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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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疼得脸色发青,乍然听见这句话目露惊恐,连连抓住萧扶风裙摆求饶,但很快就被两个内侍捂住嘴拖下去。
贴身宫连忙上前为萧扶风捏肩,“陛下向来疼爱公主,想来这禁足也不过是做给荣阳长公主看看而已,届时让娘娘和三皇子去陛下跟前为公主说几句好话,陛下定会将公主放出来。”
萧扶风脸上稍霁,嘴上却说:“皇兄近来得了篇治水策论,正是忙着在父皇面前得脸的时候,我不能拖他后腿。”
“你差人去母妃宫里替我传句话,让她想办法叫父皇把我放出来。”
贴身宫女应了一声,正要差个内侍过去传话。不想外头进来个行色匆匆的宫女,一进来就跪地回禀。
“公主,大事不好了!方才陛下传了柔嫔娘娘去养心殿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不仅把柔嫔娘娘降为才人,还罚了她半年月俸。”
“什么?!”萧扶风这会才真的慌了,荣阳姑母真的连着母妃一起牵连了。
偏她又被罚了禁足,连去养心殿前为母妃求情都做不到。
“柔嫔娘娘现在还跪在养心殿前脱簪待罪呢。”
养心殿前人来人往,母妃跪在那岂不是阖宫上下都看见了,荣阳姑母这是要把她和母妃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萧扶风猛地站起身,片刻后又重重跌坐回椅上。
“去,去传信给皇兄,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办好这次治水的差事,只有他办好了差事,我和母妃才能重得父皇恩宠。”萧扶风闭了闭眼,手指紧紧攥着扶手,头一回从心底生出无能为力。
荣阳,还有沈家,是她们害她和母妃至此!
待皇兄治水归来,在父皇跟前得脸,她定要这些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这几日沈疏微忙着囤积粮食和药材,宫中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晓,倒是京中流传起三皇子手上的一份治水策论。
听闻三皇子于金銮殿前亲献此策论,引得陛下龙颜大悦,直言这篇策论写的鞭辟入里,世无其二,当即准了他去豫州治水一事。
向来治水赈灾都是大事,其中油水亦是丰厚。
为着这事,太子一党的官员和三皇子派系的人这些日子没少掐。不过靖宁侯也因为献上策论而得了陛下不少赏赐,这会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二。
沈疏微人在家中坐,都能听见外头议论夸赞靖宁侯府的话,她和沈衡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就是沈知漾和沈璋的反应大了点。
“什么狗屁在家苦研,只为替陛下分忧才献上此策论,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沈璋一从外面进来就猛灌了口水,杯子重重搁在桌上骂道,“抢了大哥东西也不心虚,还敢在外大肆张扬。”
“就是就是,二哥说的对,他们靖宁侯府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全是臭狗屁!”沈知漾搬着小马扎坐在沈璋边上点头如捣蒜。
沈疏微无奈把人拎起来,“阿漾,别和你二哥学这些粗话,晚上京中有花会,我为你置办了身新裙子和新头饰,你快进去试试。”
花会是洛京特有的风俗习惯,每年夏末秋初之际就会由官府举办,各地各色的花卉流水似的一气沿街摆开,供人欣赏评选,最后定出本年的花王。
沈知漾最喜欢凑热闹,一听沈疏微还给自己置办了行头,顿时喜得抱住沈疏微腻歪地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欢欢喜喜地梳妆。
沈疏微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便也打算趁此时机好好放松放松。沈家兄妹几人自是都要去的,就还剩一人。
想着景胤近来和沈璋之间关系越发紧张,沈疏微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去敲响赵韫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人打开,赵韫看见沈疏微,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嗓音如拂面而来的春风和煦轻柔,“姑娘寻在下何事?可是又到了云神医为在下看诊的时间?”
这几日他在云神医的调养下,面色显而易见红润不少,就连咳嗽也少了,这让沈疏微喜出望外。
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让景胤离府了,不用担心哪日他和二哥在府里发生流血事件。
沈疏微把夜里花会的事情和他说了,赵韫听后眸光闪了闪,轻叹了口气,神情歉疚,“姑娘盛情相邀,在下自该赴约,只是在下今早起来受寒——咳咳咳!”
说着,赵韫抵唇咳嗽起来,一双清寒的凤眸咳得眼尾泛起薄红,隐隐浮起朦胧水雾。
被赵韫用这样惹人怜惜的眼神看着,沈疏微安抚几句,让小厮熬了碗治风寒的药送来。
沈疏微走后,赵韫身后凭空出现个人影,正是乘风。
“世子,太子约您今夜酉时三刻福来楼一见。”
赵韫目光落在那碗风寒药上,端起来,碗沿轻轻贴着唇瓣,须臾无端笑起来。
他该让小姐喂他喝了这碗药再放她离开的,还未尝过小姐喂的药是什么滋味,是如从前母亲掐着他脖子灌下去的那些毒药一样的苦,还是和小姐软唇一个滋味,是甜丝丝的?
乘风神色莫名看着自家主子笑着喝了口药,片刻却把药碗摔在地上,俯身把咽下去的那口药吐了出来。
“原来是苦的啊。”
主子不是从来都喝不得汤药之类的东西吗?今天是怎么了,好日子过多了想给自己找点罪
第41章 破例让沈疏微成为侯府养女
洛京一年一度的花会自然是热闹,街边成列摆放着争相怒放的花卉不说,街上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叫喊声喧闹盈天。
沈知漾心心念念河畔处的祈福花灯,早早拉着沈璋走了,说要抢个好位置给沈家每个人都点一盏。
只剩下沈疏微和沈衡兄妹二人,一人拎着一盏牡丹花式样的花灯走走停停。
沈衡这会正买了串糖葫芦往回走,正要递到沈疏微跟前问她吃不吃,冷不丁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握着糖葫芦手一晃,蹭在一墨色锦袍上。
沈衡自知不对,正要抽出帕子同对方道歉,不想一声冷嗤响起。
“我当是谁这么寒酸,穿得和乞丐似的,原来是沈家人啊。”楚云澜恶意毕现盯着沈衡和不远处的沈疏微,伸手掸了掸衣袍,“走路也不长点眼睛,本公子这身衣裳可值六十两银子,就这么被你弄脏了,你赔的起么?”
见是楚云澜,沈衡眉心轻蹙,“你想如何?”
“本公子想如何?”楚云澜哼笑了声,点了点锦袍上一点污渍,“大好日子被你这个穷酸乞丐冲撞,本公子还嫌晦气,把这身衣裳给我赔了,再给我鞠躬赔个不是就饶了你。”
靖宁侯府搭上三皇子这条大船,靖宁侯还在御前受了圣上赏赐,楚云澜这个侯府嫡子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在外一群狐朋狗友奉承,他恨不得眼睛长天上去,说话也比从前傲气不少。
沈衡抬起眸子看他,“楚公子出门前是没有漱口吗?嘴真臭。”
“你——”楚云澜没想到沈衡胆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顿时脸色铁青。
这时他余光瞥见朝此处走来的沈疏微,心思翻涌,倨傲地抬起下巴,“沈疏微你离开侯府过的就是这种穷酸日子,连匹云锦都买不起,侯府下人都要穿的比你们好。”
沈疏微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身衣服上,轻哂。
这是一巴结上三皇子,得了点好东西就巴巴穿在身上宣扬,也是忘了前些日子府中连几百两现银都拿不出的苦日子了。
楚云澜见沈疏微不说话,心中更为得意,“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我可以说服父亲让你以侯府养女身份居住府中,为心柔操持中馈打理商铺庄子。再把你认识的那些郡主县主引见给心柔,心柔性情柔顺,定比你讨人喜欢。”
“只有一点,归府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许和心柔争抢,更不许越过心柔,毕竟心柔才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沈疏微挑眉,“你的意思是给我一个侯府养女的身份,让我感恩戴德地回去继续替你们当牛做马,得来的金银财物还有好名声都归楚心柔,还半点都不容置喙?”
“侯府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旁人想求还求不来,给你一个侯府养女的身份都是你高攀了。”楚云澜一副给了沈疏微天大的恩典,她不要不识抬举的傲然神情。
其实私心上来说他并不想沈疏微回府,心柔性情善良从不与人争抢,沈疏微在府中只会百般欺负心柔。
但是自从沈疏微离府,府上日子是一天比一天不好过。先是他的课业没有人帮忙修订,导致他屡屡被白鹿书院的夫子斥责,要不是这次搭上了三皇子,他只怕要被赶出书院了。
还有府里的中馈现在由楚明意这个庶妹掌管,他和母亲的伙食比从前沈疏微在的时候差了数倍不止,就连月例银子也从之前的二十两削减成了一两。
他堂堂一个侯府嫡出大公子在外竟是连在酒楼请朋友吃一餐饭都做不到。
思来想去,还是要让沈疏微回府继续为侯府赚钱,这样他才能恢复从前花天酒地的好日子。就是委屈心柔了,不过他会比往日更疼爱她,绝不让沈疏微欺负她。
“还有你回府后必须把云神医带回来,再想办法澄清心柔在外的名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心柔日日在家以泪洗面,母亲也不敢出门见客了。”
“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回府后需得在祠堂跪上一日,母亲和心柔几时原谅你,你几时才能起来。”
“侯府的那些铺子近来也亏损不少,你回去后好好打理,等能赚银子了再交给心柔,好让心柔在祖母和父亲跟前得脸。”
楚云澜一口气说了许多,心底笃定沈疏微拒绝不了侯府养女这个头衔,定会乖乖和他回去。
毕竟这会洛京谁人不知靖宁侯府献上治水良策,就连三皇子和陛下都是夸赞有加。
沈疏微这会看楚云澜眼神和看傻子没什么区别,“楚公子既要我做这么多,那好处呢?”
大哥方才撞他那一下是把他脑子撞出体外了吗?
“好处?”楚云澜抬了抬下巴,不屑道:“你如今也到了相看的年纪,若是留在沈家,就你那个四品侍郎的爹能给你找到什么好人家。”
“但你要是顶着侯府养女的名头,那就不一样了,满洛京的人都会高看你一眼。只要你肯像从前一样伺候祖母,打理好侯府内宅,再为侯府经商赚钱,我会酌情给你找个好人家。”
依着沈疏微的样貌身段,可以送去王府侯府当个侧室或者继室笼络交情,为他仕途铺路。
楚云澜越想越觉得这是件一本万利的好事,对沈疏微来说也是抬举她了。
沈疏微嗤笑了声,拉过沈衡,“走吧大哥。”
傻子看够了,也该继续玩了。
一个靠着剽窃沈衡旧稿才在人前得脸的侯府,还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当真是脸皮够厚的。
临走了几步,沈疏微忽地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砸在楚云澜怀里,“对了,这是赔偿楚公子衣裳的钱,区区一匹普通绸缎,二十两一匹的料子。也不知楚公子上哪买的,竟花了六十两银子。”
“楚公子有闲心在这做梦,不如回去洗洗眼睛,免得叫人笑话声名在外的靖宁侯府大公子连衣裳料子好坏都分不清。”
楚云澜阴沉着脸攥着那粒碎银子,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沈、疏、微!她竟敢羞辱自己!
这身衣裳是他一个朋友送的,送来时吹嘘说是上好的浮光锦,千里迢迢从蜀郡运来的,百两银子一匹,结果竟然是普通的缎子吗!
楚云澜气得将那粒碎银子丢在地上,边上一个蹲守半天看热闹的小乞丐见了忙不迭扑上来抢走银子,还在楚云澜锦袍上踩了一脚。
果然,这大高个就是脑子有问题,在那巴巴说半天没人搭理他不说,这会连银子都丢了。
楚云澜看着被小乞丐踩脏的袍角,气极想打人,但那小乞丐滑不溜秋跟个小泥鳅似的钻进人群没了身影。
沈疏微此时正站在一个投壶的小摊子前,花了一钱银子买了八支箭矢。
摊位上摆了不少奖品,有常见的香囊荷包,也有做工精巧的花灯,不过沈疏微看中了头筹,一枚摊主说得道高僧开过光的福签,上刻蟾宫折桂四个遒劲有力大字。
沈衡还有数月就要秋闱,这倒是个好兆头。
不过沈疏微连续投了数次,把八支箭矢花光了也只得了只兔子花灯。
沈衡难得看见自己这个平素老气横起的三妹妹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蜷起拳头抵着唇弯了弯眉眼。
就在沈疏微掏银子又买了八支箭矢回来准备再接再厉时,忽地伸出只手接过她怀里箭矢。
“我来吧。”沈衡柔声道。
沈疏微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大哥素来体弱多病,又是一身书卷气,这种娱乐游戏也会玩吗?
沈衡似是看出沈疏微心中所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角微微上扬,抽出一支箭矢。
他早就想揉三妹脑袋了,明明才比阿漾大两岁,性情却不知道稳重多少。
“哐当。”箭矢脱手,稳稳投中。
沈疏微挑了下眉,还不等她诧异自己这个体弱的大哥这还会玩这个时,又是接连几声清脆响声。
沈衡面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握着箭矢不疾不徐,投完手中八支箭。
摊子附近早聚满看热闹的百姓,看到壶口稳稳当当插满八支箭矢,顿时爆发如雷掌声。
“好!当真厉害!”
“这位小公子看看文文弱弱像个书生,没想到还有这等本事!”
“哎呦,小公子模样生得也俊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订亲。”
听着身边七嘴八舌议论声,沈疏微面上不觉盈起笑意,看向摊位老板,“老板,我大哥可是八支都中了,头筹的那枚福签该给我们吧?”
老板也看得畅快,爽快地解下那枚木制福签双手递给沈疏微。
沈疏微正要接过,凭空伸出只手夺过那枚签子。
“蟾宫折桂,倒是好兆头。这签子多少银子,我买了。”说话的正是楚云澜,他冷嗤一声,扫过沈疏微和沈衡二人。
蟾宫折桂,就他沈衡也配?
老板犹豫看向他,同他解释这签子是奖品,概不出售,而且已经被人赢走了。
楚云澜却是充耳不闻,解下腰间钱袋摔在摊子上,“这里面有二十两,够买你一整个摊子了吧?”
老板为难地看向沈疏微和沈衡。
沈疏微神色冷淡看着他,“楚公子听不懂人话吗?这枚福签是我大哥投壶赢中的,你此举是抢人财物。”
“沈姐姐,一枚木头签子罢了,我愿意出十两银子买下。”楚心柔不知何时站在楚云澜身侧,笑盈盈解下荷包递给沈疏微,“姐姐就让给我吧,何至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旁边围观的百姓被两人的财大气粗惊呆了,寻常人家一年花销不过二十几两银子,这两位公子小姐一出手就是他们半年开销,还只为了买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头签子。
楚心柔很享受周围百姓看向自己时热切羡慕的目光,她不由得挺了挺腰背,转过身柔柔一笑,“我大哥今年要参加秋闱,我也是为大哥十年苦读求个好兆头。”
听完楚心柔的解释,旁边百姓们纷纷感叹她是个好妹妹。
还有好事的起哄,“十两银子买一根木头签子还是你们赚了,你们就卖了吧,这位姑娘也是买来求她大哥夺魁的,这年头读书人也不容易。”
借着百姓的势头,楚心柔再度看向沈疏微,就要把荷包硬往她手里塞,“姐姐,你也听见了,一枚木头签子而已,还是你嫌银子不够多这才不肯卖于我?”
话里话外都在说沈疏微贪财其意,想坐地起价,这才不肯把福签卖给自己。
忽地荷包被人夺过,一把掷在地上。
楚心柔抬头,对上沈衡毫无波动的眼,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垂眸掩去眸底怨恨。
大哥竟然用这种眼神看她,还摔了她的荷包,就因为她想买他的福签吗?
她可是她妹妹,他怎可这样看她!
她重新抬起脸,看着沈衡笑意盈盈道:“大哥先前不是一直找不到投行卷的门路吗,我近来认识了一位朋友,她的父亲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我可以——”
“用不着,你只需要带着他滚远点就行。”不等楚心柔把话说完,沈衡就面无表情打断她。
楚心柔笑容有些扭曲,指尖深深刺进肉里,强迫自己保持风度。
大哥怎么能这么和自己说话,他从前分明是家中对自己最温柔的一个人。
而且她还给他推荐主考官,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他竟然骂她滚,他是疯了吗?!
明明之前她打碎了家里花瓶把沈知漾推出来受罚,大哥查清真相后都不会对自己生气,只是温柔地抚摸自己脑袋让她不要再这样做,也不要算计妹妹。
沈疏微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一个两个放着自己这个妹妹不要,上赶着讨好沈疏微。
沈衡这时转过脸看向楚云澜,朝他摊开手,“这枚福签是我三妹特意为我赢来的,是她的心意,烦请楚公子拿回来。”
楚云澜看着他,眸底划过一抹狠毒。他忽然松了手,任由那枚签子坠在地上。
“一时滑了手,你若是想要就自己去捡吧。”
沈衡当即弯腰去拾。
眼看沈衡手落在签面上就要捡起来,楚云澜冷冷勾唇,抬起皂靴朝他手背狠狠碾去。
废了他的手,他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参加秋闱。
因着是夜里,光线昏暗,就算离得近的人也瞧不清楚云澜动作。何况被发现楚云澜也不怕,他身后可是靖宁侯府,区区沈家拿什么和他抗衡。
“啊!”一声惨叫响起。
周围百姓纷纷仰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被人迎面泼了一碗热汤,那油腻腻的菜叶子还挂在他头发上呢。
泼人的正是沈疏微,她这会面色冷厉,端着碗的手还在轻轻打颤。
楚云澜,他竟敢——
不等楚云澜从剧痛中反应过来,沈疏微狠狠两个巴掌甩在他脸上,打得人趔趄后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第43章 让楚心柔替自己写策论
“这……这咋突然打人呢?”百姓们正不解呢,就算生意谈不拢也没必要动手吧。
楚心柔慌忙扶住楚云澜,抬头看向沈疏微指责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和大哥不过是图个秋闱的好兆头,你不肯相让就罢了,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大哥从前待你那样好,就算知道你不是他亲妹妹也一直善待你,不缺吃穿地养了你十六年,你就是这样报答大哥的恩情吗?”
旁边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听着楚心柔话里隐情,顿时有几个替他们兄妹打抱不平。
“这大好节日的,姑娘你嫌银子少说不卖就是,怎么可以动手呢。”
沈衡这时拾起签子,垂眸握住沈疏微微微战栗的手,拿着帕子为她温柔擦拭,“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楚心柔不可置信看着沈衡,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沈疏微打了人还怕弄脏她的手?
下一瞬,沈衡转过身,屈膝蹲在几个孩子身前,从怀里掏出几颗糖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告诉哥哥,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
几个小孩看见糖块,顿时两眼放光,大声喊着把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说出来。
“我看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坏人要踩哥哥你的手!”
“还有我!我也看见了,他看起来好用力呢!”
小孩子个矮,自然把刚刚那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这会百姓面面相觑,看着楚心柔和楚云澜的眼神古怪起来。
方才那小姑娘还替她大哥鸣冤呢,合计着是她大哥动手在先啊,还要踩人家的手。
读书人的手多宝贵啊,他们自家若有个在书院的儿子也都是舍不得他干重活的,那穿黑衣服的富家公子竟是动辄要废人家的手!
呸!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周围百姓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还有几个气愤填膺地撸起袖子要赶自己走,楚心柔顿时慌了,口不择言道:“几个小孩的话哪里能信,定是看见了糖撒谎捏造的。”
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兄弟就在身边,一听楚心柔竟然说自家孩子撒谎,立时都不干了,扯着嗓子骂道。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大哥害那位小公子在先,人家小公子的妹妹为了保护她哥哥才动的手,你好坏不分就算了,怎么能说我家娃儿撒谎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依我看你们兄妹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
在场百姓大多没读过书,也说不出多文雅的话来,骂人的词都是市井粗话,自然一个比一个难听。
楚心柔听得脸色涨红,心底不由暗暗怪上楚云澜。
他是个蠢的吗!陷害人都不知道手脚做的干净点,连带着她也挨骂。
有一个孩子因为楚心柔那句话呜呜咽咽哭出声,抹着眼泪说自己不是撒谎的孩子。
这可把边上大人们心疼坏了,看着楚心柔和楚云澜兄妹两个眼神和灾星没区别,更有人找东西准备打他们走。
楚心柔扶着楚云澜狼狈逃离,楚云澜后心还被一只臭烘烘的鞋子砸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义愤填膺的孩子家属砸的。
沈衡蹲身揉着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孩子脑袋,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送到他嘴边,“哥哥再给你一颗糖,不哭了好不好?”
那孩子变戏法似的顿时不哭了,接过糖转哭为笑,腼腆地埋进自己母亲怀里。
“你这孩子,还不快和这位大哥哥说谢谢。”孩子母亲知道糖块珍贵,嗔怪地拍了下他后背。
孩子转过脸,害羞说了一声“谢谢大哥哥的糖。”
旁边百姓见沈衡和沈疏微两个人模样生的精致,方才投壶又有本事,这会对孩子更是体贴温柔。于是接二连三夸赞起来,和赶走楚心
柔兄妹两个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楚心柔和楚云澜和丧家犬似的被一群百姓赶走,两个人脸上皆是挂不住,偏他们走后那簇人群爆发如雷笑声和掌声,还有夸奖声。
这让楚云澜脸色气得发青,他堂堂侯府公子竟然被一群贱民驱赶,还敢朝他砸鞋子,他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楚心柔丢了这么大脸,又想到沈衡对沈疏微的态度,心中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小声抽噎。
“大哥,沈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你和母亲从前待她这么好,还养了她十六年。她明知你要参加秋闱,却连根象征好兆头的福签都不肯让给你,是存心不想让大哥在秋闱取得好名次吗?”
楚云澜原本还没往这上面想,听楚心柔这么一说,他当真觉得沈疏微是为了报复自己,才闹这么一出,好给自己找晦气。
楚云澜立时气得直咬牙,伸手捧着楚心柔的脸替她温柔拭泪,“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至于秋闱,三皇子已为我联系好考官,心柔你回家后为我修改几篇策论,再替我去几位考官府上送些礼。”楚云澜说的信心满满,心柔既然能写出文采卓绝的治水策论,那为他修改几篇策论定是不在话下,肯定比沈疏微从前为他写的那些要好。
再者他有大事操劳,送礼这些都是内闱妇人该做的小事,之前都是沈疏微在做,现在理所应当也是楚心柔操持。
楚云澜也有自己的计量在,倘若他的行卷入了主考官的眼,就算秋闱答的不好,他也有借口说自己是发挥失常,让主考官捞他一把。
“沈家那个沈衡是什么东西,心柔你心善帮他,他竟然还不领情,和沈疏微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待我秋闱中榜,又有三皇子扶持,在朝堂中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到时我定帮心柔你狠狠打他们的脸,让他和沈疏微跪下给你道歉。”
楚云澜这会想的美好,全然没注意到楚心柔脸上的怨怼。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他的考试,却要她一人出力。
从前在沈家时,大哥忙于学业,还能抽出空来给她买首饰糕点。轮到楚云澜这,竟是连策论都要她代他写,甚至投行卷他都自恃身份嫌掉脸面不肯露面。
他那白鹿书院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楚心柔还是及时岔开话题,生怕楚云澜当即就要回家让她为他写策论,她哪写的出来。
“大哥近来不是缺银子吗,我有一个法子能帮大哥筹集银子。”楚心柔握住楚云澜的手,柔声说道。
楚云澜诧异垂眸看向楚心柔,他最近是很缺银子。毕竟搭上三皇子后他认识的朋友多了,处处需要打点的银子也多了,除此之外他还要置办几身好的行头撑门面。
可偏偏他回家要钱,楚明意那个庶出的贱人一分不给,父亲也不帮他说话,这段时间楚云澜气得砸了不少东西。
楚心柔勾唇一笑,倚着楚云澜娇声道:“我有个好姐妹严烟,大哥见过的。她表姨夫是个木材商人,年过四十了膝下还没有孩子,正想着在京中寻一房年岁小的妾室给他生孩子呢。”
“若是大哥能给他介绍一个年岁小模样又漂亮的妾室,他自会给大哥大笔报酬。”
第44章 送沈疏微给老头做妾
楚云澜闻声眼睛一亮,眸子转了转,望着楚心柔道:“心柔,你觉得沈疏微怎么样?”
既然她不肯乖乖听自己话回家为自己生财,那不如就把她卖给那个商人做妾,还能给自己换一大笔银子,也算报答侯府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了。
楚心柔见不用自己暗示楚云澜都能立马想到沈疏微身上去,顿时心中一喜,面上却显得有些为难,“大哥这不好吧,严烟的表姨夫怎么说也四十有二了,沈姐姐才十六,这——这怎么合适呢?”
“而且我沈家那几位哥哥也不会同意的。”
一听楚心柔提起沈家人,楚云澜就想到自己刚刚遭受的奚落,心头愤恨,越发想让沈疏微吃这个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