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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风暴中心by油油泼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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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插在白雪中,她本来是想冻住不让其流血的,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林冕将脖子上的衣服取下来,从窗口放下去。
“你快走吧。”
但没想到的是贺新同没有拉上绳索,反而叫林冕走。
她即便看起来是那么强大,可贺新同也知道,她也不过才九岁,她又有多少力气呢?
与其拉他,不如把力气省下来逃跑。
而且,贺新同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
“快走!来人了!”
贺新同最后看到的是林冕深深看他一眼,捡起衣服跑了。
贺新同呼出一口气,他也没有力气继续靠墙了,像是一下没了支撑,摔倒在地。
在无意识中他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说话的声音。
“怎么就一个人了?那个女的呢?”
“跑了!你们看那窗户!”
“大哥,要追吗?”
“追啥啊,那个女的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就一个附带的,何必费力气?我们现在只需要等这小子的爸爸把赎金交了,之后什么没有啊,钱、房子、女人,应有尽有。”
“也是,大哥真聪明。”
贺新同彻底放下心来,只要她不被追,她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毕竟,她那么聪明啊。
不过,也没有他聪明,这不,就骗过她了吗?
贺新同的嘴角带着笑意,好像陷入了美好的梦里。
睁眼的瞬间,贺新同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缓了好一会儿,贺新同才发现这白茫茫一片不是雪,是病房。
他这是,逃出来了?
可是,是怎么逃出来的?
贺新同试图回忆,却完全想不起来。
难道是他爸交了赎金,这些人放了他吗?
没等贺新同多想,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第一个推开门的是他爸爸,贺朗一脸的关切。
他一直守在贺新同身边的,刚才只是去找主治医师谈话,在听到护士说贺新同醒了时,他再也保持不了原来的平静。
看到贺新同想要挣扎着起来,贺朗赶紧拉住他,没让他起身。
“小同,你现在情况不太好,你的手和脚都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身上还有很多擦伤,要好好养着,不要急着起身。”
听到爸爸这么说,贺新同总算不挣扎着起身了。
可是,他还惦记着另一个身影呢。
她呢?安全了吗?
可是如果在爸爸面前提到她,会不会对她不好?即便是他让她跑的,可是在爸爸心里,肯定是会怪的。
他不想让她被指责,而且,她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卷进来的。
可是,如果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话,她真的可以逃出来吗?
不管手上扎着的针头,贺新同伸手抓住贺朗衣服的下摆。
用力到把他爸爸那套高定西装抓出很深的折痕。
“和我一起被绑的,还有一个女孩,她叫林冕,她逃出来了吗?爸爸你要救她,我求你,求你救救她。”
他嘴里还有一股铁锈味,即便发声还是很疼,可他现在都不在乎了。
贺朗一脸诧异地看着贺新同。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心脏突然跳得很厉害,厉害到他能听见这强烈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你可是那个女孩背下山的啊,你们两个倒在路边,她被你压在雪地里,如果不是路过的人看到你们以后呼救,那个女孩就危险了啊,她伤得比你还重。”
什么?!
贺新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被林冕背下山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贺新同想要撑手起来,即便手上的针管漏针让血直流,他也像感受不到一样。
贺朗阻止了他,叫来了护士。
“我想要去看看她。”
他说得并不大声,可却那样用力,好像五官都在跟着颤抖,眼眶一圈都红了。
这幅样子,让贺朗突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很快被他打消。
他宽慰贺新同:“她现在在你隔壁病房,她妈妈在照顾她。你现在自己都没好,你过去不是让她担心吗?她救你可不是想要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啊,爸爸会处理好一切的。”
这句话让贺新同冷静下来,他也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很糟糕,如果林冕看到了会怎么想呢?她会嫌弃他吗?
这一刻,贺新同开始在意起来。
他想要能够下地以后,让她知道,她做的不是白费的。
他想要她亲眼看看,她创造的奇迹。
看着贺新同苍白的脸有了些气色,贺朗有些欣慰。
在他面前贺新同一向是小孩气的,而他也确实很包容他的小孩气,他想着继承人有了,小儿子是妻子好不容易才怀上的,他当时其实是不想要的,那时候他妻子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是她很爱这个还未见识到世界美好的腹中子,说什么也要生下来。
后面即便雇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也只是缓解了她身体的衰败,可最终也没能留住她。
开始贺朗是恨的,恨他自己,为什么不结扎,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他的妻子现在还陪在他身边,一家三口也很幸福。
可是他的妻子是个固执的人,被旁人用有心话鼓吹了,以为他们这样的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是不行的,她不想失去他的爱,而后面,她又把爱意分给了小儿子。
对于这个孩子,贺朗明白他的妻子又多爱他,他就不可能不去爱这个孩子。
他抚上贺新同的头,他只希望这个孩子带着他妈妈的爱意能够长命百岁。
至于那些绑架贺新同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贺朗的眼里闪过狠色。

“别看我了,你也吃啊。”
贺新同摇摇头,继续盯着林冕, 他的目光是那样强烈,如果和他对上眼睛, 那双眼只会更亮, 像是对他的奖励。
“你就让我喂你嘛。”
林冕头顶冒出冷汗, 她现在都能起身吃东西了,哪里还需要贺新同搞这一出。
自从她醒来, 贺新同就像她忠实的仆人一样,挂着吊瓶在一旁候着, 什么都要抢着给她做,好像她快完蛋一样。
林冕低垂眼帘, 看着手上一道道白色绷带,她这不是自己也可以拿着苹果吃吗,又不是人不行了, 需要人伺候。
回应贺新同的是林冕继续咬下苹果“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 以行动告诉贺新同她不需要他照顾。
贺新同失落地低下头,他是真的很想照顾林冕,即便他现在行动也不便。
本来贺新同是听贺朗话的,想要把自己养好了给林冕看的, 但在得知林冕醒了后,他说什么也要去看她。
在他的折腾下, 护士只好给他抬到轮椅上,推着他到林冕的病房。
林冕躺在床上,人都还不怎么清醒,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看着就凄凄惨惨的贺新同, 说实话她是有点被吓到的。
贺新同的脑袋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白布,让人都看不清他五官了,加上身上裹着的那些白布,就跟木乃伊一样,林冕差点没有认出来。
直到他用委屈的声音叫着她,林冕就知道了,这对味儿了。
可现在他每天都过来,如果不是他爸压制着他,只怕贺新同早想搬到林冕旁边了。
说实话,这有点烦人了,尤其是贺新同嗓子没好,林冕算是懂了写下“呕哑嘲哳难为听”的人的心理了,有点折磨到她了。
可当林冕对上贺新同的眼睛时,那些话又说不出来了。
他看起来特别难过。
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无力,又像是盛满了没能保护她的内疚。
他还沉迷于过去的痛苦而感到惶恐不安。
林冕明白这种感受,所以她说不出难听的话。
而且,他这样每天都来,林冕还能看着他因为她伤口的好转而变得稍微阳光一点,让她也能放心点。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请进”
同样嘶哑的声音,其实也没比贺新同好到哪里去。
透过门,声音减弱了些,听起来是嘶哑虚弱的。
钟玉琪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这扇门里面的林冕,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轻轻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啊,钟玉琪是你啊,你来干嘛?”
“少明知故问,蠢货。”
钟玉琪没给贺新同好脸色,元旦收假后,林冕却没来,同时缺席的还有贺新同,钟玉琪心里当时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后面联系不上林冕,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妈才开口,不过只是把事情给她说了,没告诉她林冕在哪间医院,想着等林冕出院以后再让钟玉琪去,不要打扰林冕养病。
可钟玉琪怎么肯呢,她妈妈不告诉她也没关系,钟玉琪找了堂哥江澹帮忙,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
“哒哒”
紧随在钟玉琪后面的江澹一个健步直达林冕的床边,就着凳子坐下。
他看着林冕满手的绷带,眼里闪过心疼。
这双手可不是能这样糟蹋的啊,这可是创造奇迹的手啊,如果林冕的手因此不能弹琴,江澹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放过伤害到这双手的人。
眼神上移,对上林冕平淡的眼神时,江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原来那些打好腹稿的话,在她面前他总是说不出来,尤其是林冕选择重新弹钢琴,他想办法让教他的老师成为她的老师后,他们关系似乎变得更亲密了。
在国内,有同一个老师,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了,江澹以为他们可以更进一步,他可以尽情欣赏她的天赋。
可是,不行。
一旦对上她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话了。
“师兄,你也来了啊。”
最终打破平静的还是林冕,把这个愣住的人唤醒。
“啊,”江澹拿出一束粉色康乃馨放到桌子上,“我听说你出事以后很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谢谢”,她笑起来时那双棕褐色的眼里倒影着的是他的身影。
没等江澹说话,钟玉琪走过来挤开他,她也带了花,是向日葵,包在了棕褐色的包装纸里。
“听花店老板说,明亮的颜色会让你心情更好,小冕,这有让你快乐一点吗?”
林冕抬起手,试图接过钟玉琪手上的花,钟玉琪躲开,“你手上都还是绷带缠着呢,看看就好,不要拿。”
“我想,看到它我会变得更幸福的,玉琪。”
“那我就每天来给你带一束向日葵,让你每天都能看到它。”
钟玉琪的话逗笑了林冕,这扯到了她腹部的伤口,让她止不住的咳嗽。
这时贺新同赶紧使唤两人给林冕倒温水,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不然他哪里会叫这两人给林冕做事,他只恨不得自己什么都帮林冕做了。
“你这伤得也太严重了吧,小冕。如果不是看到你醒了,我都想象不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冕会是什么样的,还好还好,你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苍白的。”
在母亲的形容里,钟玉琪是停止不了想象的,虚弱的、苍白的林冕躺在床上,光是她想象,她就受不了。
“我没什么事了,现在就是要养养而已。玉琪,你不要伤心。”
林冕想要抬起手擦去钟玉琪脸上那快要落下的泪水,却被钟玉琪摁住。
“哎呀,你少说点话,既然要好好养养,那就少动少说话,其他什么事都让我来做吧!”
林冕轻笑:“我刚刚还拿着苹果吃呢,哪有那么虚弱的,不要把我当易碎品了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跟炸了马蜂窝一样。
钟玉琪转身伸出手指抵在贺新同额头上:“你这个蠢货,都不知道喂小冕吃苹果吗?你待在这儿有什么用,废人一个!”
在旁人面前,钟玉琪一向是高傲早熟的,能不多话就不多话,即便被误解了只要对方不是在意的人,她是绝不会跑去解释什么的。
在林冕这儿,贺新同也认识了与传闻不符合的钟玉琪,可面对钟玉琪的指责,贺新同也不想反驳,他沉默接受了一切。
这次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害了林冕。
林冕这次纯粹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他死乞白赖要跟着她,林冕也就不会遭这一招了。
而且,林冕真如他当时最后看到那样,跑了多好,他就是死在那个雪夜里,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相反,他会很高兴,在这无聊的人生里,他起码终于做到了一件不平凡的事,他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林冕。
他终于成为了他所渴望的强者。
可是这个女孩,却在黑夜里折返回来,想方设法搞晕了那几个绑匪,在一片漆黑的夜里,背着他,坚定地往山下走去。
这需要怎样的智慧与毅力啊,她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羸弱,却强大到能抵住黑夜,迎来光明。
在得知所有真相那一刻,贺新同恨不得自己在昏迷前就一头撞向墙壁,这样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在那一刻,林冕没有选择放开他,贺新同在以后就绝不会再放开林冕了。
所以所有指责的话贺新同都可以选择接受,在他看来,这都是应当的,他本来就是有罪的。
母亲因为生他而导致身体变得更坏,这是他原生罪。而现在林冕又因为他遭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更是他的罪。
他已经无法向母亲赎罪了,那他一定要向林冕赎罪。
见贺新同一言不发,自知理亏的样子让钟玉琪气不打一处来,这让她幻视了她的爸爸。
他也总是在做错了事以后只会沉默,用沉默让妈妈发疯。
虽然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以前那种状况,可总是能让人联想起来。
林冕不想他们闹矛盾,她“嘶”了一声,装作扯到伤口的样子,成功唤回了钟玉琪的注意力。
“啊呀,怎么了呀,扯到伤口了吗?我现在就去叫护士,小冕你坚持住!”
只是这动静有点大了,林冕拉住钟玉琪的手。
“没事,就是扯到伤口了,但没有崩开口子。”
“玉琪,你坐下,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这才把慌张的钟玉琪稳住了,她嘴巴一撇,“哪里需要你来,我来给你削好吧。”
吃两个苹果也行,现在钟玉琪需要林冕需要她,林冕只好装作自己馋的样子。
明明自己是最小的那个,却成为了照顾全场的人。
江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总是看不懂林冕。
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天赋,不明白她为什么格外钟爱钟玉琪,不明白她为什么年龄比所有人小却包容着所有人……
他实在看不懂林冕。
所以在她练习、比赛时,他总不想错过,他想见证她每一次成长。
可是,林冕她成长得太快了,总让江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跟上她。
听钟玉琪说,她还跟着一个很有名的棋手学围棋时,江澹弹错了音。
她现在已经让他很吃力了,连跟在她后面都很困难了,可她却没有把那份心完全放在钢琴上。
他恨她的任性,恨她的天赋,可更恨的是她现在这幅样子,她的眼里有钟玉琪,有贺新同,有很多人,可他,又有多少能在她眼里呢?
想不明白的事,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林冕将钟玉琪削得凄凄惨惨的苹果分成了四份,她递给江澹:“师兄,谢谢你来看我。”
他默默接下,咬下,好脆。
但有些酸涩,这就是林冕喜欢吃的东西吗?
他看向林冕,正好看到她背着钟玉琪对着他做了一个牙酸的表情。
原来不是她喜欢,是钟玉琪挑苹果的眼光不行啊。
江澹浅浅笑了,他继续咬下苹果。
嗯,好像没有那么酸了。
林冕好不容易把手里苹果吃完,见钟玉琪还想给她削,她连忙用没有被针扎的那只手拉住钟玉琪。
“对了,大家排练得怎么样?我和小贺都不在,你们能搞定过来吗?”
这句话果然让钟玉琪忘记了要削苹果的事儿了,她一脸‘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想这些’的表情,阴阳怪气说道:“真的不愧是你啊,受伤了还能想到我们。”
林冕很想装傻,可惜她长了一张聪明脸,即便做傻动作也会被人识破的。
所以,她能做的只是睁大眼睛望着钟玉琪,她知道她最受不了什么。
果然,钟玉琪败下阵来,她双手拖住林冕的下巴,盯着她说道:“主唱都不在,我们哪有心思去练习呢?你要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我和金子萱都会等着你,和那谁。”
贺新同指了指自己,那谁是他吗?
钟玉琪不想看他那糟心样子,越看越烦人。
继续待了一会儿,注意到林冕脸上不经意露出的疲惫,知道她现在需要多休息,钟玉琪只好念念不舍道别。
江澹在最后走的时候,他忍不住提醒林冕:“小冕你要注意你的手,它很珍贵。”
林冕闭了下眼睛,她就多余理他,老是不讲人话。
等病房里再一次回归到安静,贺新同掌心向后用力推动轮圈,身边没人,他连靠近她都很费力。
“你也回去吧,你也需要休息。”
贺新同摇头:“我想看着你睡了再走。”
听了这话,本来是平躺的林冕没招了,还好吊瓶不和贺新同一个方向,她可以侧躺背对他。
“我睡了,你快走吧,好好休息。”
她为了让他早一点休息这么努力吗?
贺新同被绷带缠住看不清的脸上红云密布,整个人跟煮熟的鸭子一样红,他僵硬地推动轮圈往后走。
随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响起,林冕舒了口气,平躺回去,盯着天花板看。
她现在有些厌恶白色了,这会让她回想起那一夜。
孤独,痛苦,又漫无目的,全靠她撑着最后一口气。
在醒来那一瞬间,林冕一时不知是自己到时间该醒了,还是被疼醒的。
密密麻麻的、后知后觉的痛让她不能分清到底是身体哪个部位在痛,就连指尖,动一下也是那么痛。
虽然嫌弃着贺新同,可在苏醒以后看到贺新同那一刻,林冕其实是高兴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没白费,她把他救下来了。
在跑走前最后看向贺新同的那一眼里,贺新同那道眼神叫她难以忘记。
即便是在昏迷中,那双墨黑色、毫无生机却带着笑意的眼睛,却在不断重现,比噩梦还可怕。
而在现实里,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透着无数碎光,像是漫天星辰融进他眼里。
这一切都比梦更真实。
林冕攥紧被子,在匀缓的呼吸中,慢慢松开被子,陷入了深度睡眠。
以至于她没有发现门又一次被悄悄打开了。
涂茵提着炖好的蹄花汤,轻轻放在桌上。
看着林冕在睡梦中也皱起的眉毛,涂茵想要伸手抚平,又怕这样做会让林冕惊醒。
林梅告诉她,林冕最近老是做噩梦,这次绑架是吓着她了,即便她表现得好像没事人一样,可陪伴着她的妈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而林冕醒来以后,让林梅不用再守着她,她的妈妈不仅要对她负责,也要对下属负责。
林梅也就不再一直守在她床边,请了护工,但每个夜晚她都会陪在女儿身边。
而涂茵刚好考完期末考试了,她让林梅把护工辞了,她来守着林冕。
今天也就涂茵想给林冕炖汤,贺新同又跑过来,涂茵让他看着林冕,出问题一定要叫医生。
眼下只看见林冕,涂茵也不奇怪。
她的妹妹总是太过于独立,也总是那么善良。
太过体恤别人,只会让自己受伤的。
涂茵轻轻拉起被子,将林冕裸露在外的手臂盖住。
接着她将保温盒放在暖气片旁边,她想等妹妹醒来以后也能喝到热腾腾的汤。
她自个儿坐在床对面,轻轻拉过桌子,将包里的纸平放在桌上。
拾起笔,她开始了她的创作。
涂茵在考进北城以后,作为中文系的学生,写点什么,也不出人意外。
她也投了不少稿,有的被录了,有的被拒了,起起伏伏中她在不断进步,到现在,也是录的多拒绝的少了。
而现在,她想为妹妹写一个故事,一个专属于她妹妹的故事。
故事里,林冕化名小红,一个有些倔强但又很有规则的剑客。
在不断变化的江湖中,她不仅能独善其身,还救下了迷茫的刀客、被情郎伤害的绣娘、复仇失败的刺客……
她看起来不在乎一切,可又在所有人害怕时挺身而出,拥有可贵的“侠气”。
而在涂茵眼中的林冕,就是一个有“侠气”的小孩。
她同情弱者,帮助弱者,即便会使自己身陷囹圄,只要她觉得是对的,她都会去做。
涂茵既厌恶这种性格让林冕陷入痛苦,可她又喜爱这样的林冕。
在林冕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幸福的吧,她想。
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涂茵也有点忘乎所以了,她没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贺新同看到涂茵也在,他松了口气。
他在房间里怎么也放心不下,可又担心林冕看见他以后知道他不听她的话会不高兴。
在纠结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贺新同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还是挣扎着起来想看看林冕。
眼下他放心了点,按理是该离开了。
可他就定在那里,动不了,他的眼神盯住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
只是看着她,那些令人害怕的噩梦好像再也不会缠上他了。
在林冕苏醒以后,贺新同不再做噩梦。
她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安宁。
他只想在她身边,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的感觉, 施陆逸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在他放弃了友谊,选择了自己的时候,他就有预感, 自己一定会再一次登顶。
毕竟重感情的人总是活得不是那么好,不然怎么会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呢。
他只是一直走在按照自己所想铺设的路而已, 从前从未有过差错, 今后也该没有任何差错。
放弃一切的他, 凭什么坐不到最好的位置呢?
这样想着的他,外强中干的他, 在发言前一天的夜里,泪水却湿透了被子。
这不战而胜的味道, 是苦涩的,是发酸的, 是光闻到就想要吐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施陆逸才明白,名正言顺的第二名, 可比所有人质疑的第一名要好太多了。
不止一次听到“如果不是林冕生病了这次第一哪里会轮到施陆逸”的说法, 这还算是其中好听的。
在北诗中学这一届的学生里,林冕特别具有号召力。
无论是原来被摆在台下的乐队被喊到校庆、运动会开幕式里表演,还是在运动会上即便身高不及周围人还是跑到第一、跳到第一,原来就因为年级第一的成绩而金光闪闪的林冕, 让关心成绩的、不关心成绩的学生都会注意到她。
这一届里,不是没有优秀的学生, 可林冕过于突出了。
她闪烁的光芒足以把所有人都给掩盖了,如同大山一样压得施陆逸喘不过来气。
而如今,被质疑、被嘲笑“捡漏”的施陆逸,突然想起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时很多人对林冕的恶意可没有比这些弱多少, 甚至更剧烈。
可是,她却比他坚强多了。
起码不会像他这样,躲在被子里哭吧。
可比起这些,施陆逸感觉内心里有一处地方是更痛苦的。
到底是什么呢?
他有些迷茫不解。
答案的揭晓来得不算晚。
新学期里,被众人围着的林冕,正因为收到的礼物太多而苦恼,笑起来时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
施陆逸如同定住一般,再也动不了。
堵在心口的那团云,终于被慢慢拨开。
比起得到“第一名”这件东西,他更想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可以关心林冕的朋友。
看到林冕康复那瞬间,他完全联想不到林冕回来他就不再是第一名这件事,而是,太好了!
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康,太好了啊!
那些关切的话忍不住吐露时,重新提起力气抬腿靠近时,却在她明明看到他,却忽略过去的眼神里,停下了。
一切都暗淡下来。
明明还是晴朗的天气,却已是乌云密布。
施陆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的。
就像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知道明明是同学,他们却好像再也没说过话这件事。
他站在暗处,看到的是她身上闪烁的星星点点的光慢慢汇聚,变得更加明亮,变得让人难以直视,好像就连靠近也会被灼烧一样。
他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看着草原上的马儿肆无忌惮地奔跑,一旦接近,看不见他的马儿只会扬起马蹄,然后踩下。
即便克制不去看,也总能听见周围人提到她。
“你知道(1)班的林冕成为三段棋手了吗?我的天,要不是我表哥参赛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她是国内最年轻的三段棋手了,甚至是亚洲最年轻的三段棋手呢,好多记者都想要采访她呢!”
“哇,那不跟明星一样吗?”
“是呢,听我表哥说,要不是规定了一年只能升一段,林冕她可不只三段呢。”
“哇!”
这是从他身边路过的学生发出惊叹而佩服的声音。
“这次市联考又是林冕第一啊,唉,算了,反正从来没考赢过。”
这是妈妈失望到最后平静的声音,像是宣判了死刑一般让人喘不过气,说了无数遍的“下一次我一定可以考过她的话”在开头就被打断。
“这么多次了,你有做到过吗?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说出来,很丢脸啊。”
凌厉的目光下,施陆逸只能将低着的头低得更低,颇有些无地自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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