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姐夫天天抓我上朝吃瓜!by瑬柒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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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懿钧的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带着实践磨砺出的真知灼见。
接着,南宫凜天接过了话头。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昂扬的锐气,描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
讲如何参与新码头的规划与督建,如何与工部派来的官员据理力争,甚至拍桌子瞪眼;
讲如何协助处理番商之间的冲突,如何在小姨母的默许下,第一次尝试运用手中的权力和智慧去斡旋、威慑、乃至小规模的武力震慑;
讲如何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跟着小姨父南宫烨派来的亲卫,巡视新设的防务据点,感受边陲之地的肃杀与责任。
“那些番商,看着粗鄙,实则精得像鬼!跟他们打交道,光讲道理没用,得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力量和规矩!小姨母教我们,恩威并施,规矩立得硬,生意才能做得久!”
南宫凜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经历了挑战、克服了困难、并最终获得认可的自信光芒。
他们讲述着在琰贸经历的种种:有初掌事务的笨拙与失误,有面对刁难时的愤怒与隐忍,有解决难题后的豁然开朗,也有在南宫烨铁血手段下见识到的真正雷霆之威。
那些经历,不再是纸上谈兵的治世之道,而是带着海风咸腥、带着汗水味道、带着利益博弈的刀光剑影、带着责任重压的真实成长。
太子南宫承乾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兄长的温和笑意,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内心是如何的波澜汹涌。
当听到南宫懿钧描述如何在错综复杂的账目中理清头绪,揪出一个中饱私囊的管事,小姨母赞许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钧儿有断事之明时……
当听到南宫凜天眉飞色舞地讲起如何带着一队亲兵,硬生生压服了几个仗着船坚炮利想强占航线的红毛番商,小姨父难得地对他点了点头时……
南宫承乾袖中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渴望和……难以言喻的酸涩,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也想!他也想像弟弟们一样,跳出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挣脱这金丝编织的华丽牢笼!
他也想站在那波涛汹涌的海岸边,感受带着咸腥的自由之风!他也想凭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解决真实的难题,去开拓未知的疆土!
而不是困在这座象征着至高权力、却也束缚着一切生机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地批阅着那些经过层层粉饰、早已失了真味的奏章,在朝臣们或恭敬或试探的目光中,扮演着完美无缺的储君!
【滴!警告!】
系统118冰冷而急促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尖锐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出宫自由渴望指数突破安全阈值!正在强制激活储君责任模块!
重复:储君责任高于一切个人诉求!稳定!稳定!稳定!】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枷锁瞬间套在了南宫承乾的心上。那翻腾的渴望和酸涩被强行压下,化作一丝苦涩,沉入眼底最深处。
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太子应有的、温和而略带疏离的平静。只是那攥紧的拳,终究没有松开。
东方栖梧敏锐地捕捉到了长子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她心中轻叹,目光温柔地落在南宫承乾身上片刻,带着无声的宽慰与理解。
作为母亲,她何尝不知长子的心思?只是这巍巍宫阙,这万里江山,总要有人担起那份最沉重也最孤独的责任。
“对了,父皇,母后,皇兄!”
南宫凜天讲得兴起,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侍立在殿角的随从手中接过两个沉甸甸、包装得极其考究的紫檀木匣,
“这是小姨母让我们带回来的!说是给父皇母后,还有皇兄的‘琰贸特产’!”
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活跃起来。
南宫昱和东方栖梧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南宫懿钧上前,亲手打开其中一个稍大的木匣。
匣内以明黄绸缎为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砚台。
那砚台通体乌黑,石质细腻温润如婴儿肌肤,隐有暗光流动,更奇异的是,砚身天然形成一条蜿蜒的龙形纹路,鳞爪飞扬,栩栩如生,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父皇,这是小姨母特意寻来的龙吟砚。”
南宫懿钧恭敬地捧起,声音沉稳,
“据说是从一艘沉没数百年的前朝宝船中打捞所得,乃海底玄玉所制。小姨母说,此呵气成墨,贮水不涸,更兼此龙纹天成,暗合天子气象,最是配您。”
南宫昱接过那方沉甸甸、触手生温的龙吟砚,指尖拂过那天然形成的龙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意与磅礴气息,眼中精光闪烁,爱不释手:
“好!好一方龙吟砚!毓宁这丫头,眼光毒辣,心思也巧!深得朕心!”
这砚台的价值,远超寻常珍宝,更在于那份独一无二的意境与象征,完美契合帝王身份。
接着,南宫懿钧又从匣中捧出几匹折叠整齐的布料。那布料薄如蝉翼,轻若无物,展开时却流光溢彩,如同将海天相接处的霞光裁剪了下来。布料触手冰凉滑腻,隐隐有水波般的纹路荡漾。
“母后,这是鲛绡纱。”
南宫懿钧将布料捧到东方栖梧面前,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据传是南海深处鲛人以月光水精织就,入水不濡,夏日穿着清凉无汗。小姨母说,这颜色叫海天霞,最衬母后风华。
她还特意嘱咐,让儿臣告诉母后,这料子给您和皇后姐姐都留了最好的,回头做成夏衣,定能艳惊四座。”
东方栖梧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凉柔滑、流转着梦幻般光华的鲛绡纱,眼中满是惊艳与喜爱。
这布料的美,超乎想象,更难得的是那份女儿家细腻的心思。
她看到了妹妹在遥远的南海,一边忙碌着偌大的琰贸区,一边还不忘为她这个姐姐挑选最合心意的礼物。
一股暖流夹杂着对宫墙外广阔天地的强烈向往,在她心中悄然滋长。若能穿着这海天霞漫步在真正的海边,该是何等惬意?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在她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宁儿有心了……这料子,母后极喜欢。”
东方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悠远。
南宫凜天则打开了另一个木匣,这个匣子稍小,但分量同样不轻。他先捧出一个制作极其精巧的紫砂壶。
那壶身浑圆古朴,砂质细腻温润,色泽深沉如紫檀。
最令人叫绝的是,壶身之上,竟用微雕技艺,栩栩如生地刻绘着一幅缩略的《南海风物图》!
浩渺烟波,星罗棋布的岛屿,乘风破浪的帆影,繁忙的港口码头,甚至隐约可见琰贸区新起的楼宇轮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壶盖钮则被巧妙地设计成一枚小巧的锚。
“父皇,这是给您的。”
南宫凜天咧嘴一笑,带着少年人的得意,
“小姨母说,知道您爱茶,特意请了南海最顶尖的制壶大师,选用最好的紫砂泥,耗时数月才制成此壶。这壶身上的图,是皇叔亲自审定,保证与实景分毫不差!您批阅奏折累了,品茶时也能看看南海的盛景,权当解乏!”
南宫昱接过这方寸间容纳万里海疆的紫砂壶,指尖摩挲着那精妙绝伦的微雕,再看着壶盖那枚象征远航与根基的小锚,心中感慨万千。
这哪里仅仅是一把茶壶?
这分明是南宫烨和东方毓宁夫妇用心绘就的一幅南海治绩图,无声地向他这位帝王展示着那片新辟疆土的繁荣与稳固!更蕴含着对他这个兄长、君主的深深敬意。这份心思,这份功绩,让他胸中豪情激荡。
“好!好一个《南海风物图》!烨儿和毓宁,有心了!”
南宫昱朗声赞道,将茶壶珍重地放回匣中。
最后,南宫凜天从匣子底层取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捧到太子南宫承乾面前,神色变得恭敬而郑重:
“皇兄,这是小姨母给您的。”
南宫承乾微微一怔,接过锦盒打开。里面并非什么珍玩珠宝,而是一卷用上好海牛皮精心鞣制、坚韧异常的海图。
海图徐徐展开,墨线勾勒出的海岸、岛屿、航道清晰无比,上面还用朱砂细密地标注着季风规律、暗礁分布、重要港口、甚至是一些新探明的、蕴藏丰富渔获或矿藏的海域!
这显然是最新、最详实、也最核心的南海及周边海域的战略舆图!
舆图旁,还静静躺着一柄短匕。
匕身古朴无华,甚至有些陈旧,鞘是普通的鲨鱼皮,但拔出匕身,寒光凛冽,刃口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冰冷杀气。
匕柄末端,刻着一个不起眼的“琰”字。
“小姨母说,”
南宫凜天的声音清晰有力,
“舆图是让您知天下之势,纵居庙堂之高,亦需胸怀四海波涛。
此匕,则是当年皇叔初镇北境时,随身携带的第一把战刀,饮过敌血,护过袍泽。
皇叔说,此匕虽旧,其志不移。望皇兄……常怀利器,守心卫道。”
他顿了顿,看着太子瞬间变得无比深邃复杂的眼神,补充道,
“小姨母还说,无论何时何地,琰贸的大门,永远为皇兄敞开。你随时过来释放压力!”
南宫承乾的手指,缓缓抚过那冰凉坚韧的海牛皮图卷,感受着上面墨线的起伏,触摸到了那万里之外汹涌的海浪和猎猎的风帆。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那柄看似普通、却承载着厚重过往与期许的旧匕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那股被强行压下的、对宫墙外世界的渴望,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轰然一下在心中猛烈燃烧起来!
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铁钳,再次狠狠扼住了南宫承乾翻腾的心绪。
那灼热的渴望被强行冷却、凝固,最终化为一股沉甸甸的、带着铁锈味的苦涩,沉甸甸地坠在心底最深处。
他握着那舆图和旧匕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微微颤抖。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感激和沉稳的微笑,声音平静无波:
“代孤……谢过小姨母,谢过皇叔。此图此匕,孤……定不负所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千钧的重量。他知道,这舆图是视野的开阔,这旧匕是责任的传承,更是无形的鞭策和……温柔的囚笼。
那句琰贸大门永远敞开,此刻听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带着残忍诱惑的梦。
南宫昱将两个儿子和太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亦感慨万千。
他清了清嗓子,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重新坐回龙椅,目光如炬,带着帝王的审视与期许,缓缓扫过站在殿中的三个儿子。
气氛再次变得庄重肃穆。
“钧儿,天儿。”
南宫昱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行琰贸,历练有成,朕心甚慰。然,雏凤初啼,终非长久之计。你们……可曾想过,此番归来,日后……意欲何为?”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两个儿子身上,
“今日,便是你们给朕,给大琰,交答卷的时候!”
问题抛出,重若千钧。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宫懿钧和南宫凜天身上。
连沉浸在复杂心绪中的南宫承乾,也暂时收敛了心神,目光沉沉地看向两个弟弟。
这是成长的检验,更是未来道路的选择。
短暂的沉默后,五皇子南宫懿钧率先出列。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动作一丝不苟,然后撩袍,屈膝,以最标准的臣子之礼,深深叩拜于御座之前。
他的姿态谦逊而恭谨,然而当他抬起头,迎向父皇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时,那双沉静的眸子里,却爆发出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和一种洞悉世情后的澄澈光芒。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沉稳有力,如同玉磬清鸣,回荡在殿宇之间:
“回禀父皇!”
“儿臣不敏,幸得小姨母教导,于琰贸数月,方知民生之艰,方晓百业之兴,方明商贸实乃国之血脉,富民强兵之根基!
儿臣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妄求显赫。唯愿以此身,此心,追随小姨母左右,潜心修习经世济民之道,商事律法之规,格物致用之学!
以我微末之力,助小姨母梳理商道,繁荣琰贸,充盈国库!”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侍立在御座旁的太子南宫承乾,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敬重与毫无保留的忠诚:
“更愿以毕生所学,倾尽所能,辅佐皇兄!内安黎庶,外抚四夷,开源节流,强我根基!共创我大琰——海晏河清,万国来朝之盛世繁华!”
一番话,条理清晰,目标明确,姿态放得极低,志向却立得极高,辅佐皇兄创盛世繁华。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定位——不是去争权夺利,而是去学习、去实践、去成为皇兄治理这庞大帝国时,最需要的那种精通实务、能富国裕民的股肱之臣!
这格局,这眼界,这甘为基石的态度,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养尊处优皇子的影子?
南宫昱眼中精光爆射,龙颜大悦,抚掌赞道:
“好!好一个倾尽所能,辅佐皇兄!钧儿,你能有此心,此志,此眼界!朕心甚慰!甚慰!”
东方栖梧看着沉稳有度、目光澄澈坚定的儿子(指五皇子),眼中满是骄傲的泪光。
太子南宫承乾看着阶下深深叩拜、言辞恳切、愿为臂助的大哥,心中那沉甸甸的苦涩,似乎被一股暖流冲淡了些许。
至少,他并非全然孤独。他微微颔首,看向南宫懿钧的目光,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和期许。
南宫懿钧刚刚叩首谢恩起身,六皇子南宫凜天已然大步出列!
他的动作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利落与力量感,同样是标准的叩拜大礼,但当他抬起头时,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却瞬间点燃了整个大殿!
一股金戈铁马的凛冽杀伐之气,毫无保留地勃然而发!
“父皇!”
他的声音如同出鞘的战刀,清越激昂,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儿臣所求,非在庙堂!”
他猛地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要托起千钧重担!
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穿透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穹顶,投向了那想象中的、大琰万里边疆的烽烟与雄关!
“儿臣愿效仿皇叔!接替皇叔镇守之责!请父皇恩准,将北境、西陲、乃至我大琰所有国门边城之防务,交付儿臣!”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裂石穿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战鼓擂响:
“儿臣在此立誓!此生此身,愿化身为钉!死死钉在国门之上!凡我大琰疆土,尺寸山河!
儿臣在,绝不容外敌踏进一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以我热血,铸我边墙!以我铁骨,卫我山河!”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御书房!
少年铿锵的誓言,裹挟着无畏的锐气与视死如归的决绝,在殿宇梁柱间轰鸣回荡!
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八字,更是如同带着血色的烙印,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一刻,南宫凜天身上再无半分少年稚气,只有一位即将奔赴沙场、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的少年将军的冲天豪情!
他就像一把刚刚淬炼完成、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迫不及待地要冲向最需要他的战场,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整个御书房陷入一片死寂。
南宫昱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龙目之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阶下那个昂首挺胸、锋芒毕露的儿子!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豪情与骄傲,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好!好一个化身为钉!
好一个尺寸山河不容外敌!这才是他南宫家的好儿郎!这才配得上大琰皇子的铮铮铁骨!
东方栖梧捂着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是骄傲,是心疼,更有一种儿子终于找到毕生志向、将要展翅翱翔的复杂情绪。
那誓言中的血腥与决绝,让她心如刀绞,却又为这份男儿血性而震撼不已。
太子南宫承乾也被弟弟这石破天惊的誓言彻底震撼了。
他看着阶下如同标枪般挺立、浑身散发着锐不可当气势的六弟,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火焰也被点燃!那是对力量的渴望,对守护的向往!
尽管道路不同,但那份守护家国的赤诚之心,在这一刻,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他看向南宫凜天的目光,充满了激赏与身为兄长的骄傲!
“好!好!好!”
南宫昱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如钟,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开怀!
他大步走下御阶,亲自将南宫凜天扶起,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
“好志气!好气魄!这才是我南宫昱的儿子!这才是我大琰皇子应有的担当!天儿!父皇准了!
这万里边关,这国门安危,父皇就交给你了!莫要堕了你皇叔的威名!莫要辜负了这身血脉!”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不负皇叔之望!不负大琰黎民!”
南宫凜天昂首挺胸,声音斩钉截铁!
南宫昱看着眼前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脱胎换骨、志向高远的儿子,再看看身旁沉稳持重、肩负未来的太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豪情充斥胸臆!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这象征权力核心的御书房,扫过窗外那重重叠叠、金碧辉煌的宫阙殿宇,看到了更加辽阔的疆域,看到了大琰冉冉升起的、不可阻挡的国运!
“哈哈哈!”
爽朗豪迈的笑声震动了殿宇,
“好!好啊!我家的孩儿……真的长大了!都长大了!天佑大琰!后继有人!”
他大笑着,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远在南海、为这一切蜕变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女子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与感激:
“朕的这个小姨子……真真是会教育人啊!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殿角阴影里,一个垂手侍立、毫不起眼的老内侍,悄无声息地将袖中一份写着废太子三字的密函一角,用枯瘦的手指捻住,一点点撕成了再也无法拼凑的碎片。
他浑浊的老眼瞥过殿中那三位龙章凤姿、气势迥然却同样锋锐逼人的年轻皇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露出一丝近乎敬畏的忌惮。
啧,那位远在南海的小姨母亲手调教出来的狼崽子……这牙口,可真够利的。
咬起人来,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第158章 秘密回京
夜,带着白日未散尽的燥热与海风的咸腥,雍亲王府的书房却笼罩在一片冰封般的死寂中。
烛火跳跃,在南宫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将他眼底翻涌的、近乎实质的杀意映照得更加骇人。
那杀意并非源于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被至亲背叛的冰冷,以及……尘埃落定的冷酷。
他修长的手指间,拈着一枚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特殊信笺。信笺无字,只在右下角,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枚微不可查的滴血狼头——暗卫“影狼”最高级别的密报印记。
南宫烨的目光沉静如深潭,指尖灌注一丝精纯内力,轻轻拂过那狼头印记。银线遇热,缓缓显露出几行细若蚊蝇、却字字如刀剜心的朱砂小字:
“德王南宫奕,联四皇子南宫淮瑾,密会于京郊玉泉别院。收买禁军副统领赵贲,拉拢礼部侍郎张清、户部郎中王弼。
以太子暗疾,难承大统,雍王久离中枢,恐生异心为名,串联旧勋,私铸兵甲。
拟于下月十五,趁帝携后赴西山祭天,京中空虚,矫诏入宫,逼太子退位,拥德王登基。
四皇子谋摄政王位。爪牙已动,暗流汹涌。影狼七号,伏乞钧裁。”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南宫烨的心上!
德王南宫奕!他的皇长兄!那个当年因性情偏狭、手段酷烈,被先帝明升暗降、打发到北地苦寒封地的皇兄!
先帝弥留之际,曾握着他与皇兄南宫昱的手,浑浊老眼满是忧虑:
“奕儿……心有不甘,恐生祸端。烨儿,替朕……替大琰,看住他……”
这一看,便是十二年。
十二年来,德王在封地寄情山水,南宫烨的影狼却从未松懈。
他默许德王暗中经营铁矿,默许他与某些失意旧勋往来,甚至默许他悄悄积蓄力量。
他给足了这位皇兄时间和空间,既是给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他要看看,这位被权力欲煎熬的皇兄,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究竟能拉多少人下水!
还有那个四皇子南宫淮瑾!那个生母卑微、自幼便以温良恭俭、醉心琴棋书画示人,在朝堂上毫无存在感、如同影子般的侄儿!
原来那副与世无争的假面下,藏着的竟是摄政王的野心!好一个扮猪吃虎!
“呵……”
一声极低、极冷的轻笑,从南宫烨紧抿的薄唇间溢出,打破了书房的死寂。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意外,只有一种等待了太久、猎物终于彻底踏入死局的冰冷了然,以及……一丝被血脉至亲彻底背弃的、深沉的悲哀与决绝。
“十二年……”
他缓缓抬眸,望向窗外墨蓝的夜空,那深邃的眼瞳中仿佛倒映着京都巍峨宫阙下,那名为皇兄的阴影终于张开的獠牙,
“皇兄,这盘棋,我让你走了十二年。给你的机会,你终究……还是选了一条死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冰冷质感,字字如断金切玉:
“终于……忍不住,要露出这弑君篡位的豺狼本性了?”
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东方毓宁端着一盏温热的参茶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悄,看到丈夫手中那枚已然显形的信笺和他周身散发出的、足以冻结空气的凛冽气息,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了然。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一角,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那几行刺目的朱砂小字。
那双总是闪烁着慧黠与金光的明眸,在看到“德王”、“逼宫”等字眼时,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锐利和了然。
当看到皇长子的标注,她的眼神深处,也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
她明白这对南宫烨意味着什么——那是血脉相连的亲兄长,是比寻常逆贼更深的背叛!
但那一丝涟漪迅速被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与……一种近乎兴奋的算计光芒取代。
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也深知这场博弈的残酷。
“哦?”
东方毓宁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指尖习惯性地在袖中轻轻捻动,仿佛在拨弄着无形的金算盘珠,
“是德王皇兄和咱们那位人淡如菊的四皇侄啊?”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更带着一丝冰冷的疏离,
“看来京城的韭菜,特别是皇家出产的,长得太茂盛,忘了该被谁收割了?连自家亲兄弟、亲侄子的基业都敢惦记?”
系统118在她识海里瞬间亢奋:
【滴!滴!滴!检测到关键词‘京城’‘逼宫’‘谋逆’‘皇族’!触发SSS+级隐藏副本——‘京城抄家(皇族特供版)’!风险评估:极高(涉及皇权核心斗争,目标身份敏感)。
收益评估:无法估量且附带政治溢价(目标关联资产:德王封地大型精铁矿x3(纯度95%,估值黄金百万两+),四皇子母族刘氏百年秘藏(古董、珍本、地下钱庄,估值黄金八十万两+),附逆官员家产x∞)!
暴富指数MAX预加载中……宿主!皇家韭菜田,金镰刀已饥渴难耐!是否启动终极收割程序?!】
南宫烨侧过头,看着身边小妻子眼中那熟悉的、跃跃欲试却又隐含关切的光芒,方才那冻结一切的杀意被这光芒融化了些许。
他伸手,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大掌中,指腹在她细腻的手背上用力摩挲着,仿佛汲取着力量。
“宁儿,”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京城的风向,刮的是骨肉相残的腥风了。暗流已成噬人漩涡,有人按捺不住,想趁我们不在,掀翻这由父皇托付、皇兄与我共守的棋盘,用至亲的血染红他的龙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电,穿透虚空,仿佛已看到了千里之外那场即将在宫闱深处掀起的、带着血缘腥味的腥风血雨:
“我们,该回去清门户了。”
东方毓宁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传递着无言的默契、支持与心疼。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股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决绝霸气:
“好!回去!剁了那些连血脉亲情都能出卖的豺狼爪子!”
她微微昂起头,眼神睥睨,
“我的小可爱,沉寂了这么久,终于又有大展拳脚,替天行道、顺便清理皇家垃圾的用武之地了!”
南宫烨看着她这副磨刀霍霍向猪羊却又透着坚定支持的兴奋模样,冷峻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宠溺和纵容的笑意。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格外温热的、带着依赖的吻。
“嗯。”
他低声应道,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情与决绝,
“回去,清理门户。还京城,还大琰皇室一个……真正的干净。”
千里之外,京都,镇国侯府。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着这座象征着无上军权的府邸。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孤灯,光线昏黄,将镇国侯东方烈铮高大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