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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春潮by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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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会儿。”
岳秋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只守在门外暗自叹息。
秋光倏忽而过,转眼已是半月。
这半月里,陆呈辞如同换了个人。他发了疯似的搜寻关于陆赫的线索,时常废寝忘食、昼夜兼程,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冷寂。
岳秋跟在身旁看得心疼,几番欲言又止。
看来是真的将整颗心都陷进去了,却也伤得彻底。
他眼见世子日渐消瘦沉郁,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不断加派人手四处打探消息,再将所得情报一一仔细禀报。
那日,沈识因与许夙阳的订婚之仪终究是照常礼成。毕竟有皇上亲赐的婚旨压着,谁敢不认?
后来,沈太师很快便将风波压下,市井间故而无人再敢公然议论,徒留些许流言,称陆世子求娶不成反大闹一场,落得个狼狈收场。
又过了几日,陆呈辞终于寻到陆赫的藏身之处,当即亲自带人围剿。这一战他如同疯魔,出手狠厉决绝,招招皆是搏命之势,竟打得那狡猾的陆赫毫无招架之力。
岳秋跟随世子多年,却从未见过他这般阵仗,仿佛要将满腔无处宣泄的郁愤与痛楚,尽数倾泻于这一战之中,不由得心生寒意。
最终他们虽成功擒获陆赫,却也伤亡惨重。陆呈辞左胸口被利剑所伤,若再偏半分,恐怕就要当场丧命。
他拖着这般重伤之躯,在京郊别院中休养了数日,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他时而昏沉,时而恍惚,还总是拒食拒药,如同失了魂般躺了一日又一日,仿佛连求生之念都淡了。
这日窗外秋雨潇潇,寒意渐浓。他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任岳秋如何劝说也不愿回屋。
伤势未愈,雨水浸透单薄衣衫,他却觉不出疼痛。心口那处更蚀骨的苦楚,早已盖过了所有皮肉之苦。
这些时日他强迫自己冷静思量。或许沈识因嫁给许夙阳,当真会幸福。毕竟太师府与许家本是同气连枝,权势相当,而自家王府却与他们立场相悖,势同水火。
若许夙阳真心待她,不介意往日种种,或许真能给她一个安稳顺遂的人生。
他一遍遍这般告诫自己,可每想一回,心口便似被钝刀缓缓割过,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在雨中独坐良久,直到天色渐暗,才终于起身更衣出门。
岳秋原想跟随,却被他抬手止住。他未乘马车,只忍着周身伤痛策马疾行。
他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太师府,在附近寻了个小童递话。
他站在旁边的巷子里等着她,不多时,那小童便引着人来了。
雨还在下着,沈识因执一柄青竹油伞踏雨而来,裙裾微湿,远远望见巷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便顿住脚步。
小童完成任务蹦跳着跑开,只剩两人隔着一帘秋雨默默相望。
近一月未见,彼此都清减了许多。陆呈辞尤其憔悴得惊人,面色苍白如纸,领口隐约透出包扎纱布的血痕,却仍执伞立在雨中,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模样似嗔似怨。
她怔怔看了他片刻,转身欲走。
“沈识因。”他哑声唤住她,嗓音被雨声浸得模糊,“我有话要说。”
虽然每次相见他都这般开口,可真正说出口的却没有几句。偏生沈识因每回听见这话,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
雨珠顺着伞骨滴滴答答落成帘幕,她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转身,一步步走向他。
两人隔着雨帘默默相望,水汽氤氲了彼此的神情。
陆呈辞伸手取走她手中的青竹油伞掷在地上,抓住她的手腕将其扯到自己的伞下。
距离陡然拉近,沈识因慌忙要退,却被他冰凉的手攥紧了手腕,难以挣脱。
“我已经订亲了。”
“订亲又不是成婚。”
“但是有圣旨……”
“有圣旨又如何?”
“陆呈辞……”
“别怕。”
他出声打断她,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见她眼中水光盈盈,他心头也跟着疼。
她仰着脸任他瞧着,不躲不闪,只是眼圈愈来愈红,泪水愈来愈涌。
雨珠急促地敲击伞面,声声如泣,更衬得巷中寂静。
二人对视许久,他终于松开手,一把揽住她的腰,不容分说便将人抱上马背,随即利落翻身而上,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沈识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慌忙推拒:“陆呈辞!你要做什么?”
陆呈辞不回答,一手紧扣她的腰肢,一手执起缰绳,调转马头往回去。
雨丝沁凉,扑面而来。马蹄声如急坠的闷雷,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也砸得沈识因心乱如麻。
风势很大,雨水屡屡迷眼,她被迫微微侧首,将脸颊贴在他冰凉而宽阔的胸膛上。耳畔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陆呈辞带着她策马疾驰,一路穿街过巷,直奔京郊别院。这宅子是他回京后悄然置办的私产,白墙黛瓦,虽不算宽敞,却样样齐全,平日得闲时常来此小住,图个清静。
他翻身下马,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这时,岳秋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二人后不由睁大了眼睛。
陆呈辞牵着沈识因的手往院里走。岳秋忙跑上前,不等其开口,就见陆呈辞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去买些好吃的,今晚别回来了。”
今晚别回来了?他要干什么?
岳秋接住银子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瞧了瞧自家世子紧绷的侧脸和沈姑娘慌乱的神情,闭上嘴巴,麻溜地跑出去了。
陆呈辞带着沈识因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室内光线微暗,沈识因停在了门前。
方才雨中疾驰,二人衣衫尽湿,水珠自衣角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开一圈圈深痕。
“陆呈辞。”沈识因拽着湿透的衣襟,“你要干什么?我已经与许夙阳订亲了,你现在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用呢?”
何况还是赐婚。
陆呈辞默不作声,走到衣柜前,翻出两件干净衣衫,将其中一件递给她。见她僵着不接,直接塞进她手中,随即抬手解开了自己湿透的衣衫。
他,又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脱衣服……
沈识因皱眉看着他,只见他精壮的胸膛与腰腹间纵横交错着数道狰狞伤口,最深的一处靠近心口,虽然已经缝合,却并未包扎。
她心里一疼,急道:“这是怎么伤的?”
陆呈辞扯了条布巾擦着身上的雨水:“前几日去擒了个人,交手时伤的。”
他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
“伤得这样重,快寻个大夫来吧!”
“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是,看着很疼。”
“你关心我?”
“我……”
她停住了。
他去看她,她急忙垂首避开了。
他扬唇笑了笑,擦完身上的雨水,又取来一条干净布巾,走到她跟前,准备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她见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他抓住手臂拽了回去。
他小心取下她发间的玉簪,如墨长发随之披散。鬓角碎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脸侧,他伸手帮她拢了拢,指尖触及她莹润的脸颊,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要不要换身干爽衣裳?”他低声询问,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不换。”她低着头,声音软绵绵的。
“会着凉。”
“凉便凉罢。”
在这里换衣裳,很明显不安全。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只闻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布巾摩擦发丝的细微声响。
沈识因任由他耐心地为自己擦拭着头发,渐渐地,她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往后撤了一下身,想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结果他追上一步贴得更近了。
她的脸颊正对着他的胸
膛,稍微一动,就能蹭到不该蹭到的地方。
她红着脸咬了下嘴唇,僵挺着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是……可是怎么感觉浑身都在燃烧。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周身的热气也在蹭蹭地往上涨。
他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许久。
“陆呈辞,好了。”
“还湿着。”
“……我口渴了。”
他没有回答。
“陆呈辞……”
她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停下,放下布巾,取走她一直攥在手里的衣衫,帮她披在肩上,又走到桌前,斟了一盏温茶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清香,让冰凉的身体瞬间暖和了。
窗边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
陆呈辞衣衫松散地披着,斜倚在对面的书柜旁,透过昏暗的光线望着她,好一会,清声问:“什么时候记起来的?都……记起了什么?”
有没有记起他?
有没有,记起他们那些……不好开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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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肥章来啦!留评,掉红包!
小陆:我的老婆我来宠,其他人靠边站。
[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因为新入v要上收藏夹推荐位,咱们24和25章每章先更新3000字,26章开始多更。[红心][红心]

第24章
往日里,沈识因何曾与人有过这般肌肤之亲。她向来清冷自持,甚至不容旁人轻易近身。可偏偏与陆呈辞几番相处下来,亲近得如同早已拜过天地的夫妻,举手投足间皆是自然。
想起两年前,好像从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她就未曾对他生过半分抵触。
如今记起,那番痴缠她也不觉得荒唐,只觉得羞赧。
人就是这么奇怪,你的直觉和行动,总会先于你的意识,替你找到并靠近真心喜欢的东西。
那日,同许夙阳订婚之后,她一夜未眠,将往事一桩一件地理清。原来两年前,她曾遭人算计,险些被人强迫,她拼命逃脱,最后躲入寺庙,碰巧遇到了陆呈辞。
那时的陆呈辞清瘦温润,还是个落魄书生,连半块冷馒头都珍惜的不行。可她就在那样狼狈的境地里与他激情缠绵,甚至还许下一生相守的诺言。
后来她失去记忆,那段时间的事情全部忘记,直至他近日一次次地出现,昔日画面才愈发清晰。
现在他问她是否想起,她本该如实相告。
可眼下这般局面让她不能坦然,更何况那桩险些毁她清白的旧事,她至今仍不愿被任何人触及,又如何能坦然说与他听?
她深知破窗效应。纵使他们曾在一起过,纵使往后还会有纠葛,她也不愿将那桩尚未水落石出的伤害摊在他面前。
所以,她沉默良久,只轻声道:“那日订婚宴上,被你一激,隐约想起一些片段。我们……好像确实认识。”
她说得轻描淡写。
陆呈辞凝望着她低垂的眼睫,心知她不愿深谈,问道:“结发长生之约,可还记得?”
沈识因摇头:“记不清了。既然你说了我曾许诺与你,想必并不是虚言。虽不知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该我担的责任,我自会承担。”
她分明说着负责,却道什么都没有想起?陆呈辞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放缓了语气,字字清晰:“那便请沈姑娘好好负责。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亲王府世子求娶不成,在订婚宴上大闹了一场。”
这件事情起初确实传得沸沸扬扬,后来被沈识因的祖父出手压下,但也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沈识因静默片刻,终是抬眼看他:“那日你为何如此冲动?可曾想过后果?”
她始终想不明白,以陆呈辞这般人物,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欠妥之举。那一闹,损的不止是两家的颜面,更牵动着朝堂暗涌的局势。
陆呈辞依旧凝视着她,窗边的光线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得五官更加好看了。
他声音清沉,缓缓道:“那日前夜,我本在西野追捕一人,结果京城探子忽来急报,说许夙阳要去沈府下聘。得知消息后,我便连夜策马赶回京城。因为情况紧急,起初我并不知晓你们的婚事乃是御赐。”
他说到这里,苦涩一笑:“回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破局之法,确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办法既能阻止你与许夙阳的婚事,也能护你们太师府周全。”
“可是,婚事是许夙阳的叔父求来的,他的叔父近日在边疆平定叛乱,立下了汗马功劳,正风光无限。所以,只要他参与其中,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并且,许夙阳的叔父还在你舅舅麾下任职。若当场揭穿许家什么阴私,势必会连累到你舅舅一家。”
他语气转沉:“所以……我临时改了主意,当众道破你我之间的过往。我自然知晓会有什么后果,但我更清楚,你祖父定会出面转圜。他这次应下许家的亲事,本就是权衡之策。只可惜他太过相信许家人了,还以为昔年对许家有恩,许家人便会一辈子铭记于心。”
“人心难测,当初许万昌能坐上太保之位,可谓是费尽心机。你祖父门下曾有位极为出色的学生,在宜州任知州。此人文武双全,英武过人,以他的才干,再加上你祖父的扶持,将来必成大器。并且皇上本也有意提把他,欲将他调入京城。”
“孰料,没多久人就暴毙身亡了,接着皇城司就查出他贪赃枉法。皇上大怒,下令将其全家人都流放到了边关。这件事情看似寻常,实则牵连甚广。不仅动摇了你祖父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更让许万昌借此除去了一个劲敌。”
“许万昌为官多年,手段老辣,纵然你祖父心存疑虑,却也无可奈何。加之近日皇上沉湎后宫,宠幸贵妃,性情大变,陆陵王又频频向你祖父施压,在这般情势下,你祖父答应与许家联姻,一来,是他已无路可走,二来,是他在赌许家人的良知。”
“所以那日我当众道破你我之事,不仅是说与你听,更是要说与你祖父听。你祖父与沈家如今面临的危机,远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若想突破困境,必须另寻他法。”
“这些年,你祖父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圣心早已对他生疑,沈万昌早晚会取代他的位置,甚至还可能除掉你们。”
他说到这里,语气郑重了一些:“我想与你祖父联手,让他来帮助我,我也会设法护住太师府。这世道,唯有能者方能为百姓谋得福祉,方能配得上那九五之位。我身为皇家之子,有资格去争夺那个位置。”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沈识因温润的脸颊上:“沈识因,我想争夺皇位。”
争夺皇位?
沈识因蓦然愣住。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亲王世子夺嫡的传闻,可对于陆呈辞这样一个刚刚认祖归宗、尚未立稳脚跟的人而言,这简直难如登天。
他方才剖析的种种局势,她都明白。许家人的嚣张气焰,早在媒人上门议亲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就体现了出来。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牵扯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关联与野心。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陆呈辞望着她不可置信的模样,缓缓站直了身子,语气愈发认真:“要不要等我?待我清理一些障碍,就娶你为妻。”
娶她为妻。
他说得直白。
好像,他说话一直如此,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轻率。这样的男子,似乎与她从前认识的所有贵家公子都不一样。
她从他身上瞧出一股韧劲儿,也看出几分常人难及的魄力。
她怔怔地
望了他许久,方轻声问道:“那日……我说要对你负责的话,当真说了吗?”
他颔首回道:“说了,字字真切。”
“好。”她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书案,“做人要讲信用,既然我许诺了,就要兑现。我现在写一封承诺书给你,有了承诺书,你就不用怕我耍赖了。当然,若我最终嫁给许夙阳,便另当别论了。”
“只是信用吗?”他低声问她,难道就没有点别的?
“对,我向来很讲信用。”她回答得干脆,执起笔便落纸书写。
陆呈辞没再说什么,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写完,又看着她像模像样地摁上了手印。
她将承诺书递到他面前:“这个你收好。待我与许夙阳退婚之后,你便可以凭此来迎娶我,届时我绝不会拒绝。不过在此之前,为着两府安宁,也为你我周全,还望暂勿相见。”
“沈识因……”他嗓音微沉,“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沈识因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
陆呈辞垂眸看向手中那纸承诺书,却高兴不起来。他缓缓将纸张折好纳入袖中,没再说话。
沈识因又捧起桌子上的茶盏问他:“你可知许家为何如此急切地要与太师府联姻?以许大人的立场,应当清楚,一旦结了这门亲事,他便再难压过我祖父一头。”
这件事情沈识因与母亲思忖良久都想不明白。许家人这么迫切,甚至惊动了皇上,难道只是因为许夙阳想娶她那么简单?
陆呈辞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打算将许夙阳强占卖花女的事情告诉她。现在她对许夙阳还剩多少感情他不清楚,但是不管多少,他都不愿她为了别的男人伤心苦恼。
更何况,他已经查出那卖花女的身份不简单,在调查出卖花女接近许夙阳的目的之前,万不能打草惊蛇。
沈识因见他沉默不语,微微蹙眉问道:“许夙阳可是有什么秘密?”
她发现陆呈辞的神情有点不对劲,或许知道些什么。
陆呈辞没有回答,她眉眼间的忧色落在他眼里,刺得他心口发酸。她终究还是在意的,毕竟那是与她一起长大的竹马。
沈识因见他不回应,也没再追问。她将手中茶盏搁在案上,提了提湿重的裙摆,感觉双腿凉得发麻。
她正准备离开,方欲移步,裙摆上积存的雨水滴落在地,她一脚踩上,脚下倏然一滑,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惊惶间,她慌忙伸手欲抓桌檐,结果指尖堪堪掠过,没能握住。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忽然瞥见一抹衣角,想也未想伸手攥住。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裂帛响,她“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她吃痛低呼,摔得脑袋发懵。
一旁的陆呈辞也跟着一惊,紧接着身躯一僵,脸颊瞬间红了。
她……她竟一把扯裂了他的衣裳?自肩头至腰腹之下,大半衣衫应声碎裂,肌肤骤然裸露在外。虽未全然暴光,却也隐约可见……
沈识因伏在地上,顺着那曳地的残破衣料缓缓抬头,只见那具挺拔身躯僵如石雕。往上看……她愣了一下,再往上看,是一张通红的脸。
陆呈辞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她,两个人均是僵住了。
屋中一片死寂。
沈识因连疼痛都忘记了,就这般仰首望着他,眼见那抹红自他耳根蔓延而下,直至颈脉贲张的脖颈。
好一会,陆呈辞僵硬地滚动了下喉结,不动声色地扯住一片衣衫往跨间掩了掩。
沈识因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呆愣愣地看着他,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清瘦的小少年了,两年光阴让他的身子彻底长开了。不仅个子高了,也更加挺拔健硕了,单单往这一站,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力量感。
上天当真是眷顾他,不仅给了他一副好看的面容,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身体。
沈识因感觉懵懵的,动了动唇,小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
没有看清。
陆呈辞没有说话,好一会,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帮她拢了一下散落的秀发,温声道:“换身衣服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沈识因瞥了一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又扫了一眼他赤着的身体,最后红着脸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她说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陆呈辞往她跟前倾了一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看了看她羞得红透的脸颊,又锁住她水红的嘴唇,扬了扬唇角道:“可是,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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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是哪方面的饿?[空碗][空碗][空碗][空碗]

第25章
深秋的天气总是不太好,京城里寒意来得早,此刻沈识因伏在地上,只觉周身一片冰凉。方才她太过倔强,宁可受冻也不肯换下湿衣,如今却是后悔了。
陆呈辞的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起身,他却忽然倾身逼近,在她毫无防备之时,蓦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沈识因蓦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未能回过神来,只觉唇上一软,周身阵阵发麻。
两人近在咫尺地对望着,她恍惚如坠梦境,飘飘然不知所以。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见他仍盯着自己的唇,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他那般情态,仿佛下一刻又要亲下来。
她慌忙抓着他的手臂借力起身,目光躲闪,不敢再看他。
陆呈辞见她吃力,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她身上确实凉得厉害,衣衫尽湿,紧紧贴在身上。许是冻得久了,一双手冷得像冰。
他捧起她冰凉的手合在掌心,低头轻轻呵气暖着。
沈识因未料到他这般细致,心头如小鹿乱撞,只觉得手上传来的暖意一路蔓延到了心里。她微微垂下眼,声音轻软:“……我先换身衣裳。”
唇上仍残留着方才的温热。
陆呈辞松开她的手,摸了摸微红的耳朵,走到衣柜前,先自行换了身衣裳,又取出两件递给她:“暂且穿我的罢。”
沈识因应了一声,接过衣衫时瞥向房门。陆呈辞立时会意,推门而出。
他守在门外,秋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而他心中却暖暖的。
院中雨霁初晴,空气里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那棵梧桐树的叶子已尽数转黄,落叶铺了满地,倒也别有一番韵致。
不多时,沈识因换好衣裳出来。宽大的月白锦衣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她提着衣摆走到陆呈辞面前,颊边泛红地道:“你瞧,实在太大了。”
陆呈辞垂眸看她,见宽大的衣领更衬得她一张小脸玲珑剔透,不由莞尔:“我带你去买身合体的。”
“要上街吗?”沈识因急忙问。
陆呈辞看出她的顾虑,心头莫名泛酸:“怕被许夙阳撞见?”
她摇头:“是怕被所有人撞见。”
陆呈辞默然不语,面色沉了几分。他走到衣柜前取出一方面纱递给她:“戴上罢,免得教你那未婚夫瞧见了。”
这话里酸意几乎要溢出来。明明他才是她第一个男人,如今反倒要这般躲躲藏藏。
沈识因瞧出他神色不豫,轻轻笑了笑,将面纱戴好。
二人相偕出门,陆呈辞让小厮备了马车,小心扶着沈识因上车去。
时近黄昏,车厢内光线昏暗,两个人安静地坐着。
狭小的空间令沈识因有些不好意思,虽看不清陆呈辞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始终注视着自己。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般与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面对面坐着。心中百转千回,思忖着该如何与
许夙阳退婚。
可圣旨方下,许家又正得圣心,就连祖父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退婚谈何容易。唯今之计,只能暂且拖延,再寻他法。
她一直沉默不语,陆呈辞却似能洞悉她的心思,清声道:“不必过于忧心,我自有法子解除婚约,断不会让太师府受牵连。只是许夙阳那边,你莫要与他太过亲近,若有难处,随时来寻我。”
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霸道,沈识因应了一声:“好。”
马车在一家裁缝铺前停下,陆呈辞扶着沈识因下来。二人进了店,店家热情相迎,沈识因挑了件绣着海棠花的粉色衣服穿上。店家在一旁连声赞叹:“公子好福气,尊夫人这般身段气度,寻常衣裳穿在身上都显得贵气非凡。”
“夫人”二字听得沈识因脸颊飞红,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陆呈辞握住了手。他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家,牵着她出去了。
上了马车,他还一直牵着她。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她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要挣开,他却握得更紧了。
马车又在一家饭馆前停下。这家饭馆虽不大,却布置得十分别致洁净。
二人方才踏入店内,店家便立即迎上前来,欢喜地朝陆呈辞行了个大礼,热络道:“呈辞来了,快里边请坐。”
她说着,目光转向沈识因。沈识因抬眼望去,只见是位四十余岁的妇人,她面容慈祥和善,看起来格外亲切。
陆呈辞一边为她解下面纱,一边对店家道:“余婶,今日还是肉丝面,多添些青笋。”
余婶连忙应声:“好嘞,一定多加。”
说着,她仔细瞧着沈识因,心下暗叹怎会有这般标致的姑娘。身段窈窕,肌肤胜雪,五官精致,气质端庄,真真是惊为天人。与眼前这位贵公子站在一处,恰似一对璧人。
余婶看得痴了,憨憨笑道:“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快请坐,我这就去做面。”
沈识因被夸得面泛红霞,见余婶转身去灶间忙碌,便跟着陆呈辞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
时近黄昏,店里已无其他客人。陆呈辞特地将店门掩上,这般便无人会认出他们,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陆呈辞执壶为沈识因斟了杯茶,推至她面前,温声道:“余婶是我昔年流落在外时结识的。那时我险些饿死路边,是她救了我,还给我煮了碗面吃。那碗面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我此生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后来我回京便将她接了过来,给她开了这家面馆。我平日得空就会来吃面。余婶为人忠厚,待我向长辈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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