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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有染by慕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05

风吹云涌,堵塞的车道随着信号灯颜色变幻,车流缓缓前行。
世间万物都在运转,而车厢内,因为他的一句话,无端陷入静止世界里。
他们都在回忆。
他们都在深思。
阮雾其实真的很难相信,他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毕竟他们从相识到热恋,过程和步骤进展得太成年人了。认识没几天,接吻和调情都长驱径入,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过于直白,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爱欲,在他的人生里,或许不会有任何值得令他瞻前顾后的。
“陈疆册。”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陈疆册淡淡地应了声。
阮雾问他:“你暗恋过人吗?”
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陈疆册嘴角微僵,叹了口气,“……我看着像是会玩暗恋的人吗?”
好像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阮雾喃喃说:“就是那种,隔着人群偷偷地看他的背影,如果他不转身就好,如果他转身过来更好,可是当他转身看向我这个方位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地把自己藏住。不敢和他对视,好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我的喜欢。”
陈疆册皱眉:“你在说你和周淮安吗?”
阮雾置若罔闻,接着说:“会到处偷听关于他的消息,听到他过得不好,会很难受。听到他过得很好,会与有荣焉的感到开心,但开心之余,是遗憾——如果我能在他身边就好了,为什么我不在他身边呢?”
“……”
“会制造偶遇,也会在见面的时候,装作陌生人般和他擦肩而过。”
“……”
“会嘴硬地说,我才不喜欢他,他算什么?但还是会趁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偷看他。”
“……”
“陈疆册,”她转过头,直勾勾盯着他,目光专注又认真,她问得很直接,“你暗恋过我吗?”
文字与语言的不同之处在于,文字能够将人称代词,轻易说明。
是他,还是她。
诉之于口的语言却无法具体阐述。
阮雾的话里,所有的“TA”,指向的,是阮雾。
是她知道的,陈疆册为她做过的事。
陈疆册表情一顿,而后回望她,迎着她清凌凌却灼灼的视线,唇角慢慢地扯起一抹笑来,妥协般地说:“好像,还真是暗恋。”
他们之间,不止是破镜重圆,还是他暗恋成真。
因是情人节,夜间马路格外拥堵。
植物园离得又远,他们耗费了约一个小时,才到餐厅。
吃过晚餐,时间还早,二人决定在植物园里走走。
植物园里有七夕特别活动,游园会很是热闹,支了许多摊贩。他们在里面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前面恰好是个小公园,里面有摩天轮,旋转木马等娱乐设施。
排队等候的人很多,阮雾仰头看着摩天轮。
陈疆册问她:“我排队买票去?”
“不要,”阮雾说,“里面是全封闭的,这种天,我坐进去五分钟,可能就中暑了。”
她侧头,看向一边的旋转木马,说:“我想坐那个。”
陈疆册嗯了声:“你坐,我在外面看着。”
男人大概都不喜欢旋转木马这种带有强烈少女心的娱乐设施,阮雾并没为难他,毕竟一个木马只能坐一个人,陈疆册即便陪她,也得坐另一个木马上。
旋转木马也得排队等,周围都是情侣,男生和女生手拉手。
阮雾没和陈疆册拉手,她嫌热。
她愧疚感上涌:“……要不要拉手?”
陈疆册像是看破她的跟风行为,并不接受“你不是嫌热吗?”
阮雾:“拉不拉手,都热,要不还是拉一下吧?”
陈疆册心不在焉道:“拉不拉手,你都是我女朋友。”
正好到他们的顺序,陈疆册示意她:“进去吧。”
阮雾应了声。
检票队伍离旋转木马有些距离,得绕一大圈,阮雾怀着心事,思忖着要在什么时候把情人节礼物送给陈疆册,有些心不在焉。因此,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队伍,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后面。
可容纳二十六个人的豪华旋转木马,此刻只有阮雾一人入场。
旋转木马通体发着金色的璀璨光芒,像是个珠宝盒子。
待阮雾坐上后,音乐便响了起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身边的木马全空,没有人坐。
旋转木马转得很慢,她整个人处于不知所措的茫然状态,等到转到陈疆册所在的方向时,她终于知晓原因。
一瞬间,眼前平地里,有气球放飞,气球内部放置了灯泡,五颜六色的气球,漂浮在空中。
陈疆册站在中央,他所处的世界,本来是黯淡的,随着气球的升起,世界骤然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里,他多情的脸泊着万顷温柔。
“阮雾——”
他眉梢轻扬。
“——抬头。”
突如其来的指示,阮雾没时间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在她抬头的下一秒,天空飘落无数的玫瑰花瓣。
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一场玫瑰花雪,浪漫从天而降。
她眨了眨眼,旋转木马转了一圈又一圈,玫瑰花不断落下,她与陈疆册对视,又错开视线,又转到有他在的地方。
像是命运的轨道不断转动,但始终,会让他们相遇。
浪漫不是从天而降的。
浪漫是他给她的。
音乐结束,阮雾下来,到陈疆册面前。
她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语气看不出异样,很平静:“这是你给我的情人节礼物吗?”
“嗯。”陈疆册问她,“喜欢吗?”
“喜欢。”她手伸进口袋里,“你伸手。”
陈疆册依言伸手。
阮雾手握成拳,在他手心上空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然后,张开手,有个东西掉进他的掌心里。
是枚戒指。
莫比乌斯环的设计。
阮雾有点脸热:“真的是巧合,我是今天才发现你送我的生日礼物的。这个戒指,是我月初的时候定做的。”
陈疆册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她:“哪个手指头?”
“右手中指。”
他顺势戴上,不大不小,刚好。
“什么时候量的我指围?”
“你睡觉的时候。”她更不好意思了,强撑着平静脸色。
陈疆册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尤为放肆,眼尾挑出的神色,喧嚣张扬。
阮雾想让他收敛点,随即又想到方才的玫瑰气球花海,他真的不是低调的人,他的爱也是。
二人往前走,陈疆册眼睫低垂,说:“要不要拉手?”
阮雾把他的话还给他:“拉不拉手,我都是你女朋友。”
所以,不拉也没关系。
陈疆册哦了声,身体的行动却是相反的,垂在身侧的手,与阮雾的手,十指紧扣。
“那还是牵一下吧,毕竟我现在手里多了枚戒指,”他扬眉,笑的没个正行,“和以前牵起来,应该感觉不太一样。”
阮雾失笑。
在植物园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
阮雾明天还要上班,于是陈疆册输导航地址的时候,是输她家的地址。
“去你家吧。”她懒声道,“我明天不想自己开车上班。”
“陈疆册。”她伸手,拉着他的袖子,很黏人的撒娇,“男朋友,你送我去上班,好不好?”
陈疆册当然说好。
回去的路很漫长,阮雾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到家后,是陈疆册把她抱回卧室。
她睡觉要求许多,畏光喜静,有任何的声响都能把她吵醒。
陈疆册没有开卧室的灯,藉着门外的廊灯,认真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脸。轻盈又绵柔的眼神,扫过她安静的睡颜。
最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镯子上。
其实他没说,她手里的莫斯乌比环,不是他买的。
是陈疆册找了许多老工人,让他们教他,他学了好久,做出来许多成品,但都废弃了。送给她的,是他废弃许多只镯子后,得到的最满意的成品。
有的话,他觉得没必要说,说出来,显得很矫情,也显得,像是自己做的,都是需要她感动、回报似的。
他说过,他做任何事,做任何与她有关的事,都不是为了她。
他是为了他自己。
帮她忙,不是为了让她感动,是觉得,如果他能够帮到她,那他会感到很开心。
送她礼物,也不是为了让她开心,是觉得,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也会开心。
所有的出发点,都不是她,但所有的终点,都是她。
就像莫比乌斯环还有另一层含义。
爱是无限循环,也是徒劳。
哪怕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也没关系,毕竟分开的这三年让我意识到,我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自己当老板的好处有,可以晚起,晚点去公司上班。
自己当老板的坏处有,必须事事经手,加班是常态。
阮雾不仅要在公司上班,偶尔还得去拍摄现场考察情况。工作室创办起劲,已经有半年的光景了,经历过员工被恶意挖走的事情,如今主要团队已经固定下来,渐渐走至正轨。
工作室有九个短视频账号,每个账号每周更新两个短视频。九个账号加起来,每周得有十八个视频。阮雾又是个做事严谨的人,脚本和剧本都得看,成片也得看,哪里不合适了还得改。
陈疆册表面上没说,只是回回陪她加班到深夜,开玩笑似的说一句:“咱俩约会的地方,怎么就是办公室呢?”
阮雾抿唇:“……等以后,工作室稍微赚钱了,我就会轻松点了吧。”
陈疆册哪里会不知晓,她是在安慰自己。
但他没有拆穿,他浸淫生意场多年,太清楚知道阮雾这种性子的人,对待工作过于认真,对待员工又过于宽容,其实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当老板的。所有资本家的最大特点,便是善于剥削员工。
但她不是。
陈疆册问她:“打算赚很多钱吗?”
阮雾说:“也没有。”
她眼弯成一道细细的线,“我和陈泊闻说好了,等到三十岁,我们就退休。”
“你倒是和他,’我们‘上了。”陈疆册的醋劲儿,说来就来。
阮雾看了他一眼,纠正:“等我和他,各自到三十岁。”
陈疆册还是不满,像是故意找茬,“怎么你谈到三十岁,必须得扯到陈泊闻?”
“……”
“陈疆册。”阮雾平波无澜的语气。
这像是某种暗号,提醒他,别没事找事。
陈疆册好像完全不识眼色,自顾自接着说:“怎么你的三十岁,不能和我扯到一块儿?”
安静了几秒。
阮雾失笑:“我的事业本来就和你无关,牵扯到一块儿干什么?我都打算好了,等我到了三十岁,赚够了养老的钱,我就退休。退休之后,结婚、生小孩,想干什么干什么。”
“哦,”陈疆册悠悠道,“原来我是结婚、生小孩那部分里的。”
“……”
阮雾挺想反驳的,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极具挑衅意味的眼神,话都到嗓子眼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就那天,他们提到结婚一事,不过也只提了这么一句。
后来没再提。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约会三五次,居然已经到了秋天。
南城的秋天,还有夏日的余热,秋老虎叫嚣,风声燥热。
2023年的中秋和国庆接壤,阮雾在公司群里与大家聊天,询问他们,是想要国庆放假,还是错开高峰期放假。国庆工作算加班费,等到其他人的假期结束,工作室再放十天假。
公司群近五十号人,讨论后居然意见出奇的一致,想要错峰放假。
然后大家都在夸她是体贴入微的好老板。
也是此刻,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没有赚大钱的天分。
她习惯站在打工人的立场思考问题,而不是站在资本家的立场。
可她本来也没想过赚大钱。
她天生眼皮子浅薄,喜好得过且过。
确定好加班后,阮雾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微信群里发消息,告知父母这件事。
她父母先是遗憾,随后,屏幕那边,二人应该是激情讨论了一番。
阮父:【绵绵,爸爸妈妈国庆放假打算去南城玩一玩。】
阮母:【我们已经定好酒店了。】
阮母:【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好吗?】
她爸妈永远都是这样,为她考虑。即便是特意为了她去南城,也会说成是旅游。
因为怕耽误她的工作,所以试探性地说——有时间的话。
阮雾鼻头发酸,眼睫缓缓垂了下来。
良久,她打字:【你们为什么要住酒店呀?你们的女儿在这边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的,特意留了个房间给你俩!】
阮母:【我就随便说说。】
阮母:【其实没定。】
阮母:【调皮.jpg】
阮父:【要不怎么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我家女儿就是贴心!】
阮父:【让我们干杯.jpg】
阮雾笑:【爸爸,这个天气,你穿棉袄,应该会中暑。】
阮父阮母并没有买票,他俩决定开车来南城。
具体的日期还未确定,他们国庆和中秋也要和朋友们、亲戚聚餐,等到所有应酬结束,再来南城找阮雾。
阮雾那阵子忙的天昏地暗,每天都有出外勤的工作。
她在备忘录上写下,记得把家里有关陈疆册的东西都收起来,夜里回到家,却将其抛之脑后,洗完澡只想尽快睡觉。
陈疆册那阵子整个人都处于尤为郁闷的状态。
女朋友爸妈不知何时来南城,所以女朋友不让他留宿,也不去他那儿过夜了。
——“我怕我爸妈搞突袭。”
陈疆册每天就重复着,早起去她家接她上班,晚上再接她下班的假期生活。
每天起的比上班还早,睡的比下班还晚。
关键是,和阮雾相处的时间,只有公司和家的路上。
又一次晚上接她回家,陈疆册瞟向她,似笑非笑:“咱俩好好算一算,你怕你爸妈突然过来,所以国庆假期,咱俩就相敬如宾。等到国庆假期结束,你又跟他俩回家。嗯,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我看得到吃不着。”
阮雾安慰他:“我这段时间正好是生理期。”
“我和你在一块儿,又不是光为了那档子事儿。”陈疆册语气冷淡了下来,“单纯地抱着睡觉,不也挺好的?”
“真的吗?”阮雾不太信,他居然有这么纯情的时刻,“那我今晚陪你睡。”
“……”
陈疆册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嗤笑了声:“故意挑衅我来了?”
阮雾直白地承认:“我想看你坐怀不乱的样子。”
陈疆册唇角慢展:“行啊,又不是不行,我就怕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万一你爸妈突袭呢?”
“我就说……”阮雾思考了下,“我在季司音家过夜。”
想找借口,总归是能找到的。
闻言,陈疆册嘴角扯起讽刺弧度:“我说不对你做什么,你就愿意和我过夜,还和你父母撒谎。阮雾,你老实和我说。”
话到这里顿住,阮雾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迷茫问:“说什么?”
“其实不是你爸妈要来南城,而是你在老家的相亲对像要来南城找你。”陈疆册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怕和我过夜之后,身上有我的吻痕,你不好和你的相亲对像交代。”
“是、这、样、吧?”
“……”
阮雾直勾勾盯着他,忽地笑了出来:“陈疆册。”
“嗯。”
“要不你也来我公司写剧本吧。”
“行啊,你请得起我,我就来。”陈疆册像是认真的,跟面试的员工似的,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的学历、专业,“我是牛津大学经济学专业和哲学专业双学位硕士毕业,你打算给我开多少工资?”
阮雾也配合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你的理想薪资是多少?”
陈疆册斜眸游睇,眼尾溢出的笑,透着漫不经心的痞气。
“我没有理想薪资,就想着——”他嘴角勾起放浪形骸的恶劣弧度,缓缓道,“让你们公司老板,潜规则我一晚。阮总,你觉得怎么样?”
恰好是路口,红灯停。
陈疆册凑近阮雾,他是洗完澡来接她的,没有做任何造型。额前碎发妥帖地垂着,眼睫低敛着,漆黑的瞳仁,渗透着男人独有的禁忌色泽。像是某种暗示,也像是在刻意勾引。
不论起初的话题有多正经,他都能引诱开来。
而阮雾,本身并不排斥情事,甚至相反,她挺热衷的。
热衷的点在于,陈疆册永远先注重她的感受,把她伺候舒服了,再想着自己。她很享受在他怀里,呼吸错落,潮热与逼压的欲生欲死。
脑海里,霎时浮现出画面来。
阮雾喉咙发哑,尤为正派的回答:“我不搞潜规则。”
“……”
话音落下,远处的信号灯由红变绿,身后等待的车,响起催促的喇叭声。陈疆册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埋怨,他回到驾驶座,踩下油门。
又听见她说:“我只和男朋友睡觉。”
陈疆册低声笑了出来。
这晚他俩罕见地,什么都没做。
原因在于,这段时间本来就是阮雾的生理期,推迟几天,或者提早几天,是常态。这次,恰好是提早了几天。
陈疆册倒没说什么,待她从洗手间出来,他把她抱在怀里:“肚子疼吗?”
阮雾闻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闷声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陈疆册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他似是想起什么,笑了出来,“记得咱俩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吗?”
记忆随之被带回许久之前。
当时做的时候没什么,回忆起来反倒有些难以启齿了。
她那时候胆子是真挺大的,和他认识才几天,就睡在了一张床上。她居然也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不怕他把自己吃干抹净。
“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些。”陈疆册笑声沉沉,“我洗了四次冷水澡,都没把你吵醒。”
阮雾像是听不出他的嘲讽,笑着:“我还以为那晚下了好大的雨。”
陈疆册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似羽毛般揉擦着她的鼻尖,“绵绵,和我说实话,那时候真只想睡觉,就没想过睡我吗?”

阮雾也说不清当时的想法了。
陈疆册偏偏还不死心地追问:“我这身材,对你没有吸引力吗?”说着,他便拉着她的手,往下,停留在他蓬勃的腹肌处。
“三十岁了还能有腹肌。”他拖着尾音,自言自语般呢喃着,“应该不比你工作室里那些小男生差吧?”
阮雾对此哭笑不得:“我只看他们的脸,又不看他们衣服里面的身材。”
陈疆册说:“保不准他们有想让你潜规则他们的想法。”
他终究不是大方的人,“你和周淮安都分手多久了,周靖阳还死乞白赖地跟着你。”
“我和你也分手多久了,你堂妹不也在我手底下工作吗?”被窝真的好温暖,有他的怀抱也好温暖,阮雾昏昏欲睡地反驳。
“……”
“他是男的。”
“他比我小很多。”
“姐弟恋多正常。”
“我喜欢比我大的。”半梦半醒的状态,阮雾还不忘哄他,“学长,我好困,你让我睡觉吧。”
想当初,如何威逼利诱她,让她叫自己一声学长,她都不愿意。
如今,却轻松地叫出口。
果真是身份变了,她这人,真的把亲疏远近分得很清楚。亲近的人,不管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
这一觉,阮雾睡的天昏地暗。
只是醒来的时候,全身酸涩,像是被轮胎碾压过,尤其是腰,疼得不行。她缓慢地动了动身子,旋即,体内涌起一阵热浪。
阮雾瞬间清醒。
陈疆册睡意正酣,毫无征兆地被吵醒。
他睁开眼时,只看见阮雾掀开被子,她低头看着床单,陈疆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灰色的床单只有睡过的痕迹,没有其他。阮雾松了口气,然后下床,慢吞吞地进了洗手间。
她在上厕所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他俩的手机是同型号的,但很好区分。黑色的是陈疆册的,银白色的是阮雾的。
响的是阮雾的手机。
陈疆册拿起她的手机,走到洗手间。
阮雾正在刷牙,电动牙刷发出滋滋电流声。
她眨眨眼,含糊不清地说:“肿么了?”
“老丈人给你打电话了。”他吊儿郎当地回。
阮雾刚睡醒的大脑,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口中的老丈人,是她爸。
她剜了他一眼,按停处于工作状态的电动牙刷,迳直漱口,接起电话:“爸爸。”
陈疆册靠在门边,身形懒散,听她和她爸说话。
“你们已经到南城了?”
“……我不在家,我在季司音家过夜的。”说到这里,她略有些心虚地瞥了陈疆册一眼,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我现在就回来。”
“没呢,不麻烦。”
“你们直接进小区就行,我家大门是密码锁,我把密码发给你。”
通话结束,阮雾彻底清醒了。
她抓抓头发,和陈疆册解释:“我爸妈来了。”
陈疆册嗯了声:“刚听见了。”
阮雾:“我……”
“回家?”他说,“我送你过去。”
她迟疑着:“要是被我爸妈看到……”
“不会。”主卧的洗手间有两个洗手台,他走到另一个洗手台前,低头拿电动牙刷,往牙刷上挤牙膏,神态漫不经心的,话语也是,“我会在你们小区附近的地方把你放下来,你放心,不会让你爸妈看到。”
是完全符合她心意的说法,然而阮雾的心并未因此而轻松。
陈疆册刷牙前,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虽然送了定情戒指,但我俩的关系,还是不可见光的,对吗?”
阮雾模糊着他话题的重点,“什么定情戒指,就是普通的,情人节礼物。”
陈疆册低敛着眉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把牙刷塞进嘴里,没再说话。
神情也淡了许多,就连那双眼都很罕见地,透着薄情寡冷了。
昨夜下了一场秋雨,气温直降。
二人间的气氛也好似被天气感染,平添几分冷感。
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别说重话了,结尾的话,堪称缱绻的情话。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二人情绪直线下跌的事实。
阮雾知晓,主要原因在她。
可她在二人重修旧好时就说过,她希望这次的步骤,能慢一点。
和好才多久,就要见家长吗?
她抿了抿唇,终究是不忍此番局面的,试图缓和气氛:“早饭吃什么?”
陈疆册抬起手里的腕表,他的左手,既有她送的手表,也有她送的戒指。
他示意她看:“十点多,该吃午饭了。”
阮雾从善如流地改口:“午饭吃什么?”
他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阮雾挽着他的胳膊,软声道:“你做什么我都吃。”
他其实和以往也没什么差,对她有求必应,但阮雾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回应是强撑着精力,极为勉强地附和她。
因为他以前和她说话的时候,含情脉脉的眼会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会有种,浪漫至死的感觉。
但今天不是,他今天说话的时候,没怎么看她。
阮雾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下楼的脚步一顿。
陈疆册快她几步,察觉到了身后的停顿,他也停了下来。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是他清挺的脊背,背影都透着上位者的高傲不驯。
他转头,目光关怀:“怎么了?”
阮雾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想因为见家长这种事吵架。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七十九天。”陈疆册冷不防说。
“什么?”她双眼空洞。
“今天是我们和好的第七十九天。”陈疆册挑眸,“我没有想和你吵架,我也没有想过在今天见家长,阮雾,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让阮雾揪不出一点毛病。
陈疆册弯了下唇角:“下楼,给你做午饭吃。”
但他的背影,隐约透着薄怒。
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阮雾的眼神缥缈,最后定格的地方,是客厅的沙发。
莫名的,思绪带她回到二人和好前的那个夜晚。
她就坐在沙发上,想了一整夜。
然后做出的决定是——爱迎万难,万难也爱。
她也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下定决心的那刻,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做的决定,不仅是要和他谈恋爱。
她想要的,是和他在命运的红绳上,牢牢捆绑,永不分离。
陈疆册刚打开冰箱门,后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软绵的触感。
腰间有手环绕,意识到是阮雾由后面抱着他,陈疆册敛眸叹气,“我真的没有生气。绵绵,你什么时候见我生气过?”
他是真的没什么脾气,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方才的沉默,无非是因为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以后的事。
以后和她父母见面,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他曾以为可以慢慢来,但今天,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想加快进展,这样,才能做到万一某天和她父母见面,他可以让她父母放心地把她交到他手上。
“见过,”阮雾说,“那次你在ktv和我玩牌打赌。”
“那次也算是生气?”陈疆册转过身,顺势手捞起阮雾的腰,把二人站着的位置互换,他把她抵在冰箱门上,唇角勾起谑笑,“那次是谁生气,你说说。你见过谁生气是挨巴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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