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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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个丑八怪!窝囊废!我们乃县丞大人座上宾,岂是你高攀得起的?”
“嗤嗤嗤!”牛二差点儿笑喷,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嗤嗤嗤…”看热闹的百姓也被逗笑,这女娘脑子不太正常。
冯大壮没搭理苏荷,轻松将她提溜开,把小秦氏扯到跟前,“你也是这么想的?”
“没、没有,郎君!”小秦氏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还指着冯大壮捞她。
“谅你也不敢!”冯大壮咬牙道。
“大人,草民娘子头脑受过刺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看似正常,每天都在臆想中!
还请大人酌情从轻发落!草民回去定好好管束,不再出来为害众人。”冯大壮跪下请求。
好不容易白捡的媳妇,洗洗还能用。
“哦,原来是个疯子!我说呢怎么那么想不开跑去杂货铺行骗!又说自己是苏家人,那个苏家是作甚的,前夫家?”百姓们听到,纷纷议论猜测。
“我没有疯!我没有疯!大人,我没有疯!”小秦氏哪里听得,站起来冲胡县丞申辩。
“啪!”冯大壮扯过小秦氏一耳刮子,低声咬牙切齿道:“不想被关进大牢就闭嘴!”
小秦氏捂着痛到麻木的脸,害怕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速速带回去,好好看管!莫要出来祸害旁人!”胡县丞就此下楼梯,不想深究。
这背后只怕是苏家有难言之隐,审下去,平白让人笑话了去。
“是,多谢大人!”冯大壮谢过县丞,拉着小秦氏走了。
苏荷不服气,不愿意再回南沟村,可是又没去处,只得慢吞吞跟在后面。
“啪!”惊堂木响起,胡县丞冷声道:“谁让你走了?”
奈何苏荷耳朵已经聋了,根本听不到。
被皂吏用水火棍拦住,见小秦氏面色大变,才知自己的麻烦在后面,忙大呼:“阿娘,救我!”
“大人,她是我女儿,求你看在苏家面上,饶过她!”小秦氏膝盖一软跪下。
“苏荷假冒她人到杂货铺行骗,如若不严惩,岂不是纵容其他宵小祸乱梧县!”胡县丞严肃道。
“来人,打十个大板,以儆效尤!”
“是!”皂吏上前,水火棍将苏荷压在地上。
“大人!大人!求你饶了我女儿!她身子弱,不经打!”小秦氏磕头哀求。
胡县丞面色冷肃,冷冷看一眼冯大壮。
冯大壮秒懂,拉过小秦氏,并控制住,不让她捣乱。
“啪!”板子落下。
“啊!”苏荷痛呼,臀部火辣辣如火在烧。
“唉,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竟去行骗!该!”人群中有人骂道。
“唉呀,看着挺可怜的!”有人看着不忍。
臀部浸出大片血迹,那么娇嫩的女娘怕是打坏了,可惜了。
十板子打完,苏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荷,阿荷!我的儿!”小秦氏扑上去抱起女儿,哭得涕泪横流。
第167章 同步进行
“一亩地用100-150斤石灰,我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接撒地里,一部分拌在腐土里消杀。
不管是新垦的地还是种过的熟地,都消杀一遍,彻底消杀后,才能养出好水田。”苏樱强调道。
“放心吧,这回咱们石灰备足了的!”村民们笑道。
为了消杀土壤,特意烧了大量石灰,每家都分了不少,使用前特意在粉条厂院子里讲授如何使用,就怕有人不知份量和轻重胡乱撒。
撒多了石灰烧根,少了杀不死虫菌,最后种出来的庄稼不是根烧死就是虫害、病菌腐根。
“阿樱,咱们费老鼻子劲儿,建高炉石灰窑就为了烧这点儿石灰,算起来有些不划算啊。”有人玩笑道。
用老式窑炉,半月出一炉,费燃料不说,产量低,估计开春都凑不齐一个村的石灰份量。
这高炉石灰窑倒是节省燃料,时间也大为缩短,产量高,只是用过一次,以后再用的机会少,显得浪费。
好在后面金风寨借用,不然真的不划算。
“谁说这高炉没用?以后它的用处可大了!”苏樱反驳。
“还能做啥?”村民问。
“烧制石灰啊,石灰的用途大了去,至少盖房子要用、消杀要用!”苏樱笑道。
“盖房子?咱们这种穷山沟,难得有人盖房子,用不了几回…”有人说到一半停下。
村里别家盖不盖房子两说,苏家肯定要改盖的呀,那房子原本就摇摇欲坠,暂时住着。
现在条件好转,要不了多久苏家就该张罗盖房,破房子说不定哪天就塌了。
古代一般人家盖房子,有用黏土打成土砖盖房,也有用石灰、黏土、秸秆切成小段混成,敷在竹篱笆上做墙的。
砖瓦房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资格享用。
“这石灰啊,咱们平时得备上一些,夏季暴雨河流涨水,饮水中放一点儿,可使水洁净,喝了不会拉肚子、长寄生虫。
特别是洪涝,洼泽地、动物死尸都要撒上,以免蚊虫传播疟疾、瘟疫等,做好了措施能救好多数人的命…”
话头一起,众人又聊起洪涝、瘟疫的各项防护措施。
撒石灰粉、喷石灰水等,甚至瘟疫爆发时,感染、未感染的隔离,口罩、手套防护,勤洗手、定时通风等手段。
“哎哟,阿樱,想不到一个石灰还能有这么多作用!”村民们不再嘻嘻哈哈。
生产力低下的古代,靠天吃饭,洪涝两三年就能遇上,只是严重程度不同,所以百姓年年祈盼老天风调雨顺。
洪涝不但冲毁农田,让农人颗粒无收,造成大量人员、农畜伤亡,还容易引发瘟疫,一家人、一个村的团灭。
躲过洪涝,又面临饥饿、瘟疫,穷人活下来不容易。
苏樱的话让大家很重视,提前预备着,灾害来临时,有应对方案和充足物资。
特别是隔离、消杀等措施,说的好有道理。
杨老汉几位村老在朝堂上处理过各地的洪涝、瘟疫,真没听过有谁提出这么有道理的建设性意见。
都是将难民关在城外,好一点儿的将难民赶到偏僻处,懒的任由难民四处流动,扩大瘟疫范围。
按苏樱说的,一旦发现瘟疫势头,就要切断通道,阻断瘟疫蔓延的可能。
然后隔离瘟疫人群,将已感染、未感染分开,中间还要有隔离带,用石灰进行消杀。
医护人员做好防护措施,然后才是药物治疗。
“苏郎君,要是阿樱能弄出几个瘟疫药方就更好了!”杨老汉笑道。
“小女看过不少杂书,但医药涉猎不多,写不出甚瘟疫药方,不然该成神医了!”苏步成笑道。
连着几日,荒沟村田间地头全在忙碌,耕地后撒石灰,铺上消杀过的腐土,然后蓄水养田。
水塘里早已蓄满水,扒开决口灌田。
一块一块的水田灌好,静待来春播种栽秧。
荒沟村的耕地扩大一倍,近二十年的劳作,就今年开荒最轻松,效率最高,还是开的水田。
大家站在地头,看着高处绿油油的麦地,低处成片的水田,心中的那种喜悦、成就感无法言语。
再想到明年这个时候,两季稻的第二季也收割完,不敢想家家粮仓装满粮食是个什么情景!
“村长,咱们耽误了不少时日,修路该动工了!”苏步成对杨老汉道。
“不急、不急!”杨老汉笑道,“还有一事要做。”
“何事?”苏步成不解,这些事不是早就商议好的吗?何事漏了?
“盖几间校舍!天冷了,总不能还露天坐地上。”杨老汉笑呵呵道。
“村长说的在理,苏某疏忽了。” 苏步成一拍脑袋。
孩子们在自家院子上学,暖和时还好,冬天冰冷,地上哪里坐得住?
不说地上冰凉,那寒风吹着也难受,更何况还时不时的细雨绵绵。
不上课吧白白浪费时间,上吧要不了多会儿浑身湿透。
穷人就那么一两件御寒衣物,没多余的替换。
更别说容易引起风寒感冒,严重的会要人命。
孩子是希望、是未来,是家族、血脉的延续。
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孩子们走出岭南?建校舍势在必行!
只是插入建校舍一事,修路迟迟无法开展,再拖下去,一拖再拖一年就这么拖完了。
“盖校舍用不了那么多人手,不如人手分成几拨,同步进行。”苏步成想了想道、
“苏郎君如何安排?”杨老汉问。
“粉条、蜂蜜由妇人负责,留几个劳力负责捣汁;
盖校舍留四十个人手,要盖就盖好一些,多花些人手、时间都无妨,一劳永逸。
剩下的人手修路,先将沿途几个挡路的山石去掉。
待校舍建好,人手合在一起,就可以全面动工修路,速度也能快一些,村长觉得如何?”苏步成斟酌道。
现在蕨根、葛根越挖越少,村民沿着山路向外搜索,几乎是做一天歇一天的状态。
因为是全县都在生产,胡记杂货铺的需求量足够,不因荒沟村的量减少受到影响。
“甚好!”杨老汉很是赞同。
全村加上县衙、州府剩下的人,共有一百三十来号人。
去掉制粉需要的三个劳力,建校舍的四十人,修路有九十人,先把路上难啃的点啃掉。
“这么早!”苏步成招呼大家进来。
“不用,我们这就开始吧!”王三郎、郑四郎领队,在院子外忙活起来。
苏步成没有多想,只当是不影响孩子上课,在旁边选址。
却见几人拉着线撒石灰画的地基实在太大,好像是两个院落?
“校舍建这么大?村里孩子顶天也就四五十个,分男女两三间教室足够。”苏步成忍不住开口。
“呵呵!”村民们笑得很神秘,“盖大些好!”
“盖这么大,生源没那么多,空着浪费!多可惜!”苏步成不赞同。
这里比不得镇上,多盖几间能招揽各村孩子,荒沟村只有本村三十二户人家的。
“怎么会空着?这里是你们住的宅院!这一排才是校舍。”王三郎指着地上画好的地基道。
“我们住?”苏步成惊道,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怎能假公济私!”
“苏郎君,这个呀是全村一致决定的!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能吃上饱饭、还有源源不断的活钱,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们也读上书。
大伙儿无以为报,就剩这把子力气,想着盖校舍,顺便把你家房子也盖上。”杨老汉带着村老们、孩子们来了。
“多谢苏郎君、阿樱、各位小郎君的帮扶!”村老们冲苏家人恭恭敬敬行礼。
“学生多谢苏村老、阿樱村老、各位先生!”孩子们亦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苏步成忙托起众村老,苏家人忙侧身避开村老们的礼。
“苏郎君,莫要推辞,这是村里早就商议好的!
那时大伙儿艰难,拿不出束脩,就想着找个机会,修校舍,也给你们盖宅子。
不用担心房梁木料,村里凑齐了,都是这些年我们自己攒的。”杨老汉拉着苏步成的手,拍了拍。
这事儿憋了许久,今日终于说出口。
天地君亲师,每每看到苏家少年们不计报酬、一丝不苟、认真教导孩子们,村民们心里充满感激。
“这、这!”苏步成眼眶湿润。
“苏某谢各位乡邻的鼎力相助!这些时日的午饭、晚饭我家管了,工钱每日十五文。”
“哎!苏郎君,说了顺带盖,怎地又是管饭又是工钱的?”杨老汉不悦道。
村里各家什么情况杨老汉能不清楚?
日子虽好了,可是工钱一人十五文,四十人就是六百文,这房子少说二三十天 ,那得多少钱?
苏家哪里拿得出?还要买米买菜!
“村长,大伙儿来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活儿,苏某不能占便宜没完!
大伙儿都不容易,哪能白使唤人?若是我这里开了头,以后村里是不是都不给工钱?”苏步成道。
“你家哪来钱付?这是全村交的束脩,是对苏家的感谢,能一样?”杨老汉道。
“苏郎君,苏家对村里的大恩大德,当得起!不说别的,单是养蜂,你家完全可以不说,蜂箱往哪儿一放,一年就能挣个盆满钵满。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什么粉条、养水田…,只有村里人欠你们的!没有你们欠村里的!就让大伙儿还一还这份人情吧,不然心里不得劲儿!”
“就是!苏郎君!”王三郎等齐声道。
“如此,多谢各位乡邻,苏某就腆着脸不给工钱,但饭一定要管!”苏步成折中道。
杨老汉还要推辞,苏樱笑道,“村长,不能总是你们表达情意,我们也要表达一下呀。
就别推来推去的,就这么定了,我家管饭!”
“既如此,那好吧!”杨老汉觉得苏樱说的有理。
“呵呵,阿樱,今日午饭吃啥?”王三郎笑道。
都知晓苏樱的厨艺了得,全村的几次大锅饭,都是苏樱指挥做的。
大铁锅做出来的好吃,好些人家都攒钱准备打口铁锅呢。
“嗯,今日匆忙,只能做些简单的!粉条菘菜焖饭咋样?”苏樱问。
“好!”村民们一听焖饭就流口水。
入了味儿的粉条,焦香的米饭,再淋上一点儿酱油,那叫一个香!
苏老三在家招呼王三郎一众盖房子的村民。
苏步成、苏老二带着修路的队伍挑着水、带着工具去村外修路。
录事参军王延年前几日返回州府,年底考评等事务多,涉及官吏升迁,不能轻忽。
王三郎他们要房子盖的不复杂,五间正房加东西厢房各三间,苏家三房人应该能住下。
校舍在苏家新宅外,单独的五间,其中两间是连通的,上大课、村里议事用。
校舍前空地夯实了,做孩子们课间玩耍、活动的场地。
地基线划好,苏老三代表苏家,苏伯彦、杨老汉代表学校,各自挖了第一锄,然后正式动土。
没有爆竹,但仪式感满满!
孩子们在苏家院子的石头上坐下,端着面筛认真听课。
施工场地离这里有百步远,喧闹声很大,不免有些影响,可是孩子们听得入神,人人眼中有光。
再坚持些时日,就能在校舍里听课,多好!
“阿樱!”杨春华、郑娘子几位寡妇各自提着自家地里摘的菜来帮忙。
“哎呀太好了,几位阿姐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苏樱开心道。
加上自家人,一顿饭得有近六十号人,自家菜地那点儿菜根本不够吃。
“先用着,不够了我家地里还有。”郑娘子豪爽道。
“就是,阿樱,不用客气,地里多的是!”寡妇们七嘴八舌道。
上次苏家帮着耕地,让她们轻松不少,这会儿苏家盖房子,忙完自家的活儿,相约着送些菜,顺便帮帮忙。
杜氏、韦氏也加入,围在一起边做饭边聊天。
今日是杨春华授课,在另一边给女孩们讲授,细声细气、语气轻柔,莫名的吸引人。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可以想见是位美丽女子。
事实上杨春华确实是一位娇俏、温婉的贵族小姐,二十年的风吹日晒,容颜依然动人,只是苦难的生活压得她不怎么抬头,让人忽略了。
现在日子好了,给女孩子们授课让她找到自信、精神寄托,整个人精神面貌大变,焕发着强烈的生机。
杨老汉、高氏路上见到,发现闺女不再愁苦,脸上洋溢着笑容。
“噗嗤!”山石上升起阵阵水雾。
一桶接一桶,不远处连接的竹管排着空桶,接满水的桶一个接一个传过去。
围着山石,几个方向同步进行。
“咔嚓!”山石发出声响,显出裂纹。
“快!加快速度!”苏老二时刻观察着山石变化,推测山石崩裂时间、剧烈程度。
他捏着一把汗,在场人中就他出自工部,参与过京城道路建设、城郭修缮,不过是搞管理的小小管事,并未真正执行过具体工程。
纯属赶鸭子上架,县衙、州府几个官吏还没他看的多。
火烧再用水冷却,令山石崩裂之法,远古先人用的,是古代开山筑路常用技术手段。
若是朝廷领命的工程,他不会这么紧张,工程出现人员伤亡很正常。
可这些人是一个村的乡邻,是大家自发来修路。
他不敢大意,生怕因自己的疏忽造成人员伤亡,到时无法面对村里人。
用此法已经炸开两个大山石,苏老二逐渐摸到一些经验。
“快!水!”话一个传一个,接水的人手忙脚乱。
竹管引水就那么大的流水量,几十上百个桶,提早接满了备着,倒完的空桶传递过来。
空桶越来越多,装满水的桶越来越少。
就在水要用完时,突然苏老二大喊,“快散开!”
众人赶紧放下水桶,朝着预先选好的遮挡处跑。
“砰!砰!砰!”山石发出巨响,像炒豆子般,崩裂的碎石四处飞溅,大石块往低处滚落。
好一阵才停歇。
“呸!”有人抬起头,吐出嘴里的砂石,抖落身上的尘土,“这个法子好使!”
大家都爬起来,前面的山石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碎石。
大石块凿成小石块,全部堆到路边。
还有人趁热用凿子凿山壁,能凿多少是多少,至少得有一条马路宽。
这些石块都舍不得扔,路面夯实后,用石块铺路,再填上泥土夯实,这样的路经用。
路边还要挖排水沟,不然雨水冲刷路面,车马一过,路面坑洼不平。
“照这速度,再加些人手,兴许只要几个月咱们就能把路修通!”杨大郎兴奋道。
这条路修通,牛车能进来,交接货物轻松多了,而且时间大为缩短。
看着比以前的绕了些,多出几里地,但牛车、马车能进来。
人依然可以走小路,车马走大路。
苏步成笑笑,除了建校舍的四十个人,哪里还有人手?
而且越往山外走,离家越远,每天用在路途上的时间不少,再往前估计得考虑露宿了。
“再炸几个山石,咱们就开始筑路。”苏老二果断道。
苏步成看了看弟弟,这法子不错。
再炸几个,差不多有七八里路,然后扩宽、夯实、填石块、再夯实,到年前正好。
剩下的还有三分之二,农闲时再弄,差不多一年多时间能修通。
“苏村老!”阿黑带着几个俚人来了。
“阿黑,你怎么来了?”苏步成问。
“我们在青石山烧石灰,听到有山石巨响,过来看看发生何事?”阿黑关切道。
“我们在炸山石!”苏步成笑笑。
“炸山石?”阿黑眼睛瞪老大。
“是啊!你看这一堆就是刚才炸开的!”苏步成指了指空旷的地面。
俚人们一看,路边堆着的碎石好些有烧过的痕迹。
“你们如何炸的?”阿黑拉着苏步成激动道,“我们也修路!”
之前荒沟村说修路,他们无法想象如何弄掉这些巨石,不管怎么绕路,始终有绕不掉的。
那些巨大的山石,凿子凿到猴年马月!
可是荒沟村的居然炸开了,太神奇了!
“简单啊,火烧山石,然后泼水,山石自然崩开,不过要掌握时间和度,不然会被山石炸到。”苏步成介绍道。
“就这么简单?”阿黑惊叹,汉人太聪明了!
“是啊!预先把水管架过来,保证供水及时,不然跑老远打水,成效不高。”
“苏村老,我们金风寨来人帮你们修路,等我们修路时,你们也帮我们,好不好?”阿黑提议。
金风寨的糖厂设在县城,去了少部分人,大部分在家煮粉条,制作甘蔗红糖。
山路崎岖,实在不好走,总不能费力巴拉把甘蔗扛到县城去熬,倒不如在寨子里熬成红糖带出去轻松。
但路不好走始终是致命伤,后面的蜂蜜、茶油,又重又不好挑。
只有把路修通才是王道。
“呃!你们不烧石灰了?”苏步成愣住,刚才还在愁人手,这就送来了?
“我们石灰也差不多够了,正好有空,今年帮你们休,明年帮我们休!”阿黑道。
石灰挑回去,留些人手在家里把水田深耕,铺上腐土蓄水养着,其余的来修路。
“兄长,若阿黑他们帮忙,那速度可加快不少,两头往中间走,紧一紧,加把劲儿,兴许开春就能修通大部分!”苏老二道。
不愧是工部的,擅长统筹安排,充分利用时间、空间,缩短工程时间。
“这主意不错!”苏步成原本还犹豫,闻言立马点头同意。
于是几人商议,阿黑回去安排人手、准备所需工具等,两日后苏老二去指导,阿黑他们从另一头施工。
先将整条路上所有需要炸的巨石炸掉,把路的雏形弄出来,再平整、夯实。
双方约好彼此不付工钱、自带干粮,荒沟村修完,明年农闲就修金风寨的。
一切谈完,阿黑带着人回寨子。
苏步成他们也将石块清理完,水桶工具找地方归置好,回家吃饭。
两兄弟慢悠悠走后面,边走边计算用料、工时。
“二弟,幸亏你在工部待过,不然这摊子铺开,我支应不了。”苏步成拍了拍弟弟肩头。
二弟少言寡语,但很有才干。
“兄长说笑了,弟弟也是现学现卖,每次炸石都紧张得很!”苏老二羞涩一笑,像极年少时。
“救命!”一道微弱的声音若有若无。
“兄长,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苏老二看向兄长。
苏步成凝神听,什么都没有,“哪里?”
“救命!”声音再次传来。
“山沟里!”苏老二指着路边道。
目光寻找周边可用之物,除了一个背篓,再无它物。
这一片阴凉湿滑,面上被葛藤与其他藤蔓缠绕着,遮盖住,一不小心容易踩空。
“兄长快去唤人,我下去瞧瞧!”苏老二对苏步成道。
“我下去,你去唤人!”苏步成与弟弟争抢。
“兄长莫与弟弟争抢,我比你强壮,我能将人带上来,地势这般高,王五娘子十有八九摔伤,得唤人来抬。”
苏老二不容分说攀着藤蔓往下去。
“你当心些!”苏步成也不再犹豫,转身跑去追前面的人。
沟底有二三十米深,待苏老二下到沟底,身上已被荆棘、藤蔓刮破,手掌被刺破,沁出点点血迹。
“娘子,你可有摔到哪里?”苏老二见杨春华半趴在地上,手肘撑着,却起不来。
“我的左腿怕是折了,使不上力。”杨春华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手臂上不少擦伤和刮痕。
“别动,我瞧瞧!”苏老二弯下腰,什么也看不到,只见杨春华身上沾满湿滑泥土,衣服刮破。
“娘子怎么掉到这里?”苏老二问。
“打猪草,见这里有大片葛藤,想看看有多少,明日带人来挖,不想脚下一滑!”杨春华苦笑。
想爬上去,却发现腿好痛,根本使不上力,尝试了许久,这是沟底,虽然只有二三十米,但垂直度八九十度,无力自救。
后来听到说话声,知道是修路的村民,忙大声呼救。
奈何自己声音太小,喊破喉咙,也无人听见,一遍又一遍,不断有人走近又远去。
绝望时,又听到说话声,杨春华再次呼喊。
老天开眼,终于有人听到!
苏老二有些发愁,没有绳子,要把杨春华弄上去不容易。
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镰刀,苏老二割下藤蔓。
“娘子,我将你背上去,可好?”苏老二问。
“多谢苏二郎君。”杨春华笑了笑,这个时候讲啥男女大防。
身边多了个人,杨春华心下大安,不再恐慌。
荒郊野外,不说夜里的猛兽,就这么又饿又渴又疼的,没人发现,要不了两日,就得死在这里。
“娘子,冒犯了!”苏老二蹲下,将杨春华背上,站起来用力往上耸了耸。
“啊!”牵动伤腿,疼得杨春华痛呼,浑身不停战栗,太疼了。
吓得苏老二不敢动,“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杨春华忍痛道,“是我娇气!”
苏老二用藤蔓小心将杨春华绑缚在背上,然后攀着藤蔓小心往上爬。
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伤腿,痛得杨春华大汗淋漓,愣是咬紧唇一声不吭。
“二弟,咋样?”苏步成气喘吁吁的,带着几个村民去而复返。
“小妹,你咋样?”杨大郎、杨二郎拉住爬上来的苏老二,将两人拽上来。
“别动!”苏老二喝住要上前接杨春华的众人,“王五娘子的左腿折了,不易再搬动。”
“啊?”杨大郎举着的手顿住,“小妹!”
“大兄!我没事儿!”杨春华嘴唇咬破,身上被汗水湿透。
“快去找个木板,躺椅来抬!”苏老二能想到就这个。
“唉,我这就去!”杨二郎赶紧往家跑。
“二弟,辛苦你先背着!”苏步成也想不出更好办法。
众人簇拥着往回走,杨大郎护在苏老二身边,生怕小妹掉下来。
冬日天色黑的早,此时路上已看不清,只能摸黑赶路。
苏老二背着人疾步往前走,又要顾及不伤到背上的人,没一会儿便满头大汗。
好在这里离村里不过三四里地,两刻钟不到的脚程。
半路便有人打着火把来接应。
“春华,我的儿!”白发苍苍的高氏一把握住女儿的手。
“阿娘!”一直强撑着的杨春华见到母亲,终于绷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我的儿,你跑那么远作甚?不要命了?”高氏从来没这么失态。
皇族宗女的教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