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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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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如无法一次性还清,刁商会令猎人债务逐年累加,猎人及其后代实际上成为了商人的奴隶,终身被迫以打猎的方式来还债,永无出头之日。”
(注:这就是著名的“貂债”制度)
“现在还有这种事吗?”白杜鹃问。
“解放后他们的生活好了不少,听甄佳婆婆说在民国时他们已经接触到了银元,现在他们和其他民族的一样,已经开始逐步使用纸币了。”
“甄佳婆婆也去过恰喀拉人的部落?她也会恰喀拉人的语言?”白杜鹃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甄佳居然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陈保柱咽下嘴里的饼子,“恰喀拉人的语言是赫哲语,甄佳是满族人,我从她那里学会了满语。”
白杜鹃一脑门的问号。
满语跟恰喀拉人的语言有什么关系?
陈保柱发现白杜鹃沉默着,突然想起什么,“啊,原来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满语跟赫哲语的关系非常近,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亲兄弟的关系。”
(注:赫哲语和满语源自同一个古老的族先,但是后来分化成了两种独立的语言,你们可理解为,它们就像俄语和乌克兰语。
用一个网上找到的生动的比喻来讲,满语就像是家族里一位读过书,做过官,见过大世面的兄弟,文雅,规范,词汇面涉及的很广,但他离开了故土,最后逐渐失去了活力。
而赫哲语就像是一直留在老家森林里打渔狩猎的兄弟。它保留了更多老家的口音和传统,词汇紧紧围绕着山林江河,外界的人根本无从了解,最后也渐渐无人知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能听懂这个孩子说了什么。“白杜鹃总算理解了陈保柱为什么不把被拐的孩子交给公安。
就像他说的,就算把孩子交给公安,公安也听不懂孩子说了什么,更别提能找到孩子的家了。
白杜鹃和陈保柱花了十多天时间才到达大酱缸。
雪橇停在大甸子边,举目远眺,满目萧瑟。
北风呼呼的吹。
白杜鹃和陈保柱早就穿上了所有能穿的保暖的衣裳。
孩子被陈保柱塞在兽皮毯子里,每隔一段时间他把孩子提溜出来,让他在地上跳一跳,蹦一蹦。
狗子们跑上了冰面。
这条路大白虽然从没有跑过,但它格外自信。
它率领着队伍,在冰面上飞驰。
一天一夜,冰面仿佛无穷无尽。
晚上在冰面上休息是极大的挑战。
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
白杜鹃用兽皮和雪橇搭起临时的避风帐篷。
冰面上没有树,只能找到枯草,根本不扛烧。
好在白杜鹃提前准备了小炉子,还有木炭。
狗子们全都聚在帐篷外围,为白杜鹃他们遮挡了不少风。
晚上休息时,白杜鹃也在狗子们的身上盖了兽皮毯子,为它们保暖。
冰面的旅程十分艰辛。
一眼望不到头的冰路,四周没有人烟,连只鸟影子都难见。
白杜鹃和陈保柱计算着他们携带的食物剩余。
在山里白杜鹃还能打猎补充食物,可是在冰上,很难找到食物。
白杜鹃心中担忧,不过陈保柱却一直很乐观,晚上煮饭休息时,他还会唱上几段莲花落。
哎呦喂呀的唱腔被北风卷走,一句也不曾在白杜鹃耳边留下。
陈保柱把他的那张兽皮毯子给了白杜鹃,自己冷的够呛可还是乐呵呵的。
白杜鹃问他,“你不怕冻死吗?”
“我不会死。”陈保柱说这话时眼睛里的光就像夜晚的星星,“比这还要难的日子我都过去了,这算个啥?”
白杜鹃想到他小时候被拐的经历,忍不住好奇,“你被拐去行乞时遇到的最难的事是啥?”
“给你看个东西。”陈保柱把帽子摘下来,用手扒拉头发。
陈保柱的头发留的比普通社员长,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会把他当成混混的原因。
这年头哪有人故意留着半长的头发的?
借着火光,白杜鹃看到陈保柱的头发下面有一道很长的刀疤。
刀口就在他的脑袋顶上。
陈保柱重新把帽子戴回去,“看到那道疤了吗?”
“看到了。”
“我自己砍的。”
白杜鹃:!!!
陈保柱:“我自己下手砍的时候,才八岁。”
白杜鹃:“……”
真是个狠人!

果然是个狠人!
不过他要不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不但逃离了控制他的那些乞丐,还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为什么要砍自己一刀?”白杜鹃问。
陈保柱扶正帽子,凑到铁皮小炉子边烤着手,“乞丐讨饭的花样很多,其实有一种叫破头。
本来破头这活是花子房里的武将干的,我还是个孩子,没有我啥事,可是我偷听到他们谈话,说是要把我腿撅折了,所以我不得不露一手给他们看,让他们看到我连死都不怕。”
白杜鹃知道拐子会把一些孩子的胳膊腿儿弄残,让他们看上去十分可怜,从而更容易从别人手里讨到钱和物。
陈保柱当时才八岁,那些人就是真把他腿撅折了,他也没有办法。
一个八岁的孩子,他还能怎么样?
那点力气根本斗不过成年人。
别说他能不能跑得了,就是真跑出去了也找不到家,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在外面。
(注:花子房,乞丐行的行话,花子就是乞丐,以前乞丐也被称作‘叫花子’。
武将,乞丐行话,类似打手的意思,是乞丐里面的狠人)
陈保柱继续道:“有时上门乞讨要不出东西来,使了各种法子都要不出米和钱来,这个时候就只能让破头上门。
破头会到那家人门口,对众人说:老爷,太太们!我破头来了!
破头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刀不是打对方的,而是专门砍自己的头。
有的人家一看破头出来了,往往会害怕闹出人命,也就只能给钱给粮完事。”
“你就这么把自己的脑袋砍了?后来要到钱了吗?”白杜鹃问。
陈保柱嘴一撇,“给了,不过也不是每个破头都这么幸运,总有遇到硬茬的时候,有的人家会给点钱粮,但是很少。
这时候的破头就会耍无赖,冲着那家的主人说:老爷,你给我的太多了,我要报答你。
对方肯定会奇怪,问:你要怎么报答我?
破头:我一无钱,二无粮,只有命。
破头说完就会挥刀往自己头上砍。
破了的脑袋血直喷。
胆小的人就会吓的捂上眼不敢看。
一般见了血后,那家老爷肯定会给钱,或是多加钱,为的是破财免灾,赶紧把人弄走,不能让人死在自己家门口。”
“你砍完脑袋后伤的挺重吧?”白杜鹃盯着他的脑袋,眼神复杂。
“嗯,丢了半条命。”陈保柱满不在乎道,“不过正因为这样那些要饭的觉得我是个狠人,可以好好的调教跟他们要饭,后面就没有再撅我的腿儿。
不过他们也没给我花钱瞧伤,就弄了把草木灰按在我伤口上,我躺了十天才醒。”
白杜鹃只觉得头皮发凉。
陈保柱龇牙乐,“我没死成,后来我就跟那些要饭的行走江湖,学习各种讨饭的绝活。
我长大了就和他们称兄道弟,其实我心里没有一天不想弄死他们。”
“你后来弄死他们了吗?”白杜鹃问。
陈保柱嘿地一声,“现在是新社会,我怎么能弄死人,我找了公安,把他们都抓起来吃了花生米,我后来还救出了好几个孩子,都把他们送回家了。”
白杜鹃从行李里掏出一个酒瓶,递给陈保柱,“只能倒一杯喝。”
“嘿,鹿血酒!”陈保柱两眼放光,接过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地放在鼻子下面闻着。
白杜鹃:“别闻了,赶紧喝吧,不然大鼻涕快流进去了。”
陈保柱喝了一小口鹿血酒,眯缝起眼睛,“无妨无妨,全当是添口下酒菜儿。”
白杜鹃:“……”
好吧,这话真的恶心到她了。
不得不承认,在毒舌这块,陈保柱和苏毅安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苏毅安会反击,像个炸了毛的刺猬。
而陈保柱则是彻底躺平:他就是屎,谁沾谁恶心。
白杜鹃和陈保柱又在冰面上走了六天。
眼看所剩食物不多了,前面领队的大白突然叫起来。
白杜鹃看向远处。
冰面上隐隐有数个人形轮廓。
“那是恰喀拉人的神明。”陈保柱道。
白杜鹃催促狗子们向着木头人的方向前进。
大甸子上,一个个木头雕刻的人伫立在北风中,肃穆而又诡异。
“这是什么神?”白杜鹃问陈保柱。
“可能是老太太神。”陈保柱努力辨认了一番,“恰喀拉人雕刻神只能用椴木,一般的木头都不准用,也不能用泥捏,或是用石头雕刻。
他们认为,人是神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所以人用木头雕刻神的时候,神一定知道。
所以人雕刻的是哪个神,神自己心里清楚。”
白杜鹃:“哈?”
她还是头回听到这种说法。
也就是说恰喀拉人用木头雕刻的神,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被雕刻的木头也知道自己是什么神。
雪橇在冰面上发出持续而单调的嘶哑摩擦声,停在了那些木头雕刻的神明面前。
一直被陈保柱抱在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叫起来。
白杜鹃听不懂孩子说了什么。
陈保柱安抚了孩子几句,然后对白杜鹃道,“你看到远处的那片林子了吗,往那边走。”
在大甸子上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林子了。
白杜鹃猜到那片林子后面可能就是恰喀拉人的部落。
雪橇接近林子的时候,从林子里突然走出两个全身裹着厚重狍皮袍子的猎人。
他们一个拿着猎枪一个拿着弓箭,结冰的睫毛下是一双警惕的眼睛。
陈保柱让白杜鹃把雪橇停下,扬起手臂大声呼喊着什么。
紧接着,那个孩子也跟着叫起来。
两个猎人明显愣住了。
孩子跳下雪橇,向两个猎人狂奔而去。
陈保柱没有跟上那个孩子,他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
白杜鹃觉得他笑的傻乎乎的。
但那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陈保柱是真的在替那个孩子感到高兴。
真好啊,又一个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不要像他一样,等到他千辛万苦回到父母身边时,看到的却是父母早生的华发,哭瞎的眼睛。
……………………
(这本书快进到尾声啦,昨天有亲评论问陈保柱是不是男主,嘿嘿,其实这位亲真的很敏锐。
不过在这里说一下,陈保柱不是这本书的男主,但他可能是下本书的男主。
说可能……是因为目前只是初步定了个大纲。
如果有下本年代文,陈保柱会是男主,以50年代大兴安岭架空为背景,这本书里没能讲完的驯海东青在那本书里会继续,那本书里的炭头还年轻。
还会继续讲述东北各种民俗:放排,乞丐,淘金,驯鹰等等……
有想继续看的亲们给我留个言,我看下有多少人愿意看,再考虑要不要真的写出来,到时会是男主视角。

第411章 恰喀拉人的房屋:“卓”
两个猎手踩着滑雪板,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向白杜鹃他们的雪橇。
他们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尼堪!尼堪!塔尔罕!”
(注:尼堪,在恰喀拉人的语言中,是称呼‘孩子’常用的词,其中尼字重读。)
白杜鹃问陈保柱:“他们在喊什么?”
陈保柱:“他们在喊孩子,这个孩子叫塔尔罕。”
白杜鹃的狗子们见到两个陌生老头直冲它们跑过来,全都汪汪地叫起来。
白杜鹃喝了一声,狗子们这才安静下来,不过还是警惕地盯着两个老头。
小塔尔罕挣脱陈保柱的怀抱,踉跄着扑向其中一个老猎人。
老猎人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孩子,老泪纵横。
小男孩把头埋在老猎手的怀里哭起来。
白杜鹃和陈保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孩子哭了一会,两个猎手转向白杜鹃和陈保柱,问了句什么。
白杜鹃听不懂,只能看向陈保柱。
陈保柱和他们说着话,时不时还要用手比划着。
终于,两个猎手脸上露出笑容,他们用生硬的汉语连声道:“恩人!恩人!”
陈保柱充当翻译,向白杜鹃介绍两个老猎人。
叫莫特额的老猎手是男孩的爷爷,恰喀拉语言里,为“打猎能手”、“神射手”的意思。
另一位猎手叫苏布格,意为“大风”,他是男孩的大伯父。
陈保柱又向两位猎手介绍了白杜鹃。
两位猎手在得知这些拉雪橇的狗子都是白杜鹃驯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惊讶与敬佩。
白杜鹃和陈保柱随着两位猎手,踏入了恰喀拉人的部落。
恰喀拉人住的房子被称作“卓”,也就是一种地窨子[dìyìn zi]。
(注:地窨子,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如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等和早期闯关东的汉人一种非常古老的民居形式)
“地窨子”,“地”指土地,“窨”字本意是地窖、地下室。
顾名思义,“地窨子”就是一种“半地穴式”的居住房屋,即一部分空间挖掘于地面之下,另一部分建于地面之上。
它与“地窝子”类似,但通常比后者更坚固、更正式。
十几座半地穴式的"卓",散布在背风向阳的山坡上。
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低矮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和淡淡的鱼干味。
几个身穿厚重兽皮衣的妇女从"卓"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白杜鹃他们。
几个孩子躲在母亲身后,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客人。
白杜鹃注意到这些孩子的眼睛里,没有怯懦,也没有惧怕。
他们跟外面世界的孩子不同,他们就像是纯天然野生的幼狼。
眼睛没有被这个复杂的世界污染。
他们只是单纯而好奇地打量着她。
大白它们拉着雪橇经过孩子们的面前,孩子们看到大白时发出惊叹。
尽管白杜鹃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她能猜到,此刻,这些孩子们一定在夸赞她的萨摩耶。
大白似乎也知道自己很拉风,尾巴都快晃成螺旋桨了。
两位猎人把白杜鹃和陈保柱带到他们的家做客。
白杜鹃弯腰穿过低矮的木门,立刻被内部的构造吸引。
屋子中央是一个占了大半空间的"匚"字形火炕,炕洞连接着灶台,烧饭的余热让整个土炕温热舒适。
墙上挂着渔网、兽皮和各类工具,房梁上垂下来几串风干的鱼条和肉干。
小塔尔罕的爷爷莫特额热情地招呼白杜鹃他们上火炕。
屋内虽然陈设简单,但处处显示着猎人家的特征。
一把磨得发亮的鱼叉靠在门后,
很快,莫特额家聚集了不少族人。
他们见到了被拐走的孩子小塔尔罕,也见到了他们的恩人,白杜鹃和陈保柱。
经过陈保柱的翻译,白杜鹃知道了小塔尔罕是在去年冬天,被来他们部落交易的“商人”拐走的。
小塔尔罕的母亲在发现孩子失踪后就去追“商人”,结果被冻死在冰封的大酱缸上。
小塔尔罕的父亲驾着雪橇找回妻子的尸体,将她安葬,后来他也离开了部落,去外面寻找儿子的踪迹,一直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如今他是生是死。
白杜鹃看着这一家人,感慨万千。
拐子真的是害死人啊。
看似只拐走了一个孩子,实则却是毁了这一个家族。
女人们端来了丰盛的食物。
主食是小米粥,里面煮着干肉条。
主菜是烤生鱼片。
陈保柱一边吃一边为白杜鹃翻译,“恰喀拉人管这道菜叫塔拉哈。”
一个妇人取来一条冻硬的鲑鱼,熟练地用刀削下薄片,在火上一燎,鱼皮瞬间焦脆,鱼肉却仍保持生鲜。
妇人把鱼片递给白杜鹃,示意让她蘸上盐和野辣椒吃。
白杜鹃把鱼片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只觉鲜嫩无比,鱼片上还带着烟火的香气。
莫特额拿出一个罐子,打开后里面是鱼毛。
(注:鱼毛,就是鱼松)
“吃,吃,好东西!”莫特额用简单汉语配合手势对白杜鹃道,“夏天打的大马哈鱼,烤干,搓碎,放好久。”
白杜鹃吃了一口鱼毛,心里想着以后她也可以做一点。
最主要的是做好了装在罐子里能放很久,上山打猎也可以带着调剂下口味。
谨慎哥胃肠不好,吃些鱼毛配着稀饭就挺下饭。
他不是让自己带些特产吗,鱼毛就不错。
白杜鹃小声问陈保柱,“我想学做鱼毛,你说他会教给我吗?”
“等我找机会问问。”陈保柱说着递给白杜鹃一把勺子,让她舀汤喝。
白杜鹃接过勺子后才发现,恰喀拉人的勺子居然是用一种用巨大蚌壳制成的。
小塔尔罕吃饭时用的碗,是一种较小的贝壳。
夜幕降临。
莫特额点起油灯。
几杯自酿的野果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
莫特额和苏布格唱起了古老的歌曲。
苍凉的调子仿佛在讲述着先祖与自然相处的故事。
虽然听不懂歌词,白杜鹃却能感受到其中对山林的敬畏和对生命的礼赞。
她在恰喀拉人部落里的第一夜,伴着这古老的歌声入眠……
睡到半夜,白杜鹃越睡越觉得身上沉重,就像有什么压在她的身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有人趴在她的被子上,与她四目相对……

黑暗中,白杜鹃与趴在她被上的那人四目相对。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白杜鹃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压抑住内心所有的惊惧,她一只手慢慢伸到了枕头底下。
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把爷爷送给她的匕首放在枕头下面。
她抓到了匕首,只要猛地一挥,就能刺中趴在她被子上的人……
就在这时,趴在她被上的那人开口说话了。
是个女声,低低的,说的是恰喀拉人的语言,她听不懂。
白杜鹃一愣。
趴在她被上的女人又低低的说了几句,然后一下一下地帮她把被子从上往下按好。
四个被角都按到了,然后女人从被上下去了。
白杜鹃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握着匕首,睁着眼睛到天亮。
陈保柱早上起床后看到白杜鹃的脸吓了一跳,“你昨晚没睡好?”
“你睡的好吗?”白杜鹃阴阳怪气地问。
陈保柱听出她语气不对,“妹子,你咋了,谁惹你了?”
“我就问你,你昨晚睡的好吗?”
“好呀。”
“半夜你就没有被鬼压床?”
陈保柱一愣,突然一拍大腿,“嘿!这事怪我,我忘记跟你说了,恰喀拉人有个热情的待客风俗,夜里会骑在客人身上,给客人‘按被’子,免得沼泽上冬季的冷风吹到被子里,冻坏客人。”
“什么玩意儿?骑在客人身上?”白杜鹃差点破防,手里的匕首差点扎到陈保柱。
“妹啊你冷静点,先把手里的匕首放下。”陈保柱伸出两个手指头,夹着白杜鹃手里的匕首刃,将它调转方向,免得匕首尖冲着自己。
“你是认真的吗?有按被的风俗?”
陈保柱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状:“是真的,怪我昨天晚上光顾喝酒了,忘记告诉你这事……吓坏你了吧?”
“吓坏倒是没有,我差点把那人给捅了。”
陈保柱:“……”
他老妹果然威武!
陈保柱又详细把恰喀拉人晚上给客人“按被”的事解释了一遍,白杜鹃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能求他们晚上别派人来帮我按被吗?”白杜鹃问。
陈保柱摊手,“他们也是好心,怕你晚上踢被子冻死。”
白杜鹃:“不能拒绝吗?”
陈保柱:“不能,换成是你,来你家的客人晚上要是踢了被子冻死在炕上,你会怎么想?”
白杜鹃眼角抽搐。
好吧,她妥协了。
是啊,换成是她,也不能忍!
她别说半夜骑在客人身上按被子了,她能直接用牛皮绳把客人和被子绑在一块。
踢被子?
让你动都动不了!
吃早饭的时候白杜鹃见到了昨晚给她按被子的妇人。
妇人穿着一件鹿皮的长袍,长度及脚踝。
右衽,上面有简单的皮扣。
白杜鹃又观察了几个恰喀拉的妇人,发现她们身上的袍子都是毛朝里穿的。
兽皮袍将光滑的皮板朝外,温暖的毛绒朝里贴身穿着,这种穿法极其保暖。
有的妇人身上的袍子用烟熏成淡黄色,既能防潮防虫,也显得美观。领口、袖口、衣襟边缘都镶了黑色的云卷纹、花纹或动物图案的皮边作为装饰。
她们的头上戴着狐狸皮帽,或是狍皮帽。
最令白杜鹃感兴趣的是她们的手套和靴子。
要知道在深山里打猎,手脚的保暖是防止冻伤的关键。
恰喀拉人的手套是手闷子。
(注:手闷子,指大拇指单独分开,其余四指在一起的手套)
手套用狍皮制作,腕口收紧,防止冷风灌入。
两只手套上会拴一根皮带挂在脖子上,方便随时脱下来操作工具而不丢失。
(我小时候就有这么一副手套,巨保暖,可惜放在当下注定会被淘汰,因为这种手套没法玩手机……==#)
恰喀拉人的鞋子最特别。
白杜鹃观察了一番,发现他们的靴子除了用兽皮制作外,还有一种她没见过的皮子。
白杜鹃特意叫住了一个妇人,让陈保柱充当翻译,向对方打听靴子的事。
陈保柱和那妇人唠唠叨叨说了半天,然后告诉白杜鹃,“那是鱼皮。”
“鱼皮?是我知道的鱼的鱼皮?”
陈保柱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杜鹃真的无法相信鱼皮居然还能做靴子。
陈保柱道,“他们春秋的袍子有的就是用鱼皮做的,鱼皮可以防水,耐磨,防滑。”
“我能借一双他们的靴子看一看吗?”白杜鹃问。
陈保柱带她去找老猎手莫特额。
莫特额听说了白杜鹃的“愿望”后哈哈大笑,他把小塔尔罕的一双小靴子拿给她看。
白杜鹃接过靴子仔细打量。
靴子里絮满了经过捶打的乌拉草。
这种草能吸湿保暖,隔开冷空气。
(穿的时候每天都要更换新的乌拉草)
靴筒是用柔软的鹿腿皮或是狍腿皮制作,紧贴小腿。
靴身用鱼皮制成。
莫特额用生硬的汉语对白杜鹃道,“穿上这个!零下40度,站一天,脚不冷!”
莫特额还把小塔尔罕叫过来,拉起他身上的长袍子,让白杜鹃看小塔尔罕的腿。
小塔尔罕的脚上就穿着这么一双靴子,他的裤子也是用兽皮制成,裤腿宽松,塞在靴筒里。
他还有个皮子制成的绑腿,缠绕在靴筒和小腿的外面,这样行走在雪地里可以防止雪灌入靴内。
“喜欢?恩人,送你新的,穿!”莫特额用手比划着。
白杜鹃没有拒绝。
她是真的很想要一双这样的鞋。
“汪汪汪!”外面传来狗子们的叫声。
白杜鹃出了“卓”,看到一大帮孩子围着她的狗子们。
大白就像个显眼包,在孩子们面前各种撒娇,求摸摸。
小玉它们一脸嫌弃,与大白拉开距离。
金锭更是把它亲爹四眼的风范表现到极致,它侧着脑袋,用眼角余光看大白。
小塔尔罕的大伯父苏布格走过来,比划着让陈保柱为白杜鹃翻译。
陈保柱:“苏布格问你这条大白狗是哪里来的?”
白杜鹃讲了萨摩耶的来历。
听说是外国狗,而且白杜鹃只有这么一条,苏布格满脸遗憾。
陈保柱继续翻译,“他说如果大白狗能生下小狗,他愿意用他的狗跟你换。”
“我能看看你的狗吗?”白杜鹃问苏布格。
陈保柱翻译过后,苏布格就带着白杜鹃和陈保柱去了他的家。
狗圈里,五条健壮的鞑子狗冲他们吠叫。
(注:鞑子狗并不是一个现代科学意义上的纯种犬名称,而是民间对生活在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流域的原生大型犬的统称,也叫北方卷尾狗。)
白杜鹃一看到这些狗就爱上了。
她注意到其中两条母犬身上有哺乳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它们曾生育过小狗。
也许,她能想办法和苏布格换两只鞑子狗。
这些狗长期生活在寒冷的环境,它们身材高大,公的肩高差不多有70厘米,体重可达60公斤。
它们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强壮、充满力量。
苏布格从狗圈里牵出一头公犬到白杜鹃面前,他控制住狗的头部,防止狗咬到人。
白杜鹃这才上手抚摸。
这种狗头部硕大,颅骨宽阔,嘴吻部粗壮且长度适中,呈楔形。
一看就是属于咬合力惊人的那种。
棕色的眼睛,呈杏仁形或三角形,眼神沉稳、机警,甚至略带冷漠。
白杜鹃用手拂过狗身上。
双层毛,这是抵御严寒的关键。
苏布格狗圈里的狗子有黄色,褐色,黑色,还有一只花色。
白杜鹃又转到狗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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