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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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微微微皱眉,抽出手,“你可知你刚才在做什么?即便你凉州风气再开放大胆,方才的行为也是在冒犯我。”
他平日像狗一样喜欢在自己身上留印子,手腕和手指就算了,前日啃了她手臂她也忍了,没想到竟纵的他得寸进尺,现在都来啃她的嘴了!
这嘴巴是能随便乱啃的吗?
“知道,我在亲小姐。”赵韫回道。
沈疏微看着神情坦荡并无半点知错甚至羞愧态度的赵韫,眉心紧拧,她知道对于景胤不能以正常人思维对待,但不代表她要容忍他。
“我已经让云神医着手收集给你调理身体的药材了,等药方上的药材收集齐了,你就离——”
赵韫似是想到她后半句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就欺身上前,再度吻上她唇瓣。
这个吻比之前来的凶狠,猝不及防。
沈疏微激起了几分火气,伸手掐住他下巴,微微喘着气盯着他,脸上盛着寒气,“别让我扇你。”
赵韫一双眸子软和下来,无辜澄澈地望着她,“我喜欢小姐。”
这是他以往对于任何事物,活的死的会动的不会动的,都没有生出过的一种情感。
他在这种情感驱使下做出了反应。
他并不排斥这种情感,他想,他应该好好呵护小姐,让这个珍贵的玩具存留的更久一些。
沈疏微自然不是瞎,赵韫平时对自己那股占有的劲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出来。
但是她并不想回应这份情感,至少不是在知道景胤对她有所隐瞒的当下。
沈疏微眉心拧起,松开手,语气冷淡,“喜欢也不可以亲。”
赵韫揉捏着沈疏微食指把玩,仰起脸神情单纯无害,“为何?小姐不喜欢我的脸吗?”
从前在凉州,那些人总是赞叹他姿容若仙,笑起来时如冰雪消融,于是他笑着挖了他们的眼睛。
可若是小姐,他倒是希望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能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赵韫握住沈疏微的手指,在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沈疏微皱眉抽了下手指,没抽动,“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
赵韫听懂了她的话,那就是不喜欢了。
他泄愤似的在白嫩指腹留下一圈泛红牙印。
寻霄看着端着碗从沈疏微房间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的赵韫,识趣地垂下脸。
赵韫把碗递给他,“赵越几时上京?”
他话里的赵越正是和自己一母同胞所出的王弟。
他从出生起就不被人待见,被奶娘在庄子里抚养到三岁才接回王府,而那时赵越刚刚出生。
与他不同的是,赵越深受他母妃喜爱,众星捧月地长大。
他在王府一无所有,偶尔仅有的也不过是下人的施舍,即便这样,赵越也要抢走他唯一的东西。
赵韫目光幽幽落在那扇紧闭的门扇上,垂下眸子,似有似无勾起嘴角。
他不喜欢被赵越碰过后丢回来的东西,但是小姐不同,他可以拿金链子把她锁起来,赵越带不走她。
寻霄听到赵韫问话,连忙压低声回道:“三日后,与王爷丧仪一同入京。”
“这样啊——”赵韫低着眸子,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寻霄,你说若是驿站起火,王弟会舍出自己性命护住父王吗?”
“真让人好奇呢。”
他话中充满童真,像是一个孩子被好奇心驱使随口发问。
寻霄却是寒毛直竖,没有回话。
世子这是要就地超度王爷吗?
沈疏微在家养了一日,又喝了几帖苦药,风寒这才好的七七八八,去将城外流民的事情收尾。
有荣阳长公主出力,城外搭起了不少棚子,还施放了不少棉被棉衣,这些流民也算可以平安无虞度过剩下的冬日了。
而且秋闱将近,沈疏微打算将重心放在沈衡身上。
沈家沈父不管事,沈璋又是粗枝大叶,剩下个沈知漾更是不必提,说不准还要沈衡反过来操心她。
沈疏微好生把沈衡院里的人敲打一番,秋夜多雨,要他们多加注意,别让沈衡在考试前几日着了风寒。
院中台阶更是要注意清扫,别留下什么青苔水痕让沈衡跌跤。
往年秋闱总有一些举子摔折手跌断腿的,也有考前身体不适,在号舍坚持不住被人抬出来。
沈疏微可不想大哥苦读十数载,临了出了变故。
这日她正忙活着,沈璋带回来一封拜帖。
“这又是哪家的帖子?”沈疏微接过帖子问道。
这些时日送上门的帖子不少,有哪家的寿宴,也有赏花宴,或是更直白些的相亲宴,都被沈疏微分门别类归置好了,带着沈知漾处理。
若是关系近的就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不过大部分还是被沈疏微推拒了。
沈疏微瞥了眼那封帖子,封皮朴实无华,却带着股异香。
她来了点兴趣,正要拆开就听沈璋说道:“是景王幼子,越公子的接风宴拜帖。”
沈疏微挑了下眉,打开帖子,更是扑鼻异香,纸张上亦是一圈圈奇异图纹相互交叠。
倒是新鲜。
沈璋在旁边坐下,拨弄手边成沓的帖子,啧声道:“要是一般王爷儿子还没他这个待遇,也是他运气不好,眼见都快入京了,结果驿站起了大火。”
沈疏微侧目看他。
“那火来的突然,景王的棺椁还停放在驿站里,底下人都来不及抢救,只救出了赵越。”
“陛下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景王和这个儿子,这才特命人大操大办接风宴,也当是给他压惊了。”
沈疏微神情有些微妙,在沈璋旁边坐下,“那景王的后事呢?陛下打算如何操办?”
连人带棺材都烧干净了,这下子好了,死后还有一大劫。
沈璋挑了个桃子削皮,头也不抬,“整个驿站都烧成灰了,礼部那边还能如何操持,只能找赵越要了几件景王身前衣物装在空棺里下葬。”
这也是他受封骠骑将军后来路广了,才听到的小道消息。
这会洛京上下连带凉州那都瞒的严严实实呢,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眼下抬进皇陵下葬的棺材是空的,只怕连身在洛京的景王世子赵韫都不知道。
沈璋把削好的桃子递给沈疏微,就着帕子擦干净手,“这次宴会你想去就去,二哥不会像上回太子府赏花宴一样强求你参加了。”
加官进爵,沈璋底气都足了,腰杆也硬了。
他还记得沈疏微上回在太子府被人欺负一事,拿起另一个桃子,没削皮,恶狠狠咬了一口,“这次谁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你只管把人记下来,我事后找她们算账。”
沈疏微被逗笑了,闷笑两声收下这封帖子。
时日一晃就到了赵越的接风宴,陛下看重,特拨了京郊的一座温泉行宫给他操办,尚在洛京的皇亲国戚几乎都到场了。
这样大的场面惹的赴宴的不少人议论纷纷,怀疑陛下是不是想改立世子,让赵越承爵了。
沈疏微是和王佩兰一同到场的,二人有说有笑地入座,倒是引的旁人争相侧目。
这沈家可真是不得了,这才多久功夫,从卷进贪墨案要抄家流放的罪臣一家一跃成了洛京新贵,这交好的人又是荣阳长公主又是兵部尚书夫人的。
不少人眼观鼻子耳观心,借着赏景的由头和沈疏微攀谈拉近关系。
沈疏微从始至终眉眼带笑,游刃有余地与众人交谈。
一个坐在角落身着宝蓝色对襟袄子的妇人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沈疏微,几次张了张嘴,起身想过去,但都又坐了回去。
她伸手抚上鬓边有些陈旧的珠花,眸底闪过一丝难堪。
她们一家刚从外地回京,她那儿子也在此次秋闱名列,她此番赴宴是想挑个儿媳。
刘秋月盯着浅笑盈盈和各个妇人打交道的沈疏微,心中是越看越满意。
虽说沈家是后起之秀,家底到底单薄了些,不如洛京其他的世家大族。但沈家和这些有头有脸的
人交往,嫁进来后对她儿子前程助益良多。
不过看到沈疏微那张过分明艳动人的脸,刘秋月还是不满皱了下眉,就是这张脸太过出挑了,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分待在家里照顾她儿子。
都说娶妻娶贤,她儿子在地方府学可是魁首,学问是一等一的好,日后前程远大着呢,得找个贤惠顾家的才行。
刘秋月望着沈疏微正犹豫,忽然耳尖听到旁边人小声议论沈疏微从前是侯府出来的,在侯府养了十几年不说,那府上银子可都是她赚来的,还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秋月一听,顿时心动了,她们一家外放地方清贫,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多少家底,这要是能娶个会生钱的媳妇回去,可帮了大忙了。
刘秋月心动就行动,当即攥着帕子挤开身前的人,笑的一脸褶子去握沈疏微的手,“哎呦,你就是疏微吧,我这些日子可没少听人说起你的事。”
“今日一见可真是出挑。”
刘秋月一面说话,一面低头扫视沈疏微腰臀,这腰还是太细了些,还有这屁股看着也不像能给他们孙家生孙子的。
刘秋月心底有些嫌弃,打定主意待人进门后得给她寻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
沈疏微猝不及防被人握住手,想抽还没抽出来,再加上这个人放肆打量的目光,像是把自己当作一件货物审视,她脸上的笑容随之淡下来。
“敢问夫人是?”
刘秋月喜笑颜开地在沈疏微身边坐下,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她未来婆婆了,浑然不觉旁边人异样目光。
“我郎君是绵州长史,那可是正五品官!”刘秋月笑着介绍,“还有我那儿,学问在地方上又是一等一的出挑,十九岁就考中了举人……”
刘秋月絮絮叨叨夸着自己儿子,沈疏微垂下眸子抽出自己手。
再听不懂她的来意,她也白活了。
这是相中了自己,来给自己介绍起儿子来了。
“夫人还是喝口茶歇一歇吧。”沈疏微出声打断她。
刘秋月的话戛然而止,微微皱眉,看着沈疏微岿然不动就这么端坐在那,心底不禁腹诽,这在侯府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懂多少规矩,也不知道把茶给她奉上。
还不如她娘家侄女听话,只可惜那侄女身份太低了些,配不上她儿子。
刘秋月心思一下子飘远了,沈疏微见她没出声就这么盯着自己,起身就要告辞。
她对她那学富满车,满肚子学问的儿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想听她念什么她儿子这么些年辛苦求学路。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回家给大哥煲个鸡汤。
眼见沈疏微要走,刘秋月连忙回过神,伸手急急忙忙就拉住她,话里带着点责备,“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沈疏微手腕被她攥的发疼,皱眉,难得冷声道:“夫人,还请松手,您捏疼我了。”
第96章 远嫁回家的楚芙蓉
今日赴宴多是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讲究含蓄规矩,见刘秋月这么粗鲁,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说孙夫人,这位沈姑娘兄长可是骠骑将军,那可是贵人,你可当心别冲撞了人家。”
听到旁人嘲笑声,刘秋月讪讪松开手,嘀咕道:“我这又没用力呢,京城里姑娘就是娇气,这轻轻一碰还能碎了不成。”
沈疏微虽然不想当众下人脸面,但这个孙夫人她确实无心应对。
“我对夫人的话并无兴趣,还请夫人自便。”沈疏微还算给她留了几分脸面。
旁边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也都听出来,扇子半掩着唇轻笑。
可偏偏刘秋月听不懂好赖话,一听沈疏微不想听自己说话,脸当即就拉下来了,“我儿争气,十九岁就中了举人!等这次秋闱放榜定是榜上有名,不说状元郎,一甲前三都使的!”
“我也是瞧中京中姑娘水灵,配得上我儿。待我儿身上有了科举功名,你可不一定能入我孙家门,还不识好歹上了。”最后一句话刘秋月嘟囔的小声,可离得近的人还是听见了。
王佩兰当即就变了脸色,冷笑出声,正要出言奚落,忽地插进一道尖锐女声。
“你这仆妇在这胡言乱语什么,疏微可是从我侯府出来的姑娘,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纪景兰挤了进来,义愤填膺说道。
还不忘插在沈疏微和刘秋月身前,一副为她遮风挡雨的架势。
她方才可是在外面看了好久,就等着这个孙夫人发难,她好适时出来为沈疏微解围。既赚了好名声,让旁人瞧见沈疏微虽然离了侯府,可和他们的交情还在呢,又能卖沈疏微一个人情。
纪景兰得意地在心底打着小算盘,将刘秋月痛斥了一通。
刘秋月被她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听她话里话外是侯府侯夫人什么的,登时在沈疏微面前的嚣张气焰都瘪了下去。
低头耷眉小声嘟囔着“侯府就了不起了,我儿还是状元呢。”“等我儿日后高中,我就是状元娘,不比你们这些侯夫人风光。”等话走了。
见刘秋月走了,半路横杀出个纪景兰,看热闹的人散的七七八八。
王佩兰亦是眯起眸子在纪景兰身上打量,当初因着云神医那事,靖宁侯府和沈家闹得多大她是知道的,沈家二郎可是带着康平郡王打上门去。
这会这个纪景兰堂而皇之替沈疏微出头,她可不信其中没什么猫腻。
沈疏微看着回过脸笑容满面看着自己的纪景兰,轻笑了声,“我竟不知和夫人的关系几时这般要好了。”
纪景兰吃了个软钉子,但想到楚云澜交代自己的话,笑着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知道当初让你离开侯府受了不少委屈,正好今日你小姑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有什么误会矛盾也趁这会说清。”
沈疏微看向楚家人方向,楚心柔正怨恨望着自己,而她身边坐着个身着桃红色比甲,白绫袄裙的妇人,吊梢眉,狭长柳叶眼,见自己看过去不屑地转过脸。
“疏微啊,一家人哪有两家话,娘心底还是有你这个女儿的,先前也是因为心柔回府冷落你了。”纪景兰伸手去拉沈疏微的手,“你和娘回去吧,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母女间哪有隔夜仇呢。”
“上回让你去给李玦做妾一事是娘不好,你不想嫁,娘就不强求了。”
沈疏微撇开手避过,眸中划过讥讽,“我和夫人并无误会可言,该还的养育之恩我还了。当初我身无一文离府时不见夫人出言挽留,如今夫人想让我回府,是我身上又有什么好处可以图谋吗?”
“至于我的婚事本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纪景兰脸上的笑容一僵,刚才那几句话还是楚云澜教她说的,被沈疏微这么当众点破心思,她心底又慌乱起来,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不远处坐着看好戏的楚芙蓉间纪景兰被沈疏微说的哑口无言,顿时讥讽地嗤了一声,起身朝二人走去。
她这个嫂子还真是无用,连自己女儿都带不回府,怪不得她哥想休她。
沈疏微看到楚芙蓉过来,就知道靖宁侯府的人今天是有备而来,连楚芙蓉这个住在江州的小姑子都叫回娘家了。
楚芙蓉从前在侯府,仗着有老夫人撑腰横行无忌,谁都要挨她说上一顿,柳姨娘都不敢得罪她。
果不其然,楚芙蓉张口就是指责沈疏微。
“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母亲都被你们这些人气的病倒了,你这个做小辈的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楚芙蓉这是连带着把纪景兰等人也骂进去了,纪景兰原本就挨了沈疏微怼,这会见这个出嫁的小姑子还阴阳怪气自己,登时撇嘴不说话。
“楚夫人这话是何意思?”沈疏微轻笑,“侯府老夫人生病,是你们照料的不精心,与我这个沈家人有什么关系。”
“楚夫人嫁的远许是不知道,楚心柔楚姑娘才是你
们侯府的大小姐,她回府当日老夫人可是说她有高僧亲批的福星命格,称她回家是来旺你们侯府的。”
“楚姑娘既然命格好,何不叫她在老夫人身边侍疾,兴许碍于她的命格,老夫人很快就能好转也说不准。”
听着沈疏微阴阳怪气的话,楚芙蓉冷笑一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在侯府享福的时候没把自己当外人,现下侯府出了点变故,你就忙不迭摘清关系,上赶着去讨好沈家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以为你沈家出了个在禁军任职的儿郎就了不得了,我靖宁侯府可是有世袭爵位在的。”
“可别哪日行差踏错被撸去官职,到时候又眼巴巴求回侯府来。”
楚芙蓉说话尖酸刻薄,就差说沈疏微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在旁边听着的王佩兰都动气了,但碍于是沈疏微家事不好开口,沈疏微倒是不气。
她早就知道靖宁侯府这个小姑子的秉性,在外面能说这么多话,颜面也不顾,看来是被自己刚刚那几句话气到了。
沈疏微垂下眼皮,敛去眸底讥诮。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要脸的秉性都是一脉相承。
第97章 我楚家倒了八辈子霉接回你这个扫把星
沈疏微自然不是个乖乖站着让人骂的角色,她扫了眼楚芙蓉,在对方满脸不屑的神情中缓缓开口,“楚夫人发上的白玉芙蓉簪不错。”
楚芙蓉有些莫名,不知道她好好的夸自己头上簪子做什么,但还是伸手抚上鬓边发簪,微抬下颔轻蔑看着沈疏微。
她虽然是远嫁,但嫁的夫君家境还算不错,这也是她一直得意的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楚夫人发上这支白玉簪子还是成婚前两日从我这要去的吧。”沈疏微微笑说道,不等楚芙蓉辩驳,扬高声音道:“那时我还在靖宁侯府,楚夫人说自己远嫁,若是嫁妆薄了会让夫家瞧不起,于是搬空了侯府家底为自己添妆。”
“这支白玉簪原是永宁县主送我的生辰贺礼,楚夫人非说自己与它有缘,要戴着它嫁去江州。”
“非但如此,那时我手中首饰钗环,只要是合楚夫人你眼缘的都叫你带去了江州。”
做长辈的为了添妆抢下面小辈东西,还被沈疏微当着这么多人面揭穿,楚芙蓉咬牙,脸色有些狰狞。
沈疏微这个贱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不就是拿了她一点东西,用得着斤斤计较到这现在吗?!
而且她又是远嫁,多拿点钱去夫家给自己撑腰怎么了?他们靖宁侯府又不是不能再赚!
“你给我住嘴!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现在提它有什么意思!”楚芙蓉尖声喝道。
沈疏微笑了笑,余光扫过周围伸长脖子听好戏的人群,继续说道:“也不久吧,楚夫人嫁去江州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
“我还记得那时靖宁侯府因为凑不出给楚夫人的嫁妆卖了好几间铺子田地,之后更是叫我接手府中中馈,又把剩下几间年年亏空的商铺交到我手里,硬是叫我在半年内给楚夫人你凑齐了五万两嫁妆呢。”
这下子边上人群一时间热闹起来,不少人身姿端坐看似在喝茶,实则心思早飘到沈疏微这来了。
三年前靖宁侯府嫁女儿他们不少人可都有印象,以往穷的叮当响的侯府竟然凑足了六十多抬嫁妆,和楚芙蓉有些交情的女眷都还记得她那会脸上的得意和骄傲。
“我记得我当时给楚芙蓉添妆的时候瞧见过她那一匣子珠宝首饰,里头就有那根白玉芙蓉簪。”这时一个女眷出声说道,那支簪子因为造型精巧她记忆犹新,“那会我还问过她,这簪子和那匣子珠宝从哪来的,她当时可是信誓旦旦说是她母亲压箱底的陪嫁。”
“敢情并不是啊,是从当时还是她侄女的沈疏微手上抢来的啊。”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人都喜欢凑热闹,有这么大热闹纷纷跟着讨论。
楚芙蓉婆家的一个女儿正好嫁到洛京,这会见到楚芙蓉惹出这么多非议,脸都黑了,看着楚芙蓉神情莫测,打定主意晚上回去就给娘家写信,要她娘家的人赶紧过来把人接回去。
娶了这么个又蠢又贪的媳妇,她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楚芙蓉气急败坏喊道:“我是拿了她东西又怎么样,那都是我侯府的东西!我拿去又怎么了,不然还便宜了她这个沈家的人!”
沈疏微听见她不经思考就喊出来的话,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楚夫人这会倒是说我是沈家人了,方才可是一口一个指责我不孝,不知道回府伺候老夫人。”
“这要换作是我,嫁妆都得让底下当侄女的劳心劳力去凑,我哪还有脸出门呐。”王佩兰阴阳怪气出声,“也就是你们楚家人脸皮厚,把沈疏微利用干净了赶出府,这会瞧着人沈家又气势了巴巴地又想人回家。”
“合着全天下便宜都叫你们靖宁侯府的人占了。”
有了王佩兰开这个头,接二连三有人开始讨论起靖宁侯府。
“你们难不成都忘了靖宁侯府以往是什么光景了,一个侯府日子过的可是连普通人家都不如,他们能有今日还不都靠的沈姑娘之前在里面操持经营。”
“她沈疏微十几岁就要操持全家,还给上头当小姑子的操心婚事,到头来半点好没捞着还要被赶出府,别说不是亲生的了,亲生的都要断绝关系,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做派。”
沈疏微今日这番话让不少人想起楚心柔的认亲宴,当时就有不少人揭了靖宁侯府的老底,害的靖宁侯府丢了好大的面子。
不过那番话没传的太远,洛京还有人并不清楚。
不过现在好了,在这席上又闹了这么一出,今天到场的可都是洛京上层权贵,靖宁侯府的脸算是因为楚芙蓉丢尽了。
自家嫁女儿,嫁妆还要当侄女的小辈去凑,这会病倒了更是家里媳妇小姑子都上阵逼着已经认亲回家的外人回去伺候自己老祖母。
这是不把人榨干不罢休呢。
楚芙蓉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想道德绑架,好让沈疏微回去伺候母亲,没想到反过来被沈疏微揭了老底,害的自己被人指责。
她又气又急,却又不敢再呛声沈疏微,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只得憋着口气狠狠剐了眼纪景兰,把火气发在她身上,“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也真是翅膀硬了,敢和长辈对着干了!”
楚芙蓉不敢再在沈疏微跟前站着,又舍不得离席,就灰溜溜回到自己席位。
楚心柔是知道这些人想把沈疏微接回府的,原本心底还怨恨不平,但看到楚芙蓉在沈疏微那吃了好大的闷亏,心思又活络起来。
她殷切地给楚芙蓉沏了盏茶,叹了口气说道:“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我们侯府是哪里得罪她了,竟屡次叫我们下不来台。”
“明明是侯府养大了她,她也不知感恩。”
楚芙蓉在沈疏微那受气,不代表她看不出楚心柔的花花肠子,她回家这两日可听说,家里这接二连三的破事都是她折腾出来的。
先是抢了沈疏微的人,害的他们侯府被人唾骂,之后又以为景王世子对自己有意,在外面大肆宣扬,结果得罪了景王世子不说,连带着府里唯一男丁楚云澜都废了。
楚芙蓉冷笑推开楚心柔奉茶的手,“你这种丧门星倒的茶我哪里敢喝。”
“还福星,我看那大师就是瞎了眼了,我靖宁侯府不知道上辈子倒了几辈子的霉把你这个扫把星接回家!”
楚心柔猝不及防被骂,还骂的这么难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立时呜呜咽咽哭出声。
第98章 互相揭底
楚芙蓉闹的没脸,连带着那些人目光如针刺般扎在纪景兰后背,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迫切想要逃离。但顾忌楚云澜交代自己的话没说完,纪景兰双脚还是牢牢扎根在原地。
她小声嗫嚅着把楚云澜说的,只要沈疏微肯回家,他对于她从前做的事可以既往不咎,还能力保她当三皇子妃。
听到三皇子妃,沈疏微眸光闪了闪,面上神情不显:“夫人还是回去给贵府公子请个好大夫看看脑子吧,自古以来皇子婚事由天家决定,楚云澜几时能代柔嫔和陛下做主决定皇子婚事了?”
纪景兰脸一下子白了,她就是再蠢也听出了沈疏微话里的意思,楚云澜此言不仅是逾矩,还是冒犯皇家。
沈疏微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笑了声慢悠悠说道:“他楚云澜忘了自己腿是怎么断的,夫人难不成也忘了?”
“妄议皇子,还敢口称能做主他的婚事,侯府是准备要造反吗?”
纪景兰双腿一软,险些跪坐在地上。
那晚她被嬷嬷从睡梦中叫醒,
听到的就是楚云澜因为妄议景王世子婚事,说自己要多个王爷妹夫被打断了腿。
眼下沈疏微又说楚云澜说这种话是要造反,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全家杀头的,纪景兰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心底忍不住埋怨上了自己儿子。
云澜也真是的,他都因此断了条腿了,怎么还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好自己谨慎,只是压低了声和沈疏微一人说,没宣传出去。
纪景兰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慧谨慎,但心底仍是惴惴不安。
看着魂不守舍往回走的纪景兰,沈疏微眉心微蹙,眸中划过深意。
上一世靖宁侯府还真出了一位三皇子妃,就是顶替她身份嫁入三皇子府的楚心柔。
这一世靖宁侯府虽然和三皇子依旧有牵连,但远不如上一世牵连紧密,没有她从中出力周旋,这一世的靖宁侯府根本算不上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三皇子为人自私算计,这一世靖宁侯府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用处,他是不会以自己婚事当筹码来迎娶靖宁侯府上的女儿。
那问题来了,楚云澜为什么这般笃定能让她当上三皇子妃,还不惜让纪景兰来传这个话。
他一个瘸子,与三皇子更是毫无交际,三皇子也绝不会许下有关自己婚事的承诺。
纪景兰回到侯府的席位上正撞上楚心柔挨了楚芙蓉的骂,坐在那哭哭啼啼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