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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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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定下后,就让人搭起高台,务必让楚军能看见台上的人,但箭又射不过来。
诸侯再次见到了汉王世子刘盈。
他们第一次见到刘盈,还是刘盈举着刘邦的小印大摇大摆进入诸侯会议时。
那时,他们就惊讶汉王世子真得汉王的宠爱。
现在,他们再次见到刘盈,刘盈已经创下许多神话。
无论是彭城救母,还是逃离彭城,或者是攻占彭城……哈,说起彭城,他们就会不断想起刘盈这个名字。
“好久不见啊!”
刘盈对诸侯招招手,特别没礼貌。
刘邦也不管,别说训斥,连个眼神都不给面露不满的诸侯。
因为刘邦就是这样不懂礼貌的人,他牵着小一号的自己来见诸侯,诸侯也只能忍了。
只有代表越人的驺无诸和驺摇对刘盈露出真切的笑容,伸手晃了晃,回了刘盈的招呼。
吴芮此刻回到番县守老将。他不仅将和刘邦有深厚交情的梅鋗派来,还让自己的长子吴臣也跟随梅鋗前来长见识。
吴臣好奇地看着汉王牵着的英俊少年郎。
这么高的个子,世子应该束发了吧?怎么还是垂髫?
刘盈确实可以束发了,但行军路上难以打理头发,总容易生跳蚤,他便继续把脑袋剃光,只留两个小揪揪以显示自己不是真的秃了。
别人的眼光有什么在意的?还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趁着阿父还在,他梳什么头型都没人吵他,只会吵阿父。
刘邦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儿子,说明这次“楚歌作战”会由刘盈来负责。
刘盈拍着胸脯,叉腰昂首:“交给我!我一定能把项羽气吐血。我把他气吐血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肥给弟弟捧场:“没错!”
韩信的屁股往旁边挪动了一点,觉得刘肥这样有点丢脸。
诸侯没有意见。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汉王世子的本事,但见识过汉王世子的“乃公竖中指”旗帜。
看见楚军见到汉王世子的旗帜那副神情,他们相信汉王世子亲自出马,一定能让楚军士气大跌。
雍齿在私底下唱反调,对王陵小声道:“真的会让楚军士气大跌?盈儿不会把楚军气得士气大涨,冲出来和我们决一死战?”
王陵压低声音:“他们若出来与我们决一死战,不是更好?难道你打不过?”
雍齿当然不能说自己打不过楚军,赶紧嚷嚷让刘盈给楚军气个大的。
得到诸侯的一致同意,刘邦便指挥诸侯搭台子,找乐器,并各出几千楚人将士来唱歌。
硬仗由汉军啃了,这点小事,总该诸侯做吧?
刘邦常战常败,所以除非驻扎在城里,平时在野外行军,帐中不置姬妾——不然他的女人也丢得太快了。
英布等草民出身的诸侯也不会在军中放置随军的姬妾,以免耽误自己逃跑。
女人什么的,等占领了城池,有的是。
但贵族出身的诸侯与项羽一样,无论再危险再艰难的战争,他们也会随身配备歌舞团,不亏待自己。
女人什么的,有的是,丢就丢了。
刘盈借了他们能歌善舞的姬妾,特意给楚军表演一个大的。
汉军在修台子的时候,楚军就在观望,不知道汉军要搞什么。
当晚,楚人围着被包围的楚军大唱楚歌,听得楚人潸然泪下,士气低落。
项羽也驻足哀叹,担忧自己被困在垓下的时候,不会刘邦已经把楚地全部拿下来吧?
这时,凄厉的歌声响起。
刘盈和刘邦登台,火把通明,还特意穿上压箱底的汉王、汉王世子冠冕,以让楚人看清楚上台演出的是谁。
项羽眼神非常好,能百步穿杨,自然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地痞般的汉王刘邦,还有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的妖童刘盈。
刘盈击缶,刘邦拨瑟,父子二人大合唱,唱的是刘盈给的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美人美人奈若何!”
父子二人把调子拉得特别长,特别是“美人”二字,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
楚军本来在思乡,听到汉王父子阴阳怪气的歌声,悲伤不是,愤怒不是,就很复杂,很难以形容的复杂。
有将领偷偷观察项羽的神色。
虽然没明说,但这歌是唱给大王听的吧?
这时,诸侯的舞姬们纷纷扯着嗓子相应。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楚军:“……”
楚将:“……”
他们都偷偷看项羽。
大王,汉王和汉王世子嘲笑你呢,你的楚地没了,马死了,女人也死了。
项羽气得肝火疼,把“明日出门决战”的话在喉咙里哽了许久,才咽下去。
他知道,迎战就是全军覆没。
项羽挥袖回营帐,汉军还在继续唱。
这次是汉军大合唱。
一群莽汉子一会儿唱“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会儿唱“贱妾何聊生”。
自称“贱妾”的时候,这群汉子被刘盈特意叮嘱,一定捏着嗓子,唱得真的和“贱妾”一样凄厉。
他们照做了。
楚军狠狠捂住耳朵。
思乡之情已经冲淡,他们就是恶心,非常恶心,异常的恶心。
终于有楚军忍不住,趴着壕沟对汉军喊,别唱啦,恶心得要吐了!
汉军的歌声便更大了。
刘邦和刘盈还拉着老兄弟和小兄弟们来了场大合唱。
韩信实在是不想掺和,但在两只弟弟“阿兄不能不合群”的狗狗眼下,为他们鼓瑟伴奏应付过去。
章邯脸色苍白地鼓筝,与韩信同是伴奏组。
曹参唱得非常开心,还即兴捏着手指,给远处的楚军表演了一段女子舞蹈。
周勃等人纷纷给曹参叫好。
周勃拿出了以前的老本行,带领已经为将的前·沛县治丧组兄弟们吹笙。
一群沛丰的老将好像回到了沛丰。
如此几日,楚军的士气,被恶心到跌落谷底。

刘盈自搭台唱歌后, 每日都要卖力给楚军表演。
项羽最终忍不住,带兵突围一次,就朝着刘盈来。
刘盈驾驶着驴车对项羽做鬼脸,让项羽的箭再次射中了他的腿甲。
他此番冒险, 艰难地征得了刘邦的同意。
“楚军虽败, 项羽仍旧凶名赫赫, 汉将仍旧不敢与其正面相抗。他的人都要死了, 现在不打破他的神话, 他就要踩着阿父你永塑金身了!”
刘盈的激将没有打动刘邦, 刘襄的劝说说动了刘邦。
刘襄道:“我问过刘伯。项籍狩猎那日, 刘伯也在其列, 他亲眼看见楚军箭雨不能伤世子分毫,项籍的射出的箭明明快射中世子的头, 却突然拐弯落在世子的腿甲上。楚军皆战栗俯首,不敢追击。”
啊?我儿子还真的是当着项羽的面逃走, 项羽还差点射中他的后脑勺?!
刘邦本以为刘盈是夸大吹嘘, 哪知道事实比刘盈吹嘘的更危险。
他气冲冲地把正和蒙恬吹嘘自己如何拯救蒙家人、如何指着赵佗鼻子骂的刘盈拎出来,按在膝盖上狠狠一顿揍。
吕雉提着裙角来救儿子。听完刘邦揍刘盈的理由后, 吕雉从萧壮壮手中接过荆条, 给了刘盈第二顿抽。
刘盈悲愤大喊:“壮壮,你背叛我!”
萧壮壮语重心长道:“老大, 我这是进言,劝谏。你的安危最重要, 下次不可再冒险了。”
刘邦和吕雉对未来的儿媳更加满意。好孩子, 以后一定能好好辅佐盈儿!
一同给了儿子一顿混合双打后,没一会儿,夫妻二人却掐了起来。
刘邦同意刘盈去撩拨项羽, 吕雉担忧儿子的安全不肯同意。
吕雉再不同意,再哭求,如果刘邦已经决定,她也无可奈何。
“盈儿年幼,大王,你真的忍心吗?”吕雉伏地痛哭。
刘邦的神情十分冷漠:“他既然自己要求前去,我便给他这个机会。王后,他将来是王,是皇帝,天下迟早在他肩上担着。慈母败儿,不必说了。”
吕雉想说服刘盈去向刘邦服个软。
刘盈挠着自己刚剃的头皮:“阿母,你好奇怪啊。服软什么?我不是服软了才捞到立功的机会吗?”
吕雉:“……”
刘盈完全不理睬阿母的慈母心,对重新聚集到他麾下的亲卫小将们打气:“你们阿父和我阿父一样,都瞧不起我们!难道我们就瞧得起他们吗?!他们居然惧怕项羽,项羽一声大喝,他们人和马能吓得遁走十几里!丢人现眼!”
萧禄的父亲没上战场,他还没什么感觉。曹窋、王忌、雍钜鹿等人已经扯着嗓子高喊世子说得对,父亲才是怯懦弱者,丢人显眼。
灌婴揉了揉眼睛,对周勃道:“那个人是不是我儿子?”
他指着混在人群中高声呼喊的长子灌阿,不理解灌阿明明是自己的将领,为什么混入沛丰那群小将中了。
周勃捶胸顿足:“那些人中怎么没有我的儿子?!”
灌婴道:“你儿子还年少,不能为将……别哭啊。”
灌婴看见周勃气哭了,自己心里的气顺了。
他转念一想,儿子居然混入了沛丰二代中,真是有出息!
雍齿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王陵道:“哈?谁说我怕项羽?谁说的?!谁被项羽喝了一声,连人带马跑了十几里地?!”
王陵神色平静,十分自信:“我没和项羽正面打过,肯定不是我。”
正哭着的周勃也忙道:“不是我!”
灌婴使劲摆手:“和我没关系……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把头转回去!不是我!肯定是樊哙!他不是被项羽打跑过吗?”
众人一想,纷纷点头。
彭城之战中,樊哙先被项羽偷袭落败,才来彭城报信。
再加上樊哙人不在这里,又差点背叛汉王,那肯定是他了!
奚涓抱着手臂讥笑道:“肯定是他。他绝对是被项羽吓破胆了,才不敢前来。”
本应该死在成皋之战那长达三年拉锯战中的奚涓,现在仍旧活蹦乱跳,仍旧是刘邦的狗腿子,仍旧……没娶妻生子。
众人纷纷赞同奚涓和灌婴。
卢绾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把脸都丢尽了,盈儿还以为我们都这样呢。”
“就是就是。”给樊哙疯狂造谣的汉将们连连点头。
刘邦问吕雉道:“真的假的?”
吕雉:“……”我哪知道啊!
她真是无语了。不久前刘邦还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现在却又和没事人似的与自己对话,好像还是沛丰的那个刘季,真是让人心里憋得慌,真想给他两巴掌!
刘邦笑呵呵道:“不管是不是,他不在这里,无法为自己辩驳,恐怕这顶帽子只能扣在他头上了。”
痛快啊!不愧是我的儿子,什么都没想,都能欺负人!
吕雉冷哼了一声,心里也感到了痛快。
痛快之余,她又很难过,很恶心。
吕释之这样,樊哙也这样,兄弟和妹夫都这样。他们就只会拖盈儿的后腿!
吕雉何尝不明白,刘邦是想趁着他自己还活着,能给刘盈兜底,刘盈自己也很有本事,便让刘盈早早立功扬名,以免将来镇不住那群骄兵悍将和有不臣之心的诸侯。
只是盈儿还年幼啊!连寻常黔首的孩子都不会在这个年纪上战场,盈儿身为汉王世子,应该在萧何身边镇守后方,怎能上战场?
都是吕家给盈儿拖了后腿的错。
一定是吕释之和樊哙的反意,让盈儿世子的威望降低,逼迫盈儿必须上战场洗掉污名。
吕雉教导萧壮壮,给萧壮壮读了许多历史中的外戚故事,以免萧壮壮当皇后之后,萧家这个外戚误了刘盈。
她越读,心里越慌。
萧何和萧禄恐怕不会误了盈儿,但吕家已经误了盈儿!
刘盈站在驴车上给小将们动员,要让老将们看到他们已老,吾等已壮。
吕雉心中却凄凄惨惨戚戚,连她眼中意气风发的刘盈都变成了强装勇气,其实是个忐忑不安的小可怜。
刘邦一看吕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吕雉的心思太好猜了。
刘邦撇过脸,很想吹声口哨。
娥姁懊悔的样子好好笑啊,他差点笑出来。怪不得盈儿喜欢欺负人,真的很有趣。
“走!我打头阵!……啊,阿兄你就别去了。你在后面坐镇,如果我们输了,你要来救我们啊。”
刘盈阻止了韩信的跟随。
刘肥抱住韩信的马腿,好说歹说,让热血沸腾的韩信没有热血上头,跟着刘盈一同出战。
“阿兄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勇猛的将领,我们若不能阻止项羽离开,阿兄要给我们兜底啊。”刘肥哭着道,“我和盈儿的命,就靠阿兄了!”
韩信先骂了刘盈乱来,叮嘱刘肥护好盈儿,再转身去调兵遣将,给两只不省心的弟弟兜底。
刘盈悄悄给刘肥竖起大拇指。
刘肥擦了擦眼泪,对刘盈笑着眨了眨眼。
准备妥当,兜底妥当,刘盈给项羽下了战书,约项羽在正午决一死战。
项羽看见刘盈的战书,头发都要把冠冕给顶起来了。
黄口小儿,居然说要和我单挑?!谁给他的勇气?!
刘盈拍了拍灰兔驴的脑袋。
当然是我家灰兔给我的勇气啊。
刘邦也没想到,刘盈居然要和项羽单挑。
他以为刘盈只是挑衅项羽,让项羽领兵出门被汉军围殴。
刘邦和一众老将,已经准备好了轮流围殴项羽,把项羽逼回楚军大营。
他们万万没想到,刘盈竟然和项羽约战,在汉军和楚军中间单挑半个时辰。
汉军和楚军一起击鼓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若项羽杀不了刘盈,项羽就喊刘盈一声“阿公”。
这个赌约,刘盈让人写在帛书上,射入了楚军营中。
他还向诸侯广泛宣传,让诸侯前来观战。
刘邦捂着胸口,眼前一黑,没被楚军送走,差点被刘盈送走。
如果他没能活到刘盈及冠,一定是被刘盈气的!
“大王,怎么办?”汉将都傻了。
“就这样吧。盈儿既然这样做,他肯定有信心。”刘邦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相信儿子。
如果此次赌局能赢,楚军士气肯定会极大降低,儿子在汉军中的威望也能极大提升,诸侯恐怕也会被儿子吓到。
前提是能赢。
刘邦十分淡然地为刘盈压下了反对意见,命令汉军听从刘盈的命令。
私下,他对着韩信哭:“我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护住盈儿啊。”
韩信都快气死了。
若盈儿只是想和项羽打仗,他当然能护住盈儿。但盈儿要和项羽单挑,他护得住个鬼啊!
刘盈已经把火堆架得太高,火烧得太旺。这赌约,是不想执行也要执行了。
吕雉病倒,在萧壮壮“王后,难道你不亲眼看看世子被逼迫的模样吗!”的鼓励中,咬牙从病榻上爬了起来。
对,她要亲眼看着儿子被逼迫的模样,把儿子受的屈辱委屈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刘盈如此挑衅,项羽当然应战。
论单挑,他是无敌的。
自从刘盈从彭城跑路,项羽就一路走霉运。虽然项羽不惧怕鬼神,但也信鬼神。他相信,刘盈就是他的大霉星。
杀了刘盈,他或许不能免于落败,但能振奋士气,能给刘邦脸上狠狠一巴掌!
想起刘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想起刘盈率领彭越去彭城抢劫,想起刘盈搭台唱歌笑话他失地丢马死女人,项羽对刘盈的憎恨早就超越刘邦。
说实话,项羽对刘邦其实没有太多仇恨。
英雄惜英雄,英雄死在另一个英雄手中,他心中悲愤大于恨意。
但刘盈不是英雄啊!这个妖童真的太恶心了!
于是在刘盈约定的时间,西楚霸王骑着乌骓,披甲持戟,背着强弓,乌骓屁股上还挂了满满两个箭筒,前来应战。
刘盈不仅将腿甲加固,还吸取教训,在腿甲外面围了一圈防箭的栅栏,只穿着皮甲应战。
驾着驴车来到比赛的地方时,刘盈竟然把头盔取了下来。
他满脸让项羽火冒三丈的嬉笑,指着自己的脑门道:“来,对着这里射箭,瞄准了射,略略略。”
做鬼脸。
灰兔,走起!
鼓声响起,项羽对着刘盈一声大喊,拍马追击。
项羽的声音十分洪亮,神情十分狰狞,开场一发音波攻击,还真吓得汉军前列的马骚动了一番。
汉将们纷纷嘲笑对方。
“你被楚王吓到了。”
“你才被吓到了!”
“你退什么!看看人家灰兔!身为战马,你还不如一头驴!”
章邯恼羞地拍了自己胯下战马的后脑勺一下。
战马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章邯的话,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而灰兔和刘盈呢?项羽对他们放声波攻击的时候,刘盈唱起了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大王意气尽!~”
灰兔驴一边绕圈子,一边摇头晃脑“啊噜噜噜”,给刘盈伴奏。
它的驴叫声,完完全全踩在了刘盈的歌声的拍子上,一人一驴的合唱十分默契。
楚军和汉军的眼睛越瞪越大。
西楚霸王的体型比刘盈大许多,又披着重甲,乌骓的负重确实很大。
但那头驴还拖着一辆小车呢!
普通的楚人和汉人不知道灰兔是什么,楚将和汉将已经知道了驴是个什么东西。
驴就是西边庶民用的贱畜,完全比不过马。
这头驴,究竟是怎么拖着一辆小小的战车,还遛着千里马乌骓满场跑的?
它甚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回头吐舌头,明摆着在嘲讽乌骓和项羽,成精了吗?!
乌骓不仅是千里马,还是智商很高的骏马。
它的眼泪都被那只吐舌头的小蠢驴气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大叫,好像在和驴对骂。
而项羽呢?
他挽着强弓,箭就没停过。
项羽尝试去射刘盈光秃秃的后脑勺。
箭啪嗒一头扎进刘盈腿部护甲外的栅栏中。
项羽尝试先把灰兔驴射死。
箭拐了个弯,非要和在栅栏里的箭兄弟们贴贴。
项羽……
项羽举起了他的长戟,朝着刘盈投射。
刘盈不再唱歌,他双手离开缰绳,灰兔驴一个急转弯,朝着项羽冲去。
刘邦正看热闹看得开心,笑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刘盈突然不再逃跑,而是朝着项羽冲过去,他吓得握紧了缰绳,正准备冲出去救儿子。
刘盈双手握着铁铸的长棍,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哐”的一声,狠狠砸在飞来的长戟上。
“轮到我了!”
刘盈挥舞着长棍,朝着将长戟丢出的项羽飞奔过去!
项羽面色不变,再次挽弓。
刘盈将手中长棍挥舞得密不透风,将项羽射来的箭矢挡下,一棒子砸向乌骓的马腿。
项羽策马避开。
灰兔驴与乌骓侧身而过时,伸头咬住乌骓一撮毛,甩头。
乌骓惨叫,身体晃了一下。
项羽忙稳住乌骓,再次挽弓向刘盈射去。
刘盈已经掉转驴车,再次举着棒子朝他奔来。
他舍弃长矛长枪,而用长棍,一是长棍均匀的重心让他能在驴车上更好地挥舞,二是不用担心茅尖枪尖刺入乌骓或者项羽身上,让项羽以伤势换取进攻的机会。
刘盈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赢过项羽,甚至伤到项羽都很难。
所以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让项羽出丑。
灰兔驴拖着一辆小车,居然比只骑着马的项羽还要灵活。
它身后的小车好几次飞了起来,看得围观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眶。
刘盈被腿甲牢牢固定在小驴车上,手中棒子只朝着乌骓的马腿砸。
项羽骑术再惊人,刘盈也砸中了乌骓的马腿两三次。
乌骓是一匹很优秀的战马,不会因为疼痛而退缩。但刘盈靠着驴车的冲击力,它的腿骨被砸得弯曲,就算它的意志力再强,速度也越来越慢。
项羽将手中强弓一丢,朝着刘盈的驴车扑来。
他竟然是要抢夺刘盈的驴车。
刚又笑起来的刘邦再次脸色一沉,又准备去救儿子。
“飞!”
刘盈只说了一个字,和乌骓灵活缠斗的灰兔驴,双眼瞬间变成了倒三角。
它龇牙咧嘴,驴头一低,蹄子一刨,“哗”的一下,驴车窜出去一丈远,并离项羽越来越远。
项羽稳稳落在了地上,没有摔倒。
他仰头看着绝尘而去的驴车,神色茫然。
刘盈没有再回来给他一棒子。他让驴车停在了安全的地方,抱着棍子大笑,笑声十分魔性。
灰兔驴也摇头晃脑,甩甩耳朵和尾巴,“啊呼啊呼”地笑。
楚军和汉军的击鼓声停止,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刘盈的腿部中箭光环,剩下的时间还长着呢。
刘盈对项羽竖起两根中指:“叫阿公!”

刘盈已经驾驶着驴车,大笑着回到了汉军阵营中。
一众年轻的将领将刘盈护至身后,扯破了嗓子让项羽叫刘盈阿公。
项羽想过,要不要趁着汉军骄纵, 楚军悲愤, 直接冲一波汉军, 就算不能突围, 也能出口恶气。
他回头, 却没看见想象中的画面。
楚军没有悲愤。
不仅没有悲愤, 许多楚卒还跪下朝着刘盈磕头。
看见这一幕, 项羽突然笑了。
他笑得很无奈。
“我若卒于此, 非战之罪,乃天亡我啊。”
项羽下令, 鸣金收兵。刘盈十分生气,率领汉军在楚军营地外叫骂, 让项羽出来兑现赌注。
西楚霸王你是不是输不起!你就是输不起!快滚出来见乃公!
楚军士气已经低到没法再低。再守下去, 项羽担心全军覆没。几日后,项羽冒险, 半夜率领楚军突围。
明明每晚上都生龙活虎地或唱歌或骂人, 那一夜的汉军却像是集体梦游似的,明明把项羽团团围住, 竟然把项羽放了出来。
项羽率领近五万人,朝着东城逃去。
项羽半夜突围时, 刘邦和刘盈都醒着。
刘盈都是一名小少年了, 还非要坐刘邦的脖子。
刘邦哪可能让逆子称心如意?他大骂了刘盈一顿,让刘盈骑在他的爱马上,和他一起看楚军远去。
灰兔驴在旁边生气。
刘盈笑话灰兔:“虽然你跑得快, 但是长得太矮了。还是战马好,战马英俊!”
灰兔气得跑过来踢了马腿一脚。
刘邦的爱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灰兔,十分淡定了。
灰兔气得又踹了马腿一脚。
项羽所率领的楚军,是楚国最后的主力。
他集结这么多军队,是去荥阳围刘邦,加上后勤民夫,再虚构夸张一下,能号称百万军队。
即使汉军这次在垓下之战打得更精彩,项羽也有一战之力。
七、八万的精锐,对外宣称的人数一般都是乘个三倍。
“怎么跑了这么多,连民夫都跑了?”刘盈有点不明白,“我还以为阿父只会放项羽离开。”
刘邦道:“如果只让项羽带走精锐,以项羽之勇,汉军可能会有更多损失。让他带走被你吓破胆的人,士气才会被拖累。”
刘盈理解了阿父的意思。
阿父已经完全没把诸侯的军队当作有战斗力的友军,一点让诸侯军队打逆风仗的风险都不敢冒。
“阿父真胆小,项羽都被我吓破胆了,阿父还不敢和项羽硬碰硬,真猥琐!”刘盈理解了,也要怼他阿父一下。
刘邦厚颜无耻道:“对,我就是猥琐了。只要赢就行,你管我怎么赢?赢者通吃!”
父子二人骂骂咧咧,楚军终于跑出了重围。
天都要亮了。
章邯、灌婴率领刘邦勒紧裤腰带攒出来的郎中骑,追击项羽而去。
刘盈看着连马都披了布甲、皮甲的郎中骑,啧啧称奇:“阿父,你还真把骑兵搞出来了?这要花多少钱啊,萧伯父没骂你?”
刘邦扯了扯胡子,肉疼道:“等打完项羽,郎中骑就会解散。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现在养这支骑兵,全靠着攻城略地时的“奖赏”。
等天下平定,只靠着自己勒紧裤腰带那点钱,是绝不可能养得起这支具装骑兵。
别说具装,刘邦怀疑,他连普通的不戴甲的轻骑兵都养不起,马都要被萧何抢去犁地。
刘盈也知道,大汉养不起这支骑兵。
另一个时空中的郎中骑,也是在大汉建立后就解散了。
老刘去打匈奴时,就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骑兵部队。
汉高祖被冒顿围困,过程实在是很好笑。
他自己率领一支还没解散的轻骑兵当先锋,领着骑兵跑得太快;率领大部队的樊哙没有马,拖拖拉拉跑得太慢。
于是冒顿围了汉高祖,汉军围了冒顿。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刘盈现在对樊哙有气。他恶意地猜测樊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理智上他知道不是,樊哙在大汉建立后为了洗刷差点背叛的污名,很努力给老刘家打工。但感情上,他就是要恶意揣测姨父。
不过汉高祖明明知道樊哙差点背叛,还把性命交付给樊哙,不怕樊哙背刺他,他也真是心大。
追击项羽这点小事,就不用刘邦和刘盈亲自出马了。
项羽成功逃出重围,朝着刘邦和韩信给他划定的方向逃去,汉军就已经预定胜利。
刘盈给刘邦说起已经改变,但好像没改变多少的未来。
《项羽本纪》中,项羽自刎乌江。这个故事已经确定是太史公的文学创作。
不提项羽和艄公二人单独对话怎么能传出去,也不提项羽怎么拿着一把武器在具装的郎中骑中杀了几千人——太史公没上过战场,不了解一把武器砍不带甲的几千人都不可能,更别提具装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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