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by楚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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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很危险,万一雪里埋着什么,跳下去容易受伤,”玛丽亚回道,“不过小时候,我偷偷玩过。”
玛丽亚看向夏初,疑惑地说:“你似乎对我们有很多刻板印象,我是你认识的第一个罗斯人吗?”
“我还认识娜娜。”夏初小声说。
“什么?”
夏初咳了一声:“没什么。”
玛丽亚纳闷地看了夏初一眼。
山路湿滑,两人却走得飞快,没用多久就下了山,重新走到了村庄里。村庄一片狼藉,尸体遍地,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太阳升起,新的灾难来临了。地上的尸体膨胀变形,最终破裂,密密麻麻的苍蝇从尸体中飞出。最大的竟然有巴掌大。它们似乎是尸体的填充物,没了它们,尸体只剩薄薄一层皮,贴在地上。
苍蝇振翅,发出嗡嗡声,冲着夏初和玛丽亚袭来,两人再一次加快速度,边打边跑。
直到她们跑进森林,苍蝇才不再追击。
大多数苍蝇都停留在森林的边缘,少数飞进来,也被轻松解决。玛丽亚观察了一会,发现这森林里长着许多红色的花,但凡有这种花的地方,苍蝇都会绕着走。
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这点?
玛丽亚偷瞄了一眼向前走的夏初。
夏初想不到表情淡然的玛丽亚心理活动这么丰富,她正一心一意往能量最强点走。
苍蝇盘旋在天空,却不飞入森林。森林的深处,有一栋石制的建筑,它似乎已经被废弃,孤单的立在森林里,墙璧斑驳,摆在门口的石像只剩穿着长袍的下半部分,上半部分不见踪影。
玛丽亚感慨:“我想起了我买的房子。”
夏初看了看烂尾楼似的建筑,忍不住问:“你们也有期房?”
“当然有,但我买的不是期房,”玛丽亚回道,“我全款买的房子被领域覆盖,领域消失后就变成这种样子了。”
“那你还挺惨的。”夏初真情实感地说。
夏初走进这栋破烂的屋子。
大门不知去向,只剩一个门框。屋顶塌了小半边,阳光从破洞里漏下来,碎石堆积在屋内。空气中漂浮着灰尘,角落里结着蛛网。屋子的正中央,盘踞着半层楼高的怪物。
那怪物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像一滩发霉的烂泥,没有明显的头部,六条粗细不一的腿从主体延伸出来。看见这怪物的时候,玛丽亚有一瞬间的眩晕。
察觉到有人靠近,怪物的表皮裂开无数缝隙。
那缝隙张开,露出一双双眼睛。
玛丽亚头晕目眩,感觉像有人用钝器击打她的后脑。眼前的景象扭曲,地板似乎在融化。
第六感在叫嚣,她踉跄着扶住墙壁,撇过头,不去看那怪物,地板终于不再变化。
这怪物有精神污染。
和她同时进来的夏初却和没事人一样,玛丽亚没抬头,但听见了打斗声,镰刀在挥舞,怪物在移动,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李文君是怎么做到的?她对精神攻击的抗性这么高吗?
玛丽亚暗自惊叹。
怪物辗转腾挪,夏初的镰刀依旧切入了怪物的身体,割下了它的一部分。
被斩断的部分落在地板上,蠕动着长出六条腿。一个体型稍小但形态相同的怪物成型,身体上裂开无数双眼睛,盯着夏初,扑了过去。
夏初挥下镰刀,将小怪物一分为二。
小怪物抽搐了两下,失去活性,不再继续变化。
另一边,玛丽亚缓了一会,脑袋清醒了不少,不去看,只听声音,她并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举起锤子,加入战斗。
玛丽亚本就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即便失去了视觉,凭声音、凭空气的流动、凭其他感觉,她也能判断局势,继续战斗。
“往右闪。”
夏初突然出声。如果换了别人,玛丽亚不一定会听,可夏初这一路的表现已经让她信服,她下意识地听从这道指令,往右侧身。
一道风贴着她的肩膀过去,玛丽亚一惊,她要是不躲,手臂就该受伤了。
“谢谢。”玛丽亚感激地说。
“后退。”
夏初没应声,再次指挥。
玛丽亚向后滑步,躲开扑来的小怪物。夏初负责主攻和指挥,玛丽亚则专注于清理分裂的小怪物。两人找到了配合的节奏,越打越顺。
【救命,这么多眼睛,我密恐要犯了】
【666这也太帅了】
【李文君真有挂吧?我们隔着屏幕没感觉,看玛丽亚的反应,直视怪物对精神有影响,玛丽亚都要闭眼,李文君怎么不用?】
【可能因为她头发本来就遮住了一只眼睛……】
【你们在这讲笑话呢?】
【7分部的这么信任李文君吗?不怕对方使坏】
【人家心思没有你这么阴暗,堂堂正正就能打赢,为什么要用阴招?】
【感觉是玛丽亚不行,我进去绝对比玛丽亚强!】
【算了吧别吹了,我还一个滑铲就能杀了怪物呢】
【玛丽亚很强,她们两个配合得很完美,简直能当教材】
【你进去不一定愿意听李文君的指挥,一会就打挂彩了】
观众们看得有滋有味,怪物被夏初削得越来越小,战局没有反转的余地,渐渐地,他们的讨论跑偏了。
【打斗时间也太长了吧……这个怪物到底有多强,打了这么久还没结束】
【能和怪物打这么久,这两个人也挺恐怖的】
【李文君都不累吗?她居然不用休息,身上到底有多少辅助类道具】
【羡慕】
【大分部的底蕴真足啊】
办公室里,大屏幕分割出无数画面,播放着考场内的各个地点。一个画面中,两个年轻人配合得行云流水,分明是刚认识没多久的两个人,默契得却像认识多年。
考官们围在一起,啧啧称奇。
“86分部和7分部配合的倒是不错,”有人说,“看着她们,让我想起我当年……”
话题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考官们基本来自不同分部,他们都是晋升进来的,进入总部前,各个都有属于自己的跌宕起伏的过去。
熟悉的人互相拆台,有人吹嘘自己单杀怪物的时候多么潇洒,有人便状似无意的提起对方差点被反杀的经历。也有人趁机诉苦,抱怨他大雪天的在外面站了一整周的岗,要不是自己是异能者,准被冻死了。
气氛到这了,平时明面上有矛盾的人也半真半假地聊上两句。
“第一次发现那群诡异也能交流,我可吓了一跳。”有人笑着说。
桑绮站在最角落,背贴着墙,安静地看着屏幕。
选手们在四方的屏幕里嬉笑怒骂,他们生龙活虎地探索着领域,为了胜利前进。有人而尔虞我诈,有人握手言欢。他们拿着千奇百怪的道具,各显神通的应对危机。
这些喧闹都落不到桑绮身上。
她是局长收养的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效忠于局长,没有可以和别人谈论的过去,也没有什么精彩的人生。
有人回头冲她喊:“桑,你有没有什么糗事?说来听听。”
桑绮说:“你们注意点,我们还在干活。”
“桑,你还是这么扫兴!”
赛场里,战斗接近尾声。
被打死的小怪物像四溅的泥点,到处都是,废弃的石屋变得更加破烂。
夏初削面团似的,将怪物削到手掌大小,一道嘶鸣后,周围安静下来。那灰绿的怪物真正的变成了一滩烂泥,烂泥的中央,躺着一页纸。
玛丽亚气喘吁吁,用锤子撑着地面,睁开眼。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见了那页泛黄的纸。
这就是李文君来这里的理由?玛丽亚想。
她以为夏初会直接去捡那张纸,却见对方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用镰刀撬起一块地砖。夏初捡起砖块,上下晃动。玛丽亚困惑地看着这一幕,搞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不过,很快,夏初就将砖块扔到一边。她拨弄了两下压在砖块下的泥土,才去捡那张纸。拿起那张纸后,她摩挲着纸面,看了半天,没有动作。
玛丽亚更看不懂了。
玛丽亚以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但今天,她才发现要学的还有很多。
她凑过去,看见纸张上都是她熟悉的符号,全部和数学有关,一眼过去,就有好几个常用公式。
她双眼一亮,说:“我来吧,我是数学系的。”
夏初二话不说,把纸递给她。玛丽亚心里一暖,感觉自己被信任了。
打架的时候,玛丽亚就感觉自己出力少了,现在正想表现一下,她拿着纸,边心算,边热情地讲解。
“你看这里,显而易见,这个式子可导。”
夏初站在她旁边,不断点头。
玛丽亚很快就解完了纸上的内容,总结道:“这张纸上写了很多不同的式子,这些式子里,只有四个能解出来,答案分别是-1、根号2、48、3574。”
“但是这不是密文,这些数字有什么用,这张纸上没有写出来。”
夏初点点头,没有质疑。
见她这样,玛丽亚有所明悟。
这些题目这么简单,李文君肯定也能算出来,她这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虽然李文君看起来不近人情,其实还挺好相处的,或许之后还可以合作。玛丽亚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夏初机械地点头,完全不知道玛丽亚已经想歪了。
她进来的时候,发现能量最强点和怪物重合了。然而,怪物一动,角度变化,就不再和能量最强点重合。
怪物灵活地跳来跳去,能量最强点还留在原地。杀了怪物后,夏初走到能量最强点那里,发现能量最强点在她脚下。她撬起脚下的砖块,把砖块举起来,能量最强点却没有动,还在下面。
砖块下是泥土和虫子,夏初拨了两下,里面什么都没有。
信息不够,不知道哪个条件没满足,找不到能量最强点,她只好把目光放在刚刚得到的线索上。
她拿起纸,刚看清上面的内容,就想皱眉。
纸上的内容笔走龙蛇,全是公式和符号,还有不少图案。以她现在的数学水平,勉强能看出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随笔,有几个特别复杂的式子,应该能算出一个值。
这是什么玩意?到底在算什么?
这种拿到线索却解不出来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还好玛丽亚说她是数学系的,简直是救人于水火。
玛丽亚拿到那页纸后,整个人都抖擞起来,看她那么积极地分享知识,想教会夏初,夏初也不好意思扫兴,只好不停点头。
至于玛丽亚说的显而易见,反正夏初是没看见。
她还说“很容易注意到这里上下同时乘x+2就能约分”,真是惊人的注意力。
“我们再搜索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能用到这些数字的地方。”夏初说。
两人搜索了一圈,最终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发现了不同之处。这房间里大部分的地砖都严丝合缝,夏初刚才撬地砖的时候,是先把旁边的敲碎,然后才撬出来的。
但那块地砖不同,它四周有缝隙,边缘有被撬动的痕迹,不用破坏其他地砖,也能撬开。
夏初把那块地砖撬开,发现底下是空的。
里面有一个笔记本。
她伸手,拿起笔记本,拍了拍上面的土,翻开封面。
“这片土地早就被抛弃了。”
“所有灾难都来自■。”
◎天坑工作◎
最关键的地方被污渍挡住,遮得严严实实,夏初把书页提起来,背面也粘着污渍,没给人留下辨认的空间。这个笔记本上沾着大量的脏污,句子支离破碎,搞得跟完形填空一样。
前半部分还有一些勉强能结合之前的经历拼出来的句子,比如下面这些:
“■一日,■降下■雨,大水■■■■,
■■日,■令■■的■蝇飞来,地上■是■■,
第■■,■挥动■■,水■■为了■物,喝■■水,腹■难忍”
这些句子讲述了发生在这里的灾难,看描述,明天的灾难和水有很大的关系。
后面污渍越来越多,什么都看不出来。比如这句:
“■观看■■的■行,叹息说”
“说”字之后的内容全部被遮住了,猜都没法猜。
本子上还有一页被撕掉了,夏初拿起那张写满数学公式的纸往上一比,严丝合缝,就是从这撕下来的。
将整个笔记本翻了一遍,她又将视线放在拿出笔记本的地方。那地方的土和之前她翘起来的石砖下面的土不太一样。
她俯下身,用手拨开那片土,浮土下有另一层石砖。
这石砖上刻着四个圈。夏初摸了摸,每个圈都可以按下去。
“密码锁。”夏初低声说。
她按照玛丽亚算出的数字,将四个圈按了一遍。最后一个圈被按够4下,地面传来了机关运转的声音。石砖缩了进去,露出一个洞口。
这洞口仅能通过一人,洞旁边既没有绳子,也没有楼梯,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夏初接过玛丽亚递来的手电筒,把手电筒打开,向下照去。
下方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里都是石像,它们姿态各异,带着不同的武器,注视着同一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能看见大厅的中央有一把石剑,插在石台上。
夏初嘴角微翘。
能量最强点很有可能在下面。
“我想下去。”她转头说。
玛丽亚不赞成道:“这太危险了。”
“我一个人下去就行,”夏初又说,“有绳子吗?”
玛丽亚犹豫片刻,说:“我跟你一起。”
比起基本什么道具都不带,轻身上阵的夏初,玛丽亚像个百宝箱,她掏出一捆绳子,又拿出了一个桩子,将桩子固定在地上,绳子绑在桩子上,拉了拉绳子,跟夏初说:“好了。”
夏初抓住绳子,先滑下去。
脚落在地面上,大厅内的石像静静地立着,没有任何变化。靠近了才发现,这些石像栩栩如生。
玛丽亚跟在她后面,也滑了下来。
夏初说:“分头调查。”
玛丽亚调查起石像,往大厅深处走去。夏初则在石像中穿行,她轻手轻脚地靠近能量最强点,也就是石剑的方向。石像们和她看向一个方向,路过石像时,并没有石像突然跟*她打个招呼,问她哪来的。
她小心地触摸石剑的剑柄,周围没有发生变化。
好,接下来拔出来,验证一下。
夏初握住剑柄,拔起了剑。
视野中,能量最强点终于移动了。
“李文君!”
夏初还没来得及高兴,玛丽亚的惊呼和石头的摩擦声一同出现。夏初一转头,石像们动起来,都磨刀霍霍了。
她手脚极快,把该贴的东西贴在石剑上,然后把石剑插回去,希望石像们能当事情没发生过。
可惜,石像不给面子。
它们没停下来,离夏初最近的石像已经挥剑斩向夏初。
夏初礼尚往来,用镰刀砍断了那把剑。碎石落下,又重新浮起来,回到石像身上。夏初咂舌,边打边往外走。这次异动到底是她引起的,她分了些注意力到玛丽亚那里。
玛丽亚周围的石像不比她周围的少,玛丽亚的锤子与石斧碰撞,擦出火星。玛丽亚身后,一个石像举起了长矛,已经投掷出去。玛丽亚却完全没有闪避的动作。
夏初放弃与身边的石像纠缠,蹬在石像头上,冲了过去,镰刀挥下,砍断了石矛。夏初顺便踹在拿着石斧的石像的脑袋,给它踹了个趔趄。
“跑!”
夏初对玛丽亚喊道。
有了夏初帮助,玛丽亚摆脱了石像的围堵,跑了起来。两人跑到绳子旁,石像紧跟在后。
“你先上。”夏初说。
玛丽亚抓住绳子,速度极快地往上爬。叮叮咣咣的打斗声在她的下方,连绵不绝,但她没时间回头去看。她爬了上去,拉着绳子的尾端,对夏初喊:“抓住绳子!”
夏初逼退周围的石像,跳起来,抓住了绳子。
玛丽亚立刻把绳子往上拉。石像很快又凑了过来,伸出手,想抓住夏初。绳子摇摇晃晃,夏初手却很稳。绳子一点点向上,石像们逐渐够不到夏初。
它们抬起了头,看着逃离的闯入者,像是在行注目礼。
玛丽亚松了口气,拉绳子的速度却不敢减慢。
突然,拿着石矛的石像举起矛。
它将石矛扔了出去。
石矛的目标不是夏初,而是夏初头顶的绳子。
一旦成功,夏初就会掉下去,掉进怪物的巢穴。
玛丽亚大惊失色,她一咬牙,双手使劲,猛地上拉。
夏初整个人飞了起来,石矛擦着她的鞋底,撞在墙上,她被玛丽亚拉出来,和玛丽亚撞了个满怀。两人滚到一起,也撞在墙上。
下方,石像们没有尝试攀爬。它们缓缓退回原位,变回了普通的石像。
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结束了。
玛丽亚坐在地上,喘着气。夏初坐在她旁边,也喘着气。
玛丽亚是真的累了。夏初是装的。她已经开始盘算找下一个能量最强点的事了。
不一会,玛丽亚捋顺了气,面色严肃地说:“抱歉,我有点事,想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夏初懂了,这是委婉的说分开。
看来玛丽亚准备和她分道扬镳了。
夏初也知道,从玛丽亚的角度,这回确实是她有点坑,不过她是不会放弃寻找能量最强点的,玛丽亚跟着她,运气差点,估计还能场景重现,现在分开也好。
夏初点头:“好。”
玛丽亚手撑着地面,准备起身。起身时,她自然地向夏初靠过来,低声说:“这里不对劲,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起来,还把夏初拉起来了。
夏初很疑惑。
这里有对劲的地方吗?
玛丽亚这么说,难道是……
“和你同路的这段时间很让人开心,”玛丽亚掏出一个小烟花,递给夏初,“后面的比赛里,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点燃这个,这是个道具,只有我能看到信号。”
离开前,她友善地说:“再见,朋友,以后我请你去钓鲑鱼。”
……一定是为了让我觉得她不是嫌弃我吧!
说话真好听,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情商。
夏初看着玛丽亚的背影感慨。
找到了一个能量最强点,夏初心情愉快,往第二个能量最强点进发。
她早就习惯和临时的同伴分分合合,玛丽亚的离开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出了森林,苍蝇就扑了过来,夏初试了几次,发现森林里的小红花对苍蝇有驱赶作用。她摘了捧花,带着花往外走。
这地方实在够大,她也找不到交通工具,光靠两条腿,太阳快贴上地平线,才走到下一个地点。
【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遇到?】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没遇到人就等于没淘汰别人的积分,但也等于不用和人打交道,不会节外生枝】
【李文君那么强,肯定是不幸】
【屁,你怎么不看86分部其他人,他们也没有遇上什么选手】
【他们这次怎么不汇合了?】
【这次不汇合也很正常,最后一场可是没有团队排名了】
【你们真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能叫幸运?哕,这些苍蝇真的太恶心了,哕】
【作为异管局员工你怎么能这么脆弱,学学李文君吧】
【哕,我看了一整天苍蝇,不比她看的时间短】
【她到底想往哪走?怎么走了这么久都不停】
【每次看李文君的直播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但实在太好看了,根本停不下来】
【她停了,停了!】
最开始,是栏杆挡住了夏初的去路。两米多高的栏杆将一片宽广的平原围了起来,栏杆顶挂着荆棘。栏杆与栏杆间有巴掌大的空隙。
透过空隙,夏初依稀能看见里面的风景。
最近处的黑土地上,藤蔓像血管一样蔓延,苹果外貌的植物长在藤蔓上。弯腰的工人挥舞砍刀,将苹果从藤蔓上砍下。偶尔有一两个被误伤的苹果,切面处不是黄色的果肉,是鲜红的、生肉似的纹理。
更远一点的地方长着果树,树上都是花生。工人踩在梯子上,摘下花生,掰开花生的壳。乳白色的液体从花生里流出,落进梯子下的大桶里。
“安心农牧场”的牌子挂在大门上。大门旁有个屋子,屋子的窗户正对大门外,窗后坐着个长相刻薄的男人,浑浊的眼球盯着每一个靠近大门的人。
这农牧场的上方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苍蝇只在农牧场上空飞舞。
夏初绕了一圈,确认能量最强点就在这里,重新走到门口。
大门旁的栏杆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招工告示。
“工作时间:天亮到天黑,包食宿,不要求工作经验,有意者可与门口的管家沟通。”
夏初对窗子后的人说:“你好,你是管家吗?我想做工,你们还招人吗?”
那人问:“你会什么?”
作为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现代人,夏初没种过地,也没干过养殖业,但她有丰富的求职经验,会美化简历。
夏初说:“我种过……”
刚开了个头,管家就拿出一张纸,说:“在这上面按个手印,你进去吧。”
夏初:?
好随便。
不用看了,这种工作肯定是天坑。
夏初靠近窗口,客气地问。
管家眼球转动,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掏出一盒印泥,从窗口递了出来。
夏初无视他的眼神,按了手印。管家看都没看,就把这页纸收起来,冲屋里喊了一声。
一个和他相貌相似,但是身形不同的人从房子里出来,走到夏初面前。
那人倨傲地说:“跟我走吧。”
他们走进农牧场,沿着田埂前进,田地被低矮的围栏分割成一块块。农牧场中没有异味,反而飘着阵阵果香。
除了夏初透过栏杆空隙看到的那些,这里还有更多奇怪的生物,它们既不像动物,也不像植物。
这里有许多建筑,最气派的是靠近农牧场中央的大房子,它被漆成了红色,格外醒目,和距离它不远的草棚截然不同。
太阳下山,黑暗降临,也只有红房子周围有光。田间劳作的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回走。一个脸上带笑的青年男性靠了过来,搓着手,热络地说:“管家大人,这是新人?”
管家哼了一声,说:“你想带新人?”
那男人点头哈腰,满脸笑容。见他这样,管家笑了一声,爽快道:“行,那这人就交给你了。”
管家像扔掉了个包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个男人接替了管家的位置,带着夏初继续向前,他比管家热情的多,上来就介绍了自己。
“我叫安德,”他说,“我可是这里的熟练工。”
他是领域里的原住民,从他的口中,夏初知道了进来后就不能离开,除非毁掉合同;他们的上班时间不固定,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上工;早上没有起床铃,起晚了被发现会受到惩罚。
所谓的包食宿,是中午给一顿饭,晚上睡草棚,红房子旁的草棚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还是大通铺。
管家会每天登记工作成果,每周都有考核。干的最差的会有惩罚。
又是考核,不管什么背景,只要是个公司就要考核吗?
“明天我来找你,”安德拍着胸脯保证,“跟着我干,一定不让你吃亏。”
和安德分开后,夏初没有去睡觉。她趁着夜深人静,往能量最强点的方向摸去。
能量最强点就在最气派的红色房子里,夏初遇到了和之前相同的问题,转来转去,东西挪了不少,能量最强点没找到。
她叹了口气,回到草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草棚里就有了窸窣的响动,工人们从稻草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草棚外走。夏初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起床,跟着大部队出门,门外,安德已经在等她了。
“今天带你去麦田,”安德咧嘴一笑,递给她一把破镰刀,“最轻松的活。”
麦田位于农牧场西侧,今天的空中已经没有了苍蝇,金黄的麦穗摇曳,远看倒有几分诗意。可惜走近后,夏初发现麦秆上布满倒刺。
夏初和安德站在田埂上,安德怂恿夏初下麦田,夏初并不接话。
见状,安德劝说:“别看这些倒刺吓人,其实都是软的,只要克服心里那道关,很轻松的。”
“真的吗?”夏初犹豫道,“我不是不信你,就是不熟悉工作,要不你先示范一下?”
这人怎么不听话呢?
安德嘴角抽动,靠近夏初,小声说:“我看你跟我有缘,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这里的工作水深着呢,没个人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坑死了。”
他指着远处的花生树:“你别看那边摘果子的工作轻松,一会就该出意外了,要是摘到坏果子,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夏初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恰好看见摘到坏花生的一幕。
花生被掰开,没有流出白色的汁液,内里像黑洞,将摘花生的工人吸了进去,眨眼间,工人消失,花生合拢,落在地上。
安德见夏初紧紧盯着花生树,头都不回,心中窃喜。
他没有对夏初说实话。麦田的工作最轻松的部分在于,只要吃掉一个人,麦子们就能安静一整天。
而吃掉的人,当然优先选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安德抓住机会,推向夏初的后背。谁知夏初纹丝不动,反而疑惑地转头,问:“怎么了?”
安德一阵心虚,放下手,干笑了两声。
“我看你背上有稻草,想给你拍拍。”他说。
他太久没干这事?还是昨天没吃饱,怎么人都推不动了?安德暗自嘀咕,他注意到夏初在打量他,立马真诚地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