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宴by菌落P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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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菱虽然逗着自家小侄子,但是注意力却全在其他地方,这些看热闹的人很识趣,她很满意!
她得意的看着秦杳,心道:‘凭你也敢跟宰相府叫板,将军又如何?’
相比于高以菱肉眼可见的得意,秦杳就淡定很多了,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坠子,这是前两日小团子给她的,说是交换。
这个坠子是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头做的,听说是小团子自己做的,没什么形状,椭圆形的石头,中间掏了一个洞,穿了一根绳子,简单得很,但此刻用来打法时间正好。
不过她这副样子,落在高以菱眼里,就是故作镇定,加上秦杳偶尔回头看向身后的动作,她就觉得,秦杳这是在给自己找退路,还指了两个家丁堵住秦杳身后那条笑道。
周围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了,但是依旧没有人站出来开口,甚至还有人已经悄悄离开了。
“秦将军,怎么样?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这大热天儿的,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高以菱不想跟秦杳在这里耗下去了,率先开口:“本小姐大度,看在你家小孩儿落水的份上,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但是我家小孩儿不能白受委屈,本小姐也不能白白浪费这么个时辰,只要你站出来给我侄子道歉,给本小姐道歉,保证以后见着本小姐绕道走,本小姐出现了地方你都不能去,这件事就算是过了。”
高以菱的话一出,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周围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哎,这秦姑娘刚回京就得罪了宰相府的人,看来这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还在这里找什么证人,谁敢得罪宰相啊。”
“也不知道今日咱们会不会被连累,这二小姐可不是好惹的,指不定回去怎么告状呢,宰相大人......哎。”
“早知道今日我便不来了,都是我家那妮子,非闹着要来。”
“娘,这能怨得着我吗,谁知道能出这晦气的事。”
“我看广平王府那小孩儿就是个活该,生娘是楼子里的人,生出来的贱种也惹是生非,还救他作何——”
“出身低贱?诸位又有多高贵?”秦杳的突然出声让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视线落在说话人身上,“柚柚是广平王府的嫡长子,日后广平王府第一顺位人,诸位高攀得起吗?”
秦杳语惊四座,就连看热闹的高以菱都惊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杳,耳边是周围人抑制的惊呼声。
除了秦杳,在场的左右人此刻都觉得,秦杳这是有病!
多半是在外打仗把脑子弄坏了!
不怪他们惊讶,秦杳这番话意味着,将来她和广平王完婚,这个原本应该被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长子,会记在秦杳名下,摇身一变成为广平王府的嫡长子,广平王温照凛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对一个青楼贱婢所出的孩子来说,这是何等的好事!
秦杳心里被那些话挑起了火,所以说话不似方才那么平和,不顾周围人的反应,她转头响应高以菱的话:“高小姐急什么,虽然没有人站出来为小团子辩解,但也没有人站出来替你家侄子开脱不是吗?”
“这难道不明显吗?没有人站出来就是不认同你家小孩子方才的说法,换言之,不就是还了我们清白吗?”高以菱还是有点脑子的,不然也不能张扬跋扈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教训。
“怎么?难道威名在外的秦将军现在要赖账了不成?还是统御雄兵的将军,我看你还是迟早交出兵符,回家生孩子带娃吧!”
“本小姐不想听你强词夺理——”
“我看你才是在这儿强词夺理!”高以菱话音未落,平静的亭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秦杳也同时抬眼,是一个走路带风的女子。
来人一抹深红,墨色长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高高挽起,无需任何点缀已经决绝,配上腰间的的长剑,整个人英姿飒爽,跟经常那些婉约柔弱的女子截然不同。
秦杳在脑海里搜索来人是谁,可是她发现自己记忆里并没有此人的记忆。
她正疑惑着,周围人已经给了她答案。
只见那姑娘在亭子里站定,周围的人纷纷下跪,就连高以菱也屈膝半蹲,道:“参见敬安公主。”
敬安公主?
秦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人,但对方根本就没有看她,反而是站到了高以菱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高以菱,气场相比于高以菱更张扬更嚣张,但是却不让人讨厌。
“你不仅跟你爹一样讨厌,就连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学了十成十。”敬安公主丝毫不客气,不顾高以菱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指着她就一顿骂,“真不知道皇兄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把你赐给阿宿,简直败坏皇家名声!”
“今日你在此作威作福,他日若真成了皇家人,还不得飞上天了!?”
公主嘴上不留情,周围人听得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放眼整个汴京,也就只有这敬安公主敢跟高以菱打擂台了。
高以菱心里憋着火,但是不敢发作,只能竭力的攥紧双手,脸上尽力的维持着友善,嘴角还扯着一个讨好的笑容,她上前一步想要拉敬安公主的手,但敬安公主显然不愿意,赶忙后退,保护好自己的手。
高以菱算是个能忍的,这样被敬安公主下面子脸上都不表现出生气,反而之继续微笑着解释说:“公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是那个小孩儿欺负了玉泽,您看看玉泽这一身泥,这是被欺负惨了,我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公主也说了,我不如便会和二皇子完婚,今日这秦杳不仅是在打宰相府的脸,更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啊。”
“我......公主也是皇家之人,这不就是在——”
“你可闭嘴吧!”敬安公主大概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看高以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少拿皇家说事,且不说你还未和阿宿完婚,即便是真的大婚,就算是入了天家族谱,今日这事,足够把你贬为庶民了!”
“公主......我,我没有......”高以菱慌了,敬安公主的话很有分量,一字一句仿佛砸在她心口一般。
“没有?没有什么?仗势欺人,恐吓威胁,颠倒黑白,你说,我哪件冤了你?”
“本公主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明白了,就是这小屁孩见不得别人有好东西,抢不过就大人,还恶毒的把人推进池子了,今日若不是秦将军相救,这小屁孩儿就是故意杀人!”
“最后自己慌不择路摔了个屁股墩儿还恶人先告状,真是丢人!”
敬安公主不仅看不上高以菱,也看不上她身边的那个臭小孩儿。
高以菱的侄子还小,不是很能听懂身边的人在吵什么,但是隐约能猜到是有关于自己的,还说自己丢人,没被凶过一句的小屁孩儿此时也瘪了嘴,往高以菱身边靠,“姨姨......”
高以菱自顾不暇,没工夫理身边的小孩儿,还是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把小孩子抱进了怀里。
“虽然本公主不喜欢你爹,但宰相大人一生也算是光明磊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这样的外孙?真是丢人!”
“公主......”
高以菱已经哭出来了,抽抽嗒嗒的委屈得很,周围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整个亭子里只有敬安公主一个人的声音,以及高以菱小声哭泣的声音。
“行了,别说了,本公主只信自己查到的,不想听你鬼扯,赶快道歉!否则待会儿阿宿来了看见这样不象话。”
敬安公主语出惊人,一听二皇子要来,周围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高以菱心中一喜,眼睛都亮了,“二殿下要来?”
敬安公主晃眼一瞥就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瘪瘪嘴嘲讽道:“怎么?还想阿宿来给你撑腰不成?”
“也不看看你今日败坏了多少门风,晦气!”
“我......”
“我什么我,赶快道歉!还有你侄子。”
说完这话,敬安公主才终于把视线放在了秦杳身上,她一改方才傲慢神气的样子,友善和气的朝秦杳抱拳,大气的说道:“久仰秦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过誉了,在下秦杳,见过公主。”
第17章 二皇子闫宿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早就看不惯高以菱了。”这是实话,敬安公主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完全把身后的高以菱无视了,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秦杳没接话,依旧感谢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公主替在下解围,他日若有需要,在下绝不推辞。”
她秦杳睚眦必报,同时也有恩必报。
“秦将军不必这样。”敬安公主被秦杳感激的话说得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知道,即使今日我不站出来,秦将军依旧有法子让高以菱认错,所以秦将军真的不必如此。”
敬安公主的话秦杳不否认,她方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不是她真的拿高以菱没有办法,只是在等时机而已。
她方才给柚柚脱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柚柚的屁股上有一个红红的脚印,不大,很明显就是小孩子留下的,而且柚柚身上穿的衣服被扯破了一些,高以菱或许是没有注意到,她侄子脚腕处,还带着几缕柚柚衣服的丝线。
证据在此,是无论如何抵赖不得的。
只是她还没有把证据亮出来,敬安公主就站出来了,倒免了她和高以菱一番口舌之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杳和敬安公主没说上几句话,秦杳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事已经不单纯是她和高以菱之间的纠葛了。
“别以为哭两声今日这事就过去了,你必须道歉,否则回宫我就告诉皇兄,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兄,加上你平日里在城里作威作福,被你欺负的人可不少,到时候我把人往皇兄面前一带,我看你这门婚事还保不保得住!”
“说不定到时候你爹也会受到牵连,至于你那姐姐姐夫会不会受牵连那可就难说了。”
“本公主听说,你那个胞姐从小就看不上你,我看这回你在她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哼!”
敬安的话彻底击溃了高以菱,原本只是抽抽嗒嗒的声音,现在越发明显大声了。
“公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和二殿下的——”
“二皇子到!”
高以菱话音未落,亭子外又一次传来了声音,粗犷的声音彰显着来人身份的贵重。
周围又整齐的跪倒了一片,个个嘴里高呼‘端王殿下’。
秦杳是见过二皇子的,那日宫宴,她有过匆匆一瞥,没留下什么印象,只隐约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而此刻再次见到,秦杳依旧是这样的感觉,但表面上他伪装得很好,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平易近人的让众人起身。
秦杳跟着起身,她知道二皇子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她不在意,因此此刻她已经被高以菱恶心到了。
二皇子一出现,方才还哭得委屈的高以菱,立马哭得梨花带雨,整个往身边的二皇子身上靠,挽着二皇子的胳膊,哭得那叫一个惹人怜。
二皇子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做戏,见着高以菱的模样,立马把人抱在怀里,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被问到的高以菱反倒是不说话了,趴在男人怀里哭得更厉害了,还一个劲儿的摇头,那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她受了天大的欺负呢!
这可把二皇子心疼坏了,抱着人小心翼翼的安慰,一只手安抚的拍着高以菱的后背,好不怜爱。
“没事了没事了, 本王给你做主,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面对二皇子的安慰,高以菱依旧不说话,依偎在二皇子怀里继续哭,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
两人一个问一个哭,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比千言万语还有用。
“不要怕,今日不管是谁欺负了你,本王都给你做主,你是本王的王妃,父皇儿的儿媳,断没有让人欺负的道理。”
二皇子这话与其说是说给高以菱听的,不如说是给周围人听的,他声音里有明显的动怒,足够威慑周围的人,当然秦杳和敬安公主除外。
似乎是觉得时机够了,高以菱又一声哭泣,随即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殿下......”
“有殿下这句话,菱儿就没有委屈了。”
高以菱用自己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二皇子,秦杳看得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的确是生了一副好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心疼?
果然,一听高以菱这样说,二皇子更不可善罢罢休了,更加生气的说道:“菱儿不可说这样的话,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了去。”
“殿下......都是菱儿不好,菱儿和秦将军闹着玩儿的——”高以菱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惊恐的表情恰到好处,然后还欲盖弥彰的解释说:“不是秦将军的错,是菱儿有错在先。”
这下二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虽然高以菱短短几个字,可是已经足够他脑补出一出霸凌弱小的戏码。
见高以菱一副维护别人的模样,二皇子一边觉得怀里的女子竟是这般善良,一边又觉得欺负高以菱的人可恨,抬眼对着高以菱的丫鬟说:“你来说,把你家小姐今日受的委屈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说完还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正看戏的秦杳,仿佛秦杳犯了天条一般。
秦杳甚至想给高以菱鼓掌,这精妙绝伦的演技和对男人的把控能力,楼子里的小姐怕都自愧不如!
她倒是不怕二皇子找她麻烦,她虽没有什么本事,但这端王殿下可不是个省心的,这几日她细细了解过京城的各派势力,这二皇子的母妃是当朝贵妃,外家势力盘根错节且财力殷实,当下朝中正在议储,眼前这位可是热门人选,朝堂上呼声一片。
但聪明人都知道,皇上多疑,现在不是蹦跶的时候,更不敢把这件事闹到皇上面前。
秦杳心里平静,她身边的敬安公主可就不那么爽快了,她现在非常非常恶心高以菱,甚至想上去给她两嘴巴子!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说她矫揉造作都轻了!”敬安公主小声又气愤的吐槽道。
秦杳闻言,笑笑道:“公主早知她是这样的人又何必动怒,不值得。”
敬安公主其实比秦杳还要长一岁,但是从小被太后娇惯着长大,还保留着一些小女儿的幼态,她鼓着脸,气愤不已,“你就不生气吗?你听听那丫鬟说什么?发生争执?她说是你非要逼着她家小姐道歉,闭口不提高以菱嚣张跋扈和那小屁孩儿的罪行,真会颠倒黑白!”
“简直气死人了!”
敬安公主气得直跺脚,双手紧紧的握拳,那样子又可爱又好笑。
秦杳笑了,摇摇头安抚敬安公主,“男人的眼睛和耳朵只会看见和听见他们自己想看见的和想听见的,即便那丫鬟说了,今日不管是为了面子还在什么,二皇子都会选择相信高以菱。”
“本公主还在这里呢,他就不怕我去告状?周围还有那么多眼睛呢!”
“公主殿下,你还没明白吗?今日这事既然二皇子出面了,那最多只能到二皇子这里了,若是你把这事闹到了皇上面前,就是在蓄意破坏二皇子和宰相府的联姻,这婚可是皇上亲赐的。”
这下敬安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若是把这件事说给了皇兄,那就是对皇兄的质疑!
没有皇帝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敬安公主安静了下来,看着秦杳的脸色多了一些了然,但眸子里却有些晦暗不明。
秦杳没有再说下去,准确来说是此刻两人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因为二皇子的怒火已经烧到她们身上了。
只见二皇子把高以菱揽在怀里,随即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对秦杳说:“本王以为,秦将军虽为女子,但能被父皇信赖,边关百姓爱戴,可统领几十万大军,叱咤疆场,该是威风飒飒,心怀大气,没想到秦将军竟然和后宅女子一般,斤斤计较,目光狭隘,更甚者当众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子!”
“秦将军当真是无所顾忌,仗着父皇的信任就这般在京城胡作非为,甚至还蒙蔽公主殿下,你这般行事,就不怕父皇降罪于你?”
“今日是本王碰上了,不知道在本王看不见的地方,在父皇看不见的苍北,还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活在你的卑劣之下!秦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心怀天下,刚正不阿,却不曾想作为秦老将军的后辈,你竟没有学到丝毫,甚至还败坏将军府门风,本王都替老将军心痛!”
二皇子长了一张好嘴,一番话不仅给秦杳定了罪,还骂了秦杳家风不正,不配为人,该说不说,果然是皇宫里出来的人,的确不简单。
秦杳其实是不生气的,就连高以菱明目张胆的讥笑她都不在意,但是二皇子最后的一番话却触到了秦杳的雷区!
敬安公主站在秦杳身边,一开始心里还感慨秦杳不愧是统御一方的将军,这临危不乱的气场简直了,可是下一刻,二皇子一提到秦老将军,秦杳浑身的气势完全就变了,甚至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绝杀的气势。
但转瞬即逝,被竭力的隐藏去了。
秦杳没有立刻开口,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二皇子,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琢磨不透。
闫宿以为秦杳是怕了,不敢开口,他心中大定,他身边的人,甚至他的父皇都说,不要小瞧秦家的任何一个人,即便现在撑起秦家的是一个女人,他虽不服,但是看着苍北传回来的那些捷报和秦杳的治理战绩,他也不得不服。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看不上秦杳,宫宴上第一次见面,他就对秦杳充满了敌意,只是没有过多的接触。
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秦——”
“端王殿下!”秦杳的声音不觉有些威严,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在下被家父教育得很好,不需要别人来置喙,秦家如何,在下如何,都用不着殿下来操心。”
“殿下说秦杳像一个后宅女子,请问殿下,后宅女子如何?目光短浅?殿下就目光长远了吗?是能看见国家未来还是能预判生死?”
“另外,我奉劝殿下,自己没有统兵御帅的本事,就不要道听途说去妄议他人,苍北几十个城池不是殿下在镇守,跟敌人殊死搏斗也不是殿下冲在最前面,苍北夏季的暴风,冬季的暴雪,敌人的袭扰都不是殿下在处理,在下不知道端王您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说出那些质疑的话?”
“端王殿下时至今日,到了皇上赐婚的年纪,有真正的打过一场,见过一场血腥吗?”
“最后,今日事实如何,端王殿下稍作打听便一清二楚,如果端王殿下觉得秦杳今日之言冒犯了,或者对今日之事存疑,在下奉陪到底,即刻进宫述明皇上,皇上若是降罪,秦杳无话可说!”
“你——”秦杳一番话不仅把周围人说愣住了,就连二皇子都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可思议,一时气结,他不敢相信秦杳敢公然跟他叫板,还这样不留余地。
周围人更是惊愕不已,看着秦杳的眼神变得不可捉摸,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佩服。
“秦杳,本王敬你是父皇宠爱的臣子,所以今日——”
二皇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秦杳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她的耐心已经告罄,她抬手打断了二皇子的话,淡然道:“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不打扰二皇子雅兴了,先行告辞!”
说完秦杳转身就要离开亭子。
“秦杳!你敢——”
“端王殿下,这般大呼小叫似乎有失身份?”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来自秦杳面前,有些熟悉。
众人再一次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来人意料之外又好似情理之中。
“温照凛?”端王小声嘀咕,有点不敢相信来人竟然是他。
而且方才对方眼睛里一瞬间浮现的威胁是什么?难道是错觉?
这下好了,周围人又纷纷议论起了广平王,秦杳今日的耳朵就一直没有停过。
循着众人的眼神,温照凛已然走近,并且自然而然的站在了秦杳身边,还低头小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秦杳心里嘀咕,反应也变得迟缓了不少,机械似的愣愣点头,随即又摇头,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在状态。
只不过她惊讶的不是温照凛的出现,而是温照凛突然的出现。
她一向警觉,对人的脚步声灵敏,先前二皇子来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但是温照凛,确实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秦杳疑惑的看着温照凛,心想这人究竟还藏着什么?
感受到秦杳的目光,温照凛冲她和煦一笑,随即抬头对上了二皇子探究和怨怼的眼神,而他自己,当然也分毫不让!
第18章 道歉了
周围人纷纷向温照凛行礼,众人微微低头,半蹲着等温照凛发话,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让他们起身的声音。
众人不禁抬头,只见温照凛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视线丝毫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秦杳心中了然,觉着没必要,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随后温照凛低头,两人眼神交流片刻,温照凛这才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众人这才缓缓站起来,只是这心里却都捏了一把汗。
温照凛的做派让二皇子很不喜欢,他看不上温照凛这样成日只知吃喝玩乐的人,现下见他还这样拿身份压人,忍不住想开口刺挠两句:“素闻广平王脾气大,今日本王算是见识了。”
“跟端王殿下比起来,在下这算什么?”温照凛敷衍的拱了拱手,接着道:“还未见过二皇子殿下,有礼。”
“哼!”二皇子冷哼一声不再作声。
这一下,挤满了人的亭子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秦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该离开还是要继续站在这里,她略带疑惑的看着温照凛,可是对方却气定神闲,只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好戏还在后头。
秦杳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作声,继续站在温照凛身边。
而对面的两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诡谲的气氛,高以菱扯了扯二皇子的衣袖,二皇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这样的沉默以对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秦杳突然警惕的看向人群,不多时,一个士兵打扮的男人突然出现,站在二皇子身侧,然后附在二皇子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秦杳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她能看见二皇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极为难看,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但是二皇子还是竭力的掩饰着自己的震惊,等士兵退下之后,他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看温照凛和秦杳的眼神带着些许的不可捉摸。
似乎是想要在两人身上找出点什么东西似的。
秦杳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二皇子倒是先开口了:“秦将军不是还有军务在身吗,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菱儿大度,不追究,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希望日后秦将军莫要再如今日这般,不是所有人都有菱儿这般善良。”
好家伙,要不是说话的人是皇帝的儿子,秦杳需要顾及几分,否则,她现在早就上去三拳两脚把人撂倒了。
合着方才她说的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
秦杳气愤不已,身旁的敬安公主同样气得吹胡子瞪眼,幸好身边还有个丫鬟拦着,否则现在敬安公主已经扑上去打人了!
“阿宿你是不是被这女人灌迷魂汤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气死人了你简直!颠倒黑白!”
“公主,公主,您消消气。”身旁的丫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自家公主,还得小心翼翼的开口劝和。
“消气?消什么气,阿宿都要被妖精夺舍了我消得了气吗我......”
“公主......”
敬安公主是真的被气到了,那架势恨不得扑上去掰开二皇子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浆糊。
“怎么?二皇子是准备替高小姐赖账?仗势欺人?”温照凛淡淡开口,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二皇子和他身边的人,“本王的未婚妻有军务在身不要紧,本王是个闲人,有的是闲工夫,且今日的事跟在下那顽劣的儿子有关,想来也是当得起高小姐一句道歉的。”
温照凛说话还不忘俯身问秦杳:“真有军务在身?”
秦杳不想说话,在温照凛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听不懂好赖话?
但温照凛的声音不算小,周围人都能听见,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苍北的军务。”
“苍北的军务啊!”温照凛重复一声,郑重说道:“那的确是要紧,不若你先去处理,剩下的交给本王。”
说完大抵是怕秦杳不信,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本王是你的未婚夫婿,定不让你吃亏!”
听完温照凛的话,秦杳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感觉这人是故意要把她支走?
但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选择信温照凛一回,点点头道:“那就麻烦王爷了。”
“不麻烦,应该的。”
秦杳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二皇子和高以菱,然后在众人的眼神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照凛的确是故意支走秦杳,但他也不是要干什么坏事,等秦杳彻底离开之后,他吊儿郎当的往身后的石凳上一坐,看着高以菱道:“高小姐,需要本王给你找证人来吗?”
“本王的证人想来高小姐应该是不愿意见到的。”
温照凛说话的神色实在是顽劣,将他平日里浪荡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高以菱听了他的话,身体明显一抖,俨然是有些害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