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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宴by菌落P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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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完不给秦杳说话的机会,转头吩咐身边的宫女叫来了内务府总管,总管递上了一本厚厚的册子,皇后拿给秦杳,继续道:“这上面是内务府拟的嫁妆和一些正在准备的东西,你看看合不合适,有不合适的咱立刻就改。”
“嫁妆?这......”秦杳惊了,站起来后退两步,拱手弯腰道:“皇后娘娘,微臣愧不敢当。”
皇后被她这么大的反应逗笑了,朝秦杳招招手,笑道:“欸,这是做什么——”

第10章 仿佛看了一场戏
这场宴会说是商量二人的婚事,可实际上大婚的事宜皇上和皇后早就跟内务府交代清楚了,今日不过是让秦杳来露个面,顺带告诉他,大婚那日她该做什么。
酒过三巡,千恩万谢之后,大家纷纷散场,到最后秦杳也没推脱掉皇后的那些嫁妆,皇后拿身份压她,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今夜可谓收获不小,金银珠宝拿到手软,还意外得知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后娘,当然也可能不是意外......
看来宣伯下午同她说的那些坊间传闻不假,这广平王还真是一言难尽,皇上赐的这门婚事更是令人深思啊。
秦杳想着事情往宫门外走,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大晚上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团子正悄咪咪的靠近秦杳。
直到小团子猛地扑上来,秦杳下意识的就要下死手,幸好这小团子不高,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小团子又紧紧的扑上了秦杳,嘴里依旧甜甜的喊着‘娘亲’。
秦杳低头看着他,又抬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温照凛的身影,虽然这里这么多宫女和太监,但是大晚上把小孩儿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合适,无奈,秦杳只能蹲下身跟小孩儿平视,耐着性子道:“我不是你娘亲,不可以这样乱喊人知道吗?”
“你父亲呢?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迷路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秦杳好言好语的说了一啪啦,结果发现这小孩儿一个字没听进去,眼泪含在眼睛里,憋着嘴要哭不哭,可怜得紧,好似受了天大得委屈似的。
“娘亲......”小孩儿的哭腔了不得,秦杳心瞬间就软了,着急忙慌的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边擦边小心翼翼的哄人,“哎呀怎么还哭了呢,别哭了别哭了。”
可是她越哄,小团子哭得就越凶,她没有带小孩儿的经验,不哭不闹的小孩她尚且应付不了,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更别说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父亲。”
可是这话还是不管用,小团子只顾着哭,但是手却抓着她的衣服不放,拽都拽不下来。
最后秦杳只能抬头用眼神求助身后的两个宫女,可是宫女只是笑笑,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秦杳扶额,在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找寻哄小孩儿的法子,可这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她脑子里没装这样的记忆,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儿哭,幸好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不然见到这样的场面,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说不定明天整个汴京城就会传言四起,说她小心眼儿,善妒,容不下一个几岁的孩子。
小团子哭了好一会儿,兴许是见秦杳一直不哄他,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看了秦杳好一会儿,两人四目相对,小团子打着哭嗝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你真的不是我,嗝——娘亲吗?可,可是府里的,嬷,嬷嬷跟我说,你,就是我娘亲。”
“今日父亲带我进宫,也,也说是带我来看娘亲,你真的不是吗?”
“可是我好想你就是我娘亲,二壮,二壮他们都说我,我是石头缝里蹦,蹦出来的,说我没娘亲,都笑,笑话我。”
“还说没娘的孩子是根儿草,我,我,我不是草,我是——”
“温庭修!”小团子的话还挂在嘴边,冷不防的被这么一呵斥,浑身一抖,挂在眼睑边上的泪珠瞬间滑落,话也不说了,憋着嘴看向声音的来源,秦杳也站了起来,眼神在这两父子之间来回转。
温照凛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隐忍着怒火朝这边走过来,他方才被皇上叫去说了两句话,一不留神这倒霉孩子就溜了,他一通好找!
要不是宫人说瞧见人往这边来了,他还不定找到什么时候呢!
温照凛走到小团子身边,朝秦杳客气又疏离的点点头,好像跟下午判若两人,秦杳微微一笑,随即就看着温照凛拉过小孩儿,蹲下来侧对着她严肃的说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乱跑。”
父子两人很是不对付,温照凛凶巴巴的,小团子同样理直气壮,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憋红了脸反击。“我没有乱跑,我是来找娘亲!”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秦杳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子二人你凶我一句我反击一语。
“你说的带我来找娘亲,你骗我!大骗子!大骗子!”小团子大概是真的生气了,说着说着就坐在了地上,肉嘟嘟的双手拍在地上,双腿蹬来蹬去,就差满地打滚了。
“我回去就把你那些破画和破书拿去烧了,你买一本我烧一本,哼!”
找不到娘的小团子气急了,直往他爹心口子戳。
当然温照凛也不是吃素的,“长脾气了你还,回头我就把你扔大街上去,做你的小乞丐去吧,吃馊饭喝泔水,一年半载没衣服换,冬天只能穿一件破布衫,冷不死你!”
呃......
秦杳第一次见这样的相处模式,大的口无遮拦,小的也怂得不行。
温照凛的威胁很有用,只见小团子用灰扑扑的双手抹了一把脸,瞬间就不哭了,麻利儿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拽着温照凛的手就要往他身上爬,手脚并用还不忘讨好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夜深了,咱们回家吧,娘亲我明日再找。”
嗯......?
秦杳眼睁睁的看着温照凛抱起小团子,然后温柔的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还捏了捏小团子胖乎乎的脸蛋儿,仿佛刚才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不是他们。
秦杳还在震惊这样的带娃模式,转头就看见温照凛对她说:“见笑了,小孩子就是这样。”
“呵呵,没有,这小孩儿,很可爱。”大人也很神经。
温照凛当然看得出秦杳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也能猜个大概,只是他没说下去,反而说道:“今日多有打扰和得罪,明日本王再带着他登门赔罪。”
“没事,不用——”
赔罪两个字秦杳喉咙里没到嘴皮子,就听温照凛把话抢过去,道:“孩子太晚睡不好,先告辞了。”
小团子一听这话,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乖巧的对着秦杳说:“娘亲再见,娘亲晚上要梦见我哦。”
二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独留秦杳风中凌乱,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仿佛看来一场戏......

第11章 团子
当晚秦杳一回到将军府,就吩咐了受伤较轻的劳姜去打听关于广平王府的事,她要的不只是那些众所周知的谈资,而是背后那些更复杂的东西。
她能感觉出来,温照凛这人,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随即,她找来了宣伯,她需要知道温照凛那个小孩儿的事情。
说起这个,宣伯就替自己小姐委屈,一听秦杳说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坐在秦杳的书房内,宣伯连声叹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广平王生性风流,生平只有两个爱好,一是诗词歌赋,二是美人歌姬,他常年留恋烟花之地,仗着府上没有长辈,早年间更是在快活楼抬了一个妓子回府做小妾,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妓子所出,只不过那妓子命不好,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
“老奴以为今日皇上赐婚,不管是顾及着皇上的颜面还是什么,广平王总会把这个孩子送去别院养着,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孩子带去了宫里,还——”
宣伯越说越气,攥紧的拳头闷声捶在了桌角,随即骤然起身,愤恨的说道:“不行!老奴得找他说道说道,不能仗着咱们将军府没人就欺负咱家小姐,没这个道理!”
宣伯说着就要起身,眨眼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好在秦杳反应够快,及时阻止。
“宣伯别动怒,这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他今日也没有给我难堪。”
秦杳笑着安抚宣伯,再三保证自己今日没有受欺负,宣伯才放下心来。
宣伯又拉着他说了不少关于温照凛的那些荒唐事,件件听起来都匪夷所思,竟然有人可以把自己的风评弄得这么差。
什么快活楼一掷千金买妓子一笑,赌坊豪撒万金为一局骰子,还有什么仗势欺人把人打得半身不遂,最后恶人先告状的事,一抓一大把,真是......一言难尽。
秦杳其实不是很在意温照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此番回京的目的,她终究要回到苍北广袤无垠的大地,到时候两人分居两地,她再求一纸休书,婚丧嫁娶,就各自安好了。
秦杳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今朝廷的局势,还算和谐,所以现在不是她出手的最好时机,但也等不得,时间越长,变故越多,而且苍北不能只扔个哥哥一人,最早入冬,最迟年关她就必须回去了。
她现在必须找准每个时机尽快解决问题。
越想越多,思绪越发杂乱,迷迷糊糊之间,回京的第一日便这样过去了。
温照凛说会带着小孩儿前来拜访,但是一连三天都没见到人,秦杳就只当他那是说的客气话,随后便把这事抛之脑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可正当她忙得热火朝天,应付各方来人之时,突然接到了广平王上门拜访的消息。
为了大家的面子不那么难看,秦杳硬着头皮出门迎接,不过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一个小团子飞奔而来抱住。
“娘亲!”小团子乐呵呵的抱着秦杳的双腿,眼睛好似闪烁着星星一样,看得秦杳好不心动,再加上知道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不由心生怜爱。
“娘亲娘亲,这两日你有想我吗?”小团子抓着秦杳的衣摆,眼巴巴儿的看着她:“柚柚可想你了,在梦里都看见娘亲了!”
“柚柚?”秦杳蹲下身子,跟小团子平视,问道:“这是你的乳名吗?谁给你取的。”
“这是父亲取的,他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一闻到柚子的气味儿就哭,为了锻炼我,就叫我柚柚了。”
小团子认真说着自己乳名的由来,好不仔细,话毕还凑到秦杳耳朵边神秘道:“娘亲,其实我知道,不喜欢柚子的不是我,是父亲,他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小团子故作成熟的模样把秦杳给逗笑了,她顺着小孩儿的话问道:“这么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被夸赞的小孩儿支棱起来了,傲娇道:“这是我偷偷发现的,娘亲不要告诉父亲哦,他会恼羞成怒的,父亲生气起来是这样的——”
小团子把双手比成两个牛角,皱起眉头竖着眼,眦着个大牙模仿自己眼里的温照凛。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很可怕的!”
不得不承认,小这个小团子实在是有趣儿得很,秦杳这个常年混迹在军营,不苟言笑成了常态的人,小团子叽叽喳喳在耳边叨叨的声音,可谓天籁。
她抱着团子坐到一边的亭子里,团子是个小话唠,嘴皮子一刻不停,导致秦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辰了,也没见温照凛找过来,她这将军府总不能比王府还大吧。
“柚柚,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父亲呢?”
正吃着糕点的柚柚了然一笑,随即一副我很懂的表情答道:“哦——娘亲这是想见父亲了吗?”
“你这小孩儿……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有点担心。”秦杳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她真的只是单纯一问。
但是小孩子显然不信,“哎呀,娘亲放心,我不跟父亲说你很想他,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保证!”
语气老成,这小孩儿怎么跟同龄人不太一样?
“你——”秦杳想为自己争辩两句 但是临了又放弃了,小孩子懂什么,“好吧,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你现在能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了吗?”
见秦杳追问,小团子手里的糕点好像不香了,看着秦杳的眼神有些许躲闪,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眸子一定,道:“其实是这样的,父亲去给您准备见面礼去了,说是第一次拜访空手不好。”
“嗯?”秦杳疑问。
“因为今日是我硬拉着父亲过来的,我前两日病了,太医说让我卧床休息,可是我实在是太想念娘亲了,就骗父亲说想要出来透透气,病能痊愈得快一些,我跟赖阳哥哥说好,让他驾着马车悄悄来娘亲这里,然后……嘿嘿嘿。”
“父亲被我诓了,到了门口才发现,嘻嘻。”
坑得一手好爹,前途无量!
秦杳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小团子肉嘟嘟的脸蛋儿,无奈道:“你啊——”
“当心你父亲收拾你,不是说他生气很可怕吗?”
“没事,我不怕,他不敢打我,府里的嬷嬷和管家都是我的人,他们会帮我拦着父亲的。”
“而且我还会跑,跑不动赖阳哥哥还会带我飞,我可不怕!”
小孩子不会说谎,不管温照凛在外风评如何,可见对小孩子还是很好的,从小团子就可以看出来。
小团子能养成现在的性子,在府上肯定是受尽宠爱的,温照凛对他肯定极好。
但是,小团子话里的赖阳,会飞?
是会功夫的意思?
会功夫不奇怪,谁府上没两个侍卫了,但会飞就说明会轻功,会轻功就肯定有内力,且不论内力深厚与否,广平王一个闲散王爷,府上养几个打手侍卫日常巡视已绰绰有余,作何要养这样的人?

第12章 老狐狸
温照凛的确是给秦杳准备见面礼去了,今日是他大意了,竟然真给那小屁孩儿给忽悠过去了,真不该心软,瞧他可怜见的样子就事事依着他。
此时的温照凛坐在落臻阁的豪华包厢内,百无聊奈的看着被送进来展示的一批又一批的珍宝,兴致缺缺。
“你们这是在敷衍本王吗?这些东西我上哪买不到?非要来你们这?”温照凛极其挑剔,要么嫌弃庸俗,要么嫌弃花枝招展登不得台面,反正就是把目光所及贬低了个遍。
站在他左手边的店主紧张得直冒冷汗,知道这是位惹不起的主,闻言只能弓着腰陪笑道:“不敢不敢,这就给王爷换一批。”
说罢,立即就招呼人去库房拿新的。
不过奇珍异宝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也不是说不速之客,不过是这两日温照凛不想见的人而已。
毕竟三日前两人才大吵了一架。
“你不会是得到消息知道我这今日会到一批极品,所以特地过来蹲点的吧。”一个身穿栗色洞锦长袍,腰间系着暗橙师蛮纹锦带,瀑布似的长发随意扎了一个小髻,眉下黑色的朗目,身材挺秀高颀,配上一把白色的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看起来是个读书人但又有几分商人的狡猾。
“我可告诉你,那件事没完,你必须给我道歉!”
男子话虽这么说,但是原本握在手上的一个精致暗红色木匣子却放在了桌上,意思很明显。
温照凛对男子的话充耳不闻,眼疾手快的拿过小匣子就揣进了衣袖里,站起身就往外走,留下一句:“今夜本王请你吃越香楼的烤鸭。”
“三只!”
声音还在空中飘荡,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留下男子在屋独自伤怀,自己这是啥也没捞到,被呲了一顿还赔了一支极品的簪子,他图什么呀!
等温照凛火急火燎的赶到将军府的时候,赖阳已经捧着十几个礼盒在门口等着了,这都是他刚刚冲回王府,让管家赶忙准备的,给未来王妃的见面礼。
“王爷,小公子已经先进去了,说是给您拖延时间。”
“那我真是谢谢他!”温照凛咬牙切齿的说,“这小兔崽子!都是你们惯的!无法无天了!”
嗯......
赖阳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是谁最宠那小屁孩儿,吃饭要喂,睡觉要抱,要星星不给月亮......
“快起叩门,你想晒死本王啊!”
赖阳瘪瘪嘴,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叩门,里面的人似乎早有准备,门很快就开了,宣伯站在门口,热情的把两人请进来。
“见过广平王,将军已经在大厅等着王爷了,您快请。”宣伯不想开门,也不想假装热情,他恨不得把这门摔在温照凛脸上。
当然这只是想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去的。
温照凛何其精明,当然没放过宣伯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满和厌恶,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名声算是臭到家了。
温照凛到的时候,小团子已经死皮赖脸的趴在秦杳身上迷迷糊糊要睡不睡了,一只手抓着秦杳的胳膊,一只手死死扣住秦杳胸前的衣襟,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秦杳见人进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眼神示意温照凛随便坐。
温照凛无声的点点头,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下,然后挑了一个秦杳右下手的位置坐下,有丫鬟进来上茶,见到里面这边场景,就迅速的退下了。
小孩子的瞌睡来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睡熟了,秦杳这才让下人把小团子抱去了厢房,赖阳跟在后面,说是保护小公子的安全。
秦杳没说什么,只让他自便。
小团子不在,赖阳也走了,一时间这偌大的大厅,只剩下秦杳和温照凛两个人,秦杳不善言辞,温照凛似乎是觉得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干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秦杳心里的主人翁意识觉醒,打破了平静。
“听小团子说他前两日病了?很严重吗?”
这一刻温照凛觉得,应该可以暂时原谅那臭小子了,“没有大碍,太医说是流汗之后又进食了冷食的缘故,休息几日即可。”
“先前说登门拜访,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拖延至今日的,并非说话不算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解释,只知道话到嘴边了不说不行。
两人之间虽没了之前在明堂之上的针锋相对,但毕竟不熟悉,此刻显得无比的尴尬。
面对温照凛的解释,秦杳笑着点头没有接话,心里酝酿着怎么开口表明自己对这场赐婚的立场。
她昨夜想了想,应该先跟温照凛说清楚,以免到时候两人剪不断,理还乱。
只是她几次张嘴话都没说出来,舞枪弄棒久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幸好温照凛今日是个好说话的,看出了秦杳的欲言又止。
“秦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对方都开口了,秦杳也就豁出去了,开门见山的说道:“那我就直说了,王爷知道,我出生将军府,现在镇守苍北,此番回京是因为皇上赐婚的旨意,但是,不管如何,我不能在汴京城久留,我相信王爷也是有大事要做的人,不会留恋于儿女情长,所以我想请求王爷,他日我若是要回苍北,王爷能放我自由。”
秦杳的话说得委婉,但一番话下来却把该说的都说了了。
温照凛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了秦杳话里的意思。
他的脸色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些许冷漠。
他没有说话,秦杳也没有继续说。
两人就这样沉默半响,是最后温照凛淡淡一笑:“本王没料到将军说话如此直接。”
“不过既然秦将军不把本王当外人,本王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将军可知,你我二人为何会有今日这一遭?”
温照凛的话一出,秦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果然不简单!
“皇上想要我手里的兵权,只要我大婚,他就可以借此要回兵权,合情合理,不会惹人诟病。”
当年那兵权是皇上亲自交到她手上的,这几年她不说战功赫赫,那也是把苍北治理得井井有条,击退敌寇数十次,退居百余里,她自信,即便是换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也不会做得比她更好。
皇上没有理由动她手里的兵权,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秦杳的话情理之中,温照凛也认同的点头,只是随后他说出口的话却让秦杳陷入了沉思。
“将军所言在理,可是,将军是否想过,皇上为何选在这个当口赐婚?”
“三年前的苍北一战,敌军损伤惨重,可如今三年过去,敌寇早已养精蓄锐等候时机,皇上这个时候动你,这其中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有人撺掇?或者,皇上对我——”
“这就是将军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了。”秦杳的话没说完,温照凛就把话接了过去,“本王不是朝堂之人,将军若是想知道,不妨接着往下查。”
“你……”
他明明就知道!
秦杳在心里暗骂温照凛老狐狸!
有话不说完吊人胃口!
但她又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虽然她的确很想这样干!
果然是军营待久了,脑子都变得匪气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扳回一局才行,“王爷表里不一,就不怕我拿王爷给皇上表忠心?”
“说不定因此皇上就不动我了也未可知。”
秦杳的威胁似乎没用,倒是把温照凛逗笑了,他嘴角浅笑,一手搭在桌角,指尖轻点桌面,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将军和本王半斤八两,大家揣着明白装胡涂,各干各的,岂不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来得划算?”
信他个鬼!
秦杳现在只想送客!

第13章 人生不得圆满,鬼生一定风光
秦杳是眸子里淬着毒把温照凛送走的,临走之时小团子还跟秦杳约了过两日去赏荷花。
虽然没有这样的情致,但秦杳也不忍心拒绝可爱的小团子,只能应下。
回去的马车上,睡饱了的小团子又变成了一个小话痨,还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问温照凛:“你是不是又惹娘亲生气了?”
“小屁孩儿说什么呢?”温照凛有时候也很是头疼,为何自家这小孩子这么臭屁,还年少老成,难道真是自己的教养方式不对?
“每次都说我是小孩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没惹娘亲生气,娘亲作何不留咱们用晚饭?”
“我少了你一顿饭还是怎么,还惦记别人家的。”
“那怎么能一样!”小团子柚柚表示不认同,“娘亲留我们用晚饭说明喜欢我们,现在这么早就把你赶出来,说明就是不喜欢你,还连累了我。”
对此温庭修小朋友表示很不满,对他这个阿爹充满了失望!
“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到底何时才能娶上媳妇儿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后娘啊。”
“我也想要有人每天给我讲故事,书院里的小朋友他们都有娘亲讲故事......”柚柚是失望也很难过,他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闷闷的抱怨。
温照凛可不吃他这一套,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晚上没给你讲故事吗?我堂堂一个王爷,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再说了,你都叫人家娘亲了,本王娶上媳妇儿不是迟早的事吗?”
对于温照凛的说辞,柚柚表示难以入耳,他扭头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男人,随即收回眼神,摇摇头嫌弃的说道:“你的声音能和姑娘家的声音比吗?还有你都讲的什么故事,你见过睡前听鬼故事的吗?”
“也就是我胆子大,皮糙肉厚,这才能平平安安的活了四岁,你若是再不找个王妃,给我找个后娘,我真的不敢保证我能活到及冠。”
柚柚小朋友可谓人间清醒,对自己和父亲都有清晰的认知,并且这些年真的是在努力的活着。
温照凛被逗笑了,虽然小孩子的话半真半假,但是的确有趣儿,仔细想想又不无道理。
“你就不怕本王的王妃将来对你不好?不给你饭吃,成日让你做那些糙活儿累活儿,睡觉只能睡柴房,冬天没有棉衣,夏天没有冰镇的绿豆汤,中暑了也不给你叫太医,让你自己难受。”
秦杳不背这个锅......
温照凛承认自己这话有艺术加工和威胁的成分,谁叫这小臭屁这么说他呢!
“嗯——你是成了亲就要嗝儿屁了吗?”
“还是说成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习俗,比如你会变成一个瞎子傻子,什么也做不了?”
柚柚认真的发出疑问,他不承认自己在诅咒父亲,他是怀着一颗纯真的心开口问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事温照凛已经许久不做了,没想到今日在小臭屁这栽了跟头,“诅咒你老子短命?真是本王的好大儿!”
“你放心,本王就算一命呜呼,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世间受罪。”
“到了阴曹地府,本王照样可以养你,人生不得圆满,鬼生一定风光。”
父子两人在马车内你一言我一语,车外驾马的赖阳听得满头黑线,虽然已经见惯了这父子俩之间互相嫌弃又互相惦记的相处模式,但是几日这番言论,正常的父子关系应该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将军府离广平王府不远,也即是三条街的车程,父子俩说话之时,赖阳已经驾着马车回到王府了。
温照凛把小臭屁包下马车,早已等候的管家就凑了上来,接过小团子,然后跟温照凛说:“祝公子带着人来了,说是带了什么人的真迹,已经在王爷院子外等着了。”
小团子靠在管家怀里,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温照凛,他知道,每次这个祝大叔一来,父亲就不会跟他一起用晚饭。
他已经习惯了,还不等温照凛开口,他就抢先一步说道:“跟你的书画过一辈子吧,我不会给你留饭的,哼!”
小团子说完便催着管家进屋用晚饭,还嚷嚷着饿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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