问,阮雾率先说:“我开会的时候吃了点儿面包,没有那么饿。而且我虽然三餐不规律,但我确保我一天能吃三餐。”
陈疆册面无表情:“需要我夸你吗?”
阮雾沉默两秒:“……我妈从小教我,不要吝啬对旁人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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