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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by南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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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现在已经不在府中了。”
听到这话,林从礼登时皱起眉头:“什么?不在府中,这种时候她还往外跑,成何体统!”
“大伯,你别激动。”林知清扶额:
“是我让她出去的。”
“我们总不能真的等着朝廷的人上门,再去分析他们的态度吧?”
“堂姐武功高强,又不会被大理寺看守的人发现,她能出去打探消息自然是最好的。”
提到这些,林从礼便有些无话可说了。
林家在朝堂上无人,无非就是他们无能。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小辈身上,他的老一套处事方法又带出来了。
几人正说着,木婶便前来通报了:
“小姐,泱泱小姐回来了。”
“快将堂姐请上来。”林知清摆了摆手。
林泱泱进门以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茶水:
“渴死我了,我今日跑了小半天,又不敢露面,嗓子都要冒烟了。”
“不过好歹没白跑一趟。”林泱泱放下茶杯:
“外头的人都在讨论那首打油诗。”
“信的人多还是不信的人多?”林知清开口问。
林泱泱想了想:“不信的人占大多数,不过也有人觉得镇远侯府不如表面上的良善,七三开吧。”
这个比例还在林知清的预料当中。
别的不说,镇远侯府在盛京城中乃是有名的名门望族。
平日里发生天灾人祸,镇远侯府总是施粥放粮,博得不少美名。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镇远侯府虽然伪善,但对于黎民百姓来说,这样的人同通敌卖国的林家比起来,可信多了。
“事情难得越大越好,上头总不会坐视不理的。”林知清怕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有人传播,不管是好是坏,这才是好事。
林泱泱挠了挠头:“那不信镇远侯府的一部分人,多半是因为你和他的婚事。”
“婚事?”林从砚皱眉:“这与信不信三哥通敌叛国有何关系?”
林泱泱撇嘴:“那群有眼无珠的人,说不相信镇远侯府会看得上一个三无千金。”
“从这一点出发,说镇远侯府确实像演的。”
“荒唐!”林从礼甩了甩袖子:“我林家如今虽然没落了,但还是正儿八经的侯爵之家,况且知清聪明伶俐,他们……”
“大伯。”林知清打断了他的话:“缘何要同一群不知内情的人计较。”
“这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果然,无论是在哪里,关注八卦的人都不少。
林知清朝着林泱泱挥了挥手:
“堂姐,你去东市的百珍楼一趟,让他们重新写一份报纸出来。”
林泱泱凑了过来:“没问题,写什么?”
“就写:爆!镇远侯世子江流昀喜欢的竟然是她!底下的小字就写春日宴时,江流昀帮平宁郡主捡扇子的事。”
“那团扇是白色的,上头绣着江河大海。”
“让他们写得肉麻一些。”林知清不忘叮嘱。
这样的行为,是想让百姓们以为江流昀同平宁郡主有私,从而加深江流昀不喜自己的印象。
只有这样,才能同那首打油诗中刻意与孤女定亲的事更加契合。
反正平宁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她听到这种消息传出来,保不齐还要谢谢林知清。
林知清将腰间的望舒鉴拿了下来,放到了林泱泱手里。
看到这一幕,林从礼同林从砚对视一眼,皆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百珍楼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这是东市有名的珠宝铺子。
先前他们并不知这地方同林家有何关系,但那首打油诗最初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地方为林知清所用。
林知清观察到了二人的表情,不过她并没有多说。
上次她去汴梁,林青山给了他许多林家暗处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这万珍楼。
确切来说,这些地方应当是从前她的父母置办的,望舒鉴便是驱使他们的那把钥匙。
不得不说,这地方藏得极深,林知清从前并未发现过任何端倪,如今倒是用上了。
随着她的思绪流转,不一会儿,林泱泱便回来了。
从她脸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便能看出来,这法子效果不错。
要不是林泱泱打探的消息,林知清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造谣嘛,谁不会呀?
如今,只看朝堂那一头了……
林知清看向院门外,轻轻吸了一口气。
好在,他并没有等太久。
临近子时,舒清阁之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脚步声。
陆淮来了。
他带着消息来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便让林知清觉得有些意外。
“阿清,朝臣们今日多有争论,对于要不要重审林伯父通敌叛国一事,皇上和太子殿下尚未表态。”

“反对的人很多?”林知清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没错。”陆淮点头:“镇远侯前些日子告假,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江流昀主张此事乃是无稽之谈。”
“除他以外,不同意重审此案的朝臣多一些,没表态的人次之,同意的人甚少。”
听到这个比例,林知清微微皱眉:
“我料到会有人不同意,不过不同意的人竟然比中立的人更多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陆淮看向林知清:
“按照我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朝堂之上,若有重要之事,持中立态度的大臣是更多的,他们求稳。”
林知清也知道这一点。
当今圣上不喜女色,子嗣凋零,儿女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先皇后产下的嫡子刚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其余皇子全都是些当不得大用的。
皇帝病倒以后,太子更是接了监国的圣旨,这与直接宣布太子就是下一任皇帝根本没有区别。
正因为太子地位稳固,其他皇子根本没什么竞争能力,朝中大臣多半都走中庸之道,求一个稳字。
保住自己,保住官身,便能平安无虞。
也正因如此,反对的人多于中立的人,便说明在这件事上,中庸的人歪屁股,变得不中庸了。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难不成这些反对的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林知清捏着下巴想了想,总觉得自己有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她开口问陆淮:
“带头反对的人有哪些?”
陆淮很快便点了几个名字:
“定北伯,此人同镇远侯私交不错,也算是镇远侯提携上来的,以他为首的人多半是武官,镇远侯多多少少提携过他们。”
“除此以外,以平宁郡主父亲安平侯,御史中丞为首的人,多是老侯爷和林伯父的政敌,与林家本就有嫌隙。”
“最后一种,以大学士、沛国公、太傅等人为首,这几只老狐狸平日里狡猾得很,对任何事都是持中立态度。”
听到这里,林知清抬起了头:
“这中立派的阵容也太豪华了吧。”
大学士便是花小姐的祖父,稳坐内阁首辅的位置,算是皇帝的秘书。
沛国公乃是大盛为数不多得封国公的人,年轻时驰骋沙场,为大盛立下了汗马功劳。
太傅,太子的老师。
文官、武官的顶尖力量都集齐了。
林知清直呼一声好家伙,难不成苟才是升官发财的终极奥义?
“陆淮,难不成这些人都与我父亲的事有关吗?”她一时没有头绪,开口问道:
“不一定。”陆淮摇头:“沛国公、大学士从前与林老侯爷关系尚可,林伯父出事之后,也没有对林家落井下石。”
“太傅从前是很看重林伯父的,听我父亲说,太傅从前有意与林家结亲,想将他的女儿嫁给林伯父。”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不太可能全都参与了陷害林从戎一事,甚至从前同林家也有往来,就算是伪装,也最多有一两个人伪装得很好。
陆淮说得很有道理。
若这些大人物都下场了,林家不可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一时想不通这些中立派为何突然站出来反对,林知清将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一个大臣上:
“这御史中丞与前任御史中丞可有关系?”
她记得是前任御史中丞亲手拿出证据,将林从戎逼上死路的。
陆淮略微想了想:“有,现任御史中丞王渊乃是前任御史中丞的学生。”
“按照大盛的传统,这个位置本来是由前御史中丞的儿子来坐的。”
“但不知为何,前御史中丞带着他的儿子回了老家,推荐了学生王渊上位。”
“王渊是个气性很大的人,十分刚正,对大盛忠心耿耿,因着通敌叛国的事,一直不喜林家。”
林知清缓缓点头:“前任御史中丞脾性如何?”
陆淮眉宇间有些疑惑:“此人我知之甚少,出了林伯父的事以后没多久,他便辞官了。”
“但据我父亲所说,同王渊如出一辙,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
“他同镇远侯来往并不密切。”
陆淮的说法,与林知清这几日听到的、了解到的差不了多少。
刚正不阿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林知清并不觉得前任御史中丞与镇远侯没有关系。
他们二人,一丘之貉。
想了想,林知清还是将现任御史中丞王渊也放进了视野当中。
朝廷的势力错综复杂,表面上看只是一张大网,但大网丝丝缕缕连接在一起,谁能说得上清白呢?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林知清蹙眉:
“一张报纸竟然诈出了这么多朝臣。”
“我瞧着今日的情形,事情还有得辨,结果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陆淮眼中有些担忧。
林知清微微笑了笑:“过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也好,总比被无声无息压下去要好。”
“不会的,不会被压下去的。”陆淮的眼神似乎十分笃定。
林知清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
送走陆淮以后,林知清用树状图将所有涉事朝臣都罗列了出来。
陆淮临走之前给她留了一本小册子,上头不仅记录了各大臣对此事的看法,甚至还详细地将某些人的话以及动作都写了出来。
陆淮的字迹苍劲有力,并且记录得很是细致。
林知清仔细看了看以后,又拿出了另外一本小册子。
上头的字迹很是板正,但记录的内容同陆淮的相差无几,只不过远远没有陆淮的细致。
这一本册子,来自礼部尚书。
林知清手中握着礼部尚书的把柄,要这么一个东西,不算困难。
林泱泱偷跑出去做事的时候,便将这册子带了回来。
即便相信陆淮,林知清也不敢对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有丝毫的懈怠。
她多一丝谨慎,林家就多一丝生机。
确认两本册子的内容相差无几,礼部尚书没有夹带私货以后,林知清着重看了陆淮的册子。
尤其是方才陆淮所说到的几个重点人物,她都在下面打上了三角符号。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出这些人的共同点,搞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反对重审林从戎一案。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对号入座,一个个攻略这些人,让他们支持重审此案。

第273章 为他人作嫁衣
想到这里,林知清按照陆淮小册子上的内容,将大部分反对的中立派的信息记录了下来。
这么一看,倒是简洁明了。
大学士,五十五岁,古板严肃,同钦天监监正来往密切。
沛国公,五十二岁,豪爽直率,在军中颇有威望,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乃是宫中的贤妃,不算受宠。
太傅,六十岁,也就是六十多岁,太子的老师,儿女众多,学识过人,但性格孤僻,独来独往。
工部尚书,四十八岁……
看到这些中立派主要朝臣的信息,林知清捏着下巴。
她最能直观看出来的,便是这些人的年龄都偏大。
若是单从年龄去分析,难不成是这些人都比较安于现状,不想让朝堂再起风浪?
不不不,其他人便算了,但沛国公此人十分骁勇,年轻时也是主战派,如今老了以后虽不用再披挂上阵,但依然活跃在武官当中。
这可不是安于现状的表现。
除此之外,从年龄这一点出发,林知清倒是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点了。
摇了摇头,她暂时放下了年龄这一点线索。
得亏陆淮,他现在对朝廷中的官员信息比从前了解得更详细。
她将私下有交集的人用线连了起来。
这么多大臣,连完以后,她眼前早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了。
若说这些人同镇远侯有所往来,倒确实是有往来,但并不密切。
尤其是太傅同沛国公,二人都与镇远侯有嫌隙。
若非要说这二人是装的,也不是没可能,但可能性偏低。
除非整个朝堂都已经被镇远侯把持着了,要不然,林知清是不相信,那么多中立派的大官都是演的。
但要说镇远侯把持了朝堂……林知清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若要真是如此,江流昀何必以未婚夫的名义潜伏在她身边,暗中捣乱。
他大可以直接对林家下手。
排除掉这些人都与镇远侯府站在一条船上的可能性,林知清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与她一开始以为的事情走向不太一样,中立派的走向是含有不确定性的。
思考了一下,林知清将林家人聚集到了正厅。
这其中,也包括四婶与林九思。
这二人自从上次一事以后,仿佛也认识到了错误,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们到底是林家人,林知清有自信能看住这二人,所以将林从戎通敌叛国的事透露给了她们。
当然,这其中隐去了林家人介入的细节,林知清等人只当不知道报纸的事。
四婶和林九思心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多插嘴。
见这二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林知清给门外的朝颜使了个眼色。
朝颜会意,对着院门外的小厮和丫鬟打了个手势。
很快,四婶和林九思便被人喊了下去。
林知清这才同林从礼以及林从砚说起了中立派大臣们纷纷站队,重审林从戎一案。
她觉得这二人好歹是朝廷中人,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
提到自己的弟弟,林从礼总是很沉默。
但他比谁都想为林从戎翻案。
他们二人看得很仔细,但最终,还是没能发现什么问题。
林知清只能自己摸索:“木婶,我们回舒清阁。”
“好……好。”木婶将目光从写在纸上的那些名字上收了回来。
她帮林知清将东西收了起来。
二人回舒清阁的路上,木婶有些心绪不宁。
到花园的时候,林知清一眼看了出来:“木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木婶皱着眉头:“小姐,那些大臣们……”
“小姐!”是朝颜的声音,林知清和木婶同时往后看。
朝颜从池塘的另一边绕了过来,速度又快又急,行至中途,“哎呦”一声,明显是摔了一跤。
木婶见状,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你这孩子,我不是教过你吗,不可在府中大声喧哗。”
“走路便好好走路,跑什么?”
“是我失礼了,这路我很熟,从未摔过,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朝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婶儿,出了件大事。”
一听这话,木婶当即不说话了,二人赶紧去到了林知清身旁。
朝颜行了一礼:“小姐,云枫公子递了消息过来,镇远侯府的禁令解了,窝藏笛人的凶手找到了。”
“这么快……”林知清喃喃道,又看向朝颜:“凶手是通政使司的人吗?”
朝颜一惊,然后点头:“是通政使司的通政使左大人,小姐,你是如何得知的?”
“先前猜到了一些。”林知清没有多说,她带着二人快速转回了正厅。
一路上,她边走边想,不出所料,江流昀为了脱困,果然选择了弃车保帅!
通敌叛国乃是大事,此事牵扯到了镇远侯府。
镇远侯不在府上,江流昀定然是坐不住的。
他需要平息流言,应对林家,就要先得到自由,才能查探和遏制流言的传播。
而想要得到自由,就必须摆脱窝藏朝廷钦犯这一罪名,
想要达到这一目的,无非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将锅甩回林家身上。
第二,将锅甩到别人身上。
第一条路是最简单的,但江流昀不会这么做。
因为现在闹出了江家诬陷林从戎通敌叛国的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贸然对林家下手,岂不是坐实了镇远侯府有问题?
江流昀没得选,他只能找人背黑锅。
谁是背黑锅的最好人选?
当然是与刘邙同样出入通政使司且关系密切的人。
通政使左大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找了人背黑锅,林知清窝藏嫌犯的嫌疑就也会顺带被洗清。
她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对她来说,好处不止一个。
那便是林知清利用笛人,又拔掉了一颗江流昀手底下的钉子。
这通政使可是三品大员,他很可能与刘邙一样,效力于镇远侯与江流昀。
大理寺卿周崇正不是一般人,除非皇帝施压,他是绝不会草草结案的。
想要骗过他,当然只能挑选一个份量足够重,绝对有能力做出这事的人。
左通政使,注定是个炮灰。
江流昀心里肯定知道这件事是在为林知清做了嫁衣,但还是那句话,他没得选。
即使他再不甘心,这一局,林知清完胜!

终于等到江流昀走出了这一步,林知清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因为她知道,林家的禁令,也要被解除了。
果不其然,她带人快步回到正厅的时候,下人恰巧过来通报。
大理寺的消息到了,林家与笛人一事无关。
围在林家周围的大理寺的人全都撤走了。
也就是说,林家人可以自由行动了。
林知清当机立断:“朝颜,去告诉各房,让他们这几日不要随意出门走动。”
“木婶,你去将堂姐找来。”
非常时期,就算是林知清也不敢贸然出门。
万一镇远侯府破罐子破摔,想杀了她一了百了,那可就麻烦了。
二人领命而去,林知清则端坐在正厅之内。
她在等。
在等一个人来找她。
不多时,大理寺卿亲自到访林家,林知清晾了他半盏茶的时间才姗姗来迟。
“周大人安好,我这几日处理林家的事情实在乏累,怠慢了你,还请大人不要见怪。”林知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周崇正面色不变:“无碍。”
林知清吩咐人上茶:“周大人亲自跑一趟,所为何事?”
她说话时,周崇正紧紧盯着她。
林知清察觉到了,只当不知。
周崇在朝堂上经营了几十年,又怎会反应不过来自己和镇远侯府都被林知清做局了。
他心中虽然隐隐有些怒意,但一想到大理寺如今的那个烂摊子,又想到自己的来意,他便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了:
“林小姐,周某此次上门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林小姐你能答应。”
“哦?周大人不妨先说说,什么事会让堂堂大理寺卿屈尊降贵上门呢?”林知清一脸疑惑。
周崇正有些头疼:
“那笛人不知怎么竟然失控了,如今大理寺的牢房被毁了个干净,若不是狱卒及时发现,恐怕会出大事。”
他这话也是在侧面提醒林知清,若此事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林知清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过听出来了是一回事,听不听得进去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现在无论怎么查,笛人的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周大人,那笛人为何会突然暴起,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是心惊!”她一脸害怕的神色。
弱女子?
周崇正根本不能把这三个字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还有哪家的弱女子能操控一个跟怪物一样的男子?
想到这里,他再次开口:“林小姐勿怕,你那吹笛的本领或许能制住笛人。”
这,便是他来林家的目的了。
所有人都拿失控的笛人束手无策,周崇正没有办法,才想到了林知清。
“我的笛子?”林知清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
“周大人,又是我这一次去制住的那笛人,总不会有人将窝藏嫌犯的罪名安到我身上吧?”
这便是在暗戳戳控诉先前大理寺的态度了。
周崇正轻轻吸了一口气:“当然不会。”
他知道林知清伶牙俐齿,挤兑人的功夫很厉害,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挤兑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林知清利落地站起身来:
“既如此,周大人,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就走?”林知清的干脆让周崇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待周崇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知清已经出了正厅了。
他急忙跟了上去。
就这样,林知清坐上了大理寺卿周崇正准备的轿子,很快便赶到了大理寺。
她出手以后,笛人果然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考虑到林知清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却这么配合。
周崇正让人准备了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交给了林知清。
林知清倒也没拒绝,揣上银子就干脆地往大理寺门外走。
周崇正松了一口气。
“大人,不好了!”下一刻,狱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那笛人又失控了!”
“什么?”周崇正皱眉,看向方才在一旁观摩的乐师:
“如何,可能吹出来?”
“能!”乐师相当有自信。
这乐师被周崇正提前安排在此,为的便是将林知清的笛子曲目学过来,以达到控制笛人的目的。
他不想在林知清那里留下一个把柄,受制于人。
乐师仰着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牢房之内。
很快,悠扬的乐声传了出来。
一炷香之后。
“怎么回事?你不是学会了吗?”周崇正看着一团糟的牢房,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乐师满头大汗:“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分明是按照林小姐的笛音吹的。”
“废物!”周崇正干脆利落地转身:“来人,再去林家请一趟林小姐!”
再一次控制住敌人以后,林知清瞥了一眼旁边的乐师,没有多说什么。
她干完活就走。
这一次,周崇正吃了教训,开口将林知清留了下来。
林知清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乐师去了牢房一样。
周崇正看着她不动声色喝茶的样子,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那乐师再次大败而归。
这一次,不等周崇正开口,林知清自顾自地起身,再次去牢房控制住了笛人。
而后,她也不走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仿佛在说:
看着吧,马上又要到我上场了。
周崇正已经确定了林知清是故意的,他心中虽然气恼,但对林知清这样的做法,根本没有半分应对之策。
“林小姐,我还当你今日转性了,没想到你是想连吃带拿啊!”周崇正也坐了下来。
林知清掏了掏耳朵:“周大人,你在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周崇正现在可算是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是什么意思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要笛人,但他乃朝廷钦犯,你莫不是忘了,刘邙利用他对付过你们。”
“周大人,你也知道那是刘邙控制了他,哦,不对,刘邙上头还有一个通政使呢。”她的语气略带嘲讽。
周崇正噎了一下。
他心里很清楚,笛人一事与镇远侯府脱不了干系。
但大理寺绝不可能将镇远侯世子定为窝藏朝廷钦犯的凶手。
通政使左大人被推了出来,也算是给了大理寺和镇远侯府双方一个台阶下。
水至清则无鱼,这些年以来,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林知清就这样直接点出了那些心照不宣的腌臜事,周崇正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第275章 一举三得
见周崇正沉默,林知清干脆地起身:“周大人,偷师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说完,她便向外走去。
这是一种心理博弈。
举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从前林知清买东西砍价的时候,如果谈不拢,肯定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商家大概率会叫住你。
因为一样东西如果卖出去就能获得一些利益,至少也能保证不亏损,若是砸在手里,可就实打实地亏了。
如今,这交易的对象变成了笛人,而周崇正,便是那个需要权衡利弊的商家。
况且,笛人本就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麻烦,抛开律法的规矩不谈,甩出去肯定比留在手里好,否则后患无穷。
林知清能料到的,周崇正又怎会想不到?
就在林知清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周崇正果然叫住了她。
她笑眯眯地折返了回来:“怎样,周大人,你考虑好了?”
“林小姐,好手段。”周崇正冷冷地说了一句:“此事还需要我写一道折子禀告皇上以后才能下定论。”
笛人不像是其他的犯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被人控制的情况被动做出来的。
按照大盛律法,不能当成一般的嫌犯直接杀了。
杀不了,那只能关着。
可关不住呀!
再关下去这大理寺说不准都会被拆了。
更何况,将人给林知清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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