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女配在剧本里鲨疯了by加绒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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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没有丝毫侥幸心理,目光扫过四周街道和店铺建筑,弃车而逃不太现实,也会牵连无辜。
她果断道:“去城郊!”
“殷小姐,我们现在要回蒋公馆。”霍显真双手扶着方向盘,跟着前面的车,神情不假辞色。
下一秒,温热的气息从身旁拂过,灵犀贴在他耳畔,突然幽声问:“你是雏吧,初吻介意给我吗?”
轿车瞬间发出一声巨大的喇叭响!
霍显真面色紧绷,把车开往城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情况,报告:“老板,殷小姐乘坐的车突然变道了。”
蒋神策平和的神情难得有了一丝波动,他的妻子就这么急不可耐吗,今夜就要带霍显真去其他住宅过夜?
霍显真同意了?
要不怎么能当秘书呢,丁秘书比老板还能脑补,终于忍不住一拍司机:“那还等什么,跟上——快!跟!上!啊!!”
“……”
景物在窗外飞驰,霍显真余光注意到副驾驶的殷小姐开始不老实起来,她先熟练解开胸前安全带,然后把身体探到后座去摸索什么。
结果显而易见,灵犀没有搜索到榴弹或者任何爆炸物。
霍显真发现后面的车,说:“蒋董他们跟上来了,殷小姐,现在停车还来得及。”
城郊近在眼前,灵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甩开他们,开去河边方向,用最快的速度,霍显真,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霍显真脸上毫无表情,脚踩油门。
快到河边的时候,灵犀终于让车停下。
霍显真刚放开方向盘,就见殷小姐站在车门旁,隔着窗户看着他:“下车。”
霍显真皱眉没动。
灵犀完全没了调戏他的耐心,而是不耐地重复:“下车,滚远点。”
霍显真下车后,灵犀已经从河边捡了块趁手的石砖,用早已脱下的西装裹住石头,压在油门踏板位置。
“殷小姐?”霍显真不明所以。
但更令人意料不到的是,一股硝石味从车底冒出来,底盘发出滋滋声音,随着灼热的气息开始释放,油门踏板上放上裹着西装外套的石砖——
刹那间一压到底,轿车犹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河中!
同一时刻,灵犀飞快后退,霍显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跟着她朝着反方向大步跑去。
而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
喷花筒里的彩片喷的满天都是,百乐门歌舞厅光线暧昧旖旎,舞女在舞池上妖异舞动,无数喧嚣嬉笑接踵而来。
殷愿懒散地坐在台下卡座内。
把两年前的事情重新经历一遍,这才第三天,他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邀请他来百乐门的狗友在调酒,桌上放着一个冒着烟的小冰桶,捻了两块扔进杯中,旋即笑嘻嘻地推过来:
“少帅……”
“西洋的喝法,据说威士忌加冰才好喝,是吧。”殷愿把狗友接下来准备说的话一字不差复述下来。
“哎?哎对对对,真是神了!少帅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来尝尝,那快尝尝!”
狗友热情邀约,殷愿没像曾经那样拒绝,拿起玻璃杯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冰冷辛辣地洋酒跑进口腔,又急不可待地钻入咽喉。
“少帅真乃荔城第一猛人!”狗友瞠目结舌。
殷愿随意撇开杯子,从舞池上跳到台下的舞女摇晃着身体,恰好踩中滚落出去的冰块——
当即脚底一滑,就要往殷愿身上倒!
殷愿未卜先知似的起身,像是扫了扫落到肩上的彩片,对狗友说,“没什么意思,走了。”
舞女被迫转了个方向,扑到狗友身上。
“哎唷,走什么,这百乐门的美人这么热情,开业一个月我们才来,现在就走也太快了!”狗友往舞女胸口塞了把钞票,正要摸向舞女脸颊。
舞女羞涩地仰起头。
下一秒,狗友动作僵住,因为他看到了殷愿的眼神。
又顺着殷愿的眼神看到舞女的脖颈。
为了取悦贵客,舞女脖颈用金粉描绘了一个蝴蝶花样,仰头时,金蝴蝶在喉咙处微微颤栗,异常美丽。
狗友顿时变幻动作,捏着舞女的下巴转过去,亲切地喊了声“愿哥”:“这美人怎么样?很难不喜欢吧?”
“苏世明。”殷愿喊了声狗友的名字。
苏世明收了笑,观察殷愿神色,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殷愿重新坐回卡座上。
这就是喜欢了!苏世明挂起笑脸,笑嘻嘻地把舞女往那边推。
“美人这么热情,我们少帅都不想走啦!”殷愿一直对女人表现冷淡,他还以为殷愿养胃呢,今天倒是解开了这个美妙的误会。苏世明心中偷乐。
舞女娇羞地看了眼殷愿,尽管殷愿没穿军装,但谁都认得,这是荔城少帅。
她刚想靠过去。
结果“叮铛”一声!
一柄匕首突然被殷愿扔过来。
苏世明和舞女浑身血液一瞬间变冷。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殷愿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灵犀颈骨的黑蝴蝶眼熟了,在被她刺中后,他痛到神智模糊,正好看到灵犀转过头,后颈处刺着一只引人注目的黑蝴蝶。
兴许是喝了洋酒,也兴许百乐门光线太迷幻,殷愿心中突然又升起了一种蠢蠢欲动。
“拿起刀。”年轻的少帅神色莫测,顿了半晌,眼睛微闭,“刺过来。”
殷愿蹙眉:“快点。”
苏世明见势不妙,忙把匕首塞到舞女手上,在舞女激烈摇头,哭着说真不行我真不行的时候。
苏世明也跟着催:“快点,快点儿!哎呀,好妹妹,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怕个球嘛!”
几番拉扯之下,舞女终于拿起刀,颤栗地站在殷愿面前。
殷愿不解风情地让她刺,苏世明倒是很懂女人心,但不仅不会忤逆少帅,还对接下来的情况乐见其成。
苏世明想,不愧是殷少帅,见了血的趣儿才叫情趣。
原来以前不是不玩女人,那是可太懂了,不玩一般的。
就在舞女抖若筛糠,迟迟不敢刺去之际,大帅府司机穿过一片旖旎喧嚣,神色匆匆地走入百乐门。
司机俯在殷愿耳边低声道:“少帅,蒋老板的车……爆炸了。”
主动派人喊灵犀回门,就连殷愿身旁的司机也能看出少帅不像从前那样忽视小姐,听说这件事以后立刻来报。
死了个看着讨人厌的保镖而已。
殷愿仍然眼眸半闭,似是无动于衷。
直到司机说出下一句:“小姐也在那辆车上。”
仿佛突然被一把尖锐剪刀刺入胸膛。
隐秘的疼痛蔓延,难以忽视,难以忍受,殷愿霍然睁眼起身。
“……”
轿车冲入水中,当即炸开!
水浪气流翻滚,灵犀和霍显真朝草地一扑,往前滚了几下才止住动作。
听到后面轰然爆炸的声音,霍显真看过去,又难以置信地看向灵犀。
她怎么知道车要爆炸?还那么果决地做下了决定!
就差一点!
如果没有灵犀,就差一点他们要被当场炸死了!
刺啦——
后面一行三人姗姗来迟,轿车停住。看到不远处的情况,不需要问也知道两人前往城郊的原因了。
蒋神策快步过去,发现灵犀身上只有一件真丝衬衣,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才看向霍显真。
新婚夫妻终于并肩站在一起。
霍显真偏开目光,这一幕莫名有些刺眼。
灵犀却对丈夫有些不满意,来得也太慢了,万一这不是爆炸而是她带人开房,估计都睡完了丈夫人才到。
“车底有硝石味,是火药。”霍显真克制住在人家正牌丈夫面前看灵犀的目光,开始一板一眼汇报情况,“蒋董,这是一起人为暗杀。”
蒋神策面色沉冷。
他也看出来了。
因为两辆车一模一样,他偶尔交替乘坐,若非今夜选了另一辆,那么遭遇爆炸的人就是他了。
脑海中闪现各个竞争对手的面孔,蒋神策沉着一口气,吩咐丁秘书:“立刻报案,喊人将车打捞上来,此事彻查到底。”
又看司机,沉稳道:“老闫,你留这接应,我带他们回去。显真,你还可以开车吗?”
霍显真:“我没问题,蒋董。”
吩咐完众人,蒋神策终于看向灵犀,虚扶着她的手臂。
“让你受惊了,我们回去吧。”
灵犀心说,蒋神策一句话就要把她打发了?
蒋神策没准备打发她,反而因为不久前不经意地揣测,心里对她有两分愧。
新婚妻子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妻子。
蒋神策温声道:“今日责任在我,殷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灵犀感受到风衣的温暖,雪松木的气味包围着她,蒋神策虽然慢得像个乌龟,但还好有几分靠谱。
几人一同坐回车上。
说真的,今夜灵犀完全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殷愿请她回门,她也不会在回途选择坐另一辆车,幸好半路突然想起爆炸案,才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说起来都是便宜弟弟的错。
两人一同回到两年前,灵犀不信殷愿不知道今夜的事,但竟然丝毫没有提醒的打算,或者想提醒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悔了。
灵犀心里又慢慢给他记上一笔。
等着吧。
亲爱的弟弟。
这些账,我们迟早一笔,一笔,算清楚。
轿车平稳地驶回荔城。途中,蒋神策坐在副驾上,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在后排阖眼假寐的灵犀,放轻声音,询问霍显真方才经过。
随后才知道,发现轿车有异常的人竟然是他的新婚妻子。
他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灵犀一眼,正好遇上霍显真收回的目光。
蒋神策眉头轻皱,一路再也无话。
回到蒋公馆,轿车爆炸的事已经传开了。
灵犀径直上楼。
女佣问:“水已经准备好了,您要沐浴吗?”
澡是一定要洗的,灵犀多少想去去晦气,而且风衣下的衬衣在扑到草丛时都弄脏了,就算她不是洁癖患者,可灰尘和热汗黏在身上的感觉正常人也会觉得不适。
既然有条件,当然选择尽情享受。
灵犀没管楼下的蒋神策和霍显真,她直接走进浴室开始泡澡。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灵犀听到外面有吵闹动静。
好像有人想进来,但被人拦住了。
又过一分钟,女佣站在浴室门前,急切开口:“殷小姐,殷小姐。”
灵犀在公馆呆了两天,已经把佣人们对她的称呼从夫人教成殷小姐了。
“殷小姐,少帅来了。”
“……”
灵犀裹上浴袍,不久后从浴室出来,就见三个肩宽腿长的雄性站在门口。
分别是殷愿,蒋神策,霍显真。
单看三人样貌气质,各有各的俊朗风采。
可一细看神情,霍显真落后一步,脸颊有一道通红的巴掌印,下颌绷紧。
殷愿神情冷酷蔑视,动手的人是他。
蒋神策脸上很难有喜悦情绪——殷少帅不分青红皂白,公然掌掴霍显真,未免太霸道蛮横了!
这里是蒋公馆,不是大帅府!
阻止不及,刚才蒋神策说:“小愿,随我下楼,个中细节我与你说。”
殷愿胸口硬生生的疼,自从知道殷灵犀出事后,他浑身都不对劲起来,此时早已耐心告罄——个中细节他难道还会不清楚?
他可是从两年后穿回来的!
殷愿反唇讥讽:“小愿也是你能叫的?”
“……”蒋神策也就是修养极好,才没命人当场将殷愿轰出去。
毕竟是荔城少帅。
还轰呢,他能驾临在谁家,谁家蓬荜生辉。
“殷少帅,请随我下楼。”蒋神策垂下眼眸,疏离道。
殷愿说:“我要见她。”
蒋神策:“她在浴室。”
能洗澡也就是身上没伤。
但殷愿和蒋神策偏偏杠上了,几人就堵在房间外面对峙。
剑拔弩张的凝固氛围直到灵犀裹着浴袍从房间里出来为止。
“吵死了。”灵犀面无表情走出来,刚才换浴袍时,她才发现生理期突然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在风里吹了几下,小腹有种钝钝的疼。
她现在只想喝口热水,躺下睡觉,却不得不处理几个男人的事。
一扫几人的神情,灵犀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三个男人都被她凶得一愣。
只见灵犀裹着一身雪白浴袍,对她这个身高来说,浴袍似乎有些短了。
袍下小腿笔直,视线往上,领口也没有系好,两边锁骨线条清晰,长发随意拢在一边,带着丝丝湿气。
霍显真听到她的动静,抬头看来。
殷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尽管和新婚妻子只是无关爱情的联姻,但在蒋公馆,妻子刚沐浴完出来,两个男人就直勾勾盯着的眼神,把正牌丈夫置于何地!
蒋神策心中终于有了一丝不悦。
他没喊殷小姐,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像个体贴的丈夫一样。
可若当真体贴,就不会让这件事闹到她面前!
灵犀的怒气无条件扫射所有人。
伸手拨开蒋神策,看了眼霍显真,她对殷愿冷下脸。
“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对我的人撒野,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灵犀面色素白,像是一个冰美人。
刚有所缓解的空气立刻重新凝固。
他明明是关心她,她不感动就算了,什么叫撒野?
殷愿的怔愣不自觉表现在脸上。
除了葬礼那天被她扇了一巴掌、被刺死在床榻,这个姐姐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放在两年前的现在,结婚前她还妄图和他私奔……
今夜才刚说要放弃这份不伦感情……
现在就,就当真没有哪怕一丝留恋了?
殷愿难以置信,一个人变脸怎么能变得那么快。
按照殷愿以前的态度,巴不得和殷灵犀撇清关系,现在肯定夺门就走,他多闲才会管殷灵犀的破事?
可他现在胸口生疼,脚底像是生了根。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疼……殷愿着魔地想着为什么,本来今夜已经不疼了,为什么又突然疼了?
都是因为她。
可她却在维护一个刚结婚几天的丈夫,和一个本该死掉的保镖!
殷愿一瞬间恶笑出声,“我只是教训了一个没把主人保护好的仆人。”他看着灵犀,“我出于关心,你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还有你。”殷愿矛头又对准蒋神策,阴阳怪气,“姐姐姐夫刚新婚,为什么出事车上……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人?”
又把目光放回在灵犀身上,冷声道,“你说这是你家,但这儿叫蒋公馆,不是大帅府!你把这当家,这把你当主人吗?”
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会关心人?
灵犀想对殷愿翻个白眼。
完全是打着关心的名义骂她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
骂蒋神策对她完全不在意。
骂霍显真是一个区区仆从。
“殷少帅,你也说了这里是蒋公馆。”蒋神策无法容忍殷愿继续放肆了,他在灵犀开口前挡在她面前,对夹枪带棒的妻弟说,“一个局外人,就不要把手伸到别人家里了。”
“今夜的事,我当你是关心姐姐才失了分寸,我和你保证——”
“我,蒋神策,绝对不会让你姐有事。”
“但再有下次,即便你贵为少帅,是妻弟,也别怪我这个当姐夫的不给你面子。”
秘书正好从外面回来,蒋神策毫无所惧地撞上殷愿冰冷的目光。
“丁秘书,送少帅出去。”
丁秘书快步走到殷愿身旁,笑得圆滑:“少帅,请?”
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灵犀,这里到底是蒋公馆,若当姐姐的不留他,他今夜的确没理由继续逼问下去。
谁都要脸。
殷愿顿了一顿,见灵犀真不留他,死死盯了她一眼,终是带着一腔怒火甩手离开。
下楼,正好撞见苏世明换了身人模狗样的稽查队制服,领着人过来:“少帅,对哦对哦,出事的是你姐夫家。”
“狗屁的姐夫。”殷愿恶声恶气,一脚将苏世明踹了个趔趄,“快滚!”
苏世明:“……”
苏世明是稽查队队长,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平时管荔城治安,调解邻舍矛盾,不过他最爱招猫逗狗,逛歌舞厅,凡事习惯扔给副队长。
但今夜是蒋公馆报案,稽查局上峰说要好好调查,着重办案,他也顾不得在百乐门和美人消遣了,连忙带人前来。
在殷愿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苏世明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走进蒋公馆。
然后换上一副沉痛表情迎上蒋神策:“哎!蒋老板!我知道我知道,没人会希望这种事发生……”
“……”
灵犀对蒋神策又多了几分满意,在和殷愿争执中,这个丈夫并没有示弱。
还算靠谱。
目送殷愿下楼,蒋神策神情松懈下来,转头看向灵犀,目光落在她领口,又妥帖地偏开视线,态度比之前更好了一些:“殷小姐,回去休息吧。”
楼下有陌生脚步声传来,佣人说稽查队的人来了,他认真地说:“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灵犀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整场爆炸霍显真一直在她身旁,基本她知道的他都知道,细节侦查不需要她出面。
她睡得很香。
但这一夜,除了灵犀,所有人都没能睡着。
尤其是殷愿。
辗转反侧,胸口竟然火烧般的焦灼。
这件事绝对不会这样结束,他迟早要让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姐姐”知道……谁才是她的靠山!
次日一早,灵犀下楼,发现蒋神策今天没去银行。
昨夜是新婚三天他第一次留宿公馆,只是出于相敬如宾的约定,蒋神策没回新房,而是睡在了客房。
还真是言行如一。
佣人将早餐放在桌上,灵犀简单吃完,拿了份新报纸,头版头条就是爆炸案相关——
“大新闻!蒋氏银行蒋老板的轿车于昨夜爆炸!”
而蒋神策没去银行,是因为他答应灵犀,关于昨夜的事要给她个答复。
“轿车打捞上来,发现火药痕迹,有人在发动机和底盘处做了手脚。”等灵犀吃完早餐,他才说,“这是一起针对我的蓄意暗杀,昨夜牵连你了,殷小姐。”
放下报纸,灵犀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丈夫。
“只有这样吗?”
“其余情况正在调查中,有消息我再告诉你。”蒋神策说。
灵犀不报希望了,在两年前,这场爆炸案最后好像是被定义为轿车质量问题而不了了之。
旧事重演,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发现了火药的存在。
还有,本该死在昨夜的霍显真平安活了下来。
灵犀看向站在蒋神策身后的年轻人。
霍显真也正在看向她,今天灵犀没穿西装,而是一身合身的月牙白缎面洋装裙,衬得脖颈纤长,骨清神秀。
但以霍显真的文化想不出那些溢美之词。
所以只有一个字,美。
发现灵犀看过来,霍显真及时垂下目光。
蒋神策则以为灵犀怀疑是霍显真在车上做的手脚。
毕竟昨夜灵犀说要去城郊,他还想阻拦来着。
蒋神策解释:“显真虽不是我的手下,但底细清白,是可以信任的人。”
灵犀点头。
蒋神策本身是华尔街知名银行家,然后应召归国,入住荔城,带着从国外带回的资金开办了蒋氏银行。
银行业务蒸蒸日上,财源广进。可和利益相关的事总会遭人眼红嫉妒,竞争对手盼着他死,他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还是友人给他安排的保镖。
霍显真无父无母,是被从小培养的杀手。
今年和殷愿同岁,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他头发短,脸颊线条更显得刀刻一般,昨夜的掌印已经淡化不少。
灵犀看了半天:“殷愿打你,你不躲吗?”
按照霍显真的身手,躲肯定能躲过。
可他说:“差点让殷小姐陷入危险,这一巴掌是我该受的。”
这倒是,昨晚霍显真那个固执样子,若不是时间上来不及,灵犀真想把他踹下去自己开车。
蒋神策身边不太平,作为妻子,她肯定要直面风险。
灵犀不怕这种动荡的生活,可没人不喜欢安宁,她心里隐约升起了……关于离婚的想法。
离婚的话,能从蒋神策这边划走多少夫妻财产?
够不够她消费。
但刚结婚三天就登报离婚好像有点太快了……?
请的离婚律师可能也得对她摇摇头,语重心长说,殷小姐,闪结闪离是分不到多少家产的,您的丈夫可是一位儒雅却也十分精明的大银行家。
想到这里,灵犀听到银行家丈夫说:“公然在我车上动手脚,那人可能不是一般的癫狂。殷小姐,最近荔城不太平,这几天……显真暂时跟着你。”
蒋神策微顿:“他刚刚也同意了。”
灵犀听得稀奇,昨天下午去大帅府的路上,他还说安排不了呢。
这回遇到危险了,终于愿意把这个不是手下的人安排在她身边了。
果真是一点也不爱,才会不怕妻子和保镖勾搭。
蒋神策倒不是不怕两人勾搭,在他面前灵犀都能调戏男人,那把人放不放在她身边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在殷愿面前保证了,不会让妻子有任何差池。
说完,丁秘书从外面进来,“老板,时间到了,今天……”
今天蒋神策有合作要谈,见交代的都差不多了,他和灵犀颔首,就起身先走了。
公馆陷入安静,灵犀依然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被留下的霍显真。
年轻人被她看得稍微有点不适。
“你蒋董不是还是把你安排到我身边了?”
灵犀仰头仰累了,才抬手招狗似的,笑吟吟地说:“显真,过来。”
“你蹲下点。”灵犀踢了下他的膝盖,这真是个呆头鹅。
她某种程度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就算她的要求再无理,性格再任性肤浅,霍显真也听了。
他蹲在真皮沙发旁,这回轮到他仰头望着她。
近距离凝视,殷小姐毫无瑕疵的皮肤更美丽无瑕,不像他这种杀手保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已愈合或没愈合的伤疤。
“我喜欢这个角度。”灵犀倚在扶手边,说,“下次别让我重复,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
从昨夜开始,霍显真就不敢多看她,垂下眸:“我知道了,殷小姐。”
旋即一双修长,指尖关节泛着玉般光泽的女人手伸到他视野中。
摸向他的领口。
霍显真立刻后撤一步,想要站起来。
“我刚才说了什么?”灵犀不满。
霍显真被迫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她为什么要摸他领口,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附近有佣人来回走动——这里可是蒋公馆!她丈夫的地盘!
但灵犀只是摸了下他的领口,立刻嫌弃料子不好,将他推开:“你换套衣服,跟我出门。”
“出门?”
霍显真迟钝地重复,慢一拍才闭上嘴巴想起来,她讨厌重复。
“……”
等换好衣服,霍显真才跟在灵犀后面。
刚才换衣服浪费不少时间,每次换一身,出来,在灵犀面前转一圈,灵犀都是一副不满意的态度。
再换一身,出来,她还不满意!
最后直接扔给他一套蒋神策的备用西装。
尺寸意外的合适,可穿这种正式服装,霍显真有种浑身被束缚的不适。
灵犀命令他必须穿这个,跟她出门不能穿其他朴素衣服,给她丢脸,也没排面。
灵犀余光瞥到他的别扭,随口给颗甜枣:“适应适应就好了,你们体型没差多少。”
霍显真:“……嗯。”
但身为保镖,穿人家正牌丈夫的衣服。
这种感觉,太怪了。
两人一同出门,没开车。
蒋公馆地理位置极好,附近五百米就有最新开业的百货大楼,两幅火红的开业喜联从楼顶悬下。远远望去,就见大楼中人来人往,雇佣小童拿着扫帚在奋力清扫门口鞭炮碎屑。
霍显真人生中第一次陪女人出门,以为灵犀会直奔百货大楼。
却没想到,离开公馆不久,灵犀问他:“你知道哪里有卖枪的吗?”
百货大楼肯定没有,荔城枪械管制极为严格,除了稽查局和大帅部下,普通民众不许持枪。
蒋神策身边有危险,灵犀和他是表面夫妻,更别说就算是真夫妻也大难临头各自飞。
殷愿动辄就冷脸,大帅府与其是她家,她却使唤不动几个人。
那么靠人不如靠己,暂时先不离婚,但为了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她当然要持有武器保护自己。
灵犀同意让霍显真跟着自己,就是准备把这呆头鹅的价值榨干净。
霍显真暂时通过了她的服从性测试,灵犀也不挑挑拣拣了,下一步就是让他带她卖枪。
霍显真主业是杀手,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他有他的黑市渠道。
灵犀不许他忤逆,霍显真就算有疑问也不能问,只能干巴巴地说个:“……有。”
上午过了一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间普通米铺。
米铺老板笑脸相迎:“先生,买米?”
灵犀看向霍显真,穿上西装的年轻人多了两分贵气,也能被人称作先生了。
霍显真头上戴着一顶绀蓝爵士帽,当然也是她丈夫的帽子。
抬手打断老板的欢迎,他闷不作声走到米铺内,数了四粒米交给老板。
四,寓意为死,打打杀杀的勾当,自然离不开武器。
米铺老板面色一变,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中年人,灵犀硬生生看出几分特工才有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