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妻子by洛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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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觉得非常解气。
“可恶的女人,你对我的主公大人做什么?!”
小跳蚤大怒。
当即蹦出来就要咬你,却被犬大将及时拿捏。
“冥加!”
犬大将制止它,却让自觉主辱臣死的冥加猛地爆发出惨烈的哭声。
“主公大人!”
“您可是我们西国爱戴的主君啊,如今竟然被一个不知感恩人类女人如此羞辱,冥加我、我……真的羞愧不已,恨不得立刻死去!”
闻言,你笑了。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桧扇缓缓展开,只用看不喜怒的眼睛瞧他。
片刻后,让人如坐针毡的目光从犬大将脸上,缓缓挪到痛哭流涕的冥加身上:“感恩?”
“可笑,我为什么要感恩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你语气淡淡的。
目光却不疾不徐挪回犬大将脸上。“如果不是他来妨碍我,我已经替我那些忠诚的护卫们报仇雪恨了。”
“可现在呢?”
“无论耗尽多少金钱,我都无法挽回他们的性命不说,还要眼睁睁看着杀害了他们的凶手们逃之夭夭……”
冥加愤怒打断你的话:“乱讲乱讲!如果不是主公大人出手相助,你早就已经死了!”
你:“我宁愿死了!”
冥加一惊。
就连一脸无奈,只能看着你们吵架的犬大将都立刻严肃了表情,眼神凝重。
“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们妖怪的存在,护卫们根本不需要为了保护我而拼命战斗,如今,你们害死了我忠诚的护卫,竟然还妄图以我恩人的身份自居,真是……恬不知耻、莫名其妙!”
你倏然转过身。
背对着他们走入袄障子,昏黄摇曳的烛光,将你的身影映在其上,拉得很长,“想道歉,也可以啊……去那个世界,把我忠诚的护卫们带回来。”
“说不定,我就会原谅你们。”
你姿态放得高高的。
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地掌握着跟他们对话节奏。
不管是生气,还是冷淡,都把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会让他如鲠在喉,却不至于立刻暴起翻脸。
虽然有点走钢丝的成分,但收获颇丰。
就像现在
原本已经被医师判定死亡,只能摆在前院近侍间停灵,期待神明恩赐他们复生的护卫们,在天生牙的帮助下,重新获得了新的生命。
而你,则是一如既往地拿捏了。
面对自得的冥加,双手矜持地捏着桧扇,半遮住唇鼻,只露出一双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犬大将并不居功自傲。
制止住喜形于色,不停显摆自家主公多么强大温柔的冥加,他再次向你道歉,为自己的疏忽没有保护好西国的子民。
你这才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犬大将:“我叫斗牙,你呢。”
你:“羽衣。”
拿捏完犬大将,你垂眸望向前来质问你的刹那猛丸。
与喜极而泣,直呼是神明恩赐乳母和护卫们不同,刹那猛丸仿佛察觉到什么,表情严肃到阴沉。
他直视于你:“姬君大人,是那个妖怪做的吗?……昨夜凌晨,我看见有白光从您的寝殿里离开,之后,重伤而亡的护卫们就纷纷活了过来……”
你双眸微眯。
很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
打工人就该有打工人的样子。
擅自质疑老板,可不是合格打工人该有的素养。
尤其,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奇怪。
似乎在生气。
又似乎在下定什么危险的决心。
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你这个老板吊死在路灯上似的。
你没耐心跟他打哈哈。
直白发问:“所以呢?”
刹那猛丸一愣。
你声音很轻。
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是他做的,又如何?”
“告诉我,刹那猛丸,你想干什么?”
“你宁愿把跟你互相托付后背的同僚们都杀了,也不愿意接受妖怪的帮助?……我竟不知道,你何时成了这样偏执刚愎之辈。”
刹那猛丸瞬间慌了。
他下意识膝行一步,想要靠近你,却被你扭身躲开。
你展开泥金桧扇。
遮住唇鼻,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凌凌目光居高临下投来,泛出星星点点凉意,止住他想要拉扯你的动作。
“从我知晓自己被父母放弃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我所拥有的就只有宅邸里的你们。”
“你们都是跟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无论如何,我不会抛弃宅任何一个人。”
“如今,他们既是为救我而死,倘若有方法可以挽留,我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其实现。”
“倘若看不惯,就请自行离开吧,也算全了我们一场主仆情谊。”
你的话不可谓不残忍。
非但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反而还趁机在你们之间划下了不容逾越地清晰界限。
顷刻间,就将他知慕少艾的心思摧残得七零八落。
刹那猛丸像是霜打的茄子。
再无一丝之前质问你时里的理直气壮。
他佝偻着脊背,伏地叩首,用喑哑颤抖的声音向你恭敬致歉,并保证不会再犯,只求你不要生气,不要赶走他。
你神色平静。
内心一丝触动也无。
没办法。
这就是恋爱脑必经的痛苦。
你可以理解。
但无法感同身受。
只能希望他快点想通,赶紧摆脱恋爱脑的桎梏,抓紧时间变成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人,给你的快活日子添砖加瓦,而不是给你演“爱而不得我黑化了”的煞笔戏码。
训完恋爱脑含量过高的刹那猛丸,你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几天,乳母的悲泣就先一步将你从好梦中吵醒。
从你接手原主的人生后,就让睡在袄障子外面的乳母去了东对屋。
你们之间距离拉远了,就不至于你这里稍有一点动静,她就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让你凭白生出被监视的不适感。
可现在,她的泣声就在袄障子之外。
你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疑惑间,你解开锁扣,拉开袄障子走出去。
乳母哭声戛然而止。
她慌忙转过身去,用袖子遮住脸,生怕你看见她的脸,语气惊惶仓促:“姬君大人,您怎么醒了?是我吵到您了吗?真是抱歉……时间还早,您还可以再睡一段时间……”
你脚步一滞。
很快恢复正常,从背后抱住她。
乳母想躲。
她觉得于礼不合。
你没松。
一边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一边试探着问她怎么哭了。
乳母情难自已。
她颤巍巍转过身,满含泪水的眼睛哀哀望着你一眼,便痛苦地捂住脸,到底告诉了你缘由。
她说,家主大人拒绝帮你举行裳着之仪。
哪怕是平民家的女儿,父母都会给女儿举办简单的成人之礼,可你的父母们,面对乳母的再三请求,一开始还委婉推辞,现在拖无可拖后,直接义正词严拒绝,根本没有帮你筹办裳着之仪的意思。
你懂了。
“我自幼是由你抚养长大。”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至亲。”
你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他们不来就不来好了,由你来充当我结发裳着的人,我只会更高兴,你完全不必因此感到悲伤。”
乳母顿时惊慌起来。
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你:“这怎么可以?!裳着那日,给您系上腰绳的那人,必定得是个尊贵显赫的贵族,我只是个卑微的下人,怎么配?”
“有什么配不配的。”
你直白道,“如果不是你们尽心尽力守护我,早在父母抛弃我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如今,也就只有你们还愿意奉我为姬君,可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女而已,哪有什么好高傲的?”
乳母震惊:“您!您怎么会……”
你:“是的,我都知道了。”
乳母怔怔。
下一息,无尽悲楚涌上心头,泪流满面。
她身形垮了下来,捂着脸,恸哭出声:“太残酷了,真的太残酷了……是我们不好,竟然让您经历了如此痛苦的事……”
哪有什么好痛苦的。”
“他们虽然抛弃了我,却并没有太过亏待我,甚至,还给我留下了足够下半生生活所需的钱财和人手。”
“这些年,在你们的保护下,我过得很开心……乳母,我是真心过得很好。哪怕我留在父母身边,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开心快乐。”
“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谈过心后,乳母快速恢复精气神,开始操办起你的裳着礼。
那本该是很普通的仪式。
却因为妖怪的不请自来,变得乱七八糟。
护卫紧张持刀对峙。
乳母也颤巍巍挡在你跟前。
你站在人群中央。
目光越过觳觫发抖的人群,落在那群大白天就出来给人添堵的野猫福瑞身上,很难不抿紧唇瓣,露出不痛快的表情。
你将桧扇捏得咔咔响。
无比无比无比怀念枪械的美妙手感……
而那只自称“冬岚”的野猫福瑞,张口就是令人反感的异想天开:“你就是那个会成为妖怪女人的人类?果然长得果然不错……既然如此,我们首领大人就笑纳了。”
“放肆!”
刹那猛丸勃然大怒,厉声呵斥,“区区下贱的妖怪,也妄图染指我们的姬君大人?真是……白日做梦!”
护卫们纷纷声应。
“该死的妖怪!”
“竟然敢羞辱我们的姬君大人”
“再从我们的地盘里滚出去,必定将你们这群畜生赶尽杀绝!”
冬岚笑了。
双手灵巧转动冰晶短戟:“不愿意?……无妨,杀光你们,再夺取她也是一样的。”
轻描淡写。
就擅自决定了城中之人的生死。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她有这个实力呢?
只是稍微摆出认真的姿态,妖力凝结而成的寒气就如有实质地倾泻一地,不仅将护卫们搞得丢盔弃甲,就连生长着圆滚滚碧绿荷叶的池塘都逐渐被寒冰冰封。
护卫们受挫。
乳母被慌了神的护卫们簇拥着后退时,也终于从惊恐地回过神,顾不得仪式尚未举行完,就要拉着你逃跑。
“逃是没用的。”
你的声音很平静。
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让她跟护卫们走,“人不可能跑得过畜生。它们既然是为我而来,那就让我去好了。”
你遗憾地瞥了眼冬岚的脑袋。
并没有以为她的话感到害畏惧,或者生气。
畜生都是这样的。
越是拥有强大力量,就越喜欢践踏凌虐别人。
对待这种畜生,生气是最没必要的。
最明智的选择是一枪打爆它们的头,让它们知道知道究竟谁才是爹。
只可惜……
在热武器不发达的平安时代,你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在心里想一想了呢。
“不可以!”
乳母厉声打断你的话,不由分说粗鲁抓起你的手,就拉着你走,“您是姬君,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守护你而存在!”
“虽死不悔!”
“哪怕我们只剩一人一息尚存,都绝对不允许那群肮脏下贱的畜生触碰到您一根寒毛!”
你被凶得愣住。
乳母的动作粗暴又蛮横。
手指死死扣住你腕骨,不仅捏得你很疼,还拉得你差点趔趄摔倒。
可你却只感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烫得你眼眶发热。
……她在保护你。
你下意识望向四周。
他们每个人都在试图保护你。
这其中有身份的加持,可他们在生死关头,也还是悍不畏死选择保护你。
他们希望你能活下去。
他们从来不会想着抛弃你。
意识到这点后,饶是心硬如铁,喉中也不由滞涩翻涌,雾气模糊了视线。
你咬紧牙关。
拼命放缓了呼吸,才不至于立刻流出泪来。
越清楚他们是好人,你就越不想看见他们死掉。
可不等你说些什么,乳母就像是预判了你的行动,倏然扭过头,凶悍盯你一眼,直截了当拒绝你“不行”!
不仅她,就连护在你身边的护卫们,也急切劝说,“姬君大人请勿担忧,能为您献出性命,是我等的荣幸,还请不要迟疑,速到安全的地方去!”
“只要您安全了,我们就是值得的!”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劝说之时,庭院里陡然爆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烟尘激荡的空中顿时传出一声声凄厉嘶吼。
其间,隐隐夹杂着几声人类被波及的呼痛声。
爆炸掀起的尘浪向四面八方散开,狂风吹得你们身形不稳。
你们纷纷停驻脚步。
惊疑不定望向烟尘四起的战场中央。
“是谁?!”
野猫福瑞们愤怒叫嚣,“竟然敢妨碍我豹猫妖一族!”
回应它的,是从尘霭中抽来的淡绿色光鞭。
光鞭纤细。
看起来并不比绑头发的发带结实几分。
可落在咆哮的野猫福瑞身上,立刻就将它抽飞出去,撞倒远处的筑土墙,抽搐几下,不动了。
“你究竟是谁?!”
“狂妄的家伙,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如此妨碍我们,是想跟我们一族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吗?”
福瑞们一改之前得意。
如临大敌般聚缩成团,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夏日的风吹来。
庭院中的尘埃缓缓散开。
战场中央朦胧不清的黑色身影,也一点点变得清晰。
眉心一轮新月。
雌雄莫辨的精致侧脸上,生着对称的鲜红妖纹。
昭示着他同样非人的身份。
你瞳孔地震。
双眸不受控制瞪大。
他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人类的宅邸?!
“杀生丸。”
冬岚认出了他。
抬手止住身后不甘心叫嚣的弟弟妹妹们,脸上重新换了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你也是听到了她‘妖怪新娘’的名头,特意过来看看的吗?哈哈哈,真不愧是犬大将的儿子,对待人类总是莫名其妙地温柔呢。”
“下流货色。”
此话一出,不仅豹猫妖一族瞠目结舌,就连你们这群围观的吃瓜人类都惊掉了下巴。
你咽了口唾沫。
这大概就是最初的杀生丸。
高傲、矜贵、优雅、俊美……
声音清冷典雅。
听起来似有泠泠金玉之声。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这副好嗓子骂人。
等他定了性,整只妖变得沉默寡言且面无表情后,可就看不到这种有意思的场面了。:,,。
很有唾面自干的觉悟。
她不以为意,语气依旧轻佻浮夸:“哎呀哎呀,是我们让西国小贵公子生气了吗?真是罪过呀……不过,这次我们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争抢地盘。”
“我们的首领大人在得知是她打伤了夏岚后,对她生出了兴趣。恰逢又听到关于她身份的传闻,更想见见她本人了。如果她能侥幸得到首领大人的青睐,让她留在豹猫妖一族也不无可能。”
只是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它们的来意。
你不由叹气。
野猫这种畜生就是狡猾。
之所以会耐心跟杀生丸解释,恐怕就是为了表明它们只是为了私事,并非是领地之争,想从他手里讨个方便。
而事情,正如你料想的那般。
下一息。
冬岚表情就顿时严肃起来。
它再次旋转手中的冰晶短戟,尖端一头直直指着你:“此乃首领大人的命令,其他人类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过饶过,可是她,我们今天必须带走!”
杀生丸神色淡淡的。
没说行。
但也没说不行。
“我不愿意!”
你知道你得主动点。
杀生丸可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
如今,他愿意插手你们跟豹猫妖的纠纷,主要原因是豹猫妖不请自来,惹得他这个未来的西国之主不高兴。
当然,还有一丢丢原因可能是豹猫妖一族挡住他的去路了。
但不管怎么说,杀生丸好不容易纡尊降贵了,你可不可能不识好歹,得赶紧把台阶给他铺平!
于是,你义正言辞陈述本心:
“我出生在西国,长大在西国,以后,即使我真的成为妖怪的新娘,也只会嫁给西国的妖怪!……你们豹猫妖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土,还妄图掠走别人的子民,就凭这副德行,也妄图让我侍奉?也配!”
“就、就是!”
乳母跟你心有灵犀,站在你身边护着你。
强忍内心惊惧,将背脊挺得很直,冲远处那群奇形怪状的妖怪们讥诮出声,“我们的姬君出身高贵,就算是要成为妖怪的新娘,也不是你们这群下流货色配得上的!”
“下流货色……”
“下流货色。”
“下流货色!”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儿。
护卫们渐渐喊起了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嘲讽。
野猫福瑞怒上心头。
有心给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血的教训。
可杀生丸站得太不是地方了。
但凡想杀你们,就必须越过他。
而他,明显又是领地感很浓的那种狗。
稍有僭越,恐怕下一步就会被他把头拧掉。
最后,只好将不敢化为无能狂怒。
“你很好。”
冬岚目光逐一扫过在场人类,最后定格在你脸上,缓缓地,冰冷地吐出三个字。
你莞尔轻笑。
同它四目相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噙着缱绻轻易:“我以后会更好。”
冬岚:“呵,只是不知道你能狂妄到几时。”
你:“放心,足够狂到你死去的那天。”
冬岚脸色冷沉。
你不以为意:“今日羞辱,他日,我必定悉数奉还。”
你的话太过狂妄猖狂。
不仅惹得豹猫妖一族发出嘲笑的嘘声,就连杀生丸都在离开前额外瞟了你一眼。
你冲他颔首致谢。
倒不是你故意对他拿捏姿态 ,而是你是人类,人类对他说谢谢,他极有可能感觉被羞辱,晦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你是诚心诚意感激他。
而不是为了膈应他、触他霉头的。
宅邸略微受损。
乳母找了工匠前来修整复原。
裳着那日的混乱就像是风吹过水面,泛起道道涟漪,可很快就又重新回归平静,并没有给你们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犬大将在你房间里带了三天。
按照人类的习俗,他连三日饼都给你准备齐了。
他甚至按照人类的习俗,就之后所需的三日饼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秀眉蹙眉。
捏着泥金桧扇遮住唇鼻,只觉荒谬不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犬大将身行端正。
毛绒绒的长尾与银色长发随意垂在地上:“豹猫妖一族睚眦必报。你是人类,却胆敢敢反抗打伤它们,自觉受到羞辱的它们,绝不会停下报复的行为。”
“之前,侥幸有杀生丸路过,你们才得以平安。可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无法长久停留在一个地方。”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跟我共结连理。”
“只要你成为我的妻子,豹猫妖一族就会因为畏惧西国威名,暂时停止针对你的行为……”
“你的妻子?”
你倏然收扇。
合起来的扇子落在右手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盯着他,片刻后,微微一笑,“我可不记得自己何时生出过杀生丸这么大的儿子。”
说得这么好听,到头来还不是情人之流?
犬大将神色不变。
英武俊朗的脸上没有半分被拆穿的窘迫和难为情。
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和煦:“月姬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她不会为难你。”
你笑了。
被气的。
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如此会自说自话的狗男人。
一个生出了杀生丸那样儿子的女人。
怎么想,她都不会恋爱脑上头,只因为男人生了异心,就来为难你一个人类女人。
她是不会为难你。
可这并不代表你就要蹬鼻子上脸,恬不知耻跟她分享同一个狗男人。
就算是封建男人吃腻了,想换个新鲜的妖怪口味,你也并非非要挑他。
是以,你半倚隔扇,偏过头,黑白分明眼珠似笑非笑:“何必这么麻烦?如果只是想帮助我躲开豹猫妖一族的针对,让我嫁给杀生丸也是可以的。”
“我很喜欢他。”
“自他从天而降,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那刻起,我就望着他移不开眼。虽然只有短暂惊鸿一瞥,但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了。”
说到动情之处,你甚至煞有介事按住自己心口,“不怕你笑话,时至今日,我一想起他来,还是不由得面红耳赤,悸动不已……”
“假的。”
笃定的声音打断你的话。
你一低头,就瞧见犬大将正望着你,金色兽瞳满是爽朗笑意。
“你心脏跳动的声音,还不如刚刚听到我们要成亲时跳得剧烈。”
“羽衣,你不喜欢杀生丸。”
你冷下脸。
很不喜欢他没眼色地跟你唱反调。
“我出身白犬一族,天生耳朵比较灵敏,能听见很远地方传来的细微的响动。只是听见你的心声而已,很简单的。”他就像察觉到你想问什么似的,体贴地解答你的困惑。
“哦。”
“那你还不懂吗? ”
你双眸眯起,“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并不想跟你们妖怪牵扯太多。”
“你是西国领主,是高高在上的大妖怪,可你不会真的以为,在我们人类眼里,你跟豹猫妖一族有什么本质不同吧?”
犬大将愣了愣。
你:“说到底,你们本性都是一样。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你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你比它们更高明……它们只会蛮力掠夺,不像你,冠以保护之名,就想要我自愿成为一朵毫无自我,只能依附你而生的花。”
“我没有……”
犬大将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成跟豹猫妖一族的小辈同样的待遇了。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你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手里捏着的桧扇迁怒般狠狠砸在他脚边,脆弱的扇轴立时断裂开来,“豹猫妖一族想要寻仇,就让它们来好了!”
“我的护卫们没有一个是畏死的孬种!”
“而我,身为他们的主人,自然更不是贪生怕死的废物。”
“它们最好把我们都杀了,不然,只要我得到那颗据说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宝玉,我就会许愿让它们统统下地狱!”
你呼吸急促。
胸口因为愠怒剧烈起伏。
死死盯着他的眼珠黑白分明,仿佛被水洗过,明亮又锐利。
“我曾经相信过你……哪怕本能告诉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妖怪都是一样的,我也还是愿意跟你说那么多委婉的话,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能太绝对,应该一棒子把你们妖怪都打死了。”
“我试图相信你,试图相信你不是那种妖怪……”
“甚至,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生怕你搅入我跟旁的妖怪的恩怨里!”
“可现在……”
你深吸口气。
使劲眨眨眼,驱散眼底氤氲的水雾。
说不出是痛心,还是其他什么,只是等到胸口传来窒息的滞痛,才缓缓吐出。
“你真令我失望!”
说完,你背过身去,毅然下了逐客令。
“我绝对不可能只为了活下去,就舍弃自我,接受你的庇护,成为你的妻子!滚吧,别逼我再说出其他难听的话。”
“不是你说的这样。”
犬大将叹了口气。
仿佛没脾气似的,来到你身后,将你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身体揽在怀里,又重复了一一遍,“不是你说的这样。”
“并不是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才会保护;而是我仰慕你,才希望你能接受我,让我成为你的丈夫。”
你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不意外。
只是有点困惑。
原主是大和抚子类的女性,除了鬼舞辻无惨那样的精神变态,没有人会讨厌,犬大将会倾心她太正常了。
可你次次不给他好脸,次次拿捏他,他竟然都受了。
如果他不是颜狗、恋爱脑的话,那就只能是个贱骨头了。
好好的人不做,非给自己找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ster不行。
这样想着,你偏头瞧向他。
像是被他的话逗乐,不吝啬莞尔:“你们妖怪都喜欢玩这种把戏吗?都是妖怪了,干嘛不直接点?……想睡我,直说好了。”
犬大将愕然。
素来温柔的脸上,浮出显而易见的不解。
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一只手稳稳捏住他线条硬朗的下颌,拽过来,柔软的拇指抵在他微抿的薄唇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很轻易就将他的唇挤压变形。
……再强大的大妖怪,唇都是软。
你脸上浮出些许微妙情绪。
为了避免自己想七想八,直接将空余的左臂搭住他脖颈,手指轻巧解开他高高束起的银色长发,冰冰凉凉的银色长发,仿佛一拢月华,直直倾泻在你指缝。
如丝如绸。
触感极佳。
犬大将长得不错。
身上却没有狗特有的怪味儿。
不忠诚这点有些让人下头,但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稍微忍忍。
这样想着,你亲了上去。
灵巧的舌尖娴熟撬开对方紧闭的唇齿,舔舐着他过分锋利的獠牙,主动跟他唇齿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