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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by泡泡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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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们睡得很沉了,赵曦亭才能把他们从孟秋身边拎出来。
别人抱都没事,哪个抱都眉开眼笑的。
就赵曦亭抱的时候,多少有些不乐意,妹妹略微好些,哥哥表现更明显。
孟秋点点赵曦亭肩膀,咕哝道:“肯定是你太凶了。”
人的气场有时候是一种无形的压强。
赵曦亭正巧是很压人的那类。
赵曦亭阴恻恻看着两只小不点,冷笑了声。
“再不乐意我都是他们的亲爹。”
过段时间,赵润祺和赵行桓稍大点,他们红彤彤皱皱巴巴的皮撑开了,圆润白胖起来。
能睁眼后,他们两丸圆溜溜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睫毛很长。
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非常默契,平时动作出奇一致,摆在同一个摇篮里,玩具拿到左边就一起看向左边,拿到右边齐刷刷追过去。
十分好玩。
他们对逗乐的需求不高,但每次孟秋逗他们,他们都很给面儿的张嘴咯咯咯笑,软胖白嫩藕节似的手到处瞎挥。
每到这个时候,孟秋都会一手一个揣在怀里,脑袋埋在他们小身子上怎么也亲不够,嗓音变成孩子一样细细糯糯的。
“你们是谁的宝宝呀?”
“你们是妈妈的宝宝。”
赵曦亭有时候过来凑热闹,搂着她的腰,“那孟秋是谁的宝宝啊?嗯?”
孟秋红着耳朵不肯答。
他就腻着她的脸颊,低低地缠她,“谁的啊。”
只不过赵润祺和赵行桓看到赵曦亭就不大笑,他们乖乖的让赵曦亭抱,眼睛却总朝孟秋那边瞄,小爪子抓吧抓吧,要妈妈过去。
赵曦亭都不搭理。
有天天气挺晴朗。
孟秋披着柔白色的坎肩坐在落地玻璃窗旁,外面是绿植园,赵曦亭让人种了不少茉莉,这个时节还没开。
但也有其他花。
米粒似的阳光从绿色的露水没入孟秋眸底,清浅柔和的浮动。
她带了个毛绒的帽子,青丝分两边垂肩上,面容如雪印红烛,融融泛粉。
她腿上盖着浅棕色的毯子,上面放着一本书,手指压着书页字,正悠哉地看着外面粉金色的蝴蝶兰,阳光耀眼,惬意地眯起来。
孟秋现在的美和以前又不一样了,以前还是小姑娘轻灵高和,现在有一份至柔的韵味,眉眼温温地合在一起,如同菩萨下一个和煦的愿。
一个小球咕噜噜滚到她脚边,打断她漫无目的地思绪。
她笑着往地上一瞥,手抬起来,没回头就知道是谁过来了,来人默契地靠上她的指尖。
孟秋转过去,手指搭在他有力的臂上,拉了拉小朋友的衣服。
赵曦亭挪来椅子和她并排,陪她。
他抱两个孩子毫不费力。
赵曦亭似乎和这俩冤家杠上了。
他们越不和他亲近,他越是强迫他们和他待一起。
赵曦亭强硬地拽着他们小衣服,让他们钉在他腿上,他们一有去找妈妈的想法,修长的手指从他们腋下穿过,不急不缓地捞回来。
“妈妈累的,找妈妈做什么,嗯?”
孟秋摸摸他们软乎乎的脸,“今天怎么精力这么好。”
赵曦亭低头看她的指,“阿姨刚带着睡过,半个小时就醒了。”
“看来白天玩够了,晚上能多睡一会儿。”
“嗯。”
孟秋最欣慰的是赵润祺和赵行桓都不怎么爱哭,长大应该是顶坚强的性子。
何宛菡先前过来看外孙外孙女也夸了,“你小时候也不爱哭,非常好带,我看曦亭骨头也挺硬,大概遗传了你们俩。”
两个小朋友相对来说,赵润祺比赵行桓乖巧。
她雪白的包子脸圆圆鼓鼓,倒是不怕生,谁抱她,让她亲亲脸,她都乖巧地印上去,吧唧一口。
而且赵润祺喜欢听钢琴曲,只要一听钢琴曲,多大的委屈都能抛开。
赵曦亭瞧了她在曲子里,一秒止哭的本事,觉得稀奇,笑说:“买架钢琴吧。”
没几天,一间琴房收拾了出来。
平时有事没事,赵曦亭抱着她在钢琴面前,让她砸琴键玩。
赵行桓就不一样了。
用孟元纬的话讲就是小鬼头。
他对什么都很好奇,地上的叶子,桌上的水杯,晃动的光,还有爸爸的车钥匙。
他的手还没车钥匙大,抱起来,粉粉圆圆的手指摁上面的按钮,摁完了又去抠上面的双R标识。
当时孟元纬在带他,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赵曦亭准备出门一趟,来拿车钥匙。
赵行桓瞥了他一眼,翻身趴进外公怀里,钥匙就被他压在小衣服里了。
孟元纬也是想看看这孩子要闹什么,就没出声。
赵曦亭扫了一圈没看见,折身上楼,还叫了一声“孟秋”。
赵行桓听到赵曦亭上去了,又翻身从外公身上坐起来,继续低头玩钥匙。
等外婆抱着吃小甜粥的妹妹过来,他看了一眼,对吃东西不大感兴趣,又低下头继续玩钥匙。
这次孟秋和赵曦亭一起从楼梯上下来,一前一后。
孟秋觉得奇怪:“我记得在茶几上呀,早上还看见了。”
两人要往这边来。
赵行桓似乎发现要瞒不住了,小手一张,把车钥匙放到妹妹手里。
赵润祺唇上还黏着粥,她乖乖地握住,懵懂地看着哥哥,不知道他给她这个做什么。
赵曦亭和孟秋走过来一眼看到了。
赵曦亭弯了点腰,骨节分明的手一摊,掌心朝上,“递给爸爸好么?”
赵润祺脑袋上的冲天辫可可爱爱地晃荡两下,手指软软地搭上赵曦亭的手,松开。
赵曦亭接了车钥匙没马上走,视线反而慢悠悠挪到赵行桓身上,赵行桓立马坐不住了,蹬了两下腿,朝向孟秋那边,张开手臂要抱抱。
赵曦亭转了一下车钥匙,一眨不眨地盯着人。
赵行桓像感受到了什么威胁,粉粉的唇一撇一撇,要哭出来。
孟秋没看明白,“怎么了这是?”
小朋友看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元纬最清楚,笑得不行,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你俩这儿子,演了一出戏,桓桓现在就机灵成这样,以后不得了。”
孟秋听完,也笑,她走到两个小朋友中间,摸摸赵润祺白白嫩嫩的脸,逗她,“吃饱了吗?”
“哥哥嫁祸你,是不是?”
赵润祺哪儿知道嫁祸是什么,只知道妈妈过来了,孟秋一低头,她就咯咯笑着和妈妈做额头碰额头的游戏。
赵行桓还瘪着嘴不敢看他老子,高高举着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孟秋往旁边一瞥,小朋友正是高需求的时候,受点委屈就想找安慰。
她叹了一声,把他从孟元纬怀里抱起来,亲昵地说了声:“小坏蛋。”
赵曦亭眼风凉飕飕地盯着孟秋怀里软的一团,也是这个时候,他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这玩意儿估摸是不大省心。
孟秋和赵曦亭给小朋友准备了长大用的房间,但三四岁前都一起放在育婴房里养。
平时有阿姨照顾,略微离一下人不大要紧。
小朋友房间里的地毯是最厚的,也换得最勤,平时他们在地毯上满地乱爬,除了睡觉那会儿整齐一些,白天地上全是玩具。
赵润祺和赵行桓五官渐渐立体起来。
有天孟秋像种土豆似的把他们种垫子上,左瞄瞄右看看。
她指着他们的脸,拽了拽正在收东西的赵曦亭。
她有趣道:“赵曦亭,你来瞧瞧,觉不觉得他们很眼熟。”
赵曦亭听她用词笑了声。
他常年金尊玉贵从不做家务,但有些玩具挺硬,孟秋光脚走进来一踩一个准,他现在进房间会顺手捡一捡。
赵曦亭将积木扔玩具箱里,搂着孟秋的腰坐下去,不大顾忌地把人捞怀里来,“我看看,像谁。”
孟秋握住他的手,想拆开,赵曦亭不容她拒绝,不让躲。
孟秋和他提过好几次,不能当着孩子面亲热,赵曦亭回回冷笑,“跟家里不能抱你,还是家么?”
“他们看就看了,知道也好,少和我抢人。”
因为这俩小冤家,他被孟秋撇下好几回。
有次晚上他终于捞着空把人压在房门上吻,孟秋都招架不住了,衣服被他扯了一半。
她一听到他们哭,居然干脆利落把他推开,急急地跑出去,哪儿还有先前满心满眼看着他的样子。
赵曦亭当即沉着脸靠在门口静了好一会儿。
他眯眼算了算,从孟秋表白正式接受他,好日子好像也才过了几年。
开始觉得俩小的碍眼。
孟秋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赵曦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赵润祺的小脸,“她挺像你的。”
孟秋坐在赵曦亭交叠的腿上,端起赵润祺,脸颊凑过去,“宝贝亲亲妈妈。”
赵润祺真的太乖了,皮肤白,眼睛大,樱桃样的小嘴粉润异常,长得特别漂亮,不管谁见了都喜欢,抱出去逛街常常莫名其妙被塞一把糖。
两个小朋友已经会叫人了,赵润祺常常妈咪妈咪地喊。
赵曦亭听过几次,故意引她,“猫咪猫咪。”
赵润祺很快被他带偏了,叫着叫着就变成猫咪,孟秋怎么纠正都纠正不回来。
赵润祺啾了一口孟秋,三个人和赵行桓面对面坐着。
孟秋看了赵行桓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曦亭,你基因是不是太强大了。”
这已经完全不是像了。
是缩小版。
赵润祺好歹只像了下半张脸,眉眼还是像孟秋的,赵行桓不是,拎出去不用介绍,都知道是父子俩。
赵行桓看到妹妹亲到孟秋了,他也要凑过去要和妈妈亲昵,赵曦亭半路截停,把他捞到自己腿上。
赵行桓抬头看他,也不闹。
孟秋侧过身,摸了摸赵行桓的小脑袋,笑道:“他好乖啊。”
“是么?”
赵曦亭淡淡地应了声,倒是在赵行桓眼里看到了不甘心三个字。

他这批人养宝宝的方式都挺卷。
先不说从牙牙学语开始就是双语教学,有的甚至三国语言,中文英文和西语,刚好世界三大语言。
这些人干脆在家里养外教,营造全英环境,让小朋友全天双语交流。
除此之外,他们才一点点大就学骑马,打高尔夫,起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户外活动,再有就是乐器,钢琴小提琴,甚至架子鼓,得会一门才艺。
他们人生第一所象牙塔,起步就是国际学校,一路精英式教育。
孟秋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教育模式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问赵曦亭,“你小时候也这样?”
赵曦亭散漫地靠着床头,手自然地钻她睡衣,摸她腰上为数不多的软肉,随意揉捏把玩。
“你瞧我像么?”
孟秋还真转过头看他。
赵曦亭就不是任父母摆弄的人,他真听话就不会长成这个性子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取到他所拥有的教育资源。
赵曦亭的认知和教养,是在家庭环境和长辈阅历中一点点耳濡目染积累起来的,和普通一点挨不着。
至于他那些不大着调的玩乐,只要有兴趣都能摸通,好像和精英式教育又有所不同
孟秋挺矛盾。
一方面怕自己没概念拉宝宝后腿,现在还是家长引导的阶段。
另一方面,她自己来说,从小到大只是安安静静学习,一路这么学过来,燕大本科剑桥硕士,学历这块也算拿得出手。
赵曦亭没她那么纠结,捞了人到怀里,亲她的脖子,气息不大正经地缠上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好香啊,孟秋。”
他随意一扯。
孟秋肩膀露了半个,他四指卡在她衣服边缘,一团冷白的线。
他托举她的腰身强势地搂到跟前,低头,舌尖吮她的锁骨,手臂紧实的树杈一样将她盘虬起来。
孟秋软声说:“还没说完呢。”
赵曦亭不理她。
他的唇径直往下移。
赵曦亭见过孟秋喂祺祺和桓桓。
有次晚上他不大正经地闹她,说也想试试什么味道。
孟秋听完耳根又红又烫,说总归不好喝。
赵曦亭说,试试。
但孟秋坚决给俩小朋友护食,护得赵曦亭脸都黑了。
赵曦亭那会儿趴在她身上稍微吮得久了一点,孟秋就踢他,闹得很厉害。
他照旧强势地抱着她安抚,但唇上力度一点不肯收。
孟秋铁了心不让他碰。
赵曦亭不敢伤她,只好喘粗气平复情绪,舔舔唇角抬起来,捏起她下巴狠戾地亲上去,嗓音有点冷。
“孟秋,为了这俩玩意儿,拒绝我多少次了,嗯?”
孟秋唇发麻,轻轻喘着,有点委屈,“他们也是你的宝宝。”
“还要喂多久?”
“两三个月。”
小朋友终于可以不吃母乳了。
但他们总是习惯性挨上孟秋,揪着妈妈衣服砸吧砸吧嘴讨食。
凡是被赵曦亭撞见,他都会铁面无私地拎开。
赵曦亭强制式地抓着孟秋手腕,不肯和她聊任何关于小朋友的问题,唇往下挪,嗓音从她皮肤上闷出来,热气喷薄,托着她的颈,提醒她。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专心,孟秋。”
孟秋越发钦佩大师的“诊断”。
赵曦亭和赵行桓是不大对付。
吃饭的时候孟秋喂几口赵润祺,赵行桓眼巴巴等着也要,赵曦亭闲闲散散给赵行桓递一口。
赵行桓碍于某些威压,应付吃了,下一句就喊妈咪。
孟秋嘴上“诶”了一声,手还在赵润祺唇边,帮她擦流出来的汤汁。
家里有两个宝宝,端水是最重要的事情。
孟秋分身乏术,很忙不过来。
赵曦亭脚勾了赵行桓婴儿座椅,拉到自己跟前。
赵行桓瞬间和孟秋隔开老远,不甘心看着。
赵曦亭站起来,将自己的凳子一提一转,面朝赵行桓,颇有些不将他收拾服帖不罢休的样子。
赵行桓小脑袋瓜被他老子挪回来,看到自己面前递了勺满满当当的饭。
他心不甘情不愿张开嘴巴。
赵行桓和赵曦亭两人。
一个递,一个吃,全程毫无交流。
赵行桓比起赵润祺的乖巧,他吃饭不太香,吃几口就饱。
赵曦亭不惯着他,妹妹吃多少,他就得吃多少。
喂了几口后。
赵行桓摇摇头表示不要了,赵曦亭当没看见,继续往他唇边递。
赵行桓沉默一小会儿,粉嘟嘟嘴唇裹动了下,还是乖乖吃下去。
一顿饭吃完,赵曦亭把空碗放下。
赵行桓把饭咽下,扭过头想找孟秋。
赵曦亭唇角勾笑,轻轻慢慢将他婴儿椅又转了一个角度,让他完全背对孟秋,逗他。
赵行桓突然看着赵曦亭开始哭,水珠子一串串从眼眶里滚下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曦亭往后一靠,眯起眼睛,也不帮他擦眼泪,戴婚戒那只手不疾不徐地把玩纸巾。
孟秋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赵润祺也一同看过去,她嘴巴塞得满满的,鱼泡泡一样一鼓一鼓,好奇地看着哥哥。
孟秋扫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赵曦亭,把赵行桓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语气轻柔。
“我们桓桓怎么哭了呀?”
“爸爸欺负你啦?”
赵行桓听到最后一句哭得更厉害了,两只眼睛挤在一起,连缝都看不见,小贝壳一样的牙齿嚎啕着露出来,圆圆的小手牢牢搂住妈妈的脖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曦亭看着他,轻笑一声,眼眸里却凉丝丝地没什么笑意。
孟秋轻轻拍赵行桓小身子站起来,带他去看绿植园的蝴蝶。
“我们去看小蝴蝶。”
“外面太阳好大,是不是很舒服呀。”
赵行桓很快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睛。
他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委屈的模样,只不过长睫毛上全是水,小脑袋挂在孟秋肩上,抽空瞥一眼赵曦亭。
孟秋还没吃饭。
赵曦亭将纸巾一扔,长腿迈向孟秋和赵行桓那边,手从他腋下绕过去,和孟秋淡声说:“你先吃。”
赵行桓又哭起来,死死拽着妈妈的衣服。
赵曦亭都把他整个人捞出来了他还拽着。
赵曦亭让他坐在他手臂上,一只手托着,“不是要看蝴蝶么,爸爸带你看。”
赵行桓本来在哭闹,可真到赵曦亭手上了又安分了,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任由爸爸把他抱出去。
孟秋笑着回到餐桌。
阿姨正在给赵润祺擦手,她最近特别喜欢吃甜的,伸手向厨房五彩缤纷的玻璃罐头招了招。
孟秋把她从婴儿座椅上抱出来,放自己腿上,“祺祺今天吃好多糖了,先陪妈妈吃饭好不好。”
“妈妈肚子饿。”
赵润祺很快被妈妈委屈巴巴的样子吸引,小手摸摸妈妈的脸,把糖果忘得一干二净,软软拖着声音说:“好。”
宝宝餐是特制的,和大人的不一样。
赵润祺偶尔看孟秋看馋了,想尝一尝,孟秋拿干净的筷子给她沾一点汁,让她舔舔。
赵润祺碰到稍微调料多一点的就开始打喷嚏,打出泪花来。
孟秋看得直笑,“祺祺还要不要啦?”
赵润祺像是被那点味道咬了一口,怕怕地躲进妈妈怀里,摇摇头,偷偷又睁开一只眼睛,仰着脖子看妈妈吃饭。
两个小朋友已经会走路了。
吃完饭,孟秋牵着赵润祺软绵绵的小手,跟不倒翁似的一跌一跌往绿植园走,找爸爸和哥哥。
赵曦亭坐在草坪上,长腿伸直,两手手肘松弛地撑着草地,懒懒往后仰,黑色衬衫紧绷薄薄的肌肉线条,金灿的阳光在边缘勾勒出呼之欲出的禁欲感。
他下巴微低,看向旁边的一团,唇角挂了一丝顽劣的弧度。
草坪上躺着的是赵行桓的小汽车。
被拆散了。
甚至可以说四分五裂,五马分尸。
小汽车旁是赵行桓,也坐着,垫着赵曦亭的外套。
他胖乎乎的小腿圈成一个圆,表情有些着急。
赵曦亭和孟秋都不是急性子,耳濡目染的,赵行桓和赵润祺也挺有耐心。
此时此刻赵行桓是真急了,他皱眉把小汽车的方向盘怼进驾驶室,对不准小孔,他就一遍又一遍对。
塞进去之后,他立马拿起另一个零部件,急不可耐要修复回原来的样子,连妈妈和妹妹进来了都没抬头。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辆小汽车了。
是一个科学院的叔叔送给他们的,赵行桓和赵润祺一人一辆。
车子外观很漂亮,仿真做成加长款轿车。
汽车每一个连接点都可以拆。
拿来的时候科学院的朋友就和孟秋赵曦亭说,玩具车结构很细致了,孩子太小的话,拆了可能拼不回去。
等他们大点,可以当乐高,锻炼他们逻辑思维和动手能力。
然而赵曦亭现在就把它给拆了。
孟秋看着“汽车残骸”哭笑不得,“赵曦亭你干什么呀,他最喜欢这辆了。”
赵曦亭瞥了眼赵行桓进度为千分之一的工程,“不是拼得挺好的么。”
“拼不回去怎么办。”
“慢慢拼。”
接下去几天,赵行桓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拼汽车。
他除了刚开始委屈一些,后面很耐得下性子,不哭也不生气,憋着一股劲就要把他老子拆的东西拼回去。
等他完整拼完,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赵曦亭一靠近他的玩具箱,他就神情戒备地看着他。
父子俩真正爆发一场小型战争,是在赵润祺和赵行桓六岁的时候。
平日里,赵曦亭在他们面前不大顾忌,对孟秋该抱抱该搂搂,亲吻也当他们的面。
孟秋每天也会给赵润祺和赵行桓早安吻,所以对他们来说,亲吻只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这不算什么。
有天晚上,赵曦亭和孟秋出去过二人世界,回来挺晚的。
一回家赵曦亭就腻在孟秋身上,在沙发上乱来。
赵曦亭以前很喜欢和孟秋呆在沙发上,特别是在嘉霖那段时间,那会儿孟秋也乖,因为怕他,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现在很少了。
孟秋紧张地看着小朋友的房门,不肯就范,赵曦亭最后深吸一口气,把她抱回房。
他关门的时候没反锁。
孟秋哭得很厉害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赵曦亭先听到的,回过头,脸彻底冷下来,将被子往孟秋身上一盖,薄唇吐了两个字。
“出去。”
孟秋有点懵。
孟秋和赵曦亭整理好,打开房间门。
赵行桓红着眼睛站在外面,仰头很生气地质问赵曦亭:“你为什么欺负妈妈。”
孟秋眼皮一涨一涨,心里有点羞赧,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阿姨听到声音,吓了好大一跳,眼睛没揉,眼皮还黏着就急慌慌赶上来。
她瞄到赵曦亭沉得发寒的表情,呼吸都不敢用力,压低声音:“小祖宗诶,怎么这个点不睡。”
赵曦亭盯着赵行桓,话却是对阿姨说的:“我们自己处理。”
阿姨最后一步没跨上台阶,忙不迭就下去了,连说:“诶,赵先生,好的,好的。”
赵曦亭把人拎到墙边,四指撑在赵行桓胸膛上,有点用力,指腹发白,黑眸冒薄冰似的冷意:“你知不知道敲门,嗯?”
“有没有礼貌?”
孟秋看赵曦亭表情感觉情形不对。
两个小朋友很少进他们卧室,赵曦亭不怎么让他们进去。
她蹲下来,缓和地对赵行桓说:“今天桓桓担心妈妈才着急进去的对不对,不是故意的。”
“但是爸爸没有欺负妈妈。”
赵行桓没有哭,他倔强地盯着赵曦亭,不服输。
他还不到赵曦亭的腰,但他高高仰着头,好像在气势上也要压过他老子,口齿清晰:“妈妈哭了,你要和她说对不起。”
赵曦亭垂睨他,因为这一句,好像缓了不少。
“你护妈妈这一点,我表扬你。”
“这事儿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我也不想瞎编个理由骗你。”
“你记着一点,下次不许,也绝对不能,不敲门就直接进我和妈妈的房间。”
赵行桓看了眼孟秋,见她表情松泛,似乎确实没有被欺负的样子,又重新和赵曦亭对峙,童声童气地说。
“为什么?”
“要是你真欺负妈妈呢。”
赵曦亭听笑了,眼眸淡淡地看着底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小一只,慢声吐字。
“赵行桓,我想不明白了。”
“我对我老婆凶过一句还是怎么着。”
“你哪儿来的错觉,嗯?”
赵行桓不吱声了。
孟秋打破僵局,蹲下去,晃晃赵行桓的手,“桓桓我们去睡觉吧。”
“明天还要上课。”
赵行桓还不大高兴,但很听孟秋的话,再绷着脸也点了点头。
孟秋从赵行桓房间出来,又轻手轻脚去赵润祺的房间。
小朋友睡眠质量很好,外面吵了一架,她歪着头岁月静好地睡得正香。
孟秋亲亲她的额头,关上门。
回到房间,赵曦亭靠在床头柜旁边喝朗姆酒,他食指中指松松地挺着,婚戒硌着玻璃杯,看猎物似的看着她,却没动弹。
赵曦亭抿了下薄唇上的酒渍,低头放杯,慢条斯理地转了转,又抬起头,对她说了几个字。
“我没尽兴的啊。”
“早点送他们出国得了。”

孟秋坐在轿车后排,往窗外看。
这个年代二八大杠自行车已经很少了,燕城的胡同还有,铃铃的声音拐进弯,邻人问,买早饭回来啦,另一人应,是啊。
北国的白雾纷杂的朝行人一望,整条街都在晨起的雾气里。
孟秋忽而感觉岁暮天寒,烟火人家。
赵润祺和赵行桓提着小桶一晃一荡朝她跑来,后面跟着赵曦亭,他一手拽一个帽子,不让他们瞎跑。
今天他们要去种树。
工具原本都有,但没有赵润祺和赵行桓能用的迷你版,央着她去买。
两只小不点撒起娇来她压根招架不住。
左一句:“妈咪最好了。”
右一句:“妈咪我也想锄草。”
他们前几天刚过完十岁生日,孟秋和赵曦亭商量,要不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赵曦亭想了想,说,往院里种棵树吧。
他说的是那套四合院。
老槐树老了,虽还风华正茂,枝叶扶疏,但也可添丁加喜。
孟秋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他们一起决定选了泡桐树,主要参考了孟秋的想法,她这一阵喜欢泡桐花,她希望有年五月,院里浅紫色的春意能徘徊得更悠长一些。
兄妹俩有时候会拌嘴,而且他们有个习惯,拌嘴用英文。
孟秋问他们为什么。
赵润祺很乖地坦白:“哥哥说用英文吵架不伤和气。”
母语太直白了。
倒是好主意。
他们吵架的理由常常很简单。
赵润祺放学会先去玩一会儿琴,功课晚一点写。
赵行桓则很早做完作业,捡一些自己喜欢的读物看。
他识字之后性子越发老成,只要没什么事,一本一本安静地将爸爸妈妈的藏书读完。
赵润祺和他同班,成绩不差,但兄妹俩各有特长,哥哥的逻辑理性思维在同龄人当中一骑绝尘,妹妹则感性艺术。
赵润祺在她这个年龄段的钢琴圈已小有名气,早几年有国际钢琴大师看中她天赋,联系孟秋和赵曦亭,要收她为徒。
孟秋不想太早把她送出去,就拒绝了,后来赵润祺跟着国内顶尖的钢琴家学习,并不比出国差。
赵润祺有时候会问赵行桓课本上的问题。
每天赵行桓只给妹妹一个小时答疑时间,超过了就做自己的事情。
赵润祺也算被孟秋和赵曦亭娇宠长大,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叭叭地吐字:“哥哥好近人情哦,多一分钟都不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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