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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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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单上有很多他们认为可以过命的好友兄弟。或许将来他们私下仍旧是至交好友,但在朝堂上,他们不再是一路人了。
“你们有什么难过的?最难过的不是太子吗?太子为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心里没数?”萧谨骂道,“为何太子非要监督你们读书习武?为何这次让你们一群没有经验只会拖后腿的人陪他出使?难道是太子的地位不稳固,需要你们的家族支持?”
在一旁装深沉的刘盈差点笑出来,破坏了他和萧谨的默契。
没有在刘盈给刘邦的名单上,自己偷偷跟出来的周亚夫扯着嗓子尖叫道:“当然是因为老大讲义气!老大一个人就能扫平西域!我们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老大是把他自己的功劳分给我们!”
别说年轻勋贵子弟,就是曹窋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小孩你别说了!别给周勃叔父惹麻烦!
他们以为周胜之会斥责周亚夫,谁知道周胜之背着双手,得意扬扬地频频点头:“怎么样?我弟弟是不是特别聪明,特别厉害?弟弟肯定能再为我家赚个侯爵。你们没有这么厉害的弟弟吧?哈哈哈哈。”
很好,周胜之成功帮弟弟吸引了火力。
周胜之的异父异母的兄弟们摩拳擦掌。他们不好和小孩计较,难道还不能暴揍周胜之吗?
周胜之炫耀完弟弟后,脸色一沉:“太子下令,臣子不遵从,是不忠;老大对我们照顾颇多,小弟却不报答老大的恩情,是不义。不忠不义的玩意儿,不是我周胜之的友人!”
说罢,周胜之拔出腰间长剑,狠狠扎在地上:“你们在悲伤什么?难道不该是愤怒吗!”
周亚夫叉着腰:“阿兄说得对!”
众人还没反应,刘盈笑出了声。
他十分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为周胜之和周亚夫这对脾气火爆的兄弟,鼓起了掌。
“看来是我对你们太好了,好得让你们以为我对你们的好是理所当然。”刘盈一边鼓掌,一边笑着道,“父母养育你们,也指望你们养老送终。怎么会有人认为我……认为寡人的好意,是应该无所求的?民间买东西还得花钱呢。”
“付不起寡人定好的价格,还想从寡人这里拿东西?哈哈哈哈哈。”刘盈放下手,放声大笑,“怎么,在沛丰时你们太年幼,已经记不得该如何给寡人当小弟了?放心放心,这次西域之行,寡人一定让你们记起来。萧谨。”
包着可笑头巾的萧谨上前一步。
刘盈收起笑容:“他们的文化课就交给你了。”
萧谨躬身。
刘盈对曹窋歪了歪头:“寡人本来打算让阿兄来,但阿父说你练兵有曹伯父十分的本事,但寡人总认为你心太软,练不了兵。希望这次出行,你能让寡人刮目相看。”
他指着那群还不在状态的曾经小弟们:“给寡人往死里操练。所有撑不住的人,都送回长安。寡人不需要废物小弟。”
曹窋抱拳。
“亚夫,过来。”刘盈对周亚夫招了招手。
周亚夫一步三蹦地冲到刘盈身边。
刘盈揉了揉周亚夫的脑袋。周亚夫脑袋一晃一晃,笑得像一只被挼的小奶狗。
“有寡人当初几分风采。”刘盈微笑道,“你就跟着我,我亲自教你。”
周亚夫抱住了刘盈挼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周胜之抱着手臂,再次得意扬扬地扫视全场。
我弟弟厉害吧?比你们的弟弟,不,比你们都厉害吧?你们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弟弟的,哈哈哈哈哈!
我,周胜之和周亚夫,一门双侯已经预定!
这还不是如吕家那样,被陛下和太子额外施恩的一门双侯。我弟弟绝对会军功封侯!
有这样的弟弟,周胜之真是扬眉吐气。
文武都不如小伙伴们?那有什么关系?再厉害,你们家里还能再出一个军功侯?
我弟弟绝对可以!
刘盈将周亚夫抱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抱自己弟弟之外的小孩。
周亚夫害羞地捂住了脸。自己已经不是幼童了!
长安城内,周勃看着周亚夫的留书,大笑三声,然后飞速晕了过去,腿还蹬了两下。
他终于对陛下的得意和辛酸感同身受。
包晕的!

周勃被针扎醒, 抖抖索索入宫向刘邦哭诉。刘邦差点笑得被口水呛着。
“哈哈哈哈,好,很好,是麒麟儿啊。”刘邦笑着拍着大腿道, “你该得意了。”
周勃半是炫耀, 半是心忧道:“是麒麟儿, 但这麒麟儿不听话啊。”
刘邦用自己的经验安慰周勃:“听话就成不了麒麟儿了, 你要学朕!”
不常自称“朕”的刘邦, 把这个“朕”字咬得特别重。
周勃奉承道:“臣家的麒麟儿虽不听臣的话, 但很听太子的话。这臣就放心了。”
刘邦满意地点头:“有盈儿照顾他, 你当是可以放心。你有这样的麒麟儿, 该炫耀一番。”
周勃当了几年大臣,除了仍旧锲而不舍地和灌婴一起给陈平造谣之外, 平日处事已经很是谦逊低调。
他知道太子此次出行向陛下要人,但有的人不愿出行, 陛下便同意了。周亚夫主动前往, 或许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
听刘邦如此说,周勃琢磨了一下, 在得罪同僚和跟着皇帝走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随皇帝。
“那是肯定要狠狠炫耀!”周勃得意道, “臣这就先向陈平炫耀!”
刘邦本对周勃的不假思索十分满意。听周勃后半句的话,刘邦嘴角微抽。
他无奈道:“你怎么总是和陈平过不去?”
周勃冷哼。
刘邦挥手像驱赶蚊虫一样驱赶周勃。真是服了, 周勃不会要嫉妒陈平一辈子吧?
不过周勃和灌婴虽然一直私下与陈平不和,但在朝堂上, 却常与陈平政见一致。
刘邦怀疑, 这两人大概是在诬告陈平时细细查了陈平的生平,对陈平的智慧很认可。
这认可,可能让二人更嫉妒了。
可是聪明人那么多, 为何他们非得和陈平过不去啊!
刘邦自诩很了解自家的老兄弟们,但真的不理解灌婴和周勃对陈平的恶意。
周勃离开后,刘邦看着殿门出了一会儿神。
张良正抱着文书走来,见刘邦神游天外的模样,心头微微一疼。
他将文书放在案上:“陛下不可再难过了。太子仁孝,若知道有人惹陛下难过,待他回长安,长安可要翻了天了。”
刘邦收回略有些空的目光,叹着气笑道:“盈儿虽孝,可算不上仁。”
张良道:“太子或许没有小仁,但绝对心怀大仁。此事几位不同学派的大儒都是认可的。”
“大仁……是啊。”刘邦再次微微叹气,“若不是有盈儿这样优秀的继承人,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下去。许多人能与我共患难,同富贵却很难吗?”
张良道:“他们只是想要安于富贵,失去了进取心,并非对陛下不忠。”
刘邦不言。
忠不忠,虽然他很宽容,但心里有杆秤。谁与以前不同了,他心里那杆秤都是清楚的。
刘盈此次索要的人是他最初的小弟。这些人也是刘邦在沛丰时最亲近的兄弟们的儿子。
虽然自己没有强迫命令这些人跟随刘盈,只是询问,但一位忠臣,即使再担心子嗣安危,也不该拒绝。
安危安危,难道盈儿不是承担着同样的危险吗?
当初自己被迫逃入芒砀山,卢绾都敢提着剑跟随自己。卢绾以其子体弱为名,请求将其子从名单上划去时,刘邦面上不显,心里是极为难过了。
这已经不是刘邦第一次难过。在卢绾与异姓诸侯王勾连时,他已经难过了一次。还好卢绾在自己的提醒下及时收手,没让他更为难过。
“罢了,现在他们确实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富贵,不算背叛。”刘邦揉了揉眉间,洒脱道,“朕不能指望人一辈子不变。”
张良将袖中书信递给刘邦:“陛下看一看这个,或许就会开心许多。”
刘邦拆开信。
这是跟随刘盈离开的张不疑的家书。张不疑在信里大骂不肯前来的人不忠,并绘声绘色写了刘盈对小弟的敲打,以及周胜之和周亚夫兄弟二人的言行。
“以后只当他们是臣子,不当他们是小弟?”刘邦愕然,“盈儿这是做什么?他的言行还像个太子吗?”
这是什么大汉皇帝啊,这明明就是山贼头子!
张良微笑着问道:“陛下可畅快了一些。”
刘邦沉默良久,扶额大笑:“畅快了,十分畅快了!”
这时,极受刘邦信任喜爱,所以可以不经通报,拿着自己的牌子便能进宫面圣的卢绾,高举着牌子匆匆跑来。
他跑得太急,跪下时竟一个滑铲,差点撞到台阶上。
卢绾哭道:“陛下!陛下!快派人帮我把不孝子追回来啊!他居然私自出京,去投奔太子了!”
刘邦惊愕。
而后,他在卢绾的哭声中捧腹大笑。
畅快,这次刘邦是真的畅快了!
“再等一日。再一日,就不等了。”刘盈下令。
在他的身后,卢绾的第二子卢参笑得特别得意。
他在兄弟的帮助下,成功背着行李,骑着骏马,逃离了长安。
“还等什么?若有心前来,现在已经到了。”卢参自己过河了,就要拆别人的桥,催太子赶紧离开。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原本他们对兄弟们没有遵守太子的命令很难过,不希望友谊破碎。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人违背长辈的命令,私自来投奔太子后,他们就变了态度。
赶紧走!不然怎么能显得我们这群毫不犹豫跟随太子的小弟们特别忠心!
刘盈笑道:“再一日。这是寡人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小弟们更加焦急。
他们祈祷神灵,希望还在犹豫的人千万别醒悟,一定要赶不上啊。
可是他们失望了。
在最后一夜,和周亚夫一样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奚第到达,刘盈给刘邦名单上的所有人到齐了。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来!”周亚夫惊讶极了。
奚第不是刘盈曾经的小弟。他的父亲是老不想成亲生子的奚涓,刘盈广收小弟时他还没出生。
在大汉快建立时,奚涓之母以死相逼,再加上刘邦的命令,奚涓终于委委屈屈成家。奚第现在不过九岁。
刘盈在名单上写了奚第的名字时,特意在名字后面备注,此人可以不来。
他只是很喜欢奚涓这个叔父,所以愿意特意照顾奚第,让奚第来见见世面。
不过奚第毕竟年少,又是奚涓独子,西域之行凶险,即使刘盈会特意照顾奚第,奚第若不能来,刘盈也认可。
因名单中有周胜之,刘盈知道周亚夫更优秀,也没给周亚夫名额。周亚夫却自己跟着来了。
在名单中未到达的人只剩与周亚夫年龄相仿的奚第时,刘盈心里有一点唏嘘。
有的人能青史留名,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出类拔萃啊。
没想到,奚第居然卡着时间到达了。
奚第第一次长途骑马,下马的时候差点从马上滚下来。
萧延忙把奚第抱住,放到地上。
“大母把我看得太严,阿父好不容易才把我放走。”奚第咧嘴笑道,“我离开时,大母已经发现,正率家丁追我。阿父一人堵在门口,谁也过不去,英武极了!”
刘盈乐道:“奚叔父在你离开后,肯定会被你大母揍得起不了身!”
奚第跟着乐:“阿父也这么说!他让我跟着太子好好学,不能对不起他挨的打!”
刘盈揉了揉奚第的脑袋。
奚第的动作和周亚夫当初被揉脑袋一模一样,都是脑袋晃晃,眼睛弯成了月牙。
“奚叔父送你来,该派个护卫。你年纪小,怎么能独自出行?太危险了。”刘盈道,“我当初满天下乱跑,身边也是带了护卫的。”
奚第揉了揉鼻子:“若带了护卫,就逃不掉了。大母和阿母可敏锐了。哈哈哈,我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点自信的!”
众人皆斜视。
刚刚谁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你的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奚叔父真是心大,居然让垂髫的孩子独自骑马离京。周亚夫虽也是垂髫孩童,但是偷偷钻进了周胜之的车里跟来的。
不过奚第有这样的胆识,众人十分佩服。他们对待奚第和对待周亚夫一样,虽然两人年幼,他们也视之为同龄人。
樊伉颇为难过道:“比我们年长的兄长们已经立功,比我们年幼的弟弟们又展现出自己的聪慧勇敢,我们夹在中间,可太难了。”
夏侯灶靠在樊伉肩头,掩面假哭。
一众年轻勋贵哄笑。
被算在“已经立功的兄长”中的曹窋和萧延也莞尔。
“好好休息,明早拔营。”刘盈狠狠笑话了一番哄闹的小弟后,下令道,“接下来,有的是苦给你们吃!”
“哇,可怕!”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真忐忑啊。”
“太子妃,你别举着你的大棒啊!你这是威胁谁!”
“曹兄长,求不要太严厉。”……
萧谨把大棒往地上一砸:“当然是威胁你们。”
曹窋笑着单眼眨了一下:“你们猜?”
一众年轻勋贵勾肩搭背,哀叹着去安营扎寨,准备睡觉。
周亚夫和奚第住一起,由曹窋照顾。
曹窋经常照顾醉酒的父亲,照顾两个懂事的少年,轻而易举。
在出行路上,刘盈和萧谨虽不会做大婚时未做之事,以免萧谨在路上怀孕,但两人也睡同一张床上。
在被子中,萧谨轻轻握住刘盈的手:“总算安心了。”
刘盈轻笑:“是你的功劳。”
刘盈的小弟们出身都不算太好。父辈在外征战时,家中女眷大多没本事教导他们。
刘盈还在沛丰时,就给他们制定好了学习任务。
他离开时,是萧谨严格执行了他的计划。
萧谨先自己努力学习,然后努力监督这群人读书识字算术。
若没有刘盈和萧谨,这群人在大汉建立时,恐怕是大字不识的睁眼瞎。
大汉大部分勋二代都没本事,不一定是他们天赋不好,而是他们有条件接受启蒙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
历史中虽有十几岁后才识字习武,之后还青史留名的人。但都青史留名了,就说明这样的人太少太少。
大部分人,都只是平平凡凡普通人。
这群田野间的少年郎们长大后,接触了这个国家最顶尖的阶层,自身也成为顶尖阶层,他们一定会明白,当初被强压着读书习武,对他们的未来用处有多大。
萧谨希望他们能明白。不要辜负刘盈的好意。
萧谨道:“我的功劳很小。我只是执行你的命令,你吩咐其他人,他们也能执行你的命令。只有刘盈你会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他们自己的父母都没想那么长远。”
刘盈笑道:“你的夸赞我笑纳了。我夸你的话,你也不准反驳。”
萧谨握着刘盈的手收紧:“嗯。”
小夫妻肩头抵着肩头,脑袋轻碰脑袋,静静安睡。
长安城闹成了一锅粥。
勋贵家里接二连三丢孩子,鲁侯府邸门口还起了兵戈。
刘邦得到鲁侯在自家门口大战自家家丁时,惊得扯掉了一根胡子。
“你是真敢啊。”刘邦对逃进宫的奚涓佩服极了,准许奚涓在宫里住到母亲消气。
奚涓揉着自己被母亲用龙头拐杖砸乌的手臂道:“我儿出生晚,本就比他人晚跟随了太子一步。太子特意照顾我儿,我怎么也要送我儿去太子身边。只是没想到太子居然一直在长安城外等着,我还以为我儿要颠簸好几日呢。”
你儿才多大啊?你还要他颠簸好几日?!刘邦真是对自己这个小弟服气了。
同时他对刘盈酸酸的。
刘盈的小弟就是忤逆父母,逃也要逃到刘盈身边。自己的小弟啊……
唉,一定是那群小家伙们还年轻,所以想得太少,太天真。
当初,我和我的小弟们也是这么天真。
刘邦回忆过往,心里酸透了。
有了儿子做对比,朝中请求刘邦把儿子从名单上划掉的勋贵们,个个心虚极了。
本来他们只是爱子心切,但儿子翻墙跑了。
你还不如你儿子呢!
听着周勃等人的冷嘲热讽,他们真想闭门装病不出。
尤其是卢绾,他是真病了。
朝中谁不知道,刘邦最宠爱的大臣就是卢绾。哪怕时常出入刘邦卧室的张良和陈平,都不及卢绾。
原本卢绾不让其子去西域吃苦,朝中只会再次感慨皇帝宠爱卢绾。但卢绾的儿子自己跑了,这味就变了。
听闻这还是卢绾所有儿子共同的谋划,朝臣的神情就更古怪了。
夏侯婴、周勃、任敖等人接二连三上门嘲讽。
“当初你自己不怕死,跟随陛下起兵,怎么父亲是好汉,却不让儿子当英雄。你这个父亲不慈啊。”
“你当初不是和我抢陛下吗?没想到你成长了啊,心胸如此开阔,居然不让你儿子和我儿子去争夺太子的喜爱。”
“哎呀,你真是太大度了!太谦让了!”
卢绾闭门养病了。
吕雉将一枚竹简丢进炉火,轻轻冷哼了一声。
看在卢绾的儿子都很忠诚的份上,等刘季死后,她宽恕卢绾。

第171章 高明的道德绑架
人都到齐了, 当京中的书信再次送达刘盈手中时,刘盈已经来到了北地郡的回中宫休憩。
回中宫,就是汉文帝在位时,被匈奴老上单于烧毁的行宫。
刘盈带着小弟们四处打卡, 顺便接收阿父送来的物资, 并对初次长途“出游”的小弟们进行培训。
曹窋已经在小弟们那里留下了笑面虎的诨号, 把这群纨绔子弟训得叫苦不迭。
刘盈嫌弃道:“曹窋已经留手了。要是阿兄在这里, 你们没力气嚎叫。”
嚎叫?那不说明你们还有力气吗?再练!
曹窋想起当初韩信怎么训的他, 面有愧色:“是我做得还不够。”
别啊!勋贵小弟们快哭了。
萧谨让人拖着刘盈特制刷漆黑板上场。
站不起来了?正好趴着听课。
哭?哭也算时间。
“完不成就滚回去。我会让阿父在城里和你家封地张贴告示, 告知城中所有人, 中途逃回去的人的名字。”刘盈笑眯眯道,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不会额外惩罚你们, 骂一句就够了。”
勋贵小弟们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来投奔太子。
明明家里已经帮自己婉拒了!
后悔归后悔, 他们没想过半途而废。
谁都知道, 这次若离开,以后就别想再跟随太子了。
是, 他们还是勋贵子弟, 还可能袭爵。但谁没有野心?
就算没有,但看见兄弟身居高位, 比自己落魄还难过。
陈买带着诏令和后勤车队到来时,看见勋贵子弟们焕然一新的面貌, 啧啧称奇。
刘盈把着陈买的肩膀道:“有没有想法跟随我啊?”
陈买乃陈平之子。他的年龄, 早就可以跟随刘盈。只是陈平认为自己早早离家,没有好好教育过陈买,陈买没本事为刘盈做事。
陈平为孙儿讨了个太学名额。孙儿还年幼, 现在教还来得及。
未来的皇帝是刘盈,陈平不用担心子孙出息。他可以尽力教导子孙。
不过刘盈对陈买的印象不错。若不是陈平拒绝,刘盈肯定会把陈买加入名单。
陈买他学识武功都平平无奇,但他的脸长得好看啊!
陈买苦笑:“父亲命臣来送诏令,便是同意臣追随太子了。”
刘盈惊讶:“陈平怎么松口了?他不是担心你拖我后腿吗?”
陈买是个没有城府的人。
他真的没接受过多少陈平的教导,纯良得仿佛不是陈平的儿子。太子问了,他就老实答了。
“绛侯每日都上门打扰阿父,阿父太过心烦。”陈买道,“这是父亲的信,让臣私下呈给太子。”
刘盈拆开信,失笑。
陈平没解释太多,只说以自己太子元从的身份,就算儿子平庸无能,太子或许也不会厌弃他的儿子。
言下之意,我儿子没用,不能帮太子,但周勃太烦,那我就任性一下,让周勃更加嫉妒。
陪太子出游的名额,自己想要就能要。
刘盈难得露出无奈的神情:“周叔父为何非和陈平过不去?”
他记得周勃和陈平是屠灭诸吕、杀光汉惠帝全家的好搭档。这两人和灌婴,是支持汉文帝继位的主要力量。
在天下安危和身家性命的重压下,这三人彼此信任,但平时……啧。
怪不得历史中的吕后都没想过防备这三人会联合起来。
“陈平既然生气,我得帮他。”刘盈将信丢给了身后的人,“给我记好,写进史书里,让后世人看看周勃嫉妒的嘴脸。”
刘盈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两眼放光:“是!太子!”
陈买不认识那人,疑惑地打量那人。
刘盈介绍道:“司马喜。太史令司马毋怿之子,将来我的太史令。”
陈买虽才能平庸,回到父亲身边这几年,父亲把官场常识都灌给了他。
他略一思考,想起了父亲的评价。
世代承袭太史令的司马家,是朝臣中与勋贵不同的“文吏世家”,即世代传承某一种有特殊职责的官吏的家族。
在太子“徙木立信”后,陛下有意识地招纳这些“文吏世家”的人入朝为官。司马家就是其一。
司马毋怿原本是长安市场上的市长,还是太子亲自从长安市场上抓……请来的。
被太子亲自请来的人!陈买忙作揖:“久仰。”
司马喜吓了一跳。
自己不过是太史令之子,怎么能让陈买行礼?
他忙避开陈买的作揖,躬身还礼。
“好了,作揖来作揖去,你们夫妻对拜吗?”刘盈出言阻止他们你拜我我拜你,给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陈买虽才华一般,但帮忙记录点事还是轻轻松松。刘盈便让司马喜和陈买住一块儿,两人一同记录自己的伟大言行。
他一直遗憾以前自己的伟大行为没有史官第一时间记录。好不容易抓到了司马迁他曾祖父和祖父,当然要放在自己身边,随时记录自己的每一项伟大事迹。
此次西域之行,司马家的史书上不写个几千字,他躺进坟墓里都要揭棺而起,把司马家的后人全阉了,让他们真正绝后。
暴君刘盈抱着手臂,倨傲地下了决定。
司马喜原本很忐忑。当刘盈告诉他好生记录这次西域之行,为后人留下前人开拓边疆的真实记录时,司马喜感动得热泪盈眶。
司马家一直想写一本和《春秋》一般的通史。
不,他们想写一本比《春秋》更好的通史!《春秋》的着重点在教导君王,他们更想注重历史本身。
但他们只是区区文吏,写一本通史这样伟大的事,他们只敢藏在心底,悄悄地收集资料。
没想到他们从未说出口的妄想,居然被太子轻而易举地点了出来。太子要支持他们写通史!
司马喜决定,《通史》什么的可以暂时放在后面,等后人完善。汉初这段时间的历史记载,他必须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这才不辜负太子的信任!
在司马喜眼中,刘盈披上了厚厚的滤镜。
与陈买同住时,司马喜这个话痨向陈买分享自己详尽到仿佛有分身能力的记录。
陈买不寒而栗。
这么多“私下对话”,你是怎么听到的啊?你难道藏在太子的袍底吗!
陈买想起太子让司马喜好好记录周勃的嫉妒嘴脸,额头冷汗直冒。
他忙去请求太子,请太子收回命令。
虽然绛侯很烦,但真的不至于啊!看了司马喜的记录,陈买可不敢轻视司马喜将来会写的“史”。
“放心,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不会让周叔父遗臭万年。”刘盈安慰陈买,“他敢做,就不怕人说。要说荒诞的事,有谁比我和阿父更荒诞?”
陈买:“……”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何不让他跟随太子左右了。他真的不能在太子的话中保持镇定啊!
但陈买已经被陈平派来,陈平不肯再为儿子挡风遮雨,陈买就只能凄凄惨惨地接受刘盈的风吹雨打。
他为了与刘盈少相处,请求曹窋把自己也加入练兵中。
陈买宁愿吃点苦,也不愿意在刘盈那里听刘盈日日骂父骂母。
说好的太子是天下最为孝顺之人呢?这哪里孝顺了?
刘盈私下对萧谨嘲笑陈买:“怪不得陈平不肯把陈买放出来。”
萧谨道:“可见周勃有多令陈平厌恶了。陈平早早主动跟随太子,虽不是陛下元从,却是太子元从。他这样做,实在是不给太子脸面。”
刘盈道:“我那群长辈,都视我为孩提。但无所谓,视我为孩提,对我也有好处。”
萧谨道:“臣子就不该有这样的僭越的心态。”
刘盈大度道:“没关系,等我当皇帝,他们很快就老死了。他们的儿子不敢忤逆我就成。”
萧谨勉强被刘盈说服。
也对,等自己当皇后,能惩治这群人的时候,这群人恐怕老得连肉都咬不动了,不必花费心思。
萧谨便对勋贵小弟们更严格了。
勋贵小弟们必须把尊卑等级牢牢记在心底,不能像陛下的小弟那样。
陛下对小弟纵容,纵容的结果就是这群小弟不把陛下当回事。陛下在沛丰时,还是揍得少了。
刘盈见萧谨太严格,还劝说了一番,让萧谨稍稍宽和了一些。
刘盈背着手叹气。萧谨的脾气啊,怎么和阿母忙昏头时越来越像?将来萧谨不会也想搞什么坛子肉竹签串肉吧?这不兴搞啊。
“怎么匈奴人不来拦我?”刘盈问中途加入的老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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