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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缚by花椒不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0

“行。”苏绾缡也没争,点头道。
二人出了斜水巷,便各自分开走了。
年前后两个月的时间上京新办理的籍贯和路引都不会在少数,这个时间特殊,毕竟近年关,是市局坊一年里最忙的时候。
但好在,经由市局坊按照年龄,性别一一筛选过后,符合萧首辅要求的名单也少了大半。
录好成册的名单连通画像被一同送进了萧府,萧执聿翻过那厚厚的一拓,肉眼可见的里面的人皆不是苏绾缡。
但他瞧着倒不算失落,像是早已经猜到。
唤来轻尘,叫人拿着这些名册一一去寻,仍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人亲自带到他面前。
她虽然不常露面于人前,可是上京中的人,难保不会认识她。
她一向敬小慎微,又有程清渺为她保驾护航,画像也是能做得了假的。
轻尘没有想到,仅仅一日的功夫,夫人竟然就死而复生,脑子都还没有从洵岭上转回来,大人竟然就已经开始追查夫人的行踪了。
轻尘不敢耽误,连忙领了命就要下去。
可踏出去的前一刻,又被萧执聿喊住,他听见他道,“找个探子去长崖村,看看有哪户人家出了丧事没有去市局坊销籍。”
砸出来的声线阴沉,轻尘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第108章 按照名册一处处去寻,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胤朝莫说乡镇,便连州府都有数十个,遍布天南地北,想要将这些人都带入上京,日夜兼程,怕是也要花费上个把月。
轻尘已经准备好要打长久战,却不想,大人指出的长崖村一线却更早传来了消息。
苏月,长崖村人,生于明昭四十三年,年前两月曾上山采药不幸摔下山崖,卧病在床一月最终药石无医殒命。
父母瞒着里正,一直没有销籍,反而办了路引,说是苏月去了外地……
到了这里,已经不必再多言。
轻尘听得是胆战心惊,去了市局坊连忙将苏月办理的路引拓本调了出来,一并呈给了萧执聿。
棺椁里的不是夫人,说明有人在暗中助她。
不是程伯侯府的人,否则定然会走漏风声。
观夫人平日的交友圈,其实不难猜到长崖村去。
那人不仅帮了夫人找到身形相似的死尸替代,还恰好身边有可以代替身份的身籍,一切本应该天衣无缝。
可是谁能想到,大人竟然会开棺验尸!
从仵作嘴里听见尸身是死于痨病,心间隐约的猜测得到证实,比起满腔愤懑更先升起的是庆幸。
萧执聿悬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下。
数月来凝于心头的阴霾散去,好像,命运也终于愿意对他垂怜。
随之而后升起的便是被欺骗,被抛弃的怨怼。
无数酸胀的流水汇集,淹没成了浓浓的恨意。
她不仅想要逃离他,还要用这样惨烈决绝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绾绾,你还真是残忍,是以为用死就能一劳永逸了吗?
萧执聿死死咬着腮侧的软肉,任由鲜血沁满了唇齿,才勉强压下心间那股欲毁的暴戾。
他垂眼看着案上呈放的名册,一字一句映入眼帘,刺得双眸猩疼。
能够帮她至此,除开那个在长崖村众人心中德高望重的徐清正开口,还能有谁呢?
所以,不仅仅是与程清渺合作,还和别的野男人扯上了瓜葛是吗?
总是永远这么讨人喜欢,却怎么也学不会让他欢心。
但是没关系,他会好好教她的。
唇边弯起笑意,深眸紧紧锁着潭州那两个字,萧执聿眸底里漾起兴奋隐颤的光,轻幽幽的语气如一缕冷风刮过,“绾绾,要抓到你了。”
苏绾缡今日怎么也找不到阿沅。
分明前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很听话。下了学就乖乖在课室里等。
可是今日苏绾缡将整座私塾里的课室全都找了一个遍,竟然都没有发现阿沅的踪迹。
苏绾缡不由着急了起来。
又赶紧往后院走,沿着迂回的长廊四处瞧,终于在一颗青松树下发现了阿沅。
他正弯着腰在地上到处看,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更甚至衣摆处还晕开了很大一片水渍。
苏绾缡蹙眉,踏下石阶,走到了阿沅的身后,“在找什么?”
听见声响,阿沅火速回头,转过来的一张脸上也是蹭了一鼻子灰。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课室里等我吗?”苏绾缡歪头看他,微拧眉,嗔怪的模样。
“苏娘子。”阿沅低下了头,呐道。
“受同窗欺负了?”苏绾缡弯着腰与他平视。
阿沅忙摇了摇头,再看苏绾缡压眉,又缓缓点了点头,中途又重新摇头。
他咬了咬下唇,有点不敢再看苏绾缡的眼睛,声若蚊呐道,“其实也不算被欺负啦。他们骂我是没爹娘的野孩子,但我也还手了回去。”
“只是在拉扯中,书袋子散开,里面哥哥给我的零钱都找不到了。”阿沅恹恹的。
“这种情况多久了?”苏绾缡沉叹了一口气,眉眼凝重。
“没有多久啦。我还习惯的。”阿沅连忙道,“苏娘子,你别告诉我哥哥。我真的还可以,他每天已经很辛苦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不说了,脸上的急色也褪了下来。
“之前私塾里也有一个孩子,他也没有爹娘,后来在……”阿沅偏过头去,指了指身旁的池塘道,“这里面找到的。”
傍晚的风凝着寒夜将来的尖刺,自苏绾缡后颈处灌下,沉入两肩,密密麻麻扎进骨肉里。
孩童天真的面孔染上微愁,空灵的嗓音被压得极低,显出不符合他年龄成熟的一面。
苏绾缡怔愣了良久,脑海里莫名闪现出很多画面。
太乱了,让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她低下头,重重吐出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才抬手扶住阿沅的双肩,“以后再有这种事记得来找我好吗?”
“嗯。”阿沅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天色很晚了,我们回去吧。”苏绾缡站起了身,伸手去牵他。
“可是我的零钱……”阿沅回头扫了扫周边,眉眼间这会儿倒开始难过了,“那是我攒了好久的,准备给哥哥买生辰礼物。”
“那苏娘子带你去买好不好?”苏绾缡重新站在他面前,半弯着腰和他说话。
阿沅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的钱。”
“那阿沅就当作苏娘子借你的?”苏绾缡歪头,借着较低的角度看他。
阿沅还是摇头,“不行。哥哥说我还小,不能找别人借钱。”
阿沅这孩子看着小,但是很有主意。是个很倔的脾气。
苏绾缡知道劝不动他,想了想道,“那阿沅要不要亲手给哥哥做个生辰礼物?”
“阿沅亲手做的,相信哥哥一定会很喜欢。”迎着阿沅似重新看见希望的眼睛,苏绾缡再一次鼓励道。
“苏娘子,我们回去吧。”这会儿,不再等苏绾缡开口了,阿沅笑嘻嘻地主动去牵了苏绾缡的手。
黄昏已经彻底散去,灰蓝色的天幕笼罩下,这座身处潭州的偏远小镇开始变得分外宁静。
踏过青石板路,烟囱上的炊烟透过岸边的杨柳树飞出好远,摇摇晃晃斩断在半空之中甚至倒映不进河水里。
沿途的有几户人家已经点燃了烛灯,走出街口,不远处的摊贩吆喝着买卖,馄饨的香气也随之飘了过来。
苏绾缡低头看阿沅,果不其然见他吮了吮唇。
察觉到目光,他抬起头来,又火速埋下了头,脸色涨得通红。
苏绾缡笑,拉着他去了馄饨铺子要了两碗馄饨,就落座在了街边的小凳子上。
晚间寒气已经升起,透过小摊支起的烛火仅仅只是瞧见锅前升起的热气都会觉得浑身暖烘烘的。
阿沅捧着碗壁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眉眼倦怠一扫而空。
用完以后,苏绾缡带着他回了斜水巷,刚一入了院内,林逸则后脚便踏了进来。
“阿沅没有麻烦你吧。”他噙笑着走进,与往常一般。
“没有,我也才刚带他回来。”苏绾缡摇了摇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今日属实是在外面耽误了些时间,没有想到,林逸则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还好在路上她们走得还尚是快,否则,本是叫她帮忙照看着,结果反而到时候还要麻烦林逸则来寻他们,那便有些不好了。
“今日多谢苏娘子了,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定然请苏娘子好聚。”林逸则牵过阿沅的手,咧嘴笑道。
苏绾缡也不矫情,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低头与阿沅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三人朝着外面走去,临到了院门,林逸则叫她不必再相送,苏绾缡才止住了步伐。
挥手作别以后,苏绾缡落上了门闩。
潭州的天色暗得很快,仅这一会儿功夫,便彻底漆黑了下来。
苏绾缡知晓,眼下时辰定然是不早了。潭州的天暗得要比上京的晚,她也是花了很久才适宜下来。
她自己一个人住,平日里这个时候直接洗漱了就上榻安眠,便也懒得点灯。
是以,靠着对院子的熟悉程度,苏绾缡一路畅通地入了寝屋。
推开房门,里间更是暗得无法视物,她转身落上门闩,伴随着咔哒一声声响,苏绾缡整个人也僵硬在了原地。
身前,一双冷白素手环绕,如缠绕的游蛇一般徐徐收紧,将她按进了一道似还残留着夜间湿气的冰凉怀抱里。
无形的冷气如密网一般重重笼罩,耳畔处就连他的呼吸似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熟悉的雪松香气钻入鼻尖,好像无处可逃。
她听见那道她曾经无比熟悉,让她惊惧到无以复加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绾绾,他是谁?”
全身的血液倒流,刹那凝固!
苏绾缡颤着羽睫,无意识地滢出了眼泪。
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想要转头看他,却发颤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关。
可还未瞧清他的面容,就被他指尖擒住下颌,掰了回去。
他更靠近了些,贴着她的耳,语气不再似方才一般温和,沉了很多,“他是谁。”
苏绾缡吞咽了咽,僵直着脖子,冷嘲,“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耳畔的呼吸沉了一息,她唇角牵起弧度,可报复性的快感还未完全升起,他骤然扯过她的手腕拉过,三两下就将她扔进了床榻里。
后背贴上被衾,苏绾缡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弹起,拼了命地往床下跑,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拉过重新压进了柔软如云的锦衾里。

第109章 他扯开她腰间的绦带,将她双手缠绕压过了头顶。膝盖抵开她的双腿,手沿着她光洁的小腿游移。
“你跟他很要好?”他嗓音似还发着颤,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黑暗里,苏绾缡什么也看不清,萧执聿的声音甚至也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她屈起腿,脚尖被绷紧地泛白。
喘着气,抬头死命抻着脖子看他,“是!——呃嗯……”
她浑身忍不住一颤。
“这里,有其他人进来过吗?”他眼睑微垂,冰凉的掌心覆盖,微微屈起了指尖。
苏绾缡忍不住弓起了腰。
咬着下唇,呼吸很不稳,眼角被磨出红晕,可嘴巴依旧不饶人,“当然。”
“你以为我只能和你做这种事吗?如你所说,我是很舒服,但是跟任何人都一样,是不是你无所谓两……呃!”
被掐住下颌抬起,两指顺着张开的唇滑入,压住了她的舌面,被撑起的指骨顶在了上颚,剩余的话便被悉数堵在了喉间。
她看不清萧执聿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愠怒,语气沉得发寒,“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的。”
伴随着话落,苏绾缡承受不住,直接咬住了他插/进自己口中的两指。
没带任何犹豫,狠狠的一口,尖利的齿牙陷入皮肉,鲜血瞬间沿着伤痕涌出。
苏绾缡依旧没松口,死死地嵌入,任由血流涓涓不息。
萧执聿没做一点儿反抗,可苏绾缡却能够感受到他绷紧的身子在发颤,因为他压在她身上贴得更近了些。
喉间继而发出粗喘的沉叹,“你果然还是喜欢说谎。”
他似嗔怪了一声,偏头去咬她的脖颈上的软肉,指腹还压在她的舌面搅动。
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疼。
被弄得水声作响,苏绾缡吞咽不及,鲜血搅和着唾液只能从唇角流了出来。
苏绾缡松了力道,突然有点泄气,因为她发现,好像她咬得越狠,萧执聿就越兴奋。
实在是个疯子!
她只好卷起舌尖去舔他的指腹,果不其然,他搅弄的动作一顿,就连用尖利的牙去咬她的脖颈都停了下来。
萧执聿从她颈侧缓缓抬头,借着窗外的一点点朦胧光影贴得很近看她。
苏绾缡这时才勉强能够看清他红通通的眼睛,内里映着困兽一般的迷茫和不可置信。
她又试探着勾着他的指腹,他的力道果不其然在慢慢松缓,身子也像是在发抖。
沉黑的眼睛渐渐糊上一层雾蒙蒙的白,整个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贴着她的胸膛变得滚烫。
苏绾缡盯着他的表情,舌尖落进他两指间的缝隙,缓慢往上勾,蹭过,他呼吸陡然一沉,喉间喘息愈甚。
苏绾缡冷嗤一声,艰难从头顶弯过双手,趁着这会儿功夫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不客气道,“不喜欢听还非要问,你贱不贱啊!”
被推得踉跄,一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萧执聿看着她骤然变换了的面色,心口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永远对他这样冷情,却对别人笑得那样开心。
透过狭窄的门缝里瞧见的一幕幕又如粘潮的沼水一般蚕食他的头脑,他看见她牵着别人的手进了院子,又跟别人谈笑风生,毫无戒备!
他看着她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她亲自将他送出了院门,两个人的衣角甚至在空中亲密的交叉缠绕!
萧执聿恨不得直接出去砍碎了他们。
可他和绾绾的重逢,不能被别人打扰。
他又俯身重新埋进了她的颈侧,呼吸灼热滚烫,他去吻那道被他撕咬的红痕,像条狗一样只知道用舌头讨好主人。
低三下气,又委屈之极,“绾绾,我好想你。”
对,他得听话一点,乖一点,她就会对他好了。
就像从前一样……像从前一样!他一直都伪装得很好,不是吗?
颈间很烫,还有些湿,苏绾缡不知道是他呼出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心烦意乱。
他的手还是没有从她身体里出去!
“是吗?”她轻笑了一声,对于他的示好弃如敝屣,带着嘲弄,“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你。甚至,一次都没有梦见你。”
埋于她颈侧的人动作骤然一僵。
“没有梦见我?”
他轻喃着出口,像是在证实,又像是在轻嘲。
声音分明很轻,却不甘到如同从喉间里滚出来的咬牙切齿。
他擦着她的脸颊滑过,贴面看她,赤红的眼睛里盛着湿漉漉的光,将那双深渊一般的眼睛送出去好远,可内里夹杂着可怖的贪恋,占有,欲望,甚至是怨念却又如影随形。
他看她的眼睛,鼻尖,嘴巴,轻幽幽的语气里藏着隐痛,“可我经常看见你。看见你在房间里到处走,你坐在梳案前梳妆,在花窗下看书,你眼下的样子最美了,这里,会被我含住。”
他指尖按了按她的唇,贴近了些许,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又轻声呢喃了几句。
……轻抬眼,眸色滑过一丝迷惘,像是将将从幻境中醒来。
再看那张激愤的脸,他唇边渐渐弯起笑意,心满意足地沿着她的侧颌擦过,去亲她的耳廓,“看,你也很想我的,对吧。”
“萧执聿,你这个疯子!”苏绾缡挣扎着吼道,面色红润不知道是情欲作祟还是恼羞成怒。
“我说过,不一定非要是你,谁都可以!——唔!”
他突然发了疯似地咬她的唇,誓将她所有难听的,过分的,锥人的利语全部咽进胃里。
他不要听那些话,不可以,她只能是他的!
“唔……呃嗯!”
嘴皮好像被咬破了,很疼,她被迫抻长了脖子,唇齿间无助地泄出嘤咛。
这是一头恶犬,苏绾缡意识到,不能和他硬着来。
她不再反抗,咬着他舌头的齿关渐渐松开,任由他缠着她的舌吮吸,适时地主动迎了上去。
喉间发出好听的软糯的声音,故意引诱,像是细细密密的春雨砸在他的心口,又痒又酥,勾得萧执聿呼吸愈加急促,连带着动作都急躁了起来。
他仰头,一次次吻到最深处,贪婪地吞咽着她的所有,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嚼烂,让唾液与呼吸,和着鲜血一起咽下去!
彼此交融,成为一体,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就连她也不可以!
数月来的相思,痛苦,悔恨,无望,连通怨念,憎恨,愤懑,所有难以言说的,藏匿在躯壳之下早已生疮流脓的血肉终于找到归宿,疯长着愈合。
只要她一点点主动,他就可以自疗。他太需要她的吻,需要她的存在,需要她哪怕对待他一点点情绪。
他想和她亲吻,想大汗淋漓,想要极致的痛与欲,要处处染上他们的气息,他想和她一起到天荒地老,想要永远待在一处,和她永远纠缠至死!
清润的眸子里洇出泪花,含着彷徨无措的娇媚,述说着委屈。
苏绾缡艰难地偏头喘息,“手……我疼……”
他掰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继续深吻了上去,一刻也不愿意与她分开。
抚摸着她下颌的手沿着她的肩颈游移到她细白的手腕上,他吻得急躁,长指灵活地解开她手上的绦带,顺势强硬地插/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交握。
她定然也是愿意的,她在主动吻他,迎合他。
她好湿,好软,好香。
他舔她的舌头,觉得好渴,怎么都吞不够。
他闭上了眼睛,沉溺在她给予的美妙中,如登九霄,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在忍,等她彻底接纳他,他会温柔地对待她。
他是恨她,恨她这样绝情,恨她残忍将他抛弃。
可是她眼下又这样乖,他应该怜惜一点她。
可这样想着,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多年来遭受刺杀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抬眼望向她手心中握住的从枕下掏出的一把匕首,铮光泠泠。
回眸时滑过错愕,嗓音喑哑,“绾绾。”
苏绾缡一头青丝散乱在枕间,衣领在挣扎间散乱,露出大片雪色。
两颊晕染至眼尾铺满红霞,微张的唇瓣红肿,磕破的地方沁出鲜红的血滴,整个人如同雨后海棠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娇媚与糜艳。
她依旧是笑着的,可是眼底里却弥漫上了冷色。
“你还是想要我死?”萧执聿颤了颤眼,胸腔鼓噪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又涩又疼。
苏绾缡全没有半分被抓包的懊恼,但还是很无奈的语气,“可惜了,让你发现了。”
他按住她手腕的手往上滑,将她的手握紧在掌心间,“你在枕下放刀,是防我的吗?所以你也在想我,对吗。”
什么脑回路?!
苏绾缡蹙眉,瞪他,手怎么也不能从他掌心里挣扎出来。
“绾绾,说你爱我,我就原谅你,不计较你这次逃走。”他声音隐颤,尾音轻幽着上扬。
靠近她,漆黑的眸里扬起希冀,像是渴望糖果的幼孩。
可她只是沉默,点点猩红逐渐爬上他冷恹的眉眼,随着僵持的时间越久,他眸色就愈趋近于一片寒霜。

第110章 “你说啊。”他不甘心地再恳求了一遍,沉冷的嗓音里尤含着隐秘的期许。
苏绾缡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像是嘲弄,像是旁观。
萧执聿一下就慌了神,好像心口被剜掉了一块,空荡荡的,浑身血液尽失。
她在他眼前,在他身下,他却觉得她依旧好遥远。
“绾绾,跟我回去。徐清正,程清渺,我都可以放过。”
于是,他又只能故技重施一般的,利用她所在乎的一切威胁她,就好像还能握住牵住她的那根线。
可是主客早已置换,是他亲手将深情明牌,主动下位乞求。
苏绾缡指尖一转,匕首在她掌心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刀尖瞬间便抵上了她跳动的颈侧。
即便萧执聿握着她的手腕,也赌不起她刺下去的风险。
他瞳仁骤然紧缩,呼吸一瞬间凝滞。
“喔?如果我非不呢?”苏绾缡饶有兴致地看他。
“……绾绾。”他喊她,再出口的嗓音低哑得近乎飘渺。
她这么可以这样……
“萧首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苏月。”她看他,“苏绾缡已经死了,大人可有销掉她的身籍?”
“如果没有,敢问大人凭何治罪徐清正?”她脸上潮红未退,分明他们如此亲密无间,可说出的话却似在与他对薄公堂。
又是为了别人……
如同坠入了无底洞,一阵阵酸麻的感觉从空荡的心口开始往四肢百骸里灌。
眼前发昏到一片模糊,即便离得她那样近,他都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声音更似来自天边,传来一阵阵的翁鸣。
呼吸变得很快,很急促,他发着抖去抓苏绾缡的手,掌着她的手背往自己面前按。
“绾绾,你朝这里捅,朝这里捅,是不是你就会跟我回去了?”
他自顾自道,眼里泛着绝处逢生的光,分明苏绾缡都还没有答应,他竟二话不说直接握住她的手毫不客气地朝着自己胸口里刺。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苏绾缡根本来不及扳回他的力,匕首已然被送入了进去。
她睁大了眼睛,当日江畔处的惨状骤然一幕幕涌上,惊得她后背发凉。
她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将手中的匕首一把甩了出去,推开他坐起了身来。
泠泠刀刃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铿锵”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萧执聿!你要死就死远点!别在我眼前晃,恶心!”
苏绾缡喘着气看他,刀刃震颤的余音似还绕梁在她心弦。她垂眸去看,他胸口处果不其然又冒出源源不断的血水。
“绾绾,跟我回去。我再也不关着你了,再也不阻止你出去了,你想去哪都可以。”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颤着手无助地去抓她的两肩。
“我只想,去没有你的地方。”苏绾缡抬眼,像是失了所有力气,红着眼眶看他。
轻柔柔的语气,却如凛冬的烈风,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生寒。
萧执聿僵硬在原地,眸底里的无助,恳求,希冀,通通偃旗息鼓,趋于一片死寂。
良久的静默中,他看她如此坚决的眼神,手从她肩膀处缓缓往上滑,沿着白皙细长的脖颈捧住了她的侧颌抬起。
他低垂着头靠近,突然阴测测地笑了声。
“是没有我的地方,还是有方才那只贱狗的地方。”
他说得是林逸则,苏绾缡蹙眉。
眼见他眸色趋红,充斥着嗜血的冷意,“我想想,他有一个弟弟。”
苏绾缡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几近疯魔的样子,她主动凑了上去,“萧执聿,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她摸他桎梏自己的手,慢慢掰开他的指节,“我不会跟你回去,但是,你可以留下来。”
萧执聿咬着腮侧的软肉竭力咽下那股冒涌的血腥,却突然听见她后半句话瞳仁猛地骤缩。
他眼尾耷拉下来,眸里泛着湿漉漉的光,似有些不可置信。
顺毛了。
苏绾缡笑着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反向地握住,她重复道,“我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你要听话一点。知道吗?”
“如果你让我不开心了,忤逆我,掌控我,监视我,你就永远会失去我了。”苏绾缡拉近了他,另一只手捧着他下颌抬起,语气轻轻的,很有耐心地教导。
继而轻拍了拍他的脸,“明白吗?”
不知道萧执聿有没有听进去,他只盯着她的嘴巴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黑眸里充盈着兴奋。
应该是听懂了。
苏绾缡松开了他,将他推了出去,“现在,去把你面前的血弄干净,然后,离我远点。”
可萧执聿依旧跪在原地不动,微拧了拧眉,盯着她的红唇看,眼里满是被抛弃的愤懑,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苏绾缡只好从床上起身,任由身后那双陡然沉重的眼神落在她的后背上,像是野兽锁定了目标,随时会因为她的逃跑而发起进攻。
苏绾缡才不会再跑,这大晚上的,她是真的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私塾呢。没功夫跟他耗。
她走到一旁的柜子边蹲下,从里面拿了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将烛灯点燃。
又从另一扇柜子里,抱出了新的被衾,随意扔在了一旁歇憩的小榻上。
她转过身,没好气道,“滚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萧执聿从她身上抬眼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终于动了动他高贵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被苏绾缡按在桌边坐下时,他几乎兴奋地眩晕。
她在喊他,她在碰他!
看着苏绾缡从药箱里拿出伤药,纱布,他已经提前幻想,她如从前一般,素手环过他的腰身,解开他的腰封,指尖拨开他的衣领,触摸他的肌肤。
他呼吸不由又急促了起来,落在苏绾缡身上的目光又变得灼热滚烫。
苏绾缡低头瞥了他一眼,将东西从药箱里拿出来重重拍在了桌上,发出的声响让萧执聿偏头望了过去。
她盯着他,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把你的血弄干净,别弄到我被子上。”
说罢,没再管他,径直上了床,扯过被衾严丝合缝将自己盖上,隔绝那道幽怨愤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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