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外室休发妻?改嫁世子好孕连连by子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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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虚,自然不会承认,老太太更是强词夺理。
“老国公可不要一盆接一盆的脏水往我们孟家身上泼——说话可要有证据!否则,我等告到皇上跟前,老国公可就是陷害忠良!”
“你那儿子与孙儿怕是已不在人世,你可是也想步他们后尘,随他们下去团聚了?!”
这老虔的恶毒精准戳中了老国公的痛处,他一时情急之下,捂着胸口,哽得脸都白了。
连指着孟家一家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
“你们……这阴狠恶毒的一家子……给烟儿悄悄下毒,竟还反咬一口我陷害忠良……”
“你们……你们——”
老国公一急,一口血痰汹涌喷出,撒了一地的血点子。
孟家一家也是猝不及防,被吓得惊叫连连。
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之中,老国公便就这么瞪着一双眼,仰面直倒下去——
“爷爷——”
南烟拼命想要伸手,却触碰不到分毫。
眼前的一切反而忽然越来越远,越来越触碰不到。
老国公倒在地上,双目鼓出,目眦欲裂,唇角还在不断地溢出血沫。
但那灰败的脸庞却再无生气,看得南烟肝胆俱裂——
“不!不!爷爷!爷爷——”
孟家一家子涌上去,孟伯继伸手探鼻息,脸色大变:“老国公……去了!”
一家子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不!不可能——”
南烟越是想抓,离得越远,越是遥不可及,那画面飞速远去,眨眼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爷爷——”
南烟伸着手臂哭喊,泪水四溅。
扑空的手忽然抓住了一缕温度,她霍然张开眼坐起:“爷爷——”
眼前的不是老国公,而是江离。
“娘子又梦魇了?”
“梦?”
南烟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半晌才回到现实中来。
“梦……”
她放开了江离的手,扶着额头,狠狠松了口气:“是梦啊……”
江离垂眸望着空了的手,悄然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放了下去,盖住手腕。
听到声音,别枝端着水盆快步从垂花门进来:“娘子可醒了?”
她放下水盆拧了毛巾过来:“多亏了昨夜留江公子在府上了,否则还真不知该去请哪个大夫给娘子你看!”
“昨夜……”南烟反应过来,瞪向江离,“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江离点头,南烟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竟然已是第二天!
“我……又毒发了?”
江离还是点头。
别枝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忙问江离:“什么毒发?!娘子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江离一并回答她们:“你体内的阳毒已被那乌头和天星草诱发,往后须得小心注意,好生将养,否则还是随时会复发的。”
别枝无措着,南烟倒是淡定:“不可轻易动怒,是吧?”
江离忽然又咳了起来,那玉白的面庞掠过一丝窘迫。
“确切地说,是不可轻易动情。”
“动情?!”
南烟瞪大眼。
她昨夜那是……动情了?!
只是想一想,脸颊又开始发烫,南烟急忙用力晃头甩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江离也深吸一口气缓过来,不再咳了,缓缓补充。
“其实与老国公的病也是一样的道理,七情六欲不论何种情绪过于激动,都会让血脉加速,激发毒素。”
原来如此,吓得长松一口气,不忘狠狠再瞪他。
“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一截一截的?!”
差点没把她吓得再毒发一次。
江离悄然勾起唇角:“娘子……吓着了?”
南烟:“……”
一只枕头飞了过去,被江离一手精准抓住。
南烟没好气地吼他:“说话一截一截的,谁都得让你吓死——”
见南烟这么精神,别枝也放下了心来,吃吃地捂嘴笑,拿着毛巾给南烟擦汗。
南烟正窘着,一把夺过毛巾:“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别枝很是不解,到底也是听话乖乖退了出去。
南烟思绪紊乱,擦了擦汗,把毛巾一丢,欲言又止。
江离望着她,就等她下文。
她把别枝支开,定是有话要问,又不便让别枝听见。
试了好几次,南烟总算把话问出口:“你……你昨夜……是怎么救我的?!”
问完她就迅速别开了脸,用后脑勺对着江离。
江离先是一愣,想起淬雪潭那夜,恍然大悟,唇角不觉扬高。
但下一刻他便刻意凝眉沉下脸,一副深沉的模样:“……上次如何救,这回……”
“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南烟便气急回头瞪来,被江离迅速拿话一堵:“不可动情——”
她吃了亏还不能生气了?!
不过也是,毒发一次她吃亏一次!
南烟忍得两眼通红,泪盈盈地瞪着他,硬是再说不出半个字。
怕自己一开口又按不住心间那股愤恨,当真又毒发了。
瞧她说又说不得,骂又不骂不出来,把自己憋得像只金鱼般鼓着腮,江离又心软了。
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简直让他觉得自己罪犯天条,十恶不赦!
无奈,只得说了实话。
“娘子放心,昨夜毒发不算严重,在下用药便压制住了毒性……”
他眸色黯了黯:“昨夜……并未曾碰娘子分毫。”
南烟一怔,愣住。
敢情她还错怪他了。
但他方才分明有意戏弄!
想想气又来,但比方才好多了,南烟努力按下,深深吸气。
许久才终于让胸臆舒畅,但与他说话还是没好气:“用的是什么药?我让府里人常备,往后或许不必再劳烦江公子!”
江离霍然抬起头,眼中有抹受伤:“娘子,便这般讨厌在下?”
“……”
南烟再度一愣。
讨厌吗?
与其说讨厌,倒不如说是不甘,不忿。
她才被孟伯继休弃,当夜便跟其他男人有了夫妻之实,那她岂不当真与孟家人所说那般淫荡无耻?
都是他,才让她被逼着当了这淫妇。
她千个万个不愿,自古女子名节比命更重要,可偏偏……他也是为了救她性命。
偏她又清楚,他并非为势所迫,甚至还是顺势而为,早便对她有心。
让他就这么得了手,所以她才不甘,又不忿。
可说到讨厌……
南烟悄悄望他一眼,迅速拉回视线,心跳都加速了。
他不一定是好人,但也不算坏人,救了她好几次……
加上这副出色的皮相,又怎会有人讨厌他?
但南烟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她嘴硬:“知道就好!”
“你占我便宜……我如何能不讨厌!”
眼角余光能明确地看见,他眼中的受伤加深,缓缓把头垂了下去。
“是啊……”
那清濯的声线多了丝伤怀的喑哑,他却轻笑了一声。
“你又怎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不是,南烟怎么觉着……他这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见他受伤严重的神色,南烟心间泛起一丝愧疚。
她是不是……过分了?毕竟是她口不对心,撒谎了。
不过,若是这样能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心思,倒也不全是坏事。
谁料下一秒,江离便又抬起了头,收起了眼中的受伤。
“娘子这毒世间怕只有我一人能解,只能委屈娘子,多忍在下一些时候了。”
南烟:“……”
真没想到,他这弱柳扶风,碰一碰都要碎的身子骨里,还藏着个脸皮这么厚的灵魂。
正鄙夷,南烟忽然脸色一变。
不对,她这梦……可是会成真的!
方才梦中所见,若是成真岂不——
“爷爷!”
南烟一把掀开被子,江离迅速按住她:“你该歇息!”
南烟无瑕解释,反手一把抓住他衣袖:“我要见爷爷!我要见爷爷——”
江离皱眉,沉吟:“也对,昨日你晕倒,老国公醒来知晓万分焦急,如今你醒来,怎不见他来看你?”
听到这,南烟小脸“唰”地就白了,忙问:“你可曾有告诉他,我被孟家人下毒之事?!”
江离为难:“我若不说,以此为托辞,便要与他坦白淬雪潭那夜……”
南烟明白他的顾忌,她跟江离淬雪潭那夜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这也说明,老国公的确是知道了孟家一直悄悄给她下毒的事。
他莫非就是为此事去孟家,找他们讨要说法?!
南烟越想越急,伸着脖子就朝门口喊:“别枝!别枝——”
别枝急急又来:“娘子?”
“爷爷可在府中?!”
“娘子要见老国公?我马上去传话!”
别枝掉头便急急而去,南烟还是不放心,反手用力握住了江离的手。
抬头那一瞬,眼眶红红,泪水盈盈,江离心都要化了。
南烟满眼哀求:“江公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江离哪里还会推辞:“娘子但说无妨。”
“你……替我去一趟孟家,就守在门口,若是见到我爷爷,不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来!”
“不要让他跟孟家人见面,不要让他跟孟家人说话!求你——”
江离愕然,他不明白南烟为何突然要他做这事。
别枝已经去请老国公了,她片刻就能见到,莫非,她觉得老国公不在府上?去了孟家?
见他迟疑,南烟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泪水径直砸了下来,烫了江离的手。
“求你了——我现在没有力气,我赶过去定然来不及……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江离,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一次,我——”
江离及时用手指堵在她唇边,截住了她的话。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轻叹一声:“我不希望你是为势所迫才答应让我做你夫君。”
南烟也是意外。
“你放心,我这便去孟家,若当真见到老国公,定会不惜一切把他带回来。”
说罢,他放手而去。
瞧他脚步稳健的背影,南烟的心竟稍稍放下来不少。
“他不是……病秧子么?”
这步伐瞧着……仿佛不像是病人。
不容她多想,别枝又急急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娘子不好了……”
她用力咽了下口水才把话说清:“老国公不见了,福伯说……他大概去了孟家!”
刹时,南烟倒吸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又厥过去,好在想起江离的叮嘱,咬咬牙,硬是逼自己冷静了下来。
别枝还在说:“昨日从江公子那儿知道娘子一直被孟家人毒害,老国公便义愤难填……”
“别枝,更衣!”
不需要说,她已经知道了!
别枝愣了一下,担心:“可是娘子你才醒来……”
“更衣!”
别枝不敢再多话,迅速给南烟换好衣裳。
南烟迫不及待便要跑,但步子迈出门槛便觉眩晕,只能咬着牙放缓了些,脚下却依旧步子生风。
江离,你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
如今,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江离身上了。
爷爷……
爷爷可千万不能有事!
南烟咬着下唇跌跌撞撞朝孟家赶,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江离到孟家时,正好赶上老国公在哐哐砸门。
“孟伯继,出来见老夫——”
江离忙上前把他拽回来:“国公爷何至如此,小娘子知道可是会担忧的!”
闻言老国公露出喜色:“烟儿醒了?”
江离点点头。
孟家大门忽地开了,一如南烟的梦境那般,一大家子都涌出来了。
江离略略思疑,再度拉住要上前理论的老国公,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
“国公爷,此药对你身体有益,为免让小娘子担心伤怀,服下为好。”
江离连续治好了他和南烟,老国公对他是格外听从,想也不想便吞了药丸,江离松口气。
吞了药,老国公更是声如洪钟,上前一步便吼:“孟伯继,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舍得出来见老夫了?!”
孟伯继脸上还都是昨日被镇国夫人打的淤青,一张嘴就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他只得冷脸:“事已至此,老国公又何必再来搅扰?好歹一场姻亲,当真要撕破脸不成?”
孟太夫人愤懑:“因为你家好孙女儿,我孙儿才与镇国夫人结下梁子,在京兆尹府地牢关了足足一夜!”
孟李氏也恼:“若非我与婆母星夜入宫求情,我儿怕是还回不来!”
“老国公,男人三妻四妾是等闲,是你家孙女儿不肯答应让青菲入门,伯继才写下休书的,说起来,我们孟家可并没有亏待她分毫!”
老国公服了江离的药,格外精神抖擞,长袖一甩,重重冷哼。
“没有亏待烟儿分毫?那你们当初是抱着何等居心求娶的?!这些年来瞒着她豢养外室,还往她饮食之中偷偷下那慢性的乌头与天星草谋害她……”
“你们这叫没有亏待她?你们这是要她的命啊——”
“如今江公子也在,他通医理,替烟儿一把脉便知,你们若还不承认,老夫便请梁太医过来一辩是非,看你们一家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家人个个变了脸色,未曾想到会因为江离暴露了此事。
若是质疑江离的医术请梁太医来再诊,那这事势必要闹到皇上跟前去了。
下毒害人,可比不上休妻这等家务事,皇上那定是要追究到底的啊!
心虚又不占理,一家子顿时哑口无言。
南烟赶来便瞧见这么一幕,顿时远远便顿住了脚步。
跟她的梦境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前几次她的梦境都毫无差别地成真了,为何这次会……
南烟视线落在了江离身上。
难道是因为他?
对了,他的出现就是梦境最大的变数,梦境中根本没有他。
但现实里,南烟让他过来,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梦境就被改变了!
想到这儿,南烟眼底亮起一丝曙光。
莫非,江离是可以改变她梦境之人?
那父兄相关的那些梦境,如果有他,是不是……也可以改变?
如此,父兄是不是就不一定会出事,不一定会死?!
不对,父兄被冤枉通敌卖国的事已然发生,如今他们下落不明,那还来得及改变的,便是他们都身死的下场。
江离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想通之后,南烟眸子亮起了光,心头一颗大石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下毒害人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太太和孟李氏都不敢再轻易开口,齐刷刷看着孟伯继,那眼神就是要他赶紧想想法子。
孟伯继也知道事情轻重,想了想便说:“当初我确实别有用心才求娶烟儿,又怎会下毒害她?何况……我们一家也并不知道她中了毒,莫非……莫非害她的,是另有其人?”
只要咬死不认,孟伯继就能把一切推脱得干干净净。
老太太和孟李氏急忙附和。
“对对对对!定是另有其人!”
“我们孟家……一直都离不开烟儿,又怎会……下毒害她?!”
江离眯起了眼,这些人,分明就是心虚。
孟伯继更是把矛头直指到他身上。
“老国公!此人来历不明,连我也被他所骗,才让他住进孟家来。”
“所有的变故,都是他来了孟家之后才出现的,他才是最可疑的人!”
见找到替罪羊,孟家个个附和。
“对!就是他来了孟家才出这么多事的!”
“说不定嫂子中毒,也是他干的!”
“正是!也就他懂医术!”
“别瞧他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久病成医,说不准,精着呢!”
眼看泼天的脏水浇过来,江离一点儿也不慌,不用他开口,南烟的声音便在身后传来。
“他若要害我,何必助我揭穿你们一家子的真面目?”
“我晕倒时,你们孟家不可能给我请大夫,他何必一次一次地救我?”
“甚至,孟伯继你写下休书当夜,我遭蒙面人袭击,他又何须再来救我性命?!”
看见南烟款款而来,孟家人被堵得再一次哑口无言,再度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江离没想到她能来得这么快,更为她的话而惊喜。
言语间,她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他,还处处维护他了。
莫名,心里竟小小雀跃起来。
老国公也为他说话:“还有老夫的病也是多亏了江公子,他若要害人,何须多此一举?!”
孟家人更是无话可说。
南烟听他声如洪钟,想起犹让她心有余悸的梦,顿时红了眼,忙拉着老国公查看。
“爷爷,你没事吧?可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放心!江公子给我服了药!”老国公笑得爽朗,“烟儿你呢?可还好?”
南烟咽下眼中的泪花笑:“爷爷,我也没事。”
爷孙俩都放下了心头大石。
孟伯继却抓住了把柄,阴狠地盯着南烟:“如此说来,当夜你确实与他在一起!”
“你果然与他早有苟且,我并未曾冤枉你们——”
南烟才不会再受制于他,迅速反驳:“江公子一片好心来救我,怎就成了苟且?!”
“心脏的人,看谁都脏!”
“孟伯继,你当我是你,见一个爱一个吗?!”
“夏青菲还被你名不正言不顺地养在孟家里,你转头就去宝华寺轻薄镇国夫人……”
“你可真是来者不拒啊——”
这一讥讽,孟伯继当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指着南烟口不择言。
“你少在这大义凛然,你当你们南家是什么好人?南家父子通敌卖国已是人所皆知!”
南烟和老国公立时脸色大变。
孟伯继这是真触碰到他们的逆鳞了!
“胡说八道——”老国公脸都涨红起来,“竖子狂妄,也敢对我南家指摘?!”
老太太嘴毒,帮着孟伯继说话:“怎的?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你们南家干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不许人说了?!”
“你……你们……”
老国公吹胡子瞪眼,论骂街当真不如他们,这一气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吓得众人个个惊叫。
江离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国公:“国公爷——”
南烟更是脸色雪白,抓着老郭公的手尖叫。
“爷爷!爷爷——”
难道,还是改变不了梦境的结局吗?她的梦……即便过程不一样,结局也是无法改变?
“不……爷爷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南烟急得眼泪四溅,一把抱住了老国公。
老国公却在江离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江离也迅速按住了他腕脉细听。
南烟紧紧抱着他,紧紧闭着眼不敢张开,就怕看见自己不想见到的景象。
直到老国公轻轻拍着她的背,慈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傻孩子,爷爷没事!”
南烟这才敢张开眼睛抬头,看见老国公温和的笑意,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扭头看江离,他按着老国公的腕脉朝她点了点头,南烟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江离说:“你与国公爷都不宜情绪过激,还是莫要再与他们纠缠为好!”
老国公一听,丝毫不管自己嘴边还挂着血丝,瞪着孟家人便吼。
“他们向我烟儿投毒害人,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孟家一家子再度变了脸色,南烟抢在他们之前开口。
“爷爷!烟儿身上的毒已被江公子清除干净,此仇,就让烟儿亲手来报!”
南烟放开老国公,转头盯着孟家,那锐意的目光扫过这一家子,个个都忍不住寒颤。
江离有些担心她,她却说:“我没事,无须担心!”
看着地下老国公吐出来的鲜血,南烟的眼睛也红了。
“你们孟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中伤我父兄,不该伤我爷爷——”
“我可以容忍你们泼我脏水,容忍你们谋算我嫁妆,利用我做踏板青云直上……”
“可我绝不容忍你们恶言中伤我父兄,气我爷爷吐血——”
南烟抬起手一指,孟家冷不丁一起抖了三抖。
“是你们孟家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
“孟伯继——你好好等着,我断不会就此罢休,让你们一家人好过——”
说罢,她望了眼孟家大门上的牌匾,转身与江离扶着老国公,带上别枝,阔步而去。
望着他们背影的孟家一家子瞪着眼,竟大气不敢出喘,个个噤了声。
直到南烟他们走远,看不见了,孟李氏才满怀担忧望着自己儿子。
“伯继,你说烟儿她……她会做些什么?”
孟伯继也不好说,眉心拧得都要夹死路过的苍蝇。
倒是孟老太太冷哼:“就她那软弱的性子,咱们怕她做甚?平日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的人,谅她再狠也狠不到哪儿去!”
话是这么说了,但众人心知肚明,这回是当真把南烟惹毛了。
但老太太的权威也无人敢质疑,只能纷纷沉默,各自担忧。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大难临头,流离失所了。
回到国公府,南烟安抚老国公躺下,留江离给他诊治,自己却悄悄离开了。
江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悄悄回头看她的背影,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低下头望着自己手腕,忍痛地皱起眉,他轻轻握了握,终归是半个字也未曾说。
老国公已经睡着了,福伯替他擦去嘴边的血迹,江离咬牙忍住痛,飞快施下金针。
他知道,能让南烟高兴的,便是保老国公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他只想见到她开心,见到她笑。
如果在他能力范围内,只需要让老国公身康体健如此简单便能让她开心,他求之不得。
南烟从老国公房间出来便冷下脸,唤来苏妈妈。
“去把陈老板叫来。”
苏妈妈愣了一下:“可是当初替娘子出面,假装孟家大宅屋主的陈老板?”
“正是!”
苏妈妈明白了,领命退下。
南烟又唤:“别枝,备车!”
别枝惊讶:“娘子要出去?”
南烟冷笑了一下,眯起眼:“去趟镇国夫人府。”
阿春听南烟说完始末,气得几乎把桌子砸烂。
“孟家竟还一直悄悄给你下毒这般没人性?!这等害人之事都做得出来,我昨夜当真不该轻易放过那孟伯继才是!”
南烟也坦白:“我此番前来,便是想与你说,我并不想如此轻易便放过孟伯继,放过他们孟家!”
“所以阿春,我需要你助我。”
第46章 你怎说我怎做!
阿春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昨夜孟伯继那厮被抓进司法参军衙门大牢,我也是不打算轻易放过的。”
“可此事告到皇上跟前,朝中许多大小官员给这厮说好话,他那祖母和母亲,更是在陛下面前一通卖惨痛哭。”
“陛下心生不忍,了解完事情经过,竟说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误会一场,也把他奏了一顿,什么气也该消了。”
“我不从,那些朝臣们话里话外的,竟还埋怨我丑人多作怪,一个女人家这么小气,斤斤计较抓着不放!”
“那陛下不也得权衡局势么?只得和稀泥当和事佬,当时便下令让孟伯继那厮与我道歉便可放人。”
“如今人是放了,孟伯继那厮借机装死,说要养伤什么的,直接回孟家去了。”
“还道歉呢,屁都没放一个便溜了!”
说起来,阿春也是气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憋得慌。
南烟来了正好有个倾诉的对象,她一口气把满肚子苦水倒出来,反倒舒畅多了。
“别说你了,我都不想就这么当没事发生,这岂不便宜了这畜牲?”
南烟扬了扬唇角:“好,那便不要便宜他!”
“他不是还不曾道歉么?我想他是决计不可能拉得下脸来与你道歉的。”
阿春一恼,又是狠狠一拍桌:“道歉都不肯他便想蒙混过去?休想——”
“烟儿你放心!我原本还想着陛下的面子怎么都得给,但这畜牲下毒害人的事都做得出来,我豁出去也不会让他好过——”
忽地她想到一策:“陛下并非昏君,你不妨把他们一家悄悄给你下毒一时告到御前,陛下定会为你做主的!”
南烟理智地摇头:“不可,一来我并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要抵赖推脱轻而易举。”
今日在孟家门口对质,他们便三言两语撇得一干二净,没有证据只会不了了之。
搞不好,还会落下个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二来,孟伯继到底做了翰林学士几年,在朝中有一定势力党羽,定会许多官员为他说话辩白,要定他罪名谈何容易?”
那陆参军便是与孟伯继一丘之貉,若非江离请来阿春这个镇国夫人,又请来燕子楼都知大人、监舞监乐上师,甚至还有梁太医,南烟如何能在众人面前扳回一城,揭穿他们?
阿春也是练练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可有甚好建议不?你怎说我怎做就是!”
得到阿春的首肯襄助,南烟便笑了,眼底的锐意怎么都藏不住。
孟家一家子都懵了。
陈老板带着屋契,一纸通牒,要他们七日内搬走,他要来收回孟家大宅。
否则就请他们按照市价支付三万两银子买下。
南烟这一走,已经把所有田产商铺庄子都给带走了,除了孟伯继那每月一百多两的月奉,孟家再无其他收入。
但要嗷嗷待哺的却有几十张嘴,如何拿得出这三万两?
可若拿不出钱来,七日后他们就只得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