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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by南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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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便去到了王员外府上,林知清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可却并没有看到柳树等线索。
同大腹便便的王员外谈了许久,林知清才发现这王员外似乎也不知郑阔其人。
她心中知道定是自己理解错了郑阔儿子的话,或者这中间出了一些问题。
林泱泱也察觉出了不对,做出了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虽然那王员外不满,但到底顾忌着二人身份成谜,没有过多阻拦。
出了王家以后,林知清眉头微皱,细细回想了一遍郑阔儿子说过的话。
林泱泱的注意力则是在那个小乞儿身上。
在外头二人也不好讨论郑阔的事,林泱泱又是一个嘴闲不住的,问起了那小乞儿的身世以及这永清县的事儿。
小乞儿看上去小小瘦瘦、衣衫褴褛,但口齿清晰,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
爹抓壮丁进了军营,娘饿死了,自小流浪,乞讨为生。
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就连一向心大的林泱泱都觉得有些难过了。
林知清听了一些,在心中叹息一声。
在大盛,这样的孩童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即便是在盛京和汴梁,也屡见不鲜。
回了落脚的客栈以后,林泱泱拿了几两碎银子,要给那小乞儿。
小乞儿眼中亮晶晶的,但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害怕,一时间没有伸手。
想了许久,他才鼓起勇气抬头:“我只需要一个铜板就可以了。”
“一个铜板?”林泱泱明显有些发愣:“小呆子,你怎么这笨呐,这可是银子啊!”
小乞儿被说笨,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林知清拉住了林泱泱,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你拿这么多银子,多半会被那些大孩子抢走,他们见有利可图,这孩子只会被变本加厉地压榨,我们也不会安生。”
“他只要一个铜板,也是在替我们规避风险。”
“这……这还有天理吗?”林泱泱一时语塞。
大盛的天姓盛。
林知清朝着小乞儿招了招手:“你可会针线活?”
小乞儿点点头:“会,但我没有针线。”
林知清点头,拿出了一张小额银票,递给林泱泱:
“你带他去找个手艺活好的绣娘,将这银票绣在衣物里面,关键时刻能够应急。”
林泱泱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收下了银票:“你自己小心些,我去去就回。”
林知清点点头:“这银票可是借你的,你将来得还我。”
“知道啦知道啦。”林泱泱心知肚明,林知清这是在将这一份善缘留给她。
林知清目送一大一小两个人远去,这才回了上房,重新思考了起来。

第256章 此鹅非彼鹅
先前她本就存了找“鹅”的心思,顺水推舟点了一道带“鹅”的菜,想从小二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消息倒是套出来了,只不过这消息与她想要的南辕北辙。
林知清将宣纸重新铺了出来,用炭笔将白鹅二字重重圈了起来。
除了代表动物的鹅,这鹅字似乎也还可以拆解。
林知清大致想了想,鹅字还有四重解释。
第一,象征意义,忠诚和守信。
第二,礼仪用品,在某些古代下聘礼仪当中,鹅经常被作为一种重要的礼物。
第三,军事用途,在古代军队当中,有时会利用鹅听觉灵敏这一点,来预感敌人来袭。
第四,这是一个名字。
只是,前三种解释似乎同郑阔或郑阔儿子的话都连不起来。
写出来以后,林知清又将前三条划掉,保留了名字那一个选项。
她将鹅字拆分开来,分成了白、我、鸟三个字。
可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头绪。
她暂时将注意力放在了名字这一可能上。
白鹅?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林知清叹了一口气,恰巧,林泱泱回来了。
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但看出林之情此时非常烦恼,她的笑容也消失了。
毫无疑问,事情陷入了僵局。
她们出门较为匆忙,顶多只有一日的时间便要赶回盛京,林知清不想浪费时间:
“堂姐,我们再朝着周围找一找跟柳树有关的东西,还得留意一下有没有叫作白鹅的人。”
林知清很确定这两个线索指向的就是郑阔的下落,但它们又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林泱泱当即应了下来:“行。”
二人刚一出客栈,便在客栈外看到了那个小乞儿。
“咦?小呆子,你还没回家吗?”林泱泱开口叫了一声。
那小乞儿眼睛亮亮地跑了过来:“哥哥,你们还要出门吗?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这附近我很熟悉。”
他颧骨上升,眼角自然舒展,带着一些试探,好似怕被拒绝一样:
“我不要铜板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想要报答你们。”
确定眼前的人没有坏心思,林知清微微点头:“你带我们瞧瞧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树异草。”
若要靠她和林泱泱二人寻找,定然会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他先前本打算花钱找个向导。
但眼前的小乞儿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并且他终日流浪在永清县各处,对附近应当是极其熟悉的。
乞讨之人,在地点这一方面,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见林知清答应了,小乞儿欢快地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有数,带着几人便开始往小巷子走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孩童……林知清同林泱泱跟着他走了半个时辰,期间不断地用言语引导。
小企鹅自然而然地把路程的重点放在了柳树与白鹅上。
永清县不大,又过了两个时辰,林知清几乎是看遍了所有的柳树和白鹅,但并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同来。
排除掉这两样东西的字面意思以后,林知清将目标锁定在了人身上。
可还没等她想多久,小乞儿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他微微红着脸,摸了摸头:“姐姐,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林泱泱并没有察觉到不妥,他拧眉一看,隐蔽处有一间看上去十分清雅的屋子。
那屋子前看上去非常热闹。
林泱泱有些好奇:“万柳阁,这是什么地方?”
小乞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细若蚊蝇:
“先前……先前有许多有钱人来永清县,都会让我们带路来万柳阁消遣,听我们老大说,这里头的人最是漂亮。”
“你们方才话里话外都是柳树,想必要找的就是这里。”
合着这里是那啥……妓馆?
林泱泱从小到大都混迹在外,对这种地方也有所耳闻。
她明白小乞儿是将她们当成了脸皮薄的公子哥儿,这才产生了误会,于是开口解释:
“我们不是……”
“堂姐!”林知清目光如炬,打断了林泱泱的话,她一直盯着那眼神清澈的小乞儿:“你方才叫我们什么?”
小乞儿一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的话,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经她这么一提醒,反射弧超长的林泱泱也反应过来,她们目前是男子装扮。
并且经过林知清上妆以后,一般人是看不出女子的身份的,更别提小孩子了。
可小乞儿方才却叫了她们一声姐姐。
林泱泱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小乞儿,将林知清护在了身后。
看到二人的动作,小乞儿脸一白,浑身开始哆嗦起来:“我……”
他噎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接近我们又有什么目的?”林泱泱身上散发出了一些肃杀之气。
小乞儿瞳孔震颤,紧咬嘴唇,微微摇头,眉头拧在一起,这是委屈的表情动作,带着十足的孩童稚气,仿佛怕她们不理他一样。
他的表现不像是图谋不轨的人。
林知清察觉到这其中有误会,拍了拍林泱泱的手,随后才看向小乞儿:
“你是如何得知我二人的身份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我会杀了你。”
这话说得直白又笃定,小乞儿的嘴唇开始颤抖,眼中沁出了一些泪花:
“我……我只是看到了这位姐姐身上的破绽,分析出来的。”他指着林泱泱,瘪着嘴。
“我?”林泱泱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你如何看出来的?”
因着性格的关系,林泱泱平日里的做派同女子相差甚远。
说认出了林知清她倒是还能相信两分。
但林知清却没有对此发出疑问,她看向小乞儿:“你接着说。”
“这位姐姐在庄子前抓起我的时候,是通过身体的协调性和技巧发力的,而男子一般是调动身上的肌肉发力的。”他说的是林泱泱:
“再者,这位姐姐平日里同你身体接触时,都没什么顾忌。”
“比如方才将你拦在身后,也是直接拉了你的手腕一把,男子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动作。”
“你们说话时贴得也非常近。”
他一口气将林泱泱表现出来的那些不寻常都点了出来。
林泱泱摸了摸头,她知道这几点说得都很对。
林知清越听越有兴趣。
小乞儿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在撒谎,他说的是实话。
林泱泱习惯性地伪装自己的动作或表情,使自己更像男子,但林泱泱没有这种意识。
她对自己的行为或表情都是没有准备过的。
这小乞儿观察得十分仔细,知道了以后也不点破,确实是个聪明的。
她倒是想到了自己的鉴心学,若是可以……
“严鹬,老子是来找严鹬的,他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居然敢反抗老子……”
一道争执声打断了林知清的思索。
听到这名字,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原来是这样!
此鹅非彼鹅!

第257章 民风彪悍的永清
小乞儿见林知清盯着万柳阁的方向,面目严肃,不理会自己,心中的忐忑不安加剧,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听到他强忍着的啜泣声,林知清才回过了神。
到底是个孩子。
她相信小乞儿方才说的话。
有了江流昀和刘邙的前车之鉴,林知清同别人打照面的时候,对面部微表情这一块看得比以往更加仔细。
这孩子口中所说的那些点,也可以算是心理学的一种。
只不过,现在懵懂的孩童还不知心理学的定义。
放在他自己的认知当中,那就是他比别人观察得更仔细一些。
这孩子还小,尚不能完全掩饰他的情绪,若是加以引导,将来说不准也能成为心理咨询师。
更何况,现在他歪打正着地帮自己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想了想,林知清拍了拍小乞儿的头:“抱歉,方才是我们误会了,你先回去客栈等我们吧,我相信你。”
林泱泱见林知清开始轻声细语,心中也明白小乞儿应当没问题,她捏了捏小乞儿的脸:
“小呆子,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听到她们说相信自己,小乞儿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
只不过,他怕眼前的人嫌弃他,强迫自己憋住了眼泪,胸脯上下起伏:
“那……那我就走……走了。”
说完以后,转头就跑了。
林知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看向万柳阁的方向。
不得不说,这地方同盛京城确实没得比,就连盛京城中的二等勾栏千金阁都比不上。
往来进出的,瞧着都是些乡绅。
“清妹妹,你看什么呢,这不过就是个青楼罢了。”林泱泱伸出手在林知清面前晃了晃:
“我们快些走吧,我爹他们还不知情呢。”
“出门的时候我留了一封书信,而且我们不用去其他地方找了。”林知清脚步移动,往万柳阁走去。
“欸,为什么?”林泱泱一个跨步上前,走在了林知清身旁。
“柳树,指的是万柳阁。”林知清简单解释了一下。
林泱泱不解:“这也可以?那白鹅呢?”
“我瞧着这万柳阁不像是养鹅的啊。”
“此鹅非彼鹅。”林知清眯了眯眼睛,看着在万柳阁门前闹事的男子:
“你方才听到了吗,他口中叫了一个名字。”
“我只顾着那小乞儿了,没听到,总不能有人叫白鹅吧?”林泱泱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名字奇怪。
林知清微微摇头:“没人叫白鹅,但有人叫严鹬。”
“啥?”林泱泱一脸懵。
林知清耐心解释了起来:“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参透那白鹅同严鹬的联系。”
“但你想想,提到白,你能想到什么?”
“雪,糕点,药粉。”林泱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这些东西确实是给人印象比较深的“白”东西。
若不是偶然听了一耳朵,林知清也不会将白同“严”联系上。
“堂姐,盐也是白的。”林知清提了一嘴。
林泱泱点头:“是倒也是,不过一般人哪能莫名其妙想到这一层。”
“确实不能,我定准此人的身份,是因为后一个鹬字。”林知清在林泱泱的手心中将鹬字写了下来。
这是鹬蚌相争的那个鹬。
林泱泱原本还有些疑惑,在知道是这个字的时候,眉毛渐渐舒展了开来:
“我懂了,这个鹬字确实跟鹅有点关系。”
确切来说,不是跟鹅有关系,而是跟组成鹅的我、鸟二字有关。
林泱泱一拍手:“我鸟我鸟,那不就是予鸟组合在一起嘛,确实是鹬!”
在古代,“予”便有“我”的意思。
林知清到底出自从前的世界,对这个字并不敏感,一开始也没能想到其中的联系。
但其实她从前也接触过。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句话出自《爱莲说》,在林知清从前的世界传播甚广。
两个字而已,弄得跟解摩斯密码似的。
“事关性命,郑阔之子十分谨慎,这线索给了,但没完全给。”林知清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今日的巧合,我们恐怕得花些时间才能分析出来。”
“清妹妹,还是你聪明,这么快就解出来了。”林泱泱毫不避讳地夸了一嘴:
“走,我们现在快去找那个严鹬。”
二人加快了脚步。
林知清心里头却有些担忧,因为万柳阁门口有人闹事,若是太过复杂,他们同那严鹬可能很难见面。
怀着这种担忧,她挤进了人群当中。
可她刚冒头,人群便一片哗然,而后从中间分了开来。
方才还在叫嚣的男子一下子便被两个打手丢到了外面。
林知清和林泱泱皱眉退到一旁。
“呸!”一个老鸨打扮的女子扇着扇子,扭着细腰出门了:
“还真当我这万柳阁是什么人都能来闹的了?我们家严鹬是你能肖想的吗?”
“散了散了,别影响我们万柳阁的生意。”
随着打手的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那闹事的男子像是喝了假酒一样,被拳头唤醒了,灰溜溜地走了。
这样一来,林知清同林泱泱两个鹤立鸡群的华服公子就十分显眼了。
老鸨打量了二人一番,嘴角提了老高,刚想出声,林泱泱便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林知清跟在了她身后。
进门以后,老鸨上来就是青楼的那老几套。
林知清注意到这万柳阁的大厅内倒是有几个女子在表演歌舞,但女子很少。
林泱泱大手一挥:“你们这里最别致的美人儿是谁?”
“美人儿,我们这里多的是!”老鸨笑得花枝乱颤。
林泱泱嘴角上扬,只不过,在看到鱼贯而入的各色美男时,她上扬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了下来。
合着这万柳阁的美人儿同外面的美人儿还不一样。
永清县民风这么彪悍的吗?
眼看着林泱泱有些惊讶,林知清清了清嗓子:“我想找严鹬。”
“严鹬?”老鸨的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严鹬特殊一些,只有他瞧得上的人才能见他。”
“那你带我们去试试。”林知清调动面部肌肉,做出了一个十分期待的表情。

第258章 陷害!叛国罪!
“这位公子看上去端方有礼,怎的这般猴急?”老鸨捏着帕子往林知清脸上甩了甩。
林知清屏住呼吸,但还是没挡住那股扑面而来的香粉味。
她给林泱泱使了个眼色,林泱泱穿过那一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子,跟上了她的步伐。
万柳阁看上去其貌不扬,内里其实别有洞天。
老鸨很快就穿过大厅,去到了后院,然后停在了一个富丽堂皇到有些夸张的院子之前。
林知清上前敲了敲门,一道慵懒又骚包的气泡音传了出来:“谁?”
林知清直接进入了主题:“我听别人说这永清县有一只漂亮的大白鹅,于是就来了。”
老鸨一听这话,皱了皱眉,不过一想到里头那位主子是个难伺候的,也就没有开口。
里头的严鹬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找鹅,去王员外那里不行吗?”
“王员外那里颇为无趣,哪有这万柳阁好。”林知清言语间,将两个关键性线索点了出来。
郑阔的儿子当初只提供了指向严鹬身份的线索,并没有提供任何暗号。
因此,林知清大概能够判断,严鹬应当也是知道这白鹅和柳树的。
果不其然,听了这在外人眼中莫名其妙的两句话以后,严鹬许久没有应答。
那老鸨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严鹬的气泡音又传了出来:
“那就进来瞧瞧吧,这万柳阁确实有趣。”
老鸨一听这话,当即喜笑颜开了起来,招呼林知清:
“快请进,快请进。”
林知清和林泱泱对视一眼,推开了那扇豪华得有些夸张的门。
二人进门以后,林泱泱才开口道:“她笑啥?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知清尚未应答,那能腻死人的气泡音又传了过来:
“进了这道门的人必须留下一千两银子才能走,她啥都没干就赚了两千两,能不开心吗?”
“嗯,小娘子?”
林泱泱她看向内室,掏了掏耳朵:“两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而且,你能好好说话吗?”
“不对,你又从哪里看出我是小娘子的,我的伪装这么差劲?”
她有点怀疑自己了。
“那些臭男人进来都是迫不及待想见我的,哪有你俩儿这么淡定的。”严鹬的声音更加黏腻了。
林知清拉住了林泱泱:“阁下何不出来,让我们一睹芳容?看一看值不值两千两。”
“急什么。”伴随着一阵簌簌的声音,那严鹬缓缓挑开了珠帘。
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出现在了林知清和林泱泱眼前。
他身着一袭红衣,上头缀着一些珠子,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见林知清和林泱泱都盯着自己不说话,他高高扬起了下巴:
“承认吧,你们也为我着迷吧?”
林泱泱翻了个白眼,憋不住了:“不是,谁让你这么穿的,白瞎了你那张脸了。”
严鹬确实很好看,是那种颇具攻击性的好看,这一点林知清是承认的。
不过,比起陆淮来,还是要逊色三分的。
说到陆淮,她心中不由得在想,陆淮现在安全吗?回了盛京吗?
想到这些,她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打断了那不着调的严鹬:
“我来的目的你应当知道,时间有限,人呢?”
她问的是郑阔。
严鹬轻轻笑了笑:“你们是盛京来的人?”
“不错。”林知清观察过四周,也观察过严鹬这个人。
至少目前,四周安全,严鹬对她们也是没有恶意的。
他问这个问题,是想要确定身份。
想到这里,林知清再次开口:
“我们姓林。”
“那便对了,跟我来吧。”严鹬的声音正常了许多。
他掀开珠帘,走到了床边,而后指了指床板:“谁先来?”
很显然,那是一条暗道,下头藏着秘密。
林泱泱挥动了一下拳头:“你说呢?”
严鹬撇了撇嘴,一把打开床板,自己率先走了下去。
林泱泱牵着林知清的手,连忙跟了过去。
暗道不算长,但很狭窄,没走多久,他们便到了一扇石门前。
林知清注意到,严鹬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轻吸一口气,打开石门以后,退到了一旁。
林知清侧头,她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林泱泱也听到了,她率先进门,四处检查了一下,发现这暗室内十分简陋,只有一些基础生活用品以及一张床。
确定没有危险以后,她朝着林知清点了点头。
“进去吧,他等了太久了。”严鹬知道她们不放心,越过她们进了门。
很快,他便走到了床边。
林知清踏进暗室,烛火闪了闪。
严鹬踢了踢床:“喂,老头,醒醒,她来了。”
“来……来了?”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十分沉重。
这是一个十分苍老的人。
林知清走近床边,便看到了满脸沟壑,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郑阔。
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上方蜿蜒而下的伤疤,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有些可怖。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却仿佛用尽了力气。
“郑副将,我是林知清。”林知清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躺在床上的郑阔听到这话,手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知清?”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活着,你还活着?”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落到了林知清的脸上。
林知清从郑阔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欣喜和感动,她重重点头:
“我还活着。”
郑阔笑了,他的身体似乎都轻快了很多,抱拳行礼:
“末将郑阔,参见知清小姐。”
林知清往旁边移动了一步,躲开了那一礼:“郑叔切勿多礼,我今日前来,是想问你一桩旧事。”
“知清小姐,我等你这么多年,也是想告知你一桩旧事。”郑阔的话越来越连贯,语速也越来越快,似乎现在不说,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一样。
林知清以为他想说的是御赐之物一事,当即点了头。
郑阔深吸一口气:“望舒伯林从戎通敌叛国一事,乃是遭人陷害!”
“副将江云鹤,在伯爷带兵与大梁交战之时,于大军背后放冷箭,致使伯爷失踪,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本就狭小的暗室内落针可闻。

林从戎战功赫赫,曾经只差一步,就能登上侯爵之位。
在如此情况下得到这种消息,饶是她心中有所猜测,也未免有些意外。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郑阔的脸,妄图从他脸上看出心虚、担心、迟疑的表情。
但没有。
郑阔脸上始终带着愤怒,带着极度的悲怆。
就连原本在一旁吊儿郎当站着的严鹬,都站直了身子,眉头紧锁,隐含怒意。
林泱泱更是张大了嘴:“你……你说什么?”
郑阔看上去就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但他的声音仍旧中气十足:
“那场与大梁的战争,伯爷安排我留守后方,江云鹤攻侧翼,他自己则正面迎敌。”
“战局一开始分明是偏向我们大盛的,可不知为何,大盛后方的阵型乱了,大梁的人抓住机会,将正面战场的大军围杀殆尽!”
“阵型乱了?”林泱泱紧锁眉头:“军中阵形乃为机密,为何你确定是江云鹤干的,而非是军中出了大梁的奸细?”
林泱泱完全是站在将领的位置上思考的,在这个时候,她显得尤为冷静。
林知清心中也有这个疑惑。
“呵!”郑阔冷笑一声:
“我如何没有怀疑过?可查到最后,捣乱的人不翼而飞,军中流言四散,说失踪的伯爷才是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兵无将而不动,伯爷失踪的一年内,我因着平息流言,得罪了甚多人,一向八面玲珑的江云鹤反倒扶摇直上。”
“我一开始并未疑心江云鹤,无论是谋略还是武艺,他本就优于我。”
“我无心掌权,而是一直在暗中查探侯爷的消息,可江云鹤派我外出作战的军令一次比一次频繁。”
“而且,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陆陆续续出了各种意外,从战场上退了下去。”
林知清眼神一凝,按照这样的说法,江云鹤的行为确实很有问题。
因为她想通了自己先前疑惑的事情。
但她没有打断完全沉浸在情绪当中的郑阔。
郑阔面上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我是个粗人,除了抡着大刀往前冲,又如何能想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待我察觉到江云鹤在暗中阻碍我寻找伯爷,并散播伯爷谣言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我拼死拿到了江云鹤在大军后放冷箭的证据,可却被江云鹤察觉到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从军营奔袭,想赶回盛京揭穿江云鹤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狰狞的刀疤:
“这一道疤,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混乱当中,我手中的证据也被毁了个干净。”
即使他的声音十分有中气,林知清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股浓厚的懊悔之感。
林知清及时开口:“郑叔,证据毁了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情?”
郑阔的胸脯剧烈起伏:
“除我及我儿以外,无人知情。”
林知清默了默,没再说话。
郑阔这才接着说道:“彼时我只知道边关无大将,猴子称霸王,并不知道死里逃生的伯爷已经带着大梁将领的头颅赶回了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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