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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刚骗了秦始皇的方士by周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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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会喜欢什么呢?”向高远正要让大赵去查,却听到一道声嘶力竭的叫声。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讨好她!”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跪在地上的二谷子。
“主子,我马上把人带走。”大勇立刻向二谷子走去,要把他拖走。
倒是向高远摆了摆手,有些惊奇和新鲜。
要知道他见过的黔首从来都是畏畏缩缩,再不济就是冒犯了他痛哭流涕求饶。
就像之前的二谷子一样,没想到他会突然像变了个人。
“那你说说。”
这份胆气不像胡说八道,他给他一个机会。

第30章
几乎是天都黑了,二林一家才回到蓝田县,他们挖的蓝石太多了,还是清理了污泥和一些品相比较差的,才勉强背动,一路走走停停。
看到太阳落山了急得不行,靠着吃肉这个信念鼓劲才一口气赶完了最后一里路,看到城门口时差点瘫地上。
二林立刻压低声音说:“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我们要赶紧去柳叶里。”
便是以往他们也不会把蓝石留在家里,必须卖出去才安心。
这次捡了这么多就更不会了。
一家人休息了一刻钟,又彼此打气到了柳叶里,所有蓝石一一称重,负责的是虎头,他最近住在这里,柳叶里的房子逐步修缮好后,豆腐的一应事项都开始往这边搬,小花和一众小乞丐也觉得这边更自在。
看过蓝石的品相,虎头沉吟一阵说:“你这次带过来的蓝石很不错,按朱生所说,就是纯度很高,所以我可以做主,给你多加点钱。”
每一斤加的还不到一个大钱,但蓝石可是很压秤的,二林顿时就打定主意,以后捡蓝石也先挑一挑。
自己省事,于女公子也更便宜。
结算完,二林怀揣着金子只觉得格外火热,一家人也高兴得不得了,只觉得这一整天劳累的疲惫都消失了。
底层人是很少笑的,贫穷压弯了他们的腰,每天一睁眼有太多糟心事,哪里笑得出来?
久而久之,脸部神经都好像退化了。
二林一家便是这样,不过他们最近的喜事实在太多,又吃够了油水,身体吸足了营养,这笑容已经不再如之前一般僵硬了。
临近芦花里,不需要二林提醒,其他人立刻揉着自己的脸,把笑容给揉没,做出一副格外疲惫的样子。
只是心中高兴,那股精气神很难磨灭,便一个个使劲绷着脸,仿佛这天去乡里给人做房子不怎么愉快。
三林年龄最小,还不如一众哥哥嫂嫂能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慢慢想着肉的冲动劲淡去,落到了后头。
“咦,二林家回来了。”
“他们还敢回来……”
才刚进入芦花里,二林就觉得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女公子给他用的仙术,他的耳朵灵敏了很多,听到了那躲在屋里的窃窃私语。
虽然大家为了节省烛,基本是天一黑就吃过了洗过了,但也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会坐在外头跟人唠唠嗑。
像小孩子眼睛特别好,还在就着月光在巷子里玩呢。
二林听到这声音本就有了警觉,又见一路走来几乎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极大可能是冲着他们家来的。
几乎是立刻,二林走到后头,拉住昏昏欲睡完全是凭本能往前走的弟弟,对着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三林的瞌睡完全醒了:“二、二哥……”
“听话!”二林声音压得很低,却很严厉。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兄弟俩的举动,生活在朝不保夕环境里的人就跟那小老鼠一样,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吓得他们逃窜,更别提二林家除了吃不饱的危机,还有盯着他们家的死仇。
所以这会儿纵然心中不安,一个个却也没有大声吵嚷起来,而是把兄弟俩围在中间。
天越发黑了,今晚月光并不明亮,时不时有乌云遮住了月亮。
二林家因为常买下水补身体,眼睛还不错,不像芦花里好些人家,天一黑完全就是睁眼瞎。
借助着掩护,没有人看到三林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远远跟在后头。
二哥说了,让他盯着点,如果无事发生,那自然都好,可如果出了事,他就要分辨情况,是去找二林那些街面上的兄弟帮忙,还是更棘手他们也解决不了的……那就去找女公子!
二林倒也不是自恃与女公子有什么了不得的交情。
而是他这样的小蝼蚁,如果惊动贵族,毫无疑问就是为蓝石而来。
二林觉得以女公子的性情,有一丝相帮的可能。
——除了女公子,也是实在想不到还能求助谁了。
不得不说,二林这个决定真的太有远见了。
正是这一考量,救了他们全家。
才看到家门,所有人面色一变,房门被踹烂,十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挤满了院子,面上带着不耐烦。
这时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二林挤出一个笑容:“诸位贵人来小人家中可是有什么要事,但请说来,若小人能办到,必不会推诿?”
“是他们吗?”
为首一个干瘦些的抬了抬下巴。
“是他,他就是二林,就是他找到了女公子喜爱的蓝石,这么晚才回来,肯定又挖了很久。”
一人气势汹汹道。
二林愕然抬头看去,见到了鼻青脸肿的二谷子,脸色一变。
二谷子得意地高昂起了头:“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我们家早就发现了。”
又谄媚的对着为首那人说:“大赵管家,你看我这脸,就是被他们家打的,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家的秘密,本想找到蓝石的位置,献给贵人,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狠辣,我会去那处山林,也是想偶遇贵人啊。”
大赵嗤笑一声,对他的话只信了一半,跟踪被打是真的,可想献蓝石给主子就完全是胡扯了。
当他不知道那时他怀里揣了只野兔,是偷窃主家的猎物。
“什么蓝石?贵人你误会了,这人与我们家有旧仇,完全是扯了谎来欺骗贵人,贵人可千万别
信,他就是想借贵人之力来对付我们家。”二林大哥急了,连忙说道。
但二林心中却不乐观。
因为他怀里还揣着女公子给的金子,若是被搜出来……
二谷子冷笑道:“不是蓝石,你们家能天天吃肉,还买了一大块上好的肥肉熬猪油?你真当大家是瞎子啊?”
倏地想起什么,又胡说八道,“我还见那个二林在外打听铺子,连铺子都能买上了,这不是靠着蓝石得了金子又是什么?”
没错,这些全都是二谷子夸大的言辞。
他只知道二林家找到了女公子想要的石头赚了钱,但不知道是蓝石,更不知道他们家想买铺子,可他确实听说过二林想租一个铺子,卖他从乡里收来的山货。
不过是为了引起贵人注意,才刻意夸大二林家的收获,这才显得女公子重视二林。
贵人不是想投女公子所好吗?
找他们家准没错。
二谷子在求生意志和对二林一家恨意的催促下,把自己都给说服了,那狂热的劲头仿佛真有其事。
这态度也迷惑了向高远。
倒是大赵对二谷子这样的黔首颇为了解,为了活命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说得很真的一样。
不过他暂时也想不到能讨好豆腐女郎的好办法,就索性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然而别说大赵了,就连一手炮制此谎言的二谷子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猜对了。
二林大哥还在辩驳:“没有天天吃肉,只是孩子嘴馋,又靠卖豆腐得了些进项,才三五天买了一回肉,也没有想买铺子……”
二林却已经打断道:“回贵人,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个蓝石矿,女公子对我送去的蓝石品质很是喜欢,才赏赐了些钱。若贵人想要,小人立刻带路,那蓝石矿乃是无主之物,遇上贵人,也是它的幸运。”
二谷子的眼睛倏地瞪大,竟然真的有蓝石矿?
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大赵有些意外于他的坦诚,但又觉得正常。
黔首可不敢在贵人面前造次。
他如此识趣,也省了自己的事,大赵正要答应下来。
忽然二谷子大叫道:“大赵管家,此人说蓝石矿是无主之物,我看不是,分明是为了逃脱偷窃贵人之物的罪责,我一路跟踪他们到了贵人的林子,分明离蓝石矿不远,没准它就在贵人的庄子里!”
二林心中一跳,本来他断尾求生,舍了接下来蓝石的利益就是为了从这事脱身。
虽然想过向女公子求助,但这一关系能不用就不用。
没想到这管家都准备算了,二谷子却如此恶毒。
早知如此,昨日就应该下狠手的!
二林心中后悔,动了杀心,面上却赶紧解释道:“并非如此,那蓝石矿所在距离长平里有三四十里……”
他索性直接说出了方位。
又苦笑道:“我等黔首,对待贵人从来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越界,便是无人进过的荒山,也要再三在周围寻找是否有界碑,哪敢像此人肆意妄为?”
他本意是恨二谷子,上个眼药,却不知这话直接说中了。
相比二林的识趣妥帖,毫无疑问初见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的二谷子更不值得信任。
既然位置已经知道,大赵便不准备再耽搁,他今日已经出来够久了,也不知会不会有哪个狗腿子趁自己不在献媚主子。
大赵是最近才混成向高远心腹的,可半点不敢疏忽。
他似笑非笑的瞥了二谷子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大赵管家,此人已经在女公子那儿露过面,贵人若是拿着蓝石矿去向女公子献宝,会不会被女公子误会强夺他人之财?”二谷子心知已经彻底得罪死了二林,绝不甘心让他逃脱,心急上头却是脱口而出。
大赵脸色一变。
二谷子见状更知道自己说对了。
二林脸色也变了,连忙道:“贵人多虑了,我等黔首岂会有这样的胆量向女公子告状……”
“你们是不敢,但女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二谷子大喝一声,“大赵管家,想来你们也听说了女公子的事迹,知道她有多善良,明明是一位尊贵的女郎,却出入黔首居多的市,还把豆腐制法对黔首公开……大赵管家,你敢赌女公子得知此事不会影响对贵人的想法,你又为何要赌?”
“我等给主子办事,难道不是全心全意,而要留下什么隐患吗?”
大赵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二谷子,又看向二林,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有这话在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抬抬手就放过了。
毕竟他这头一放过,就绝对有人会去主子面前说到。
而主子,是绝对容不下一个不够全心全意的奴仆的。
“那你说说应当如何?”大赵管家轻巧的问二谷子,心中有着不悦。
这人居然算计到他头上了!
“依我看,这些人偷盗贵人的东西,是重罪,应当全家罚没为奴。”二谷子迫不及待的说出盘算,“如此,就算女公子知道此事,也只觉得他们真是贪得无厌,为利益欺骗她,同时还会对被夺了财产的贵人生出怜惜之意……”
话说到一半,二谷子忽然冲向二林,摸向他身上,二林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然而二谷子大叫一声:“快按住他,我摸到了金子,这就是证据!”
二林的心已经凉了,但还是一边挣扎一边说:“我二林在街上也是有些名声,从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贵人何必多此一举,为日后留下这样的隐患……”
怀中一空,却是滚烫的金子被抢了过去。
二林整个人都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祈祷小弟听到这边的动静,能机灵点快些去向女公子求助。
“大赵管家你看,金子!”二谷子举着金子,激动极了,“我没有骗你,女公子直接给了他们金子,她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
大赵也是心底一沉,没想到还真有金子,隐隐的,他有种事情超出了掌控的感觉。
虽然从女公子的行事作风中可以看出,她是个善良的人,但他没想到,她能直接给金子!
明明就算是买,也不要这么高的价格,这些卑贱的黔首懂什么?
二谷子恋恋不舍的把金子给了大赵,即便他真的非常想要留下来,但……忽然,二谷子表情一僵,视线在二林一家人中逡巡:“三林呢?”
要说他最介怀的就是三林,谁让他勾引了金环,可他也知道这一家最聪明的要属二林,必须把此人控制住,才能万无一失。
三林哪怕长得好,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没什么用。
又没有好看到特别突出的地步。
所以一贯存在感不怎么高,可是……
二谷子的心都提了起来:“大赵管家快找三林,三林肯定是去向女公子报信了!快、快截住他!”
他声音都不利落了。
大赵也觉得事情坏菜了,狠狠瞪了二谷子一眼:“都是因为你!我告诉你,若坏了主子的大事……”
本来他们是来友好询问蓝石矿所在的,就因为他多此一举。
蓝石矿本是无主之物,谁都可去捡,哪会有后患……一时间,大赵懊恼无比。
“快去找人!”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
“我也去,我认得三林。”二谷子急忙道。
二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只能在心里期待小弟机灵些。
漆黑无人的大街上,三林跑得飞快。
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远远地,他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了动静。
小儿子嘛,多少被父母和哥姐宠着护着些,不如二林见过世事,也不如大林被磨平了菱角,听到二哥主动把自家的发财门路让出来,心中满是不甘。
凭什么啊?
那明明是二哥发现的无主之物!
如果说从前,就算三林再怎么不甘心,他也只能忍耐。
但他见到了女公子,明明二哥曾说过要把蓝石矿献给女公子,结果女公子拒绝了,愿意花钱买,这个突然冒出的贵族又算什么?
还想借这个向女公子献殷勤我呸!
三林跑得嗖嗖的,他不想再忍下去了,他想求女公子替他们做主!
抱着这样的信念,仿佛今日忙碌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三林本是想跑去蒙家别院的,毕竟之前他们去柳叶里卖货的时候女公子不在,但蒙家别院太远了,他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怕自己跑到一半被人拦住,所以还是去了柳叶里。
刚来过的柳叶里十分熟悉,三林三两下钻进巷子里,放低了自己的脚步声。
没多久大门已经在望
,三林正要冲过去拍门,忽然身后又传来声音,他心里一急,快速一个助跑爬到了旁边的墙头上跳了进去。
这边还没修缮好,墙头较矮,而且没有扎刺。
三林这样的从小到处乱窜,爬房顶爬树都不在话下。
刚跳进墙内,倏地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
却是住在柳叶里的护卫巡逻过来了,三林连忙高举双手:“我是刚才来卖蓝石的,我要见虎头,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朱丹白天跑了一趟山里收集变形丹的材料,累得狠了,睡得很早,被叫醒时还有些起床气。
但等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快带我去你家。”
管家也醒了,要和朱丹一起去,朱丹摇头。
老人家都一大把年龄了,大半夜的跟着她跑上跑下,她还没有这么周扒皮。
想了想说:“不用,十几个人而已,我打得过,不过那片山林的归属是一个问题,现在它是无主之地,但今晚之后就不一定了。”
朱丹深知自己身为国师,地位已经很超然物外了,所以不能给她身边人起个坏头。
凡事要占一个理字。
管家立刻明白了朱丹的意思,这是防着人做手脚呢。
朱丹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的骑马,为了带上三林指路,她把他放到马上。
三林匍匐着抱住马,脸红的几乎滴血,他从来没有离一个女郎这么近过,尤其对方还是他非常尊敬的女公子。
但朱丹的一句话就让他冷静下来:“快点指路,若去晚了,小心那些人杀人灭口。”
虽然有吓唬的意味,不过朱丹从不低估别人的恶意。
“不要砸,不要砸我家……”
从二林家所在传来嘭嘭嘭砸房毁屋的声音,二谷子的怒骂与男人的怒骂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叫声。
本来就因为大赵等人带了十几个大汉过来连门都没怎么敢出、热闹不敢看的邻里更是躲在屋中,心惊不已。
生怕这位贵人收拾了二林一家还不够,又迁怒于他们芦花里。
有的人直接怨恨上了:“都怪二林,定是他招来了这场祸事。”
“我听说是因为二林竟然去贵人的山里找女公子要的宝贝,被贵人发现打上门了。”
“难怪他们这阵子吃肉格外多!”
有人直接认定了此事,但也有人弱弱道:“二林应当不敢……”
“什么不敢,他胆子最大了,什么干不出来!”
说这话的人也有几分巧思,贵人毁屋时大声说明缘由,便是想让他们做个见证。
那么,为了讨好贵人踩二林家一脚不是理所应当。
这个想法在大赵出面说:“多谢各位父老仗义执言……”时达到了顶峰。
伴随着二林家的哭泣声,这种声浪越发大了起来。
唯有几家和二林要好的面露不忿,却沉默下来。
二林这是得罪了贵人啊。
“他们怎么……”一个小姑娘刚嚷嚷出来就被大母捂住了嘴巴,王婆警告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女金环,“我知道你喜欢三林,原本我也觉得不错,但他们家闯下这样的祸事,无论如何你都给我打消了心思。”
“大母你怎么这样啊,之前他们日子过好了你说三林仰仗他哥定会有出息,现在他们家落难了你就呜呜。”
金环被捂住嘴,说的含糊不清。
但王婆了解她,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二林确实能干,却也太能闯祸,我宁可你以后不大富大贵,也要平平安安。”
金环一怔,慢慢停住,不挣扎了。
本以为是大母势利眼……金环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吸了吸鼻子,她不能任性,不能因自己一人连累家里人。
他们都是普通黔首,若二林得罪的是二谷子家,他们当然可以帮一把。
可偏偏那是贵人啊。
金环眼中露出仇恨,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害怕。
这些贵人为何,为何……不,女公子还是不一样的!
想到扒门缝时没看到三林,金环默默祈祷三林能跑出去找到女公子求助。
“她应该会帮忙的吧!”
王婆摇了摇头,却不像自家孙女一样满怀期待。
这样的夜晚没人能睡着,渐渐地,就连应和的声浪也小了,大家都默默等待着,等待着那些人离去,也等待着二林一家的结局。
应当不至于打死,但肯定会被罚没为奴……
忽然,金环目光一动:“大母,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
“马蹄声,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马蹄声?”正想说是不是孙女出幻觉了,王婆眼神呆滞,“我也听到了,好大的声音……”
没错,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急驶而来,在安静的夜里仿佛响雷一般石破天惊。
王婆捂住嘴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是女公子,我看到了第一个骑马的人!”金环激动的抓住大母的胳膊。
王婆眼睛没有孙女好,但那一行骑马而来的人在差不多二林家的位置停下了。
她想不到除了女公子,还有谁为他们出头?
“怎会如此?”就算女公子很善良,这个点跑过去,应该十分打扰吧,而且那大赵管家可是说他们是向家的……
向家是蓝田县最厉害的贵族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们。
朱丹能感觉到抵达芦花里后,从四面八方投注过来的视线,来自附近的黔首。
若换个场合,她少不得要得意一下自己骑马的英姿得到了如此高的关注度,但现在她根本顾不上他们。
面前一群人正在嚣张砸墙,二林家所有人都被绑了起来,瑟缩成一团,脸上、身上都有伤,一看就被教训过。
这是什么应该被扫黑除恶的现场!朱丹的脸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大赵也被惊住了,女公子居然真的来了?
她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在乎这二林一家。
大赵心头生起悔意。
这桩事,许是做错了。
之前发现人跑了,又没在蒙家门口逮到人,大赵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断让护卫开始打砸,做出一副被黔首偷窃财物愤怒的样子。
这算得上很及时的补救。
可现在他不知这瞒不瞒得过女公子。
“阿父阿母,大哥二哥!”
三林刚一被朱丹从马上拎下去,就哭着向被绑住的家里人扑去。
朱丹目光盯住为首之人,认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倒是大赵因为天色昏暗,之前并没能认出当时毫不起眼的二林,不过他已经知道来者是女公子,深吸口气正要解释。
朱丹已经嫌恶地说:“之前你们拿人当猎物,胡乱搭弓射箭,现在又气不够,跑到人家家里打砸威胁,抢夺他们的财物,真是无法无天,这蓝田县的县令如果管不了事,就换个能管的人来。”
朱丹或许只是盛怒之下一说,但一同骑马过来的曹腾却已经默默地记在了心上。
大赵心下大骇,这女公子的来头比他想象的还大,竟然可以左右县令之位?
他没法再冷静了,他给主子惹下这么大的祸,回去后别想活了。
“女公子误会了,我们砸屋毁房实乃迫不得已。”他按耐住焦急,尽量柔和地说,“贼人狡诈,欺骗了女公子,女公子万不可听信贼人的一面之词就妄言断了我等的罪啊。”
朱丹冷笑:“那你倒是说说,有何迫不得已?”
大赵就怕她不听,直接把他们断定为恶人,毕竟这第一面可不愉快。
闻言立刻把刚才仓促之下想出的应对之法抛出,极为委屈地道:“……这些黔首为了利益简直可以无所不用其
极,若是不用重罚震慑住他们,我向家在蓝田县还有何颜面?连区区黔首都可以随意侵占我向家财物,同为贵族,又会如何想?”
“我向家怕不是要立刻被挤兑得活不下去了。”
曹腾惊讶地看向朱丹,女公子居然猜对了他们会颠倒黑白?
朱丹却不意外,虽然她自觉自己很低调,但她在蓝田县做的事可不算低调。
历经半个多月,随着豆腐风靡,自己的名字应该已经传入本地地头蛇的耳中,之所以没人捣乱,想要垄断这利益,不过是畏惧蒙家盛名罢了。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好处。
或许此前他们不知道二林一家是自己罩着的,但如三林所说,那个叫二谷子的肯定知道他是跑去求助自己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我早已求证过,那蓝石矿是无主之物!”朱丹冷笑,“怎么?你向家就这般一手遮天,这天底下的无主之物都是你的?”
大赵惊疑不定的看着朱丹。
他确实还没来得及去官府办理相关手续。
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地方在哪。
本来二谷子是提议先跟踪二林,知道位置,但他觉得没必要,直接去问就行。
结果……
女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朱丹确实没撒谎。
她肯定那是无主之地不是相信二林的人品,而是她因为铜矿之事向政哥求证过,确认那一片没卖出去,那自然都算是政哥的。
你向家算什么东西?
政哥爱民如子,不与民争利,结果你们还跑到他头上了?
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
“曹腾,把他们捆住,送去县衙,我倒要看看谁敢徇私枉法?”

第31章
曹腾将人带去了县衙,出乎朱丹的预料,大赵等人并未反抗,或许有护卫有过挣扎的意思,但被制止了。
大赵面色复杂,朱丹却并不关心他在想些什么,只看向二林一行人:“你们伤势如何,可要请医生?”
三林已经帮他哥解开了绳子,二林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多谢女公子,我家中有些自备的药膏,三林,你去拿出来给家里人涂上。”
“好。”三林应声,正要去他哥的屋子,但一转头就看到了几乎成废墟的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想哭了。
他抬手用袖子随意抹了抹,找到门框的位置扒拉着。
其他缓过劲来的人也开始清理废墟,边清理边看着摔坏的东西心疼。
朱丹看着他们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有些担心,但想到这房子也才一层。
而且用的多是黄泥,没什么钢筋砖头的结构就没说什么,只是问:“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二林苦笑:“本就是打算把房子修一修,这样也好,直接推倒重建了。”
大林倒还乐观:“最近天气热起来了,便是在外头凑合一阵也不妨碍,不会冻着,今天可真多亏了女公子,不然我们……”
一家人都跟着打了个寒颤,连忙又对着朱丹行了几个大礼。
行完礼则接着清理,遇到那种幸运损坏不大的都开心得不得了。
“大母,你看这个还可以继续用诶。”小姑娘捧着一个破了一半的碗兴奋的叫。
二林母亲接过碗,夸她厉害。
其他小孩不服气的握紧拳头,更用力的翻找起来:“大姐,我一定能找到比你更多的!”
“哈哈谁也比不过我!”
朱丹发现他们还挺乐观的,刚经历了一场祸事却没有一味沉浸在损失中,为此痛苦不已。
不仅是小孩,大人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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