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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恋爱by耳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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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浅低头,故意小声地说着:“不喜欢。”
陆斯遇:“那扔了?”
苏慕浅猛地抬头:“你!”
想说哪有人这样的?
但看到陆斯遇脸上那抹悠然自得的笑意以后,她立马又明白过来了。
这人,这人分明是在诈她。
事实是,她确实被诈到了。
她越是着急生气,就越是把自己心里对那束花的喜欢与在意表露无疑。
于是赶紧低头,脸颊又红又烫的。

第65章 新的一天,就这么的在陆斯遇的惊喜与逗弄中开始了。
而陆斯遇送给她的玫瑰花,她怎么可能舍得扔。
小心翼翼的,苏慕浅把花束捧在怀里倾身闻了闻。
“喜欢的话,以后常给你买。”
陆斯遇又出声道。
她细嗅着花束,嫣红着脸颊没回话。
...陆斯遇时常都起得很早,这天早上也同样如此。
到底是几点起床的苏慕浅不得而知。
总之人不仅下楼买了玫瑰花,还把早餐也准备得十分齐全。
犹记每次在公寓这边过夜时,除了上次陆斯遇生病那回以外,其余时候每次苏慕浅起床,陆斯遇回回都把早餐准备得很好。
这次也不例外。
小笼包,蒸饺,茶叶蛋,牛奶,豆浆。
坐在餐桌前,看着这一桌子的早餐,她不禁在心里心生感慨起来。
饶是她起床在先,她也做不到陆斯遇这份周全与周到,于是低着头小声说道:“其实你以后不用专门早起去买这些东西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楼下吃。”
声音很小,跟蚊子音似的。
陆斯遇坐对面,正夹起一个小笼包递进她碗里,听完她说的话以后,没多想,缓声坦言道:“想让你多睡会儿。”
少年嗓音平平淡淡的,语音并不甜腻,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神色温淡平和,倒显得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真诚无比。
苏慕浅脑袋继续往下低着,一道暖意袭上心头。
...早餐过后,两人一起去学校。
他们大四金融专业下周开始期末考,这周复习周。
陆斯遇推掉公司事情,这周专门回学校复习。
路上,苏慕浅走在前面,陆斯遇跟在她后面。
昨天各种情景渲染,以及各种身体里各项激素齐发亢进下,她不惧大家异样的打量目光和肆意的议论,不管不顾地和陆斯遇牵手走在学校里。
现在一晚上过去后,神智反倒清醒过来,整个人也变得胆怯羞涩不少。
走在前面时,苏慕浅偶尔回头看陆斯遇一眼,和陆斯遇目光相触时,立马回头,脚下步子跟着加快起来。
陆斯遇慢条斯理地走在后面,没管,由着她。
到学校之前还好,走走停停的,苏慕浅始终和他保持着稳定的行驶距离,等到学校大门口后,小姑娘回头最后看他一眼后,直接撒丫子跑走了。
跟躲什么似的。
陆斯遇走在后面,舌尖顶起唇梢一角,气笑到了。
但他没擅自跟上去追人。
最近两周,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自己扰了小姑娘考试的心神。
【考试加油。】
最后,他只是给小姑娘发过去了这么一条微信消息。
这次分开以后,两人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谁都没私自打扰彼此。
考试周,整个学校陷入进了一种诡异的紧张和安静里。
以前走在学校里时,苏慕浅总觉得学校闹腾嘈杂得厉害。
这边一群女生手挽着手讨论着晚上吃什么,那边一群男生“碰碰碰”地在操场上打着球。
但最近几天,每次走在学校里,苏慕浅都觉得到处都静悄悄的。
身旁路过的同学们无不例外的,各个抱着书籍面色紧张,步伐紧促。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赶路人,每个人都有即将奔赴的战场。
有人往图书馆赶,有人往教学楼赶。
这种匆匆忙忙的紧张氛围之下,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十分忙碌。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眨眼,考试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终于考完了,今天我一定要出去大吃特吃。”
“我也要我也要,带上我带上我。”
寝室里,考完最后一门课后,苏可可和肖子玥直接“疯”了。
“hello,everybody!我们去吃烤肉好不好?”
苏可可一声询问道。
问的是所有人。
问话时,小姑娘大手敞开,跟做法似的,兴奋得简直不能自已。
苏慕浅站在自己衣柜面前,收拾整理着衣物用品。
与苏可可她们不同的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半点。
考试结束了,至今她都没给徐思乐几人提过自己下学期要转去音乐学院的事情。
她不知道她们知道后会是怎么一种反应。
本来打算今天告诉大家这件事情的,现在一看,算了,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大家都正处在考试结束后的兴奋劲儿上,她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大家待会儿吃饭聚餐的雅兴得好。
默默的,她继续收拾整理自己衣柜里的衣服。
“好啊好啊,就学校外面那家烤肉就不错了,我们就去吃那家的烤肉吧?”
肖子玥附和着苏可可直接提议道。
徐思乐和苏慕浅一样,站在衣柜面前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听完苏可可和肖子玥的一番闹腾后,随口回了句:“好啊。”
又转身问苏慕浅:“浅浅你呢?去不去?”
苏慕浅低头看眼自己已经收拾了一大半的行李箱。
早上考完最后一门课后,现在才中午时分,其实她这么着急收拾行李的原因是,前两天她就收到通知了。
《梦想交响乐》节目组通知所有参赛选手,今天明天后天三天之内,所有人必须强制性地“进岛”闭关训练,以此准备赛程录制。
《梦想交响乐》这个节目组,从一开始招募的报名选手就是面向音乐学院的学生。
音乐学院放假早一些,估计上个星期就放假了。
苏慕浅作为唯一一个普本大学学生,考试时间和大家不同,所以才会显得时间如此紧促,刚考完期末考,明天就得进棚准备节目录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幸好录制时间没和她们学校的考试时间撞在一起。
此时苏慕浅盯着自己的行李箱,本来打算今天就去节目组报道训练的。
但抬头,徐思乐苏可儿肖子玥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样子,她想了想,最后下决定道:“好啊,我们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吧。”
闻声,苏可可和肖子玥又开始发疯起来,一个大叫着:“啊啊啊啊啊,太好啦。”
一个捧着手机,“我现在,现在就去预定。”
就两人这兴奋劲,今晚注定是个闹腾夜。
苏慕浅跟着抿唇笑着,全当晚上的聚餐是给自己的一次松绑和放松了。
可惜等到第二天,该紧张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第二天早上,苏慕浅起得很早。
晚上和室友聚餐完,她回寝室过的夜,没去找陆斯遇。
起床后,室友们全没醒,她轻手轻脚地洗漱整理,而后独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离开寝室,离开学校。
去参加节目录制的事情,她甚至连陆斯遇也没说。
她不想打扰陆斯遇。
他们汉语言文学专业期末考试是结束了,但大四金融系的考试考得晚,还有两天,要到周五下午才考完。
昨天晚上,和室友聚餐回寝室后,她特意在微信上问过陆斯遇这件事情。
...《梦想交响乐》的录影大棚很大,上次来定妆的时候苏慕浅就见识过。
这次来,影棚好像又扩大不少。
可能和大家需要住在影棚里闭关练习有关,所以节目组又临时搭建了一些集装箱房间出来。
一到影棚,立马就有摄影老师迎上来一路跟拍。
苏慕浅大致观察了下,好多选手都只有一个摄影老师跟着,或者两三个人共用一个摄影,但她却有两个摄像轮番跟拍她。
同样享有如此厚待的人总共不足5个人。
除开她自己,其余四个人,苏慕浅在候机室里遇到时除了徐洛以外,她一个也不认识。
这里面,也只有徐洛和她一样是拉大提琴的。
其余几人,她大致观察了一下,一个是吹小号的,一个是拉小提琴的,还有一个是弹钢琴的。
乐器不同,摄像待遇却如此一致,她暗自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最后琢磨出来的结果是,可能他们五个人都是A卡进赛的选手吧。
后来五个人在节目导演的引导下,一起坐在同一候机室里时,透过导演的介绍说辞,苏慕浅发现事情确实和她猜测的一样。
“几位是A卡晋级选手,所以不用参与第一期比赛的比赛pk,但值得注意的是,大家需要准备一场表演赛,在第一期比赛结束时,你们需要共同登台表演一首曲子,至于曲子的选定,立马会有编曲老师和你们对接,所以最近两天大家比起其他参赛选手而言,压力会小很多。
在编曲老师的安排下,大家按部就班地好好练习就行。如果在编曲上面有什么独到想法的话,也可以直接和编导老师沟通交流。”
说话人是节目组的总导演,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导演,短发,体恤衫,牛仔裤,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一番吩咐后,不远处有人喊她,她最后笑着宽慰大家一句:“加油各位,期待大家的表现。”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余下苏慕浅和其余四人发蒙地坐在位置上。
此时他们其实是在一个小型化妆间里,外面吵吵嚷嚷的,有主持人的声音,也有选手们自我介绍以及其余学员哄闹的声音。
两相一对比,他们五个半决赛预定选手倒像“孤儿”一样,孤零零地被遗落在这一狭小的化妆间里。
没人管,也没人理的。
异样的安静空气里,苏慕浅移眼,稍稍往旁边打量一眼。
五个人各自坐在一处化妆镜面前。
苏慕浅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徐洛。
两人面前都摆着大提琴。
这意味着她们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彼此的敌人。
小时候徐洛高高瘦瘦的,几年不见,她还是高高瘦瘦的,但是五官变得更凌冽漂亮了许多。
大棚里开了暖气,徐洛将羽绒外套搭在座椅靠背上,此时身上穿着一条深褐色的极膝长裙。
欧洲宫廷风,束腰,大裙摆,泡泡袖。
看着安静,冷傲,又高贵。
学乐器的,心气神里多多少少的都带着几分高傲。
连同苏慕浅自己也是同样如此。
记得小时候带教老师说过。
“拉琴时,女生请把你们自己当成公主,男生请把你们自己当成王子。首先你得气质高傲,其次你才能拉出赏心悦目的曲子。”
“因为你们本身,也是演奏的重要组成部分。”
...坐下后,苏慕浅和徐洛没打过一次招呼。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们是一类人。
只是今天有点尴尬的是,两人不仅一样的心高气傲,还一样的穿了同样款型的裙子。
都是欧式宫廷裙,大裙摆,高腰,束胸,双肩是酥软蓬松的泡泡长袖。
苏慕浅看徐洛的同时,徐洛也似有觉察的,扭头扫看了她一眼。
这短暂几秒的视线接触里,徐洛有没有记起她是谁,苏慕浅不知道,但苏慕浅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徐洛。
那个小时候时常和她同台竞赛的对手。
如今两人再次相遇,也算是命运安排下的再次棋逢对手了。
后来在编曲老师的安排下,大家一起去练习室练习。
这时苏慕浅和徐洛才互相点头问了一下好。
两人客气,有礼。
仅此而已。
但这里面,要说两人对彼此有多大敌意尚且谈不上,顶多是两人都不熟,加上性格原因,所以大家都寡言少语的。
晚上,编曲老师和其余三个人都出去吃晚饭后,苏慕浅和徐洛终于有了稍稍深入一点的交流。
当时两人都不饿,一致选择继续待在练习室里练习。
两人练习的是同一首曲子。
一个坐练习室左边,一个坐练习室右边,浑厚的大提琴旋律接连响起。
同样的旋律,同样是大提琴。
不同的只是拉琴人的拉琴手法而已。
不知不觉间,两人互为对照组,成为了彼此的镜子。
徐洛拉琴很用力,不知道是太过急于求成了,还是说因为苏慕浅的存在给她太大压力了。
琴弦音传过来,苏慕浅怎么听都觉得徐洛拉出来的旋律很是僵硬。
练习到后半程,她凝眸思索一番后,停下手上拉琴的动作,侧过身子,观察打量的目光安静小心地投向徐洛那边,最后试探地出声喊道:“那个,徐洛。”
出于好心,她想给徐洛提一下她旋律有些僵硬的问题。
闻声,徐洛确实顿弦往她这边看了过来,但同一时间,几名女生从练习室的门框处探出脑袋,似是迷妹欢呼似的,接连喊话道:“徐洛真厉害。”
“徐洛才是最棒的。”
苏慕浅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上次在小巷子里跟踪她的那几名女生。
那几名女生同样也看到了苏慕浅,眼神里并没有任何惊讶神色。
这说明她们早在一开始就看到她了。
几人注意到苏慕浅看向她们时,又故意喊了几声:“徐洛一定拿第一。”
“徐洛的大提琴琴技全校第一。”
喊完,几人白苏慕浅一眼,最后讪讪离去。
挺莫名其妙的。
这几人到底是喊话给徐洛听的,还是故意喊话刺激苏慕浅的,苏慕浅自己都有些拿不住其中缘由。
好在徐洛似乎也有些看不惯她们的这种行为。
“你别理她们。”
她对她这么说道。
倒不是想安抚苏慕浅什么,只是纯粹看不惯她们的这种行为而已。
苏慕浅敛眸,努力挤出微笑,“嗯”了一声。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刚才那几个女生和徐洛是一个音乐学院的———“劳伦斯音乐学院”。
不愧是国内最顶尖的民营音乐大学,作为一座隐形的音乐贵族学院,这次送进比赛的学生确实不少。
这都扯远了,看着徐洛,虽然两人存在各种竞争关系,但犹豫几秒后,苏慕浅还是给她说了她在她身上发现的问题。
听完,徐洛倒没反驳什么。
抬手,她试着把拉弓的动作放缓了一点,最后发现拉弓动作放缓一点后,她的音律节奏果然好了很多。
琴音顿停下来时,她冲着苏慕浅说了声“谢谢”。
同为高傲之人,即便是说“谢谢”时,徐洛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表情冷冰冰的,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
作为回报,徐洛也给苏慕浅提了一个建议。
“你一到激昂的快节奏旋律时,调子总是慢零点几秒。你的手腕力气不够,需要强化力量训练。”
她们都是A卡晋级选手,琴技比外面的初级竞赛选手们好很多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高手之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苏慕浅怎会不懂徐洛话里的意思。
手心紧掐着,徐洛不说她自己也能感受得到这种差距。
报名试镜时,她能A卡晋级,一方面是她5岁练琴,确实琴艺底蕴深厚。
另一方面,其实或多或少还存在一部分“幸运成分”。
当时她补位帮陈牧奇找主旋律,而后又给他垫辅音,两人形为一体,彼此打着配合,彼此帮对方掩下缺点与不足。
毫无疑问,那次她和陈牧奇的组合演奏是一场近乎天衣无缝的配合。
所以当时评委老师只看到了她的优点,给了她A卡晋级。
但单轮个人实力而言,今天练习室里一练习苏慕浅就知道,自己的琴技在徐洛之下。
徐洛拉琴力道重,节奏急,但她可以轻易调整过来。
可她手上力气不够,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提上去的。
这就是她两年多以来失练的代价。
现在徐洛出于好心直白地指出她这个问题,她用力攥紧手心,指甲陷入皮肤里。
感觉不到疼似的,手指攥着自己一掐再掐。
这天晚上,她确实和徐洛交流变多了,但心却闷堵得厉害。
早在报名之前,在网上看到徐洛在试镜视频里的演奏时,苏慕浅就知道自己落下训练后,已然不是徐洛的对手了。
而现在,现实和真相总是那么的残酷与扎心。
晚上,苏慕浅睡在节目组统一安排的宿舍楼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想找人聊天,想找人说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陆斯遇,却又怕这么晚了打扰到他。
还怕他知道她偷偷来比赛也不告诉他后,他应该会生气吧?
最后她谁也没找。
深更半夜的,她默默起床,默默地回到练习室里独自一个人一遍接着一遍的练习。
凌晨2点,录像和摄影都休息了。
她还毅然挺坐在清冷空荡的练习室里。
像一棵冷风寒雪里的小草,倔强着,也肆意生长着。
直到一道声音喊她,她拉琴的动作这才骤然停下。
那是一个极其温缓且熟悉的嗓音。
“怎么还不休息?”
闻声,苏慕浅缓缓回头,看到练习室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这一刻,她竟然红了双眼。
“陆斯遇!?”
她难以置信地小声呢喃。

好像每次她需要他的时候,陆斯遇都可以像神奇的哆啦A梦一样出现在她身旁。
片刻时间里,眼里的水雾越积越多。
明明她不爱哭的。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犹记小时候,大概一年级时,她的同桌是个小胖墩男生。
小胖墩抢她橡皮擦她没哭,带着周围一群同学故意冷落她她还是没哭。
反倒是放学以后,苏柏越走进教室,一下逮住那个小胖墩教训人为什么随便欺负同学时,苏慕浅一下红透了双眼。
那一刻,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喷涌而出。
因为撑腰的人来了。
她可以不用坚强了。
此时此刻,看着门口的陆斯遇,心里的感受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眼眶不受控制地红着,一直逼着自己要坚强的那颗强心脏在这一刻也跟着陡然软弱了。
在这短促的几秒时间里,她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无坚不摧。
缓了两秒后,她看着陆斯遇,却还是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惊讶。
“你,你怎么来了?”
她出声道。
声音惊异而低缓轻柔。
五米开外,陆斯遇一身黑色冲锋衣羽绒服,衣领立起,脸颊线条干净利落,像冰刀一样,但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并不冰冷,反倒看着温浅而清淡。
“聊聊?”
他引导她说。
聊什么?
苏慕浅大概能猜中其中一二。
她把头往下低了低,目光盯着脚下灰白的地板。
整个练习室里静悄悄的,头顶的白炽灯透亮无比。
在白炽灯的照亮下,苏慕浅看着地板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倒影。
那个倒影是她自己。
光洁的地板反光里,她坐在一张棕褐色的实木坐凳上,白天的欧式大长裙被换了下来,转而是一身浅蓝色的毛茸茸的连体睡衣。
挺休闲舒服的居家打扮,但她身前一顶棕褐色的大提琴矗立在哪里,看着仍旧贵重庄严。
她一只手掌着大提琴,一只手拿着琴弓,拿琴弓的手微微往下耷拉着。
不过大体上还是保持着拉琴的动作。
她坐姿挺正,只是没抬头去看斜前方的陆斯遇而已。
陆斯遇在门口站了会儿。
约莫两三秒后,他提步走来。
听闻动静时,苏慕浅拿琴弓的手指节收紧几分。
视线里,反光的地板上,陆斯遇修长的身影闯进来,落下一道挺阔纤长的影子。
她眼睫晃动一下,不是害怕见着陆斯遇,而是心里潜意识的紧张。
最后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少年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开嗓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比赛的事情?”
“嗯?”
清浅的嗓音,最后一个“嗯”音节从鼻息间溢出来,听着轻缓而柔和。
丝毫没有质问人的意思。
说完话后,陆斯遇没再继续说什么,静默无声地等着她回话。
苏慕浅低着头,神色若有所思,稍稍思索一下后,她抬头查看陆斯遇一眼。
很快又低眸,如实回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我。”
“可是你现在半夜不睡觉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练习,还是会让我担心。”
少年沉嗓道。
关心则乱。
这次的说话声音明显比刚才急促了几分。
甚至还掺杂着几丝恼意。
苏慕浅抿唇不语了。
手指头蜷缩在一起,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
低着脑袋的缘故,她看不见陆斯遇的脸,但她能清晰地听到陆斯遇轻沉一口气的气息声。
大概是对她有些无可奈何了。细听尾音,似乎又掺杂着几分宠溺的意思?
苏慕浅懵懵地眨动眼睫。
至于最开始她问陆斯遇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斯遇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回答的。
封闭式的节目录制现场,白天人们进出时都需要核对身份信息,而陆斯遇在夜半时分仍旧可以随意出入这里。
这里面,全是人脉和权势的力量。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拧着箱子独自一个人进节目大棚的那一刻,陆斯遇就知道她来参加比赛的事情了。
节目制片组里有人和陆家有私交,不待陆斯遇过问什么,对方便一个电话打过来直接给他汇报了所有事情。
得知这件事情后,陆斯遇没立马找过来。
想着他不出面,小姑娘也许还会更加舒服自在一点。
于是由着她,也没发消息过问什么。
哪想后面收到消息说,小姑娘深夜不睡觉,独自一个人在练习室里练习。
这事儿,也是那人专程打电话来告诉他的。
商人重利,如此“保姆式”的贴心服务,自然是冲着今后的利益链去的。
其间种种商业事务,陆斯遇不愿细谈。
不过有了这份“便利”,确实让他省心不少。
至少他可以准确无误地知道苏慕浅在节目里的一切动向。
不至于盲人摸虾似的无脑担心。
...一听说小姑娘一直练习不肯睡觉这事儿。
陆斯遇立马就赶了过来。
过来这里,他也不是冲着拷问责怪小姑娘来的。
凌晨几点,陆斯遇赶过来时,录音棚走廊里的灯都熄灭着,连工作人员也没见着几个。
此刻少年环视周围一圈,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倒是灯光通明的。
很快又垂眸,把视线轻落在小姑娘拉琴的手上。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练习,小姑娘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五指指腹上明显带了几分红肿。
微不可查的,陆斯遇轻蹙眉心。
觉察到陆斯遇一直打量的目光时,苏慕浅也挺心思敏捷的。
她一下把手捏紧,捏成拳头模样。
不想让陆斯遇继续瞧看她泛红的手指。
但陆斯遇蹲下身子,一下将她双手拽了过去。
她挣扎一下,手臂下意识地往后瑟缩,陆斯遇抬眸,冷厉的目光朝她打过来,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恼意,仿佛在说:别乱动。
被他这么一看,苏慕浅乖乖地抿直唇瓣。
确实不敢再乱动了。
而后当着她的面,陆斯遇一点点地掰开她的手心。
彻底掰开时,再一次制不住地眉心拧动一下。
因为小姑娘的手晃眼看去,因为练习已经红了一大片。
拿琴弓的右手食指上,还带着一抹十分刺目的结痂与细茧。
但那并不是今天一天练习造成的,而是长年累月拉琴的结果。
那是勤奋者的勋章。
陆斯遇看着,眉心的褶皱一再加重。
他不太喜欢这个勋章。
在他这里,某种程度而言,她太过勤奋,其实遭受折磨的人是他。
面对这些结痂与手茧,陆斯遇做不到心宁止水,面色如常。
苏慕浅努着唇瓣,其实她根本不觉得这些有什么的。
她早就习惯这些了。
而后陆斯遇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默地蹲跪在她面前,动作温柔地按揉着她的双手。
一下,两下,三下...从手心到每一根手指,力道适中,像是专业的按摩师傅一样。
他的手裹着温热的温度,随着每一下按压力道,暖呼呼的温热感传进她的手心里,以及指隙间。
刚开始,陆斯遇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手心皮肤时,她还不太适应,手指抽搐一下。
直感觉有道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从手心处蔓延开来,漫布至十指指尖,像有蚂蚁在手上攀爬似的。
后来,约莫十几秒后,她才慢慢地适应下来这种感觉。
只是脑袋埋着,脸颊粉红粉红的,硬是不敢抬头看陆斯遇一眼。
等听到陆斯遇出声说出那句话时,她这才抬眸,眼眶湿润着,水雾蕴在眼眶里隐隐晃动。
“笨蛋,努力就好,其实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
陆斯遇按揉着她的双手突然这么说道。
说话时,他没看她的眼睛,语气温缓。
这只是一句极其简单的话语而已,并无太多煽情成分。
但落进苏慕浅的耳梢里,她还是心头一暖。
这天晚上,陆斯遇还对她说了两句话。
“名次不重要,体验的过程最重要。”
“第一名很好,但第二名也不差。”
其实陆斯遇不太会安慰人,但是这天晚上,他像大哥哥一样陪着她,给她做手部按摩,找话宽解她。
说那些话时,他仍旧半蹲着身子,柔和的眸光至下而上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抬起,轻轻摸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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