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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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父薛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血泊中。
姐夫为了护着身怀六甲的姐姐,终究没有扛住几人的厮杀,倒在了姐姐的面前。
薛长杨为了救姐姐,亦是死在乱刀砍杀下。
姐姐跪着求饶,身怀六甲朝着黑衣人磕头亦是没有躲过毒杀。
此时的章荼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惊的不能动弹,她眼神空洞看着黑衣人来了又走,耳边响着的厮杀声越来越远。
直到天色亮起,有人发现了薛府的不对劲,没过多久开封府的人赶来,英国公府的人也赶来,在得知章荼还活着的时候,英国公府的人急急忙忙带着章荼回了国公府。
那日薛府满门被屠杀的事情亦是震惊整个汴京,在开封府的人把薛府中的尸首都给清理掉的时候,开封府仵作刘江白又重新前往了薛家主子被杀的院子。
他进入主屋里间仔细查看的时候,察觉到了屏风后的箱子中有异样。
打开木箱才发现脸色惨白的一个孩童,他当时只是起恻隐之心,没想过从这孩子嘴里知道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与他也没有关系。
刘江白在傍晚带走了孩童,小心翼翼的养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人追杀这位孩子。
直到半月后刘江白才从孩童的嘴里知道孩童的身份。
原是薛长杨长姐的孩子,六岁。
刘江白想着薛家主子都死了,要是送回薛长阳长姐的夫家,难免会再遭毒手,便养在了自己的身边,也是因为他仵作的身份,平日鲜少与人来往,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人在意。
是以,这孩子便成了刘江白的义子,名为刘温杨。
后来子承父业,刘温杨成为了这汴京中不起眼的仵作,与尸体打交道。
与刘江白生活的这些年他一直沉默寡言,刘江白开始的时候还会询问薛家满门被屠的事情,只是次次都以刘温杨的沉默结束。
如今刘江白都以为这个儿子把薛家的事情给忘了,没想到今日回来却新奇的与他聊起了薛家被屠的事情。
“什么?”已是半截入土的刘江白伛偻着背看着给他倒着酒的儿子:“满打满算都快十七年了吧,现在才与我说。”
刘江白夹起一粒花生米后,又看了一眼刘温杨:“英国公与他的女儿?”
刘温杨把倒满的酒碗放在父亲的手边,低声说:“当时只记得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都在怒骂舅母,我娘不允许我去那个院子,但我还是悄悄的去了,只记得外祖父说家门不幸,娘和爹劝着舅舅,说英国公府招惹不起,直接把舅母送回英国公府,薛家写下休书就行了。”
“那时候贪玩,也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就记得了英国公与舅母,后来院落中有了杀人的声音,娘发现了我就把我塞到了那个箱子里面。”
刘温杨面无表情的说着记忆中的事情,他似想起了那个身怀六甲对他温柔的母亲,抬眼看着对面的养父:“我已经记不得娘的模样了,只记得我娘求饶声和她对着那群畜生磕头的声音。”
说完刘温杨端起酒碗就一饮而尽,放下酒碗时微红的眼眶中满是戾气。
刘江白叹了一口气,说:“谁告诉你的,杨儿,就算你所说的是真的,那英国公府是你能撼动的吗?你如何报仇雪恨?”
“你别管。”刘温杨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这些年我攒的银子都在我屋书架第二排的锦盒中,你少喝些酒,要是我回不来了,那些银子也够你度过晚年了。”
“你这死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刘江白猛地站起身来,苍老的脸上有着心疼与害怕:“我知道你放不下,从小就把事情压在心里,但是……”
“爹、那是我至亲的人,他们何罪之有?”刘温杨眼眶有着湿意:“我至亲的人凭什么要为那对奸夫淫妇丢命?他们有什么错?”
第63章 一具女尸
云雾庄的桃花宴在并不是很平静下结束,整场宴会下来,唯有英国公府让人记忆深刻。
章然没了一条腿,章渃渃与太子情投意合,大娘娘下旨这月中旬完婚,封章渃渃为太子侧妃。
而就在桃花宴后的第二日。
离樊楼最近的那条河飘着一具女尸,在百姓报官后,开封府的捕快赶来捞起女尸,有人认出了女尸的身份。
人群中惊呼薛夫人的时候,周遭议论声一声盖过一声。
开封府齐湛赶来的时候,看着已经被河水泡的发白的薛夫人,眼皮跳了跳,心里暗骂这他娘的倒霉事次次都被他碰到。
“温杨,你去看看。”齐湛看了一眼提着木箱的刘温杨,说话间朝着那盖着白布的尸首走去。
刘温杨走至尸首前,揭开了白布。
齐湛在看到薛夫人脖子被水泡得泛白的伤口上插着一根银簪的时候,怒声:“这也太歹毒了!”
刘温杨大致的检查了一遍后,起身与齐湛说道:“致命的是那银簪,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日的申时与酉时之间。”
话音落下的时候,周围又响起了轰动声,年过六十的英国公身着盔甲,立在马背上出现,身子骨依旧健朗,人群中立马让出了一条道。
英国公章域翻身下马,一脸严肃的朝着尸首走去。
看着昨日都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一夜未见就已阴阳相隔,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国公爷。”齐湛走上前,语气透着小心翼翼:“刚刚发现的,也不知道夫人与谁结了仇,不过您放心,下官一定会全力彻查这件事!”
英国公似乎并没有听到齐湛的话,直接蹲下身拔出了薛夫人脖子上的银簪。
在银簪扯出的时候,周围不少惊讶声,那银簪好似专业打造过,尖端有着两根细小的倒尖勾,在扯住的时候勾出了泡白的皮肉。
齐湛看着英国公把银簪反复的观摩,弯身又说:“国公爷,此物模样简单,并无别的特征,就连花样与珠花都无,看来杀害夫人的人是个警惕的人。”
国公爷站起身来,对齐湛说道:“还劳烦齐大人把小女送回国公府了。”
“国公爷客气了,这是下官的职责。”齐湛见国公爷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立即点头哈腰的说着,眼看国公爷欲离开,立即对周围的捕快说道:“快,小心着把夫人送回国公府,都小心点。”
“是,大人!”
在捕快们纷纷抬起薛夫人时,人群中的猜测声也比比皆是。
刘温杨立在一处,视线从那已经盖上白布的尸首上往西南方上移,对面便是客满为患的樊楼。
樊楼三楼靠河道的其中一间雅间中,谢容瑛立在窗户前,手拿着锦帕擦着嘴角,视线与对面刘温杨对上。
昨日,桃花宴上。
固珣把鸿治的尸首拖至云雾庄的后山,谢容瑛观察着四周,本以为这条路没有什么人,在处理掉尸首完主仆二人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却见山石旁立着一个人。
固珣当下就欲解决那立在山石旁的人,谢容瑛在见到那人时还有些惊讶。
这世间就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前世勇毅侯府之所以能在秦珺郴的引领下走向另一个巅峰,除了秦珺郴手段不俗外,还有一个便是秦珺郴善于用人。
当时勇毅侯府、永勤伯爵府、英国公府、都是站队太子,与魏王势不两立,只是在秦珺郴接手勇毅侯府的时候,太子明显已不是魏王的对手。
秦珺郴自然不会让勇毅侯府沦为上位者博弈的牺牲品。
便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叛变,为了让魏王看到忠心,亲手毁掉英国公府,对英国公府的致命一击就是英国公与章荼这个女儿的事情。
当时震惊了朝堂上下,也在汴京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薛府满门被屠并不是找不到凶手,而是这件事被压了下去。
薛家血脉唯一活着的人出现,指证了至亲被杀场景,英国公养的女儿并不是真千金的事情,以及薛家为何被屠也是在秦珺郴的安排下从章荼亲口说出。
英国公与章荼的事情虽可耻,然,对英国公府致命的是薛家满门的屠杀。
官家震怒,明知英国公府这件事是魏王与太子的较量,但官家还是让英国公府的人入狱。
那时英国公与薛家唯一活着的血脉对簿公堂,谢容瑛也在现场。
是以,重来一次谢容瑛在云雾庄看到刘温杨的时候,心中怎是用震惊来形容的,在片刻间,她就心中起了一计。
在固珣想要刘温杨命的时候被谢容瑛拦了下来。
刘温杨也没想到那个看着柔柔弱弱面对尸首却毫无胆怯的夫人拦下她的侍卫。
他说:“夫人,我只是经过此地,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看见。”谢容瑛平声说道。
闻言,刘温杨微微颔首,便转身欲离开,在刚刚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夫人的声音:“虽然我说的话对你来说会有些奇怪与突兀,但我还是想说你要是信我,我会让你知道你所想知道的真相。”
刘温杨侧目盯着谢容瑛,挑眉:“你在说什么?”
“英国公府的章荼,薛夫人。”谢容瑛字眼明了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刘温杨脸色严肃起来。
谢容瑛扯笑:“正好我与薛夫人有些过节,要是你有时间,不如我帮你问问她,当年薛家满门被屠的真相。”
刘温言原本并不想理会谢容瑛,却因着‘薛家满门被屠的真相’跟着谢容瑛离开了后山。
他亲眼看到薛夫人被送进云雾庄马厩旁的小屋中,而谢容瑛在进入那屋中的时候,与他说:“若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真相,那我们也就是朋友了。”
窗户边的谢容瑛看着对面的人群散去,刘温杨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她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固珣问道:“英国公应该知晓薛夫人最近与主子您有过节。”
“是吗。”谢容瑛放下酒杯,淡笑:“他没有机会让他为薛夫人报仇。”
第64章 八九离十
薛夫人的死无疑是震惊到了蒋王氏与蒋氏,在得知薛夫人的尸首出现在樊楼边上的河道里时,蒋王氏便火急火燎的往勇毅侯府去了。
北院中。
堂屋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蒋氏端着的茶盏迟迟没有动静,蒋王氏此刻背脊都是僵硬的。
袁妈妈见蒋氏神情不太对,上前把蒋氏手中的茶盏接过,低声说:“夫人,这薛夫人虽与少夫人有过节,但未必就是少夫人动的手,您别杞人忧天了。”
“我就觉得是谢容瑛搞的鬼。”蒋王氏从来得知薛夫人死了后,心跳就突突的比平时快了许多:“昨日英国公府发生了那么多事,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们可是知道的,从章然的断腿,到太子与薛夫人联手想让谢容瑛与魏王有染,到最后是大娘娘下旨赐婚太子与章渃渃。”
“从章渃渃与六弟的事情传开后,就没有了薛夫人的下落,今天薛夫人的尸首就出现在了河道里,这……”蒋王氏越说越怕,盯着蒋氏的眼睛都透着几丝畏惧:“阿苓,你说谢容瑛是不是就是要报复对她的人?”
“嫂子,你别乱想了。”蒋氏回过神来,声音出其的平静:“谢容瑛不过一个刚出闺阁的丫头片子,她哪有那个本事要了薛夫人的命。”
闻言,蒋王氏眉头皱得更紧,又道:“你说的也不错,但我总觉得那丫头邪乎的很,次次都被她给躲过。”说话间似想起什么来,她声调尖锐了几分:“之前整个汴京城都在传着谢容瑛被邪祟上了身,我本以为上官瑶进门就把谢容瑛给解决掉,没想到也是被谢容瑛给反击,还掉了个孩子。”
“阿苓,你当真不觉得谢容瑛挺邪乎吗?”
蒋氏眼皮跳了跳,想着昨日在云雾庄上并没有看到谢容瑛几眼,在最后离开的时候,谢容瑛与她们差不多的出现在云雾庄的大门,这期间谢容瑛去了什么地方?
最后把章渃渃与蒋寅事情散播出去的肯定是谢容瑛。
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谢容瑛都不会散播出去,而这件事被人知晓对永勤伯爵府并没有多大的损失,毕竟蒋寅已经死了。
但对活着的章渃渃可就是致命的伤害。
偏偏章渃渃与太子捆绑在了一起。
这一招直接把章渃渃推到了风口浪尖,连带着英国公府的名声也受损。
薛夫人本就记恨谢容瑛,在听到章渃渃在开宝寺所发生的事情后,怎么可能还坐的住?
在薛夫人自乱阵脚的时候就中了谢容瑛的圈套。
落入谢容瑛的手里,直接就被谢容瑛毁了。
蒋氏这般想着,眼皮跳的更加的厉害,她的手紧紧的把在梨花椅的扶手上,尽量让自己冷静说道:“是挺邪乎的。”
“我现在就担心谢容瑛会报复我们。”蒋王氏主要还是怕谢容瑛报复她,所以在得知薛夫人死的时候就马不停蹄找上蒋氏:“阿苓,你说她会报复我们吗?”
蒋王氏想到蒋寅的死,想到章渃渃与章然的下场,再到薛夫人的死,她又紧张道:“阿苓,我怕啊。”
“嫂子,你不要想多了。”蒋氏安抚地说着:“你能猜测到,英国公府的人就不猜测不到?就算薛夫人的死与谢容瑛没有关系,就单单章然与章渃渃的事情,英国公府也不会放过谢容瑛,你不要太担心了。”
“我是担心你啊。”蒋王氏语气急切:“你与谢容瑛同在一个屋檐下,若她真的不管不顾想要你的命,可怎么办啊。”
蒋氏眉梢微挑,精明的眼睛半眯着,沉吟片刻后,说:“大胤的律法不是摆设,她不敢蔑视王法。”
“你说的也是。”蒋王氏听到‘律法’‘王法’字眼的时候,放松了不少:“我就是太紧张了,总觉得谢容瑛太过邪乎了。”
“嫂子如果实在是害怕,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了。”蒋氏淡声说道。
蒋王氏哎了一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苓啊,夜长梦多,还是快快解决了这个祸害才行。”
“嫂子,你也说了谢容瑛太过邪乎,要是又像之前那样对付,怕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蒋氏说话间,松开了那用力把着扶手的手,继续说道:“还得从长计议。”
“阿苓,我倒是觉得不能从长计议。”蒋王氏一瞬不瞬地盯着蒋氏:“不如直接……”
蒋王氏把没有说完的话用抹脖子的手势表示。
蒋氏瞳孔微缩,与蒋王氏对视。
“这谢容瑛邪门不说,也的确是棘手,如今她对你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地方,反倒是留在这侯府危险的紧,我看还是早早解决。”蒋王氏说出了在来到的路上所想的想法。
蒋氏依旧不说话。
蒋王氏继续说道:“对比起如何向谢家交代,不如想想如何保全自己的利益以及命,咱们一个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还怕他一个谢家不成?”
“好了嫂子。”蒋氏沉声:“这件事不许再谈了,我自有分寸。”
蒋王氏见蒋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起身:“我也是来与你通个气,留着麻烦你也胆战心惊,我亦然,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便是,我就先回府了。”
“那我就不送嫂子了。”蒋氏说道。
待蒋王氏离开后,蒋氏问袁妈妈:“薛夫人的死你怎么看?”
“八九不离十。”袁妈妈说。
蒋氏重吸了一口气,隔了半晌,说:“把此事托珺异身边的人告知给太子。”
袁妈妈一愣,眼中闪过异色,问:“不经过小侯爷?”
“不了。”蒋氏眸色微沉,想着秦珺异昨日在桃花宴上的举动,以及对谢容瑛的变化:“这件事就不要让珺异知道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袁妈妈说完就走出堂屋。
在刚刚走出堂屋的时候,就见谢容瑛出现从院门走进来,袁妈妈的眼神只有轻微的变化,上前相迎:“少夫人。您来了。”
谢容瑛面带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袁妈妈,母亲没有歇下吧。”
此时已快酉时三刻,平日里蒋氏这个时间点都会小憩片刻。
“没有呢,少夫人来的正是时候。”袁妈妈走在谢容瑛的身边:“刚刚才与伯爵府夫人吃饭,正在消食呢,要是少夫人再晚来个半刻钟,估计夫人就该歇下了。”
“那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谢容瑛说道。
袁妈妈的视线在冬雪手中的锦盒停留了片刻,看来这少夫人是有什么事情找夫人,这般想着,袁妈妈走在前,撩开了门帘,对堂屋中的蒋氏说道:“夫人,少夫人来了。”
刚刚打算小憩的蒋氏一听,猛地睁开眼睛,心口也是一紧。
等蒋氏反应过来,谢容瑛已经走了进来:“儿媳给母亲请安。”
蒋氏斜靠在凭几上,扯着笑容:“快坐。”
谢容瑛坐下后,说:“母亲,上次我父亲在得知您拿回聘礼的缘由后,今日又托我把这个交给母亲。”
蒋氏原本在听到‘拿回聘礼’那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起来,又见谢容瑛从冬雪的手中接过锦盒,她心里更加不得劲,这是来嘲讽她的?
就在蒋氏出神间,谢容瑛站起身朝着她走来,又在软榻上坐下,把锦盒放至榻上的案几上。
谢容瑛打开锦盒,说:“这是万庙村的地契,田契,房契,此地虽离汴京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远,马车从汴京城出发的话,卯时走,酉时初就能抵达。”
蒋氏在看到锦盒中厚厚一扎的契单,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谢容瑛:“这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说,虽说之前婆母惦记儿媳的嫁妆有些过分,但也情有可原,婆母操持勇毅侯府也是辛苦,这以后勇毅侯府也是会落到小侯爷的身上,到时勇毅侯府的窟窿我也会操心,就不如一起想办法把那窟窿给解决了。”
谢容瑛每说一句让蒋氏与袁妈妈惊讶一分。
她继续说着:“虽是不能真金白银的拿到婆母手中去填补那个窟窿,但也能慢慢解决,如今公公在边关替大胤守着国门,官家怎么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向勇毅侯府开口。”
“所以我父亲就说把万庙村的所有地契都交给母亲,以后这个村落每年的收益也都归勇毅侯府所有。”谢容瑛说的不急不慢,莫名让人踏实:“虽说不能一两年就把那窟窿填补上,但以每年万庙村粮食收成以及铺子的赁金也不少了,要是母亲好好打理,加上二叔三叔的帮衬,也就五六年就能把那窟窿给填上了。”
蒋氏怎么都没有想到谢容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因着刚刚蒋王氏的那些话,警惕的看着谢容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容瑛挑眉:“母亲是在怀疑什么吗?”
蒋氏愣住,她的反应倒是显得她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难道谢容瑛还会糊弄一些假的地契房契忽悠她不成?
“不是怀疑。”蒋氏的视线在锦盒中的那些地契上看了一眼,说:“之前母亲找你寻求帮衬的时候,你的态度着实有些让母亲寒心,现在又拿出这些地契来,母亲总觉得有些……”
“有些不真实?”谢容瑛接过蒋氏的话,笑了笑:“其实母亲也可以想想,要是你刚嫁到这勇毅侯府,就有人让你拿出嫁妆是不是也和儿媳一个反应?”
“那现在为何要帮衬勇毅侯府了?”蒋氏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谢容瑛说:“儿媳既是勇毅侯府的一份子,自然是要为勇毅侯府做打算的,如我父亲所说,这以后的勇毅侯府始终是要儿媳与小侯爷去扛下的,所以还不如一家人想想办法把困难给解决了。”
蒋氏尽管知道谢容瑛说这些话的背后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但看着眼前一扎的地契心里还是有所松动,她料定谢容瑛不敢在这些地契上动手脚,只要落入她的手中,那就是她的了。
于是,蒋氏握住了谢容瑛的手,感激的说道:“容瑛啊,母亲就知道没有看错你,当初母亲的确有些过分了,拿回聘礼也是不得已的做法,实则是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待侯府的窟窿给解决,母亲双倍的补给你。”
谢容瑛温和的笑着:“儿媳能理解母亲的做法。”
“你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啊。”蒋氏欣慰的笑着说道。
谢容瑛慢慢的抽离了手,把锦盒盖上,推到蒋氏的手边,说:“这万庙村的掌事的去年过世了,去年的收益以及粮食什么的都没有到我父亲的手里,地契下面是万庙村这些年的收益账簿,父亲原本这月去一趟万庙村的,这想着侯府的事情,就全全交给母亲您打理了,去年的收成什么的也就是勇毅侯府的了。”
蒋氏一手搭在锦盒上,一手拿着锦帕擦着眼睛,声音透着哽咽:“容瑛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你和你父亲可比二房三房要好啊。”
谢容瑛捂嘴笑着,说:“母亲,时候不早了,儿媳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蒋氏擦了擦眼角后,突然问道:“容瑛,你可听闻薛夫人死了的消息?”说话间她定定的盯着谢容瑛。
谢容瑛点头,语气透着惋惜:“刚刚知道的,虽说与薛夫人有些过节,但听到她死讯的时候还是唏嘘不已。”
“是啊,真是世事无常。”蒋氏并没有从谢容瑛的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来:“你先回去吧。”
谢容瑛起身行礼:“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待谢容瑛离开后,蒋氏重新打开了锦盒,她拿出一扎地契后,最下面果然放着账簿。
“夫人,小心有诈啊。”袁妈妈还是有些不信谢容瑛能有如此好心。
蒋氏把地契重新放回锦盒中,沉声道:“我自然会调查清楚这万庙村到底如何。”
“不过奴婢早些年也听说过谢家的庄子和田地数不胜数,看来是真的。”袁妈妈心里也有些激动道。
蒋氏哼笑:“让珺异身边的人去告诉太子,薛夫人的死是出自谢容瑛手。”
既然是祸害,那就只能借刀杀人了,毕竟想要谢容瑛命的人,如今多的是。
【女主:对付蒋氏得用’贪得无厌‘】
英国公府,白烛燎亮,正厅中的哭泣声连成一片。
因着章荼是出嫁女,又死于非命,前来吊唁的人少之又少,英国公立在院落中,看着急匆匆赶回来的章淮。
“父亲。”章淮满脸疲惫,从云雾庄离开后,便一直守着章然,生怕章然因着截腿会失了命。
就连大娘娘的赐婚章淮也抛在脑后,一宿没有休息在章然昏迷醒来后,孙大夫说并无大碍后,又听到薛夫人的死讯。
“这到底怎么回事?”章淮语气中透着急切,他在得知薛夫人死讯的时候总觉得英国公府被什么不干净的玩意给缠上了。
“这段时日我没有理会你们的情况。”英国公声音沉了几分:“你们又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父亲、”章淮到底不敢在英国公面前放肆,说:“儿子最近在做什么您是知道的,您应该问阿荼到底招惹了谁。”
章淮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不悦,自来有什么事情父亲指责的只会是他。
就如上次在开宝寺所发生的事情,明明是章荼带着章渃渃前往开宝寺出了事,最后虽惩治了蒋寅,但对于章荼在开宝寺所做的事情轻描淡写就揭过。
现在章荼没了,英国公却来反问章淮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问阿荼!?”英国公的声音瞬间冷厉起来:“她现在躺在里面,你去给我问!”
章淮理解父亲失去女儿的痛苦,语气也就缓和了许多:“父亲,节哀。”
英国公冷哼一声,冷声:“然儿断腿,渃渃得罪大娘娘,阿荼被人暗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英国公府!”
章淮闻言,沉吟片刻,说:“阿荼的死我会查清楚,然儿的仇我也会报,眼下渃渃与太子的婚事该如何?”
英国公冷眼睨着章淮。
章淮继续说:“在大娘娘赐婚后,渃渃有了身孕,昨日桃花宴过后,汴京中许多人都知晓了渃渃与蒋寅的事情,永勤伯爵府仿佛因着蒋寅的死就把这件事摘干净。”
“太子知晓渃渃不是清白之身,定然对我们章家以及渃渃有意见。”章淮越说心里越恨:“从开宝寺开始都与一个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到!”
章淮的声音落下,就听到禀报声,父子二人朝着月门处看去。
太子冷然着一张脸靠近,视线在英国公脸上停留片刻,又与章淮对视一眼。
“微臣见过太子。”父子二人齐声道。
太子颔首:“节哀,国公爷。”
英国公听着太子这句节哀,精明的眼中闪过柔意,他朝着正厅中的灵堂看去,说:“没想到殿下会亲自前来。”
章淮也意外,他本以为太子会随着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对英国公府有意见。
“国公爷,本太子刚刚得知一个事情,是关于薛夫人的死因。”太子深深的盯着英国公:“换个地细说?”
英国公眸底掀起一抹杀意,对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章淮原本想要跟上去,在看到面色苍白的妻子时停下了脚步。
宋氏一把抓住了章淮的手:“渃渃不见了,渃渃不见了!”
章淮神色一紧。
“淮哥,怎么办,我已经派人找了渃渃很久,但仍旧没有下落。”宋氏满脸泪痕,自己的这双儿女落得如此下场:“还有半月就是大娘娘定下与太子大婚的日子,渃渃要是不见了,还怎么出嫁?”
章淮朝着身后的灵堂看了一眼,说:“先别急,太子与父亲去了那边的偏院,你先守着灵堂,我再去派人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在告诉父亲。”
宋氏有了章淮的这番话心里好受了许多,她询问章然的情况:“然儿怎么样了?”
“待在孙大夫那里养个三两日,我把他带回府来。”章淮看着宋氏鬓间已经有了银丝,眼中闪过心疼:“你回去休息吧,这灵堂有的是人守着,不要担心了,就算天落下来也有我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