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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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伶牙俐齿!书没白读!读的真好!”
“阿耶!阿娘知道错了,她愿意改!求您让她回来!好不好!阿耶!”三个孩子不停磕头,额头被碎石子磕破,沁出血迹。
“兄长!挑个黄道吉日,弟弟亲自上门提亲!”苏老二怒极,转头对苏步成道。
“过两日便是!”苏步成默了默日子。
“好,弟弟明日回来!”苏老二果断道。
“阿耶!”三兄弟呆住,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时彦、辰彦,你们翅膀硬了,可以独立门户。
既然你们舍不得你们阿娘,不如出了苏家,侍奉你们阿娘去吧!
我苏家庙小,装不下你们这帮孝子贤孙!”苏老二说着重话。
苏时彦还是学律学的,比旁人更懂大唐律法,竟如此糊涂!
他们不是对小秦氏很孝顺吗。那就去做小秦氏的好大儿!
苏老二从没想到儿子竟敢拿孝道反制父亲,成全他们的孝道。
“父亲,你不能这么狠心!”三个儿子呆住,父亲为了娶新妇,连他们都不要了。
“呵呵!”苏老二气极反笑,眼泪都笑出来,“兄长,你看看,他们出息了!呵呵!真有出息!”
“二弟!”苏步成重重拍了拍弟弟肩头,“我回去了,让家里准备好!”
“大伯!大伯!”三个侄子膝行,抱住苏步成大腿,面露哀泣。
“我们苏家庙小!你们已长大,翅膀硬了,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翱翔去吧!”苏步成将三双手一一掰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步成回到家,天色已黑,全家人等着开饭。
“时彦他们呢,没找到?”杜氏见丈夫一人,关切道。
“吃饭!”苏步成没回答。
苏老三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声叹息一声,苏老太太垂下眼眸,掩住失望。
今晚的饭桌不似往日说说笑笑,大家闷头吃饭,气氛沉闷。
“阿娘,后日便是黄道吉日,咱们上杨家提亲!”苏步成在饭桌上丢出话。
众人呆住,按理这事儿该饭后几位长辈商议,怎么当着小辈就公布?
“问过二弟,他心悦王五娘子,明日回来,后日亲自上门求娶!”苏步成继续道。
越是只字不提三个孩子,大家知道那三个孩子肯定是反对激烈,都跑去找亲娘,怎会同意?
唉,有得闹了!
“好!”苏老太太沉默片刻应下。
当年一招臭棋,如今苦果难咽,苏老太太更加坚定娶王五娘子,改换二房劣根。
“阿娘,咱家还剩多少棉花、布匹?”苏樱问杜氏,“后日二叔提亲,连同蜂蜜、红糖一并送去。”
苏樱主动表态,堂兄弟们不是反对么,全家旗帜鲜明、大张旗鼓提亲,给二叔撑腰。
聘礼越重,越是对新妇的看重。
时间仓促,只能将家里拿得出手的都凑上。
韦氏看一眼丈夫,“我这里还有一对儿耳珰,也添上!”
这是三房的态度。
“贞儿,那是你心爱之物!不必拿出来!自己留着吧!”杜氏劝道。
一路上那么艰难,韦氏都没舍得贱卖。
“不过身外之物,以后三郎有钱了再给我添置就是!如今娶新妇,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充个数!”韦氏笑笑,故作不在意。
苏老太太欣慰的看着两个儿媳,心中更加懊悔当年干的蠢事。
院外有响动,众人齐齐看向门外,半天不见人进来,杜氏走到门口,大声问:“谁?”
黑暗中走出三兄弟,脸上脏污,面容哀戚,像死了娘老子,在院子里踯躅半天,没勇气进来。
没钱、没本事,没有家族庇护,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流犯身份,只能在梧县打转。
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得乖乖回到荒沟村苏家。
“兆彦!你这是…”杜氏看到苏兆彦脸上干涸的血迹吓人,急忙上前拉着孩子查看。
“你们被人欺负啦?”杜氏在苏兆彦身上摸索,看还伤到哪里,“贞儿,快烧些热水!”
苏家人闻言都出来,看着狼狈的三兄弟,说不出啥滋味。
站在大房、三房立场,都不欢迎小秦氏母女回来,站在二房立场,他们情有可原,无可厚非。
自己母亲都不护着,有何颜面为人子?
只是、只是,小秦氏这等女子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失去权势、利益的苏家,根本降不住。
现在苏家只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不想整天内耗,改造一个不可能改造的人。
苏时彦、苏辰彦见堂兄弟们都站着不动,没了往日的亲热,心中甚是悲凉,这一切都无声表达着对他们的不满。
苏步成、苏老三、苏老太太淡淡看一眼,各自回了屋。
苏伯彦一帮堂兄弟跟着也走了,苏柄彦几个小的进了老太太屋,听苏樱讲故事。
有没有他们二房三兄弟,苏家一切照旧,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杜氏、韦氏默默给苏兆彦清洗,没说话。
清理干净苏兆彦,确认无大碍,杜氏、韦氏松了口气,端出热饭热菜,“吃吧!”
早已饥肠辘辘的三兄弟迟疑一下,端起碗,小口小口刨着米饭。
杜氏、韦氏见状,默默离去。
三兄弟见无外人,不再端着,动作猛地加快,奋力刨饭。
噎得慌,端起温水猛灌,好一阵才喘息过来。
苏时彦、苏辰彦望着空荡荡的厨房,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流下。
被人冷淡的滋味好难受!
大伯怒骂他们一顿,打他们一顿,都胜过这无声的责骂!
可是他们只想要自己母亲回来,又何错之有?谁忍心自己的母亲活在水深火热中?
“哈哈哈!”老太太屋里传来苏柄彦、小桃、阿棠的笑声,还有苏绿,那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堂妹。
微弱、昏暗的豆油灯火跳动,厨房里三兄弟凄凄惨惨戚戚,那边弟弟妹妹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苏时彦、苏辰彦这才意识到尽管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却一无是处,
两兄弟一起都干不过冯大壮,读过书却连苏樱都比不过,更别说实用技能。
狗屎作鞭子,文不得武不能!
冷静下来的苏时彦开始反思今日的举动,难道真的错了?
“兄长,我困!”苏兆彦来回走了几十里山路,困倦至极,顾不上思念他阿娘。
“辰彦,你先带三弟去歇息!”苏时彦收拾碗筷。
往常吃过饭,碗筷一推就回屋,这会儿实在没脸,还是自己洗了吧。
苏辰彦带着弟弟回屋,屋里一片漆黑。
苏兆彦窝在二兄怀里,明明很困倦,眼皮子都睁不开,可是听着隔壁笑声,又睡不着。
“二兄,阿耶娶了新妇,是不是再也不管我们了?”苏兆彦问。
阿耶向来最疼爱自己,今日不管自己如何哀求,阿耶却心如铁石般坚硬。
苏兆彦想不通为何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为了一个新妇,阿耶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阿耶,变得冰冷无情。
七岁的苏兆彦感到深深的失落和不安。
阿娘被休弃再嫁,他没了母爱,现在连父爱也没了。
苏兆彦鼻子酸酸,眼泪不听话的流出来,幼小的心灵彷徨无助。
苏辰彦无言以对,只轻轻拍打着弟弟的背,哄弟弟入睡,默默听着弟弟低低的啜泣声,胸前衣襟很快温热一片。
“怎么啦?”苏时彦推门而入,听到小弟的哭泣声。
“睡不着!脚上打水泡。”苏辰彦随口扯了个理由,心情烦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爹要娶新妇!
有了后娘,亲爹不再是亲爹,而是后爹!
他与兄长还好,差不多算成年,后娘奈何不了他们,就是可怜三弟,有得苦头吃了。
这日早上,苏家喜气洋洋,挑着聘礼上杨家求亲。
棉花、布匹、蜂蜜、红糖、两袋子新米,还有两头山羊、几只野鸡野兔。
苏老太太、苏步成代表苏家,带着苏老二,请王三郎、裴三郎等作陪,浩浩荡荡前往杨家。
苏老二穿着杨春华缝制的新棉服,收拾的妥妥帖帖,年轻十岁,憨厚朴实、俊朗周正,在一众人中格外显眼。
今日孩子们放假,全都跟着一路看热闹。
没有啥招待乡亲的,苏樱买了些黄豆来炒制,挨家挨户送一碗炒黄豆,算是昭告。
杨老汉大门敞开,一家人早早等着,待聘礼挑进屋傻眼了。
“这、这!你们进山了?”杨老汉看到山羊、野鸡野兔,惊得一下子站起来。
都是穷人,意思意思就得了,没想过让人家进山打猎,那不是逼死人吗?
“没有,昨晚也不知谁扔在院门口的,正好拿来当聘礼。”苏步成胡乱扯道。
在场的杨大郎兄弟、裴三郎等一同曾随苏步成进山的人猜到猎物怎么来的,不自觉的看向人群中懵懂可爱的阿棠。
小丫头正和小桃、苏绿嘎吱嘎吱嚼着炒黄豆看热闹,不知情的,还真把她当成懵懂幼童。
要不是苏樱拦着,阿棠还想抓几头大野猪。
小黑、花花、白家狼好久没见面,见到阿棠欢喜得紧,把山里野兽撵的满山乱跑。
山羊是一对儿母子,跑得慢被抓住,一同带走。
“这山羊自己来的?”杨老汉觉得自己眼花了,居然看到活山羊,还带着幼崽。
“谁知道呢,在院门口吃草,就一块带来。”苏步成说完自己都想笑。
也就阿樱促狭,说得通说不通的睁着眼睛瞎说,旁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得信。
“这山羊真是自己来的,我咋瞧着好像有伤…”杨老汉还在琢磨。
“嗯嗯!”杨大郎戳了戳父亲。
杨老汉疑惑的看向大儿,大儿眨了眨眼,杨老汉没再问下去,知道里面有古怪。
“大叔、婶子,这母羊还在奶小羊,有乳汁,羊乳可挤了给娘子喝,补身体。”苏老二红着脸道。
“嗤嗤嗤!”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苏二郎君,还大叔、婶子呢,该喊爹娘,这聘礼都收下,以后你们就是一家!”
“爹、娘!”苏老二也不磨叽,还真就顺势跪下喊了。
“贤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高氏忙扶起苏老二。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比王五郎壮实多了。
“恭喜啊,春华,总算有依靠!”郑娘子几个寡妇都来贺喜,围在杨春华的屋里叽叽喳喳。
杨春华满脸羞红,喜上眉梢,整个人显得温婉动人,明媚娇俏,哪还有曾经的愁苦?
“谢谢你,盼儿!”杨春华低声道。
“谢啥!苏二郎君真不错!你没瞧见,收拾妥帖,模样多周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苏家人勤快、聪明,你嫁过去了,再也不用那么劳累!有个疼人的丈夫,再生个一儿半女,多好!
老天总算把亏欠你的补偿回来!”郑娘子欢喜道。
“盼儿!”杨春华拉着郑娘子的手,俩人相顾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郑盼儿把话挑明,自己与苏二郎君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村老们都来朝贺,几斤米、几颗蔬菜,或是家里珍藏的一点腌肉,表达心意。
唯有王老汉不见人影。
老两口闷闷坐在昏暗的茅草屋里,王老汉听着外面的喧闹,两眼发呆,一言不发。
王老婆子低声啜泣,喧闹声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欺人太甚!不行,我要找杨守道说道说道!凭什么?我们还没同意儿媳归家,他杨家就迫不及待将人许配!”
王老婆子越想越气,打算搅散这婚事,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
“老婆子,算了!”王老汉叫住老妻。
“老头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怜我家五郎,孩儿没了,连媳妇也跑了。
死后孤零零一个人躺地下,都是我们当爹娘的没用,连个媳妇都守不住,呜呜…”
“好啦!哭有什么用?心跑了,留着人有何用?”王老汉呵斥老妻。
“就这么便宜杨家?”王老婆子不甘心。
“便宜如何,不便宜又如何?你我都快入土,还能奈何得了谁?”王老汉叹道。
“还是听三郎的,给五郎过继一个子嗣,将来百年,也有人给我们、五郎烧纸。”
王老汉终于面对现实,儿媳留下又如何,始终面临过继子嗣,不然百年后谁来烧纸?
既如此,儿媳留不留都无所谓,不如好聚好散,情分还在,逢年过节,农忙时节,大家相互走动,帮衬帮衬。
苏时辰三兄弟窝在屋里垂头丧气。
这事儿他们无力改变,也不想违心恭贺,躲在屋里不肯见人。
苏伯彦、苏樱来叫他们去看热闹,被拒绝,只说脚痛,前日走了一天,脚上水泡没消。
苏樱看看,没再劝。
三兄弟正犯倔,越劝越拧巴,大喜日子,苏樱也顾不上,改天再说。
躲在屋里也好,只要不去闹腾搅和就成。
后面的事情实在太多,地里的冬小麦、来年两季稻开播,村里的粉条、蜂蜜生产,葛根、蒟蒻、油茶树种植等,以及正在进行的修路,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耗费精力。
新宅子、校舍完工后的搬迁,以及迎娶新妇,也要逐一安排、考虑。
盖宅子虽然省去材料、人工费用,但每日的伙食招待依然是个巨大负担,苏家攒的家底很快耗光。
两三个月后的娶亲总不能把人往家里一接就完事,至少村里人得请一顿,再省略也花费不小。
苏樱脑袋里不停转,弄点儿什么,发笔小横财,解决这个资金缺口。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很多还需要时间等待,又不是神仙,手指一点就变出来。
粉条卖了不少,随着原材料的消耗,产量再上不去。
蜂蜜收割也需时间间隔,天生地养的油茶果、蒟蒻、葛根、蕨根要等待来年,人工种植更是得等上两三年。
生财之路处于瓶颈期,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短期变现。
一辆往梧县驶去的马车里坐着一位年约二十的青年男子,一身书卷气。
不时撩起车帘子看向外面,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中间夹杂着不少商旅。
道路比以前宽阔不少,时不时看到挂着腰刀巡逻的衙役。
路人没有往常的惊慌失措,坦然走过,衙役们甚至微笑着打招呼。
越靠近县城,人越多,来到城门口,更拥挤,牛马车棚处人来人往,比往年过节时的人还多。
进城来,街道两边都改成商铺、食肆、客栈,张灯结彩接客,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新开了不少收购粉条、蜂蜜、茶油的杂货铺,三三两两的村民背着自家产品来售卖。
这里的食肆、客栈家家都有自己烧制的粉条招牌菜,很快把粉条菜式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梧县的特色菜。
促进粉条销售的同时,顺便向外地客商推广粉条的吃法,一举多得。
风一吹,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红糖香甜气,从糖厂飘过来。
一车车的甘蔗往糖厂拉,又一车车的甘蔗渣拉到城外的造纸厂。
糖厂门口聚集着一堆客商,吵着、闹着要买红糖,争先恐后签合同交定金。
要不是门口站着一堆衙役维护秩序,这些客商能冲进糖厂去抢。
糖膏只少量存于药房,是贵重药物。
如今突然冒出一家糖厂,制作固状红糖,味道清甜甘美,不止药用价值更高,也是制作甜品的原料,本身更是可直接食用的糖。
福忠、胡二郎只在富庶地区的贵人中售卖过,那些鼻子灵的人闻着味儿就找来。
刺史卢照时、特使韦叔同、岭南道朝集使冯诩收到一点儿,知道是好东西,可没想到这么快传开。
每日糖厂都被客商堵着,谁要是拿到几大坛子红糖,简直跟捡到宝似的,趾高气昂的出来。
梧县这里一站式备货,红糖、各种粉条、蜂蜜、茶油,都是好东西,一趟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胡不问没想到在自家门口堵车,怀疑这里不是梧县,才一年不回家,怎么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走走停停半个时辰才到福禄巷,见到熟悉的青砖高墙,胡不问确定自己没走错。
书童阿财敲了敲门,好一阵才有门房开门,“谁啊?哟,阿财哥,你咋回来了?”
门房看到阿财愣了愣,才意识到是大公子回来。
“大郎君回来啦!”门房殷勤上前,要趴下给大公子当下马磴。
“赖阿大,走开些!别腌臜了大郎君!”阿财忙推开门房。
胡不问拧眉看了一眼门房,自己跳下马车,“咱家不兴这些!”
“是、是,瞧我,好久没见着大郎君,一高兴就忘了形,奴才该打,奴才该打!”门房一脸谄媚。
胡不问懒得跟下人歪缠,抬脚往里走,一年没见爹娘,想得紧。
斑驳的游廊、圆柱全都刷上彩色新漆,庭院种上花草。
看着颇有几分深宅大院的味道,不似往常里里外外透着寒酸、简陋。
“恭喜老爷,苦熬这些年,总算熬出头!”胡夫人看着州府嘉奖令书,喜极而泣。
梧县献江东犁有功,治理俚人有成效,爱护百姓,政绩显著,今年的官吏考评上上,上报吏部。
擢升为梧县从七品下县令,苦熬这么多年,终于媳妇熬成婆,成了梧县正儿八经的主官。
胡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公文,咂摸着上面的字一遍又一遍。
“瞧你!不就是个从七品下的县令,有啥了不起的!”
胡县丞,不,是胡县令,捋着美髯,嘴里嫌弃夫人没见识,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这苏先生是真有本事,要不是他点拨,献上江东犁,哪有后面的机遇和上司的青眼?
说来这一切都跟苏先生有关,自己完全是捡落地桃子!
二郎与苏家、荒沟村合作,生意越做越大,又冒出个福东家,胡家的杂货铺一下子飞升,生意直接做到江南。
夫人在家坐镇,负责货源筹集,二郎跟福东家在江南辗转腾挪。
莫先生、刘掌柜负责组建商队,运送货物。
财富呈几何级暴增,胡县令深刻感受到什么叫鸿运当头,真是门板都挡不住!
以前抠抠搜搜舍不得捯饬的宅院焕然一新,气象万千,妥妥的旺宅。
最令人惊喜的是竟是意外擢升为县令!
胡县令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走路都晕晕乎乎,急忙跑回后宅与夫人分享。
“我就没见识咋啦,我郎君出息,得了县令之职,羡慕不?”胡夫人笑骂。
“羡慕!羡慕!谁不羡慕夫人有眼光!找了个好夫婿!”胡县令搂着夫人笑道。
“夫君!”夫妻俩深情对望,情意绵绵。
“阿耶、阿娘!”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暧昧。
夫妻俩忙分开,转身,“大郎!你咋回来啦?”
“呃!书院放假,孩儿…”胡大朗怀疑自己一年没回家,爹娘是不是忘了自己,每年不都是这个时候放假?
“哎哟,瞧我这记性!”胡夫人笑道,“这一天天忙的,都忘了马上年三十!”
生意太大,整天忙的飞起,完全忘了时间,一不留神已到年根。
“还没用膳吧,快,摆上摆上!”胡夫人对门外管事嬷嬷吩咐。
“回夫人,已吩咐下去!”管事嬷嬷笑道。
饭桌上摆着粉条焖肉、魔芋烧鸭子,这是目前最受欢迎的粉条菜,州府福满楼大厨黄四的拿手菜。
胡大朗闷头干饭,开始还端着斯文,后面放开怀,连着下肚三碗米饭。
“啊!真美!好久没吃这么撑了!”一碗红糖鸡蛋汤圆下肚,胡不问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喟叹。
“阿娘,享用完这一餐美食,突然发觉之前吃的全是猪食!”
“臭小子,胡说什么,当心你阿耶揍你!”胡夫人捂嘴咯咯笑。
大儿一年不见,清减不少,当娘的就爱看孩儿大快朵颐,孩儿吃的越香心里越欢喜。
看着好大儿一扫光,胡夫人心里满满的,不枉费心准备。
“一会儿再喝点儿山楂水消食,下次可不能吃这么撑!”胡夫人叮嘱道。
“省的,还是家里好!有阿娘疼!”胡大朗笑嘻嘻道。
“臭小子,都快娶亲的人,还如幼时撒娇,娶了媳妇可咋整?”胡夫人戳着大儿额头笑骂。
第186章 乘风破浪会有时
“荒沟村的路修完了?”书房里,胡县令询问从荒沟村学习开山筑路的吏员。
“还没,不过也快了!”吏员风尘仆仆,在荒沟村待了近三个月,跟服徭役的没啥区别,从头到尾都干活。
“哦,何意?”胡县令问。
“沿途的巨石全部炸掉,所有路面已经拓宽,两头往中间同步施工,已夯实大部分路段,车马能通行,只是中间有一段未夯实,行走颠簸。”
“这般快?”胡县令不相信。
之前不是说要三年吗?胡县令还想着以荒沟村的干劲儿,兴许只要一年半,可如今才几个月,竟成了!
“是!隔壁金风寨来了许多俚人参与修建,双方约好,待修好此路,荒沟村亦帮着金风寨修路。”吏员回道。
他是真没想到,这帮自发的村民干活是真玩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一个个整天顶着尘土,叮叮当当的干到天黑,没一个偷奸耍滑的。
这项工程要是县里用徭役,同样的人数专门施工,起码得干一年,工程质量还不一定有这好。
“这个苏先生,真是厉害!”胡县令心中敬佩的紧,听得热血沸腾。
在屋里来回走动,想着要不要让其他各村也自发互帮互助修路?比用徭役好使多了!
“冲之兄,你说若全县推广,可行否?”胡县令问师爷林冲之。
“大人,不可!”林冲之毫不犹豫道。
“为何?”胡县令不解,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大人,至少目前不可,时机不成熟!此法甚好,但要具备足够条件方可!”林师爷缓缓道。
首先是村民要有修路的迫切性,荒沟村和金风寨因为有大量蜂蜜、茶油、甘蔗红糖等运送,利益巨大,要想飞速发展,道路必须畅通无阻。
其次是开山筑路技术,荒沟村里藏着不少能人,苏家那种奇奇怪怪的百科大脑。
以及村里一大帮读过书,曾经的纨绔子弟,见多识广,遇到问题,一堆脑袋凑一起能拼凑个七七八八。
其他村寨可没这种脑袋,没这些见识,更没这么巨大利益当前,也就各家背着粉条、蜂蜜、茶油零零散散售卖。
顺道换点儿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回家。
若县衙就此下令让各村自发修路,会令百姓反感抵触,因为他们还看不到这么长远。
待过些时日,荒沟村、金风寨全部修通,成批的物资运送,所有好处显现,不用县令大人下令,他们自己都会主动结对子,开山修路。
“你的意思,咱们就这么等着?”胡县令不甘心无所作为。
以往便罢了,看不到希望的穷县县丞,无人肯接手的破县,自己都恨不得赶紧挪窝。
如今梧县欣欣向荣,自己提为七品县令,燃起雄心壮志,想要一番作为,忍受不了不作为的等待。
“呃,大人!咱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用苏先生的话说,咱们可以提前布局!”林师爷思索片刻道。
“哦,快说说,冲之兄!”胡县令急切道。
“大人,县衙派去学习的人不都回来了吗?待过完年,通知各村各寨来学如何开山筑路!
办法有二,其一在官道上选几个点试验,学习的同时将就人手,把路拓宽,让众人在实践中掌握烧山石技术,所有的都仿照荒沟村筑路标准。
其二,待荒沟村路全部夯实,带他们去现场体验,看看荒沟村里面的变化,货物交易如何繁盛!
百闻不如一见,相信任何人看了都恨不能立刻动手,恨不能自家的山路便通途!
也顺便看看冬小麦试验田,以及春耕,大人,没人看了会无动于衷!”
林冲之娓娓道来,很有条理。
“妙!就照冲之兄所言!”胡县令抚掌,感激的看着师爷。
“冲之兄,你跟随我多年,默默无闻辅佐我,如今我总算做了梧县之主,冲之兄,你有实干之才,埋没了实在可惜!
这样,我向刺史大人写封举荐信,你持信拜遏,以你之才,至少能谋个下下县县丞!”
“大人!”林师爷惊愕的看着胡县令,“何出此言?可是嫌弃林某老了不成?”
“唉!说实话,冲之兄,我舍不得你走!可你已辅佐我这么些年,不能误了你的前途!总得为你将来考虑!
如今梧县有政绩,我在刺史大人面前也能说上一两句,希望这封举荐信能助你一二!”胡县令真诚道。
“大人!林某何德何能,让大人如此看重!”林师爷眼眶泛红,主家终于熬出头,自己也算是跟着鸡犬升天。
前些年梧县苦逼,林师爷想要另攀高枝,被胡县令苦苦挽留。
如今梧县眼看着腾飞,胡县令终于肯放他走,心中很是感激,却又万分不舍。
师爷不是朝廷命官,只是官员的幕僚,不在体制内,薪资由聘任官员私人发放。
师爷到了一定年岁,离开官府,没有养老的薪资。
师爷若能得到官员举荐信,可谋取官职,成为低阶官吏。
以林师爷的才干,只要能打动刺史大人,在梧州安排一个无人肯去的下下县做县丞、主簿没问题。
林师爷活学活用,将这里的一切灵活运用到任地,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政绩。
虽然寒门走仕途,都是低阶官吏,但总归得了官身!阶层上实现了跨越。
胡县令说干就干,提笔给刺史大人修书一封,举荐林冲之。
讲述他辅佐自己的政绩,着重强调了俩人刚才提及的如何调动村民自发修路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