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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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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实在是太好了,他怎能辜负这样的女郎呢?
烛火在萧霁眼底明明灭灭,他望着青梧,忽然惊觉自己竟已许久未想起过奚家二娘子。记忆里那抹明媚笑容,连同施救时萦绕鼻尖的清香,都在与眼前夫人的相处中悄然褪色。
然而此刻,熟悉的气息却毫无征兆地漫入鼻腔,像根细针轻轻挑开薄纱,揭开了他蒙尘的回忆。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夫人身上,顿了一息,忽然倾身靠近了她,从清苦的草药味中精准捕捉到了和那日极其相似的味道,萧霁的呼吸陡然停滞。
他想起同床第一夜便察觉的相似气息,那时他只当是姐妹俩惯用同一款香膏,而且那时也只有四五分相似,可这几日相处,他可没在屋内发现香膏之类的物件。
少年的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他盯着青梧,眼眸中出现了些许探究之色。
“卿卿,你平日喜好用何种香膏?”他话问的平静,可心脏却跳的比以往快了半拍。
青梧本就因萧霁突然接近而怔住,又听他突然一问,下意识答道:“没,没用香膏,不大喜欢。”
没用香膏。
少年得到了回答,心头的疑惑却更多了,他有心想直接道出疑惑,可他连之前把她错当成奚二娘子都会心怀愧疚,现在又怎么好意思直接提起她的孪生姐妹?更别说气味这种私密之事了。
女郎家心思敏感,萧霁怎敢叫夫人发现他曾对她的孪生姐妹起过心思?
可不问,萧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要他说出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像是整个人浸在了稀薄的雾中,看得清却也看不清。
“怎么了?六郎喜欢我用香膏?”
“没,就是觉得你身上有股清香,好奇罢了。”
萧霁神色不变,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面对他夸奖,青梧不疑有他,只羞涩一笑,替他擦脚后,便端水而出。
晚间二人依旧睡在一起,夜色寂静下,萧霁闻着身旁那愈发熟悉的味道,心中的疑惑再次浮现在心头。
他记得夫人还在东宫时极为喜爱用香膏,仅有几次的接触里,他都闻见了她身上浓重的香气……
怎么现在又不爱用了?
青梧还不晓得枕边之人对她已经起了一点疑心,满心里念着要与夏嬷嬷商讨一下怎么种后院那块地。
一大早便把萧霁收拾妥当,推他到廊下的木桌旁,近来日头大,他也不大爱出去转了,青梧便询问着赵通,按照萧霁的喜好,给他准备了一壶清茶,并一本闲书。
刚准备去后厨找夏嬷嬷,就远远地瞧着门口有人来了,仔细一瞧,她的面上立刻露出喜色。
萧霁的指尖悬在书页间,顺着青梧惊喜的目光望去,那个黑皮少年正扛着木制品大步而来,每一步都踏得扎实有力,这让他翻动书页的动作凝滞在半空。
看着那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健步如飞,萧霁怔了两息,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
他把目光落于书上,努力把心思放在书上,可耳边不断传来不远处的声音,“奚娘子,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等青梧来到面前,阿柱咧嘴笑着,露出两排白牙,“我爹亲自做的拐杖,结实得很!”
萧霁身躯一滞,原来是给他做的拐杖么?手中的书倏然一松。
那边青梧指尖刚触到打磨光滑的杖柄,忽闻身后传来茶盏与桌面相撞的轻响。她回头时,就见萧霁垂匆忙地收拾着桌面,显然是把茶水打翻了。
“辛苦你跑这一趟。”青梧迅速将碎银塞进少年掌心,抱着双拐回到廊下,随便将之一放,等帮着萧霁擦干桌上的水,青梧才笑意盈盈地指着那拐杖道:“六郎,试试这个?”
她这些日帮他洗脚按摩不是白按的,她有认真观察过他的腿,恢复的还不错,又过了两旬有余,应当可以试着用拐杖了。
说到底,青梧还是心疼他每日出行不便,她何曾没瞥见他落寞的目光呢?做什么事都要人帮着的滋味实在让人挫败。
听青梧直言,萧霁的目光不得不落到了那双拐上,那双拐虽然只是寻常榆木所制,样式简单,但看得出打磨的仔细,制作精良,应当是个不错的拐杖。
可望着这一对拐杖,萧霁的喉间却泛起苦涩,用尽全力才勉强平静地吐出二字,“不用。”
别看萧霁平日里情绪如常,可不知多少个深夜,他都会想起太医院院首的话。
即便有夫人每日替他按摩,赵通煎药,他腿上的疼痛在一日日地减轻,但这些悉心照料只是让钻心的疼痛渐渐化作藏在心中的钝痛。
萧霁清楚地知道他的腿好不全了,他以后会是个跛脚。
所以这一把拐杖丝毫没有让少年开心,只会让他生出更多的逃避之心。
萧霁僵着脸偏了过去,那拒绝的神态太过明显。
但青梧丝毫没有因此恼怒,反而坐到了他的身侧,靠近他软声道:“可我想看六郎试着走两步。”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心中刚建立起的坚冰瞬间有融化的迹象,萧霁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最后还是硬着心别开脸道:“不要,拿走吧。”
要这拐杖做什么呢?提前看清自己真的是个跛脚么?
他以为青梧会继续劝说,不料她竟然放弃了,“好吧,那我就去把这拐杖劈了,给嬷嬷生火做饭……”
这话让萧霁猛地转头,抬眼便撞进她含笑的眸子。那双眼睛里盛着狡黠,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
少年的身子顿时僵住,两人对视了几息,还是他先败下阵来。
萧霁别开脸望向远处,却又正瞧见院中的小梧桐,此刻它正伸展着枝桠,摇曳在风中。
定定地看了那小树几息后,少年倏然松口:“……放着吧。”

听见这话青梧的眉眼弯成月牙,将双拐轻轻靠在手边,也不再多说什么话。
有这拐杖在,她再略施小计,她不信他会忍住不用。
只要用了,站起来,多活动活动,腿会好的。
告别萧霁,又送走了阿柱,青梧便去寻了赵通,嘱咐了几句,叫他离萧霁远些,少帮他的忙,以刺激他行走。
赵通听了却立刻拒绝:“夫人您的心是好的,只是您有所不知……主子的腿伤的极重,才恢复了二十来日,怎可轻易下地行走?”
听这话青梧愣住了一瞬,“伤的极重?”
萧霁刚坠马的时候她看过,虽然断了,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恢复起来应该不难,三个月应当就差不多了呀。
给他洗脚时,青梧也仔细看过他的腿,御医的医术极佳,处理的很好,一切似乎都恢复的不错,怎么在赵通的嘴里就是极重?
见青梧面带疑惑,赵通便又道:“夫人,您难道忘记了吗?太医院院首不是断言主子的腿即便好了,也会留下跛(bǒ)行之症吗?”
青梧顿时一凛,这话奚清桐还真没和她说过,不过转念一想,青梧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奚清桐怎么会愿意和她说呢?她瞒着还来不及呢。毕竟说了,她知道要换的夫婿以后会是跛脚,她就不一定愿意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计较奚清桐的隐瞒,而是萧霁的腿到底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可根据那日她摸骨所得,这腿虽断了,但应没碎,接好即可,怎会跛足呢?
青梧的心中也生起疑惑,但她又不敢把她的判断说出来,毕竟她现在是“奚清桐”,不该知晓这些。
还是说她学艺不精,判断失误了?这一刻,青梧又想起了姥姥。
若是姥姥在就好了,姥姥的医术比她精湛,让她看一看定然能给个说法。
想到姥姥,青梧又不得不猜测姥姥是否还在,虽然姥姥身体一向康健,可四年音讯全无,也叫她担忧不已。
见青梧眉目中也染上忧色,赵通误以为她在担忧萧霁,怕她也陷入忧愁,遂改口道:
“夫人,您别担心,太医又不是神医,说的也不一定完全对,您说的对,多叫主子动一动也是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恢复如初了呢?”
听赵通这话,青梧的眉宇间飞快划过一丝尴尬,她垂眸掩饰了神色,轻咳一声,“是啊,六郎的腿会好的,我先去后头了,嬷嬷应该在后院里等着教我种菜呢。”
说罢便匆匆离去,赵通不觉得有异,还以为青梧是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伤心之色,遂到萧霁身边把这一桩事讲了。
当然,赵通没说青梧的嘱咐,只说了后头青梧的询问,说完还劝道:
“夫人如此关心您的腿伤,主子您可不能叫夫人伤心,这是夫人早几日就嘱咐木匠做的,您也稍稍用用,不要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却不知何时,萧霁的眼眸定住了,他抬起了手,叫停还在苦口婆心的赵通。
“等等,你说,夫人对我的伤情很诧异?”
赵通愣了愣,点头道:“是,怎么了?”
萧霁陷入沉思,夫人怎么会对他的伤情惊讶呢?若说外人不知他的情况如何也就罢了,她一直在东宫,怎会不知呢?
萧霁的眼眸中再次浮起迷惑之色。他叫赵通把当时与他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
赵通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尽力仔细回忆复述,说完看着还在沉思的主子,心中也不由得坠了下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却又听主子问道:“你觉得夫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赵通挠了挠头,想了半日,还是憨声道:“奴才……不知。”
闻言,萧霁瞪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叹气,“罢了,你又没怎么接触过夫人……你不知道也正常。”
他也是急了,竟然问赵通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这事他还是留着自己慢慢观察吧。
遂换了个话题,“夫人去哪里了?”
“夫人说去后头学种菜了。”
“推我过去看看。”
“好。”
被嫌弃的赵通暗暗发誓他要好好观察夫人,倒要知道主子这嘴里的不对劲指的是什么。
虽心中腹诽,但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地推动萧霁的轮椅向后院走去。
绕过一丛蔷薇,远远便望见了女郎的背影,晨光里她握着铁锹的玉臂白的刺眼,正瞅准一块土,用力压下。
可怜见的身边围绕的两个珠儿,并富贵都急得搓手,连声劝道:“娘子使不得,这些粗活让奴婢们来……”
萧霁的眉也不由得拧起,一个娇生惯养的女郎挖什么地?便是要体验田园之乐,就在旁边撒撒种子就好了呀……
念头刚落,便见青梧已经挥着铁锹翻起第一垄土。
萧霁的眉峰瞬间一挑,就见他以为的细弱手臂上薄肌隆起,显然有些力量。
这一幕看得赵通目瞪口呆,喃喃道:“主子,奴才发现夫人的不对劲了……”
哪有世家贵女会做这事的啊?

青梧瞧见萧霁过来,顺势把铁锹塞到了富贵儿的手中。
等她从田里出来,已经踩了一脚的泥土,并着裙边也沾上了许多。
嬷嬷想要提醒青梧,可看着她奔向萧霁雀跃的身影,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左右这已经在外头了,无伤大雅。
其实就算说了,青梧也不在意,她在外这么多年,本就是用脚丈量大虞朝山河,走的原本就是泥路,早已习惯,如今不过是返璞归真而已。
就是赵通有些担忧,主子应该爱洁,可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夫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来的正好,你们都有什么喜欢吃的果蔬,这一亩地咱们都给种上。”
萧霁的目光落在她蹭了泥的衣裙上,察觉到了自己奇妙的心意,若是旁人这样他定是嫌弃的,是夫人的话……他只觉得她谦逊可爱。
对上青梧期待的眼神,萧霁眉目也温柔了起来,“还是上次说的那些。”
青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现在正是种夏菘,胡瓜,昆仑瓜的时候,咱们还可以种些赤苋,青豆,青豆炒起来可香……”
在脑中幻想了青豆和鸡肉翻炒后的滋味,青梧的美眸都眯了起来,转而看向赵通,“赵通,你呢?”
这话可是让赵通一惊,他的眼睛微张,似乎有些不确定这话是不是他听错了。
然而夫人望着他眼神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听错,可他自己是个奴才呀,哪里有主子问过他喜欢什么。
赵通一时受宠若惊,竟结巴起来,“奴奴才……奴才跟着主子吃就好,主子吃什么奴才就吃什么。”
但这话敷衍不了青梧,她笑着道:“这一亩地太大,六郎说的都种下也种不完两分地,你别客气,宝珠玉珠,富贵我已经问过了,就差你了。”
赵通这才半信半疑地说了一个“丝瓜”,青梧记下,“等今明两日咱们把地翻好,就可以去河东村买些种子了。”
说罢又看向萧霁道:“六郎看看便回去吧,等会日头晒了,我们也不做了。”
萧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劝道:“有他们做就好了,你不必亲自动手。”
可青梧只是笑了笑,弯腰抖落裙摆的泥,“圣人说‘生于安乐,当知稼穑之苦’,从前富贵日子过多了,沾沾泥土心里踏实。”
这话说的让萧霁一愣,他记忆里唯一关于种田的便是“亲耕礼”和“亲蚕礼”,旨在彰显对农桑的重视,可即便如此,皇帝也不过是执耒耜三推三返,象征性地耕地,她倒像是真的乐于农桑之事,若是母后在世定然喜欢带她前去……
萧霁不禁浮想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母后已经不在了,他也不再是储君,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参与那样的典礼。
现实的残酷让少年的情绪迅速低落,也没了再劝青梧的心思,只温声嘱咐了一句:“当心别累着。”便叫赵通推他回前院。
赵通推着轮椅刚转过垂花门,余光瞥见墙头好似有什么东西窜过,正要开口提醒,忽觉轮椅行进受阻。他低头,正瞧见主子伸出去的一条腿,并他微微摇动的头。
赵通瞬间会意,等主子收回腿,他便似不知一般推着轮椅向前,直到转过了弯,他才愤愤出声:“这些人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此拙劣的伪装,也敢来探看?”
说罢声音里又带了委屈,“而且我们真没什么好监视的啊……”
诸王派探子来看,无非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老实,有没有背着他们做一些小动作,可天地良心,他们是真的没再和朝中任何人联系。
萧霁自嘲一声,“是没什么好监视的,不过来看个笑话罢了。”他说的原是自己,可赵通却是理解错了,下意识道:“笑话?”
“是看到夫人种菜觉得好笑么?”
萧霁沉默了,他转过脸刚想瞪赵通,忽地灵光一闪,招手道:“过来。”
赵通附耳朵过去,表情逐渐露出疑惑,“主子,您这是要……”
“别问,叫你做便去做好了。”
不一会儿,还在围墙后监视这里的探子就瞧见废太子身边的第一得力助手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到处查看,起先探子还以为他们发现了他,再观察了一会儿便发现并非如此,那赵公公的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一发现这个,探子瞬间不困了,目光紧盯着赵通,就这样东躲西藏跟着赵通逛完了大半个后院,快要正午的日头晒得探子口干舌燥,就在他忍不住想不干了的时候,那赵公公终于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那亩新开采的土地里,和田里正在挖地的人说了些话,那些人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农具往前头走去,最后只留下赵通一人。在探子的疑惑的目光中,赵通在那田里走了小半圈,又拿着铁耙来回搂了一圈。
探子伏在墙头,眼睛死死盯着赵通的一举一动。见赵通还时不时蹲下身子,心中更加确定,这赵公公定然在藏什么要紧的东西。
虽然日头愈发毒辣,但探子的内心火热,用手擦汗时恍惚间看见赵通好像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被迅速埋进刚翻的土里,又用铁耙将痕迹抹平,这还没完,那赵公公一共移动了好几处,因离的太远,看不清楚,但这分明是有着秘密!
一瞬间,探子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按捺住了,他屏息等待赵通离开,等赵通身影彻底消失在后院后,立刻双唇抿成一线,舌尖抵住上颚,气息从齿间挤出——“啾—啾啾—”,三声短促如夜莺啼鸣,尾音却陡然压低,化作一缕几不可闻的颤音。
片刻死寂后,远处老槐树上传来两声鹧鸪叫:“咕—咕—”,音调一长一短,正是约定的回令。
刚走到前院的赵通耳朵动了动,随即唇角勾起,脚步轻快地回了前院,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只是……那几个字到底有什么用呢?

第73章 再生疑点
不多时,不远处的林中便又走出二三人,探子便将刚才发生之事与他们说了,四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利落地拿着抓钩上墙,直奔田地。
到了田边,就有其中一人问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这么一问,原本在墙头上的探子傻了,他离得太远,哪里看得清楚赵通到底把东西埋在了哪里,便只能囫囵吞枣地指了个大概,可这大概至少有半亩地大小。
后来的探子额角抽了抽,当即嚷嚷道:“这么大的地方叫我们怎么找?把地都犁一遍吗?”
“难道我们就不找了么?盯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些发现……”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其余两人立刻劝阻,“别吵了,阿四说的多,好不容易有发现,咱们掘地三尺都得找出来,快拿起家伙干活吧,等会儿他们就要回来了。”
后院之中四人挥汗如雨,拿着铁耙在半亩田地里来回翻找,直把原本那只是粗粗翻过的地犁的精细,甚至还没挖开的地方都挖了不少。
顶着烈日,汗水浸透了衣衫,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出了一张纸条,这纸条还差点被铁耙刺坏了。
他们如获至宝,颤抖着双手展开那纸条,只是看完后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异色。
“这不就是普通的…诗?”
“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我们只略识得几个字,应该有什么深意吧?”
最后四个探子商议了一下,还是把这字条收好快马加鞭地递到了京城之中。
那边青梧一行人回来了,远远地就瞧见萧霁坐在廊下悠哉悠哉地看书,眉宇间带着难得的闲适之色。
青梧掸了掸裙上的泥土,只走到萧霁所在位置的廊外便忍不住问道:“我们才干了一会儿活,怎么就叫回来了?”
她隔着栏杆,歪着头询问,那模样别说有多娇俏,又看见她微湿的鬓角,萧霁便顾不上回答了,回首便拿起一旁的茶壶,给青梧倒了一杯清茶,将茶杯隔着栏杆递给了她。
“先润润喉,歇一会儿。”
青梧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他后接着询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然而廊下的如玉郎君还是什么都没说,笑着摇了摇头,桃花眼中颇有几分狡黠,只道:“过了午后,你就知道了。”
他难得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心情又这样好,还和她卖起关子了,青梧觉得这是好事,便也乐得配合他,笑着应答道;“好~那我就进去换衣裳,给六郎做饭咯。”
萧霁也笑着颔首,不一会儿青梧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前往厨房,虽夏嬷嬷接过了做饭事宜,但青梧还是会去帮忙,换下的脏衣脏鞋就留给两个丫头清洗。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少年的唇角不自觉上扬,重新将目光落回书卷。
她前脚刚走,后脚宝珠就进殿把青梧换下的脏衣抱出,只是出来就犯了难,一时停在殿门口不知所措。
宝珠停的久了些,也就吸引了原本沉浸在书中的萧霁,他抬眼看着夫人身边的珠儿停在原地愣了好久,便主动问道:“怎么了?”
宝珠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一颤,怀里的衣裳险些滑落。她慌忙抱紧衣物,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奴婢在纠结娘子的鞋到底要不要洗?”
萧霁的目光一落,落在了宝珠手中提着的那双鞋上,鞋子不过是最普通的样式,无论是鞋底还是鞋面都沾满了泥土,桃花眼中不禁浮现了疑惑之色。
“这还用纠结么?”
见萧霁皱眉,宝珠的心又是一跳,连忙解释道:“娘子这几日也曾下地,另外两双鞋子已经洗了还未干,若是这双也洗了,娘子下午再弄脏了鞋子便没有干净的鞋子换了,故而纠结。”
可听到这句话的萧霁眉头拧的更紧了,自打他断了腿,他便分外地闲,以往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也无聊到注意了。
他分明记得殿内的匣子里起码还放了五六双锦鞋,缘何说没有呢?
想到这,他也说了出来:“内殿床侧第三个匣子里不是装满了锦鞋,也不用疼惜其做工,给夫人拿出来穿就是了。”
里头还有两双缀了珍珠,十分精致,但也不必过分节省,难道他还供不起夫人几双鞋穿么?
可那个珠儿竟然还是拒绝,“不能的,那鞋娘子穿不上的。”
穿不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萧霁的心霎时间一顿,他还没思考清楚这是为何,面前的宝珠却匆匆行礼离开了。
宝珠极怕说错话,不敢再与萧霁相处,却不知她的错话已经说出了口。
望着宝珠远去的背影,萧霁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轮椅扶手,等从后院回来的赵通来到他身旁,便问:“你说,这鞋怎么会突然穿不上?”
赵通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娘子长个子了呗,连带着脚也长大了些,主子您有所不知,有些小娘子桃李年华还会长个呢。”
然而这理由在萧霁耳朵里却站不住脚,指尖叩击扶手的节奏陡然加快,“入东宫时新制的绣鞋,不过月余便小了?”
便是长个也不可能月余之间就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他垂眸瞥见自己搁置在扶手上的手臂,忽然想起夫人的手臂,平日里瞧起来洁白匀称,田中一见却薄肌隆起,且那手臂并非花架,十分柔韧有力。
萧霁想起初到行宫那一日,夫人推着他的轮椅也是如履平地,要知道这木轮椅笨重,他也生的人高马大,便是赵通推起来都有些吃力,夫人怎会那般轻松?
哪像是养在闺阁中的女郎手臂?
少年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赵通还不知自家主子脑中已经千回百转,想了想,试探道:“许是这几日路走多了,穿不得拘谨的?应该是……”
他是晓得那些配着宫装穿的鞋子有多么繁琐束缚,可话未说完,萧霁已抬手制止,“你去把珠儿洗完的鞋子寻来,把屋内的绣鞋也拿过来。”
与其问,还不如直接对比看一看。

第74章 怀疑身份
赵通只当萧霁是关心夫人,想叫夫人穿的舒服些,应下了后就去寻那洗过晾晒的鞋子,又把屋内匣子里的绣鞋也拿了出来用绸布放在了桌上。
几双鞋子放在一起,差异便显现出来了,青梧常穿的鞋子竟然都是睡鞋,大多是在家中闺阁之处所穿,底软宽松,较为舒适,而那些藏在匣子里的鞋都是翘头履,重台履,这些鞋履样式精巧,皆为外出时所穿,底高而硬挺。
“主子,奴才就说夫人是因为这些鞋穿着不便吧,不然夫人怎么专挑睡鞋穿?”
萧霁不置可否,目光仔细打量这些鞋子,最后还亲自拿起,在眼前观察,他分别拿起一只穿过的,一只没有穿过的,穿过的睡鞋明显变形,没怎么穿过的履还基本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他并不认为是因为穿着使得这些睡鞋变形,这些鞋子乃是宫中制造局的绣娘上门量身定做,必定做的既合脚又美观,又只穿着了一月,在东宫时出入皆是轿辇马车,如何会变形的如此厉害?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珠儿说的是“穿不上”,制造局为她量身定制的鞋履怎么会穿不上?若是出了这样的差错,她在东宫时为何不说呢?
“夫人的鞋子都在这里了吗?”
“在院墙下晾着的鞋子都在这里了。”
萧霁点了点头,目光再次从那一排鞋履上一一掠过,最后在一双浅青色的鞋上停了下来,那双鞋在着一堆锦鞋中极为普通,既没有繁复的鞋头,用料也不贵重,只是寻常的绸。
他修长的手指拎起那双浅青色布鞋,指腹摩挲过绸面,为何这一堆鞋中唯有着一双是绸布制作?
那双桃花眼蓦地一闪,萧霁随手拿起一只睡鞋,翻转鞋底,将之与手中绸布做的鞋子底部对在了一起,又把两双鞋的后跟对齐。
看着主子的动作,赵通边凑过来边笑道:“难道鞋子做的大小还能不一……”
那未说完的话语在看到鞋头多出来的一小圈时戛然而止,“……真不一样大小?”
萧霁依旧什么都没说,将其他鞋子与这绸布鞋一一比对,结果俱是相同,这双青绸布的鞋子就是比其他鞋子长了半黍距离。
怎么一堆鞋里就这一双比其余都大呢?
一时间寂静无声,唯有檐角雨铃被风吹的叮咚作响。
萧霁把鞋缓慢地放回了桌上,又看着那几双睡鞋,锦鞋,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在了心头,这双鞋不是夫人的……
还是说除了这一双绸布鞋,其他都不是夫人的呢?
应当是后者,只有适合这双绸布鞋的脚才能把那几双睡鞋撑大,也只有这双绸布鞋的脚才穿不下那量体裁衣的精巧锦鞋。
那……为何现在的夫人穿不下为她量脚制作的鞋子呢?
几乎是一瞬间,那些青梧身上的异常之处一一浮现在萧霁的脑中,不同寻常的力气,与先前不大相似的性格,身上没有一点高门贵女的习气,略懂药理,以及那与奚二娘子身上极为相似的味道。
到底是像呢?还是……夫人就是她?
这个念头如惊雷炸响,萧霁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动,过往种种细节在脑海中翻涌重组,那些曾令他困惑之处,此刻已然都有了解释,眼前的迷雾瞬间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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