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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风暴中心by油油泼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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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的,我再看见他时,就是他开始玩乐队的时候了,我把这些都归结在了玩乐队上。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玩乐队,我怕你会变……我曾经最佩服的就是江澹,而现在我最佩服的是你啊,林冕。我不想你也变成江澹那样。”
她的声线带了哭音,可脸还是死死对着车窗。
她们都太过高自尊,也就不愿低下头将伤口展示给对方。
林冕从背后抱住她,她清晰感受到她的温度。
“玉琪,我不会变成这样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不会想玩他这种音乐的,我想要的是我们一起努力创造的音乐,这才是玩。玉琪,谢谢你对我的包容,你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吗?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和我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就像那次我们的合奏,我们都是那样快乐。”
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小冕,”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闷闷的,“我刚才就说过吧,我要和你一直做朋友。”
“我会支持你每一个决定的,你不要害怕。那就组乐队吧,至少无论发生任何问题,你后面还有我。”
她看出她的脆弱,她看出她的敏感。
所以她们才能在这样的夜里,分享着彼此的不安、秘密、痛苦。
同时间的另一边,吴冰夏抱着腿呆呆坐到床上。
她的妈妈不理解她的痛苦,她也害怕说出王逊又找她的事。
想学拳击的想法,也在妈妈那句话下化为乌有。
“女孩子乖一点不好吗?你就是不乖才招惹来那些人的,好歹现在花了那么多钱让你在北诗读,你要乖一点,不要再靠这张脸招惹谁了。”
那一刻,她的妈妈让吴冰夏如坠冰窟。
她的妈妈,和那些相信谣言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啊,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吴冰夏擦干泪水,她不是傻子,也不想被人当傻子。
那些自以为是的话她都听烦了,即便这话是她以为最爱自己的人说的,她也会厌恶。
她不要做以前那个不会反抗、只会逃避的人了。
林冕可是说了她会一直等她的。
有人还在等她呢,吴冰夏告诉自己不能后退,她不能再辜负别人的期待了。
当世界痛击她,她也要撞回去。
只有让伤害她的人尝到伤害,这一切才会终结。
她要打败王逊,打败那些试图击垮她的人。
她不是一个人在支撑,她还有林冕。
一想到这儿,吴冰夏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她摸着黑起床,打开台灯,在暖光下写下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在校门口碰到正在等她的吴冰夏时,林冕没有惊讶,反而有一种她果然在这儿的念头。
她倚在墙上,垂下头盯着鞋面,就这样也美得不像话,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吴冰夏不收敛的美,总是让人记忆尤深。
“你的脚踝好了吗?”
听到林冕的声音,吴冰夏耳朵动了动,她抬起头,那双恍若星河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呀,我等到你了呀。”
吴冰夏一个熊抱抱住林冕。
“快松手!我快死了!”
被放开的林冕松了一口气,看吴冰夏这个样子,她也不用多问了。
一边走着,林冕问她:“跟你妈妈说了要学拳击的事吗?”
“她不让我学,不过,”那双眼睛是那样神采奕奕,“我可以从今天开始锻炼,我今天是跑着来的,虽然很累,但我感觉跑完后真的很轻松,那些烦恼都被我仍在后面了。我以前还很讨厌体育课,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出出汗也能让人更快乐。”
“那你想学拳击吗?”
“想!锻炼只是让我身体变得更好,可我不能击倒那些我所厌恶的,我只能逃避,这样只是可以逃跑得更快了而已。”
林冕诧异地看着吴冰夏,只见女孩的眼神是那么郑重其事:“我不想逃了,林冕。”
“我之前的压岁钱我一直存着的,就是偷偷的,我也要学。”
“林冕,我想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去击溃所有流言蜚语。”
林冕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的朋友都远比她想象的坚强。
“好,我陪你,你也陪我,我们一起变得更强大。”
“好!”

看着那个拿着麦克风试音的女孩,金子萱勾弦的手顿了顿。
她们的乐队组得很顺利, 在林冕找上金子萱时,即便要现学吉他, 金子萱也一口答应了。
她不想失去林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林冕, 以至于她不想看到林冕失望的目光,或许这也是施陆逸答应的原因吧, 此刻他坐在架子鼓前,满脸认真。
钟玉琪也正视了自己, 她是键盘手,这玩意可不需要她那么痛苦, 她的技术应对这个是绰绰有余的。
而林冕则是贝斯手,贝斯不算小,可对于开始学拳击的林冕来说也不算很大的负担了。
她自己拜托涂茵去请林佳奈当自己的贝斯老师的, 在她跟林佳奈学习的时候, 涂茵常常会拉着苏鹤过来看,她们的目光,是欣赏的、喜悦的、期待的,让林冕开始不好意思。
曾经如芒在背的目光, 似乎正在消融,她们送走了冬天, 来到了春天,每个人的春天。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而金子萱也认识到了吴冰夏的另一面,与传闻中大相径庭的吴冰夏。
作为主唱, 她的声线无疑是优秀的,无论是伪装出来的冷漠还是本音的软糯,都可以用到不同场景里。
原来她们一直讨厌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啊,其实也很好听。
金子萱在接到吴冰夏递过来的水时想到。
她只是喜欢对熟人撒娇,即便是自己这个曾经相信谣言的人,在被她视为需要共同努力的伙伴后,她对她的态度和对施陆逸的一样,甚至她对施陆逸是隐隐嫌弃的。
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她只对男生撒娇,只对男生好。
在关系好到可以说一些更隐私的话时,金子萱问过吴冰夏这一点,她以前总觉得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她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言论传出来。
“啊,这啊,”吴冰夏灌了口水,水润过喉咙以后她才好受一点,“当时我身边只有一个朋友,他的性别是男的,而我不注意性别,下意识和他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一样,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各种风言风语吴冰夏或多或少都知道,但她不可能跟每一个人都澄清,也没有勇气那样做。
可现在,她可以把这些当作再平常不过的事谈起,就跟那不是攻击她的话一样。
“怎么能这样呢!那时候你才多大!”
要一个读小学的女生在朋友交往中懂得男女大防,这真的是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听到的吗?
金子萱开始理解当时林冕的想法,她好像因为过于主观的想法而错过了客观的事实,也差点错过了那么好的吴冰夏。
不止这些,金子萱越了解吴冰夏,越为自己羞愧。
这么好的吴冰夏,为什么要受到那么多的伤害呢?
金子萱在一次次内心煎熬中,终于再也不能独自消化,私下跑去向吴冰夏道歉。
“我早就知道了,林冕很早就跟我说啦。但同时她说过,子萱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只是在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下意识这样做而已,人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件事是没错的。子萱,你没错,你只是不了解我,现在你了解我了,不就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嘛。是我以前不够有勇气,但现在我可以自己去击退那些流言蜚语了。谢谢你子萱,你让我更确定勇敢起来事情都会变好的,不用感到抱歉,我们一起把首次演出变得更完美吧!”
金子萱原来感动的神色迅速落败,她无力反抗被吴冰夏拉走训练。
她们是从流行歌练起的,一直练到四月,万物欣欣向上的时候,林冕也把原创歌写出来了,在她给林佳奈弹了一遍后,林佳奈立马拍板五月青年节她们的演出里要加一个林冕的乐队。
这首歌,林佳奈觉得,总会有听众喜欢的。
但这得报乐队的队名,之前忙东忙西,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乐队名字,这下除了训练还得想一下该叫什么。
“我们是98年年尾确定要组乐队的,要不就叫9812吧?多酷,还有点神秘,你们不觉得吗?”
施陆逸遭到了所有女生的嫌弃,金子萱嚷嚷道:“你自个儿听听,这念起来顺畅吗?你脑袋怎么长的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学习才会这样吧!”
“你还不是一样只知道学习,有本事你取一个。”
金子萱不吭声了,她也是没有想法的。
钟玉琪倒是有了一个新想法:“这都快2000年了,要不咱们叫New Century吧,新世纪乐队,听着就很酷。”
“但咱也不是2000年组的乐队呀,而且还有一点绕口啊,酷倒是有了。”
吴冰夏一想到之后向着所有人鞠躬说我们是New Century就怪怪的。
林冕受到钟玉琪影响想到了一个新的名字。
“New Storm?”
四个人异口同声念道,她们对视一眼,都挺满意这个名字。
五个人的手掌合在一起,“fighting,New Storm!”
站到台上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在台上看的视野和从边上看着根本不一样,这也太多了吧。
林佳奈的乐队真的很有号召力啊,看着眼前这些年轻面孔,林冕往幕布侧方看去,林佳奈挑眉向她竖起大拇指。
深呼吸,这是和上次上台与林佳奈唱歌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时候林冕是独自一人,她做什么都不怕。
而现在,她们可是有5个人在,也有了5倍力量。
林冕向施陆逸点头示意,他回了一个你就安心吧的眼神。
“one、two、three”施陆逸敲着鼓槌,接着鼓点声响起的瞬间,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来。
台上的乐队像是活了过来,轻快的节奏带着台下的观众进入了新世界。
“My dear friend
Tonight you will not walk alone
Riding the night
We will walk away”
台上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就连声音也是那样漂亮、空灵。
她就像在说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那般,婉转动人。
可是下一秒,鼓点变得急促,似乎预示着下一刻会发生极大的转变。
“Even without the guidance of the Big Dipper
Even if we can't read the rings on the tree stump
Even if there is no snow tonight
Still walk away”
林冕清亮混合着略微沙哑的声音,是在困境中也不会放弃出走的决心。
“Your courage plus my determination
Never give up is the creed of the New Storm
Walk away tonight
Never look back again”
钟玉琪再一次在人前弹琴,没有她想象中的困难,她的本色是勇敢,是肆意地享受音乐。
金子萱有些紧张,但她下定了决心,练了那么多次,她不想在最后掉链子。
“While we are still young
While we still have strength
Starting now
Walk away tonight”
一朵朵烟花盛开在金子萱的心间,她做到了!
施陆逸也不甘示弱,右手尾指夹着鼓槌,特意留长的头发,随着他的甩头打鼓的动作,跟着有节奏晃动,就连他的词也是很有个性,到他这里只有念词性质的副歌。
不过这在那张帅气的脸的衬托下,倒也不算是坏事,因为施陆逸五音不全,这样倒没有人知道这个帅哥唱歌难听的事儿了。
要不是这是乐队第一首歌,想要每个人都有词唱,不然施陆逸是没词唱的。
而在施陆逸唱的时候,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停在他身上,她们都害怕施陆逸失误。
还好,他抗住了。
此时现场氛围已经很好了,本来来的人就是喜欢这一类音乐的人,会喜欢New Storm也很正常,不少人已经跟着她们唱起来了。
全场都在喊着“Walk away”和“New Storm”时,林冕也没闲着,她跑到金子萱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的手指开始不停拨动着弦,是在炫技也是在给所有人带来听觉上的刺激。
在现场,就是要玩这种才对。
此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台上这群人的年龄,她们带给大家很好的作品,那么年龄又算得了什么呢?
音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心灵在不经意间靠得更近。
林冕没有忘记其他成员,在表演完这首《Walk away tonight》后,林冕全场跑动,为台下的人介绍成员,同时伴随每个人的个人炫技,和观众们互动感很强。
那么多人里,漂亮的、帅气的面孔是很引人注意,可是贺新同就是不能将目光从那个女孩身上移开。
她明明是全场最小的女孩,可却是全场最夺目的存在。
她的一举一动间都比别人随意自在,连那股子酷劲儿都比别人更明显。
五月的天气,她穿着白色T恤随意扎在浅蓝色的阔腿裤里,腰上围了一件红色格子衫,看起来特别有活力。
特别可爱。
贺新同捂嘴,他没想到今天路过被那道声音吸引停下来,会看见这么可爱、耀眼的女孩。
她白皙的皮肤、卷卷的的头发,让贺新同想起了自己一直渴求却一直没有得到妹妹。
她好适合当他妹妹啊。
贺新同恍惚间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想要她做他的家人。
他指着林冕问身边的管家:“我可以让她做我妹妹吗?”
李方这下人真要方了。
“少爷,她不是物品,不能想要就能要的。”
贺新同失望收回目光,但他也没有放弃。
“如果我爸爸同意的话,她就可以做我的家人吧?”
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李方也不敢贸然承诺。
“如果先生同意,那先生应该也有办法。”
把难题推给贺朗,李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贺新同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就是贺朗惯的吗?
他心疼这个母亲早逝的孩子,从小就很疼他,那些对付他哥哥的招式一样也没往他身上招呼。
贺新同从来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他天真以为,林冕也会是这样。
“不行”
贺新同没想到向来对他的要求只会点头的爸爸,也有拒绝他的一天。
他不甘地往地上一躺,开始一哭二闹起来,那哭声可以说是魔音贯耳,让贺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正好贺瑜回家,贺朗不客气地把小儿子扔给他。
面对哭闹不停的弟弟,贺瑜看起来比贺朗更有耐心,贺新同却更怕他。
等问清贺新同吵闹的原因,贺瑜忍不住笑了。
他揉了揉弟弟的头:“家人是要有血缘关系的,就像你和爸爸以及我那样。但家人也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就像妈妈和爸爸那样。”
“小同,你和那个女孩没有血缘关系,你想要她做家人的话,那就得像妈妈爸爸那样。”
“什么嘛,”贺新同嘟嘴,“也不是很难,那就像妈妈爸爸那样呗。”
看着眼里总是那样清澈的弟弟,贺瑜笑了。
“你这样说可不好哦,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还没问过那个女孩呢,你要征求她的同意。”
贺瑜一本正经的样子骗过贺新同。
他擤擤鼻子,从地上爬起来。
“那你不早说,害我一直哭,好累的。”
看着贺新同恢复精神的背影,贺瑜微微勾起嘴角,眼底不尽笑意,似有冰霜冻结,半阖着的眼睛,是谁也没有映入眼帘的底色。
“就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吧。”
李方这才跟上贺新同。
另一边表演完的大家在回到台下后,又变成了乖乖学生,而林佳奈她们正是最稀罕她们这副乖乖学生样子的时候。
也没让她们走,要让大家一起吃个饭。
带着小孩,林佳奈也有数,桌上没有酒,全是气泡水,涂茵提到过林冕喜欢气泡水,林佳奈记住了。
她把自己当作林冕的师傅,席间抱着林冕假哭,讲述自己的不容易。
教林冕不是什么痛苦的事,甚至算得上快乐,如果不是联想到自身的话。
“我练那首曲子练了好几天,可是她半天就做到了,半天!你们谁能懂呢?当师傅的还被弟子给比下去了,呜呜呜,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是玩乐队的,好逊啊,逊毕了!”
“哎呀,”涂茵安慰她,“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有你这个师傅,哪里有这样好的弟子呢?说明你是一个很好的师傅嘛。”
“这叫后浪推前浪,师傅死在沙滩上啊。”
林佳奈怪叫着,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对林冕的喜欢和欣赏。
不过涂茵也向来惯着她,总能给她捧场,两人一唱一和,旁人也插不进去。
林冕清楚她们的相处模式,她明明比在场的人都小,还照顾着队友吃饭。
看着这样的林冕,林佳奈馋得很,她虚挂在林冕身上,没有用力气。
“茵茵,我的好茵茵,就把冕冕让给我当妹妹吧,你看我们还同姓又同性呢,多有缘。”
“滚。”
这次涂茵没有继续让着林佳奈了。
大家都笑成了一团,空气里都是肆意快活的味道。

生活总是突如其来就会有了新的变化。
林冕想不到在这学期都快结束了, 会突然转来一个新的转学生。
台上那个男孩一脸臭屁的介绍自己,接着就跟老师指向钟玉琪的位置,他想要坐在这儿, 和林冕成为同桌。
气得钟玉琪直拍桌子,无论如何也不让位置。
陈欣也一脸为难, 贺家给学校捐的东西那可太多了, 可钟玉琪同样也算得上“关系户”, 这波物理对轰,伤害的不还是夹在中间的她吗?
内心泪流满面, 可面上陈欣还是好声好气和贺新同商量,让贺新同坐到了林冕后面的位置。
贺新同勉强同意, 他坐下后,伸出食指往林冕背后戳。
被戳烦的林冕抬手打掉贺新同的手, 只见对方星星眼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而林冕偏偏对别人的示弱没有办法, 她也是继承到她爸爸的性格的, 吃软不吃硬。
每当遇到这样的表情,再怎么坚硬的心也会变软。
“你想干嘛?”
“我就是想知道,你知道我叫什么没有啊,你知道吗?”
“你叫贺新同。”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贺新同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这样的贺新同让林冕心里多了几分在意。
他是个什么事都会写在表情里的人, 格外好懂。
林冕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人了,他让她有些莫名在意。
可下课后林冕还来不及说什么, 就被钟玉琪拉走了。
“他是贺家的小儿子,被家里宠坏了,有很多烦人的小性子,我都有点害怕他硬要和我换座位, 说来说去这也是件小事,可那小鬼会跟他爸告状,我可能真会和你分开,但我真不想那样。”
“啊?”
林冕呆住,她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堂哥的钟玉琪还有担心的事。
收到林冕的眼神,钟玉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什么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想你和那个被宠坏的小鬼待在一起,反正到时候难受的人不会是我。”
这果然才是钟玉琪,说话像是夹着子弹,但每个人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我知道是玉琪在担心我,在我这儿,和谁当同桌都一样,但不是说和谁当朋友都好,能和玉琪做朋友我真的是超级超级超级幸运啊。”
红意蔓延上了耳朵,钟玉琪推开林冕的脸,“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话哄我。”
正如钟玉琪所想,第二天贺新同就被调到了林冕旁边,他们换位置的时候,贺新同还特意给她做了怪表情挑衅她。
钟玉琪攥紧书包带,说不在意是假的,她超在意的。
可是林冕说得对,不是做同桌就能成为朋友的。
她们是因为是好朋友,才成为同桌的。
这性质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想靠近林冕的人多了去,他贺新同算老几。
钟玉琪冷冷朝贺新同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贺新同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那么在意钟玉琪了。
现在胜利者是他,他不必为失败者上心。
坐到林冕身边以后,贺新同才发现,原来真有那么爱学习的人。
在他的目光里,林冕不是在认真听课,就是在做题,她的目光是那么专注,好像是那种会奉行“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乖乖学生。
真不愧是他想要当作妹妹的存在,她可真不一样,认真读书的样子也好可爱。
满眼都是林冕的贺新同不知道,其实林冕平时不这样的,她这样做只是单纯不想让贺新同有机会来烦她。
她对他的那点在意在贺新同的行为下变得荡然无存。
可她对他的示弱是无措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
当施陆逸来找林冕讨论时,贺新同竖起耳朵听。
“刚才老师说,这次期末第一名会在学年总结会上成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小冕你有兴趣吗?”
施陆逸的表情有些期待,即便没有一次考过林冕,可他在听到期末第一会成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他还是有了想法。
虽然和林冕成为了朋友,可施陆逸也想要失望许久的妈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那种对他自然流露出的爱,他已经许久没有得到了。
他的意思是那样明显,林冕下意识捏紧书页。
她果然又遇到了想要逃避的情况,他会一直保持那样的目光吗?
原来友好的、崇拜的目光会变成嫉妒、厌恶的目光吗?
她该怎么办?
该说没有兴趣才可以保住这段友情吗?
即便林冕刚开始是不喜欢施陆逸的,可在那么久的相处下,她早就把对方放在了朋友的位置。
而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你干嘛怎么问啊?是想让小冕她让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你就是看我们小冕她好说话才这样的吧,真无耻!”
施陆逸羞红了脸,林冕惊异地看向贺新同,连对方叫她“小冕”这件事都没让她在意。
贺新同挡在他们之间,他和施陆逸的身高不相上下,将林冕挡得严严实实的。
“看什么看?你是想让小冕对朋友的那份心软用在你身上吗?那你就做梦去吧,讨厌鬼。”
对上施陆逸仇恨到扭曲的目光,贺新同也不在乎。
这样的仇恨不过是因为他戳穿了施陆逸的目的,将那层名为友谊的遮羞布扯下来了而已。
这样的人,贺新同见多了,他妈妈的那群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妈妈在的时候打着为妈妈好的口号,不停占着贺家的便宜。
妈妈不在了,还打着为两个孩子好的口号,想往他爸那里塞人,生怕占不到贺家的便宜。
贺新同不是以前那个好哄住的孩子了,他对这类人也会直接怼上去。
而施陆逸还没有锻炼出厚脸皮,见心事被贺新同说出来,他也没脸待下去了。
钟玉琪拍拍林冕的胳膊,“这人也是有不错的地方嘛。”
她早看施陆逸不爽了,装得很,如果不是林冕要带着他玩,钟玉琪早就要开喷了。
在后面的日子里,林冕也不再排斥贺新同了,他总是对外很傲慢,但对她却是好的。
他一直自诩是她的哥哥,虽然林冕一直没有答应。
他对林冕总是下意识的照顾,因为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这对他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按理来说这样活得比较自我的人,是不会照顾别人的。
对此贺新同想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的口袋里永远不缺巧克力,当林冕做题做累时,他总能瞅准时机给她吃糖。
私下里他让李方找来假发,要的是很卷的中短发,他自个儿慢慢学着怎么将其扎起来,扎好看。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贺新同想要有一天林冕需要的时候,他可以为她服务。
这一切只是因为林冕在和钟玉琪聊天的时候,他听到林冕说自己不会扎头发。
他很难看到林冕有什么不会的,既然她不会,那他就学。
贺新同的改变林冕没有注意到,她皱眉看着活动室,这个她向学校申请来的活动室。
北诗中学是有兴趣社团的,不过大多是书法、读书、美术社一类,林冕还是第一个申请乐队的,不过走的是类似于音乐社的申请方式。
原来这个小小的活动室,有5个人,即便是冰冷的冬天也会因为人多而变得温暖。
可眼下却只有4个人。
“施陆逸可真任性啊,想不来就不来。”
金子萱随意拨动琴弦,她知道施陆逸为什么不来。
不外乎两种原因,被揭开内心想法以后下不来台和对林冕不满足他愿望的妒恨而已。
金子萱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嫉妒,而不是男疾男户呢?
这世间,真的是女人的嫉妒心最重吗?
“不必理会他,”吴冰夏呼出一口气,“我去学架子鼓,没道理离开他咱们就不能继续了吧。”
“对,这不是难题,正好大家现在可以停下来学习,等暑假冰夏学会架子鼓以后,我们下学期重新出发,New Storm不是施陆逸的New Storm,而是我们所有人的New Storm。”
钟玉琪站出来宽慰大家,她的余光里一直在注意林冕。
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可钟玉琪看到了林冕的手不自在地拉扯着格子裙的下摆。
她一慌张或者撒谎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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