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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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杨建设和黄大河都平静了下来,汤鸣浩跑过来问白杜鹃,“那个叫孙祥子的脚被烫伤了,走不了路,怎么办?”
雪橇还要带熊肉回去,要是带上孙祥子和黄大河的话,熊肉就装不下了。
“我让四眼回去送信,让大队来人接他们吧。”白杜鹃往手上哈着气,希望手能尽快暖和起来,“你再去捡些柴,在这边生堆火……冻死个人了。”
汤鸣浩去捡柴生火。
白杜鹃从鹿皮兜囊里掏出纸来,用炭棍在上面写了只有她爷爷才能懂的“暗号”,把纸叠起,塞进了四眼的项圈里。
“四眼,回大队找我爷,把信给他。”白杜鹃对四眼道,“快去!”
四眼抖了抖身上的毛,飞奔而去,很快消失在了白杜鹃的视线当中。
汤鸣浩重新生了堆火,白杜鹃把熊肉全部分割装好,又把熊皮卷起来,也搬上了雪橇。
做完这一切,累的她直敲后腰。
杨建设这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姐……对不起……”
杨建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主动向白杜鹃道歉。
白杜鹃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而是问他,“打完架后有没有觉得痛快了点?”
杨建设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嗯了声。
虽然他亲爹活着的时候不着调,但总归是他爹。
人都没了,埋进了土里。
你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你把人家亲爹的坟给挖了……
不管换成谁都得冲上去削对方一顿。
“没打够就歇会吃点东西接着打。”白杜鹃用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在大队来人之前你随便打,不过等到回去了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动手了,不然黄家老太太肯定要上门撒泼打滚,问你要医药费。”
“姐,我懂。”杨建设老实点头。
接下来杨建设没有再和黄大河打架。
黄大河挨了揍,鼻青脸肿的,杨建设和汤鸣浩都不理他,他也不敢再开口提要肉的事。
他们在山上等了两个半小时,大队的兵民才到。
带队的是朱连长,他穿着臃肿的军大衣,戴着棉帽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四眼后头。
四眼跑一阵就停下来,回头等着朱连长等人。
白杜鹃远远地看到朱连长起身迎上去。
朱连长气喘吁吁地抹了把脸上的雪沫子,“听白爷说有人受伤了?伤员在哪?”
“受伤的是孙祥子,还有黄大河。”白杜鹃道,“不过黄大河的伤是被建设打的。”
朱连长一愣,“他们两个打架了?”
“嗯,是这么回事……”白杜鹃简单把发生的事说了。
当朱连长听说黄大河挖了杨铁牛的坟,把陪葬的猎枪挖出来了,气的他也想给黄大河一巴掌。
“黄大河,你那脑子是被门挤了吗,你个缺德到家的玩意儿!”
朱连长一贯很有涵养的人,此时也爆了粗口,指着黄大河开骂。
“人家杨铁牛躺在地下,都能让你这瘪犊子给气的蹦起来,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损到家了!挖人家坟,偷人家猎枪?你那爪子欠剁!
杨建设揍你?揍得轻啰,搁我他妈把你屎包踹出来,让你搁着山里头冻硬棍儿!”
朱连长越骂越气,呼哧带喘的。
他身后的民兵也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低声附和着骂:“真不是个东西!”
“缺大德了!”
黄大河原本还想着向朱连长告状,说杨建设欺负他。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朱连长一顿骂,骂的他连话也不敢说了。
一阵凌冽地山风吹过来,朱连长冲天的怒火这才被压下去些,他手一挥,“都别站这了,快点把人给我弄回去再说。”
民兵们把孙祥子放在简易担架上,扛着走。
至于黄大河?
他还轮不到躺担架,他得跟着腿儿着回去。
走之前朱连长又详细向白杜鹃询问了孙祥子受伤的经过。
白杜鹃讲完,朱连长看向孙祥子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孙祥子打的什么主意,连他都能猜到。
想跟白杜鹃套近乎?
呵,他想瞎了心了!
连金凤都亲口承认了,白香和白梅是莫征程的孩子,白杜鹃怎么可能还会照顾这两个妹妹。
退一万步讲,这两个妹妹当初要是选择跟白杜鹃一块离开老莫家,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可能维持下去。
当初白香都没有勇气跟白杜鹃走,现在又想要姐姐照顾,简直异想天开。
“你们要是着急就先回去吧。”朱连长知道白杜鹃他们有雪橇,走的肯定比他们快。
白杜鹃没有拒绝,她想把四眼留下为他们带路。
朱连长笑着摆手,“找人得靠四眼,回去的路我们都认得。”
于是白杜鹃套上了狗子,她和杨建设还有汤鸣浩驾着雪橇先走了。
回到大队,白杜鹃先去了一趟大队部,和于金生把山上发生的事说了。
于金生听说黄大河挖了杨铁牛的坟后,气的直拍桌子,“黄大河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地上的乱子不惹,非惹天上的乱子!等什么时候他把自己作死了才老实!”
白杜鹃淡淡道,“这件事如果建设追究起来,黄大河算是盗窃,是要进去的。”
于金生苦着脸。
做为大队长,他自然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社员里出了一个莫征程就已经让公社上头很不满了,现在要是再出一个黄大河,他们大队年度评选之类的不说是连毛都不剩,他这个大队长的位置也要危险。
想到这里于金生换上了一张灿烂地笑脸,“杜鹃啊……你能不能跟建设商量下……能不能私下解决这件事?”
“这事我不好掺和,于叔你可以自己去和建设提。”
“咱们大队谁不知道你和建设关系好?”
“杨铁牛是建设亲爹,我不好替建设做主。”
于金生叹气,“那你说,建设会不会同意私下解决这件事?快过年了,要是咱们大队真的再被抓进去一个……哎,我这工作也太难了。”
“如果黄家愿意拿出诚意的话,也许建设会同意。”白杜鹃故意在“诚意”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于金生秒懂。
当晚他去了杨家。
白杜鹃提前知道这件事,她和汤鸣浩都没有过去杨家吃饭。
也不知道于金生和杨建设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大队开会批评了黄大河,并让黄大河当众向杨建设道歉,承认错误。
把杨铁牛的猎枪还给杨建设,并承担杨建设猎枪的“维修费”二百块。
黄老太太一听二百块钱这个数,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哭天抢地地想去杨家闹事,被黄大河拦了,“娘啊,你要是想让我进去就到杨家闹吧,你去闹的越凶,我进去待的日子就越多。”
黄老太太震惊,“真的假的?你就拿了一支破枪,真就能进公安局?”
黄大河哭丧着脸点头,“大队长亲口说的,说杨建设要是真的追究下来,我这属于盗窃。”
黄老太太理解不了,“不是,不就是一支破枪嘛……凭什么啊……”
孙祥子受伤在家。
白香去参加了大队的批斗会,回来后和孙祥子说起这事,并跟他念叨着,“你以后离黄大河远一点。”
孙祥子瞪了她一眼,“你个女人家的,老实做饭收拾家就行,男人的事你少管!”
白香抿着唇,“我的意思是黄大河这人不靠谱,谁跟他走的近了都要倒霉。”
“你咒我?”孙祥子恼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明明和白杜鹃是姐妹,非要听你那个不守妇道的亲妈的话,跟白杜鹃疏远了,不然我还要费这个劲拼命想法子和她套近乎?我还不为了能让咱们的两个儿子吃上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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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香嘴上不敢反驳,心里却是把孙祥子恨了个透。
说什么为了这个家跟孩子……那两个孩子也不是她生的啊!
就算家里有了肉,肉也吃不到她嘴里。
孙祥子说了半天也不见白香有反应,越发不满,“我和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白香低下头,不敢让孙祥子看到她眼中的怨恨,“听见了。”
孙祥子气的敲炕沿,“听见了就快点去找你大姐,她今天打了头熊瞎子回来,那么多肉她肯定吃不完,你去要些回来。”
白香埋头缝补两个孩子破掉的衣服,一动不动。
“你快去啊!”孙祥子催促道。
“没用的,我大姐不会给我肉的。”白香死死捏着手里的针,不让自己委屈的哭出来。
她有多后悔,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上天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大姐走,去和爷爷一起生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求也好,撒泼也好,你今天必须去把肉给我带回来!”
孙祥子只要想到白杜鹃那些装满了熊肉的竹筐,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难受。
那么多的肉啊!给他分一点又怎么了?
不管他怎么说,白香就是不肯去。
孙祥子火了,习惯性的伸出脚去踹白香。
但是他忘记了,他的脚被烧伤了,上头全是水泡。
他一脚踹在白香身上,脚上的水泡全破了。
“啊!”他疼的捶打着枕头。
白香怕孙祥子还要打她,抱着没有缝补完的衣裳匆匆下了炕。
孙祥子疼的直叫唤。
孙婆子听见自家儿子的哀嚎,进屋来查看,“这是怎么了?”
白香把手里的衣裳往凳子上一放,“妈……我去一趟我大姐那。”
说完也不等孙婆子同意,她跑出了院子。
孙祥子破口大骂,“你个赔钱货,今天要是拿不回来肉你就别回来了,死外边吧!”
白香听见屋里孙祥子的骂声跑的更快了。
她一边跑一边哭。
她没脸去找大姐要肉,可她又不敢在家里待着。
左思右想,她去了老莫家。
还没等她进院,就被莫小宝拦住了,“你个赔钱货回来干什么?”
白香眼神躲闪,“我……回来看看我妈。”
“带好吃的了吗?”莫小宝问。
“没……”
“没带好吃的你回来干什么?来我家蹭吃蹭喝?”莫小宝抬脚去踢白香的小腿,“快滚!别来我家,我奶奶说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凡是空着手回来的就是想占我家的便宜!”
白梅从屋里伸出头来,看到院门口的莫小宝,吓的把头缩了回去。
白香本想喊住白梅,但是嘴巴动了动,还是闭上了。
她喊了白梅又能怎样?
白梅根本帮不了她。
唯一能帮到她的只有大姐和爷爷。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老白家的孙女了……爷爷还会管她的事吗?
白家的院子里。
新鲜的熊肉烤着吃,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
刘向红和杨建设都过来在白家的院子里吃饭。
昂帮亲手烤肉,分肉。
白杜鹃和刘向红说着话,杨建设时不时递肉过去给她们。
汤鸣浩问杨建设,“你的枪打算怎么处理,要拿去修吗?”
“修的话来不及,只能去城里买把新的。”杨建设往嘴里塞着烤熊肉,一旁笨笨盯着他的嘴,不住地舔鼻子。
“那等我回去的时候开车带你进城买枪。”汤鸣浩道。
“谢谢汤大哥。”
汤鸣浩笑了笑,“跟我客气啥,等过完年我再开车带你进城去把自行车买回来。”
白杜鹃突然转头对汤鸣浩道,“你带建设进城买自行车的时候带我一个。”
“姐,你也去?”杨建设高兴道,“咱们在城里多逛逛,多买些东西回来。”
“买完东西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回来了,我要去别的地方。”
杨建设一愣,“你要去哪,要我陪你一块吗?”
“不用,我去瓢把子镇办点事。”
“你办完事怎么回来?”汤鸣浩插了句,“要不要我去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白杜鹃嘴上说着麻烦,脸上却带着笑。
“你都带我打熊瞎子了,去接你算啥,就是费点汽油钱。”汤鸣浩满不在乎,一副大少爷的浮夸模样。
“可……我回来的时间暂时没办法定。”白杜鹃顿了顿,“这样吧,我要是准备回来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行啊,都好说。”
大伙说着话吃着东西,天空飘下来了雪花。
“又下雪了。”汤鸣浩抬头看天上,“估计这雪小不了,又要一连下好几天。”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白杜鹃问。
“明天走,不然雪大了路不好走。”
“明天走之前帮我个忙,绕路去趟林场,我答应给林场的人捎点肉。”
王丽芳要的猎物都凑齐了,就快过年了,得把东西送给她。
汤鸣浩点头,“可以,一脚油的事。”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四眼冲向院门口,它没有叫,而是警惕地盯着院门。
大铁门关着,它其实看不到外面。
黑虎也跑了过来,嗅闻着院门底部,喷着鼻子。
“外头来人了?”汤鸣浩跟狗子们相处时间久了,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嗯,应该是熟人。”白杜鹃坐着没动。
杨建设原本想去开门,但他见白杜鹃不动,他做为客人自然不能越过主人去。
昂帮瞅了眼站在院门口警戒的四眼和黑虎,他对白志勇道,“来的是你们家的人吧?”
“曾经是……”白志勇耷拉着眼皮,喝了口烧酒。
昂帮撇嘴:“为啥说曾经?”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快入土的老家伙,光棍了一辈子,有人愿意认我当爷爷我高兴,我也愿意护着……要是不认我,我也犯不上自讨没趣。”
昂帮挑了挑眉,“雪大了,咱们回屋吧。”
两个老头子端起装烧酒的茶缸子,一口闷掉缸子里的酒,然后起身进屋,也不管院子里的白杜鹃等人。
汤鸣浩小声问白杜鹃,“外面来的人是谁啊?白爷好像不太高兴。”
“管他是谁呢,不认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认她。”白杜鹃搓了搓手,“吃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进屋吧。”
刘向红麻利地收拾残局,白杜鹃去地窖里捡了一盆冻梨,到厨房接了水泡在里面,等化开了大家吃着解腻。
四眼和黑虎一直站在院门口的位置。
刘向红忍不住对白杜鹃道,“外面那人看样还没走……要不要去看看?”
下了雪,一直在外面肯定冻的够呛。
白杜鹃摇头,“不用管,我又没绑着人家的腿,是走是留都是她自己的事。”
刘向红无语叹息。
她大概也能猜得出院外的来人是谁。
看四眼和黑虎那个样子,肯定是它们熟悉的人,但关系又没那么亲近。
唯一可能的就是白杜鹃曾经的妹妹。
下着雪,非要站在院门外,也不吭声,这不就是想逼着白杜鹃和白爷开门吗?
曾经的姐妹,现在隔着一道院门。
她们选择了各自的命运之路。
屋外雪花飘飘,屋内,大伙盘腿坐在炕上玩嘎啦哈。
咬一口刚化开的冻梨,黑色的梨皮下冒出酸甜可口的梨汁。
咽下去清凉降火。
院子里,四眼和黑虎一直待在铁门边,很久很久。
它们能够听见铁门外传来的细小地抽泣声,不过它们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白香在外面哭的眼泪都结成了冰。
大门一直关的紧紧的。
她原本算着时间,就算大姐不开门,到了点刘向红和杨建设总要回去吧。
等他们回去时院门打开,大姐就能看到她了。
但她没想到刘向红和杨建设今晚都留在了这边。
白杜鹃故意留下他们,为的就是不给白香任何的机会挽回。
路都是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
脚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错了,就得认!
晚上汤鸣浩和杨建设和睡在炕尾,白志勇和昂帮睡炕头。
白杜鹃和刘向红睡在另一个屋。
白杜鹃从箱子上把备用的被子拿下来,给了汤鸣浩和杨建设。
“哇,好重!”汤鸣浩伸手接过被子时差点没端住。
“都是新做的被子,棉花也都是新的。”白杜鹃又给了杨建设一床。
两人抱着新被子乐颠颠地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杨建设和汤鸣浩的眼睛下面都是青的,显然都没睡好。
“你们这是怎么了?”刘向红不解地问,“你们晚上熬夜了?”
“我们去哪熬夜啊。”汤鸣浩哭丧着脸,“都是新被子闹的。”
“新被子怎么了?”
杨建设道,“新被好重,我估摸着怎么得也有40斤,盖的是挺暖和的,但是时间长了喘不上气,翻身都难。”
汤鸣浩点头附和,“我做了一晚上的梦,老梦见有人压在我身上。”
刘向红:“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压在你身上,别乱说。”
吃完早饭,汤鸣浩开车带着白杜鹃和杨建设去了林场。
车顶绑着雪橇,萨摩耶和小玉也被塞上了车。
白杜鹃在林场找到王丽芳,把她要的猎物过了秤,换回来了一批杂粮和牲口饲料,余下不足的部分补了些工业票、糖票和布票。
汤鸣浩开车带着杨建设进城去买新猎枪。
白杜鹃套上雪橇,拉着杂粮和饲料回到大队。
离过年就剩下几天时间了。
白杜鹃没有再上山打猎。
杨建设每天会上山蹓趟子,检查他们下的套子和各种陷阱。
他和白杜鹃下的套子不同,谁的套子抓到的猎物就算谁的,分的很清。
二十九这天一大早杨建设又上山了。
他的套子上套住了一只狐狸。
狐狸早就死了,他把狐狸取下来,重新放了套子后又去看白杜鹃的套子。
白杜鹃的套子离他的不远,也套住了一只狐狸。
他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狐狸。
狐狸一动不动。
杨建设以为这只狐狸也死了,他把狐狸解下来后扔在地上,转身想找个木棍,挑着这两只狐狸回去。
结果他转身的功夫,那只狐狸跳起来跑了。
等他摘下枪,狐狸早就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杨建设越想越觉得窝囊,气鼓鼓地带着他套中的狐狸下山。
回到大队,看到他的社员好事地问了一嘴,“这是杜鹃下套抓的狐狸吗?”
大队的社员都知道平时白杜鹃带杨建设上山打猎,所以他们这么问也没什么毛病。
杨建设也没多想,把刚才在山上发生的事说了。
社员们也都觉得遗憾。
“怎么就跑了呢?哎,太可惜了。”
“是啊,那可是一张上好的狐狸皮呢。”
“狐狸狡猾着呢,会装死。”
杨建设和他们说了会话,懊恼地心情好了不少,挑着剩下的一只狐狸回去了。
等他走远了,人群里头一个老太太幽幽的来了句,“他说是自己套子套住的狐狸,杜鹃套的狐狸跑了,谁信啊,说不定就是他套子的狐狸跑了,他把人家的狐狸带回来了……”
社员们愣了愣,看向那个老太太。
“孙婆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话的老太太正是孙祥子他娘,白香的婆婆。
孙婆子哼哼着:“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人哩,都会有点私心。”
众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好像的确有这种可能。
谁也没有亲眼看到跑掉的狐狸是谁套子里的,杨建设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不能吧……建设这孩子实诚。”
“哼,反正他不说杜鹃也不知道。”
“谁还没有点私心啊,不过是一只狐狸罢了。”
“你这话说的好听,狐狸皮能卖不少钱呢,要是换成我,我可不干,我肯定得把它要回来!”
社员们说什么的都有。
杨建设带着狐狸回家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
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忙碌。
三十晚上,刘向红和杨建设又过来白家院里,大伙一块守岁。
等到了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杨建设发觉社员们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有些人甚至悄悄的在他背后议论着什么。
大队组织联欢会,社员们都来参加。
看节目的时候莫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白杜鹃身边,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咳,有些人哪,明明有自家人却不亲近,非要去信那些外姓人,让人骗了还得帮人数钱!”
白杜鹃看着台上的节目,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又说了半天风凉话,但是白杜鹃不理她,让她很难受。
联欢会快结束时白杜鹃突然发现杨建设起身走了,他脸色还挺难看。
白杜鹃想去问刘向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刘向红也跟着杨建设走了。
白杜鹃一头雾水,她准备回去问问,半路上碰上了王大爷的遗孀,梁舒琴奶奶。
梁舒琴拉住了白杜鹃,“杜鹃啊,这两天大队上都在传你和建设的闲话,说建设上山蹓趟子,你下的套子套住了只狐狸,让建设给私吞了。”
白杜鹃皱眉,“这话是打哪传出来的?”
“二十九那天,建设扛着狐狸下山,孙祥子他老娘说了一嘴……大伙也都跟着传开了,说建设是吃红肉,拉白屎。”
(注:吃红肉,拉白屎形容人像狼一样凶狠,歹毒。
狼被认为是吃红肉,而拉白屎的动物,所以人们以此来形容那些心狠手辣的人)
梁舒琴的一番话把白杜鹃说的愣住了。
二十九那天杨建设上山蹓趟子是提前告诉过她的,她家里有活没空上山,于是拜托他蹓趟子的时候帮她顺道看一眼。
套到东西就带回来,没套到就算了。
这种事都是两好嘎一好,没可能你求人办事过后又疑神疑鬼地怀疑人家。
(注:两好嘎一好,东北方言,意为两好合一好,或是两好并一好,通俗的意思是两边都往好处想,都往一块想,合起来就是一个大大的好!)
“我明白了,谢谢梁奶奶。”白杜鹃加快脚步往回走。
另一头刘向红和杨建设先回了家。
杨建设进院就往仓房里钻,拿出了一张狐狸皮,“妈,我想把这个狐狸皮给我姐送去……他们说的对,明明是两个人的套子都套上了狐狸,我说我姐的那个跑了,跟谁说谁能信?”
“你快去吧,别让人误会咱们想占你姐的便宜。”刘向红道。
杨建设带着狐狸出了家门,去了白家院子。
白志勇见他带了张狐狸皮来也没问,杨建设也没解释,就把狐狸皮放下就回去了。
不一会功夫白杜鹃回来了,进屋就看到了那张狐狸皮,“爷?这是哪来的?”
“杨建设送来的。”
“他有说什么没有?”
“没有。”
白杜鹃咳了一声,抓起狐狸皮就往外走。
昂帮透过屋里的窗户看着白杜鹃急匆匆走出院子的背影,摇头晃脑:“两只狐狸试人心,财宝面前好歹分……这两个都是好孩子……”
白志勇哼了声,“我的孙女,能差得了吗?”
昂帮纠正,“是咱们的孙女。”
白志勇瞪他,“就你嘴贫。”
昂帮不客气地回瞪他,“你得意啥,当初是谁害怕财宝面前迷了眼,不想把银锁的秘密告诉她的?”
白志勇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我那是对她的考验。”
“若不是她连亲妈都不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个糟老头子,你会告诉她银锁的事?”
白志勇不吭声。
如果白杜鹃还是在老莫家讨生活,他肯定不会把银锁的事告诉她。
就算她拿回了属于她父亲的东西,那些东西也只能给她带来灾祸。
老莫家的人能把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不告诉她银锁的事,是为了保护她。
白杜鹃抱着狐狸皮跑去了杨家。
刚进院就听见屋里刘向红在和杨建设说话:“……你今天这事做的对,为人处事咱千万别亏待了你姐,她对咱家有恩,咱们宁可自个吃亏,也别让她心里不痛快……”
白杜鹃在院里站定,扬声喊了句:“干妈!”
刘向红出了门,看见她抱着狐狸皮愣了愣,“杜鹃,你这是……”
白杜鹃笑着走上前,把狐狸皮塞到了刘向红怀里,“干妈,你咋把建设弄的狐狸皮送我了?年前建设不是还说要给你做个狐狸围脖吗,他把狐狸皮送我那是想让我做围脖不成,干妈呀,我这手艺你是知道的,别围脖做不成,我给搓成狐狸皮绳了。”
刘向红被她逗笑了,“就你会说话。”
两人进了屋,杨建设看见白杜鹃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觉得我会怀疑你?”白杜鹃开门见山。
杨建设挠了挠头,“没……”
“那你为什么把狐狸皮送给我?”
“我是怕……”
“怕啥?你觉得我会信他们还是信你?”
杨建设没敢说话。
白杜鹃指着杨建设问刘向红,“干妈,我想揍他,行吗?”
刘向红听了这话立即抓起扫炕笤帚,“不用你,我来,你说打哪吧。”
杨建设就像被烫了屁股似地跳起来,“妈,你真打啊?”
刘向红用笤帚指着他,“你姐让我打的。”
“妈,我是你儿子啊。”
“她还是我闺女呢。”
杨建设哭笑不得,“姐,我错了,你别让我妈打我。”
“现在才知道错了,你说你错哪了?”白杜鹃质问。
“我错在……应该信你,不应该听他们传瞎话。”
“你知道那话是谁传出来的吗?”白杜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