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灵师学院by伸出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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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警方截取的第一段录像是从3月2日早上八点开始的。
电脑屏幕上,一个男人拎着两个黑色的垃圾袋从楼道里走出来。
林逐月拧起眉毛,说道:
“她好像不在这里面。”
“你是说王翠柔吗?”
周志逸并不知道林逐月是个灵感很强的灵师,他以为林逐月只是在猜测案情,解释道,
“我们起初也怀疑过他通过扔垃圾转移尸体,因为很多罪犯都是这么做的。但是以垃圾袋的大小来看,他必须分尸或者碎尸,这样的话他家里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附近有环卫工作人员和捡破烂的老人,他们那几天没捡到什么奇怪的垃圾。我们也去翻垃圾桶了,一无所获。而且经过调查,丰鸿益每天早上出门时都扔两袋垃圾,王翠柔失踪前后都是这样。”
时灿抱起手臂,问:
“王翠柔是3月1日晚上失踪的,那这位丰先生是什么时候报案的?”
“3月4日晚上报案的。”
周志逸调出案件笔录,说道,
“王翠柔离家出走前,他们大吵了一架,所以丰鸿益以为她故意耍脾气,三天后王翠柔还没回来,他觉得不对劲才报案的。”
时灿沉吟片刻,道:
“三天时间,毁尸灭迹足够了。”
时灿在“王翠柔已经死了”和“王翠柔死于丰鸿益之手并被抛尸”这两件事上,态度比警方坚定得多。
警方必须通过线索来给一件事下结论。
但是他和林逐月不需要。他们是灵师,且灵感足够优异,不需要任何线索,就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丰鸿益还有去过哪里吗?”
林逐月抬起手,抵在唇边,道,
“他去过水边吗……?”
周志逸又点开一条监控录像。
日期是3月3日下午,摄像头离得很远,但能够拍到丰鸿益的背影。他坐在河边,手里握着根钓鱼竿,看他收杆的速度,应该是钓了很多鱼。
“他3月2日的晚上就有在钓鱼,3月3日更是就从下午钓到晚上。按他的说法是吵了架心情烦闷,所以钓鱼放松心情。”
周志逸调出两段夜间的录像,说道,
“但是监控设备老旧,拍不清楚。”
时灿问:“河里打捞过了吗?”
周志逸点点头:“打捞过,没有发现尸体。”
“不对。”
林逐月猛然抬起头来,问,
“他那两天有带鱼回家吗?”
“没有,他说钓上来之后全部喂给流浪猫了,因为他和王翠柔都不怎么做饭,更不会处理鱼。”
周志逸知道林逐月在怀疑什么,因为他们警方也有过类似的怀疑,但最终被推翻了。周志逸耐心地解释道,
“鱼是能够吃肉,但以这条河的生态,鱼是干不掉成年人的骨头的,如果丰鸿益在这里抛尸,我们不会连骨头都打捞不到。”
因为找不到尸体,无法确定王翠柔已经死亡,即便在对丰鸿益及其亲属的调查和问询中发现他们和
王翠柔存在明显的矛盾,这桩案件也只能以“失踪”来结案。
林逐月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
“周警官,谢谢你提供帮助。”
时灿把林逐月从座椅上拉起来,说道,
“之后我们会从自己的专业角度提交对案情的看法,如果我们的看法有用且可取,专案组会再度成立的。”
周志逸送他们出了警局。
时灿拉着林逐月往回走:
“你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是吗?”
他们来派出所和离开派出所走的都是道路东侧,但来得时候时灿在林逐月左边,回去的时候就在右边了,始终隔在林逐月和有车子驶过的马路中间。
林逐月不太高兴地问:
“你应该也知道吧?”
在她来灵师学院前,时灿的灵感一直是打爆本部无敌手的。说起来好像是前几天的事情,林逐月在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有同学说她和时灿就是俩三体人。
“别把自己的情绪搞得很坏。”
时灿松开林逐月的手腕,说道,
“通灵的时候很容易共感,这个当前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自己克制。你是来解决事情的,你得保持冷静,别把自己搞抑郁了。”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响了。
闻觅烟和叶阳嘉那边发起了群语音。
林逐月和时灿对视了一眼,同时按住手机屏幕上的绿色接通键,向上一划。
“我找到逐月说的冰箱了。”
闻觅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前房主把冰箱卖给了收破烂的,收破烂的看冰箱还能用,又转卖给了一个大学生。那个大学生说冰箱刚到家的那段时间,他总是会听见里面有‘咚咚’的响声,但打开之后又什么都没有。”
“冰箱里面有灵异反应,但不是很强,亡魂应该已经很久没待在冰箱里了。我已经联系了人过来搬运冰箱,现在正在等人过来。”
“我和闻觅烟分头行动的。”
叶阳嘉也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前房主那个王八犊子二月底在超市买了四袋面粉,两个大号高压锅和一袋火碱。他穿了厚外套,戴了帽子和口罩,就露了一双眼睛,捂得就跟人在俄罗斯似的,付款还用了现金。”
“肯定有鬼,这年头除了不会用手机的老年人,有几个付款用现金的?”
“这样信息就对上了。”
时灿问林逐月,
“我说你说?”
林逐月压下情绪,道:“我说吧。”
林逐月努力以平静的语气讲完了王翠柔的死亡,闻觅烟和叶阳嘉双双开骂。对丰鸿益的亲朋好友进行了一番酣畅淋漓的问候后,四个少年人约好了等会儿在事主家见面。
王翠柔是很可怜,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由着她停留在世上,不然被她附身的唐美丽的身体迟早要垮掉。
得好好处理才行。
时灿两手揣在兜里,说道:
“我们俩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可是你一点也不想当侦探吧?”
林逐月转头看了时灿一眼,戳穿道,
“你就只想成为灵师。”
时灿强调道:“是成为最优秀的灵师。”
他们回了6栋2单元,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楼道里的阴气也越发厚重了。时灿和林逐月穿过雾蒙蒙的走廊,敲了敲1407室的门。
脚步声很快响起,郑岩把门打开了。
屋子里很暗,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唐美丽已经起床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投注地使用手机,无神的眼睛里倒映着手机的亮光。
林逐月问:“她又在买东西了吗?”
郑岩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的,我问过叶大师要不要阻止。叶大师说让她买,不管什么事情都先由着她来。”
结合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附身在唐美丽身上的名为王翠柔的女鬼,死法凄惨,怨气相当之大,这样的鬼魂往往很厉害。
以时灿和林逐月的力量,要想强行驱散也是做得到的。但是灵师是人,心也是肉做的,在这个鬼魂还未伤害到活人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希望用平和一点的方式来对待她。
王翠柔对购买婴儿用品这件事很上心,她正在选择给小宝宝用的乳霜,仔细地翻看产品评论,一旦觉得可以,就会加入购物车里,然后再看几款进行对比。
林逐月尽力地收敛了自己的灵力。
她迈开脚步,走到沙发边,和附身在唐美丽身上的王翠柔隔着四十公分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坐下。
林逐月试探着搭话:
“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我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王翠柔低头,用手掌抚摸小腹,
“我梦见过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我会带她去买最好看的裙子,在她的头发上夹满星星发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林逐月压住心中的酸涩,说道:
“你是个很好的妈妈。”
王翠柔侧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是吧?我也觉得,我会是个好妈妈。”
但很快,王翠柔脸上的幸福消失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变得焦躁而不安。她覆在小腹上的那只手抓紧了衣服,左看右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站起身来,惊惶道,
“我的孩子不在这里,她在哪?她在哪里?!你们把她藏到哪了?”
短短的时间里,王翠柔身上所有的温柔和平静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声嘶力竭。房屋里浓郁的阴气剧烈起伏,满带着怒意,扑向屋子里每一个人。
林逐月抬手挡在眼前,金珀火自顾自地燃烧起来,帮她挡住即将侵入身体的阴气。
就在这时,林逐月听见了童谣。
“纸娃娃,纸娃娃,木为身,火为眼,不知爹娘在何方。”
时灿蹲下身,将手里捧着的小纸人放在地上,念诵着不知道是咒语还是童谣的文字,
“纸娃娃,纸娃娃,爹娘就在天地间,眼澈心明寻其踪。”
时灿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哄劝孩子一样。
屋子里的阴气如同风雨过后的海浪,逐渐平息下来,虽然还是浓厚到能让罗盘指针跳起来,但已经不会引得金珀火自己燃烧起来保护林逐月的安全了。
王翠柔目光专注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小纸人,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如水。
她跪坐下来,对小纸人伸出手。
再开口时,她接上了时灿的咒语:
“纸娃娃,纸娃娃,糖为身,蜜为眼。阿娘在,阿娘疼,阿娘就在天地间。”
时灿松了一口气。
这纸娃娃是他用纸人做出来的替身,因为寻亲咒的加持,王翠柔会被迷惑,会下意识地以为这个纸娃娃就是她的孩子。
“骗不了她很久。”
时灿从旅行包里往外掏符咒,
“得赶紧送她走,不然她待会儿发现我在骗她,没有一场恶战就别想收场了。”
王翠柔坐在客厅中央,她闭着眼睛,幸福地抱着怀里的小纸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小纸人吸引了,时灿把符咒围着她摆了一圈,她也没有察觉到分毫。
时灿很快就摆好了符咒。
“既已心满意足,何必停留人间?”
时灿对符咒中间的亡魂说道,
“已逝之人,执念尽散,渡此孤桥,再不回还。已逝之人,执念尽散……”
随着时灿的诵咒,一缕缕金光逐渐从符纸上升起,又很快消散。而在那丝丝缕缕的金光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唐美丽向一侧倒去。
林逐月伸手扶住了她。
“老婆!”
郑岩冲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唐美丽,他很心疼,但又有点警惕,向林逐月和时灿确认,
“……这是我老婆吧?”
“是,尽管抱,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时灿勾了勾食指,地上那些已经用过的符纸自己立起来,纷纷走向他,在他伸出的手掌里叠成一摞。
“附身的那位已经离开了,那位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被人杀又被我骗,你们别怨她。”
1407的门被敲响了。
时灿走过去开门。
叶阳嘉从门外走进来。
“刚刚这边是不是阴气爆发了?你们没事吧?胳膊腿之类的零件都还在身上……”
叶阳嘉一进门就看见抱在一起的郑岩和唐美丽,他仔细看了看,发现王翠柔的灵魂已
经不在了,怒道,
“……吧?时灿你大爷!你怎么又把事情解决了!你俩每次动手我和闻觅烟都不在,导致我俩只能拿B等评价!我们俩拿B等拿了一个学期了!”
时灿轻飘飘地说道:
“先动手的可不是我。”
“…………啊——!”
叶阳嘉崩溃极了,埋怨道,
“肯定是你惹怒人家了!”
时灿争辩道:“我没有。”
大概是跟时灿混久了,人变坏了。林逐月明知道时灿冤枉,但却在这时当起了哑巴,她坐到沙发上,拿起个纸皮核桃开始剥。
闻觅烟很快就到了,她得知事情被解决后,虽然很克制地没有上前去薅时灿的领子,但她选择了跟林逐月坐在一起看时灿被叶阳嘉拽领子。
时灿挣扎道:“松开我!丢人现眼!”
叶阳嘉不依不饶道:“我不松!你给我发誓!下次绝对不提前动手了!”
两个吵闹的少年硬生生把唐美丽吵醒了。
闻觅烟立刻放下纸皮核桃,把随身带着的档案袋打开,拿出一份保密协议:
“郑先生,唐女士,虽然这次附身事件的详细原因,你们没有知情的必要,但……你们两位也算是受害人,还是给你们一个交代比较好。反正你们也要签保密协议嘛,就干脆把能透露的部分告知你们。”
闻觅烟尽可能有头有尾地向郑岩和唐美丽解释了此次事件。
郑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于自己被附身这件事,唐美丽有些害怕,但害怕之余,心里还有满满的同情。她没有责怪王翠柔,而是问道:
“她丈夫会被绳之以法的吧?”
“有些难度……”
闻觅烟叹了口气,说道,
“事情隔得有点久了,当初没能搜集到的证据,现在肯定更难拿到。这种事还是要看证据说话的,我们灵师的灵感虽然准确,但那也只能算个人揣测,不是证据。”
郑岩和唐美丽签署了保密协议。
临走的时候,时灿对原本打算送他们下楼的郑岩说:
“别送了,你老婆刚从被附身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容易招惹脏东西。你阳气重,待在她身边比较好。”
郑岩被时灿吓到了,他只能一口一句不好意思,把林逐月一行人送上电梯。
“虽然是个人揣测,但能帮的还是要帮。”
闻觅烟面带笑容,看向林逐月和时灿,
“唐美丽被附身后独自在家的那些个夜晚出门的路途,你们俩能重现吗?”
林逐月回答道:“可以试试。”
时灿的反问同时响起:“为什么不能?”
半个月后,沧夷市警方发文,公开王某(受害人)“失踪”一事始末。
丰某的父母和王某关系很差,去年过年的时候,两位老人来城里探望丰某后,就住下不回去了。王某希望两位老人搬回老家,不要总是掺和在她和丰某的小家庭里。
去年年底,两位老人终于决定返回老家。岂料在回家路上,丰某的父亲突发脑梗,当场死亡。
虽然父亲的死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但丰某却默默地将这桩“罪孽”加在了王某身上,下定决心一定要她以命偿命,于是开始谋划杀人。
今年3月1日晚上,丰某用绳子勒住王某的脖子导致她窒息死亡后,将尸体装进冰箱,冷冻后在塑料膜上进行分尸,将尸块放进高压锅里煮至骨头软烂后揉进面里,通过钓鱼“打窝”的方式抛尸。丰某故意杀人并分尸时使用的工具,能烧的都一把火烧了,不能烧的也以火碱处理过,导致警方难以找到罪证。
“这是要判死刑的吧?”
宫永元正在把玩新买的山鬼钱,问,
“说起来,那个女鬼每天晚上十一点出门是要做什么?”
“要判的,太恶劣了,跑不掉的。”
闻觅烟正在往指甲上涂粉杏色的猫眼指甲油,说道,
“你知道的,有些鬼魂总是糊里糊涂的。王翠柔也是这样,不过每到子时,她就会稍稍清醒过来,重新走一遍抛尸的路线,寻找自己和孩子的尸骨。怪可怜的。”
林逐月和时灿凭借灵感完全再现了抛尸路线,那是一条很隐蔽的路线,路上几乎找不到能用的摄像头,没在附近生活个几年都不知道路还能这么走。
“犯人的心理防线可强了。”
闻觅烟用磁铁在指甲上吸出漂亮的猫眼光泽,叹着气,有些苦闷地说道,
“线索被我们翻成这样,他也不承认自己杀人了。直到他妈因为得知王翠柔死时已经怀孕的消息哭到心脏病发,他的心理防线才被击穿。”
“王翠柔终于可以瞑目了。”
郑岩和唐美丽发了消息过来,他们两口子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王翠柔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她买的快递还在不停地往白溪地小区的驿站里送。
郑岩也没有继续拒收,他把快递都签收了,能烧的就在十字路口烧了,不能烧的就上三根香,再挖个坑埋了。
训练馆里,林逐月把弓拉满。
“话说,时灿……”
林逐月问站在贩售机前挑水的人,
“你那样欺骗鬼魂,不会有问题吗?”
“当时那个的情况,我能做的除了骗就是打,骗她往生比打她个魂飞魄散好得多。她应该能明白我是好心,不会和我多计较的。”
时灿从机器里把饮料拿出来,道,
“我买电解质水,它怎么给我吐果粒橙?”
林逐月又射出一箭十环,说道,
“可能是装饮料的时候装混了,我初中的学校就这样,我想买热饮料,给我蹦出一瓶冰的。”
时灿把果粒橙放到一边。
他觉得总不能所有饮料都装混,所以又买了瓶别的口味的电解质水。
饮料“咕咚”一声从货架上滚下来。
时灿从出货口把饮料拿出来——
一瓶苹果味的营养快线。
时灿:“……?”
这台贩售机是不是欠调/教?
训练结束后,林逐月冲了个澡,她一边喝果粒橙,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时灿走在后面,提着一大袋子各种各样的饮料。他心情相当不妙,凤眸里满是阴霾,恨不得召出绝刃回去把自动贩售机劈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自动贩售机这种东西,没有你调/教它,只有它调/教你。”
林逐月细细数来,
“零食在出货的时候卡住,掉错饮料,吞你的钱。就算是灵师,也要学会向人工智障认输。”
“还有,虽然不是贩售机的错……我们初中不准带手机嘛,所以为了方便学生购买,贩售机还是那种只能用现金的款式。我没带零钱,我就给它喂了一百块,它找了我九十七个硬币。”
时灿问:“那岂不是裤兜叮当响?”
林逐月点点头:“何止是叮当响,感觉裤子都要被拽掉了。我当时正要去操场集合跑操呢,简直要疯了。”
“会一边跑一边爆硬币吗?”
“不知道,我把那天的跑操翘掉了。”
林逐月想起这件糗事就忍不住笑,
“我初中班主任知道我翘跑操的原因后差点笑背过气去,他见了我就笑,从初一笑到初三。毕业典礼的时候,他还提醒我进了元城一中后记得随身带零钱。”
时灿说道:“有点丢人。”
但林逐月表现得很骄傲:
“谁没干过几件傻事?能让人笑,有时候也恰恰证明,我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们聊着聊着就回了教室。
有些人写
作同学念作土匪,才进教室不到两分钟,时灿提来的饮料就被瓜分干净。
“阿萨姆奶茶怎么买了绿的?”
叶阳嘉不怎么满意地拧开瓶盖,说道,
“红茶那款比较好喝。”
“红的绿的我都不想买的。”
时灿把课本拿到桌面上,说道,
“你跟射箭馆的贩售机商量去吧。”
一个小小的纸人爬到桌子上,它扁扁的手伸进课本书页缝隙里,将课本翻开到今天上课要学的那一页。
林逐月盯着小纸人,目光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小纸人似乎不太愿意被林逐月盯着,顺着时灿的袖口爬进去,又被时灿捏着揪出来。
林逐月把小纸人拿起来,好奇道:
“说起来,你好像会很多法术?”
“我喜欢收集一些无名古籍,上面会有一些或真或假的江湖神棍留下的法术,我会去尝试,有时候能试到真的。”
时灿随便翻了两页课本,说道,
“小时候遇到一些亲朋好友时,也会厚着脸皮请对方教我一些法术。长期积累下来,会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闻觅烟劝阻道:
“逐月,你千万别学他。”
坐在前排的叶阳嘉也回过头来,说道:
“在无名古籍上找法术是shi里淘金,遇到假的也就算了,还会有邪术。邪术这种东西,一旦碰了,根本没有回头路的。这家伙为了变强是不择手段的,什么都要试一试。”
时灿从课本上抬起眼睛,好像被这么说过很多次一样,声音疲倦慵懒,有些不耐烦:
“我也是有好好分辨过该不该学的,我都已经试过水了,我搭档要学的话,我当然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林逐月和时灿面对面坐着,桌子上,两个纸人在打架。因为灵力更强,林逐月的纸人在力量上占据了不小的优势,把时灿的纸人按在桌面上捶。
林逐月的心理活动相当丰富:
左勾拳!右勾拳!时灿吃我一掌!
就在这时,两个人的手机都响了。
“叮咚~”
“扫地机,启动!”
林逐月崩溃抓狂道:
“你能不能把这个短信提示音换掉?!”
“不行,我喜欢,我爱死扫地机了。”
时灿点开短信,念道,
“亲爱的同学们,经过灵师学院与灵师府商量,本学期的体能测试将于12月22日开展,高等部女生的体能测试项目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跳远、百米冲刺及三千米长跑,高等部男生的体能测试项目为引体向上、坐位体前屈、跳远、百米冲刺及五千米长跑。”
林逐月收到了完全一样的短信。
林逐月惊讶道:“跑这么远啊?”
元城一中的体测只需要跑八百米就可以了,三千米听起来简直就是斯巴达。
时灿问:“你坚持得住吗?”
“可以的,我在跑步机上没少跑。”
林逐月对自己现在的体能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她说道,
“就算让我去拉引体向上,我也能拉上十来个的。”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
12月22日凌晨,月经友善温柔地问候了还在睡梦中的林逐月。
林逐月在失禁般的感觉里醒过来,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血崩了。她先是把自己洗干净,又收拾床铺,等拾掇完之后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心想大姨妈怎么早来了五天。
还好今天没在时灿家里住,要是把人家的床单被褥搞成这样,可怎么收场啊?
大概是因为洗了澡,林逐月觉得肚子痛。因为今天要体测,她也没多坚持,直接吃了一粒布洛芬。她药箱里的过期药被时灿全部换过了,日期都比较新。
九点的时候,林逐月出现在操场上。
“你没事吧?”
时灿伸手摸了摸林逐月的额头,
“脸色好差……怎么冰凉冰凉的?”
林逐月拨开时灿的手,说道:“生理期。”
“那你能体测吗?”
时灿追在林逐月后面,问道,
“要不先和老师请假,后天和不及格的一起补测?”
林逐月拒绝了,她生理期第三天的感觉确实会比第一天好一些,但是那个时候身体缺乏力气,不是体测的好时机。
林逐月先把长跑之外的项目测试完。
她这几个月的锻炼是有效的,要是在元城一中,她能拿到满分。不过灵师学院无论是及格线还是满分的难度都比较大,林逐月的成绩只能算是中游。
歇了一会儿之后,她穿上装着用来计算圈数的机器的荧光绿马甲,视死如归地站上了三千米长跑的起点。
操场跑道一圈四百米,三千米就是七圈半。
前两圈林逐月跑得还比较顺利,到了第三圈就开始眼前发黑。她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呼吸也越来越乱。但跑着跑着,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林逐月抬起头。
“我说过请假比较好的。”
时灿从跑道内圈牵着林逐月的手往前跑,
“但跑都跑了,干脆就跑完吧,快一点,如果不及格就白跑了。”
林逐月调整了呼吸,她握紧时灿的手,尽力跟上对方的速度。
负责人员制止道:“欸!不准作弊!”
“陪跑也算作弊啊?”
时灿大声喊回去,
“又不是替跑!”
负责人无话可说。
七圈半的长跑,时灿陪着林逐月跑了足足有五圈。在冲过终点后,林逐月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时灿给林逐月披上长羽绒服,将人抱到操场边的看台上。等到比林逐月晚一轮开跑的闻觅烟跑完后,时灿把人交给她,才去参加男生的长跑测试。
林逐月很快就醒了。
此时时灿正在跑道上,他穿着红色马甲,步子迈得又快又大,身体很轻盈,但又充满力量感。他起跑的时候被人挤了,落后了一些,此时正在外圈加速,不断赶超别的同学。
林逐月惊叹于时灿的速度。
他明明是在长跑,但奔跑的速度也就比林逐月百米短跑的时候慢一点点。
跑着跑着,时灿和叶阳嘉就并排了。
叶阳嘉侧头看着正在外圈跑道上驰骋的时灿,没忍住骂了人:
“卧槽哥们,你刚陪跑了那么久,你怎么还能跑这么快啊?你是人吗?”
“上辈子可能是匹马。”
时灿加速,对旁边一同加速的叶阳嘉道,
“你老老实实到后面去吧!”
时灿很快就反超了叶阳嘉,冲过终点。
叶阳嘉达到满分标准了,但他总感觉自己输了。
他们俩拿着毛巾擦汗,又穿上羽绒服,去看台那边找林逐月和闻觅烟。林逐月蔫哒哒地靠在闻觅烟身上,她用缩在袖子里的手推了一下身边的电解质饮料。
“你很冷吗?”
时灿拿起饮料,将其中一瓶递给叶阳嘉,在林逐月身边坐下,
“不会又要发烧吧?”
林逐月摇摇头:“不会的,只是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