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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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福旺伸手。
“什么?”苏樱莫名。
“制法!”
“这要什么制法,添加姜汁不就成了?”苏樱晕哦。
“你别忽悠我!里面肯定有配比!快、快写!”福旺推着苏樱去书房。
派马车夫跑一趟金风寨。
阿德接到书信很是懵逼,他又不识字,写信有用吗?
好在蝶秀在荒沟村上了几天学,识得一些,磕磕巴巴看半天,认得认不得的字连蒙带猜,把意思猜了个大概。
“姜汁红糖?”阿德默了片刻,“咱们金风寨的、梧县的红糖都做成姜汁的!价格高一成!”
于是金风寨和梧县县城里的糖厂全部改成姜汁红糖,份量做了改动。
普通红糖是碗状,一块半斤。
姜汁红糖则一寸见方的小块,一次正好用一小块的量。
来进货的客商听到红糖提价,很不满意。
待糖厂的人拿出来请大家品尝,众人立马不说话了,纷纷嚷着要追加订单。
寒冬腊月,一碗热腾腾的姜汁红糖喝下,浑身暖洋洋。
马上过年,这可是送人的好礼!
城里的糖厂被客商们围得水泄不通,金风寨的也在加班加点生产。
几日后,留在榕县的商队买完红糖,都来荒沟村。
五百斤的纯酱油,一缸一百斤,运回去自己勾兑,至少能出一千五百斤的酱油。
客商们都很满意,这样运输起来方便、实惠。
每家又要了五百斤的蜂蜜,看上粉丝想要,苏樱一家给了一百斤。
得知这里新出姜汁红糖,又去县城进了不少,欢欢喜喜离开。
福隆商队除了在榕县进了两千斤,金风寨那里要了五千斤姜汁红糖。
荒沟村的五千斤粉丝、三千斤纯酱油、五千斤豆油、两千斤蜂蜜,再就是十斤冰糖!
见到有不少白糖,福旺涎着脸缠磨苏樱,又要去五斤白糖。
剩下的冰糖还想要,被苏樱拒绝了。
福旺把荒沟村、金风寨的货全部清空,商队满载而去。
转眼年三十到了。
年二十八,长安城大雪纷飞,一片冰天雪地。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少贩子沿街售卖货物,好多人家门前已挂上红灯笼,喜气洋洋。
六学门前,聚集着不少人,不顾天寒地冻等着张榜。
有的是学子本人,有的是家中书童、仆从,双手揣在袖中,来回跺着脚。
“吱嘎!”太学府沉重的大门打开,几名博士拿着榜单出来。
“放榜了、放榜了!”早已等候的人一哄而上,往门口挤,“有我家公子吗?”
“退开、退开!挡住道怎么张榜?”张榜的博士大喝道。
拥堵的人群朝后退开,让出道。
博士往墙上刷浆糊,张贴录取榜,然后走人。
“别挤、别挤!我还没看到!”前面的人被挤得快贴墙上,乌泱泱挤作一团。
苏时彦、苏辰彦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目光在榜单中搜寻自己的名字。
“权彦,走!”苏伯彦叫住堂兄,“我们去找先生。”
苏伯彦、苏仲彦是复学,太学有曾经的先生,带着苏权彦直接去问。
考的题目不难,加上这一年的阅历,贴经、口试都很有见地、针砭,作答时轻轻松松,考官们都很满意。
“沾你们的光,今日进太学游览!”苏权彦玩笑道。
“你这话说的忒没意思!”苏伯彦道,“以三叔的资历,你不该进太学?”
唐代国子监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的部分学生在招生时采取等级入学制度。
这部分学生无需参加入学考试,只需凭家族亲属的官职品级,按等就学。
正常入学考试指的是四门学的部分学生、书学、算学、律学的学生在进入国子监时的测试。
招收庶民中的优秀子弟,需要选拔出才能相对突出的学生。
补充入学考试是后期出现的一些学生为参加科举考试或为了在国学修业而参加的特设考试,叫‘补学生’。
国子监内部的例行考试有旬试、岁试、升格试、监试。
旬试每旬考试一次,每月分三旬,一旬为一周期,前八日学习,第九日考试,第十日放假。
博士为主考官,主要测试为贴经、口试等。
岁试是每年年底进行的考试,比旬试复杂。
升格试是指国子监内部的升学考试,即:四门学补太学生、太学生补国子学生,通过学业考试决定。
监试针对的是六学中每年通过学业考试并由博士上报国子监的学生。
由国子监祭酒和国子司业为主持者,考试形式与科举考试接轨,主要有明经、进士、秀才、明法、明书、和明算六科。
各科都有具体的考试内容,为科举考试提供生源。
监试及第者由国子监祭酒上报至礼部尚书,与诸州乡贡、州县学生参与科举考试,明法上报至刑部。
苏权彦之前读的算学,这次考太学,参加的升格试,看自己学业可有退步。
就算考不上,以父亲苏老三的官职品阶,开年一样够格入太学。
包括挤在人群中看榜的苏时彦、苏辰彦哥俩,皆好胜心作祟,想凭自己本事升格。
三房堂兄弟都有资格入太学,将来学业突出,升格试通过就能进入国子学。
找到曾经的先生,一番寒暄,得知苏家几兄弟皆录取,成绩皆优异,苏伯彦更是名列榜首。
先生甚是遗憾,以苏伯彦的才学,不被耽误的话,这次参加升格试,绝对能考上国子学。
“无妨,大不了明年考,不过晚一年罢了!”苏伯彦并不难过。
虽然错过升格国子学,但这一年的阅历比在太学几年学到的更多、更有用。
辞别先生出来,太学府门口依然挤满人看榜。
苏时彦、苏辰彦哥俩早已不见人影,应该是去找昔日同窗叙旧去了。
回来这些时日,有不少旧同窗上门来找过。
那会儿忙着闭门复习,没空接待。
此时升格太学,凭本事考的,再见同窗,面子十足。
苏伯彦好笑,二叔家两位堂兄弟性子别扭,但也算要强,资质不算笨,这次考的还不错。
要是性子不那么拧巴,前景应该不错。
“走,咱们买些酒肉回去庆贺庆贺!”苏仲彦提议。
“好啊!”苏权彦附和道,心中大石放下,难得放松,快活快活。
哥仨买了羊肉、米酒、一些蔬菜,搭都亭驿马车回府。
“先生!”府上来了一大帮孩子。
虎子、谢晋安等被故旧认领的孩子都跑来苏府报喜。
黄天不负有心人,辛苦几个月,终于考上算学,孩子们很激动。
各凭本事考上,岭南的孩子也能跟长安学子一比高下。
“阿黑,你咋样?”苏伯彦问。
这里面就阿黑年龄最大,读书最晚,录取的可能性最小。
“呵呵,大郎先生猜?”阿黑憨憨笑着,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考上啦?”苏伯彦很是意外。
“先生、先生!我阿兄考的最后一名!刚好录上!”阿牛揭开谜底。
“哟!阿黑!厉害啊!”苏伯彦、苏仲彦、苏权彦都被惊到。
长安的学府,哪怕是算学,那也不是随便谁就能考上的!
每年就那么几十个名额,几百上千人报考,录取比例大致为十几分之一。
阿黑能击败那么多学子,除了幸运,苦功夫没少下。
“呵呵,侥幸侥幸!主考先生说了,我的经论差了些,但算盘打得好,又是俚人,情况特殊,特别录取。”
阿黑挠挠头,脸上通红,自己也考上长安官学!
算起来他属于少数民族照顾政策录取的。
岭南学子游学在长安引起轰动,没想到那么偏远、落后的地方,一个村学都能走几千里,一路求学。
单是那份决心、见识就远超官学里风不吹、日不晒的读死书的那些学子。
主考官特意问过阿黑,得知是金风寨未来头领,这一年才陆续接触念书。
为了考上算学,苦练算盘,愣是在一帮考生、主考官中独自绽放,超过所有人。
学会双手同时打双算盘,惊艳了一众考官和学生。
虽然贴经答的差强人意,但那份奋起直追的劲儿,令主考官们欣赏。
六学就需要有这股学习劲儿的学子激励激励!
商讨后向国子监申请,特招入算学。
第407章 双喜临门
苏府里热闹非凡,除了苏时彦、苏辰彦没回来,其他人都回来报喜,孩子们都考上算学。
请来的两位先生精通算学应试,对主考官的出题风格比较熟悉,辅导时很有针对性。
孩子们这一年从没有纸笔,靠用面筛装土习字,一点点汲取知识,十分珍惜学习机会。
苏伯彦几位学子真才实学,给孩子们授课不掺水,全是干货。
苏樱的天马行空、新奇知识让他们的思维不受禁锢,接触到同时代、同龄人接触不到的知识、思想意识。
出身底层,经历苦难,却一路游学,见识社会百态,见识阅历远超同龄人,
考试时贴经、口试、专业技能遥遥领先其他庶民子弟,成功霸榜。
“多谢先生!”孩子们躬身向两位先生道谢。
两位先生很是欣慰,这是他们带的最出息的一届,也是他们从师一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儿。
虎子、谢晋安、阿禾他们这些被故旧认领的孩子,故旧府上延请的更是名师,进步神速。
苏府请了几个仆从打理,此刻苏府里举杯欢庆,畅想美好未来。
秦方城看到自己三个外孙都考的优异,受伤的心灵受到几分抚慰,他秦家的种也不差!
穿着华服,喝着米酒、大口吃着肉,不用忍饥挨饿、寒风中露宿街头。
要是老婆子还在、儿子还在,一起住进这高门大宅,享乐人生该多好!
可惜儿子没了、老婆子也没了,自己一人独享这迟来的荣华富贵,忒没意思!
秦方城喝着米酒,哭哭笑笑,最后把自己灌醉。
苏府举杯欢庆的时刻,有人却在哭哭啼啼。
“阿娘!快救救我阿耶!”王之华找到婆母啼哭。
王端方被褫夺官身,流放儋州,卢侍郎两口子压住消息,没在家中提及。
朝中的王家人亦不会主动知会王之华。
还是王端方买通衙役,写了封信寄回长安,王之华这才知晓。
哭着找婆母想办法,毕竟她也是王家人。
王朝云默默喝着茶,心中一阵乱烦。
这二儿媳越发不成体统,只会哭哭啼啼,没主见,成婚半年,肚子不见半点儿动静。
从王端方的信中,才知被自己退婚的苏家女娘有多厉害。
竟然混上七品巡察御史,设计给王端方上套。
王端方的信只字不提自己干的缺德事,只说福隆商队是个圈套,他毫不知情被州府兵马拿下。
甚至矫造圣旨,让王朝云一定要想法直达天庭,为自己鸣冤,彻查梧州上下。
王朝云看完信,知道即使没有苏樱的设计,王端方也要被罢免,并不觉得意外。
意外的是王端方信中的苏家女娘,跟自己认识的好像不是同一人!
她印象中苏樱聪慧、博学多识,但绝对没有这种凌厉、狠辣手段。
不然也不会被退婚时羞愤不堪,出城没多远便倒下。
唉,若是这二儿媳有这手段、谋略该多好,这才是世家大族女子该有的范儿。
遇事不乱,有手段、有谋略,妥妥当家主母人选!可惜出身寒门!
王朝云对当初自己的决定开始怀疑,甚至怀疑自己眼神不好,丢了金子捡了坨屎回家!
“阿娘、阿娘!让阿耶快快上书,那梧州上下勾连,陷害我阿耶!”
王之华擦着眼泪,哭天抹泪地望着婆母,我见犹怜。
“好啦,哭甚?”王朝云重重放下茶盏,见不得这种寒门小户做派,这是王家出来的女儿吗?
“圣旨是圣上一月前下的!”王朝云也不隐瞒,“闹也没用!”
她可不想夫君再去惹眼,上次配合王端方,设计拉苏家下水。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苏家屁事儿没有,自己这边把王端方蚀进去。
她自然不会告诉二儿媳这些内幕,二儿媳脑子不够用,说不定哪日就捅篓子。
“?”王之华呆呆看着婆母,“阿娘,你、你说什么?一月前下的?”
好半天王之华脑子才转过弯,敢情公婆早就知晓,却隐瞒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褫夺、罢免。
“阿娘,那派个人去儋州送些东西,岭南就够苦的,儋州更边远,一片孤岛,如何生存?”
王之华哀求。
“二郎媳妇,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吧!赶紧生个孩子,其他的,不是你该操心的!”王朝云叹息。
“阿娘!不是这样的!”王之华摇头。
爹娘在几千里外的孤岛受苦受难,自己不闻不问,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她于心何安?
“二郎考国子学,也不知过了没?你已是卢家妇,多把心思放夫君身上!别整天哭哭啼啼的,晦气!”
王朝云冷冷道。
“?”王之华呆住,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乏了!”王朝云起身,不想看这张哭丧的脸,要过年了,看多了晦气。
“呜呜…”
身后传来二儿媳的呜咽声,王朝云摇头,经不起事儿,只会哭。
“二少夫人!”屋里传来侍女的惊呼。
王朝云脚步顿住,转身回来,却见王之华晕厥过去。
“还愣着作甚,快去叫府医!”王朝云呵道。
于是有小厮撒丫子跑去唤府医,仆妇们把王之华抬到榻上。
好一会儿府医气喘吁吁赶来,搭脉好一阵没说话。
王朝云静静坐那儿,等着诊脉结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府医躬身道,“二少夫人有喜了!已有月余身孕!”
“甚?”王朝云愣住,好半天欢喜道,“好、好!赏!”
“多谢夫人,二少夫人心有郁结,胎相不稳,当纾解郁结,切不可忧心太多,否则…”
府医吞吞吐吐。
“否则什么?”王朝云定定盯着府医。
“否则胎儿不保!”府医硬着头皮道。
幽幽醒转的王之华惊喜不过三秒,闻言眼眶泛红,心思百转,手搭在腹部。
“府医,我请你到府上坐医,你保我一家健康平安!”王朝云缓缓道。
“多费心!待二少夫人平安产子,重重有赏!”
“是,夫人!”
“二公子呢?去哪儿了?快去唤回来!”王朝云问。
“回夫人,刚才二郎君身边小厮来报,二郎君升格试通过,与同窗们在外喝酒庆贺。”有管事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王朝云脸上露出欣慰笑容,挥挥手。
做到榻前,握着二儿媳的手,温声道:“二郎媳妇,二郎考上国子学,你也有身孕,咱家双喜临门。
安心养胎,来年诞下孩儿,二郎心性稳定,你们此生必和和美美。”
“杜卿,时辰不早,你且回府歇着。”甘露殿圣上见天色不早,对杜相道。
隆冬时节,甘露殿内温暖如春,圣上把左右二相召来一同办公。
就近处理政务,也是体贴杜相身体病弱,不忍在政事堂吹风。
政事堂有炭盆,但没有甘露殿暖和。
“无妨,还有几个折子!”杜相在家里躺不下。
躺在病床上病恹恹,只有忙碌才精神百倍,仿佛不知疲倦。
那几日吃了苏家送的酸枣糕,有了胃口,饭也吃得下,便不顾身体虚弱,硬撑着上朝。
干瘦的像风中枯叶,看得圣上心肝颤,生怕他倒下。
杜相眼睛闪着亮光,看着各地的喜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深感欣慰。
房相抬头看一眼,没劝,知道杜相的性子,话不多,认定的事儿十头牛拉不回。
忧思重,生生把自己熬垮。
“呵呵!”杜相看着奏折笑出声。
圣上、房相惊讶看向杜相,杜相从未殿前失仪,这是看到什么,如此好笑?
杜相嗤嗤嗤笑着看完,递给圣上,“可惜是女儿身!”
圣上接过,苏樱的奏折,汇报王端方处理经过。
汇报了福隆商队的事儿,说偶然途径,却不想被哄骗、关进大牢扣押。
强令商队写信回家要赎金,扣押人员中有少府监管事福旺云云。
苏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明眼人一看就是设的局。
走南闯北的福旺是这么容易被人哄骗的?一个破县困得住少府监的人?真要那点儿能力,也混不到管事位置!
可以想见榕县被嚯嚯成何等样子,让事不关己的苏樱忍不住下场,甚至连州府兵马都动用。
不过苏樱说的很有道理,王端方祸害的不止榕县和榕县百姓,还有梧县、桐县、整个梧州,必须尽早除掉。
“嗤!促狭!这女子不得了!”圣上看着好笑,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父辈才有的宠溺。
将王家搜出来的资产进行清理,苦主认领、补偿,剩余用来采买大批农具。
低价、无息、分期售卖给农人,督促农人及时翻耕,榕县大量耕地荒芜,形势迫在眉睫。
司农寺岭南署所有官员、榕县所有吏员全部动员起来,分片责任落实等等。
圣上不得不叹服,这样的官员太少了!
一个残破的下下县吏员居然都能调动起来,农人分期购买农具,钱帛、布匹、粮食均可折算。
可以想见那县穷成啥样!愣是给支棱起来。
字里行间,圣上看到一群底层官吏披荆斩棘、砥砺前行,只为改变岭南穷困面貌。
不服输、不坐不等不靠,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资源,努力改变现状。
甚至把自己的生财之道都让出来,刺激、拉动榕县发展、给榕县百姓一口饭吃!
热血却不幼稚,知道给农人的东西不能免费,适当压力,农人才会倍感珍惜机会。
信末顽皮的来一句,本该充公的资产暂缓一年入库,一年后如数奉还朝廷,只是没利息!
“淘气!这点儿利息换得榕县新生,换得百姓安居乐业,千值万值!可惜世间仅此一人!”
圣上眼眶泛红,多几个如此敢作敢为的官员,大唐何愁治理不好?
为了鼓励吏员,调整薪资,还允诺孩子到荒沟村念书、游学。
身为父亲,谁不想家中小辈有出息?
苏樱这是真拿捏住这帮吏员,好多外任官员根本扳不动当地豪绅、吏员,最后只能同流合污。
越看越欣赏这女官,自己慧眼识珠,提拔起来的官员。
随后又看到奏折又贴了一截,补充新的内容。
说岭南读书人少,贫穷落后,中原有大量的读书人,特别是寒门士子,一直没有门路入仕。
建议到岭南支教,到各县县学当先生,三年后可得县衙、州府的举荐信,入京参加科举资格考试。
亦或在岭南入职低品阶官职、吏员,计入仕途履历,促进中原人才与岭南流动。
稳定岭南的同时,可延伸、加强对交趾的掌控、管束,稳定整个大唐南部。
圣上拿着着奏折陷入沉思,岭南文化落后,有目共睹,却无人提出策略如何改变。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个认真思考此事的官员,还是位女官!
目光长远、格局宏大,极具战略意义。
目前朝廷被世家大族把持,寒门士子没有出头机会。
采用此法,鼓励寒门士子从岭南起步、入仕。
十年、二十年后,这些无人愿意去的地方,寒门士子历练成才,长成参天大树。
可为自己所用,与世家大族抗衡。
圣上将奏折递给房相,已无心看附录的王端方家抄没的家产,清退及剩余资产等。
在大殿内来回走动,这建议简直挠到他心坎上,想想就激动。
朝廷内世家大族聚集,阻力巨大,很多政令无法推动,不如在岭南布局?
反正岭南已设为粮食专署区,那就把所有推不动的政令都搬到岭南?
大庾岭开春就能通行,南北通行不再艰难。
鼓励寒门士子南下,在岭南生根发芽,加强对交趾的掌控,兴许还能把触角向南再延伸?
“两位爱卿以为如何?”圣上问二相。
房相看完,心中亦是荡气回肠,若是二十年前未入仕的自己,还真愿意去试试。
这是给了寒门士子一条通天大道,相信此政令一颁布,绝大多数寒门都会往南去。
“陛下,此建议甚好,只是…”房相沉吟道。
“只是甚?”圣上问。
“好是好,就怕有人钻空子,利用漏洞获取科考资格而不做实事!”房相担忧。
“哪一条法令没有漏洞?你能堵完?百人中必会有一二人钻空子,但更多的寒门士子有了出路!
难道因为一二人钻空子,就断掉寒门士子的路?”杜相缓缓道。
“岭南蛮荒、偏远、瘴气重,为一个科举资格而去岭南蛰居三年,非毅力、恒力者不能完成,真要有这种人,想来也非常人。”
杜相的态度很明确,不能因小失大,因噎废食,甚是赞同出台此政令。
第409章 预定的剧情
“房卿,你多操劳些,着人拟一份岭南支教令,开年朝会上讨论实施。”圣上想了想道。
又对杜相道,“杜卿,时辰不早,你快回去歇着!”
“陛下,此事宜快不宜慢,此政令只怕比岭南粮食专署令阻力大,宜速战速决。”杜相摇头。
此政令于世家大族而言,是釜底抽薪,从他们手中抢走权势,断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万万不能答应。
朝会上讨论、讨论到后面面目全非。
支教不成,反而成了世家大族的瓜分盛宴,世家子弟入仕的另一条捷径。
不会去岭南实干,而是遥领。
把岭南一带的萝卜坑占完,领空饷不干活儿,凭空给岭南增加赋税负担。
好事变坏事!甚至由此将所有边塞、苦寒之地的职位瓜分殆尽。
圣上听了沉默片刻,“罢了,今晚熬一夜,明日大朝会颁布!”
殿外徐直见状,悄悄吩咐小徒弟,让小厨房做些宵夜来。
外面大雪纷飞,殿内君臣热烈讨论、辩驳,涂涂改改。
“陛下!宵夜到了!”徐直在外面道。
“送进来!”君臣抬眼看向沙漏,子时一刻,再过两个时辰,寅时一刻,皇宫该开门。
食盒提进来,随风一飘,一股酸辣味,几人顿觉饥肠辘辘。
打开食盒,一份酸菜粉丝羊肉汤,一份红烧豆笋、一份韭菜炒鸡蛋。
食盒底层一层瓦罐,燃着炭火保温。
这些食材、做法、吃法皆从岭南传过来,长安城中粉丝、豆笋、红糖、茶油是送人的贵重礼品。
“咦,这天儿怎会有韭菜?”君臣看着好奇。
大冷的天儿,要吃到一口韭菜可不容易,也就萝卜、胡萝卜、菘菜、葵菜、菠菜最常见。
“回陛下,是少府监福忠教的,说是冬日可在暖房种反季菜蔬。”徐直回道。
“这些是奴婢们在花房试种的头茬儿。”
“福忠?他何时会种菜?”圣上莫名,不是泉州海商世家吗?
“呃,奴婢问过,说是岭南苏管事说的。”徐直当时不敢相信,蔬菜能错时令生长。
这些不过是福忠走时给他提的一嘴。
都是明白人,徐直没吱声,闷悄悄让小徒弟们在花房试种,没想到成了。
“又是那丫头!”圣上笑了,“来,尝尝味道咋样?”
韭菜清香,混合着鸡蛋的鲜香,特别下饭。
“嗯!不错!”君臣不住点头。
“韭菜可还有?”圣上问。
“回陛下,还有些!”徐直回道,心里美滋滋的。
“明日给立政殿送去,让皇后也尝尝。”难得的蔬菜,自然不能忘了妻子。
君臣仨风卷残云般吃的干干净净,杜相罕见的吃了一碗,剩的饭菜被房相毫不客气干端走。
“这酸菜粉丝真真下饭!”圣上靠着椅背喟叹。
从未想过这么简单的吃食如此美味,吃不腻。
再斟酌讨论一番,岭南支教令定稿。
丑时一刻皇宫开门,众大臣入朝,年前最后一场大朝会,四品以上官员全部上朝。
众臣见杜相立在前排,甚是惊讶,这么早?
大家都很轻松,脸上喜气洋洋,走走过场,一会儿就退朝,回衙点个卯,封印下衙。
明日年三十家人团聚,直到正月十六才开衙上朝。
忙碌一年,终于可以松快几日。
圣上看着朝堂上众臣,心情大好,正要开口说话,有人出列,“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臣看过去,巡察御史于文成。
干嘛呢,眼瞅着过年,整啥事儿?就不能年后再说?
“何事?”圣上微微蹙眉,不悦被人插话。
“陛下,昨日六学放榜,臣闻有人暗中操控,排挤庶民学子,导致不少优者落榜!实在胆大妄为!”于文成大声道。
众臣惊愕,这可是惊天大瓜!敢操纵六学,活腻歪了!
圣上心中亦是一惊,目光自然而然看向国子博士陆德明,却见须发皆白的陆德明愕然的表情。
全都一脸懵逼,谁都不知,于文成竟得了先机!
“于卿,你从何得知?又是何人所为?”圣上压住心中怒火问,
“回陛下!昨日六学放榜,众学子发现,算学榜上,一半为岭南游学孩童,而众多学业优异者竟落榜,
众所周知,岭南蛮荒,文化落后,请问这帮孩童有何实力,能比过长安城各学馆出来的优秀学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臣以为有人暗中串联操控,为自己结党营私,恳请陛下降旨彻查!”
于文成说完,不忘暗示的看向不远处的苏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