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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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设忙向郑国峰介绍昂帮。
郑国峰看到眼前这位92岁的鄂伦春族老猎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92岁?
这么大年纪,还要跟他们上山?
郑国峰很想劝这位老爷子不要去,但他发现其他人都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郑国峰对杨建设小声道:“昂帮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他很怕这老人嘎在山上。
杨建设冲他笑了笑,“壮的像头牛!”
郑国峰:“……”
92岁的牛……不管是啥牛,年纪摆在这里。
他还是担心。
“郑哥你怎么也来了?”白杜鹃看见了郑国峰。
“我也要去。”郑国峰义正言辞,“这是我的职责!”
白杜鹃看向昂帮,“昂帮爷爷,他要去怎么办?”
昂帮笑眯眯地,“随便,反正你爷在山里等着咱们,他不怕挨冻就跟着一起。”
郑国峰很礼貌地没有反驳昂帮的话,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服。
他年轻力壮,再冷也应该不会比不过一个90多岁的老人吧?
这次出行,一共有三架雪橇。
杨建设、昂帮还有白杜鹃。
每人的雪橇都是单独的。
杨建设的雪橇只有笨笨一个拉,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
白杜鹃的雪橇因为有萨摩耶和小玉两个,郑国峰和她一个雪橇。
昂帮的雪橇由诺诺和蒙格拉着,乔奋斗和他在一块。
三架雪橇在黎明破晓时发出。
郑国峰对乘雪橇这种事感觉很新奇。
可是在山里跑了一会他就感觉到了冷。
刺骨的冷,小风嗖嗖地刮在脸上。
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可是仍然无法阻止寒冷的侵袭。
他默默地观察白杜鹃,还有前面雪橇上的昂帮和乔奋斗,再回头去看向后的杨建设。
他们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羊皮袄,身上裹着兽皮毯子。
“郑哥,冷了吗?”白杜鹃站在雪橇后面,俯身询问。
“还好。”郑国峰咬了咬牙,他觉得这点冷不算什么,坚持一下也就好了。
白杜鹃翻出兽皮毯子,“冷就盖上点,还要走好久呢。”
“还要走多久?”郑国峰问。
“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
郑国峰哆嗦了一下,接过兽皮毯子,盖在腿上。
雪橇队伍行进了一个半小时,前方山路上传来狗叫声。
前头昂帮的雪橇慢了下来。
郑国峰伸长脖子往前看。
只见前方停着一架雪橇,拉雪橇的是两条狗。
一条全身黑色,脑袋上有块黄色的斑纹,冷不丁看上去就像第三只眼睛。
另一条狗是黑白花配色。
小玉嘤嘤地叫,不断地甩着尾巴。
“它认识那两条狗?”郑国峰好奇地问。
“那是小玉的父母。”白杜鹃解释道,“它们一个叫二郎,一个叫馋狗,它们的主人叫苏毅安,苏毅安的父亲就是被徐家人害死的,他也因为这件事被诬陷成了敌特,等这个案子破了,希望他能平反。”
郑国峰震惊不已。
没想到和徐大驼有牵连的案子还挺多。
双方会合。
白杜鹃把郑国峰介绍给苏毅安。
郑国峰上下打量苏毅安,只见他帽子里露出的头发是灰白的发色,但是看他脸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
白杜鹃又把苏毅安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郑国峰感慨不已,“这件事我回去后一定上报,一定彻查靠山大队。”
苏毅安混入白杜鹃他们的雪橇队伍,一行人继续前进。
队伍翻山越岭,经过一片山林时狗子们全都叫起来,背毛炸起。
走在最前面的昂帮的雪橇停了下来。
郑国峰冻的全身僵硬,“我们……到……了吗?”
“没有。”
“那……怎么……停了?”
“有山神爷的脚印。”白杜鹃道。
“啥山神爷?”郑国峰一时没反应过来。
昂帮从雪橇上下来,蹲在雪地上查看脚印。
白杜鹃没有向郑国峰多做解释,也跟着下了雪橇,跑到前面的昂帮身边。
后面的杨建设和苏毅安也都过来了,两人把猎枪提在手里,一副戒备的模样。
郑国峰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也跳下雪橇,走到前面去看雪地上的脚印。
巨大的猫爪印,比成年人的手掌还要大。
郑国峰看的脑子嗡嗡的。
他没见过老虎的脚印,但是他见过猫的梅花印。
“这是虎……”
没等郑国峰把话说完,杨建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嘘……”
郑国峰不解。
杨建设低声道,“打猎的规矩,上山后不准直呼野兽本名。”
郑国峰这才反应过来,白杜鹃说的山神爷是什么。
昂帮查看了野兽脚印后直起腰:“是乌塔其。”
(注:鄂伦春族对虎称做乌塔其,是“太爷”或“大爷”的意思。
也有称“博如坎”,即神的意思)
白杜鹃心里咯噔一下,她问昂帮,“我爷离这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前头的废弃林场。”昂帮表情严肃。
众人跟着昂帮继续向前,山神爷的脚印时断时续。
所有人都戒备着,随时做好遭遇山神爷的准备。
崇山峻岭间到处都是雪白的一片。
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一声声野兽的嘶吼传来,在山谷间回荡。
狗子们闻到了血腥味,触发了它们对猎杀的渴望。
随着野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雪橇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昂帮最先停下了雪橇,把他的狗解了下来。
后面白杜鹃等人也都学着他的样子,把各自的猎犬解下来。
狗子们兴奋地想要往前冲,众人只得用力的拉扯着链子,阻止狗子们跑出去。
“就在前面。”昂帮牵着狗带头走在前面。
萨摩耶力量太大,差点把白杜鹃拽倒。
白杜鹃犹豫片刻,把大白的链子给了郑国峰,“郑哥,你拉住它,我让你放狗你才能放,能记住吗?”
郑国峰用力点头。
野兽的嘶吼也让他血脉喷张,如临大敌。
他不知道的是,白杜鹃是不可能让他轻易放开大白的。
杨建设等人也都知道大白的调性,不过他们没人想要代替郑国峰牵狗。
因为他们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牵着大白。
众人默契地在心里为郑国峰送上最最真挚的祝福。
祝你好运,郑国峰同志。
悬崖下是废弃的林场。
巨大的原木垛子经年累月,表层腐朽不堪。
积雪下露出黑黝黝的泥土。
两头山一样的野兽正在搏斗。
一边是头饥饿的山神爷,黄黑相间的毛皮沾满了血沾和雪屑。
一双吊睛虎目里燃烧着骇人的金芒。
另一边是头被迫从冬眠中醒来的棕熊,皮毛蓬乱粗糙。它愤怒地挥舞熊爪,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咆哮。
昂帮迅速牵狗就地隐藏起来。
后面白杜鹃等人也都各自寻找掩体。
虎熊之间的战斗可不是人类能随意掺和的。
众人都匍匐在山里,隐藏起身体。
狗子们也都学着主人的样子,藏在雪地里。
只有萨摩耶……有点类外。
它好奇地伸着脑袋,盯着远处的虎与熊打斗。
郑国峰用力把它的狗头按下去。
萨摩耶一甩头,避开了他的手。
郑国峰再次按头。
萨摩耶再躲。
一连三次。
郑国峰终于意识到白杜鹃为什么把这条大白狗扔给他牵着。
他看向四周,希望有谁能来帮帮他。
杨建设、苏毅安默契地扭过头:装看不见。
大白是什么德行,他们可太清楚了。
郑国峰心里叫苦不迭,但也只能使出浑身的解数把大白按住,不让它乱动。
白杜鹃观察着前方的废弃林场。
雪地上有好几处血迹,还倒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昂帮用手指了指天上。
白杜鹃顺势抬头,惊见树杈上坐着个人。
那人正低头看着他。
白杜鹃在看清那人的脸时差点叫出声。
白志勇稳稳地骑着树杈,树杈上还垫着个兽皮垫子,显然是在树上待的时间久了,怕凉屁股。
白杜鹃冲树上的白志勇指了指小玉,又指了指白志勇,伸出两个手指。
意思是问他身边的两条狗哪去了。
白志勇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雪堆。
白杜鹃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不过她大概能猜到爷爷的意思:四眼和黑虎估计就藏在那个雪堆里面。
虎和熊还在撕打。
老虎占了上风,它敏捷地躲过熊掌,不断走位到棕熊身后,撕咬着它的皮毛。
棕熊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砰!”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声枪响。
子弹打中了棕熊的背部。
白杜鹃等人齐齐低头,压低身体。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声枪响。
白杜鹃从雪里抬起头观察四周。
不远处,一个废弃小木屋里有人影晃动。
白杜鹃抬头看向藏在树上的白志勇。
白志勇用下巴指了指小木屋处。
白杜鹃明白了,原来徐大驼和那些土匪就藏在那里。
众人严阵以待,但是虎熊的打斗尚未结束,他们不能冒然冲出去。
棕熊挨了两枪后战斗力明显减弱。
它发觉了来自背后的敌人在什么位置,只见它突然后退,然后猛地转身扑向小木屋。
“砰!”
木屋窗户后伸出一支枪管,再次射击。
棕熊被打中,但它还是扑到了窗口。
熊掌挥动,轻易就击碎了木窗。
“啊!”木屋里传来惊呼声。
白杜鹃转头看向一手按着大白,一手握枪的郑国峰,“郑哥……现在这样子真的很难保证徐大驼的完整性啊。”
郑国峰无语。
要是真被老虎和熊啃了,别说是完整性了,估计最后只剩下了碎块。
“上吧,不然真的不剩下什么了。”昂帮道,“白杜鹃你和苏毅安先对付乌塔其,建设你和乔奋斗负责解决熊,两枪干不掉的话就让狗上,把它们引开,我们负责抓人。”
众人点头。
木屋的窗户很快被棕熊捣了个稀巴烂。
老虎这时也发现了屋里有人,它闻到了火药的气味。
本能让它意识到了人类的威胁,它犹豫了一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继续攻击棕熊,或是立即撤退。
就在它犹豫的功夫,白杜鹃和苏毅安从后面冲上来,对着它的身体就是两枪。
打完白杜鹃和苏毅安转身就往后撤。
老虎中了枪,可它并不会马上倒,它调头就想去扑人。
狗子们汪汪叫着冲上来,分散老虎的注意力。
单个猎狗在老虎跟前并不足以造成威胁,但是它们数量多了,声势浩大,汪汪叫声一片。
老虎一时有些走神。
白杜鹃和苏毅安趁机爬上了树,然后迅速填装子弹,准备下一轮射击。
杨建设和乔奋斗原本要对付棕熊,棕熊之前已经中了几枪,还没等他们冲过来就已经不行了,身体瘫软在地上。
乔奋斗和杨建设迅速改变策略,从另一边对着老虎开了枪。
老虎再次中枪,回头想去扑杨建设和乔奋斗。
狗子们再次汪汪汪地围上来,只叫,不攻击。
笨笨绕到老虎身后,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笨笨,退!”杨建设在树上大叫。
笨笨看了眼老虎屁股,没有发现它要找的东西,于是退开了。
白杜鹃震惊道,“笨笨真勇啊。”
看它那架势,明显是在寻找老虎的荔枝。
可惜,眼前这是头母虎,木有荔枝。
郑国峰和昂帮这时冲到木屋门口,一脚踹开门。
“不许动,举起手来!”郑国峰大喊。
混乱中,徐大驼推开木屋的后窗钻了出去。
“跑了一个!”白杜鹃在树上看到后大喊,“大白,上!”
其他的狗子都围着重伤的老虎,没有一个发现逃走的徐大驼。
只有大白恰巧在木屋旁。
刚才郑国峰冲进屋的时候放开了它。
它看到徐大驼从后窗跳出来,于是猛地冲过去,一记狗头锤撞在徐大驼的后腰眼上。
徐大驼硬生生被萨摩耶撞倒在雪地上。
白志勇趟着雪上前一脚踩住徐大驼的后背,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枪托。
徐大驼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战斗很快结束了。
清点战果:土匪击毙了三个,活捉了两个。
死去的棕熊一头。
重伤的老虎跑了。
白杜鹃和苏毅安也没去追跑掉的老虎。
别看老虎受了重伤,那可是老虎啊,就是肠子流出来,它也能一爪子把人的脖子打折。
白杜鹃不想伤狗,再加上场面混乱,她也没让狗子去追。
乔奋斗和杨建设看到被白志勇抓住的徐大驼眼睛都红了。
两人上前一通拳打脚踢,硬是把徐大驼揍醒了。
徐大驼后脑勺子疼的要命,脸上还在不断的挨拳头,他疼的大叫,“你们谁啊……谁啊……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乔奋斗和杨建设谁也不说话,继续揍人。
白杜鹃问苏毅安,“你不去吗?”
苏毅安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别人弱,又经历了刚才的一阵剧烈运动,这会他气儿都没喘匀,“不急……他又跑不掉。”
他说着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徐大驼。
“好了,差不多了。”郑国峰见乔奋斗和杨建设打的差不多,这才过来拦住他们。
乔奋斗停了手,杨建设却没有打算停,他就像只发狂的小豹子似的,拳头像雨点似的往徐大驼脸上招呼。
郑国峰不得不抱住他的腰,把他拉开,“建设,冷静点!别把人打死了!”
杨建设呼哧呼哧的喘,拳头上全是血,也不知是徐大驼的,还是他自己的。
昂帮不知从哪找出一捆绳子,递给乔奋斗,“把徐大驼绑上。”
乔奋斗接过绳子,用脚踩着徐大驼,扭麻花把他的两条胳膊绑在背后,又把两脚也捆上了,最后来了个四马倒攒蹄。
徐大驼像死猪似的倒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喘气。
白杜鹃从木屋里找出块破布,把徐大驼的嘴堵上了。
“把他眼睛也蒙上。”苏毅安幽幽开口道。
白杜鹃这才注意到徐大驼那双眼睛贼溜溜地观察着众人。
“我来吧。”苏毅安拿出刀子,把徐大驼的裤子撕了一块,蒙住了他的眼睛,用力在他脑后打结。
徐大驼眼珠子被勒的都快掉出来了,他想要说话,但是嘴里是破布,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毅安蒙好徐大驼的眼睛后没有离开,而是摸着他的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杜鹃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渗人,拉了一下他,“我知道你想弄死他,但是现在要他命反而便宜了他。”
苏毅安嘴角颤抖,“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
任谁看到杀父仇人在眼前还能控制住?
白杜鹃表示理解。
郑国峰也怕苏毅安一时冲动把徐大驼给“做掉”,忙把徐大驼拖进木屋,和另外两个被活捉的土匪放在一块。
这几个人虽然被绑了不能动,但还是要有人看守,防止他们搞小动作逃跑。
郑国峰先和乔奋斗商量,让他帮忙看守。
乔奋斗年纪大一些,比较沉稳,郑国峰信得过。
杨建设揍完了徐大驼后还哭了,白杜鹃拿了外伤药膏过来他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吸着鼻子低着头。
“行了,都这么大个人了,想哭就光明正大的哭。”白杜鹃把外伤药塞到他手里,“自己擦。”
杨建设接了药,低声说了句:“谢谢姐。”
“建设伤了手,那头熊就由咱们两个处理吧。”白杜鹃对苏毅安道。
苏毅安站在原地望着小木屋里的徐大驼,一动不动。
白杜鹃强行把他拉走。
必须得给苏毅安找点事做,不然他总盯着徐大驼,说不定啥时候就会给人下点毒药。
苏毅安甩开她的手:“你怕我把他弄死?”
白杜鹃:“我怕你哭。”
苏毅安:“……”
白杜鹃抽出猎刀取熊胆。
昂帮也过来帮忙。
先把熊胆取出收在小木盒里后,白杜鹃取了熊的一部分内脏祭祀山神。
狗子们默契地围拢过来。
它们知道,一下个就是它们最喜欢的环节。
狗子们舔着嘴巴,鼻孔一动一动的嗅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
就连四眼这样成熟稳重的狗子,也难免会露出一丝对生食儿的渴望。
白杜鹃和昂帮分割出内脏,喂狗。
诺诺和蒙格只吃昂帮喂的食,白杜鹃试着喂了两次,它们不肯直接从她手上接过食物。
她必须把食物放在雪地上,它们才会吃。
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四眼和黑虎从小是白杜鹃喂大的,它们对她没有一点戒备。
笨笨和大白则没有太多讲究,它们主打一个来者不拒。
只要有口吃的,我管他是谁喂的呢。
有吃的就不错了。
四眼很喜欢吃心脏部分,黑虎也喜欢吃,但它通常不敢跟四眼争。
诺诺是公狗,蒙格是母狗,它们是一对,吃食时不会打架。
诺诺还会让着蒙格。
蒙格强势一些,有它喜欢的就会先吃掉。
诺诺脾气很好,从来不会跟它老婆抢食,老婆想要就让给它。
老婆吃剩的它也不嫌弃,低头捡起来一样照吃不误。
二郎和馋狗这一对吃食倒是经常打架,主要原因归结在馋狗身上。
馋狗总是贱兮兮的,吃着自己的,眼睛却盯着二郎嘴里的。
二郎被它看的很烦,就会龇牙警告它。
白杜鹃只好把它们两个分开,让二郎在蒙格旁边吃东西,馋狗则拉到了四眼身边。
馋狗到了四眼跟前,马上变的优雅、守礼。
低头吃着肉,眼睛都不敢往四眼身上瞥,妥妥的目不斜视。
几条狗吃饱后就各自跑到一边去舔毛休息。
白杜鹃让苏毅安继续帮忙分割熊肉,她则跑去仔细检查每条狗的身体。
刚才的战斗时间虽短,但那是跟老虎的战斗。
别看双方没有正面冲突,有时被虎爪一个擦边,也可能造成很大的伤害。
白杜鹃把几条狗子按在雪地上,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个遍,所有的小伤口都及时涂上药。
等她做完这一切,抬头看见白志勇在和昂帮说话,白志勇的左手上缠着一块染血的布。
爷爷受伤了?
她想起前两世为了救人死于熊口的爷爷,也不知怎么,眼前一黑……
视线逐渐清晰,她躺在雪地上,周围一圈都是人。
她坐起来,苏毅安扶了她一把,刚想问她怎么了,白杜鹃一下子扑到了白志勇身上。
“爷!你受伤了吗?伤哪了?”
白志勇被白杜鹃一惊一乍搞的有点懵,“不是……丫头,你咋了?”
昂帮也是担心的不行,用手摸白杜鹃的额头,“发烧了?不能啊,不热啊。”
苏毅安一本正经的捉了白杜鹃的一只手腕,还想给她诊脉。
“我没事,有事的是我爷。”白杜鹃抓住白志勇的胳膊不放,“爷,你伤哪了,我看看……”
白志勇试图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我没伤哪。”
“你左手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我爬树划破了。”
“我看看。”白杜鹃也不管白志勇愿不愿意,解了他包扎在手上的布条。
白志勇左手的手掌上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昂帮在一旁撇嘴,“这点小伤口你得看仔细点,再不仔细看一会就好愈合了。”
白志勇瞪昂帮,“你家这么大口子转眼就能愈合?”
昂帮哼哼着,“要不要给你煮个红糖鸡蛋补一补?”
“你这老不死的,找事?”白志勇做了个打的假动作。
昂帮嬉皮笑脸地。
白杜鹃看完白志勇的手还不放心,还想检查别的地方。
白志勇老脸挂不住了,把白杜鹃推开,“你这丫头别整这死出,我没事,你先让苏毅安看看你自己吧,刚才怎么晕了?”
白杜鹃脸色煞白,“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不敢说自己刚才恍惚间想起爷爷前两世死的事来了,她一着急,也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
苏毅安掐着她的手腕探了脉,又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受惊过度。”
白杜鹃没想到苏毅安这赤脚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让他看出来了。
不过她绝对不能承认!
她要承认了这事就更解释不清了。
好在白志勇和昂帮都看出她脸色不对,也没有继续追问。
白志勇重新包扎了左手掌上的伤口,单手拽着白杜鹃的胳膊,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到横木上坐着,转头吩咐杨建设生火。
杨建设麻利地捡了柴火,点起了火堆。
苏毅安从兜囊里掏出几样晒干的草药,扔进搪瓷缸里加雪,煮开给白杜鹃,“喝吧,安神茶。”
白杜鹃不想喝,但是她只要敢说一个“不”字,白志勇和昂帮一块拿眼瞪她。
白杜鹃委屈的都快成了咕咕鸡,缩成一团,老实地喝安神茶。
“晚上要是做噩梦的话再来找我,我还可以给你开别的药。”苏毅安用小木棍拨弄着火堆。
“我不喜欢喝药。”白杜鹃小声咕哝。
“不喜欢喝药也成,我会叫魂,到时水碗里立筷子,帮你把魂叫回来。”
“咳咳咳!”白杜鹃呛的直咳。
(注:东北民间孩子受到惊吓后有叫魂的风俗,又称收魂或是喊魂。
是萨满文化遗存与中原汉族民间信仰融合的产物。
至今在乡村和部分城区家庭仍有保留。
这种习俗基于幼儿魂魄不稳,受到惊吓后‘掉魂’,即魂不附体。
这种导致的高烧,身体不适,哭闹,食欲不振甚至昏睡,要通过特定的仪式把魂叫回来。)
苏毅安拍打着白杜鹃的背,等她不咳了,又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乎乎的小药丸,“把这个吃了。”
白杜鹃两眼瞪的溜圆,“这是什么?”
“万能药,吃吧,不会害你的。”
白杜鹃嗅着药丸,总觉得它的味道十分可疑。
这东西酸溜溜的,闻着很像山楂。
“吃了,吃完就不怕了。”苏毅安抬手想摸她的头。
白杜鹃瞬间炸毛,直接跳起来,“你少拿我当孩子哄!”
苏毅安也不恼,“吃吧,不然白爷要担心。”
白杜鹃顿住。
白志勇和昂帮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过来。
白杜鹃只得把药丸子放进了嘴里。
瞬间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
这东西……吃起来也像山楂,不过里头好像还掺和了别的药,她只能吃出甘草。
“这是山楂做的吧?”她小声问苏毅安。
“嗯,好吃吧?”
她咂吧着嘴,“嗯,好吃,你还有吗?”
苏毅安瞥了她一眼,“不怕我给你下毒了?”
白杜鹃撇嘴,“你这山楂丸子也是自己做的?”
“嗯。”
“等明年秋天山楂熟了,你帮我多做点哩?”这东西吃着酸酸甜甜,还挺爽口。
“也就是你了,其他人饭都吃不饱,吃这玩意儿饿的快。”
“到时你帮我做点哩,我不让你白做,我帮你打猎。”
“行,成交。”
郑国峰这时走过来,问白志勇和昂帮,“我们今天能把徐大驼他们带下山吗?”
白志勇摇头,“来不及,不过翻过前面那座山,后头有个林场,让人带你到林场去打个电话,让你们的人开车来林场,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一趟林场,把他们带过来就行。”
“谁带我去趟林场?”郑国峰问。
“我去吧。”白杜鹃站起来。
白志勇刚想拒绝,白杜鹃迅速把茶缸里剩下的安神茶一口闷了,“爷,我好了,真没事。”
昂帮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白志勇,“让她去吧,让四眼和黑虎跟她一块。”
白志勇这才点了头。
白杜鹃套上雪橇,由四眼和黑虎拉着,载着郑国峰翻山前往林场。
到了林场,郑国峰主动和林场负责人说明情况并亮出身份。
见他是公安,林场的人自然不能拒绝,让他们进到办公室里打电话。
刚进门,就听见有人说了句,“白杜鹃?是你?”
白杜鹃循声看过去。
那人头上戴着棉帽子,身穿半旧的军大衣,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围巾,脸上胡子拉碴的。
白杜鹃一头雾水:“你……和我说话?你是谁啊?”
那人一愣,解了围巾露出脸,“是我,我!胡林。”
红旗林场胡主任的宝贝儿子,爱穿皮鞋的城里人,胡林!
白杜鹃震惊不已,“你咋整这么埋汰?你不穿皮鞋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胡林:“……”
敢情皮鞋才是他的本体?
……………………
(唠点关于叫魂的几种方式。
重点说明,要相信科学!!!!孩子生病及时就医!!!!!
这里讲的只是些东北民间的民俗习惯。)不占正文字数,大伙放心。
"家门叫魂法"(最常见):
时间:多在黄昏或孩子受惊的当天傍晚。
母亲(或祖母)抱着孩子站到家门口或院门口。
一人用饭勺或扫帚轻敲门框或门槛(象征打开阴阳界)。
母亲面朝门外方向喊孩子乳名:"XX(孩子名),跟妈回家吃饭/睡觉喽!别怕!回来吧!"(重复数次)。
家中另一人(如父亲)在内应答:"回来啦!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