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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by白泽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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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说的是……”
风神再次打断他的话:“我说,你要说的,我知道。”
直到看着风神与夫人二人远去,花川还怔在原地,等身旁一些看热闹的仙神们走远,他这才凝着眉头,疑惑地同九渊道:“风神大人与晚棠夫人知道玉尘没死。”
九渊也纳闷,逃跑之时风神大人见过玉尘,应该能知晓他们帮助玉尘,他并没有检举出来,而且也知道玉尘做的事,放了他走。
那……晚棠夫人怎么哭的那么伤心?
二人目光顺着他们离去背影看去,晚棠夫人依旧在伤心哭泣,肩头一颤一颤。
风神苦着个脸,无奈地看着怀中笑得乱颤的晚棠:“夫人,有点演太过了吧……”
晚棠轻拭去眼角笑出的泪:“今日不演够了,我怕以后我忘记我死了个英雄儿子的事,我就要旁人看我伤心的要命,省的来叨扰我。”
笑罢过后又是叹气。
“也不知道尘儿在人间能不能吃的习惯睡的习惯了,臭小子,下次见面得是什么时候了……”

那团黑影捂着心口处拼命奔逃着,身后尽是散落一地的身体碎片,他直直地向目渊之中冲去。
就算死,也不能让身后追杀而来的人活着回去!
又枝死命逃着,头也不敢回,身后追逐那人不慌不乱,手中召出一柄长镰,弯月如钩。
长镰刃尖触到他的影子,轻轻一割,霎时又将又枝撕成一块碎片。
听着又枝凄声尖叫,他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问道:“罪神何处。”
“何处?”又枝挣扎着从他镰下被钉住的地方爬起,“叫你爷爷我吃了!”
跑不掉了,真的跑不掉了。
这人就他妈是个怪物!!
又枝瘫坐在地,随时准备等死。
弯月似的镰刀再次举起,身后有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长镰瞬间调转方向,直逼背后之人心口而去。
钧辞赶忙举起双手:“收好你的月未啊,我可经不住他一掏。”
执月回头看向钧辞的一瞬间,再一转头,又枝已然消失不见。
他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故意的。”
钧辞讪笑着:“我是来帮你的。”
执月没答话,已经用表情回答了他:帮个屁。
“我真的是帮你的。你看啊。”他指向目渊之中,“鬼王归羽是想逃到目渊之中,寻求那个新鬼王庇佑,就算是他们不和,新鬼王不愿救他,但是新鬼王也愿意出来杀几个神玩玩。”
执月收起月未,依旧不满道:“新鬼王,杀我?”
“嘿嘿,那自然不是。”钧辞巴结似地上去给执月捶了捶肩,能捶到的也只有他肩上冷得要死的软甲。“他是杀不了你,但是万一你走了,他又作乱,拿我们这些个小兵小将开涮,上次已经是死伤惨重了,算是为了我们,您高抬一小下的贵手,别再向前引起冲突了。”
执月不屑:“还不是因为你们弱。”
“是是是,我们弱。那个鬼王归羽也弱啊,你瞧瞧你,一路都给他撕成多少瓣碎片了,不死也不剩半口气了,据我所知他不是那么有骨气的鬼,他不说,应该就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你继续追,估计鬼也马上就死了,没意义呀。”
话不好听,却有些道理。
执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钧辞,而后便转头离开,回天界复命了。
拼命奔逃了一路的又枝见到前方那个黑衣身影,赶忙窜上前揪住他的衣襟。
“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这是我的诚意。”
伏御垂眸,看着他手中递上来的小石子,衣袖一挥,将他带离了目渊。
槐园中,来了一位小神君与一位小神女。
那小神君手拿着个本子不断地记着什么,小神女在左顾右盼,新鲜地看着这里的环境。
终于等到了九渊,小神君快步向前,问道:“殿下,关于罪神之事,恕小神有些事情想问。”
问她?九渊点头,心中说不上是欣喜还是疑惑。
在那小神君开口之前,小神女扑上来抢话问道:“您觉得钧辞大人怎么样?”
九渊看向一旁的小神君:“是要问这个?”
小神君怼了一旁小神女一下,却也附和点头。
九渊答:“没什么印象。”她没敢说出心里话,若要她讲实话的话,她倒是想说真是一个可怕的武神,可怕,极其可怕。
那小神女有些嗔怪:“怎么可能!我们钧辞大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上地下,见了他一面都难忘千年的!怎么可能……”
而后她的目光转移到旁边,花川渐渐走来。
“哇……好好看的神君!”
“好了。”小神君脸涨得通红,拜别了九渊之后连忙拉着身旁的小神女赶快走,省的在这里继续丢人。
回到了府上的小神女不满,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小把灵石向旁边一丢,身旁小神君赶忙抓过。
见了钧辞,她嘟嘟囔囔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钧辞大人!我看她呀就是害羞不敢承认!”
钧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怎么会呢。”
那小神君摊开手,示意钧辞也掏出灵石,钧辞诡谲地笑了笑,他便立刻意识到不对,翻开记录便赫然看到,一向厚脸皮的武神大人居然把全部灵石押在了“没印象”的选择里。
“没印象”这个回答可比自己猜的“崇敬”更接近那位殿下的回答。他本想耍个赖,可是自己和身旁那个烦人精一起去的,没得谎可以撒,看着钧辞笑嘻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只好把双份灵石拱手让他。
自沉泽天尊陨灭后,整个天界过了相当安生的一段日子。
只是,槐园气氛成日低沉的可怕。
眼见百年将至,六重试炼的报名迫在眉睫,可始终不见梨行先生身影。
九渊偶尔满脑的混乱,没机会见到父帝,也再没见到过古昀,沉泽天尊所言确实,她没法为他伸冤,只能将所有想法抛之脑后,依旧每日在天不亮的时候开始练剑。
还偶尔,能见到那个成日懒散的白衣神君,早早睁眼推窗向她说一声好。
“先生!六重试炼真有那么难吗?”
“六重之上是什么样子呀!真的是贝阙珠宫那样华美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铺天盖地似地砸向端华先生,他故作深沉的一捋胡子,慢条斯理道:“六重试炼自无难于不难之说。”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有些人可以轻易通过,有些人却一辈子也过不了。”
堂下响起众弟子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愧是六重试炼!如此高深莫测!”
纵是端华先生如此说了,依旧没能打消掉弟子们的热情,反而一个一个的更为激动起来。
端华笑了笑:“没那么高深莫测,也并不复杂。”
“你们只要……”
他轻打一声响指,凌空哗啦啦的掉下百余种兵器,各个都闪着锋利的光。
“好好厮杀一番就可以了。”
樾乔飞快地记着端华先生所说,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吓得她一下跌坐在地。
“你在干什么?”
那人抢过她手中记满整页的纸,看了一两眼便开始捧腹大笑,朝着园中的弟子们大声吼着:“快看啊!槐园的弟子来偷师学艺了!”
方才被武器吸引目光的弟子们霎时都看向这边,樾乔窘迫地朝那人一拜:“烦请神君还给我。”
“给你?你个小偷还有脸叫我给你?”
说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份摘抄撕的粉碎。
纷纷扬扬,如雪般在樾乔面前落下。
“偷了我们的,就不能带走。”
瞧那神君一副小人得志表情,樾乔不愿计较,抬腿便要离开,谁知那神君竟不依不饶地抓着她的手腕。
“放开!”
她有些愠怒,可对面的神君仗着人多更加猖狂起来,连同那些个过来看热闹的弟子们一齐将她团团围住,口中不断诋毁着:“小偷!小偷还想走!”
“瞧见了没?槐园能教出的也就是这种东西!”
“她想去六重?不如先来和我们打一番,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樾乔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意,极力冷静道:“天界规定,禁止私斗。”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我看,就是怕了不成,就凭你这样的,还想去六重?”
人群中不知谁先动的手,谁先推搡的她,她本想忍一忍过去了,可偏偏有谁开口说了一句:“区区下下品。”
这样一句话,便让她顷刻弓起指尖,欲引琴弦,让他们感受一下这般下下品是怎么将他们缓慢割裂开。
未等她动手,一股焰火直直飞来,那火光独独穿过了她,直奔众人而去。
待她放下掩面衣袖时,见到的便是阿汀叉着腰,对着一群叫火雀吓到的弟子们指指点点。
“一群人欺负一个神女,你们要不要脸!”
那群弟子们起身,吼着:“偷袭算什么本事!”就在要撸起袖子准备再次上前时,却见她旁边不知何时出来了个长龙氏,正握紧了手中短剑,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好了!休得胡闹。”
过了这么半天,端华先生才想起来阻止。
樾乔拍了拍裙摆,向阿汀道谢后便要离开。
“樾乔。”阿汀喊住了她。“他们那样对你,你怎么不生气啊。”
樾乔回头,与自己的面无表情相比,看起来确实是阿汀比较生气。可就在刚才,若阿汀没有出现,她倒有一种杀光他们的冲动。
她垂眸道:“六重凶险万分,你还是不要去了。”
方才吃了亏的神君依旧嘴不饶人:“还叫别人不去,我看是你自己闯不过吧!”
樾乔并不理会,说了句“告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下品还妄想通过六重试炼,痴心妄想。”
樾乔走远没听见,阿汀却是听不得,掏出四五个火雀符便朝他身上砸。
“几个小火雀都怕,我看你才是痴心妄想,你是下下下品,你是天上地下最最最最下的下品!”
“够了!”端华先生厉声呵斥,快步赶来这乱象中,轻一挥手便让那些个符咒散于无形。
“不够!在先生您的地盘,你就任由您的弟子们欺侮她人,偏偏在我们到了之后说我们胡闹,你这是拉偏架!”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冒犯了,修竹扯了扯阿汀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阿汀不管不顾地一挣:“先生若是觉得我今日冒犯了您,大可告到审判官那里叫他们来罚我!到时候我也告上一状,说你们欺侮同辈,擅自私斗!”
说罢,便拉着修竹头也不回地离开。

哪成想,端华先生还真将她状告审判官,喜提了个禁闭十日。
阿汀端起酒盏,接着讲这摊烂事:“若我真说了私斗之事,樾乔难免也受牵连,她先前不还手估计也是顾及这个。端华先生就是算准了我怕牵连樾乔,所以还真敢把我告到审判官那,这个小心眼的臭老头。”
“不过啊,阿渊,我不明白,天上地下,神仙凡人,不论是谁被欺侮了都会生气的吧?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啊。”
九渊摇了摇头,她也不理解,只是轻撞了一下阿汀的杯盏,将自己的一饮而尽。
阿汀托腮,叹了口气:“唉,可怜我啊,孤苦伶仃被禁闭十日,太无趣了。”
“倒也不是孤苦伶仃。”
阿汀:“嗯?”
“梨行先生不在,审判官不信任我们弟子之间互相监管,所以划了一道难以破除的结界,我与修竹在外面剑都快砍烂了也没能破开。”
阿汀窃喜:“小蛇蛋倒是挺有良心的嘛。端华先生顾及他个长龙氏,倒也只敢拿我小兔子开涮。”
“樾乔也在。”
听到这句,阿汀倒是稍显意外。
“夜深无人时,我见到樾乔坐在禁室外,背靠着禁室,就那么坐着。”
阿汀:“她真拧巴,明明心里还是想道谢或是别的什么,却总是喜欢性压抑下去,摆出一副面无表情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好累啊。”
“哦对了,阿渊,我有听她说,六重凶险万分,几乎是有去无回。”
见九渊面色凝重,阿汀赶忙将手边糕点塞进她嘴中,先发制人道:“你可别劝我,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我这些日子拿着先前先生送的令牌去了木屿,问了成为药神的方法,我不愿再见到萤璃之事,也不愿再见到有仙神在我面前死去。”
“我曾经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但经历这么多之后我发现,我想救他们,想以后的天界每一个仙神都快乐健康幸福的活着,想阿渊若是外出征战受伤了,我也能快快医好。我想成为林清。”
“所以啊,我要上六重,我要拜药神为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危险,但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神,你不要小瞧了我。”
阿汀几乎成日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九渊还是第一次瞧她这么严肃,等她咽下了口中糕点时,一指敲在阿汀脑门。
“明日起同我一同练习吧。”
于是接下来的数个清晨,都能见到明明困得不行,却还是坚持出现在清晨薄雾中的阿汀,以及后来发现她们行踪,也要加入进来的修竹。
时间仿佛一下回到他们在一重的时候,只是现下面对的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小兽,而是凶险异常的六重。
六重报考期截止日将至,而梨行先生始终不见踪迹,樾乔每日都在掌管试炼报考殿前等候,眼见只剩三天,终于忍不住打算去找梨行先生。
进了槐园,便碰到九渊。
“你也来找先生?”樾乔开口,问出的话并无一丝温度。
九渊点头,却听她接着说道:“那眼下我们目标便是一致。”
九渊又是沉闷地“嗯”了一声,气氛尴尬至极,没过多久,珉也出现在了旁边,气氛可谓是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别传音了!烦死了!”
梨行终于忍不住从结界里跑出,见到三人木头桩子似地伫着,一愣:“我还没死呢。在这给我守上陵了。那小王八蛋呢,给我滚出来!”
花川应声从树上跃下,笑道:“先生,好久不见。”
“是,我看你确实是好久不贱了。”
樾乔上前一步:“先生,请允许我等参加六重试炼。”
梨行先生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珉疑惑:“为何?”
梨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门都没有。”
樾乔一拜,端庄有礼,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
“先生,别因为你的失败,来阻止我们的想法,我们不是你,也不是当初的天下四杰。”
听到这,梨行与一旁的花川皆是脸色一变。
梨行咬着牙:“谁告诉你的?”
樾乔:“这不重要。”
梨行:“我再想想。”
樾乔急着再要上前一步:“可……”
“二日后,槐园主堂见。”
声音逐渐缥缈,他竟又一头扎进了结界之中。
入夜,花川邀九渊再次回到那座满是野花的府上闲逛,便在园中一路给她讲起了四杰的事。
“这所庭院是锦华赠予我,因此在先生带我来之前,连他也无法进入。”
花川说着,忽然想到,便是那时他的离开,才让九渊同又枝有些联系了罢。
他浅笑着一挥手,天边绽开天幕,显现出四株树的样貌,渐渐地,那四棵树化成了四个人的样貌。
九渊认真看着,忽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姜天师?顾将军?”
花川笑着一指旁边的那个柳槐,“这个,是梨行先生。”
望着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庞,九渊怎么也无法同头发花白、邋里邋遢的酒鬼先生联系在一起。
早先没有未青上神的助力,没有千灵石的存在,不少仙神们为了提升修为境界,是真真正正的下凡去历劫,而柳枢、项松便是其中之二。
柳枢此人,人如其名,狂妄自大,年纪轻轻便妄图自己成为天枢之力,仰仗着自己一点聪明才智,便恃才傲物,因此也没有什么朋友。而项松为人敦厚老实,刚正不阿,头脑简单,热烈真诚,凭着自己粗心又大大咧咧的性格,成为了柳枢唯一的朋友。
二人一同相伴下凡历劫。人间的故事说简单却也复杂,说复杂却又简单。
人间的柳枢成了个落魄书生,项松则是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将军,在朝中内乱不断,塞外战火纷飞的国家,误打误撞地你救我、我救你,便再次成为了至交。
再后来遇上个小太子,为拯救这人人都要放弃的塞外而来,精心算计之下,一举大败敌军。
纵使力挽狂澜,可他们后来还是输了,三人皆死于沙场之上。
柳枢与项松灰头土脸地回了木屿,修为没精进不说,心中倒是郁郁难平,因此常常去天门旁向下观望着。
一次,在天门旁遇见了那位人间太子——便是桂休。
在人间时,柳枢对他颇有微词,觉得此人傲慢自大,不可理喻。而项松还偏偏在他这么说时傻乎乎的回道:“不会啊,我觉得他和你性格挺像的,你们都很聪明。”惹得柳枢更是看不上他。
桂休见了他们二人倒是不惊讶,展开一副画卷,卷上详细列明了那场战,到底该怎么打才会胜。
二人目瞪口呆,回来以后他们不是没有反思过,可皆是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可如今在桂休密密麻麻的字迹中,竟真有那么一丝希望来。
不过柳枢也不服气:“既然破解,为何还来这天门。”
桂休指着下面的一个方向,穿过层层雾霭之下,有一个普通的凡人,正在经历疾苦万分的人生。
“他是阿炎。”
柳枢讶异道:“就是你在塞外时,用命救下来的那个小孩?”
桂休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是遇见他之后的第三世了,世世磨难,没能善终。”
在柳枢刚要附和感叹时,他却坚定异常道:“他是成神的命。”
人能成神?多么荒唐的笑话。
柳枢心中是不屑的,可等到传来桂休跪在天帝殿外十日未起,只为能开创人神之先河时,柳枢却又不得不佩服起来。
桂休被目族除名,却也换来了第一个人神——阿炎。
在柳枢与项松的鼎力相求下,木屿收留了桂休与阿炎二人,木屿尊长听说桂休的事,当即慷慨送予二人桂树与银杏为真身。为纪念这份恩情,阿炎便随了那银杏树为姓,更名银炎。
为成真神,银炎还需要历劫最后一世,桂休坚持陪同,也便有了后来灵泽国的姜天师与顾将军。
那时未青上神刚提炼出千灵石的法子,便拿他们当了试验品,在他们二人归来时,柳枢还在拉着项松,津津有味地看着人间他们的故事。
人间苦,而仙神不一样。
仙神随便一阵风、一滴泪,便会成为人间的狂风骤雨,妖魔鬼怪不论大小,凡有在人间作乱者,皆是引起不小的风浪。
再说回人自己,历经人间试炼,无外乎为权为利,同胞蚕食,贪欲无止,纷争不休。
有了共同的想法后,他们便决定一同下凡,涤清人间浊气,荡平天下不平事,还人间以一片清明。
照理说,神明不该过多干预人间的事,可他们不仅是干预了,而且能在人间传出万世美名,流芳千古,不求信徒,不要香火,成为了天下之义侠,故人们常提起时,称呼为“天下四杰。”
而变数,便是从这开始。
带着一身荣光回到天界的四杰,正值意气风发,从不将一切困难放在眼里,包括——六重试炼。
花川讲到这停顿了一下,兀自道:“项松恋慕我娘锦华已久,约好等过了六重,便来接她成婚。于是我娘等啊等,等到被羲和杀死的那天,都未见到过项松一面。而我也期盼着,四杰真能如传说中一般出现,荡清我眼前的不平,可我也一样,什么都没有等到。”
“见到梨行先生的第一面,我便认出他了。”花川抬手一指,指尖从一个个身影旁掠过,“在我小时,曾见过他们,爱板着个脸的桂树桂休、不爱说话的银杏树银炎、总让我叫他柳叔叔的柳槐柳枢、还有便是,那个让我娘一直等到死的罗汉松,项松。”
“正如眼下所看到的这样。”
天幕中的人影一个个在烈火之中消散,空余一个柳枢的身影。
“只有柳枢一人,出了六重。”

这夜里,花川又久违的梦到了娘。
锦华坐在溪旁,一边浣洗着衣服,一边频频回顾另一个方向,久久的等待都变成失望,她叹了口气,同旁边幼小的花川道:“川儿,我配不上他。他有他的梦想与光明未来,我只是一个天资愚笨的丑女仙,我们在一起是不相称的,他不会一直陪我在花岛的。”
“神的喜欢是太过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定哪天就消失了。不是我去恶意揣测他,万千岁月里,爱上别人是很容易的,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忘记我也是很容易的。”
她笑着叹了口气。“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那时候,花川不明白,亦不理解,只觉得那四人各个道貌岸然,尤其是项松,说了来娶娘,却始终不见身影,着实可恨。
娘日日等,夜夜等,等得多苦啊。可如今花川细细回想起来,却猛地想起,娘是笑着的。
她笑着,期盼着,等着那个头脑简单的笨拙的人儿,红着脸向她递来一朵小花。
不知为何,他现在忽然特别地想九渊。
醒来的花川心绪久久难平。
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看着一旁呼呼大睡的青藤,想起他求助来竺溪时说的话。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呀。
自见到九渊的第一面起,每一面都在走向离别。
若是曾经,他才不挂念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己身如浮萍,得大仇报,身死无憾。
现在却好像不论怎样,他都有填不满的遗憾。
娘,我好像也配不上她。
娘,为何我要承受这些?
天道不公。
九渊察觉到那寂寥的脚步声,飞速隐了衣袖以及湖边花草上溅上的鲜血。
转而换了一副温柔模样:“花川?你也睡不着吗?”
花川什么都没说,径直走来,一把将她紧紧拥住。
九渊犹疑地拍了拍他的背,不明所以地安慰道:“我在呢。”
“我在呢。”
约定时间已至。
众弟子齐聚槐园,等待着梨行先生出现的身影。可梨行先生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神君。
剑眉星目,一身藏蓝衣袍,端庄有度。
其中的樾乔、花川与九渊并不意外。
阿汀疑惑问道:“你是谁呀?为何会出现在槐园?先生叫你来的吗?”
柳枢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下意识想捋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手却抓到一把空气,只好尴尬放下。
他一甩衣袍,坐在台阶上,正如梨行初次同他们相见时一样。
“吾名柳枢,亦是梨行。”
瞧见这个神模神样的神君,他们倒怎么也无法同那个不怎么正经的老头儿联系到一起,阿汀悄悄捅了捅九渊的手臂:“阿渊,我没听错吧?”
凌空出现一枚戒尺,轻打在了阿汀臂上,她“哎呦”一声,却也确定了,这是那个严厉教他画符的臭老头没错了。
修竹一旁悄声喃喃道:“怪不得三重试炼之时,众先生都不待见梨行先生,原来他当真是众先生口中的‘小辈’。”
不出所料,戒尺再度落下,声音远比方才那下清脆许多。
梨行,哦不,是柳枢,柳枢再度给他们讲起了当初天下四杰的故事,隐去了花川所讲的关于项松锦华的故事,多说了许多六重的凶险。
按他所言,六重更像是一个超出神明控制之外的领域,里面各式怪物恶兽接踵不断,能闯过六重的方法只有一个,便是找到“天门”,于试炼之中跳出天门,便会直接到达六重,算是过了试炼。
至于这个试炼为何是这般,如何形成,他一概不知。
说这些的时候,柳枢紧盯着九渊的双眼,好似透过她的双眼,怨恨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神。
“我在六重时见过许多肮脏龌龊之事,同门嫌隙,相互厮杀,利用,陷害,恶行如山,连绵不绝。”
樾乔适时地想起那时端华先生同他弟子们说的话——“你们只要,好好厮杀一番就可以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计方法,不计手段罢。
柳枢本想,他这般讲完,弟子们会知难而退,可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个尽是不知天高地厚,听完这些,在他问时,依然决定赴往。
柳枢气极,一把摔碎自己手中戒尺:“你们倒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你们会死的!明白了吗?!”
一双双坚定眼神,他看得实在心烦,就像看到了许许多多个年轻时候的自己,大言不惭地说着:“区区六重,看小爷去去就回。”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时候。
项松笑着:“不会啊?我觉得你们挺像的。”
桂休接过银炎递来的酒盏,一脸鄙夷冷笑着:“你当先生?小心误人子弟,教出一帮和你一样的家伙。”
那时他愤愤撸起袖子便要同桂休打起来,银炎挡在桂休前面,项松拦住自己的腰,和事佬一样劝着:“别冲动啊!会教出和你一样冲动的弟子的!”
他越说,柳枢越火大,看到桂休冷笑着品酒,便更是生气。
如今想来,桂休不愧为目族,竟当真有先见之明,叫他一语成谶。
意识到自己语气冲动,柳枢再度缓和心绪,起身捡起了断掉的戒尺,尝试着拼回去,却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说,你们为何非去不可?”
盛九渊:“为当武神。”
阿汀:“为保护所爱,为救死扶伤,为不叫萤璃之事发生。”
修竹:“为成为坚不可摧的长龙氏。”
樾乔:“为阮成上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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