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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缚by花椒不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0

是这里发的声吗?是用这里发出那样甜软,让人想要欺负的声音吗?
萧执聿歪了歪头,黑眸里渗出不解,像是真的好奇一样。
长指在口腔里肆意搅动,弄得水声作响。
他盯着她唇边溢出的涎液,贴心的用指腹抹了抹。
是用这里和贺乘舟说得话吗?
说了什么?说了几句?
也是用这样好听的声音吗?
也是用这张唇对着他笑得吗?
他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几乎是带着惩罚地掐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舌尖卷过溢出的涎液,含着她的唇珠一整个吞入。像是要将整个人吞吃入腹!
胸腔里漫起潮水一般的酸意,酸得泛苦。
他跪伏在她身上,像是野兽护食将她整个圈在怀里。
如果今日他没有设计这一出,她是不是就已经和贺乘舟离开了?
和他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会像他们眼下这般亲密吗?
她也会被他哄着骗着帮他吗?
……不,或许不用哄,不用骗,她就心甘情愿……!
他做了这么多,就一点点都比不上那个蠢货吗?
漆黑双眸里逐渐燃起一层隐秘的幽火。
难道他就没有打动她一点点吗?
“绾绾,你不听话。”他咬上她颈侧的软肉,恶狠狠的像是控诉。
“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就不能留下呢?”
指尖滑过她的手臂,细细得在她的手腕处描摹。
“他碰了你这里是吗?”
“好脏。”
他蹙眉,像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出现,眼底滑过一抹恶心。
不过没关系……
他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看着苏绾缡的黝黑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
像是邀功似的,他将她整个手放在了自己侧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他射穿了他的掌心,叫他不能再攥着她的手。
他会绞烂他的舌头,叫他再也说不出蛊惑她的话。
他会挖掉他的眼睛,叫他再也不能觊觎他的东西。
他会挑断他的脚筋,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下一次,我就杀了他好不好?”他眸底沁出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像是从她这里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附身亲了亲她的唇。
好乖……
只是……
为什么要躲他呢……?
他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他装得还不够像吗?
还是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可她明明就很喜欢贺乘舟不是吗?
他歪了歪头,执拗得想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个答案。
却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
明明什么都做了,为什么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
是因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吗?
他包裹着那片肥嫩,手打着圈儿按摩,山川冰雪轻易便在他掌心融化,暖香四溢。
高挺鼻尖落在她颈侧,跟随手上的频率缓慢嗅闻,是一种近乎渴求的贪婪。
没关系,她喜欢什么样,他就可以变成什么样。
总归,他们还有好长的日子。
手抚摸过她的脸颊,落到她纤细的腰间,掌心感受着软肉的滑腻,他撑起她的脊背,将她整个人抬起,像是主动送进了他的嘴里。
喉间不由轻溢了一声满足的慰叹。
“绾绾,真乖。”
他抬头看她,向来沉黑浓寂的眸色褪却,糊上了一层近乎失焦的雾蒙蒙的白。
唇角边勾起一抹轻盈的笑,挂着的银丝泛着绮靡的光泽,如同一条纽带牵连着他们。
他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像是她真的在听……
苏绾缡是在竖日午时醒来的,日光早已射进里屋,一层层帷幔都阻挡不住的刺目。
她微眯着眼眸,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缓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四肢。撑着身子起身却不料手肘发软,一整个人又重新栽进了软榻里。
苏绾缡这才发现,自己周身有多么酸软无力,像是被人摆弄了很久。
“连枝……”
她喊道,声音沙哑,喉咙处又开始发疼。
看来,是昨夜受了凉。
话落,一道轻盈脚步声从外间响起,随着音落,帷幔被掀开挂在了一旁的金钩上。
丫鬟弯着身子,扶着苏绾缡起身。
苏绾缡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想起她是昨夜来送姜茶的婢子。
“连枝呢?”她问道。
婢子蹲在地上,为苏绾缡跻鞋,她垂着脑袋,即便是问话,也没有不合规矩地抬头。
“连枝姐姐家中有事,已经向管家辞行了。今后便由奴婢照顾夫人起居。”
“什么?”
苏绾缡觉得有些突然,连枝明明昨夜还与自己一起去了游湖夜宴。
怎么今日就回了家?
“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夜卯时。夫人与大人都已经睡下,连枝姐姐便没再来叨扰。”婢子解释道。
她扶着苏绾缡落坐到了梳案处,身后,小丫鬟们已经备好了盥洗的用品。
苏绾缡愣愣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周身使不上力,就连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好不容易习惯了连枝,怎么她就走了。
好像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苏绾缡透过铜镜看向了站在身后为自己梳头的婢女。
她一手贴着自己的长发,一手用银篦轻轻地梳理。
听见问话,也没有半分其它的异动,依旧低垂着头,毕恭毕敬道,“奴婢芩月。”
听话,乖巧,一举一动,一颦一态,都极合规矩。
像牵线的木偶……
“按照大人的吩咐,芩月已经去伺候了。”
书房内,轻尘躬身向着书案后的萧执聿禀明今日清竹院内的动静。
“她可有问连枝的去向?”萧执聿手上动作没停,翻阅着桌上的信件,像是确定答案会如他所想。
果不其然,轻尘答道,“按照大人的吩咐,夫人没有起疑。”
“还有一件事,关于昨夜,我们的人查到了,传消息的是七皇子的人。”轻尘继而又道。
这显朝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萧执聿冷笑了一声,他故意抹去了苏绾缡和贺乘舟的过往,就是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程岩安和风玄是他的一步棋,他不得不叫他们知晓,可是祁铭算个什么东西!
他想要入这场局,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想个办法,让安宁郡主知道驺虞山上的事。”他轻弯指尖,狼毫在宣纸上勾上一点墨迹。
算计到他头上来了,那他就该给他一个教训……!
萧执聿说得不错,兵马司果真没有多为难贺乘舟,仅仅就在第二日就将他给放了出来。
甚至没需要程岩安的人来提人。
所以,昨夜,只是为了阻碍他带走苏绾缡!
贺乘舟捏着右手掌心,窟窿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他眼神阴鸷,果然,只有青云直上,才不会叫人看轻。
他是侍郎,如今就连萧执聿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拿捏他的性命了。
绾缡,等我……
贺乘舟唇色干裂,扶着墙壁晃悠悠往青花巷走。
转过街角,一辆快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晃眼望去,午后的阳光刺眼夺目,射在马上人的腰间令牌上,是……驻扎上京与林城间的驿卒……?
午时末刻,萧执聿等朝中大臣皆被纷纷急召入宫。
随着备好的林州赈灾粮的运输多日,谁也没有料到,等来的不是林州灾情得解,而是半路被劫!
消息传回上京,圣上震怒。
有关人等全数下了大狱,按律处置。
可无论怎样追究这场事故责任,都已成定局。
最重要的,是当下应该如何解决。
送往林州的赈灾粮已是收割了大半个胤朝才得来的,各州县本就明里暗里偷着藏着才将多余的上缴了出去。
林州灾情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商贾,官员无论是出于保命,获利还是治理,都不愿意轻易上缴,如今,粮食又再被盗,天灾,人祸,足够将他们的理智击垮。
再想从他们手中拿粮,无异于虎口夺食。
风玄初登大宝,当年作为皇子时与齐王的斗争足可用腥风血雨形容。
怕就怕,此刻会有人用天变示警动摇他的正统之位……
金銮殿门大开,白玉石铺就的长阶一望无际。
甬长宫道,划分规整,禁军持枪林立两旁,呼啸贯穿的风凌冽作响,将城外黑云卷入皇城上方,山雨欲来……
轰隆——!
雷声震得窗棂发颤,苏绾缡解衣的动作一顿,眼前被打过一道闪电,黑白转瞬即逝,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蹙了蹙眉,抬眼望向那道被风轻易吹开的窗牖,框住的景色里,院中枝干被打弯了腰身,闪电带着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猛烈拍着窗框卷入,将地砖染上一滩水渍。
身后服侍的婢女连忙上前,关紧了窗牖。
“要入夏了……”随着最后一缕雨丝被隔绝在外,苏绾缡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轻得轻易就消散在了外间的狂风声中。
室内重新恢复静谧,烛火高燃,暖意从生。
汤池的雾气层层升起,熏香卷入鼻尖,叫人不禁犯困。
最后一件小衣褪下,苏绾缡正欲入池,身后的婢女突然惊呼了一声!

第48章 苏绾缡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芩月厉声呵斥了一声,“混账东西!夫人面前也是你能失仪的,去管家那里领罚!”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下去!”婢女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顾不得地砖湿滑,麻溜着就提着裙裾滚了下去。
“怎么了?”苏绾缡问道。
“方才进了飞蛾,奴婢已经把它赶走了。”芩月神色转瞬恢复正常,声线亦如往日一般平和,像是方才的插曲根本没有存在一般。
意识到是这样的小事,苏绾缡叹了一口气,“芩月,她才刚来府中,不用对她太严。”
“是。”芩月垂头。
一副任由苏绾缡说教的模样。
见此,苏绾缡也不再多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能看出芩月是一个很重礼仪规矩的人。
想要她改过来是不可能的,只能由着她。
苏绾缡入了汤池。
这池子里用了上等名药,可舒缓经络,延年益寿。
她这几日,睡得都格外沉,只是每每醒来时,四肢都有些疲累。
府医便建议她泡一泡汤池。
窗外,雷声渐落,雨打芭蕉。
汤池的热气蒸腾而上,将她的脸颊熏得绯红。
只这一会儿,苏绾缡便又开始觉得困倦,迷迷糊糊中便趴在池边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狂风带着湿润水气争先恐后涌入,火焰燎窜着升高,如同燃烧生命最后的瑰丽。几息之后,转瞬熄灭,残留几支。帷幔翻飞,畸形暗影在玄色砖面上浮动,恍如游魂。
暗影笼罩,门前的身形被拉射得颀长,硕大巨影无限攀衍,将长廊夜色尽数挡住,难以窥见轮廓。
只听见原本寂静室内,忽有“滴答”水声传来,空荡荡地发出回音。
水珠汇聚,集成一滩水渍,“咕嘟”滑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粘腻的,浓稠的沼液而来。
掀开里间帷幔,苏绾缡靠在池边昏睡,蝴蝶骨撑起的脊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青紫的暧昧痕迹。
闪电打下,照射出从后颈一路延伸,绮靡,荒诞,甚至诡异……
萧执聿凝眼盯着她露出的肌肤,漆黑眼眸深不见底,却隐隐窥见几分暗影浮动。
他伸手从后颈处的吻痕一路抚摸,落在她单薄的蝴蝶骨上,轻轻揉搓着那处的红痕。
浑圆水珠从他长睫上垂落,落进池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他耷拉着眼睑,冷白皮肤下可见清晰青色经脉纵横,他毫不在意自己浑身湿透,只那双眼眸专注看着手下的人。
他早就发现了,苏绾缡的肌肤很敏感,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难以消散的痕迹。
他吻过她,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伸手,拂过那一道道痕迹,呼吸沉了一瞬。
绾绾这样好的身体,就该用来作画……
“大人……?”
指尖冰凉,苏绾缡颤着睫毛睁眼,便瞧见萧执聿正坐在池边。
一双深不可窥的黑眸紧紧锁着她的眉眼,凝滞,危险。
苏绾缡眨了眨眼,再看时,萧执聿眉眼间是惯常的温和,她只当是自己花了眼,微微坐直了身子。
“大人,你怎么湿成这样?”苏绾缡看他浑身湿透的模样,有些惊愕。
“绾绾,我冷。”
萧执聿看着她,一双澄黑的眼睛泛着隐秘的光,语气含糊委屈。
“那……”
苏绾缡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萧执聿倾身吻了过来。
带着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苏绾缡忍不住身子一抖。萧执聿不知道在雨中淋了有多久,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冷。
她僵硬在原地,愣愣地感受萧执聿带着凉意的薄唇覆上,舌尖轻磨她的唇珠,连呼吸都快忘记。
萧执聿低眼看着眼前的人,纤长睫毛微颤,害怕却又不敢推开他。
他的绾绾,果然善良。
那他,再得寸进尺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他大手轻抬她的下颌,薄唇沿着唇缝碾磨,一点点进攻,轻易就撬开了齿关,进入了深处。
他含着她的舌吮吸,她躲得愈狠,他就搅弄得愈是厉害。直到她口中洇出丝丝缕缕甜腻的颤音,他也一点儿也没有退让。
食髓知味。
汤池的热意不断蒸发,雾气凝成水珠自苏绾缡发颤的眼睫垂落,眼前景象模糊飘渺,她像是踩在云端上,下一秒就能失坠,只能凭借本能的,抓住眼前的一切。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意识太过昏沉,使错了力,萧执聿竟然就这样直直被她拉进了汤池中。
“扑腾”水声炸开巨大浪花,他们在水中沉浮,翻卷的浪花尽数拍打在他们脸上,几乎凝滞了呼吸。
萧执聿圈着她,稳住她的身形,没有因为意外而停下……像是要同她一起溺死在这一方池水中。
热浪的浮动叫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喉咙里带着胸腔处的呼吸都好像尽数被剥夺了过去。
她抓住萧执聿的手臂,像是抓紧了最后一块浮木,无可奈何地凭借本能呼吸,却给了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进攻。
他护着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按在了池壁上,包裹在了怀里。
萧执聿的身子已经回温,甚至比池水还烫。
够了……已经够了……!
她按着他的小臂,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游移,猝然转了方向……
“——不要!”苏绾缡按住他,残存的理智让她耻意骤生。
“不要什么?”萧执聿擦着她的颌线,缓缓游移到她的耳边。
声音低哑缱绻,“这么久了,还是不愿意吗?”
他亲了亲她的颌角,耳垂,滚烫的气息落在她发红的耳廓,“还是说,你还在想着他?”
声音粘腻含糊,隐约透着委屈,可他轻抬眼睑,眸色里的雾气尽散,一片清明。
冷静,深邃,狠戾,哪里有半分声音里情难自禁的模样。
苏绾缡按着他发烫的小臂,脑海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好像停了下来,她也就顺势放下了防备,于是缓缓松了力道……
大手掌上来时,酥麻从两肩开始蔓延,略带薄茧的指腹滑过,她不受控制地浑身一抖。
从喉间轻泄出的嘤咛更叫她觉得羞耻。
双颊染上红霞,裸露出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白里透红的质感,像是最上等的甜白釉一般。
萧执聿垂眼看着她起伏的胸膛,呼吸因为他而紊乱,声音因为他而颤抖,表情因为他而淫/糜……
他眼神愈加幽深,看向留下的掌印,想要欺负她的念头又涌了上来,如藤蔓滋生。
他欺身上前,坚硬胸膛贴上,鼻尖蹭在颈窝嗅闻。
怎么这么乖呢?想要吻她,想要……吃掉她……
“——别!别捏……”苏绾缡蹙眉,轻喘出声。
“可绾绾不是很舒服吗?”萧执聿贴在她颈边缓缓吐息,询问的声腔像是真的很困惑。
可手上还是停了下来。
见她似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又恶劣般地重新按了上去。
“……不要!嗯……”苏绾缡吃痛,睁开的眼有片刻凝滞。
“是不要停,还是不要弄?”
他偏头看她,好心地询问她的意见,声音温和得要命,可那双眼里,却是沉静的,平稳的暗。
力道渐渐退了下去,苏绾缡蹙眉,忍不住去抓萧执聿的手。
“不要……”
可他偏要躲开,唇贴着她的脸颊,若有似无地触碰,蛊惑道,“不要什么?说出来。”
“只要绾绾说的,我都可以满足。”
声音低缠,像是鼓励,又像是引诱,她胡乱抓着他的手,“不,不要停……”
湿漉漉的眼睛透着如初雪一般的干净澄澈,涣散的瞳仁却不知道聚焦在何处。
眼尾泛红,纯中带媚,娇俏得可怜。
她闭着眼,不知道身上的人是谁。
她睁着眼,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
萧执聿眸底掀起巨浪,胸腔泛起潮水一般的涩意和恨意。
他如此卑鄙地想要靠近她,哪怕相隔如此之近,也到不了她心间方寸!
“好,绾绾想要,我就给。”他盯着她,语气幽幽。
话落,整个人欺身而上,大手覆了上去,苏绾缡浑身一抖,唇间泄出了颤音。
她失焦地盯着梁木,感觉到力气好像比方才还要重了几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这般生气,只能凭借本能的去抓他的手……

第49章 苏绾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萧执聿抱上榻的,只隐约记得她湿透后腿脚发软彻底昏睡了过去。
如今醒来以后,那些模糊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
那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竟然一时叫她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萧执聿发现最近苏绾缡又开始躲他了。
白日里和程清渺一起出去吃茶,晚上时,他刚从净室出来,她就佯装睡着。
一天下来,他们甚至两句话说不到。
她总是这样,一旦他超过安全界限,她就会迅速后退。
将一切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和他上演相敬如宾的戏码,粉饰太平!
为什么要这样呢?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着紧闭着眼睛的苏绾缡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看着已经踏入陷阱的小白兔,还在不明所以期望能够找到逃走的出口。
却不知,方圆几里,已然尽数成了牢笼……
赈灾粮失窃一案最终定论,为齐王旧部所劫。
他们一向行踪诡谲,想要找到这批赈灾粮实属不易。林州灾情刻不容缓,如今只能一边继续追查,一边尽全力筹集粮款。
可是应对方法还没有想出,上京城内又出了新的状况。
商行纷纷抬高市价,粮食如今更是千斤难求。
林州民怨已积,粮食被盗,早已经传出风言风语,说是官兵监守自盗。
百姓叫苦连天,风玄如今即便有心降市价,也是无力。
否则,商贾之利被夺,定是要掀起血雨腥风。
可若是不降,百姓便更无活路。
两难之际,偏生在此刻,市井坊巷间又相继传出了风玄此前最担心的流言……
“水旱不调,皆为人君失德。圣上德之不休,天当责之!”
谶言如击电奔星火速传遍了整个上京,坊巷唱之,甚至连从哪里起因都查不出来。
风玄如临大敌,御书房内,香炉碎了一地。
“真是朕的好哥哥啊。”
他冷冷地看着那一封封上报的奏折,无不是民间对于他正统地位的质疑。
灾年,百姓连温饱都得不到保障,谁还会在乎什么言论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是听着觉得甚是有理,谣言也就越传越广,质疑的声音甚至蔓延到上京城周县。
如此再发展下去,齐王旧部的人大可以以此煽动民心,顺势而为!
风玄没有办法,满朝文武,似乎在这个时候只有萧执聿一人可用。
那些大臣,哪个背后没有世家依仗?哪个是全数的清白之身?
想要彻底解决林州一事,少不得从这些大臣嘴里捞银子,他们自然不愿意。
世家只想保住自己百年基业。
中立派个个都害怕得罪了世家,有法子也没有人敢提。
只有萧执聿……
只要他开了口,不怕他背后的清流一党不顺应他。
只是……这势必要将萧执聿架在火上烤。
风玄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萧执聿是个怎样的人,他自认为还算是了解。
自私自利,于他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干。
可是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口,萧执聿竟然就立马顺着他的话落下,一副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样子。
好像真的是一个勤政爱民的清官。
风玄又觉得他看不懂他了。
殿前,萧执聿一袭绯红色朝服,将他冷倦眉眼勾得邪狷张狂。他微躬着身子行礼,不见半分谄态,上扬的桃花眼里似带着能轻易算计所有人的闲适淡然。
他启唇,声音无波无澜,像所有最平常的午后,“臣领旨。”
萧执聿近日又变得特别忙碌,听程清渺说,圣上将林州一事全权交给了萧执聿处理。
萧执聿如今大刀阔斧,行改制,查户部,惩贪官,督赋税……闹得是人心惶惶,朝野动荡。
这段时间,他明着为国,暗地里抓着各世家的把柄,逼着不少人吐出了银子来。
此番,算是将世家都彻底得罪了个遍。
“执聿哥哥不愧是我胤朝首辅,哪里像那些吃着胤朝俸禄却不为胤朝百姓做实事的蠹虫!”程清渺狠狠咬了一口芙蓉糕,像是在咬那些贪官的喉咙。
“可他得罪了世家,他……”苏绾缡却有些担心。
书上说,世家与清流一派向来不对付。
萧执聿此次又下手如此之重,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放心好了,他可是首辅!又是圣上亲自下旨令他督办。就算有人敢跟他不对付,难道还有人敢跟圣上叫板?”程清渺不以为意,觉得是苏绾缡太惊弓之鸟了。
她喂了一块芙蓉糕进苏绾缡的嘴巴,叫她不要多想。
苏绾缡也不懂朝政大事,不过程清渺说得是不错,萧执聿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些。
她拿下嘴上的芙蓉糕,无意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七殿下?”
提到这个人,程清渺方才还上样的眉眼骤然耷拉了下来,圆圆的眼睛里甚至透出几分愤怒。
“别给我提这个人!”程清渺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桌。
她侧过身子,很是生气地跟苏绾缡说话,却也不忘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驺虞山上,他竟然就是暗中接应齐王旧部的人。而我,不过是他为拉拢我爹而顺手救下!”
“你怎么知道的?”苏绾缡心口漏了一拍,愣愣地咽下了口中半截芙蓉糕。
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程清渺说这件事,她就已经知道了?
“我在我爹书房里看到的。”
程清渺颇为神秘道。
那日她去书房找程岩安,恰巧他不在,她便在书房的书格上随意翻了翻,就看到了那封密件。
苏绾缡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这下也好,省得了她思量话术的功夫。
程清渺亲自从她父亲的书房里看到的信件,自然是比她这个后宅女子空口无凭有信服力。
“显朝来使,本就居心不良,郡主能与七殿下保持距离,自然是好。”苏绾缡这下也算是心安了。
回到萧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执聿这几日都在书房里忙到很晚。
苏绾缡本就在躲着他,见不着他的人更乐得自在,于是早早沐浴了一番就上了榻。
只是这一次,人刚一钻进被衾里,萧执聿就入了室。
像是被人捏住了尾巴,苏绾缡立马动都不敢动了,就连呼吸都刻意压了下去。
装作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耳畔,萧执聿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站定在了床前。
苏绾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半天,才终于听见衣衫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褪衣。
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听着是进了净室。
苏绾缡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眼睛也慢慢睁开了来。
可睁眼的刹那,却触不及防地撞进了萧执聿漆沉的眼眸。
一望无际的暗和欲。
见着她睁开了眼,那双漆眸里缓缓升起了亮来,看着苏绾缡的眼睛好似在笑,仿佛在说,“我抓住你了。”
“铮”的一声,绷在心口的弦骤然断裂。
被抓包的惊慌和羞愧一股脑齐齐涌上,苏绾缡整张面颊都在泛红。
她直直愣在了原地,连反应都做不出来。
萧执聿看着她,漆眸里烛火映就的光晕转瞬即逝,快的好像方才一脸笃定抓包苏绾缡的人不是他一般。
眼睑垂下,语气委屈,“绾绾,是对我不满意吗?”
他跪在床边,长发在颈边垂落,眉眼间的恹色止不住,像极了一只垂尾堕气,铩羽而归的幼狼。
苏绾缡看着他眨了眨眼,一双杏眸水光潋滟,带着几分茫然。
萧执聿这话实在前言不搭后语,她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看他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便将他当成了迷路的幼狼,于是懵懂地像是初出世的麋鹿,善心地迎了上去。
“大人何出此言?”
他伸手拉开苏绾缡盖到下巴的衾被,怒嗔的模样满含幽怨,“绾绾是又要忘记吗?”
他撑着身子看她,“那夜是你要我帮你的,你不能又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一次吃亏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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