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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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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揉着手腕的乌青, 替已经不想说话的蒙恬道:“太子这样对别人, 我会同情。淮阴侯, 如果他这样对你, 一定是你和他合谋。”
韩信睁眼说瞎话:“你这是诽谤。”
刘肥坚持站在大兄这边:“对!本王可以作证!”
还本王呢!李由自刘盈等人到来后, 每天至少翻一次白眼。刘肥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是齐王了, 那你这个齐王怎么不在齐国?
“好了, 别闹了。”刘盈打圆场。
连被刘盈说服,事后被蒙恬骂了一顿, 察觉自己脑抽了的王元都隐晦地瞪了刘盈一眼。
是谁在闹啊!
“我都说了,阿父会为我凑马, 你们真当阿父猜不到我想做什么?”刘盈卖了至少现在还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的心累老父亲, “就算猜不到,等阿兄给我把兵选好, 我开始训练的时候, 自会给阿父写信,不用你们告状。”
刘盈说要自己选, 韩信见拦不住,便把选人和训练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担心刘盈不会选不会练, 若拦不住刘盈冒险, 刘盈会遇到危险。
刘盈现在的亲卫队,包括那群小将,都是韩信在帮着练。
即使韩信曾经手把手教刘盈练兵(并思考如何全军覆没), 自己在时,韩信还是自傲在练兵上,只能自己来。
阿兄这么体贴,刘盈当然是笑纳。
听到刘盈会主动向刘邦坦白,只是迟一会儿,几人松了口气。
反正离冒顿南下还有几个月,只要皇帝想阻止,肯定能亲自来北疆逮刘盈。
韩信花了一旬时间,给刘盈选好了人。
他没有只选五百,而是选了五千。经过练兵,最后末位淘汰到只剩五百。
这五千人中,有大半是边郡豪强子弟。
他们不属于戍卒,但听闻太子选人,立刻自带干粮武器马匹来投奔。
就算选不中,他们也自愿参军,等打完冒顿再回去。
大汉的兵制是韩信定的,目前有两种兵,一种是“义务兵”,即服兵役的戍卒;一种是“志愿兵”,即自愿投军的良家子。
大汉目前唯一一条清晰的上升途径与大秦一样,都是军功。良家子从军立功封爵,是边郡豪强成为朝廷显贵最可行的路。
原本历史中,边郡豪强会在大汉强盛之后,即文景帝时才大规模参军。刘盈在边郡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又给出了这么好的条件,边郡豪强子弟踊跃参军的时间便提前了。
良家子参军,普通戍卒难以与他们比。
韩信左挑挑又拣拣,还能给刘盈凑五千人,可见兵源有多优质。
不过这群人的身体素质虽然强,服从度却很低。
都是豪强子弟了,让他们听命令真是太难了。
但韩信是什么人?在战场上,他就是没有感情不讲人情的兵仙,纯粹的打仗练兵人工智能。连当朝皇帝都能被他丢去当最危险的先锋,一群边郡地头蛇的熊孩子,还能让韩信吃瘪?
不听命令的人被鞭笞一顿后直接丢出军营,带来的武器粮食马匹都没收,只给回家的口粮,他们只能两条腿走回家。
这就罢了,韩信还会派人去他们家敲门训斥,说他们家的孩子不听军令,教养不好,让他们的父母反省。
淮阴侯又练出了一支雄兵,又得罪了一群人。
但韩信无所谓。这天底下,除了老让他头疼的弟弟,他怕过谁?
就连萧何,他都敢软饭硬吃!
软饭硬吃是刘盈在笑话刘邦欺负萧何时,蛐蛐刘邦的话。韩信认为这话很有意思,自己拿了。
韩信练兵的时候,蒙恬又揪着王元去学。
蒙家后辈中没见到出挑的人才,蒙恬便让他们在京城听蒙毅的话,不让他们沾手兵权。
六国人对秦国的仇恨还未淡去,若没有几分本事,还是别在朝堂掌权。
灌婴、周勃等人,可是连陈平都要排挤,甚至编排陈平偷嫂子的谗言。
看看陈平那张脸,看看陈平他兄长恨不得把家底全掏给陈平的溺爱模样,这谗言编得也太不上心。
秦国旧臣在大汉为官,自己底子不硬,很容易被谗言击倒,招来杀身之祸。
但老秦人是一定要在大汉站稳脚跟的,兵权是一定要拿的,必须要有人能和章邯守望相助。王元虽不算名将,但王翦老将军他家的教育是真的强,就算不是名将,也是良将。
再加上王元情商高,会说话,蒙恬相信王元能得到皇帝和太子的重用。
他眼光很好。
虽然李由很生气,但都能帮太子绑住想要偷偷回京通风报信的李由了,王元肯定已经得到太子的信任。
至于李由先和章邯不睦,现在又和王元不睦,这也是好事。在皇帝眼中,老秦人没有抱团结党,当然是大好事。
王元跟着韩信学习时,越学就越有点绝望。
他对刘盈自嘲道:“当初六国将领见到我曾祖父,大概和我见到淮阴侯的心情一样。”
刘盈毫不留情道:“当初六国可是有能和你曾祖父相提并论的名将,比如李牧……啊,我怎么把李左车忘了!”
刘盈一拍脑袋,在给刘邦的信中,索要自己的太子属官。
我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太子,就是戍守长城,也要接受师长的教导。
摊手,阿父快点把人给我绑来!
刘邦终于接到儿子的信,思念之情还满溢眼中。
他揉掉了眼中对刘盈的思念,对爱卿们道:“绑?我儿子是匪徒吗!”
萧何急得快上火:“陛下!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曹参没好气道:“陛下的意思,难道是纵容太子在边疆冒险?”
刘邦笑着道:“再危险,有大军保护的盈儿,能有在彭城时危险?他长大了,以前立的军功有些人不肯信,现在立的军功,总该信了。”
萧何反驳:“陛下,你该考虑的是杀了不相信太子立了军功的人,而不是让太子冒着危险用新的军功说服他们!”
刘邦眼露无奈。
来了,又来了,萧何,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老是喊打喊杀?是因为我不肯让你上战场,你的杀性只能在官场发泄吗?
汉帝扶额,汉帝头疼。
曹参对同僚较为宽和,不同意萧何喊打喊杀。不过他也认为刘邦不必说服不相信太子的人。
盈儿的本事从来不藏着,就这样还因盈儿的年龄而轻视盈儿的人,说明眼睛不好脑子也不好,不应该重用。
刘邦苦口婆心道:“老臣们都信任盈儿,但你我能陪盈儿多久?他需要在没有参与过我平定天下之战的人那里,也拥有极高的声望。”
汉承秦制,秦却二世而亡。刘邦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不知道会不会自己一死,天下就分崩离析,需要刘盈重新统一一次。
再者,老刘和小刘都是泥腿子,在注重出身的士人那里,恐怕他们当了皇帝,都有人瞧不起。他们必须以实际的丰功伟业压制这群人的野心。
王侯将相既然不看种,那就是看能力。老刘家的能力比天下人都强,才能坐稳天下之主的位置。
所以刘邦手下良将如云,争战功争得头破血流,他明明随意派出个侯,就能击败已经孤立无援的叛军,刘邦也要御驾亲征。
他必须御驾亲征。
天子征不臣,不臣必须倒在天子的旗帜下。这战功,必不能分给天子之外的人。
刘邦身体好的时候,他会御驾亲征;等他身体不好了,别说刘盈能带兵,即使不能,去战场当个吉祥物,刘盈也必须上战场,去混一混功绩。
老刘家的天下一点都不稳,天子太子,都和那群争功争成乌鸡眼的人一样,需要功绩啊。
刘、萧、曹三人虽然不是发小,萧何、曹参也不是刘邦最亲近的老兄弟,但自刘邦还不是刘亭长时起,刘邦有重大的事,有不能对其他人说的秘密,都只会告诉这两人。
这次他对大汉的担忧,也告诉了这两人。
旁人笑话杞人忧天,却不知道杞人真的被陨石砸过,才望着天空忧愁。
灭秦的英雄,怎么会不担心自己重蹈秦的覆辙?
听了刘邦的“杞人忧天”,萧何和曹参知道刘盈哪怕做出再危险的事,刘邦都不会阻止。
即使他们和皇后都苦苦劝说刘邦,刘邦和刘盈心意已决,谁也不能动摇这对倔强的父子。
那便只能配合了。
萧何苦着脸做好和匈奴人打仗的准备,曹参回齐国镇守镇守中原。
齐国相国看着齐国王后抱着孩子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头疼极了。
刘肥真是和刘盈学坏了,居然留书并留下刚断奶的儿子,说印玺已经交给儿子,相国辅佐齐国太子监国。
没长牙的孩子监国,亏你想得出来!
齐国王后丢下孩子,提着裙角一溜烟跑了。
齐王说了,等相国从京城回来,就让相国养太子。
曹参手撑着下巴,看着啪嗒咂嘴的小婴儿齐国太子,生无可恋。
他连自己儿子都没好好养过!他的儿子都是自己茁壮成长!
算了,丢给夫人吧。
萧相国又在掉头发,齐相国挟齐太子以令不臣。刘邦扒拉了一下刘盈的讨要名单,舍不得让病弱的太子太傅张良去北疆吃苦,只让李左车领着一众太子属臣去找太子。
被太子留在栎阳麻痹帝后,蹲了几日监狱,被勒令闭门反省的宋昌和张不疑,也终于能回到太子身边。
这两个小可怜,时常被刘盈丢下不管。
陈平劝了刘邦几日,又得到皇后的支持,刘邦极其不舍地让陈平也去北疆。
他握着陈平的手,泪眼相送几十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陈平所受帝眷之厚,让周勃和灌婴等人再次深深嫉妒。
于是趁着陈平离开,他们又传起了陈平的谣言,并试图在刘邦面前“三人成虎”。
刘邦是英明的皇帝,不会被小小的谗言所动。
周勃忍无可忍,在刘邦面前就地一躺,打起了滚。
“陛下就是瞧着陈平比我等长得好看,偏疼陈平!”
刘邦也忍无可忍,按着周勃拳打脚踢。
灌婴等人一哄而散,暂时不敢进谣言了。
英明的帝王又一次了保护了他的贤臣。
卢绾真是看不下去了。
这群人怎么回事?太子都在北疆吃苦,他们不知道为陛下解忧,还添乱!
卢绾建议刘邦削几个侯,刘邦像是突然想起了很么,对卢绾笑道:“说起爵位,其实我在灭掉燕王时,曾想让你暂代燕王,盈儿阻止了我。他说如果我真心对你好,就不要给你封王。诸侯王,可不是我的心腹。”
卢绾惶恐道:“太子英明!”
刘邦又对卢绾开了几句玩笑,如往常一样赐下一些东西,才让卢绾离开。
卢绾离开后,刘邦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去庭院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太阳光晃眼,刘邦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权势动人心啊。”
卢绾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有立他为燕王的想法,便有了些小动作,试图拿到这个更高的爵位。
好兄弟,别犯傻啊。
春天的阳光晒得人疲惫,刘邦很快就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内侍安静地为刘邦盖上挡风的锦被。
朝堂和中原表面平静下来,北疆越发热闹。
太子把太子宫搬到了长城,与长城外的冒顿王帐对峙。
战火一触即发。

第119章 英雄也造就时势
陈平、李左车、蒯彻等太子班底赶到长城脚下时, 刘盈已经在和新选拔的兵卒一同训练。
今年,刘盈已经十四周岁,虚岁十五,“束发之年”不再是虚假。
因刷了许多数值点, 刘盈的体力已经比得上弱冠之年的成年人。再加上从小有名师教导, 又早早投身战场, 刘盈在训练时, 经常作为“别人家的孩子”, 被韩信提出来侮辱他的新下属们。
此时, 刘盈就会抱着手臂频频点头, 并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继续刺激壮卒们。
每一个被淘汰归家的壮卒, 身心都受到了极大摧残。
怎一个惨字了得。
“来了啊……啊,陈平, 阿父居然舍得让你来吃苦?”中二生刘盈,看着比小时候还活泼几分, 三步并作两步, 就跳到陈平面前。
陈平从袖口摸出帕子给刘盈擦汗,温和道:“我想你应该用得上我, 便来了。”
“那自然!你比蒯彻好多了。蒯彻的计谋损人不利己, 还需要我筛选,好累。”刘盈笑嘻嘻道, “对吧,蒯彻?”
蒯彻闷声闷气道:“太子如此嫌弃我, 何不放我离开?”
刘盈对蒯彻勾肩搭背, 挤眉弄眼,看得蒯彻想给刘盈怪模怪样的眼睛一拳:“来了还想走?没可能哒。”
蒯彻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平便失笑:“见太子仍旧活泼, 我就放心了。北疆苦寒,我还担心你受苦了。”
蒯彻无语,仗着自己本来就想辞官回家,对陈平丝毫不客气道:“我总算明白为何绛侯总骂你奸佞小人。”
陈平微笑:“陛下斥责绛侯污蔑我,难道你认为陛下是错误的?”
刘盈懒得听两人言语交锋,打断道:“蒯彻,你说陈平再多坏话都没用,陈平比你长得英俊,他说得对!”
陈平:“……”
蒯彻:“……”
两人都沉默了,一旁兴致勃勃旁观的人忍俊不禁。
李左车干咳一声,结束闹剧:“太子,陛下有口谕。”
刘盈:“放。”
李左车疑惑道:“什么?”
刘盈将话说得详细了一点:“有屁快放。”
李左车:“啊?陛下口谕……”
刘肥为避免弟弟说出更多叛逆之语,打圆场道:“太子少傅,赶紧宣读陛下口谕吧。”
李左车想起刘盈的性格,回过神,忙道:“好。陛下口谕,太子要听淮阴侯和太子少傅的话,不要擅自行动。”
刘盈桀骜不驯,抗谕不遵:“想都别想,不听。说完了?来来来,我带你们去住处,今日吃烤羊。我前几日去草原上练了练手,嘿嘿嘿。”
李左车没想过刘盈会当众抗谕。他以为,刘盈至少会在表面上装一装,私下再不听陛下的话。
刘盈推着李左车离开,让李左车别杵在这里挡路。
李左车的太子少傅架子端不住了。他再次后悔,自己为何不辞官,为何要急匆匆往北疆来。
刘盈就不值得他操心!
“对了,和我阿父曾经的封号一样的你祖父镇守北疆的时候,你见过吗?”刘盈左手拉着李左车,右手拉着陈平往前走,突然回头问道。
李左车摇头。
刘盈笑道:“没见过,你也能与你祖父一样,令匈奴人胆寒吗?”
李左车沉默了片刻,刘盈没催促,继续拖着两人往前走。
“能。”
李左车的声音很低,但很沉,沉逾千斤。
“好。”刘盈笑着回答,“我信李牧的孙儿。哦,对了,蒙恬,你也不必担忧你孙儿不如你,不敢让他来我身边。我身边的人都不如我聪明,你孙儿再笨能笨过禄表兄?趁着匈奴还未南下,赶紧选一个能打的人来我身边。”
已经从傻笑憨憨变成冷面酷哥的吕禄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很笨吗?”
刘盈点头:“笨,不信你问台表兄。”
吕禄保持着指着自己鼻子的动作,转头看向吕台。
正走神的吕台:“啊?是……不对不对,没有没有,相信我,真的没有!”
吕禄神情瞬间低落,坏人刘盈还嘎嘎大笑。
不被刘盈拉着的蒯彻兜着袖子走在李左车和陈平后面,嫌弃地嘀咕:“怎么笑得仍旧和只鸭子似的。”
蒙恬正思考,要不要应下。
刘盈又向李左车介绍王元:“哦,对了,你还没见过王偏将吧?王元,用离间计杀了你祖父的王翦的曾孙。”
王元向李左车行礼的手抬到一半,僵住。
正礼貌微笑颔首回礼的李左车的嘴角提到一半,僵住。
陈平不疼不痒地训斥:“不要挑拨离间。”
刘盈乐道:“但很好玩啊,哈哈哈哈,你看,他们俩都僵住了!”
李由阴阳怪气道:“你们僵硬什么?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德性?你们越在意,他就越高兴。学学留侯。”
李左车率先回过神,对王元重新微笑颔首,然后道:“留侯也受不了太子那张嘴。”
李由道:“哦,完了,太子的功力见长,连留侯也受不了,还有谁能受得了?陈平?”
陈平对老爱挑自己刺的老朋友道:“太子无不好之处,我自然敬慕太子,唯太子之命行事。你难道不也一样?”
李由感慨:“你还是老样子,总能毫无羞耻地说出阿谀奉承之话。”
陈平道:“你也一样,仍旧恃太子之宠而骄,没有身为臣子的谨慎。”
刘盈见到李由和陈平没有自己的挑拨也掐了起来,又开心地嘎嘎叫。
掐,掐厉害些,我爱看!
王元本有些拘谨,见太子的其他属官都平等地被刘盈迫害,心便安稳了。
看来没人能管得住太子,那么他继续伺候好太子便够了。
安抚好风尘仆仆的老臣,刘盈才去和宋昌、张不疑打招呼:“阿父真是的,管不了我,就扣留你们威胁我。我还想如果他再不放你们过来,我就偷偷回京把你们偷出来。”
刘盈用了三个“偷”字,宋昌和张不疑感动不已。
嗯,自己和淮阴侯是一个待遇了。
刘盈迫害完所有人,收割了一圈经验值,太子属官很快融入了北疆的新生活。
见到太子和太子属官开玩笑的模样,蒙恬麾下将领发现太子的属官很平易近人,没有朝中贵人的倨傲矜持。太子属官与他们共事时,他们便肆意不少。
李左车观察细致入微,察觉了将领的态度变化。
他问对刘盈了解最深的陈平道:“太子难道是故意的?”
陈平摇头:“太子经常误打误撞得到一些好的结果。他的行为背后有时有深意,有时只是天意,我也猜不准。”
李由一边帮陈平整理陈平带来的书简,一边道:“无论是有深意还是天意,都说明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太子,这就够了,别猜了,不如多劝劝太子,让他别冒险。”
陈平和李左车顿时头疼,愁眉不展。
陈平道:“太子与陛下一样,虽认可的事便不作更改,但旁人能有充分的理由,他也不会固执己见。难道蒙将军和韩将军在兵事上的见解,都不能说服太子?”
李由叹息:“不能。”
蒙恬曾与韩信同时去寻刘盈,试图联手说服刘盈。
刘盈身上确实有许多神奇之处,连和项羽单挑,项羽都不能速胜,眼睁睁看刘盈再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拖到打赌时间结束。
嗯,项羽还欠刘盈一声“阿公”。
但冒顿不是和刘盈单挑。他曾弑父弑兄,也担心被别人弑杀,身边永远有许多带甲的壮士。
刘盈组建死士唯一的目标,只可能是冒顿本人。但仅仅凭着五百人,别说伤到冒顿,冲到冒顿身边都不太可能。
至于去草原上寻冒顿的家属,别说冒顿随时带着王帐走,家属都在军中,就是寻到了,以冒顿的残忍,都不会把家属当回事,刘盈的行为对战局没有影响。
“太子说,有机会。”李由愁得眉毛都要皱掉了,“若蒙将军和韩将军能大破匈奴军队,匈奴骑兵骑马撤退,绝无可能像久经阵列训练的中原军队那样保持整齐的队列,那就是他的机会。”
陈平面有薄怒,一拍桌子:“荒唐!哪怕有机会刺杀冒顿,交给其他将领即可,哪需要他亲自去?”
李由道:“淮阴侯也是如此说,但太子坚持,其余人绝无可能穿越千军万马斩冒顿于马下,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即使杀不了冒顿,他也能全身而退,顶多护卫全军覆没。”
陈平眼含怒火,一言不发。
蒯彻挑眉道:“慈不掌兵,太子确实是名将。”
李左车沉沉叹气:“有必要冒这个险吗?汉军现在虽然无法在草原上追击冒顿,但冒顿也绝对不可能大举南下。只需二十年,大汉就能平定草原。太子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李由嘴角微抽,道:“太子说,他就是要给冒顿竖个中指。”
陈平压制心中由担忧而生的怒气,道:“若只是为了心中不平之气,盈儿只会自己冒险,不会培养死士。他定有其他理由。”
李由道:“我也是如此想,但盈儿不说。韩信和刘肥问了,他也不说。”
陈平起身离开:“我去问。”
李由看着陈平的背影,语气有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不愧是盈儿亲自挑选的第一个臣子,就是有底气。”
李左车按住额角:“你们别再直呼陛下三子的名讳,尤其别直呼太子的名字。君臣有别!”
李由这才察觉自己刚才说顺口了:“下次一定注意。”
蒯彻捋了捋鬓角的乱发,颇有兴趣地观察李由。
观察李由、陈平等最先跟随刘盈的人,能让他更了解刘盈。
和刘盈论战,他必赢一次!
“啊?来了?”刘盈刚换好衣服,准备去开宴会给陈平等人接风洗尘,“有这么急吗?休息完再找我唠叨不迟。”
陈平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太子知道我想问什么。”
刘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陈平坐下说。
他来北疆后,把凳子椅子也带到了北疆。对于经常不敢卸甲的将士而言,坐凳子椅子,比席地而坐更方便。
“问我为什么非要亲自刺杀冒顿吧。”刘盈没想到陈平会来。
他虽然向阿父讨要了陈平(同时他还讨要了萧何、曹参、张良等人),但不认为阿父会舍得放陈平来吃苦。
据说陈平苦劝了阿父许久,还说动了阿母,刘盈挺开心。
既然陈平来了,他就不能装傻过去。他需要陈平的帮助。
蒯彻这个低配版陈平虽也能做事,但既然陈平本人来了,刘盈希望尽善尽美。
“你想问的问题,其实我已经和阿兄、刘肥说了,他们没有告知其他人而已。”刘盈开门见山道,“时势造就英雄,英雄也造就时势。如灭秦少不了陈胜吴广,少不了项羽和我阿父,匈奴能同气连枝,少不了冒顿。冒顿若仓促死亡,其太子还年轻,难以在混乱中立刻统一匈奴。”
刘盈抬起一条腿,半盘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盘着的那条腿的膝盖处敲了敲。
冒顿的儿子老上单于和孙儿军臣单于都算得上雄主,直到军臣单于去世,匈奴才内乱,给了汉武帝可乘之机。
对草原部落而言,兄死弟继才是常态,每次有单于死亡,都有一群弟弟争位,儿子根本说不上话。冒顿父子能传三代,实在是不可思议。这都是源于冒顿的强大威信。
“若让这位草原的英雄成了气候,我虽自信能在在位期间灭掉他,但大汉会花费如海般的人力物力。甚至如果多了一点天灾人祸,大汉拆散匈奴的时候,自己也可能在崩溃边缘。”
汉武帝有文景之治的积累,自己却要自己完成积累。
人、粮、马都需要时间来积累,二十年后的大汉,不可能有文景之治积累的物资丰厚。
刘盈很清楚。
但他是个很骄傲又很自私的人,能攥在自己手中的功绩,他绝不让给他人。
“蒙老将军和阿兄都认为我不可能杀得了冒顿,冒顿也是如此认为。再加上匈奴即使再打探中原的消息,距离和语言,再加上我的年龄,都会让冒顿得到的情报失真,忽视我真正的能力。我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刘盈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大不了就是我组建的死士全死了,我自己灰溜溜逃回来。若成功了,大汉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陈平问道:“盈儿,你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刘盈笑容不改:“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灰兔啊。灰兔还在,我就不会死。”
其实不一定。
刘盈的无敌光环不是真的无敌,而是“膝盖中箭”。
即,如果他和对方短兵相接,他和灰兔都会受伤或死亡。
甚至对方投掷的不是箭,而是石头或者项羽当时投掷的长戟,刘盈都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躲闪格挡。
可想要获得巨大的好处,怎能一点险都不冒?
刘盈冒险,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者,刘盈发现,灰兔会和普通的驴一样衰老。
系统给的“神驴外挂”,不是超脱凡世的真正外挂。
灰兔会疲惫,会受伤,会……衰老,死亡。
驴的寿命通常只有三十岁,极限寿命六十岁。活到三十岁的时候,驴的寿命就相当于人类的百岁了。
如人的寿命度过人生的三分之一,身体就开始衰败,驴也一样。
灰兔的年龄应该是与自己一样的。
现在不是自己的巅峰时期,但是灰兔的巅峰时期。二十年后,即使灰兔还活着,也不可能再载着自己在战场飞驰。
成为汉太子后,刘盈寻来新的驴。
驴车光环仍旧有用,但驴不同了,这驴车光环的用处也不是很大——不是所有驴都能载着成年人在战场上飞奔。
刘盈的身材也会越来越高大。想象一下项羽或刘邦骑在驴上冲锋,啊,虽然骑驴和刘邦的气质挺般配的,但两人高大的身材,驴可能吃不消。
所以,刘盈现在已经能熟练骑马和驾驶马车了。
灰兔是他的“新手保护”,他的新手时期却要马上过去。
束发之年,便是稚童时期结束之年。
陈平离开时,肩膀都是耷拉着的。
李由正在外面等他。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蒙恬等人也在悄悄探头等结果。
“没能说服太子?”李由一看陈平的神态,就开始唉声叹气,“居然连你都不能说服太子。”
陈平冰冷道:“太子与我交谈时,神色自若老成,无一句嬉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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