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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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她日后能哄得陛下开心,寻着机会在陛下面前替皇贵妃时不时美言几句,那便是回报了。
对于皇贵妃的这番话,她当然是不信的。
皇贵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而且已经就藩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手上都还有兵,所以皇贵妃哪里就落魄到了需要她一个小小的嫔来替她在陛下面前美言的地步。
皇贵妃和她说话时虽是笑着的,但是她听得出来,皇贵妃的语气是带着威胁的。
她知道,当时她要是敢直接拒绝皇贵妃的提议,那就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回头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感受到了危险,她只好先应承下来。但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说自己愚钝,怕是没有办法得到陛下的欢心。
皇贵妃笑了笑,说一切有她。
没过两日,一个傍晚,皇贵妃身边的嬷嬷又找了她,把她带去了皇贵妃宫里,皇宫妃说带她去见陛下。
在去的路上,皇贵妃将下人都打发得远远的,非常仔细地教了她要如何在陛下面前说话,以及万一被临幸,在龙床上又该如何说话,才能讨得陛下喜爱。
听完那些话之后,她心中越发觉得不安,却也没有办法中途逃跑,只得默默跟着到了陛下的寝宫。
皇贵妃服侍陛下喝完她亲手熬的补汤,又和陛下说笑了一阵子,最后提到了她。
陛下抬头打量了她几眼,随后点了点头,皇贵妃便笑着让她上前侍奉茶水。
被陛下临幸的机会如此难得,可她当时却犹豫了,因为皇贵妃那副青楼老鸨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只是个物件,说她矫情也好,说她不识时务也罢,但当时她心里就是极其不舒服。
她突然觉得,即便她被陛下临幸,也绝不能经过皇贵妃的手来操办,不然日后怕是永远摆脱不掉她。
所以,在短暂的思虑过后,她快速做了决定,这个宠妃,她不当了。
于是端着茶水上前的时候,她故作紧张,手抖个不停,最后直接把茶盏给砸了,茶水茶叶泼了自己一身,随后忙跪地磕头,说自己无用。
她的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样子,成功惹得陛下不喜。
皇贵妃也觉得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当即冷了脸,叫她滚出去。
她如蒙大赦,赶紧磕头告罪,随后匆匆离开,但也没敢往远走,就在路上等着皇贵妃。
果然,皇贵妃很快也走了出来,走到近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说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随后甩袖离去。
她担忧了好一阵子,生怕皇贵妃再找她,好在虚惊一场,不知是皇贵妃懒得和她计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皇贵妃再没搭理过她。
当然,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也没敢把这件事情透漏给任何一个人。
那件事没多久,丽贵人就被陛下召见了。丽贵人被临幸的次日,陛下赏赐了她不少首饰和料子。
因为两人关系好,丽贵人亲自给她送了两匹料子过去,她见丽贵人春风得意十分开心,便也真心祝福她。
丽贵人还真心实意地问她,说要不要她帮着在陛下面前提一提她,以后大家要是一起有孕,一起生子,往后两个孩子也是个伴。她笑着拒绝了。
对于丽贵人的得宠,她只当是丽贵人嘴甜,福气好,这才入了陛下的眼。
直到那日,丽贵人从凤仪宫回去的时候,忧心忡忡去找了她,跟她说了阿桶所说的那些事,且一再提醒她,一定要提防皇贵妃。
她这才知道,原来丽贵人得宠,是皇贵妃在背后策划的,就像当初皇贵妃想对她做的那样。
见丽贵人什么都不瞒她,她这才把皇贵妃也找过她的事,也跟丽贵人说了。
丽贵人懊悔不已,说早知今日,她当时也不该接受皇贵妃的提议的,如今一切都晚了,她怕是要完了。
见丽贵人担忧得直落泪,她也跟着难受,拉着丽贵人的手安慰了几句,可也无济于事。
丽贵人没坐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和她说,阿桶只知道原剧情所发生的事。原剧情里没有的事情,阿桶并不知道,比如说风寒的事情,阿桶就不知道,让她别担心。
还说即便皇贵妃找过她,但是她也没做过什么,更不用害怕,让她往后好好的。
丽贵人从她宫里离开不多时,就被暗卫们抓走了,听说是被拖走的,再回来的时候,也是被拖着回来的,之后就被关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她至今再没见过丽贵人。
今日被皇后传来凤仪宫,她心存侥幸,想着有没有可能,阿桶不知道她的事情,便强装镇定。
果然如丽贵人所说,阿桶并非无所不知,既不知道她故意染上风寒一事,也没有把皇贵妃找她的事说出来。她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了地,觉得自己没事了。
直到后来,阿桶说起那个侍卫和王太监的事,她惊愕震惊的同时,也紧张万分。
她怕皇后以此为由头处置她。毕竟,哪家的正妻,对小妾都喜欢不起来。
可她意外发现,哪怕她伤了人,也杀了人,可皇后和太子妃等人非但没有因此罚她,反倒对她很和善,甚至有一些同情。
她这才决定,干脆趁此机会坦白了好,不然藏着秘密压在心里,总是喘不过气来,还要时刻提心吊胆被拆穿。
众人听完兰贵人的一番话,全都沉默了。心道皇贵妃这是一心一意要搞死陛下啊。
皇后有些遗憾陛下不在场,没有亲耳听一听,他当年不惜伤了她的心,也要娶回来的女人,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东西。
皇后看着兰贵人说:“没有答应皇贵妃,你是明智的。”
随即又问:“皇贵妃找你,让你也染病时,她是怎么说的?”
兰贵人:“那是皇后娘娘您的千秋宴过后没两日,皇贵妃宫里的嬷嬷就过来传了话,说要嫔妾配合丽贵人一起生一场病。”
“当时嫔妾问那嬷嬷为何如此,她并没有答,只让奴婢照做。那阵子见过宝宁郡主的人都出了事,嫔妾便猜,皇贵妃此举,该是不想让阿桶扫了嫔妾的脸,以免把她找过嫔妾的事抖搂出去。”
“嫔妾心里也紧张,所以就应了下来,在丽贵人定好生病的那日,嫔妾便去她宫里坐了坐,回去之后便假装病了,躺到了床上,并按照皇贵妃宫里嬷嬷的叮嘱,请来了汪太医诊治。”
“结果本来还没什么,怎知吃完汪太医给开的药,嫔妾就真的病倒了。”
太子妃一听这话,蹙眉追问:“所以,你们这场风寒,是吃了汪太医的药才‘得’的,而不是被谁给传染的?”
兰贵人点头:“嫔妾的病是吃药吃出来的,想来丽贵人的病也是这样起的,但其他人那里,嫔妾就不知情了。”
皇后想起郑院使从王太医的抽屉里翻到的那一张剂量有问题的药方,冷笑一声:“如此,这件事便真相大白了。”
澜真公主点头:“皇贵妃让丽贵人和兰贵人故意生病,随后她也病了,可见整件事就是皇贵妃在背后谋划的。”
说着看向皇后:“母后,不是说柔贵人是到兰贵人和丽贵人那里探望了一番,这才染上的病,蒋昭仪是因为和柔贵人住在同一个宫殿,被蒋昭仪传染的。那既然这风寒本就是作假,那柔贵人和蒋昭仪的病,怕是也有蹊跷。”
皇后想了想,点头:“蒋昭仪是三皇子的母妃,三皇子又养在皇贵妃膝下,两人有些来往也不足为奇。”
太子妃接着分析:“柔贵人一向柔柔弱弱,颇为依赖蒋昭仪,所以如果皇贵妃为了扩大这场风寒的威慑力,让蒋昭仪也故意生病,那么很有可能,柔贵人是听了蒋昭仪的话生的病。毕竟,两人同住一个宫殿,如果没有传染上的话,那有点说不过去了。”
此番分析有理有据,众人都点头,表示认可。
兰贵人听得心惊胆战,暗自后怕,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上皇贵妃的套,不然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丽贵人那里,该如何是好。
皇后又问兰贵人:“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没说的?”
兰贵人摇头:“没有了。”
皇后点头,又问:“方才阿桶说你宫里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红云是吧,她今日可跟着你来了?”
兰贵人摇头,语气困惑:“皇后娘娘,嫔妾宫里并没有一个叫红云的宫女。”
她位份低,不得宠,住的宫殿不大,伺候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全都认识,且记得清清楚楚,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皇后想起那个叫玉莺的宫女也是后来才来凤仪宫的,便说:“无妨,许是还没调到你宫里,你留意着些就行了,若是遇着那个宫女,记得带她来本宫这里。”
兰贵人恭敬应是。
皇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再问不出什么,就温声对兰贵人说:“你且先回去,若再遇到什么事,不要怕,直接来跟本宫说,本宫为你做主。”
兰贵人红了眼眶,跪地磕头:“嫔妾叩谢皇后娘娘大恩。”
皇后点了点头:“起来吧。”
兰贵人却没起来,而是又磕了一个头,一脸为难地开口:“皇后娘娘,嫔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说不该说。”
皇后:“说吧。”
兰贵人:“嫔妾知道不该,可嫔妾想为丽贵人求个恩典,丽贵人她本性不坏的,只是一时误入了歧途。”
说到这里,兰贵人哽咽了,双手攥在一起,放在胸口:“皇后娘娘,嫔妾自打进宫以来,就一直和丽贵人在一起,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嫔妾了解她的为人,她真的不是坏人。”
“她如今被陛下关在宫里,嫔妾打听到,她的情况不大好。嫔妾求皇后娘娘开恩,饶她一命吧。”
皇后想到丽贵人受皇贵妃教唆去勾引陛下的模样,心中对丽贵人没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嫌恶。
可她欣赏兰贵人,便也不想下了她的面子,便温声道:“丽贵人伙同皇贵妃谋害陛下,这是不争的事实,且此事是陛下亲自处置的,本宫插不上手。”
兰贵人听出皇后话里的意思,便知此事无望,也不敢纠缠,红着眼眶点头应好,起身告退,离开了凤仪宫。
兰贵人走后,屋内众人又说起皇贵妃。
八皇子妃:“要是把皇贵妃喊过来,让诺儿见见她,保管什么事儿都抖搂得干干净净。”
澜真公主冷笑:“那个女人可精明着,先是风寒,后是肺痨,这就是在赌咱们不敢让她到诺儿面前来。”
八皇子妃:“既然先前那场风寒是她故意弄出来的,那这肺痨估摸着也是作假。”
太子妃:“郑院使亲自出面诊治的,说是得要个十天半月才能诊出是否真的是肺痨。但陛下却同太子说,既然皇贵妃做出这个样子,那么这肺痨,她是得定了。”
八皇子妃震惊:“她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澜真公主嘴角现出一抹讥讽:“她这不是不要命,她这恰恰是为了活命。”
八皇子妃听音知意:“那就是说,皇贵妃私下里做的事情,要是被阿桶说出来的话,她的结果肯定要比得了肺痨更惨。”
太子妃点头:“是这个意思。”
八皇子妃有心想说,那就干脆弄死得了,可一想还在北境领兵和邬剌大军对峙的二皇子,还有因为断腿无法入京的三皇子,她把话咽了回去。
有那样两个手握重兵的儿子,陛下对皇贵妃,还真是投鼠忌器。
众人也都想到这一点,再次沉默了。
片刻之后,太子妃起身:“母后,儿媳去找太子,让她给儿媳多派一些人手,加紧去查那些王太监。”
皇后点头,“去吧。”
随即看向澜真公主:“澜真,你去陛下那里,把今日之事说给他听,兰贵人那里,就说本宫会处置,让他不必操心。皇贵妃那里,让陛下自己定夺,本宫不想插手。”
澜真公主应是,和太子妃一起出门走了。
贤妃陪皇后又说了会儿话,带着八皇子妃告辞离开。
皇后独自坐了一会儿,喊来方嬷嬷,从榻上起身:“走,陪本宫去蒋昭仪那里瞧瞧去。”
沈知诺带着一大帮子人在皇宫里面到处溜达,跑来跑去跑了好几个地方,发现又是白白忙活一场,所有扫过的人都是没什么用的。
小胖姑娘跑累了,双手托腮,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发愁。
狄归鸿见小姑娘蹲下去成了一个圆乎乎的小球样,笑了笑,也挨着小姑娘蹲了下去,伸出一条小细胳膊环住小姑娘的小胖腰,护着她,以防她跌倒。
沈知诺浑然不知,在心里叹了口气,望着不远处跑出来的一只白猫,小奶音蔫蔫的:【狗狗,要不,你去扫扫那只小白猫吧,看它是不是那个王太监。】
一听这话,沈为清,十八公主,文安郡主等人差点喷笑出声,忙偏过头去,看天的看天,看花的看花,看云的看云。
狄归鸿却是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沈知诺歪着小脑袋看他,好奇问道,“小将军,你在笑什么?”
狄归鸿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一件好笑的事情。”
沈知诺好奇追问:“什么事情?”
被十一皇子冰冷目光盯着,小和尚声音发颤:“小僧、小僧,小僧”
小和尚连着说了几个“小僧”,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郭石看了一眼十一皇子,见他蹙眉不悦,忙上前提问:“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小僧法号如静。”
郭石再问:“那跑了的那个,叫什么?”
小和尚:“他的法号是景云。”
郭石点头:“那行,那你就说说这个景云,和他有关的一切,全都说。”
小和尚点头:“我到云居寺的时候,景云已经在寺里了,了心师父就让我喊景云师兄。”
十一皇子问:“这个景云,是怎么来的云居寺?”
小和尚摇头:“小僧不知,小僧问过,但是他没说。”
十一皇子点头:“接着说。”
小和尚:“平日里了心师父不在寺里,寺里的事情就是我和景云师兄两个人干,景云师兄力气大,人也好,像一些砍柴劈柴担水这样的重活,他都包揽了。”
十一皇子想起程远说的那些话,“凶手擅长使刀,且与死者认识”,他抬手打断小和尚:“你说这个景云力气大,那他可会武功?”
小和尚点头:“会的,景云师兄每天晨起都要练武。”
十一皇子不动声色:“他使的什么武器?”
小和尚想了想说:“不一定,有时候是禅棍,有时候是砍柴刀,有时候是扫帚,有时候什么都不用。”
十一皇子嘴角微沉:“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
小和尚:“小僧愚笨,景云师兄更得了心师父的喜爱,所以了心师父若是在寺里,经常把景云师兄喊过去单独讲经。”
十一皇子:“还有什么?”
小和尚想了想:“再就是一些日常琐事,景云师兄喜欢喝露水泡的茶……”
小和尚又说了很多,十一皇子边听边问,又问了一些,再没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便起身离开。
两人出了牢房,脸色都不大好看。
郭石自责又懊恼:“殿下,属下真的眼拙,竟然没看出来那个景云是个深藏不露的。”
十一皇子想起小和尚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清澈干净的眼,摆了下手:“不怪你,我也看走了眼。”
郭石:“殿下,照这么说,那个了心和尚,很有可能就是景云那个小和尚杀死的了。”
也不用十一皇子回答,郭石就像打开了天灵盖,先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突然之间清晰起来,一拍巴掌说道:“殿下,属下知道了,就是景云杀的。”
“属下敢对天发誓,那天晚上,除了了心和两个小和尚在,没有其他人进入云居寺。”
“驸马说凶手和了心认识,所以了心才没有来得及防备,也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如果景云是凶手,那这就完全说得通了啊。”
说到这里,郭石脑中不断回想那个景云小和尚的脸,想着想着,突然一愣,随即频频偏头,看向十一皇子的脸。
十一皇子不解:“作甚?”
郭石挠了挠脑袋,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属下冒犯,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就当讲。”
十一皇子:“说。”
郭石:“属下一开始就觉得,那个景云瞧着眼熟,如今再一想,他竟然和殿下有几分相像。”
十一皇子横他一眼:“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说,可当他脑中闪过那小和尚的脸时,发现郭石所说,竟然是真的。
他不禁蹙眉:“荒谬。”
第81章
郭石以为十一皇子说他方才说的那话荒谬, 连忙解释:“殿下,属下真的没有胡说,那景云小和尚的眉眼, 当真和殿下您长得像。”
“不信您问问程驸马,他眼光好, 他肯定也瞧出来了。”
十一皇子没有回答,沉默片刻, 问道:“你可记得在云居寺的时候,对于了心死的那晚,那景云小和尚是怎么回的话?”
郭石想了想说, “景云说他按照惯例, 半夜起来烧了水去给了心和尚送茶水,敲门无人应,便推门进去,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了心和尚躺在地上,走近了看, 才发现他浑身是血,已经死了。”
“殿下问他那晚没有月亮,他是怎么看清的, 他说了心和尚夜里有留一盏灯的习惯。”
十一皇子点头:“禅房的格局简单明了,进门便能看见了心的尸体,若是留了灯, 那么景云一进门便能看清楚了心的状况, 无需走近了才能看清。”
当时在寺里, 他觉得小和尚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想着那小和尚吓得哆嗦,年纪也小, 便没多想,如今人跑了,他仔细一想,便觉这番话有问题。
郭石:“所以,那个景云在撒谎?”
十一皇子:“正是。”
郭石猜测:“兴许是年纪小,言行没有那么缜密。”
十一皇子并不认可,“眼下来看,了心应是景云杀的,他小小年纪,既然能将杀人一事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便不该疏忽至此,撒了一个破绽这般明显的谎。”
郭石只觉眼前一团迷雾:“那他这么说,究竟是何用意?”
十一皇子:“他这般说,应是引得我们往他身上猜。”
郭石迷惑了:“他杀人了,不赶紧遮掩,还主动往出抖搂?”
想到他们一群九溟卫被一个孩子耍得团团转,郭石语气发狠:“这小和尚可真是不怕死啊,回头要是查清人真是他杀的,属下弄死他。”
十一皇子淡淡看了一眼郭石:“如今人都跑了,还是在你眼皮子下面跑的,你想怎么弄死他?”
郭石闭嘴了,拱手低头:“属下无能,属下之过,请殿下责罚。”
十一皇子揉了揉眉心:“行了。另外一个小和尚身上或许没什么事儿,但是也给我看紧了,若再让人跑了,回头拿你是问。”
郭石正色道:“是,属下谨记在心。”
十一皇子:“去追汪太医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郭石:“尚且不曾传信回来,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十一皇子:“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来报我。你先下去吧。”郭石应是,转身去忙。
十一皇子直接去找了太子,到的时候,恰好太子妃和沈为晏也在。
太子妃便把阿桶说的关于兰贵人的那些事,言简意赅地和十一皇子也说了说。
十一皇子听完,只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也不走。
太子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这是有事,“怎么了?”
十一皇子便把云居寺那个疑似杀了了心和尚的景云小和尚的事说了。
太子,太子妃,还有沈为晏都很震惊。太子妃实在不解:“一个小和尚,怎么会和你长得像?”
太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那郭石眼神不好?”
十一皇子摇了摇头:“郭石没有看错。我仔细想了想,也觉着像。”
十一皇子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沈为晏,“确切地说,景云应该不只是像我,他的眉眼之间,和大哥,为晏,甚至和父皇,也都有些相像的。”
沈为晏越发吃惊了:“那就是说,那个叫景云的小和尚,容貌长得像咱们沈家的男人?”
十一皇子:“正是如此。”
太子和太子妃齐齐静默一瞬,随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该不会是父皇?”造下的孽吧。
碍于还有沈为晏这个晚辈在这,夫妻俩默契十足地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太子妃想了想,低声问:“十一弟你说那小和尚才十一二岁?”
十一皇子点头:“是,那个叫如静的小和尚说景云今年刚满十二岁,瞧着模样也是如此。”
太子妃琢磨一下,摇了摇头:“那比为清还小两岁呢,应该和父皇没有关系。”
太子点头:“孤也觉得不是。”
事情涉及到自己皇祖父的私事,沈为晏自觉地沉默,只静静听着。
十一皇子不以为然,语气淡淡:“陛下当年不是和那丧夫的村妇有过一段嘛,那村妇还曾怀过陛下的孩子,俗话说,有其一,就有其二。”
太子从自家弟弟那毫无波澜的语调中听出了嘲讽之意,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膀:“那是早先父皇在民间那时候的事了,而且那村妇后来难产,一尸两命,那孩子也不曾生下来过。如此算下来,陛下在外头是没有孩子的。”
“再者说,父皇登基之后,在子嗣一事上颇为谨慎,若是当真和哪个女子有了孩子,父皇定会将人接进宫来,绝不会任由龙子龙孙流落民间。”
十一皇子面无表情,也不知是信了这番话,还是没信。
太子妃猜测:“殿下,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景云只是凑巧长得像而已。”
太子摇头:“若是寻常人,和咱们沈家人长得像或许是巧合,但他出现在云居寺,又很有可能杀了了心,而原剧情中,了心又是冲着阿姐一家去的,此番种种,那就绝对不是巧合。”
太子蹙眉:“只是,他到底是谁呢?和咱们家又有什么瓜葛?”
太子妃接着分析:“若是和父皇无关,那小和尚的年纪又和为清差不多,那会不会和哪个皇子有关?老二,老三,老四,他们几个的年纪都可以做那小和尚的爹了。”
太子还是摇了摇头:“若当真是他们几个的儿子,谁又舍得让好好的孩子落发为僧,且既已成为佛门之人,却偏去做那等杀人的勾当,就不怕折了寿命。”
太子妃一想也有道理,若是为晏和为清,她才舍不得让孩子们去做那样的事,便点了点头:“那这个景云,到底是谁呢?”
是啊,到底是谁呢?几人都陷入沉思。
想了好一会儿,仍旧毫无头绪,便不再想,太子拍拍十一皇子肩膀:“既然来了,就帮你大嫂做一件事。”
十一皇子:“大哥请讲。”
太子:“那个姓王的太监,不是一直还没找到嘛。今儿阿桶说那个王太监会武,我已经让丁明去把那七百五十二个姓王的太监都召集到一起了,现如今应该到了演武场。”
“你带上你的人,帮你大嫂把会武的全都筛出来。这样缩小范围,查起来也能快些。”
十一皇子乖乖点头:“好。”
太子妃笑了笑:“那就有劳十一弟了。”
十一皇子也笑了笑,没说话,起身跟着太子妃走了,沈为晏也跟着一起去。
皇宫演武场,太子妃坐在看台上,古嬷嬷立在太子妃身后。
十一皇子和沈为晏负手而立,站在场内,看着郭石对着几百名姓王的太监高声训话。
郭石身后站着几十名九溟卫,他高声道:“太子殿下命十一殿下选拔一批内侍,第一项内容,就是拳脚,不管会与不会的,都上来比划两下,过过招,打输了打板子,打赢了有赏钱,所以,各位公公,请你们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
下面的七百五十二名太监面面相觑,觉得今儿的怪事可真多,先是叫他们本姓为王的太监全都聚集到这里,现在又说要看拳脚功夫给太子殿下选内侍,太监是服侍人的,又不是打打杀杀的,竟然还要看拳脚,这可真是稀奇。
而且,打赢了给赏钱合情合理,没听说打输了还要打板子的,还有没有天理。
众人心中有疑惑,也有不满,尤其是一些入宫多年,已经做到了管事位置的大太监们,平日里俨然小半个主子,过得颇为体面。
一听待会儿竟然要和一群武夫打来打去,要被打得很惨不说,保不齐还要挨顿板子,顿时觉得又失体统,又丢面子,各个面色难看。
可冷面冷脸冷手腕的十一殿下就在这盯着,众人即便心中愤愤不平,也没人敢说出一个不字。
郭石说完,一挥手,身后站着的几十名九溟卫齐齐应了一声是,随后跟狼群冲进羊群一般,直接冲入那群太监之中,赤手空拳,直接开打。
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动手,说实话,有些不讲武德。但这是十一皇子事先吩咐的,旨在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想看看他们最真实的本能反应。
郭石一向对自家殿下唯命是从,于是问都不问直接下令,他则站在外围,留意着场内的状况。
九溟卫各个功夫出众,一冲进太监群里,就跟刚磨过的镰刀进了麦田,不过几招功夫,就听惨叫声连连,太监们哗啦啦倒了一大片。
在九溟卫动手那一刻,十一皇子和沈为晏叔侄两个就已飞身上了看台,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场下动静,想找出什么可疑之人来。
九溟卫们以碾压式的武力值横扫人群,太监们大多不懂拳脚,被打倒在地之后,哎呦哎呦放弃了抵抗,死也不肯起来再挨打。
沈卫晏盯着那几百号人看了一会儿,看得两眼直发花,愣是看不出个头绪来。
他挪了两步,靠近十一皇子,低声问:“十一皇叔,你说这里头有没有假装不会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