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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灵师学院by伸出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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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挠了挠头,说道:
“其实也不用我细说,自从百鬼夜行那夜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一趟,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你们看,他来了。哎哟,我得快点走。”
身着黑色唐装半透明青年举着油布伞,缓缓走来。他稍稍抬伞,伞下的面容秀美而不失英气,皮肤苍白,幽黑的瞳孔中不见一丝光亮。
虽然看起来身形孱弱,可他一出现,在场的无论是活人还是死鬼,都感受到了如同潮涌一般的阴气。
刚刚还在与见习灵师们说话的老人家拿着报纸起身,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路口的其他亡魂也四散而逃。
时灿拉着林逐月往停车的地方走,闻觅烟紧跟在旁边。三个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
他们拉开车门上车。
林逐月摘掉脸上的面具,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刚刚那是什么鬼?”
“鬼修,明秽城的城主,明秽。”
时灿动作迅速地启动车子,打满方向盘拐出停车位,打算朝着反方向逃跑,说道,
“等会儿给灵师府打电话,就说遇到明秽了。这任务我们做不了,让灵师府派人过去谈判,给他点好处,让他把陆涛的魂魄还回来。”
车子刚上路没几秒,就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上爬满了蜘蛛裂纹。
时灿一脚踩下刹车,脑袋差点撞玻璃上。
穿着黑色唐装的鬼修站在车边,抬起苍白但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时灿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问:
“城主,您是不是太粗暴了些?”
林逐月也想下车,但时灿往后倚靠着,用身体的重量按住车门,把林逐月堵了回去。
“看来自我介绍可以直接免去了,我就直接说明来意吧。”
明秽稍稍旋转手中的伞,说道,
“凌家的后人留下,其他人可以走。”
时灿依然挡着车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时灿对明秽说:
“城主,凌家的人已经死绝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姓凌的人。”
话语才刚落下,明秽就以让人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抓住了时灿的领子。但时灿也不是什么寻常人,他直接召唤出了绝刃,斩向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明秽的手被斩掉,但又再度长出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握住时灿的额头,将时灿的头颅用力推向车窗。原本已经布满蛛网的车窗哗啦啦地碎裂,时灿的脑袋被塞进车窗里,玻璃残渣划过他的脸,在眼皮上留下一道伤痕。
如果时灿没有及时闭眼,被划伤的就该是他的眼睛了。
林逐月惊道:“时灿!”
明秽拉住时灿的衣领,又将人拽出去。
林逐月看不下去了,召唤出了金珀火。闻觅烟也拎着灵武方天下车,准备加入战局。
时灿擦了把脸上的血,睁开眼睛,对抓着他的衣领的明秽说:
“你非要带走她的话,就把我也一起捎上。买一送一,你不亏的。”
闻觅烟问:“你疯了?”
时灿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没疯,再打下去我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我和林逐月一起跟这家伙走,你回去给灵师府报信。”
“城主,您没意见吧?”
明秽点了点头,应允道:“可以。”
时灿不再堵着车门,打算让林逐月下车。但林逐月已经爬到闻觅烟的座位上了,她从右边的车门下了车,绕到这边来,很是心疼地看着时灿的脸。
“别怕。”
时灿握住林逐月的手,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林逐月抽回手,说道:“要处理下伤口。”
她从后备箱里找出医药箱,用纱布蘸了碘酒,擦拭时灿脸上的伤。还好,伤口不算深,只是太长了,看着很吓人而已。
处理完伤口后,林逐月和时灿拎上基础配置工具包和医药箱,跟着明秽一起离开。
闻觅烟给灵师府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又叫4s店把时灿的车拖去修。没过多久,灵师府又给闻觅烟打了电话。
“闻觅烟同学,你们遭遇的情况被判定为高度危险,灵师府方面打算开个紧急会议商量对策,你作为当事人,最好来参加会议。”
闻觅烟回应道:“我这就往回赶。”
林逐月和时灿跟着明秽往西边走。
明秽的脚步很轻,他撑着伞,像是一片生长在水面的莲叶,他似乎感觉不到身后的两个少年人的心情有多么沉重,只是开口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不姓凌?”
“我姓林,双木林。”
林逐月向明秽解释道,
“我跟妈妈姓,也是作为普通人长大的。直到去年九月,我才来到天城,知道我的生父是一位灵师。”
身世似乎有些复杂。
明秽没有多问。
他们保持着安静,往西边走了大约两条路,才见到了一处废弃但尚未拆掉的旧楼。
明秽熟门熟路地进了楼道,往楼上走。
林逐月和时灿跟在后面。
大约爬到第五层的时候,明秽打开了一扇旧铁门。门的那边不是破旧的房屋,而是漫漫黄沙,以及暗沉无光的黑色天空。
是阴界。
林逐月和时灿各自系上黄绸带,才在明秽的注视下进入阴界。
明秽召来了一辆车,虽然样式是马车,但却没有马在拉车。驱动这辆车的是灵力,注入足够的灵力后,车就能跑,甚至能飞起来。
林逐月、时灿和明秽都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加速,甚至飞到半空,直往明秽城而去。
林逐月和时灿都没想到,时间过了才不到半年,他们竟然又一次造访了这个地方。
时灿揽着林逐月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明秽城的八角塔楼楼下,明秽率先下了车,等待着林逐月和时灿。
明秽城的集市似乎是夜夜不歇的,今晚的八角塔楼,也依旧被各种各样的摊位包围。摊主们拼命叫卖,亡魂来来去去,挑拣着想要的东西,讨价还价。
林逐月和时灿下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亡魂都看了过来。他们这次没有用坟头土之类的东西来遮掩自己的阳气,鬼魂们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发现他们是活人。
他们是想一拥而上的。
但明秽就站在旁边,没有哪个亡魂敢轻举妄动。
八角塔楼先前被时灿砸坏的地方已经修好了,而且塔楼刷了新漆,比林逐月和时灿上次来的时候气派很多。
明秽邀请他们上楼。
楼里有很多很多亡魂,而且有些亡魂很厉害,他们在阳间作祟的话,灵师府绝对不会把任务交给见习灵师,而是会分派给一部分很优秀的正式灵师来解决。
明秽边走边问:“你们肚子饿吗?”
“我们吃不了阴间的食物。”
时灿的语气有些冷,
“阴间的食物本质上是灵力和阴气,活人要是吃了,身体里的阳气就会变少。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慢性毒杀。”
“您如果想要我们的命,就用利落点的方法吧,您省劲,我们也少受苦。”
明秽平静道:“我会安排的。”
林逐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安排什么,是安排他俩快点死,还是安排能吃的食物。
明秽在八角塔楼的第六层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对林逐月和时灿说:
“时间有些晚了,你们先住这里,别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其实时间还不晚,才九点多。
但林逐月和时灿也没多说什么,进房间放好基础配置工具包和医药箱,又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四处查看。
林逐月翻出来四盒二十一年前的牛奶。
时灿找到了一把铜钱剑,铜钱是五帝钱,剑柄上拴着手编的黄色流苏。
五帝钱因为被很多人摸过,而具有阳气,是辟邪和打鬼的利器。这种东西只有活人会使用,亡魂是不会去碰的。
翻找完之后,两人打算先睡觉。
他们俩看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床,愣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明秽是怎么想的,把他们俩塞在了一个房间里,而且只有一张床。
“我去问问能不能另外安排个房间。”
林逐月觉得房间门大概是上锁了的,但是拍拍门的话,说不定会有回应。
“算了吧。”
时灿拉住林逐月,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酒店宾馆,在这种地方,两个人不待在一起,你不会害怕吗?”
“你睡床,我睡地上。”
林逐月仰面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后,她侧过身,对躺在地上的时灿说:
“你要不还是到床上来吧?睡地上会很难受的吧?”
时灿翻了个身,背对着林逐月说道:
“算了吧,和女孩子同床共枕,以后等我有女朋友了,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的。”
林逐月沉
时灿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就是在想,你真的能找到女朋友吗?”
林逐月换成仰躺的姿势,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垫在脑袋下方,说道,
“你这性格,什么神仙受得了?”
时灿说道:“我女朋友可不就是神仙吗?”
时灿人没爬到床上去,但是他这一夜里做的梦可不怎么老实。
他梦见自己还在时家老宅的房间里,林逐月闭着眼睛躺在他旁边,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人圈进怀里。
林逐月的身体软软的,还很温热,抱起来手感比抱枕舒服很多。
他还能将头埋进林逐月的颈窝里,嗅着洗发水的橙花香,然后因为过于不老实,被林逐月一巴掌拍在脸上。
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阴界的阴气很重,容易让人疲惫,所以林逐月和时灿才会睡到这种时间才醒。
林逐月用湿巾擦了脸,又往时灿脸上的伤口上擦碘酒,折腾完了之后,两人才往房间外面走。
房门一推就开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没有上锁,还是今早把门锁打开了。
林逐月和时灿一出门,就撞见了一个亡魂。
亡魂是个帅小伙,穿着白色的卫衣和裤子,打扮很新潮,头发也是烫过的,阴界没有烫头的技术,应该是活着时烫的。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亡魂应该是近几年过世的。
帅小伙的语气很有礼貌:
“林小姐,时先生,城主给你们准备了食物。他说不要打扰你们休息,让我在这里等着,等你们醒了再喊你们去吃饭。”
“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过去。”
说罢,他转过身去。
时灿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迅速地打字:
【他腰上有金属的响声,我觉得可能是钥匙,而且是一大串。】
林逐月看向帅小伙的腰部,他的腰被宽松的卫衣下摆遮挡住了。不过,林逐月的确听见了金属的响声。
挂在腰间的金属,十之五六是钥匙。
林逐月勾动手指,卷轴的一角浮现,轻轻地蹭了下帅小伙的腰。
他们很快就上了楼,到了七层。
吃饭的地方在一间很宽敞的屋子里,屋子的中间摆了一张方形的桌子,桌上放着猪柳蛋帕尼尼、薯饼、油条和粥,和中式古风的装修格格不入。
明秽负手站立在窗边,听见林逐月和时灿已经走到桌边了,才回过头来说道:
“我问了楼里的年轻鬼魂,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吃什么早餐,他推荐了这个。”
时灿替林逐月拉开椅子,说道:
“您对我搭档好像挺上心的。”
明秽稍稍挑眉。
“我在房间里找出来一把铜钱剑。”
时灿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把剑上的穗子,是凌言的母亲,也就是我搭档的祖母亲手编的,凌言的很多东西都系着这样的穗子。他过世后,有些东西被我爸爸带回我们家留作纪念了,所以我是认识这穗子的。”
“凌家的人,在这座八角塔楼留宿过?”
明秽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干脆利落地承认道:
“你们住的那个房间,是凌言二十一年前居住过的。虽然他是玄学世家的后人,是个灵师,但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时灿见他回答了,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地倒出来:
“你拘走活人的生魂,并且夜夜在那个路口等待,就是在等灵师,不,就是在等林逐月,对吧?”
“有些事情我不是很能理解,灵师府有很多灵师和见习灵师,你怎么确定来处理这件事的就是我搭档呢?”
“这很简单。”
明秽迈步走向餐桌,说道,
“灵师府高层有我的人,我和他们商量好了,把这件事委派到我想见的人手上。他们看我愿意把凌家的后人置于死地,马上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时灿深吸了一口气,问:
“陆涛的魂魄呢?生魂不能离体太久,你赶紧把他放了。”
“可以放,但有前提条件。”
明秽站在桌前,低头看着林逐月,说道,
“姓林的小姑娘,我想收你当徒弟,你愿意拜我为师的话,我可以把那个生魂交出来。”
“灵师府的废物们没有资格教导你,跟着我,你才能发挥出你的资质,才能完成你的使命。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直到你成长起来。”

明秽是有资格胜任林逐月的师父的。
他生前曾是一位非常强大的灵师,可能比凌言还要强。在灵气尚未衰竭的时代,有很多强大的灵师。
只是……
“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林逐月拿起被纸包着的帕尼尼,对站在桌前的明秽说,
“开启地府的封锁,对你来说,坏处应该远大于好处,总之我是想不出什么好处。”
明秽是个掌管着一座鬼城的大鬼修,他数次引领百鬼夜行,扰乱阳间,让灵师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如果地府的封锁开启,明秽会不会被抓是个未知数,但他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了。
“我有必须打开那扇门的理由。”
明秽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说道,
“凌言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逼迫他。现在凌家只剩下你,如果我不抓住机会,有可能永远都等不到地府的封锁解开。”
他的语气很真切。
但林逐月并不打算就这样答应他:
“我相信我父亲与你交好是有原因的。但是,抱歉,这不是小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明秽点点头,说道:
“那个生魂离体才半个月,距离生气和阳气散尽,完全转变为亡魂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应该够你考虑出结果了。”
林逐月低下头。
明秽这是在拿陆涛的性命来威胁她。
他是个恶鬼,故而他的作风十分强硬,很少给别人做选择的权力。
明秽似乎有事要忙,他很快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只留了两个手下盯着林逐月和时灿。
吃完早餐后,林逐月和时灿就回了房间。
时灿躺在床上,拿着小镜子看自己脸上的伤痕。
伤痕从额头开始,贯穿了眉毛和眼皮,一路蔓延至鼻翼旁边。虽然不深,但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而且,因为擦了碘伏的缘故,伤口周围黄黄的,十分不美观。
“真够粗暴的。”
时灿丢开小镜子,说道,
“我要是毁容了该怎么办?”
林逐月提议道:“拆了明秽城。”
时灿翻了个身,摆了摆手:
“……真是个好主意,要是我能做得到,我也不会受伤了。”
林逐月也没继续开玩笑,她坐在床边的桌子前,很认真地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拜明秽为师吗?”
时灿坐起身来,朝林逐月勾了勾手。
林逐月不明所以地站起来,走到床边。
时灿用哄劝的语气说道:
“脑袋低一点,再凑过来一点。”
林逐月依言低下头。
时灿伸出手,只听见“啪”地一声,他两只手拍上了林逐月的脸颊。他捧住林逐月的脸,食指和拇指捏住腮上的软肉,朝两边扯了扯。
“唔,你干嘛?”
林逐月吃痛地缩回脑袋。
“你怕是真的被灵师府逼疯了。”
时灿放下手,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说道,
“明秽很强,这点谁都没法否认。但他是个劣迹斑斑的鬼修,灵师府的灵师虽然有和他交好的,但是大部分灵师,上一代,上上代,上上上代,都和他是死敌。”
“你要是拜他为师,以后你在灵师府才是真正的举步维艰,再也混不下去了。”
林逐月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可是……
时灿拉住她的手,说道:
“你真的需要一个引路的师父的话,其实还
有更好的选择。”
这天晚上,时灿没有待在房间里睡觉。
他在林逐月睡着后,就起床去逛八角塔楼周围的鬼市了,明秽的手下没有阻拦他,但一直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时灿转来转去,只买了一根羽毛。
买完羽毛后他就不再在鬼市中乱逛,而是去了离鬼市不远的一口水井,他坐在井边,将手中的羽毛投入井中。
明秽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将翠鸟的羽毛投入水井,羽毛会将寄附其上的思念送去阳间之人的梦中。”
时灿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明秽,他倒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和窘迫,而是阴阳怪气地说道:
“您懂的东西可真多。”
“我在这世上留存了这么久,知道的事情多些也不奇怪。”
明秽看向深不见底的井,说道,
“反倒是你,我听灵师府的人说,你很博学,懂很多法术。现在看来,他们没有吹嘘。”
时灿道:“过奖。”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吗?”
明秽询问道,
“活人待在阴间,应该会很困倦吧?不好好休息的话,身上的阳气很快就会消耗殆尽了。”
“还不是拖您的福?”
时灿站起身来,说道,
“您把我和我暗恋的女孩子塞在一个房间里,我一直做梦,身体也会有反应,根本就睡不安稳。”
明秽有些惊讶:“暗恋?”
时灿沉默片刻,问道:“……不然呢?”
“灵师府的人说,你们之间有婚约。”
明秽缓缓地开口,问道,
“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的,只是暗恋吗?还没有确认关系?”
时灿很想按着林逐月的肩膀摇晃:
看啊,鬼都以为我俩是一对!鬼都发现我喜欢你了,全世界只有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时灿抓狂了一会儿,跟着明秽返回八角塔楼。
明秽对时灿说:
“我给你再安排个房间。”
“谢谢,不过不用了。”
时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这种鬼地方,我和她还是挨在一起取暖比较好。”
时灿被明秽送回了房间。
明秽让手下送了被子和铺着厚垫子的贵妃椅过来,时灿终于有了自己的被子,不用继续睡地板了。
林逐月和时灿在八角塔楼又待了两天。
明秽对他们的照顾还算周到,但再如何周到细致,也无法改变活人在阴界会受到阴气侵蚀这件事。
“时灿。”
林逐月把正睡着的时灿叫醒,说道,
“我好冷,盖着被子也暖和不过来。”
时灿往贵妃椅的一侧靠了靠,掀开被子。
林逐月纠结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实在是难受得不行,才躺到贵妃椅上,和时灿分享同一个被窝。
冷了很久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温暖,林逐月下意识地往时灿怀里缩了缩,汲取着时灿身体的温度。
时灿能明显感觉到,缩到他怀里来的这具身体有些冰冷,像是在寒冬的冷风里吹了两个小时。
“你还撑得住吗?”
时灿任由林逐月靠着,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走吧。这任务的确超出我们的实力范围了,选择放弃也在情理之中,灵师府不会责怪我们的。”
林逐月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没到极限,再等等看。”
时灿把被子裹紧了些。
林逐月很快就睡着了,因为身体感到寒冷,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了时灿这个热源,脑袋也缩在时灿的颈窝里。
林逐月鼻中涌出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时灿的脖颈。
时灿紧张得汗毛倒竖,心如擂鼓。
要命了。
时灿是彻底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默默地等待着“早上”。
阴界没有白天,只有无比漫长的黑夜。
林逐月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在睡。直到午后,时灿才把林逐月叫起来。
时灿对睡眼惺忪的林逐月说:
“明秽出城了,我们也差不多要用尽气力了,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林逐月拍了拍脸,强提精神。
她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时灿也用坟头土抹了脸,遮掩自身的阳气。
两个人打开门。
也不知道是为了戒备还是为了善待俘虏,他们的房间前一直都有亡魂守着。只要林逐月和时灿提出的要求不过分,负责守卫的亡魂都会尽可能满足他们。
守门的帅小伙亡魂见他们出来,开口询问:
“有什么事……?”
但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时灿掀翻在地上。时灿从衣兜里抽出两张符纸,一张紧紧地贴住亡魂的嘴,一张像是绳子一样,将亡魂的两只手捆在背后。
亡魂连“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一边挣扎,一边惊恐地看着林逐月和时灿。
时灿拿出罗盘,说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被捂嘴的亡魂没说好也没说不,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嘴都被封死了,要怎么回答时灿的问题。
“古有寻仙求道,今有搜魂问路。”
时灿往罗盘中注入灵力,念诵道,
“已逝之人,回吾疑问,藏魂之地,位在何方?”
被时灿用符纸捆住的亡魂一瞬间变得极为痛苦,他紧闭眼睛,翻滚挣扎,要不是被符纸限制无法出声,他的痛呼声一定会传遍整个八角塔楼。
时灿用的法术名为搜魂术,可以强行从被施术者的神识中挖出施术者想要的答案。不过,被搜魂后,被施术者的魂魄会变得破碎不全,难以恢复。因此,搜魂术算是邪术。
时灿是在书籍里看到了搜魂术,但书籍对搜魂术的记载不全,时灿只会搜亡魂的魂魄,而且只会用搜魂术来问路,问不了其他的。
微光从亡魂的头颅中升起,飘到罗盘上。罗盘上也有光斑浮起,两抹微弱的光团融在一起,慢悠悠地飘浮着,朝着长廊的一侧飞去。
时灿没有理会痛苦不已的亡魂,拉着林逐月,迈开脚步,追上快要飘出视野的光团。
光团飘到了六楼的走廊尽头,沿着楼梯向下飘去。
林逐月和时灿追着光团抵达了四楼。
四楼聚集着很多亡魂,大部分都穿着守卫的衣服,似乎这一层有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需要他们时时看守。
林逐月和时灿想要停下来观察一下情况,但引路的光团却直接从楼梯飘到走廊上,进入了亡魂们的视野。
守卫们都看到了光团。
“这是什么东西?”
时灿:“……这智障法术。”
林逐月扯过一张符纸,赶在守卫们反应过来之前以最快速度念出了咒语:
“左上右上右下左下,一角二角三角四角,纸成墙,灵为笼,在外不可视,在内不可出。”
纸结界迅速铺开,笼罩了八角塔楼的第四层,将守卫们全数侵吞进来。
林逐月召唤出金珀火,时灿执起绝刃。
金色火焰烈烈燃烧,席卷过整个四楼。散发着蓝紫色光辉的锋利刀刃划过亡魂的脖颈,收割着被极阳之火焚烧,痛苦不堪的灵魂们。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第四层被彻底清空。
林逐月和时灿跟随着引路的光团,来到了一扇上锁的房门前。
金珀火聚拢在一起,形成画卷。画卷又很快变成了一大串钥匙,沉甸甸地躺在林逐月的掌心里。
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林逐月就在时灿的提示下,悄无声息地用浮世绘卷复制了亡魂身上携带的钥匙。
她不知道这串钥匙里有没有能打开面前这扇门的,只能从中挑拣出大小差不多的,一把一把地进行尝试。
试到第六把的时候,锁头终于被打开了。
林逐月推开门走进去,时灿紧跟其后。
房间里立着两面黑色的柜子,柜子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有指尖到掌根那么长,两指粗细的小瓷瓶,瓷瓶的下方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着名字和年月日。
时灿说道:“是魂瓶。”
魂瓶是最初一种是用来贮粮的器皿,后来则是盛了一种陪葬品,有着镇压和引导亡魂的作用。不过,经历时代变迁后,灵师们认为魂瓶是一种很不错的容器,能够用来盛放魂魄。
林逐月顺着日期,找到了比较新的瓷瓶。
“有了。”
林逐月从柜子上拿起瓷瓶,
“陆涛,2X25年5月25日,刚好是他在十字路口吃白饭的那天。”
林逐月和时灿被明秽带回阴界的当天晚上,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明秽究竟会将生魂藏在哪里?会携带在身上?还是放在八角塔楼的某一处?
如果没有随身携带,他们兴许还有取回陆涛的魂魄的机会。
所以,林逐月和时灿留了下来,等待行动的时机。今天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结果也不负辛苦,他们在四楼找到了装着陆涛魂魄的魂瓶。
时灿抖开八卦袋,将日期比较新的几个魂魄装进袋子里,对林逐月说:
“我们走吧。”
林逐月再次召出浮世绘卷。
浮世绘卷的形态很快就发生变化,变成了一面椭圆形的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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