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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by好春花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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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道:“大人不是那一天脑子犯抽,觉得您撞了南墙就会知道侯府的好,没有及时阻止梁大人给您的五鞭子么?后来大概也觉得对您有愧,就又去刑部自请了二十鞭子。”
这二十鞭子的事情,柴蘅是真不知道,但联想到前几天有一回他爬到她床上,说待一会儿就走的时候,那浓郁的血腥气,应当是真的。
“那周管家,你先陪着他。我让人去请大夫。”
柴蘅不多时之前刚为了崔邈挨个拍打了各家医馆的门,也知道这个时候许多家的医馆是不开门的,请大夫非常的难请,她不由得就想到了薛如月。
“夫人,你要让人去请大夫么?我去吧。”香巧今日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反倒睁着一双眼睛怎么都睡不着,眼见柴蘅要出去,连忙自告奋勇。
“也好,西直门这一片大家住的都很近,薛家离咱们侯府不远,香巧,你偷偷从他们家后门走,去一趟薛府,把薛如月请过来,就说世子病了,需要她医治。她应该不多时就会提着药箱过来了。”
“啊?请薛姑娘?”
香巧嘴张得老大,她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地非请她呢。
“能换个人么?姑娘,你把她找来,岂不是要撮合姑爷跟她么?”香巧不傻,甚至在这一方面格外的敏感。
柴蘅倒无所谓撮合不撮合的,撮合的基础是有感情,他们有感情不用撮合也能在一起。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去请人就是了。”柴蘅摸摸香巧的头。
“可是……”
香巧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去了。
也许是因为薛家离侯府太近,香巧出门还没有到两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原本整齐梳理的双丫髻有点凌乱,像是跟人打过架一样。但整个人颇为神采奕奕,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
“薛如月人呢?”
“你怎么这么高兴?还有,香巧,你的头发怎么了?”
柴蘅实在想不到让她去一趟薛府罢了,她能遇到什么眉飞色舞的事情。
香巧道:“我的发髻是被薛如月的贴身丫鬟梅香给拽坏的,那个大胖丫头力气大的很,愣是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柴蘅不知道这傻丫头在想些什么,被薛府的丫鬟打了,竟还笑得出来。
香巧浑身上下是隐藏不住的喜悦:“但是姑娘,你知道梅香为什么要打我么?因为她觉得我是故意大晚上去耀武扬威的,还说她家姑娘已经卧床不起三天了,这三天都还没能下床动弹。”
薛如月作为医女应该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特质,如今虽然是倒春寒,但她也不至于发烧生病。
“她为什么会卧床不起?”
“听梅香说,是因为她兄长的事情,她没有办好。然后姑爷还跑到薛家主母那里,半是威胁半是煽风点火地说了一嘲讽的话,薛家主母本就不喜欢她,借题发挥,打了她三十家法板子。听说私底下还用了竹签扎手,到现在手指碰都碰不得。”
说到这里,香巧就想起了薛如月从前的种种罪行,“上一回姑娘你挨的那五鞭子,就有她的推波助澜,她那时候绝对是故意的。从前在柴府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喜欢什么,她就跟你抢什么,还总到柴夫人面前挑拨离间,害得柴夫人打你手板子。这一回可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薛家如今那位主母的手段,柴蘅算是有所耳闻过的,跟柴夫人那一种古板的规训方式完全不一样,是纯粹奔着折腾人而去的。
可是杨衍为什么要跑去威胁薛家那个主母,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一定会牵连到薛如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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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到有宝贝关于这一条的留言,没有从这一章开始洗白男主的意思。
因为过不了几章,妹宝就要奔了。男主只是在这一章开始要有转变了,不再那么别扭,但太迟了。

第31章 替身 你只需要照着崔邈的样子学就好了……
柴蘅并没有多去细想这个问题, 左右她是一个要离开的人。杨衍怎么做的,怎么想的,也都跟她没有太大关系了。
第二日一早, 柴蘅向京卫司里告了假, 去医馆里照看崔邈。
崔邈人已经醒了, 崔如是托柴蘅带了一些崔氏亲手做的糕饼和汤食去医馆。柴蘅去的时候,崔邈正在换药。他的上半身紧实坚硬,都是常年风吹日晒锻炼出来的肌肉。见了柴蘅后,俊脸一红,赶忙找东西要遮住自己。
医馆的老大夫是个脾气有些急躁的,换药换到一半, 遇到病患这么折腾, 口气自然不会太妙:
“人家姑娘来看你, 说明你们关系匪浅。人家都没有扭扭捏捏, 你一个大男人反倒扭捏起来了, 像这个样子, 如何能讨到媳妇回家?”
只一句话,把原本神色如常的柴蘅也说的脸红了起来。
“大夫, 慎言。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崔邈飞快地扫一眼柴蘅, 赶忙拽下搁在一旁衣架上的上衣, 将自己的上半身裹了个严实。
柴蘅轻咳一声,侧过身去。
等到他换好衣裳,弱弱地叫了她一声“柴姑娘”, 柴蘅这才重新转过身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妙手回春的大夫就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状态就比昨夜好了不少。
“你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柴蘅说。
崔邈“嗯”了一声:“昨日连累你了, 倘若你没有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发生那样的危险。”
“谈不上连累,大火的时候,你把我推出去,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了。”柴蘅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一旁的空桌子上,坐下来。
食盒里一些糕饼跟浓黑浓黑的补汤。
崔邈皱着眉头将崔氏给他准备的这一碗补汤喝完,然后道:“你先前跟我说过,说你是要离开京城的,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可能。那明日就是柴夫人的生辰了,天下母亲总归都是爱孩子的,你在走之前,真的不去看一眼柴夫人么?”
这几日,他们在一起交心。崔邈大概对柴蘅在京中的关系也有所了解,他跟柴夫人不熟,问出这个问题倒不是为了劝说柴蘅什么,只是倘若要走,也希望她将来不要有一日后悔。
“不去。”
柴蘅笑道:“去了左右也是给双方各自增添烦恼,没有必要。我长不成母亲希望的样子,做不了长姐二姐那样蕙质兰心的人,我去了,她会失望。我看见她对我失望的样子,我也会觉得从前做的许多不值得。见了,便是两两生厌。”
在去西戎之前,她跟柴夫人之间其实已经爆发过一次比较大的矛盾。
而矛盾的起因无非就是柴夫人那该死的控制欲。在她嫁入侯府前,柴夫人处处瞧她不顺眼,企图规训她,那时候柴蘅年纪小,虽然心里觉得不对,但为了得到这个母亲的认可,凡事也都听着。嫁入侯府后,她还是这样。三天两头往侯府跑,杨衍没有母亲,柴夫人自然也就觉得自己这个丈母是杨衍的母亲,整日里挑柴蘅的刺,教她做事。
几个月前,有一回她教柴蘅打算盘的时候,柴蘅一个算盘珠子没拨好,就喜提了一整个算盘拍脸上的粗暴对待。
脸倒是没什么事,额头肿了老大的包。当晚杨衍回来,还以为她去拜了寿星庙。也因此,后来杨衍干脆就不让她来了。
这件事在柴蘅心里留下了芥蒂,在柴夫人心里自然也是。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没回家,柴夫人也不派人问。夫妻之间需要台阶,母女之间也是。
柴夫人其实也在等,等柴蘅自己抛个台阶过来,这样她就能顺着往下下。但柴蘅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愿意抛这个台阶了。
尤其是,她对柴夫人的感情要比对杨衍更复杂。
对杨衍吧。
打他一巴掌,他虽然不高兴,但也不会纠结太久。
对柴夫人这个母亲,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前世兽夹上的毒是谁下的。杨衍说他没有放那个兽夹,她不信。因为他说过,她只要再轻举妄动,他就让她断手断脚。至于上面的毒是不是他,她还真不知道。那会是母亲么?她也不知道。但无论是他们两个中的谁想要她死,这对她而言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她能出于愤怒,打杨衍一巴掌。
但她不能因为心中的不平,去打柴夫人这个母亲一巴掌。所以想来想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要相见。
“那你走了,会想念京城的人么?会想念杨大人么?”
崔邈冷不丁提到杨衍,让柴蘅诧异了一瞬。
“我会想念京卫司的人,想念你,想念留在京城不能走的师兄,至于杨衍,我会选择忘记他。”
柴蘅说。
“那如果,我想看到你,我能去芙蓉山看你么?”崔邈沉默了半晌,方才紧张地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可以。”
柴蘅抬头看着崔邈,笑了起来,前世的恩人有什么不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崔邈的一颗心安了下来:“那你何时走?”
“师兄说,我师父师娘明日就到,他们要参加宫宴,将西戎这一仗的一些细枝末节梳理给皇帝听,大约要停留个两日,我明日去给他们接风,大概三日后能走。”
“那你一路顺风。山高水远,柴姑娘,不,我能叫你阿蘅么?”崔邈掌心里全都是细汗,小心翼翼地看着柴蘅。
柴蘅道:“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阿蘅,希望你后面的几十年能过上你想要的人生。”崔邈的语气郑重起来。
柴蘅弯了弯眉眼:“借你吉言。”
杨衍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柴蘅早已经不在身边,周九正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根棒槌在研磨着大夫给的药膏。这是太医院新研制出来的,据说效果要比先前用的药膏好很多,收口快。
“柴蘅呢?”
周九手上的动作不停:“听说明日靖王夫妇凯旋归来,夫人大概去给他们收拾驿站去了。”
她收拾驿站向来都是第二天一大早去的,为了防止店小二把收拾好的成果给破坏。从来没有提前一天去的习惯。
杨衍几乎想都不用想:“她去看崔邈了?”
周九轻轻地“嗯”一声,心里怜悯地想,大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这一遍自取其辱呢?
“那昨夜她有没有担心我的伤势?”
这个真的有。
“昨夜大夫来的太迟,到子时才来,夫人关心地问大夫,你会不会死。”
杨衍:“……”
这算哪门子的关心?即使不是他,是一个跟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倒在她的面前,她也会担心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想到这里,杨衍又想起昨日柴蘅所说的偿还。他敛了敛眸,突然问周九:“如果你犯过很严重的错,你的妻子就要喜欢上别人了,可同时,她又告诉你,即使她真的喜欢别人,你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从前她就是这样过来的,那你会怎么办?”
周九:“那我会尊重她,男欢女爱是世间常事,如果我犯下大错,我的妻子不喜欢我了,那说明我犯的错很严重,那我原本就是活该。同样的,她喜欢上别人,必然也是因为那个人有比我好的地方。与其困着她,不如彻底放了她。”
杨衍道:“但如果这个人跟你在一起很多年,你实在放不开呢?”
“只要她不愿意,那就得放。”
周九难得再次拥有了一个劝说杨衍的机会,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谁家好人把自己的前妻关起来的?但凡杨衍不是他的主子,他在外面见着这种人,都得上去哐哐揍两拳。
正此时,柴蘅从门外走进来:“放什么?”
“放纸鸢。”
周九脑子转的十分快,“这几日天暖和起来了,我想着等闲下来的时候就带着我家丫头去放纸鸢。”
柴蘅点点头,没有多想。
“夫人,这个药……”周九想最后再帮自家主子一把。
“你给他抹上。”柴蘅扫了一眼,并不打算上手。
意料之中的结果,杨衍淡淡对周九说:“你下去吧。”
周九一走,房间里瞬间恢复了清净。柴蘅回来是取腰刀的,昨日临睡前,她把腰刀拆了下来,今早忘记装上去了,
两人相顾无言,没什么话说。
还是杨衍先开口:“如果在侯府你觉得不自在,不喜欢。今日起,你可以回到京郊别苑去。”
“好,你怎么突然转性了?”柴蘅诧异地看他一眼,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了她,绝对不像杨衍的风格。
杨衍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问:“今天跟崔邈在一起还那么开心么?”
“开心。”
杨衍又继续:“那你觉得他比我好在哪里?”
“他脾气比你好,性子直白热忱,侠肝义胆,能对世间不平事拔刀相助,更重要的是,对我也很好,从不冷嘲热讽我。”
说完这些,柴蘅故意道:“你问我这个,是准备把自己不好的地方改掉么?这样太麻烦了,你只需要多跟他接触接触,照着他的样子学他就好了,这样的话,哪一天他不在京中,我看不见他,看看你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让杨衍警铃大作。
“你让我当替身?”他蹙起眉头。
“不愿意?”
“那说明你偿还的态度还不够。”
她其实在京城也待不了几日了,但想起前世,总归还有些不平,所以临走前想逗逗他。
“在你跟母亲都喜欢薛如月的时候,我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一直在学薛如月,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她的。”柴蘅回忆着自己的从前。
杨衍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是一件极其羞辱的事情,柴蘅要是不说,他还真不知道前世的时候她动过这样的念头。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变得跟薛如月一样。”
“但现在我想让你变得像崔邈一样,你还要保证,不能因为这个报复他。”因为能感觉到杨衍的变化,柴蘅心头的那么点恶趣味又升了起来,并且想要伤害他。

第32章 癖好 他让我问您是不是一定有这样的癖……
杨衍抬起眼, 深深地看了柴蘅一眼,眼底是说不清的深意。
过了半晌,他才道:“好。”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实在是跟以前大不一样。柴蘅认识他这么久, 很少见他如此逆来顺受。
“明知道是羞辱, 你还是答应,杨衍,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和离过后,你开始喜欢上我了吧?”
柴蘅坐在桌子旁,一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盏, 一面盯着他。
杨衍沉默一瞬:“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和离之后我才喜欢你?”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 你前世就喜欢我?”这样的念头一起, 柴蘅自己都要唾弃自己自作多情。虽然上辈子十几年, 她一直都是靠着这份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撑下去的。
杨衍知道他如今说什么, 她都不会再信。
但还是忍不住平静开口:“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 从前跟现在,我喜欢过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一出, 柴蘅愣了愣。很快又释然地笑了, 她不信这样的鬼话, 前世摔过的跟头也不允许她相信,所以她只当刚刚没问过那样的问题,重新回到“替身”这两个字上来。
“崔邈喜欢穿大红色或者玄色的衣裳, 你既然说了好,那等会儿就可以把你那堆白衣裳收起来了。”
“崔邈的刀枪剑耍的也很好,但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他。我也就不强求你了。”
“你等会儿如果能动弹了可以先把衣裳换了,下午的时候, 可以让人向了解崔邈的人打探打探平日里他喜欢什么,抄上个五十条,然后让人送到京郊别苑去。”
她随意地说,一本正经地教他如何做好一个替身。这都是上辈子她瞎琢磨的时候按部就班整理出来的步骤,先从穿什么开始,然后再仔细观察要模仿的对象,记录下这个对象平日里爱吃什么,爱做什么,有什么样的口头禅。
杨衍神色莫测地打量着柴蘅,比起觉得羞辱,在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在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当初做得要有多恶劣,才会让她真的觉得他喜欢薛如月,他想看她变成薛如月,并且把做替身的步骤钻研得如此透彻。
“你这么看着我,不会要反悔了吧?”
“我不像你,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杨衍说。
他意有所指,是在内涵她明明前几日答应了会酉时回来,但一次都没有做到。
感觉到被影射,柴蘅不自在地偏过脸去。她在不久前跟崔邈告了别,之所以这么早回到侯府除了想浅浅地出一口气以外,最重要的还是拿走京卫司的腰牌。她今早走得急,没拿腰牌,去京卫司告假的时候也就没有机会同崔如是讲自己明天起便不去了。
如今早点回来,也只是为了下午的时候再去一趟。
“你今早不是去告了假么?还拿牌子做什么?”杨衍看她突然起身去妆台的盒子里拿腰牌,不由得生了几分疑窦。
“崔大人说今天下午东直门那边有任务,所以我还是得带着牌子出去一趟。”柴蘅信口胡诌。
京卫司干的都是些杂活,确实是说有任务就有任务。杨衍也没有多想,“明日靖王夫妇回来,你什么时候去收拾驿站?要采买的东西我已经买好了,还是跟以往一样,你什么时候去,让周九找人一起把东西带着。”
柴蘅道:“不必了,东西我也已经自己准备了一份。明早我一醒,就会去驿站的。”
“你在京郊的别苑离驿站还是太远,你确定一定要今晚离开侯府,要不要迟一天?”杨衍说这话倒并非出自私心,纯纯觉得别苑确实远,明早靖王夫妇到的又早,她得天不亮就醒了。
柴蘅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了。”
好不容易能逃,她还不麻溜地逃,这不是缺心眼么?
她在担心些什么,杨衍心知肚明,无非是再拖一拖怕他又改主意。
“我不会再困着你。”
“你放心好了。”
他不是一会儿一个主意的人,放她回京郊别苑容易,放她回芙蓉山呢?柴蘅目前并不想向他表露出她这一次要随着师父师娘一起走的心思,因为太想离开,所以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的珍贵,多么的来之不易。
“你自己在这里琢磨琢磨如何当一个合格的替身吧,别忘了把要你抄的五十条傍晚派人送给我。”顿了顿后,柴蘅又道,“当然,即使你不送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看你自己。”说完,拿着牌子就又出了侯府。
柴蘅前脚走,周九后脚就回来了。
“我看夫人出去了,有什么需要我替您做的么,大人?”
他来得正是时候。
杨衍吩咐:“你去一趟五城兵马司,找一下东城兵马指挥使,问一问平日里崔邈喜欢喝什么,做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周九:“虽然近来夫人跟人家走的很近,您也不用这样变态一样地关心人家吧。”
杨衍不知道该怎么跟周九解释,但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他十分的自作自受,于是干脆不解释。
“你近日话要是实在太多且改不了这个毛病,我不介意换个管家。”
周九赶忙闭上嘴,抬脚原本准备出去,又想起一事,不得不说的一事:“对了大人,老侯爷来了,他来已经很久了,我请他在花厅等您跟夫人说完话再过来,但他不肯。刚刚已经站在门口听您跟夫人谈了好久的话了,我现在请他进来。”
杨衍听了额头青筋一跳,他几乎想都不用想,此刻他那死鬼父亲脸上必然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果不其然。
周九刚出去,就听见了杨士铎的声音:“你从西戎回来,不还神采奕奕的么?怎么隔了一段时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听说昨日还跑去火海里救人了,人家领不领你的情不知道,但眼下做个替身,都不一定有人要。”
杨士铎这张嘴损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损,尤其是他在杨衍成年后在这个儿子手里栽了不少跟头,乐见于看他吃瘪。
杨衍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小心思,他冷冷地问:“父亲来就是要同我说这个?”
“差不多吧,疼么?”他一巴掌拍在自家好大儿的肩上,那一处也有鞭痕,偶然被这么猛地拍了一下,杨衍没忍住泄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父亲来如果是要落井下石的,就可以走了。”他喘息两声,寒着一张脸看着杨士铎。
杨衍这一张脸堪称杨士铎跟他母亲卢氏的结合体,他的眉眼其实生得很温柔,像极了他的母亲。
杨士铎看着眼前倔强的儿子,冷不丁就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原配妻子,想到杨衍刚生下来的时候,明明也跟杨清屏一样奶呼呼的,四五岁大还是哥儿的时候,也依旧会拽着他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叫爹爹。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长成了这副冷血冷心,油盐不进的样子。
“让你早些时候看清自己的心,你不肯。现在好了,作着作着彻底把人给作走了。”
“看不清自己心的人注定了要吃苦头,我从前劝你,是希望你在来得及的时候力挽狂澜,如今劝你,是觉得咱们父子一场,有些道理为父还是要传授给你的,比如对于已经抓不住的,不要太执着。”
杨士铎也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他重生回来要比杨衍跟柴蘅都早,知道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
尤其是,从前杨衍看不清自己的心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柴蘅爱他,被偏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他仗着柴蘅爱他,所以可以为所欲为。
可如今她不爱他了,他唯一的依仗也就没有了。这个再强求明摆着就是自讨苦吃。
所以杨士铎今天是来劝他放下的。
“你祖母在黔阳老家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今年年芳十六,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柴蘅,又求而不得难受,不如再娶一门亲。左右柴四是不可能回头了,你跟柴四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也该知道她看似性子温吞,实则坚韧。认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说不喜欢你了就是不喜欢你,既然这样,不如再次婚配。熬个十几年二十年,也许你也就能忘记曾经有过柴四这样一个妻子了。”
杨士铎捋着胡须,开始出着他的馊主意。
杨衍蹙着眉头,十分不耐:“这就是父亲你在我母亲死后又换了一个妻子的理由么?”
杨士铎:“……”
“为父这是规劝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我的婚约不是儿戏,我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杨衍嘲讽道,“你有娶妻成瘾的癖好,我没有。”
杨士铎:“……”
好好的天聊不下去了。
“既然你铁了心不接受为父的主意,那就罢了。除了你祖母的那一房亲戚以外,你还有两个表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说是长了如花似玉的脸。我先给你观望着,万一你哪一日又改主意了呢。”
杨衍:“您还不准备走么?”
杨士铎:“好吧。”
说着,麻溜地滚了出去。
柴蘅从京卫司出来,她刚刚跟崔如是告了别,也跟司里的众人稀里哗啦哭了一场,此刻眼眶还红红的。
“咦,那是四小姐,夫人。”柴夫人的车轿刚好经过京卫司,许嬷嬷打帘往外看,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了门口的柴蘅。
柴夫人今日本是要去一趟大女儿那里的,自己的生辰自然希望各个女儿都在,但柴蘅那边一直没有要给个台阶的意思,她思来想去,就想着去求助大女儿,看看大女儿能不能从中做个说客,说和一下。
不然明日若是柴蘅真的不来,先不说她确实有些想她,但说这京城之中那么多张嘴,少不得也得扯出不少闲话来,说她苛待柴蘅这个从芙蓉山回来的女儿什么的。
没成想,半路竟是就这么撞上了。
许嬷嬷赶忙把帘子又合上:“四小姐就在那儿,我们还需要去大小姐那里么?”
“罢了,大姐儿那边婆母整日给她立规矩,她出趟门也不容易。既然今日遇见了,这样吧,你下去一趟,就直接跟柴蘅讲,说明日我生辰,要她回家。”
柴夫人掩了掩帕子,一个“要”字算是她主动递给柴蘅的台阶。
“那夫人你不下去?”
柴夫人道:“天底下哪有母亲求着女儿回家的,我今日若下去,来日就被这孩子拿捏住了。将来想让她听话可就难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许嬷嬷想想也是,立即下了车轿。
柴蘅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京卫司门口还能碰上柴府的人,见到许嬷嬷的那一瞬间她先是愣了一下。
很快叫了一声“嬷嬷。”
许久不见,柴蘅清瘦了许多。许嬷嬷跟柴蘅接触虽不算多,但也是见着柴蘅从回府到出嫁的,一时之间,也诸多感慨。
“四小姐,夫人前阵子说你同姑爷和离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有不告知娘家一声的,你受了什么委屈,回去同我们讲一讲,也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许嬷嬷虽然常年跟着柴夫人,但心远比柴夫人更软。在柴家的时候,她也是极少数的待她还算耐心的嬷嬷。
柴蘅的手被许嬷嬷接了过去,不住地摩挲着。她想要撤回来,但又觉得不太好,只好安抚许嬷嬷:“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夫妻之间难免有不合的时候,我跟杨衍实在过不了日子,就和离了,这也十分正常。”
许嬷嬷叹道:“夫妻哪有一次吵架就和离了,定然是姑爷脾气不好,让姑娘你难以忍受了。”
说着,又步入正题,“明日是个大日子,你该知道的,是咱们夫人的寿辰,你的兄长姐姐都要回来,四小姐,你当真不回来看看么?夫人说,她想要你回来。”
如果是从前,柴蘅多多少少还会编一些理由去应付柴夫人。但前世那一回,她对薛家动了手后,柴夫人的一系列作为确实让她心寒了。她不太想装了,所以干脆抽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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