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灵师学院by伸出圆手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27
他有种看到了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的错觉。
时灿无视了围着他的人,起身朝着林逐月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她。
两人视线相接。
林逐月长了双有些圆的杏眼,眼睛很大,明亮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船上的灯光,还带着点淋漓的水波,漂亮,引人怜惜,又格外灵动。
时灿低着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闻觅烟假装不经意地转头,迈开脚步想溜。
时灿说:“化妆不愧是东亚邪术啊。”
闻觅烟差点把自己绊倒。
她愤怒地回过头,想一拳锤死时灿——
这么会说话,不要命了?
林逐月眉头一皱,不爽道:
“时少爷,你再说话的话,我就要用我的巴掌亲你的嘴了。”
“今天嘴上抹了砒霜?”
时灿调侃道,
“怎么这么毒?”
“有你毒吗?”
林逐月今天格外地会吵架,
“你是什么喷毒眼镜蛇吗?张嘴就是毒液。”
天色有些晚了,游轮从玉琼山码头起航。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宴了,被邀请来的客人从船的各处聚集到宴厅里。
订婚宴的男主角是叶阳嘉的舅舅的儿子,名字叫萧子轩,去年刚从灵师府高等部毕业,是个平平无奇的三班学生。
女主角名叫乔寻,来自昆仑分校,各项成绩在昆仑分校里算是佼佼者,但和本部一班的变态没法比。
订婚宴的规模很大,但流程很普通。
萧子轩捧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单膝下跪,向乔寻求婚,在乔寻答应后,从捧花中间的一朵玫瑰里拿出钻戒,戴在乔寻手上。
之后,就是自由的宴席。
订婚宴的两位主角在宴厅里游走,手里拿着香槟,带着一名端着一盘子倒了香槟的高脚杯的侍从到处打招呼、敬酒。
时灿总是被人问候,觉得很烦,早早地找地方躲了。他找到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缩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叶阳嘉。
叶阳嘉朝他打招呼:“……真巧。”
“你怎么也藏了?”
时灿蹲进角落里,问,
“不帮你哥哥招待客人吗?比起来你那位表哥,今天来的客人里,但凡是和灵师扯得上关系的,都更愿意和你打交道。”
叶阳嘉满脸痛苦:
“他们老问我找没找女朋友……为什么找你都没有找我频繁?”
时灿露出“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
“哥们,你双灵武啊。”
时灿拍了拍叶阳嘉的肩膀,替叶阳嘉畅享以后的“幸福”人生,
“还不是双刀双剑什么的,是双枪。灵师联姻讲究配种后孩子的可能性,你的基因可能性更多,说不定能生出火箭炮来,所以你更有优势。”
叶阳嘉一点也不期待所谓的“火箭炮”,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别人对他的期待却已经到了孟德尔豌豆杂交实验的阶段,叶阳嘉直接抱着膝盖蜷缩成了一团。
欺负完叶阳嘉,时灿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勾了勾手指,一个小纸人顶着盘子,匆忙地避过人群,快速地朝着他跑过来。
“被人喜欢不是好事吗?”
时灿接过盘子,捏起一块饼干,又把盘子递向缩在旁边的叶阳嘉,友善道,
“吃不吃?”
叶阳嘉在时灿缩回手之前回答道:
“……吃。”
闻觅烟待在人群里,和年龄相仿的少年人们聊得热火朝天。
林逐月则是躲在餐台边,她眼巴巴地看着餐台上的提子蛋糕,很想吃,但是又怕把嘴唇上的唇釉蹭掉了。
“你好呀。”
乔寻拉着萧子轩走过去,
“你是林逐月吗?”
待在角落里的时灿骂了一声,直接把盘子塞进叶阳嘉手里了,他站起来,大步大步地穿过宴厅,走向林逐月。
乔寻友善地问道:“能喝酒吗?”
“整个昆仑分校都听说了,本部三年级一班来了个很厉害的人,我很想见一下。”
她从盘子里拿过杯子递向林逐月,说道,
“度数很低,不会醉的。”
林逐月看向酒杯,杯子里浅金色的液体微微摇晃,倒映着宴厅里繁多又明亮的灯影。
林逐月伸出手,说道:
“没喝过,可以试一下……”
她小时候是偷喝过葡萄酒的。
大人前一天刚开的瓶子,还剩下大半瓶,她就抱着酒瓶全部喝干净了,喝得醉醺醺的,不过应该也没有醉得很厉害,不然她不会有记忆。
时灿伸手截走了这杯酒。
萧子轩似乎跟时灿有什么过节,时灿靠近后,他好像有点害怕,变得拘谨了很多。
时灿将酒杯拿高,对着灯看了看。
时灿嗤笑一声,眼中染上几分怒色。他那双眼睛平时看着漂亮,可等到生气的时候,就会变得极度具有攻击性,有点像狼。
他把酒杯递向萧子轩,简洁直白道:
“喝掉。”
萧子轩接过酒杯,放回侍从端着的盘子上。
但时灿不依不饶地端起那杯酒,再次递向萧子轩,粗暴又简洁地命令道:
“我说了,你喝。”
林逐月迷茫地看着暴躁又凶狠的时灿,又低头看了看时灿拿着的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杯香槟可能有问题。
乔寻想要拦下那杯酒,说道:
“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不能再……”
时灿根本不搭理乔寻,咄咄逼人道:
“萧子轩,今天要么你把酒喝下去,要么我把酒送去化验。”
萧子轩和乔寻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萧家的长辈见这边动静有些大,连忙上前来,试图缓解宴厅里的氛围:
“哎呀,这是干什么?”
“你们是打算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时灿拿着盛着香槟的高脚杯,问道,
“罪责推到谁头上?”
萧子轩的父亲问:“你什么意思?”
时灿晃了晃手上的高脚杯,逼近一步:
“萧伯伯,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我可不觉得你的废物儿子有胆量不经过你的同意做这种事。”
萧父怒道:“时灿!你别以为我不敢替你爸妈教育你!”
时灿半分惧色也没有。
叶阳嘉从远处走过来,呵斥道:
“行了,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无论是萧子轩还是身为长辈的萧子轩他爸,在面对生气的叶阳嘉时都不敢吭声。虽然是关系很近的亲戚,勉强算是一家人,但他们的地位高低非常明显。
时灿把酒杯摔到萧子轩脚边。
玻璃破碎的声响骇得萧子轩和乔寻一惊。
时灿对萧子轩说道:
“这是给你表弟的面子。”
说完,时灿拉住林逐月往宴厅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把正在客房里休息的直升机驾驶员挖起来:
“走了,出了点意外,行程有变,现在就回天城。”
驾驶员迷迷瞪瞪的,不过还是回复了时灿,说马上
“那个酒是怎么回事?”
林逐月问时灿,
“里面下了什么药?”
“不知道,但肯定是有问题的。”
时灿紧紧抓着林逐月的手腕,说道,
“酒液看起来有一点浑浊,有种药粉没溶解好的感觉。”
林逐月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为什么要给她下药,问:
“他们家和凌家有仇吗?”
他们坐电梯到了停机坪。
时灿吸了口微咸的海风,回答道:
“萧家和你家没仇,至少表面上没仇,不然叶阳嘉也没法当中立派。和你家有仇的是昆仑分校,昆仑分校大概是以对萧家的支持为条件,说动了他们对你下手。”
时灿稍稍放松绷紧的神经,用哄劝的语气对比他更加紧张的林逐月说:
“你先去直升机上,别出来。”
时灿将林逐月推向直升机。
下一刻,他召唤了灵武绝刃。
时灿左手握刀,回身迎上劈来的淡绿色刀刃。两把刀撞在一起,但无论是自身的灵力,还是灵武绝刃的特性和锋利程度,时灿都处于绝对的上风,绝刃的刀锋硬生生嵌进了那把淡绿色长刀的刀身里。
林逐月惊道:“时灿,背后——!”
战斧从劈向时灿的后背。
那柄战斧过于巨大,林逐月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地感觉它要将时灿劈成两半。
时灿的右手伸向背后,散发着紫色微光的刀刃刹那间出现,挡下了与他的后背只剩咫尺之距的战斧。
乔寻惊讶道:“怎么可能……?”
时灿右手握着的毫无疑问是灵武绝刃。
但他左手的那把绝刃并没有消失。
“你们不是说他是单手刀吗?”
乔寻问拿着绿色长刀的萧子轩,
“为什么会是双刀?”
萧子轩有些惊恐:“我也不知道啊!”
他紧紧盯着时灿,质问道:
“你为什么是双灵武?”
“只准你弟是双灵武,别人不行?”
时灿将刀刃对准了萧子轩,
“表哥,你领教过绝刃的厉害的。当时我只用了一把刀,你就招架不住了,你猜猜,拿着两把刀的我,速度会有多快?”
萧子轩已经想要退缩了。
作为被揍过的人,萧子轩简直不要太清楚时灿打架有多厉害。他也知道绝刃是很强的灵武,只要握刀的人灵力足够,绝刃什么都能斩开。
“你们好像玩得挺开心的。”
闻觅烟从电梯里走出来,召唤出了战戟,
“该怎么评价你们俩呢,被人下了套也不知道,大智若愚?两个弱智——”
萧子轩问:“下套?”
“知情许可本来可能批不下来。”
闻觅烟撩了一把头发,说道,
“但你们今天闹这么一出,上面就不可能视而不见了。为了保证林逐月的安全,灵师府一定会向她或多或少地揭开凌家的事。”
“我也不想下套的,毕竟我又不是魔鬼,怎么会拿搭档的命来当饵?可是有些人非要把脑袋伸进绳圈里,还把绳子往我手里递。”
时灿问,
“叶阳嘉呢?”
闻觅烟说道:“他守着电梯门口,谁敢从宴厅出来,他就开枪射谁。”
虽然知道叶阳嘉不是故意的,但时灿还是很生气,他点点头,说道:
“行,他要是守不住,我就砍死他。”
“林逐月。”
时灿背对着直升机道,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我一直想要个攻击力爆表的远程队友,你也很难找到比我更强的近战队友了,我们俩起码能搭档到毕业。”
林逐月探出头来,说道:
“我确实是元城来的。”
时灿杠人的瘾又上来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林逐月正在组装魔术扫把,这是她从直升机上翻出来的唯一一件看起来能用来打架的东西,她一边组装,一边在考虑先打爆谁的头。
但时灿速度太快,他拿着绝刃逼近了萧子轩,萧子轩下意识握着刀去挡。但时灿根本没打算靠绝刃取胜,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五米远。
时灿看也没看爬不起来的萧子轩,他拿着刀,转头面向乔寻。
乔寻举起了双手。
林逐月信了,时灿近战真的很强。
下面的宴厅里没有闹很大动静,因为萧家的人不敢动叶阳嘉,而且闻觅烟已经把事情上报到灵师府了,灵师府的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现在罢手,说不定还来得及。
半个小时后,灵师府的直升机在游轮上降落。
叶阳嘉收到消息,乘着电梯登上停机坪。
“老师。”
叶阳嘉对傅星纬道,
“抱歉,打扰您周末休息了。”
“没事,这件事不怪你。”
傅星纬确认了自己的四个学生的安全,松了一口气,又去看萧子轩,问,
“船上有医生吗?检查一下,别死了。”
林逐月悄悄地把耳朵上的耳夹摘下来,她耳垂又薄又短,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没福气”的那种耳垂,被耳夹夹得很疼。
时灿从直升机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就开始灌。他今晚气得要死,上火口渴,灌了大半瓶水才停下。
“我大部分时候都对凌家的事情没什么实感,也没有考虑过复仇。在我的生命里,我的生父没什么存在感,我也难以为他产生任何感情,包括仇恨。”
林逐月站在时灿身边,低声说道,
“我没有憎恨别人,却有人恨我,想让我死,这种被针对的感觉还挺怪异的。”
“无论你有没有实感,凌家的事都会被翻出来,你身上流淌着凌家的血,所以你注定会处于风暴的中心。”
时灿抖开一件外套,披在林逐月单薄的肩膀上,说道,
“我作为灵师,一直都坚信着,每件事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你的灵力,你的灵武,你的诞生,你的出现——也许你真的身怀天命,是这阴阳两界仅剩的希望。也正因此,所有作恶者,欠债者,都对你心怀畏惧。”
林逐月披着外套,看向大海,说道:
“我听说过,他乘坐的船遇难了。”
时灿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一条船,四十七个人,全部都沉没了,尸体被鱼吃得什么都不剩。另外四十六个人全部都是普通人,是斗争的牺牲品。”
第34章 真相
灵师府连夜对订婚宴上的当事人进行了问话,又责问了昆仑分校。随后,灵师府就此事召开紧急会议,除了本部的大部分高层,林逐月的班主任傅星纬也参与了会议。
林逐月被时灿带回了家,她没有睡意,直挺挺地躺在时灿家的猫房里。法棍从她身上踩过去,用爪子挠了挠装猫粮、罐头和零食的柜子,又回来用脑袋拱林逐月。
法棍不是聪明小猫,一直都笨笨的。
时灿有时候假装捏着零食给它吃,实际上手里什么也没拿,它就咬着空气吃,每次都感觉不到自己上当了,嘴巴和胃要对一晚上的账。
但是它在“吃”这方面有无限的可能性,它学会了开柜子,还是一只订书机小猫,总能趁人不注意在各种箱子和袋子上钉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所以时灿在柜子上加了儿童锁,防止法棍开柜子偷吃。
“你今天吃了多少了?”
时灿把法棍捞走,抱在怀里,问,
“三十秒干掉一盆猫粮,你还是猫吗?你是饕餮吧?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时灿对猫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带着有点黏糊的温柔和宠溺,全然不见平时的别扭劲。
时灿捏着猫脸,又转头看向林逐月:
“你不卸妆吗?”
林逐月今晚被带回来后,摸了几下法棍,就跟死鱼似的躺着,她不动弹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看天花板,好像完全不觉得猫房的顶灯刺眼。
林逐月问:“你家有卸妆的东西吗?”
“我妈房间有。”
时灿放下法棍,站起身来,
“她每年的购物节都买很多,质量应该可以,她不用便宜的东西
的。我去给你找。”
时灿很快就带回来一瓶卸妆油,林逐月拿着卸妆油去客房的盥洗室卸妆洗脸。时灿跟了进来,给她递了个牙刷和漱口杯,说道:
“新的,已经用热水烫过了。”
林逐月接过牙刷和杯子:“谢谢。”
“洗漱完好好睡一觉吧。”
时灿总觉得林逐月是受到了惊吓,
“我家还是很安全的,不会有危险,我把法棍抱过来陪你睡?”
林逐月挤了牙膏,问:
“我家里人会被波及吗?”
时灿沉默了很久,问:
“我回答‘会’的话,你要怎么办?一头撞死在墙上来保护家人吗?”
林逐月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我觉得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你的灵武是金珀火,不是浮世绘卷。昆仑分校要除掉你,不是怕你继续凌家未完成的使命,而是担心你报复。”
时灿试图安抚林逐月,
“你的家人没有对抗昆仑分校的能力,对昆仑分校没有威胁。而且昆仑分校的行为恰恰能够证明他们很惧怕你,如果不想把你逼上绝路招致你的疯狂报复,他们不会动你家里人的。”
“不过就他们那个猪脑子,可能很难意识到这件事。但站在凌家这边以及中立派灵师府高层不是笨蛋,会旁敲侧击到他们明白,也会尽力保护好你的家人。”
林逐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瘦弱,有种软绵绵的无力感。但是,她那双轮廓柔弱的眼睛里,却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刚烈、炽热、绝不熄灭——
“可我的灵武是浮世绘卷。”
林逐月回头看着时灿,说道,
“即便有人保护,我也不希望我的家人活在阴霾和危险中。父亲的存在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母亲。”
“还有,我要一个公道——”
林逐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那些人为我的母亲,也为我自己,为我们原本不该经受的不幸,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的脾气挺大的。”
时灿倚在盥洗室的墙上,他语气轻佻,但下一瞬,就变得十足认真,说道,
“不过,我以及我背后的家族,会陪你走完这段路的。”
凌言是他父母生命中最深的遗憾。而且,他也拥有着自己的使命。就与林逐月身怀天命相同,他降生于世,也有着自己的任务。
时灿给出承诺后就出去了。
他把法棍抱进房间里,又搬过来一台空气净化器。他家里有新的睡衣,但是都没洗过,现洗也来不及。林逐月长得有点高,崔怡的睡衣她穿不上,时灿只能给她找了套自己的睡衣。
“刚刚洗过,烘干收起来之后还没穿过。”
时灿把叠好的睡衣放在床上,说道,
“好好休息,之后有的是麻烦等你应对。越是想做大事,就越是需要养精蓄锐。”
说完,时灿就离开客房了。
林逐月换上了他的睡衣,有股橙花的香味,洗衣粉和皂粉一般不会是这个气味,大概是用了洗衣液或者洗衣凝珠。林逐月平时就很喜欢橙花的气味,她的洗发水的沐浴露都是这个味道。
她抱着法棍睡觉了。
她睡得很晚,但起得很早。
法棍趴在她脸上,毛茸茸的肚子捂住她的口鼻,闷得她无法呼吸。她抱着法棍坐起身,抬手用袖子蹭去脸上的猫毛,把法棍塞进被窝里,让它继续睡,自己则是起床洗漱。
时灿起得更早些,他在庭院里扒拉堆肥桶。有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园艺师做,但他就是喜欢自己动手。
堆肥桶里的肥料是三天前用果皮堆的,加了很多工业红糖来帮助em菌繁殖,打开的时候一点臭味都没有,还有种清香味。
早餐也准备好了。
是用低糖吐司、生菜、肉松、沙拉和煎蛋做成的三明治,还有一碗用破壁机打的南瓜粥。
时灿那边没有南瓜粥,是一杯燕麦拿铁。
时灿翻堆完,洗手换衣服,穿着家居服在林逐月对面坐下。
林逐月想和时灿交换:“我想要咖啡。”
“你可省省吧。”
时灿喝了口咖啡,说道,
“胃养好了再说。”
林逐月只能闷头喝南瓜粥,不过南瓜粥也挺好喝的,里面加了水果玉米,有种很清甜的香味。
大概就在快要喝完粥的时候,林逐月接到了傅星纬的电话。今天是周日,不上课,但傅星纬让她去一趟灵师府大楼,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朝她交代。
时灿让司机送她去灵师府。
傅星纬给林逐月发的谈话地址是灵师府的307室,是一间不算小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不止有傅星纬,梁天行和易阑珊也在,除此之外还有几名林逐月不认识的人,扮相都很讲究,且有气质,应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大概是灵师府的高层。
“坐吧。”
傅星纬指了指空着的椅子。
林逐月低着头坐下。
她的头发昨天被闻觅烟拿着卷发棒烫成了卷发,但不过是一次性烫头而已,洗过之后又变成了直的。她脸上没有妆,脸色和唇色都显得苍白,因为没休息好,眼底也带着淡淡的乌青。
“抱歉,逐月。”
傅星纬开口道,
“有一些事情……虽然和你有关,但我们之前一直没能决定好,应不应该告诉你。你觉醒的灵武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认为你有不被卷进来的可能性,所以知情许可没有被批准。”
“但是,你昨晚因此遭遇了危及生命的危险。我们经过商议,认为你应该有知情权。”
傅星纬在揭露事实之前,问道:
“时灿有跟你透露什么吗?”
林逐月犹豫了很久,才说道:
“他只告诉我是上一辈的事情,他说具体的事宜,灵师府会告知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林逐月嗤笑一声,问:
“但是,灵师府又会告诉我多少呢?打算留出多少信息差?”
梁天行说道:“全部。”
林逐月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是她和时灿都未曾料到的发展。
“你的生父名叫凌言,是灵师府的灵师。他背后的凌家拥有千年的传承,在灵师府行走至今的路上,起到了不可埋没的作用。凌家的血脉非常特殊,每一代人,一旦觉醒灵武,必定会是‘浮世绘卷’。”
傅星纬向林逐月解释道,
“‘浮世绘卷’除却本身的强大之外,还拥有收录、复制的能力,它能够留存住完全由灵力形成的东西。”
“你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地府吧?有着阎罗、阴司、鬼差、勾魂使,拥有许多传言和故事,属于已逝亡魂的地方。”
林逐月点了点头。
“地府维系着阴与阳,生与死之间的平衡。灵师们虽然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但在这方面远远不如地府。灵师们的势力逐渐衰微。灵师们不甘传承消失,想要地位,想要权势,想要永远强盛,受人倚赖,于是心生恶念,以千百灵师魂魄为祭,封锁地府。”
“如今的灵师府,能在玄学上说一不二,正是因为先人所做的这件恶事。”
“但灵师府到底不是地府,阴阳的平衡看似被维系住了,实际上正在逐渐走向崩塌。有些灵师认为,应该重新开启地府。”
“但封印一旦打开,灵师们不仅会失去权势,还会因为昔年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所以,即便知道未来是何种模样,一些灵师们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解开对地府的封锁。”
“凌家是另外一派。”
傅星纬有条不紊地叙述道,
“而且,解开地府封锁的关键,就在凌家身上。地府的封锁很难解开,但世上存在一把钥匙,能够开启所有的‘门’。那把钥匙是神灵的遗物,无法被任何人带走,但浮世绘卷可以复制它。”
“凌家的人,还有站在凌家这一边的人,很多年来,都在费尽心思地寻找这把钥匙。”
林逐月问:“所以才被灭族了?”
傅星纬点了点头。
“孩子。”
梁天行对林逐月说,
“你很强大,灵师
府的高层怕你深陷仇恨,所以一直在争吵,要把事情怎么告诉你,告诉你多少。将一切透露给你,其实是我们这些人私下做的决定。”
林逐月沉默了很久,才问道:
“你们不怕吗?我的灵武不是浮世绘卷,告诉我真相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怕啊,当然是怕的。”
梁天行握住林逐月的手,
“可是阴阳平衡的崩塌,不是怕就能避免的。孩子,我从见到你开始就一直有种感觉,你的身上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如果还有可能,救救灵师们,救救这个世界吧。”
梁天行已经很苍老了,被这样一个老人恳求,林逐月心中有些不忍。
但她闭了闭眼,还是抽回了手:
“抱歉,梁校长……请你允许我考虑一下。不过我觉得,我大概没有这个可能性,也背负不起这样的责任。今天你们告诉我的事情,我会暂且当做不知道。如果没有别的要说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动容了,但是,不能答应。
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语,不能相信灵师府现在对她吐露的就是全部的实情,她必须先离开,找真正站在她这边的人确认。
一旦错信,就是万劫不复。
林逐月离开灵师府的时候,天城下雨了。
闻觅烟和叶阳嘉挨在一块坐在楼下,两个人听见脚步声,同时回过头来看她。三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说,闻觅烟抱了抱林逐月,打着伞把她送上了回时灿家的车。
时灿正在书房里画符咒。
林逐月把傅星纬和梁天行告诉她的事情,无一错漏地转述给时灿。
“嗯,差不多就是实情了。”
时灿把画好的符咒摆在一边晾干,
“你应对得很好,说实话,我很怕你心一软,就说出来你的灵武是浮世绘卷。”
“……嗯,玩会儿法棍?”
时灿已经把法棍当做哄林逐月的玩具了。
林逐月问:“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没见过他,我出生前凌言就死了。我妈说他很温柔,我爸说他挺傲气的。”
时灿打开桌面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很久的书册,小心翼翼地翻开,把夹在里面的照片递给林逐月,
“我家里只有这张合照了。”
林逐月接过合照,照片上有三个人,左边是时灿的妈妈崔怡,中间的人和时灿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时灿的爸爸时英韶。而右边那个人……林逐月一看见他的面容,就忍不住抬起手来摸自己的脸。
时灿问:“真的很像,是吧?”
好神奇。
在这个茫茫世界中,竟然存在一个人,拥有与她如此相似的面容。她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凌言,却觉得如此熟悉,这就是血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