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8

可这是自己苦命的女儿,得知消息时吓得差点儿瘫软在地,女儿怎地如此命苦?老天为何不能饶过她?
“阿娘别难过!女儿得苏二郎君搭救!”杨春华安慰母亲。
“大郎、二郎!你们打那儿经过,咋就没看到、听到!你两个憨憨!”高氏说着来气,拍了大儿、二儿两下。
“阿娘,先救小妹要紧!”杨大郎不在意母亲的巴掌,又不疼。
“瞧我!真是老糊涂了!”高氏擦擦眼泪,赶紧让开。
众人将杨春华解开,放到木板上。
王老汉夫妻也赶到,“儿媳,这是咋啦?”
“阿耶、阿娘,无大碍,是儿媳不小心掉沟里!”杨春华冲公婆挤个笑脸。
“那就好,那就好!”王老婆子欢喜道。
高氏不满的瞪一眼亲家,冷哼一声,没搭理,跟着担架走了。
两个老的没啥劳力,家里家外全靠女儿撑着,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女儿至于跑那么远掉沟里?
王老婆子愣住,讪讪笑笑,轻叹一声低下头。
“对不住!”王老汉歉疚的对杨老汉道。
杨老汉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拍了拍亲家肩头。
“苏二郎君!多谢!”杨老汉冲苏老二恭恭敬敬行礼。
“折煞某也!”苏老二忙侧身避开,“乡里乡亲的,应当的、应当的!”
回到村里,高氏将杨春华抬回自家。
不少人站在路边,同情的看着杨春华。
“春华,咋不叫上我?一个人跑那么远!”郑娘子看到好姐妹如此惨状,又气又怜。
“无大碍!”杨春华笑笑。
抬进屋后就高氏、两个儿媳、郑娘子进去。
“啊!”高氏刚碰到伤腿,杨春华疼得直哆嗦。
“这、这可咋整!”高氏这下没招了。
普通外伤她能看个一二,这伤在内里,连碰一下都这么疼,咋弄?
高氏只恨自己读书少,早知今日 当初该多读医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阿姐!”苏樱在外面听到杨春华的惨叫,进来看看。
“阿樱来了,快,来瞧瞧!”高氏像是找到主心骨,忙拉住苏樱的手。
今日苏步成、苏老二迟迟不见归来,苏樱带着小桃、阿棠、兆彦、柄彦几个小尾巴到村口看看。
听村民们说杨春华掉沟里,村长家院子外挤了不少人,窃窃私语。
待见到父亲、二叔,才知杨春华伤到骨头,形势不容乐观。
村里没有郎中,离镇上又远,若不及时救治,杨春华就算侥幸活下来,不是瘫痪也是瘸腿。
“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几位村老忍不住叹道。
“嗨!”杨老汉愁容满面,眼看日子好起来,闺女偏偏摊上这事儿。
王老汉老两口默默守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阿婆别急,我先看看!”苏樱也懂不了太多。
却见杨春华穿着冬服,裹在腿上好好的。
“哪只腿?”苏樱问。
“左腿!”杨春华嘴唇干裂,整个人痛得虚汗直冒。
“婶子,先给阿姐打碗水来喝吧!”苏樱见杨春华口干的难受。
“快去!快去!”高氏这才注意到,忙唤儿媳打水。
一碗温水端来,杨春华一口气喝光,“还要!”
喝了两碗水,人感觉好受许多,痛昏了,连渴都忘了。
“阿姐伤在腿上,要查看伤势,只能剪掉裤腿,阿姐可舍得?”苏樱问。
“都这时候了,还有甚舍不舍得?”杨春华苦笑。
高氏拿来剪子,苏樱从裤脚往上剪,剪到膝盖处,露出小腿部分。
小腿胫骨中部肿得厉害,轻轻一碰,疼得杨春华直抽抽。
苏樱又往大腿上按压,没有疼痛感。
“应该就这一处伤!”苏樱判断道。
裤腿不用再往上剪,待上伤了,裤腿缝上还能穿。
“这可咋整?阿樱,你可有啥好法子?”高氏无措道,看不见、摸不得,刀伤药又用不上。
“阿婆,我也不懂医术!”苏樱为难道,简单的医护常识有,可这是骨头断了,不是病虫消杀。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高氏急得眼睛都红了。
“我想想,我想想!”苏樱劝住高氏。
腿骨断了该怎么办?用什么药?苏樱脑袋飞速思考。
“有了!“苏樱想到一样东西
“阿婆,如果能找到骨碎补,兴许阿姐的腿有救!”
“骨碎补?那是何物?”高氏听着一阵欢喜,一阵愁的。
听这名字,对骨头有利,专治骨头摔伤的,可是这么好的东西,岂是寻常人易得的?
“呃,是一种草药,又叫猴姜、崖姜、岩连姜、爬岩姜等!长在山地林中树干或岩石上,有活血止痛功能。
只要阿姐月事没来,便能内服外敷,这东西可促进骨头愈合。”苏樱道。
这骨碎补有一个故事,传说唐玄宗荡秋千摔断腿,太医用各种药都治不好,夜夜疼痛难忍,
不得已召民间游医来治。
有个游医开的便是猴姜,内服外敷,很快腿骨好了。
唐太宗觉得猴姜名字不雅,赐名骨碎补。
“果真?”高氏激动道,“若真是崖姜,现在就让大郎他们去寻。”
高氏没想到竟是山中寻常物,心中大喜。
“大郎,二郎!”高氏冲屋外喊。
“阿娘!何事?”杨大郎、杨二郎到门口。
“去寻些崖姜来,阿樱的药方,你妹妹的腿有救了!”高氏欢喜道。
“是,阿娘!”两个儿子亦是欢喜。
床边两个儿媳面色不太好看,欲言又止。
“阿娘!天已黑,切莫让兄长进山!”杨春华看到嫂嫂们的脸色,忙唤住高氏。
山里有猛兽,又是天黑,任谁都不乐意进山。
俩儿媳可不想为了救小姑子,孩子没了爹,自己成新寡。
“我的儿,你真是要了娘的命!不采药看着你生生疼死?”高氏回头,看到两个儿媳的脸色,哪有不明白的?
心疼女儿命苦,婆家没了依靠,娘家还要看两个嫂嫂脸色。
“小妹,无妨,兄长定为你寻来崖姜!”只要能救小妹,哥俩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两位大叔,且等等!”苏樱追出去。
“阿樱,何事?”哥俩打着火把,背着土弓箭,带着绳索等。
裴三郎、裴四郎也回家去拿弓箭,准备一同上山。
“让阿棠陪你们去!”苏樱凑近俩人低声道。
哥俩看向小桃身边的阿棠,小丫头正跟虎子、阿木、阿桑在讨论啥,无忧无虑的。
“咋把她给忘了?她能行吗?”哥俩见过小丫头的威力,可这会儿还是把她当成常人。
“阿棠,来!”苏樱冲阿棠招招手。
“何事,阿姐?”阿棠仰起小脸。
“杨大叔、杨二叔要进山,你能陪他们一趟吗?”苏樱蹲下,轻声问。
“嗯!”阿棠点点头,“走吧!”
“喂,阿棠,你去哪儿?”虎子见阿棠突然走了,忙大声喊道。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饭!”阿棠冲虎子笑了笑。
杨大龙、杨二郎冲苏樱抱拳,默默跟上。
小桃几个小家伙见阿棠离去,都没吱声。
待裴三郎、裴四郎带着家伙事儿来汇合,才知人早已走了。
“怎地不等等我们?”裴三郎担忧道。
“你们回去吧,有人陪着!”苏樱劝道。
“有人?谁啊?”裴三郎问。
“放心吧,他们肯定平安归来!”苏樱笑笑。
不知杨大郎他们何时才能回来,苏樱让父亲、二叔带着小家伙们先回家。
“你们先回去吧,春华这些时日暂且留我家养伤。” 村民们已散去,杨老汉对王老汉道。
老两口在这里于事无补,干坐着什么也做不了,去王家养伤,他不放心。
“我去看看儿媳。”王老婆子起身,来到内室。
高氏、两个儿媳给杨春华清洗干净,把脏衣服换了,喝了碗粥。
腿太疼,没胃口,困极,偏偏疼得无法入睡。
“春华,好好养伤!阿娘明日来看你!”王老婆子拉着儿媳的手道。
“阿娘你回去吧!”杨春华靠在床边,“你们二老照顾好自己,儿媳不孝!”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是我们拖累了你!对不住!”王老婆子说着,眼眶泛红。
“亲家母,回吧!你们送送王家公婆。”高氏吩咐两个儿媳。
“是!”俩儿媳扶着王老婆子出来。

门外响起脚步声,哥俩回来了。
“阿樱,你瞧瞧可是这东西?”杨大郎从布袋里掏出一大把猴姜。
“对,就是它!”苏樱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
一家人忙碌起来,捣了些药泥敷在伤处,用薄木片做支撑,缠上布带。
促进骨头愈合的同时,防止骨头错位。
又熬了一小块猴姜水喝下。
没过多久,疼痛消减许多,困倦至极的杨春华终于沉沉睡去。
“谢谢你,阿樱!”高氏拉着苏樱的手亲切道。
“春华命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明明疼得受不住,怕我难过,愣是咬牙忍着不出声。”
寒冷的冬天,夜里手都冰凉,可女儿头上不停冒汗,脸色煞白,当娘的怎会看不出?
高氏心里疼啊!
现在女儿睡去,可见药效起了作用,心中长舒一口气,对苏樱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阿婆别着急,药对症就好!待敷个三日再换药,记得给阿姐吃点儿好的补补,身体强健,恢复才快。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日子切记卧床休息,莫要下地,不然骨头错位成瘸子,再要扳正,就得敲断骨头重来。”苏樱交待医嘱。
“放心,阿樱的话我记着呢!”高氏一一应下。
“若阿姐出现不适,赶紧送镇上,切莫耽误时间。”苏樱再三叮嘱。
自己半吊子,不敢大意。
穷人病了痛了,能拖就拖,以为扛一扛就能扛过去,总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我省的、我省的!”高氏点头如捣蒜。
大郎媳妇端来一碗红糖鸡蛋,煮了四个荷包蛋。
“阿樱,辛苦了,累了这么久,喝点糖水。”高氏殷勤道。
“阿婆,咱们两家客气这些做啥?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这东西留着给阿姐补身子!”
苏樱拦住高氏的手,四个鸡蛋,于荒沟村而言,是很重的礼。
鸡蛋不算很贵,可对于进出不便的荒沟村来说,有钱不好买,此刻杨春华更需要它。
苏樱匆匆出了门,高氏只得叫大儿去送送。
杨大郎打着火把将苏樱送回家,“阿樱,谢谢你!”
要不是有阿棠,他们在山里不知得转到何时。
阿棠召来黑豹、花斑虎,驮着他们满山窜,很快就找了不少,又驮着他们出山。
他们走几个时辰的路,猛兽们嗖、嗖、嗖没多会儿就到。
“谢啥,乡里乡亲的,我们初来时,村长给我们落脚处,又送来秸秆,这份大恩苏家没齿难忘!”
苏樱冲杨大郎挥挥手,“大叔快回去吧,折腾了一天!”
杨大郎回到家,父亲、二弟在堂屋坐着。
“阿耶!二弟,还不歇息?”杨大郎奇怪。
杨老汉两眼虚空,似乎没听到大儿的话,良久叹息一声,“咱们欠苏家太多!”
“嗤!”杨大郎乐了。
“你笑甚?”杨老汉不解。
“刚才阿樱还跟我念叨,他们初来时,你对他们的关照,一家人铭刻在心。
苏家厚道,别人施的一点儿恩念念不忘,兄友弟恭,各个充满朝气,没有颓丧、萎靡之气。
要我说,这苏家啊,要不了多久,肯定能起来!可惜,咱杨家没有适龄的!”杨大郎惋惜道。
杨老二古怪的看一眼兄长。
“二弟,你看我作甚?”杨大郎被看得莫名其妙。
“兄长,你觉得苏二郎君为人如何?”杨二郎不答反问。
“苏二郎君?”杨大郎想了想。
“朴实君子,内里有锦绣,不是光说不练的嘴把式,工部历练过,实打实的能人。
比你我有本事,今日多亏他听力好,听到小妹的呼救,不然…”
杨大郎一阵后怕,苏家兄弟走最后,要是他们也没听到,小妹不知会是什么结局。
提及苏老二,杨大郎全是溢美之词。
杨二郎听完默不作声,杨大郎等半天不见弟弟接话。
转头对父亲道 “阿耶,明日咱们得备上谢礼去苏家。”
“嗯!”杨老汉嗯了一声,“时辰不早,歇息去吧!”
杨二郎起身就走,杨大郎一头雾水,总觉得父亲和二弟怪怪的。
模模糊糊中,杨春华趴在宽厚的肩膀上,闻着汗臭味,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有安全感。
这些年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侍奉年迈公婆。
王五郎不再入梦来,阿宝也许久不曾梦到。
自己孤零零的,苦了累了,只能独自在夜里默默流泪。
这宽厚的肩膀令她安心,让她贪恋那份温暖,只希望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她可以多拥有一会儿这份温暖。
梦中那个宽厚温暖的肩头驮着她一直走啊、走啊,前面越来越亮堂。
他不时与她低语,语气温柔,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孩童,咯咯咯的笑着。
她想要看仔细,肩膀却消失不见,四周一团虚雾,孩子的笑声萦绕耳边,就是不见人。
“阿宝!阿宝!”杨春华呼唤着,“你在哪儿,阿娘想你!阿宝,阿宝!”
趴在床头的高氏被惊醒,见女儿闭着眼不停喊着阿宝。
“春华,春华!我的儿!”高氏忙将杨春华唤醒。
睁开眼,母亲的白发映入眼帘。
“阿娘!”杨春华一把抱住母亲,泪水潸然,“女儿不孝,害母亲受累!”
“孩子,可是腿上又疼得难受?”高氏轻轻拍着女儿,像幼时哄孩子。
“没有,阿娘,我做梦,听见阿宝在身边,就是不见人。
我是没用的娘,连孩子都护不住…”杨春华声音哽咽,“可怜的阿宝!”
阿宝是她心中不能触碰的痛,不能想,一想就痛到不能呼吸。
“傻孩子!这不怪你,不怪你!”高氏安慰着女儿。
好一会儿,杨春华才渐渐平复。
不忍年过花甲的母亲照顾自己,“阿娘,你回去睡吧,我没事儿。”
“傻孩子,你行动不便,夜里起夜没人可咋整?”高氏给女儿掖好被角,“睡吧!”
“阿娘,该我伺候您的!”杨春华羞愧道,“如今却要拖累爹娘。”
“说什么呢?你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阿娘不疼你谁疼你?”高氏慈爱的抚着女儿额发。

“阿樱!”苏樱正要进屋,被苏老二叫住。
“二叔,还没歇?”苏樱很意外,自己都困得不行,二叔有啥事儿,一直等着自己。
“那个、那个…”苏老二支支吾吾,“那个王五娘子咋样了?”
“伤了左小腿,上了药也服了药,估计得卧床休息很长时日,伤筋动骨一百天。”苏樱忍着困意回道。
苏老二沉默了一会儿,“那谁来照顾她?她公婆年事已高,她…”
“留在娘家的,唉,看这样子,王村老家够呛!”
苏樱脑袋混混沌沌,不想去想这些烦心事儿,世上可怜人太多,同情不过来,“二叔,歇吧!”
“嗯!”苏老二还想说点儿啥,见侄女困倦,忍下没说。
进屋来,苏老太太早已睡着,苏绿拥着阿棠也睡着。
苏樱蹑手蹑脚进来,还是惊动了阿棠,睁开眼睛,“阿姐!”
“乖,睡吧!”苏樱轻轻挼了挼阿棠小脑袋。
家里添了好几床新被褥,竹床下除了厚厚的秸秆,还垫了褥子,睡着软软的。
苏樱倒头秒睡,真香!
“叮叮、哐哐!”刚闭眼,耳边就响起叮铃哐啷的嘈杂声。
苏樱翻个身,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
菜粥的香气钻进鼻孔,苏樱混沌的脑子宕机好一阵子,才醒过神,天亮了!
一骨碌坐起,外头早已天光大亮,来盖房的人开始干活儿了。
屋里的老太太、苏绿、阿棠早已起床,没打扰她。
将被子叠好打开门,一股冷风吹得人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嘶,好冷!
不是长安城的冰天雪地,这里湿冷加上山风,是另一种冷,风一吹,穿透前心后背,带走身上热气,妥妥的透心凉。
“阿樱,怎不多睡会儿?”苏步成刚吃完早饭。
“事情多,哪睡得着!”苏樱舀了一瓢冷水洗脸。
冷水一激,瞌睡瞬间没了,人变得精神抖擞。
“不加点儿热水?”见女儿被冷水激得直跺脚,苏步成不觉好笑。
“冷水醒神!”苏樱三两下洗漱完。
“嗝儿、嗝儿!”猪圈那边传来猪仔的叫唤声,吧唧吧唧拱着猪食。
杜氏、韦氏提着空桶回来,猪仔长大许多,食量增加,一个人提猪食提不动。
老太太抱了些青草喂牛,牛棚挨着猪圈,牛偶尔哞哞叫两声,平日很安静。
苏樱端着碗喝粥,看着父亲和二叔出门,二叔欲言又止的看一眼自己。
苏老二的棉服昨日刮破不少地方,露出木棉。
连日炸山石,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有几分像乞丐,莫名的喜感。
苏樱冲二叔笑笑,三两口扒拉完粥。
住宅、校舍已经建出雏形,地基打完,几十根立柱矗立着,横梁加固,框架搭成。
后面就是用竹篱笆建墙体,敷上黄泥、黏土、稻草秸秆混合而成的灰浆,房梁上顶,铺上茅草,新房就大功告成!
工地上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王三叔!”苏樱看到王三郎,莫名想起二叔的欲言又止。
“咋啦?阿樱!”王三郎过来。
“想麻烦你打个东西,可有空?”苏樱问。
“啥东西?阿樱交待的,必定得有空!”王三郎笑。
“你会做轮椅吗?三国诸葛丞相坐的那种,可以推,也可以自己转动轮子行走。”苏樱突然明白二叔想说啥了。
“诸葛丞相的轮椅?”王三郎愣住,挠挠头,听过没看过。
曾经的纨绔,吃喝玩乐样样会,学识有点儿,不多。
《史记》、《汉书》、《三国志》这类史书一读就瞌睡,怎会关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
“走,我画一个,你看看能不能弄出来!”苏樱拉着王三郎到黑板前。
正要上课的孩子们好奇,静静看着苏樱画画。
一个有座椅、座椅上有扶手、靠背,靠背上有把手;后轮很大,前轮很小,还有脚踏板。
“哇!这是啥?”孩子们又看到新奇玩意儿。
“轮椅!”苏樱看向王三郎,“这个能造出来吗?”
“能倒是能,要费点儿时间,轮子不好做。”王三郎斟酌道。
全靠榫卯连接固定,轮子需要弯曲木料,然后严丝合缝卡在一起,很考验木工手艺,特别是那两个小轮子。
要不是卢大人接过脚踏打谷机的研制,王三郎根本抽不出精力盖校舍、住宅。
“这个急不急?”王三郎问,“现在校舍、住宅正是关键时刻,分心不得。”
“也急也不急,给杨家阿姐的,她摔断了腿,行动不便,有这轮椅,她能自由行动。”苏樱解释道。
王三郎没想到跟他们王家有关,“谢谢你,阿樱!”
“谢啥,乡里乡亲的,这个你得空了再弄也不迟,这个呢?”苏樱又画了一副拐杖。
“这个简单!”王三郎看着点点头,“后日便能做出来,这叫啥,也是给五郎媳妇的?”
“拐杖,杨家阿姐腿脚不便,用它杵着也能行走。”苏樱道。
“这个倒是巧妙,比轮椅简便、实用。”王三郎评价。
“这得分人,杨家阿姐年轻,腿伤能恢复,拐杖轻便、制作简单,相对而言确实拐杖用处大。
但如果是无法恢复的腿疾患者、或年老体衰无法行走的老人,轮椅便是最好的助行用具。
而且轮椅还可在座椅上开个槽,做成活动抽板,一旦三急,抽掉活动座板,底下放上恭桶就能解决问题,避免弄在床上的尴尬和烦恼。”
“咦,阿樱,你这么一说,好有道理!”在场不少村民,哪家没有老人?
“这个得空了慢慢琢磨吧,以后你们可以做几个售卖给祝掌柜,说不定还能卖到外地去呢。”苏樱的话越扯越远。
“好啦,上课,上课!”苏樱要擦掉黑板上的图。
“阿樱,别擦,我们再看看!”孩子们的认知受到冲击。
一板一眼的读圣贤书,轮椅让他们惊艳,没想到座椅稍微改进,就能解决腿脚不便人士的三急。
这种认知改变了他们刻板的读死书的思维,意识到学识真正的用处是改变环境、推动生产力、促进发展。
而不单纯只是为了科举,为了升官发财。
认知一旦改变,学习起来动力十足,格局变大,不再是狭隘的家族荣耀,而是做有用于社会的人,名垂青史。

高氏刚伺候完闺女,端着碗出来,“阿樱来了!”
“嗯,来看看阿姐可有好些。”苏樱笑呵呵的,“这是红糖,给阿姐补补身子。”
苏樱递过一个竹筒,装了不少红糖块。
“阿樱,你这是做啥?该我们送谢礼才是,怎么反倒让你又送礼?使不得,使不得!”高氏忙推让。
“阿婆,你就别推来推去的,给阿姐补身体,早日恢复健康,你也早日安心不是?红糖我家还有不少。”苏樱真诚道。
“我晓得,阿樱啊,你家帮了我家太多,实在没脸再收!”高氏眼眶湿润。
前半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见过无数奇珍异宝,最珍贵的却是苏家送的。
谁能想到后半辈子成了穷苦人、最底层的流犯?
“阿婆言重,人这一生谁不遇到几个坎?相互帮衬着,再难也能跨过去!
您啊,就收下吧,东西再好也是拿来用的,只要人还在,啥都还会有!”苏樱将红糖塞给高氏。
“说不过你!谢谢你,阿樱!”高氏拉着苏樱的手。
多好的女娘,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孙女该多好!
“阿婆,我去看看阿姐!”苏樱受不了高氏炽热的目光。
“去吧!春华比昨日好多了,疼痛轻了许多,昨晚睡了个安稳觉,一个人正闷得慌!”高氏脸上满是笑容。
“阿姐!”苏樱进屋。
“阿樱来啦!”杨春华靠在两个枕头上,挣扎着要坐起。
“别动,别动!”苏樱忙制止,“腿还疼吗?”
“还有些疼,不过比昨日轻松多了!”杨春华轻轻柔柔道,“谢谢你,阿樱!”
“谢啥!我也是第一次救人,就怕误了你!”苏樱道,“你一定要恢复得好好的!”
“嗯!一定!”杨春华很喜欢苏樱,她身上那种向上的力量很感染人,给人力量。
“你这两天千万别乱动,骨头愈合的关键时期,不能错位!”苏樱叮嘱,“若是三急,一定唤人来帮忙。”
“阿樱!”杨春华脸羞红,这丫头张嘴就来,一点儿不避讳,
“阿姐,跟你说正经的,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顾着面子强行下床,遭罪不说,后果还严重!”苏樱严肃道。
“熬过这些天,后面慢慢来!我给王三叔说了给你做副拐杖,你可拄着行动,这两天只能劳烦身边人搭把手。”
“阿樱,你真好!”杨春华感受到苏樱的善意和关心。
“又来了,阿姐,咱能不能别谢来谢去的?多生分客套!”苏樱叹道。
同是女子,苏樱很同情杨春华,没了丈夫、孩子,还要侍奉年迈公婆,有几人能熬得住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
如今又摔断了腿,感觉老天太欺人,柿子专挑软的捏,苦命人的苦总也吃不完。
“阿姐嘴笨,说不过你!听你的!”杨春华拉着苏樱的手,笑道。
到这里二十年,也就坐月子那会儿得空歇息,这是第二次,算是因祸得福吧!
常年劳苦,突然闲下来竟有些不习惯,手里没拿把镰刀、锄头啥的,心里空落落的。
这是当牛马当惯了,享不来清福!杨春华自己都觉得好笑。
高氏端来一个针线筐,还有几块行了棉花的褐色布料,给了杨春华一块,自己一块,边聊天边缝着。
“这是谁的?这么大,杨大叔、杨二叔的,还是村长的?”苏樱看出是男子棉服,不是杨春华这种娇小女子身量的。
杨春华看一眼高氏,母女俩笑而不语。
“阿姐,你们笑啥?”苏樱感觉怪怪的。
“躺在床上无聊,做点儿针线活儿打发时间。”杨春华答非所问。
苏樱女工不行,只有干看的份儿。
“阿娘,看着这木棉想起少时家中花房里的白叠子,果实里也是这种一团一团的白纤丝。”
杨春华嘴角噙着笑,想起曾经的欢乐时光。
“你不说我都忘了,是像!”高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遥远的时光。
“那时母亲整日忙着打理宅院琐事,我们几个姊妹闲来无事,就爱窝在花房玩耍,偷偷摘了白叠子玩。
花房管事每次看到白叠子不见了,吓得要死,生怕被你责罚。”杨春华再回首,恍若隔世。
“我忙得很,可没空管那个花房。”高氏笑道。
“本就是种了给你们姐妹玩耍的,可惜了那么大的花房,也不知那些奇珍异草最后便宜了谁?”
“白叠子?”苏樱初闻,总觉得这名字熟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不就是古代棉花的称呼吗?
“是啊,开的花可好看了,同一株上能开出不同颜色,乳白色、粉色、红色、紫色,结的果实也是这种白色纤丝,兴许也能做棉服呢!”杨春华即兴感叹一句。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娇妻随军海岛  罪犯档案管理  打排球有一车  将门千金通古  大唐诡案录b  嫡媳by李尔尔  假千金归家,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