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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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叹气声一噎,咳了两声:“真可怕。看来是真的不可能劝服太子了。”
陈平道:“既不能,便不做无用之功。你我要尽全力协助太子。”
李由拍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道:“废话。”
陈平帮李由拍了两下背,和止住咳嗽的李由走向蒙恬等人。
刘肥在那里,韩信却不在。
淮阴侯是支持太子的吗?
韩信确实支持刘盈。
他听完刘盈的话,认可刘盈的冒险是最可行的削弱匈奴的方案。
就像是当初留侯如果能刺杀秦始皇成功,秦国就会提前崩溃一样。
如果刘盈不去做,韩信也会派其他人在匈奴人退军时,试试看能不能刺杀冒顿。
虽然希望渺茫,成功了的好处太大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此事该不该刘盈去做。
刘盈用自己身上的神异之处说服了韩信,韩信便像让刘邦当先锋一样,同意刘盈率领死士了。
韩信站在刘盈这边,刘肥再万般不愿意,除了继续给阿父阿母写信,甚至着急到给生母和大父写信,也明面上不能反对韩信和刘盈。
阿兄带兵的本事和盈儿并列天下第一(盈儿说的,肥肥赞同),他们已经决定的事,自己不能明面上唱反调,造成意见分裂。阿父的三个儿子,在大事上意见必须统一。
“真的劝不住吗?真的劝不住吗?”刘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平道:“齐王如果不溺爱太子,与太子绑走淮阴侯,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刘肥委屈瘪嘴。
他不帮忙,难道盈儿就不这么做吗?他是担心阿兄受到更多的委屈,才无奈亲自参与盈儿的计划。
陈平懒得和只会和刘盈胡闹的齐王多言,去寻蒯彻商议正事。
刘盈所有的计谋都奔着分裂匈奴去。他虽对草原部落知之甚少,也要用尽浑身的本事,替刘盈做成此事。
太子都亲为尖刃,若不能顺着太子撕裂的口子把匈奴扯碎,他妄为太子之臣。
陈平将太子的计划告知蒯彻。
蒯彻震惊太子对冒顿的看重,更震惊太子的自信。
即使刘盈再厉害,在匈奴几十万控弦之士中全身而退?
蒯彻坐直了身体,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不屑道:“区区蛮夷,岂能犯我华夏?”
就连对天下最没有责任心的纵横家,也不会跑到草原部落去施展自己的本事。
“若太子能成功,彻愿亲往草原为汉使。”蒯彻倨傲道,“其余百家弟子,不如彻。”
陈平拱手作揖:“平当鼎力相助,祝蒯君归来封侯。”
陈平又说服了李左车。
李左车接管了长城汉军后勤与和边郡郡守协调之事,让蒙恬能空出更多的精力与韩信一同练兵。
长城很长。
冒顿的王帐沿着长城游荡,不知道会从哪里南下。
陈平向刘邦要来了随何、陆贾等能言善辩之士,带着他们学习草原各部族的语言。
汉臣们这时候才知道,草原部落原来不止匈奴,匈奴也不是冒顿的一言堂。
即将成为汉使的汉臣们神情肃穆又激动。
他们都知道自己将去建立怎样的功业。
时间在刘盈等人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悄然流逝,大半年的时光居然如指间的沙子,瞬间便不见踪迹。
韩信和刘盈悄悄带兵进入代国。
刘盈向代王刘喜索要兵权,刘喜高兴地将所有印玺虎符一股脑全塞给刘盈。
刘喜喜极而泣:“幸亏盈儿来了,我真的害怕啊!”
当了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人,刘邦让刘喜镇守代国这个边塞重地,对刘邦而言,是信任宗室;对刘喜而言……天啦,我真的好害怕QAQ。
“我会让阿父给二伯换一个安全的地方当王。”刘盈向刘喜承诺。
他没有阻止阿父封刘喜为代王,就是好夺刘喜之权。
刘喜千恩万谢,并说自己只需要小小的一块地,不要太大,贫瘠点也没关系。
刘喜的长子刘濞比刘盈略小一岁。不过现在是以十月为一年之初,如果以后世的标准,两人是同岁,都出生自公元前215年。
这位身材高大的少年也已经提前束发,正站在刘喜身后,看向父亲的眼神难掩不屑和焦躁。
刘盈瞥了这位堂弟,嘴角一勾:“刘濞,好久不见,我们兄弟二人练练?”
同龄人战无敌手的刘濞傲然应战,被刘盈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刘盈蹲在地上,拍了拍趴在地上的堂弟的后脑勺:“居然敢在我面前抬下巴?就几年没教训你,你便忘记谁才是老大了?”
刘濞脸埋在地上,试图把自己闷死。
他双拳紧握狠狠砸地。
就是记恨刘盈从小欺负他,他才更想打败刘盈!
“我要去打匈奴,敢同我去吗?”刘盈用萧谨绣(戳)的敷衍刺绣帕子擦了擦手,把帕子丢刘濞头上,“别趴了,我没打断你的腿。”
刘濞爬起来,抓住帕子擦脸,瓮声瓮气:“敢。”
刘盈道:“那就跟着我一同训练,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刘濞再次倨傲地抬起了下巴。
虽然比不过刘盈,比其他人,他绰绰有余!
“什么废物?!你连军令都听不懂吗?”身为刘濞的义堂兄和堂姊夫,韩信丝毫不留情地把刘濞骂得狗都不如。
狗都比他能听懂军令!
“看来你不能和我一同攻打匈奴了。”刘盈遗憾。
刘濞“哇”的一声,如小时候一般哭着跑掉。
刘盈吹了一声口哨,与被蠢货气得心肝疼的韩信登临长城烽火台散心。
“阿兄,你看!”刘盈发现了一个“宝藏”。
韩信凑近一看,忍俊不禁,心头的气散掉了。
在墩台的一处墙角,竟然有一幅小小的壁画。
壁画上的小人线条简洁,颜色也不鲜艳。但刘盈和韩信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秦军战胜匈奴的画面。
秦始皇征役夫修长城。工匠在繁重的徭役之余,居然还有闲心自娱自乐,悄悄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在长城的墙壁上画画。
韩信观赏了这幅不知道是何人所画的秦军战胜匈奴图许久:“盈儿,这是边民所画吗?”
刘盈道:“自然。吃不饱穿不暖的庶民,也有吃穿之外的情趣啊。”
韩信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远望长城外。
冒顿的王帐已经与代郡,仅有百里之遥。
第120章 韩信名声被连累
原本时空中代国是刘喜为王时, 因刘邦忙着平叛,能空出的人手不多,他信任刘喜,没有从中央给刘喜安排相国。
这个时空, 刘盈提醒刘邦, 二伯父虽然是个好人, 但让他独当一面抵御外敌, 实在是太为难他。
刘邦想了想, 心疼地从身边一位深受他信任、能独自领兵的元从大将给刘喜为相国。
此人便是陈豨。
嗯, 就是后来被后世人误解为韩信“心腹”的陈豨。
陈豨在刘邦入秦前就拉着一支军队投奔刘邦。刘邦驻兵霸上, 就给陈豨封了侯。此时只有樊哙、曹参、夏侯婴等寥寥无几的沛丰系大将封了侯。
原本历史中, 被刘邦亲近重用,把全家性命相托付的吕家兄弟二人, 也是在刘邦入汉后才封的侯。
由此可见,陈豨为刘邦自认的心腹中的心腹, 与沛丰的老兄弟站一起。
刘邦被迫入汉中, 和彭城大败的时候,陈豨都对刘邦忠心耿耿。
陈豨为韩信下属的时候, 为刘邦为韩信增补三万人之后。这是韩信平定魏国, 刘邦第一次大摇大摆摸走韩信兵符后。
刘邦一共大摇大摆摸走韩信三次兵符。
第一次是韩信平定魏国后,他用完韩信的兵后, 给韩信补兵,并将陈豨等人派往韩信麾下;第二次是韩信平定赵国后, 他用完韩信的兵后, 继续给韩信补兵,并将曹参、灌婴等人派往韩信麾下;第三次,就是刘邦称帝, 夺齐王韩信兵权了。
前两次刘邦虽摸走韩信兵符,但之后都给了韩信更多的兵将和地位。如果没有第三次夺兵符,可能这两件事都不足被史家记住,只是普通的兵员的调遣。
无论是不是后世猜测的那样,刘邦刚出关中就忌惮韩信,从刘邦用陈豨,和用曹参、灌婴的方式差不多,就可以轻松得出结论,陈豨不是韩信的心腹,反而是刘邦掺进韩信军中的心腹。
现在的陈豨仍旧是刘邦的心腹大将,但因常在外独自领兵,性格又偏向比较好脸面的豪强,和刘盈不熟悉。
再不熟悉,陈豨都是刘邦心腹了,也知道刘邦、知道整个沛丰系的将领对刘盈是个什么态度。
他自然也知道,刘盈的战功是真的。
再加上陈豨是韩信的老下属,十分了解韩信的本事,刘邦在刘盈多次强调代国是和匈奴主战场时,头疼几日,把陈豨派往代国为相,其用意很明显了。
陈豨私下对韩信道:“陛下私下命令,若将军来到代国,我便听将军的。”
陈豨以为是私下两人对话。
刘盈从韩信的衣柜里跳出来,吓陈豨一跳:“什么?听阿兄的?不听我的?可恶!我要写信去骂阿父!”
陈豨差点被吓出好歹。
为什么太子会在将军衣柜里?!虽然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绕过太子独自见将军,就是大忌了!
韩信面无表情道:“别在意,盈儿就是想吓唬你。”
陈豨:“啊?”
看见陈豨震惊的神情,韩信很疑惑。
盈儿的顽皮不是尽人皆知吗?陈将军是军中老人了,还没习惯?盈儿这“惊吓”,专门给刘邦身边信任的老人,是太子对这些长辈亲近的表现。
韩信想了想,将其归结于陈豨回中央太少,被盈儿吓得太少。
他对有能力的下属很亲切,安抚道:“没事,被盈儿多吓一吓,你就习惯了。”
陈豨瞠目结舌地看着太子从衣柜里跳出来后,就倚着韩信坐着,大大方方对自己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代国还未流行座椅,比起矮矮的凭依,还是阿兄更适合当靠背。
“陈叔父,听闻你最重情报,入代国为相后,常从商人口中打听匈奴的消息。我有事要请教。”刘盈从顽童模式转化成温雅贵气的太子模式。
如果不看他倚靠着韩信的不羁坐姿的话。
陈豨心头一惊,见刘盈神情恳切,似乎没有其他意思,便安下心来,认真作答。
陈豨离开后,没参与刘盈和陈豨的对话,只埋头看书的韩信放下手中书卷:“你特意提到门客,可是他手下门客有问题?”
刘盈道:“现在可能还没有问题。大汉不追究过往的罪责,只要今后商人不要给匈奴人运送盐铁,就没问题。”
韩信眉头一拧,冷声道:“陈豨荒唐!”怎么能让有罪的商人为门客!
刘盈笑道:“他只是贪婪和愚蠢,嗯,还有短视。”
刘盈笑着叹气,眼眸低垂:“钱财再多,人的一生能用多少?美人再多,腰子能承受的能有多少?旁人的吹捧再多,又能把他吹上天了吗?身为阿父还未当汉王便封的侯,他的子孙明明可以和大汉同休啊。希望他以后谨慎点。阿兄,他是你老下属,你要多劝他。”
韩信否认:“他明明是义父的老下属。这等老将,除了在战场上,向来不听我的,是义父太纵容他。盈儿,你该写信给义父,让他义父多揍他几次,他就清醒了。”
刘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父是个事后聪明人?陈豨没闹出事前,他只会盲目信任陈豨,不会未雨绸缪。”
韩信想了想,认可了义父的愚蠢:“我会看住他。他不是昏庸之人,只是被钱财名声迷了眼。”
刘盈笑道:“我也是如此想。现在还用不上辩士,这些人先给阿兄用。”
韩信眼中流露出对陈豨的同情:“那便万无一失了。”
刘盈心道,自己盯上陈豨了,无论陈豨做什么选择,都万无一失。
陈豨叛乱的原因在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就是向匈奴走私。
把陈豨的叛乱和韩信扯到一起……不知道是历史中韩信确实如此短视,还是为了写明韩信确实有反心,才把他写得如此短视。
原本历史中,陈豨在白登之围后,才被刘邦任命为代国相国。
因赵王朝廷预谋谋乱(赵王张敖的门客贯高就是赵国相国),代王刘喜又因当逃兵被贬,陈豨这个代国相国被刘邦委以重任,领督赵、代两国,把持着中原和草原最主要的商道。
汉匈敌对,虽以和亲暂缓边境大的冲突,但禁止向草原走私,尤其是走私食盐金属,乃是铁律。
大部分商人向来不在乎什么家国利益,越是禁止,这利润就越是高啊。
商人便纷纷投向陈豨为门客,向陈豨奉献大量钱财吹捧,换取陈豨对他们走私贸易的保护。
周昌在赵国走马上任,察觉陈豨的门客竟多达千乘,其中又多商贾,忙向刘邦提醒。
刘邦派人查陈豨门客走私之事,多数牵连到陈豨,陈豨才急急谋反。
太史公对边疆和军政之事不太了解,所以写了一段陈豨和韩信屏退左右,单独在庭院里的谋逆悄悄话,好解释陈豨为什么突然怕了,突然反了,然后感慨陈豨被“逼”反是因为效仿信陵君养了太多门客,被陛下忌惮,又轻信小人,才起兵谋反。
不过太史公就算不理解,也如实记录了这段史实。
“上乃令人覆案豨客居代者财物诸不法事,多连引豨”,和“豨恐,阴令客通使(韩王信的下属)王黄、曼丘臣所”,就说明了陈豨命门客与已经叛逃匈奴的韩王信合作,从大汉向匈奴走私。
陈豨坐拥代、赵两国,当时代、赵两国的官吏几乎都是他的门客;代、赵当地豪强都和走私贸易牵连甚深;陈豨背后还有匈奴人暗中支持。
这也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了吧。刘盈轻笑。难怪汉高祖平定这场叛乱花了一整年。
此话,刘盈在汉匈之战前,没有和阿兄等人多说。
连汉武帝时,大汉和匈奴打成了血仇,太史公都不理解保护汉匈的走私贸易有多严重,为什么汉高祖严查此事会把陈豨逼反,为什么赵、代豪强都站在陈豨这一边。汉初大部分人就更不能理解了。
他提了,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被人质疑大题小做。
打草惊蛇无所谓,把蛇一脚踩烂就行。刘盈最厌恶别人对他没有道理的质疑,所以不说。
反正阿父能理解,和阿父多写信骂一骂就成。
什么?陈豨还没有做这件愚蠢贪婪的事?没做我就不能骂了吗?阿父你真奇怪,哼!
如今的大汉,建立都没几年,陈豨来代国也没多久,虽然对边境走私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没有到自己走私,或出兵保护的程度。
对勋贵而言,不做到这一步,就不算有罪。
因此刘盈在战前彻查赵、代商贾时,陈豨心没慌,性情软弱所以几乎把国务托付给门客的赵王张敖也没有心慌,还没能被封为韩王,只是被封为颍川侯的也叫韩信的人心有点慌。
他虽只是一个颍川侯,但因韩国老贵族多依附他,封邑又是韩国祖地,等同于地盘稍小的诸侯王。
此刻的彻侯(即列侯),都是有独立封国、独立军队的小诸侯。
因为都叫韩信,刘盈又对颍川侯的名字多次表示重视,韩信便对这一位颍川侯韩信挺重视。
他不希望颍川侯韩信做出了什么蠢事,义父和盈儿当着他的面大骂“韩信”。
这一盯,他就盯到颍川侯韩信多次向匈奴走私。
韩信便派人训斥另一个韩信,让他手脚干净点,别为一点小惠小利害了性命。
汉匈大战在即,若颍川侯的门客再不老实,他就要以私通匈奴之罪抓人了。
颍川侯忙派使臣来道歉,并缚了几个商人向韩信交代。
韩信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继续操心兵事。
他打仗向来只相信自己练的兵,默认来帮忙的诸侯都是只摇旗呐喊不干事,所以不在意颍川侯那一点兵。
再者,颍川侯被训斥,按照常理,肯定会为了赎罪拼命立功,比往常更武勇。
天气终于入秋,冒顿终于大军压下,却没有进攻看似防守最薄弱的代郡,而是进攻雁门郡。
韩信和刘盈是悄悄进入代国,只有代王刘喜一家和代国相国等少数皇亲国戚和勋贵彻侯,才知道两人已经夺了代国的军队指挥权。
韩信和刘盈对外发布命令,别人也不知道是从代郡发出。
虽然韩信派李左车镇守雁门郡,冒顿讨不了好,但自己在代郡设的包围圈落空,战场局势不是朝着最有利自己的局面发展,让韩信颇为愤怒。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韩信自然不会认为万事都如自己的意,他早早做了备用的方案。在冒顿调整进军方向时,韩信也及时做好了己方战略的调整。
但冒顿是怎么知道自己这方的安排的?查!
韩信一边派兵支援李左车,一边把代国查了个底朝天。
韩信还没在代国查出问题,冒顿调整兵锋的理由自己跳了出来——颍川侯韩信谋逆,与冒顿合攻雁门郡。
此事传到栎阳时,军报都还没来得及传到栎阳。
大汉朝野震动。
什么?韩信反了?!
陛下的义子,太子的兄长,韩信反了?!
刘邦扯掉了一根胡须:“啊?我的儿子通匈?”
萧何瞥了冷脸不言的张良一眼,安抚刘邦:“肯定是另一个韩信。”
刘邦疑惑:“另一个?有几个韩信……啊,还真有一个。”
刘邦丢掉扯下的胡须,竟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都泄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苦笑道:“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儿子还能通匈呢。”
吕雉一开始就没被“韩信叛逃匈奴”这个消息吓到。
她疑惑道:“盈儿和肥儿都在信儿身边,信儿怎么可能通匈?陛下真是多虑。”
刘邦解释:“正因为刘盈那孽子在信儿身边,肥儿又只知道一味纵容刘盈,我才被吓到。我担心的不是信儿通匈,而是盈儿有了什么奇思妙想,带着信儿和肥儿通匈啊。”
吕雉惊呼:“怎么可能!”
吕雉惊呼完后,攥紧了自己的袖口,咬牙切齿道:“他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何和张良第一反应也是陛下在想什么啊,太荒谬了。
但听了皇后的话,两人也察觉,刘盈无事不可能。
太子如果仗着自己有神仙庇佑,跑去冒顿那里作客,韩信和刘肥说不定还真的会一同过去。
而冒顿看到刘盈、韩信、刘肥到来,定不会折辱他们,而是把他们捧得高高的,甚至让他们成为女婿,确实没有危险……嗯?自己在想什么啊!!
萧何歪着身子,捂住额头。
张良一开始就反应过来是哪个韩信谋逆,所以表情才那么冰冷。听了刘邦的担忧后,他的脸也冰不住了,心中居然有了一份庆幸。
韩王孙信谋逆,造成的后果没多严重,比陛下的最坏猜测好太多。
颍川侯谋逆投匈,确实造成的最大影响,不过是侮辱了和他同名同姓的某人的名声而已。
刘邦得到军报,发现儿子没有投匈后,就不再在意此事。
对韩信而言,战场上这点波折不过小菜一碟,用不着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刘邦做的事也就是赶紧辟谣,告诉朝野自己儿子没有通匈而已。
刘邦和吕雉的家书送到韩信手中,前者嘲笑,后者开玩笑,告知韩信现在栎阳许多人疑惑,为什么汉帝的儿子还能通匈,难道是带着太子和齐王去草原增长见识?韩信看完信后,暴跳如雷。
刘肥感慨:“所以盈儿才不满颍川侯和阿兄同名同姓啊!”
刘盈则拆穿阿父阿母:“他们想写的,肯定是我带着你们去草原增长见识,错都是我的!委婉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他们想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就骂我乱来!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刘肥忙道:“盈儿才不会这么做……”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盈儿这么做,肯定有道理,不是乱来。”
韩信给了刘肥后脑勺一巴掌:“闭嘴吧!你把嘴闭上,比什么都强!”
他现在有点后悔陪着弟弟玩耍,没有及时改姓。
为什么我和那个蠢货同名同姓?!气死我了!!
韩信亲自领军去救雁门郡,齐王刘肥拿出太子印和代王印,在代国官吏目瞪口呆中接管代国。
远在齐国得知此事的齐国相国曹参都气笑了。
如果大汉后世刘姓诸侯王叛乱,一定是因为有了齐王这样的先例。
谁家诸侯王会去别家诸侯那里暂代诸侯王!!刘盈这小混账,甚至不肯摸一个皇帝小印给齐王敷衍一下众人,拿着自己的太子印玺就能让齐王领代国??
这大汉,真是太乱来了。还好现在自己只是齐国相国。曹参庆幸。
曹参庆幸完,察觉不对。
等等,刘盈虽然喜欢乱摸别人的兵符印玺,但至少表面上还是遵行正确的制度,做事时该拿什么印玺兵符就拿什么印玺兵符,从未做出明面上的僭越之事。
刘盈有皇帝印玺,为何要用自己的太子印玺?
难道……
曹参起身去喝酒。
喝酒喝酒,不想了。反正自己又不是大汉相国。
刘邦得知此事时,脸都白了。
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刘盈自己需要用皇帝印玺,且事情已经紧急到,刘盈连花个几日来栎阳向自己要个诏书的时间都没有了!
难道、难道……赵国也要反了?
刘邦利落地从躺椅上爬起来,披上兵甲,点兵点将。
“本来想把这次战功都让给盈儿,看来是不行了。”刘邦对老下属们道,“看来我们还是得和儿子们抢战功啊。”
儿子们都在韩信和刘盈军中的王陵、雍齿、吕泽等人苦笑。
萧何没有笑。他忙得脚不沾地,都没空回刘邦身边。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匈奴!该死的张敖!该死的韩信!!!
刚与李左车会合的韩信:“阿嚏!”
“没想到,寡人新练的壮卒,先用在你的身上。”
张敖一觉醒来,发现刘盈的刀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身边宠妾已经没了脑袋。
张敖吓得瑟瑟发抖,声音抖得不成句:“太子?太子为何,小王,不,臣、臣,臣没反啊?”
张敖都哭出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子会出现在自己卧室里?
浓厚的血腥味,呛得明明跟着父亲多次上战场的张敖,竟有反胃的冲动。
“你没反,现在脖子才在脑袋上。”刘盈嗤笑,“你的门客,哦,包括赵国相国在内的所有你的门客,都打算替你反了。起来吧,让贯高他们放下兵器。”
刘盈让人点亮屋内的烛火,没有绑住张敖,让张敖自己走出屋内。
不仅是张敖屋内的宠妾,还有屋外的仆从、护卫,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一行身穿黑衣,看不出血迹,只带着呛鼻血腥味的壮卒,牵着马站在庭院中列阵。
刘盈点了两百壮卒,借口传送急报,举着皇帝的诏书星夜兼程进入邯郸,突入赵王府邸,挟持张敖。
刘盈很敬佩张敖的好瞌睡。
他为了不惊动赵王府外围的侍卫,杀光了张敖内院伺候的仆从,张敖居然都没醒。
因刘盈杀得太快,张敖走出赵王府的时候,连赵王府外围巡逻的兵卒都没反应过来,贯高等人更是还在床上酣睡。
当刘盈挟持着张敖,命令赵国兵卒围了贯高等人的府邸,把张敖的门客全部抓起来时,天色才擦亮。
贯高等人大骂刘盈,说汉王侮辱张敖,连韩信这等黄口小儿都敢写信辱骂韩王孙信,逼反了韩王孙信,下一步一定会轮到张敖。
他们只忠于张敖,所以要反了刘邦,反了大汉。
可惜赵王昏庸,昏庸啊!张敖,你对不起我们这等忠心义胆之士!
张敖神色动摇。
刘盈不屑:“嗯,对对对,阿父那个皇帝要对你们的赵王恭恭敬敬,不然你们就要在匈奴南下中原,肆虐黎民之士和匈奴里应外合,替不想反的赵王反了根本打不赢的大汉皇帝,背上私通匈奴的千古骂名。”
“唉,现在你们不知道你们为何打不赢大汉,不知道为何逼反主父算不上忠诚,更不知道为何私通匈奴是千古骂名。”
“真是寂寞。”
刘盈淡淡道。
他没有让贯高等人再说出多么义正词严的忠心义胆之话。
他没有听张敖的哭求。
他甚至没有将此事告知父亲刘邦。
汉高祖刘邦因为贯高等张敖的门客的忠心义胆,明知他们谋逆,还放过了他们所有人。除了严刑拷打的贯高没有撑过去死了,张敖的门客甚至还被刘邦重用,当了高官。
千金买马骨,不过如此了吧。
这是汉高祖的魅力,但不是刘盈的性格。
“私通匈奴,都杀了。”
刘邦带着大军兵临赵国,竟是刘盈开城门迎接他。
“嘁,阿父想和我抢战功?怎么可能抢得到!”刘盈骑在高头大马上,倨傲地抬起下巴。
刘邦东张西望:“灰兔呢?”
刘盈道:“刘肥帮我喂着,过得可好了,别担心。”
刘邦嘴角扯了扯,无言地和刘盈对视半晌。
“盈儿,进城吧。”
“嗯。”
第121章 交给你了灰兔驴
刘邦进入邯郸, 得知刘盈把张敖的门客全杀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分外无语。
儿子的杀性怎么这么大?
“既然未造成后果,你不该杀他们。”刘邦道, “留着他们, 可招揽更多忠义之士。”
刘盈道:“现在边郡豪强各个没把大汉的边关禁令当回事, 也不在乎匈奴入侵对汉民的伤害, 反正他们有马车, 能跑。既然道德不能约束他们, 便只有屠刀能约束他们。我已经张贴告示, 告知边郡黎民, 这群人是勾结匈奴屠戮边郡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