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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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在位这些年,除了亲自提拔的心腹外,其余的朝臣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就算谢家对仁德帝掏心掏肺,甚至为了谢家的安稳甘愿把每年收益的银子大半部分都送到国库中,也难以打消仁德帝的疑心。
既如此,谢家与其惴惴不安的伺候着仁德帝,不如置死地而后生。
谢家有谢廷在,魏王会善待谢家。
“谢我什么?”赵钰猜测到了谢容瑛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口。
谢容瑛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举起水杯:“王爷,我就以水代酒祝您心想事成。”
赵钰在听到那句心想事成的时候,眸色深了不少。
谢容瑛把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说:“王爷,告辞。”
也没有等赵钰回应,谢容瑛又道:“固珣,回府。”
大雪过后是无尽的湿冷,尽管有暖阳,也不抵寒风的刺骨。
宸妃与二皇子,以及郑平西入狱后,仁德帝病重的消息也传出宫。
满朝文武关切仁德帝的安危,在申时后纷纷入宫探望,只是仁德帝被宸妃气怒气攻心,直接病卧在床了。
宸妃母子与郑平西入狱的消息朝臣们虽知晓,但还是不知道为何入狱。
枢密院之首的邹邢贞,邹大人站在最前面,带着官帽,两鬓斑白,神色微沉的盯着延和宫的大门。
想着魏王的交代,略显浑浊的眼睛更是深了一寸。
就在身后的朝臣们在议论纷纷说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大门处走出来神色焦虑的吴太医。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围了上去。
吴太医立即拱手:“各位同僚,不要急不要急。”
“吴太医,到底怎么回事啊?官家怎么样了,怎么会被宸妃气到这么严重?”其中一个大臣问道。
吴太医说道:“刘太医还在里面呢,我也是奉太子之命出来与你们说一说大致的情况。”
“官家现在怎么样了?”邹邢贞走过来,沉声问道。
众人见邹大人走过来,纷纷都还是退了半步,两朝元老,谁都要敬上三分。
“回邹大人的话,官家属实怒气攻心,加上这些年来心有淤积,这次的事情对官家打击太过大,所以就造成了现在昏迷不醒的状态。”吴大人说话间朝着周围朝臣的脸色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刘太医在给官家施针,至于官家什么时候醒的过来,就不清楚了。”
“到底什么事情能把官家气成这样?”又一个大臣问道。
邹大人也问:“吴太医可有从太子殿下那里听出个什么来?”
“听说了。”吴太医有些不适的看了一眼邹刑贞。
众人见吴太医的神情,都在往最坏的方面猜测。
“难道是宸妃娘娘与郑大人有那种关系,被官家知道了?”这是他们最大的猜测了。
毕竟郑平西与二皇子走得很近,郑平西每日前往皇宫与宸妃算是朝夕相处。
朝臣们更知道仁德帝对宸妃的心意。
只是他们也想不到宸妃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吴太医摇头:“你们别瞎猜了,其中事情很复杂,我只能与你们说宸妃入狱与这次勇毅侯府以及谢家长女被行凶一事有关。”
“这样啊!?”
“还涉及到了勇毅侯府与谢家长女被行凶一事?”
“难不成宸妃这些年也是有野心的?”
邹邢贞则是继续询问吴太医:“吴太医,想来太子殿下让你出来给众人解惑,就是想你说的明明白白,也好让我们知道官家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官家才落得这般田地。”
吴太医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就是谢敬的长女被太子险些杀死的事情。”
“官家不是一直在说不是太子吗。”其中一个朝臣说道。
吴太医:“官家一直说不是太子,但也找不到是谁冒充的太子,想来官家在暗中也在调查这件事,不然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众人一听吴太医的话,神色都有些晦暗。
吴太医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那日冒充太子的那个人是与宸妃娘娘一同前往的开封府。”
那站在最末的齐湛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在想当时开封府的场景。
“官家与太子也都在找冒充太子的这个人,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冒充太子殿下的人被宸妃娘娘藏起来了,二人之间勾结来往的信件,就是郑平西在中间给两人传达信件。”
“冒充太子的人是谁?”
吴太医答:“上官宴的长子,上官璟,也就是秦石渊的长子所娶的那个平妻的兄长。”
又是一片哗然。
邹邢贞与吴太医则是相视了一眼,不过片刻二人的目光就别开。
吴太医继续说:“宸妃的身份你们应该一直不清楚,只知道是官家还是亲王时所纳的妾室,后来官家登基后,直接封了宸妃,但官家与太子殿下是知道宸妃的身份的。”
“宸妃之前与官家所说她是上官宴的表妹,当初上官宴与还是亲王的官家关系好,早年的朝臣应该是知道的。”吴太医说话间看向邹邢贞:“邹大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先帝还在时,上官宴作为骠骑大将军与还是亲王的官家关系甚近。”
“没错,这件事我是记得的。”邹邢贞沉声说道。
“宸妃是当年上官宴在征战沙场前,就是与辽人对战的那一次,把宸妃托付给了官家,后来就被官家纳为妾。”吴太医说话间脸色沉了不少:“不过谁会知道宸妃并不是上官宴的表妹,而是上官宴的妾室?”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不过一个女人,竟敢把君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至于二皇子,也不是官家的。”吴太医说完后,叹了一口气:“至于其中的细节,还有官家到底怎么察觉的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太子殿下是清清楚楚的。”
吴太医说完后又朝着众人拱手一揖:“在下就先进去了,殿下说天也快黑了,也更冷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官家醒来会派人一一告诉你们的。”
邹邢贞说:“我还是进去看看官家吧。”
吴太医有些为难的看着邹邢贞,众人也都知道前阵子官家就在针对邹邢贞,也清楚仁德帝为何针对邹邢贞,现邹邢贞要去看官家,也不知道太子会怎么想。
“我先进去了。”邹邢贞说完就朝着延和宫大门走去。
吴太医诶了一声,又朝着众朝臣们摆了摆手:“都先回去吧。”
邹邢贞也不管吴太医的脸色,直接走入大门,而太子站在珠帘外。
太子见邹邢贞走进来,神色微变。
邹邢贞朝着太子作揖行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嗯了一声,说:“邹大人,父皇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你先回去等着吧。”
邹邢贞拧眉,走上前与太子低声说:“殿下,可借一步说话?”
太子见邹邢贞谨慎小心的样子,他也朝着珠帘里面还在忙着的刘太医看去,他点头说道:“那还请邹大人去偏殿等着我。”
邹邢贞说:“是。”
邹邢贞刚走出大门就见吴太医走了进来,二人的视线又在空中相撞,又是很快的别开视线。
太子走入珠帘后,看着仁德帝太阳穴两侧都扎着针,挑眉问道:“刘太医,父皇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刘大人正要把手中的银针往仁德帝露出来的手臂上的穴位扎去的时候,僵住,他说:“殿下,微臣只能尽力让官家早些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微臣不能确定。”
太子叹了一口,说:“一定要治好父皇。”
“是。”刘太医从太子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忧与急切,官家这突然的出事,朝堂之上的事情可都全都落在了太子的肩上。
太子走出去后,直接来到偏殿。
而刚刚聚集的朝臣们也纷纷离开。
“邹大人。”太子走入偏殿后就见邹邢贞的背影,喊道。
邹邢贞转身,又是作揖行礼。
“不知邹大人要与我说什么?”太子其实心里也没底,他知道仁德帝心思后心里已经有些无法直视仁德帝,好在仁德帝现在昏迷中,只是想到朝中的事情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朝中不全是对仁德帝忠心耿耿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在太子眼里就是无比棘手的人。
邹邢贞略显凝重的说道:“殿下,刚刚吴太医所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太子知道邹邢贞是在质疑自己:“邹大人,你该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本太子自导自演吧?”
太子看着邹邢台的神色,脸色一冷,又道:“告诉你,可不止本太子一人知道父皇是如何被气的晕倒的!”
邹邢贞看着太子为了自证怕是要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时间与地点都要说出来,他连忙说道:“殿下,殿下,老臣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太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邹邢贞却说道:“殿下,老臣刚刚所说的意思是,要是宸妃与二皇子把官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虽是皇家丑事,但殿下还是应该尽快解决才是。”
“尽快解决?”太子拧眉。
邹邢贞又继续说道:“殿下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实在是不该把宸妃的事情告诉众朝臣,官家的面子也是面子,这些年被女人玩弄,这……”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邹邢贞的意思,皇家丑事秘密解决就是了,哪有还往外宣扬的?
太子脸上神色紧张起来,想到仁德帝最后怎么都不承认宸妃与二皇子如谢容瑛所说的那般,应该就是在想着保全皇家的威严。
现在倒好,他为了让人知道仁德帝是为何病卧在床,把宸妃的事情告知了众人。
要是仁德帝醒了过来,又要骂他蠢货。
“邹大人,可,可现在已经说了啊。”太子略显复杂的说道。
邹邢贞叹气,说:“所以殿下就应该及时的解决那对母子,留着干什么?”
第231章 都在埋怨
邹邢贞见太子一副当断不断的样子,知晓太子的顾虑以及仁德帝醒来之后的无法应对。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对给皇室带来丑事的宸妃母子,快刀斩乱麻,省的还出现别的意外。”邹邢贞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现在不知道官家具体什么时候醒过来,朝中大事还得殿下你做主,像宸妃这等不知廉耻的妇人,让她多活一日,都是对官家的羞辱。”
太子好似得到了肯定一般,又听到枢密院的一把手说朝中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做主,心中更是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好像那一直压着他的人终于从他头上散去,如今他才是万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殿下?”邹邢贞盯着太子喊道。
太子回神,说:“邹大人,本太子知道了。”
邹邢贞上前两步,又谨慎的说道:“殿下还需要提防郑家,微臣之前听闻郑平西打点牢狱,去见了他的妹妹。”
太子自然知道郑平西的妹妹是谁。
勇毅侯府二房秦沣渊的妻子。
“郑平西这些年因着二皇子的关系,想来早就被宸妃收复,殿下还是小心为上。”邹邢贞点到为止,知晓太子这人虽是蠢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是说的太多,定然会适得其反。
“殿下,老臣也该出宫了。”邹邢贞说话间作揖行礼。
太子深深的盯着邹邢贞,他没有忘记前阵子仁德帝针对邹邢贞的事情,他突然问道:“邹大人,你说如今父皇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魏王会不会趁热打铁,来对付本太子?”
邹刑贞眼中满是诧异,他低笑:“殿下,对比起魏王,老臣倒是觉得你们二人应该一心对付宸妃身后的人。”
太子眼中也闪过意外,宸妃身后的人也就是上官宴了。
“据老臣了解,上官宴在陇西已经是地头蛇,又与外敌勾结,想来在内忧外患的局面中,王爷知晓什么事情重,什么事情轻。”邹邢贞心里叹息,这太子也并不是那么蠢。
还是有些脑子,只是不多而已。
太子拧眉,他比邹邢贞清楚上官宴在陇西的地位,也正是因为比谁都清楚上官宴的势力,当初才想着要把上官宴拉拢在自己的麾下。
结果谁会知道上官宴与宸妃有着这样的关系。
这对奸夫淫妇把他们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就是嚣张至极!
不过也如邹邢贞说的这般,在对比起上官宴的嚣张,想来赵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大胤动荡起来。
“邹大人,你出宫吧。”太子淡声说道。
邹邢贞作揖行礼:“老臣告退。”
在邹邢贞走出偏殿后,鸿雨走了进来,对太子说道:“殿下,刚刚刘太医与吴太医说,官家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太子眼神凝重。
鸿雨摇头:“刘太医只说官家脉络很弱。”
太子一听,快步走出偏殿朝着主殿走去。
大殿中的刘太医与吴太医相继在说着什么,见太子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二人相继行礼。
“殿下。”二人齐声道。
太子拧眉朝着龙榻上的仁德帝看了一眼,问:“二位太医,什么叫一时半会父皇不会醒过来?”
刘太医与吴太医对视了一眼。
吴太医开口:“殿下,因为官家除了气急攻心外,还中了毒。”
“什么!?”太子不敢信自己的耳朵:“父皇怎么可能会中毒?每日的膳食都有专门的人试毒,怎么可能会中毒?”
太子说话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宸妃!”他瞳孔睁大:“只有宸妃几乎每日都会傍晚给父皇送来各种汤水,也只有宸妃送来的东西父皇没有试毒!”
“宸妃!”太子神色僵硬:“这个毒妇!”
刘太医拱手恭敬道:“陛下这中毒的迹象就是慢性的,如果不是这次气急攻心,还没有到毒发的时间。”
“这个贱妇!”太子说完,叮嘱让两位太医照顾好仁德帝后便转身离开。
延福殿。
李嬷嬷急急忙忙的走过曲廊绕过一个院落,来到满是香火气息的大殿中,走进去后连忙把房门关上。
“娘娘。”李嬷嬷语气中透着几丝急切:“娘娘,出事了。”
大娘娘自从被仁德帝软禁在这里后,脸上倒是褪去了不少的锐利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娘娘。”李嬷嬷走上前跪在大娘娘身边的蒲团上,声音低声了许多:“官家出事了。”
闭目的大娘娘睁开眼睛,侧目盯着李嬷嬷:“赵宗礼出事?”
“昏迷不醒,现在还有两个太医守在龙榻前。”李嬷嬷越说越激动,她能感觉到这皇宫中要变天了:“奴婢打探了一番,说是官家昏迷不醒与宸妃母子有关。”
“与宸妃母子有关?”大娘娘手中转动着的珠子突然停下:“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奴婢打听不出来,要不要奴婢给王爷消息,想来王爷知道事情的内幕。”李嬷嬷知晓大娘娘对王爷的怨气越来越重。
大娘娘被软禁的这段时间,王爷根本就没有来探望过。
虽说仁德帝明确表示了不准任何人探望大娘娘,但魏王熟知宫里的地势,想要见大娘娘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只是不能正大光明来见大娘娘罢了。
但魏王并没有出现。
不过李嬷嬷也知道,王爷不来探望,也是对大娘娘有怨气。
这母子二人对对方早已有了不可跨越的沟壑。
果然,大娘娘在听到李嬷嬷的这番后,收回目光,冷声说道:“罢了,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至于少连,想来他也有他要忙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了。”
李嬷嬷叹气一声,说:“娘娘,何必与王爷较真呢,如今大胤的局面根本就不是王爷想要看到的,不过是当年的官家太会算计,王爷又太相信官家这个皇叔了。”
大娘娘冷哼一声:“哀家提醒过他多少次,他把哀家的话听进去过吗?赵宗礼早就有了狼子野心,就他以为赵宗礼是个好东西。”
从始至终,大娘娘都在怨,怨赵钰这个儿子。
常宁拱手:“云公子。”
云丞笑眯眯的盯着常宁,他打趣道:“看常宁的神色,就知道带回来的是好消息了。”
常宁朝着主位上的魏王看去,作揖行礼:“主子,刘太医与吴太医把仁德帝中毒的消息告诉给了太子,太子听后直接前往了天牢,现在应该到了天牢。”
“真是太好了。”云丞想着让仁德帝那对父子解决该解决的人,心里无比的畅快:“少连,要不要去看一看好戏?”
赵钰眼神扫过云丞,云丞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他讪讪一笑:“我开玩笑的,天牢那种地方多晦气,我怎么会去呢。”
赵钰问常宁:“谢府那边派人去送消息了吗?”
“去了。”常宁恭敬的说道。
赵钰微微点头:“下去吧。”
说话间,赵钰往云丞看去,见云丞脸色从刚刚的玩世不恭变得冷沉,挑眉。
常宁退下后,房门重新被关上。
“驱逐你的是云家,怎么每次提到谢家的时候,你也一脸的不痛快?”赵钰用着刚刚云丞那调侃的语气问道。
云丞靠在椅背上,冷笑:“谢家与云家没什么两样。”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谢家唯一与你们云家有关系就只是把女儿嫁到了你们云家,而且谢敬的妹妹只是嫁给了你的小叔,按理说,你母亲的事情和你小婶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还记恨上了谢家?”赵钰对云丞的事情只了解个大概。
加上云丞在他身边这些年对云家其他事情闭口不谈,他也不会过问。
此时也是看着云丞的脸色有些不对,才好奇的问道。
果然,这次云丞依旧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赵钰靠在椅背上,说:“我不管你是如何记恨谢家,但只要本王在一日,你不准碰谢家。”
“少连、”云丞不解的盯着赵钰:“谢家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辜,你看看当年的燕家,冯家,现在谁还记得这两大家族,为何谢家一个商贾出身还能在这汴京扎根站稳脚?”
“所以谢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赵钰深深的盯着云丞:“你倒是与本王说说。”
云丞听出了赵钰的不悦,照着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说谢家对赵钰有多大的助力,完全就是因为谢容瑛。
他哼笑,又恢复了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少连,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谢容瑛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正直惯了,要是入了这个女人的美人计中,你会很惨的。”
赵钰剑眉微敛,说:“去天牢盯着太子。”
云丞拧眉,但还是站起身,拱手恭敬道:“是,属下这就去。”
常宁听着开门声后就见云丞走了出来,他讪笑:“云公子。”
“走吧,常宁兄。”云丞犀利的盯着常宁。
常宁:“主子是让你去盯着太子。”
“你不去,太子那边的消息如何能到谢家嫡女耳中?”云丞懒散一笑:“我可不愿意去谢家。”
亥时末。
谢府,安世堂。
谢老夫人在主位上坐着,本该休息的时辰,却一脸冷沉的盯着跪在堂屋中央的谢敬。
谢容瑛在右侧的首位上坐着。
地面是被摔碎的茶盏,碎片四周散落,茶叶与茶水蔓地。
气氛低沉。
左侧首位上坐着的是刚从陈郡老宅而来的谢凛,与谢敬有三分相似,只是谢敬文质彬彬,谢凛身上则是多了几分匪气。
许是常年在外游走的原因,谢凛比谢敬看着更硬朗些。
“大哥,你说说你这把年纪了,在遇到冯家人上总是脑子拧不清,你到底要做什么?”谢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谢敬匍匐在地,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谢容瑛的视线一直在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就是想整个谢家都去死,他才甘心!”谢老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猛地咳嗽起来。
谢容瑛见状立即起身走至谢老夫人的身边:“祖母,不要动怒,你最近身子本就不好。”
孙妈妈也走上前:“老夫人,现在二爷也回来了,你放宽心些。”
谢老夫人一手撑在凭几上,冷眼盯着谢敬:“现在那冯佩之的侄女就在大牢中,你去救!你现在就去救!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冯家的人做到什么地步!”
“母亲。”谢敬直起身子,一脸痛苦的看向谢老夫人:“母亲,我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扭转局面的余地,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谢敬怎会不知照着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把落入太子手中的宸妃从大牢中解救出来?
谢老夫人直起身子抓起凭几就是朝着谢敬扔去。
谢敬也没有多,那实木的凭几硬生生的砸在了谢敬的脑袋上。
孙妈妈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去查探:“主君,您也不知道躲躲。”
“母亲心里有气是应该的。”谢敬冷声道。
谢容瑛淡淡的盯着谢敬:“父亲该不会觉得到现在想要去见冯佩之的侄女,是在赎罪,是在弥补?”
谢敬盯着谢容瑛,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又出现了。
摆脱了燕氏,但摆脱不了这个女儿,这个女儿给他的感觉就如燕氏那般让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
“父亲,女儿只能告诉你,你当年没能做成的事情现在也不会做成,你与冯家就是这样的结局,宸妃本就不是上官宴的表妹,她从开始就开始欺骗,到后面与上官宴的勾结,在到混淆皇室血脉,如此种种事迹,就够她满门抄斩,你要是现在去大牢中探望,你说官家与太子该如何看待谢家?”
谢敬脸色微僵。
“父亲什么都知道,但偏要去做,父亲,女儿一直想要问你,你到底想要把谢家置于何地?”谢容瑛的眼中有着没有遮掩的杀意:“你是想置谢家于什么地方?”
“告诉我!”
谢敬看着谢容瑛朝着他走来,鞋底踩着碎片那种钝感的刺耳声让谢敬心里发憷起来。
谢容瑛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敬:“父亲若如此冥顽不灵,那女儿也能当着祖母与二叔的面,说上一句。”
“要是谢家在父亲手中损落,那女儿真的不介意、弑父!”
ps(前面有提到云家,谢容瑛姑姑嫁到东浙世家云家。)
第233章 秘密处死
尽管谢老夫人与谢凛知道谢容瑛所说“弑父”两个字有着恐吓的成分,但母子二人心里还是被谢容瑛的话震惊住。
谢敬亦是,他仰头看着一脸凝重盯着他的女儿,瞳孔隐隐发颤。
“你,你怎么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谢敬说这番话的时候缓缓站起身来,眼中的怒意越发的清晰,就好像心里的怒意不敢对谢老夫人发泄,但眼前这个女人可以:“你是怎么敢与为父说出这番话的!?”
谢容瑛知晓谢敬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也是在宸妃真实身份被揭露后就一招摁死的原因。
之前风情这件事中谢容瑛她不知道宸妃掺和了多少,但她知道一定有宸妃的手笔。
在知道宸妃就是冯清允的时候,谢容瑛就知道这个人必须得除掉。
谢敬就单单因为与风情相处几日,就能为风情赴汤蹈火,在得知宸妃真实身份后,对于宸妃的下场怎会袖手旁观?
就如眼下,谢敬在知道宸妃是冯佩之的身份,竟妄想前往大牢中探望。
“父亲,你还想女儿与你怎么说话?”谢容瑛对上谢敬质问的眼神:“父亲想去大牢中探望宸妃,想探望什么?先不说你这一去把谢家置于什么位置,咱们父女就单单说,你去见宸妃说什么?”
谢敬愣住,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容瑛。
“莫非父亲是想宸妃见到你之后,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一样?”谢容瑛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漾着几丝讥讽:“还是说父亲本就想要去当宸妃的这根救命稻草?”
“你胡说!”谢敬怎会承认内心的想法被谢容瑛戳中:“你也知道宸妃犯的什么事,我不过是想去看看她罢了!难道还能因为我的看看扭转什么?”
“看看?”谢容瑛深深的盯着谢敬:“那父亲同女儿说说你嘴里所说的看看,是怎么个看法?”
“你!”谢敬没想到谢容瑛会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我是你父亲!你这是在逼问你的父亲!”
“够了!”谢老夫人大声呵斥:“容瑛,你过来坐下!”
谢容瑛微微侧目,见谢老夫人满是皱褶的脸上全是沧桑,原本冷硬的眼神瞬间温和下来,乖乖的在谢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谢敬在看到谢老夫人一脸怒意的样子,又立即垂下了头。
“只要一提起冯家人,你就把所有的顾忌与凶险都抛在了脑后,容瑛伤势还没有痊愈,你就忘了她是如何逃过一劫的了?”谢老夫人越说心里越寒心:“当年冯家的事让你与燕氏闹得相看两相厌,难道你还觉得不够?还要让你们父女也老死不相往来?”
谢敬眼神中有着些许的动容,依旧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但容瑛说的很对,要是你把谢家的安危置于脑后,我绝对不允许你胡来!”谢老夫人说“胡来”两个字的时候,手狠狠地在小案几上拍打着。
拍打的声音让几人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
“眼看大胤要变天,谢家要是这个时候闹出幺蛾子,就是变天后第一个被斩杀的对象,或是就在变天混乱中成为权贵的牺牲者,你纵横官场这么多年,我不信你是一点都看不清眼下的形势!”谢老夫人深深的盯着谢敬:“你说话啊!”
谢敬这才敢抬起头看向谢老夫人,说:“母亲,儿子并无别的意思。”
谢老夫人盯着谢敬的眼中满是失望,久久才吐出一句无奈的话语:“你比你父亲差远了。”
谢敬神色微变,就见谢老夫人起身,孙妈妈立即上前相扶。
“以后谢家,就由老二与容瑛当家做主。”谢老夫人失望的扫了一眼谢敬:“你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与我谢家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