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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有女捕(探案)by司马兰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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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爷话多了些!”裴霜厉声喝道,忍不住想去抽佩刀。
被她凌厉的眼神一刺,窦兴彰这才收敛了些:“这小性子使一两回是情趣,多了也惹人烦。”他整了整衣襟,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我把她从戏班子里赎出来,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我好歹是一家之主,总得治治她这脾气,这才故意冷着她。想着她在外面吃些苦头,自然就会回来。”
说着他叹了口气:“七八日是久了些,可她身上带
着银两,我也没多想。哪曾想她竟……她是怎么死的来着?”他还不知道具体死因。
裴霜直视着他的眼睛坦言:“烧炭自杀,死时躺在孔宾的身边。”
“什么?!这个贱人!竟敢背着爷偷汉子!”窦兴彰猛地拍案而起,脸色瞬间铁青。
裴霜冷眼旁观,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讥诮。这世道当真可笑,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女子稍有不忠就是千夫所指。此刻她倒对那惠氏生出几分钦佩来,至少她敢作敢为,不像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窦兴彰得知惠氏与孔宾同死的消息后,暴跳如雷,污言秽语不断,根本无法正常问话。
裴霜也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惠氏既与人私通,必定将他瞒得死死的。他知道的恐怕还不如惠氏的丫鬟翠丫多。
他们转而寻来惠氏的贴身丫鬟翠丫问话。这丫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衫,眼睛哭得通红。
裴霜温声道:“你倒是忠心。想来你家小夫人待你不薄??”
翠丫抹着眼泪点头:“小夫人性子是急了些,可待我们下人极好。”她抽噎着说,“我原本是在外院做粗使活计的,有次小夫人看见我身上的伤,知道是被酒鬼爹爹打的,就把我要到身边伺候。她说……她说她爹也是喝醉了就打人,最后把她卖给了戏班子,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从前的她自己,所以想要帮我。”
翠丫说着又哭起来:“她是个顶顶好的人。老爷没娶她时,府里乱得很,下人们偷奸耍滑、中饱私囊。小夫人来了不出一个月,就把这些事都整治得妥妥当当。”
惠氏虽是戏子,处理起内务来也是有一套手段。
裴霜问:“那你家小夫人与孔宾是如何相识的?”
翠丫猛地摇头:“不可能!小夫人根本不认识什么孔宾,更不可能与人私通!”
“可她与孔宾躺在一处,这是许多人亲眼所见,是事实。”
翠丫急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哎……这……我不知道小夫人为什么与那孔宾躺在一起,但我敢用性命担保,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老爷的事!”
裴霜:“你为何如此笃定?她可比窦老爷小了十余岁。”
窦兴彰与惠氏是老夫少妻,这窦兴彰原先娶过两任妻子,可惜一个重病没了,一个生孩子难产没了,后来便只有相好,不再娶妻。这些年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少,惠氏能有一个名分也是不容易。
翠丫急忙细数主子的恩爱往事,窦兴彰一开始是想娶惠氏的,只是他父母虽然没了,可族中还有长辈在,惠氏的身份太低,做不得正妻,窦兴彰就想着先把人纳了等来日生下孩子再扶正。
“小夫人不擅针凿却扎破了十根手指也要给老爷做鞋,她拼命喝苦药,只是为了调理好身子给老爷生个孩子。”
窦兴彰年过三十却还无子,子嗣确实是个大问题。
裴霜突然话锋一转:“她夜里可曾出门?”
“这……”翠丫神色一滞,支吾起来。
裴霜放柔声音:“你别怕,尽管实话实说,我们知道得更多,也好为你家小夫人正名呀,难道你想让你家小夫人满身污名死去吗?”
翠丫定了定神,低声道:“小夫人确实在外头赁了间屋子,有时夜里会去。但她每次都是独来独往,绝不是去会情郎。”
“那屋子是做什么用的?”
“奴婢不知,小夫人从不让我跟去。”翠丫摇头。
从翠丫那里问到了地址,发现并非曲水巷那处。
离开窦府时,曹虎挠着头:“我刚才就想问,方才怎不提惠氏有孕的事?”
方扬拍了他一下:“蠢!那孩子八成是孔宾的,说出来不是找不痛快吗?”
霍元晦淡淡道:“她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孩子与此案无关,何必多言?”
裴霜点头,在真相未明前,无论孩子是谁的都会引发风波。既然与案情无关,又何必徒增是非?
走到大街上时,正巧遇上送嫁的队伍,新郎官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少小孩儿围着讨喜钱,说上两句吉祥话,丫鬟小厮也笑着给了。
花轿上的红绸喜庆,裴霜想起刚才的素白,轻叹,这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柳家有喜,大家同乐!”随着一声吆喝,又一把铜钱抛向空中。
铜板落地,一大帮人出去哄抢,裴霜接住一枚飞来的铜钱,拉着霍元晦退后几步。
霍元晦皱眉:“这也太危险了!”幸好今日街上的人不算多。
他让方扬曹虎去街上维持一下秩序,可大家眼中只有钱,对着平日里发憷的差服也不怕了。
“习俗如此,确实欠妥。”裴霜把玩着掌心的铜钱,在霍元晦眼前一晃,“沾沾喜气。”
霍元晦轻笑:“怎么,裴捕快也想嫁人了?”
裴霜轻哼,把钱收进怀里:“少胡说。霍通判还是想想怎么杜绝抢钱踩踏之事吧,若出了乱子,你可又要头疼了。”
待人群散去,裴霜忽然道:“你们先回衙门。”
霍元晦会意:\"要去孔家?\"
“嗯,孔家都是女眷,你们上门不方便。”那日孔萱挺直脊背哭泣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那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查出来了女子的身份,总要告知她一下。
“好,你小心。”他嘱咐了句。
裴霜勾唇:“你才要小心,我能出什么事儿。”
说罢潇洒转身离去,背影飒爽。
霍元晦目送许久,直到方扬在眼前挥手:“大人,还看呢?”
“多事。”霍元晦轻咳。
方扬凑到曹虎身边与他咬耳朵:“瞧见没?我就说他俩不对劲。”
曹虎茫然:“哪儿不对劲?”
方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和你这种呆子说不清楚。”
“你才呆子呢!”曹虎不服气地嘟囔。
裴霜说明来意后,很快被下人引着到了孔萱的闺房。穿过庭院时,她注意到孔家虽失了家主,却处处井然有序,可见毕采岚持家有道。
刚踏进房门,正巧丫鬟端着食盒进来。虽是素斋,却也精致可口。
孔萱见着她很开心:“可是案情有什么进展了?”
裴霜只能淡淡摇头:“只查明了那女子的身份,是城西窦老爷新纳的小妾。”
孔萱闻言竟露出笑意:“这更证明与我兄长无关了。他最是守礼之人,绝不会做出这等违背伦常之事。”
事实都摆在眼前,但孔萱还是言之凿凿,对她这个兄长颇为信任,兄妹关系这般好,倒是难得。
“你就这般笃定?”
孔萱明白她的疑虑,垂眸轻声道:“父亲在世时常教导我们兄妹,第一就是要自身持正,绝不能做不齿之事,第二是炮仗作需得诚信经营,诚信乃经商之本。裴捕快,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秉性不会变。我虽出嫁三年,却始终相信兄长。”
裴霜瞥了眼桌上的饭菜:“先用膳吧,菜要凉了。”
“呵,她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孔萱看都不看那精致的菜肴。
“孔娘子为何对嫂嫂这般抵触?她曾苛待过你?”
孔萱叹了口气:“其实她对我挺好的。她一开始嫁进来的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都是因为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原来毕采岚有个胞弟,本可倚仗姐夫过安稳日子,但就是非要折腾。一会儿想开绸缎店,一会儿想开酒楼,靠谱也就算了。可回回都是准备不足,从别人那里听了个念头就开干,那能不赔吗?
更被骗子诓了好几回,却始终不长记性。
毕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毕采岚未嫁时便对他百般溺爱。每每被骗得身无分文,就来找姐姐哭诉。一回两回还能忍,次数多了任谁都生厌,且索要的银两一次比一次多。
偏生孔宾耳根子软,毕采岚只要拿着帕子抹泪,
他就心软给钱。
孔萱从及笄就开始管内账,后来虽交给了毕采岚,她也是时常会过问账目的,看见账上被支走的银子险些没气出病。
为此她与毕采岚大吵一架,反被斥责不懂长幼尊卑,还管起哥哥嫂嫂的事情来了,从此两个人的关系就不是太好了。
因为这件事,毕采岚更是撺掇孔宾赶紧把孔萱嫁出去,孔萱是早有婚约的,提前嫁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但她自己愿意和被毕采岚逼着提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孔萱心里一直憋着气。
“但你兄长一月前自尽之事,确实属实。”裴霜问过当时上门来治伤的大夫,大夫说伤口流了许多血,当时看着很吓人,还好伤口不深又救治及时。
孔萱鼻子一酸:“是我的错。他的病根是因为我落下的。小时候我贪玩,险些被重物砸中,是哥哥推开我,自己双膝被砸。即便后来治好,每逢阴雨便疼痛难忍,有时肿得无法下地。这么多年他都这样忍下来了,我该想到的……该想到他也有熬不住的时候。”
出嫁后,孔萱与兄长常有书信往来。可孔宾向来报喜不报忧,她竟不知他已病痛缠身到如此地步。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素白的衣襟。
“即便他要自尽,也断不会牵连无辜。若真与那女子有情,必是真心喜爱,怎会忍心带她共赴黄泉?”孔萱眉头紧蹙,仍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提出的疑点,也正是裴霜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说是你嫂嫂谋害了你大哥。”
孔萱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了法子,她要将大哥下葬,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说。我知道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大哥的死,决计与她脱不了干系。”
“何以见得?”
孔萱拿出与孔宾通信的信件:“从前大哥给我寄信,都会提几句她的好,但大约半年前起,他信中就从未提到过她。”
因为孔萱和毕采岚的矛盾,孔宾一直在想办法调和,所以在写信时会说上几句毕采岚的好话,想通过这样的方法缓解一下姑嫂两人的关系。
不过孔萱都当做没看见,收效甚微。
“甚至这一封,还对她颇有微词。”孔萱指着信上的字。
“采岚固执,为兄屡次相劝……”
裴霜看下来,大致是毕采岚的弟弟又来借钱,这次孔宾硬气没借,夫妻俩闹了别扭,还有生意上的事情,夫妻俩意见相左。
看这封信的时间,正好是孔宾第一次自杀前期。
不过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兴许是孔宾反应过来了,知道妹妹不爱看,就不写了。
毕采岚的嫌疑并不大,若她真想要孔宾死,在孔宾第一次自尽时不救他便可以了,犯不着绕那么大的弯子。
裴霜见她面色苍白,轻声劝道:“多少用些饭食吧,身子要紧。这般糟践自己,何苦来哉?”
孔萱被她劝服了,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外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她搁下碗箸,扬声唤来婆子询问。
那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拍着大腿道:“哎呀,大娘子,可了不得!咱家的炮仗炸伤了人,柳家的人都打上门来了,嚷着要拉咱们去见官呢!”
“柳家?今日办喜事那家?”裴霜问。方才还见他们热热闹闹地迎亲,怎的转眼就出了事
“可不是就是他家嘛。”
孔萱面色骤变:“胡说,我们孔家的炮仗,就从来没出过事!”
孔家的炮仗作已经开了快二十年,在城中也是有口皆碑。
外头吵闹声愈演愈烈,毕采岚躲在家丁身后瑟瑟发抖,她一个深宅妇人哪见过这架势。
柳家人身上还系着迎亲的红绸,显是直接从喜堂赶来的。
这厢闹得不可开交,不多时官府差役便到了,将一干人等尽数带往州衙。
公堂之上,霍元晦正襟危坐。柳家人跪地哭诉。
说是花轿到了柳家,新娘下轿时照例放上一挂鞭炮,谁知那炮仗火星四溅,威力骇人,放鞭炮的小厮被炸伤了眼睛,血流如注。
更糟的是惊了马匹,马儿嘶吼乱跑起来,柳家新郎官没闪躲及时,生生挨了一蹄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好好一桩喜事,转眼成了祸事。柳家人越说越激动,直指孔家炮仗害人不浅。

孔家人自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家炮仗的问题,一口咬定是柳家放炮操作不当。
孔萱挺直腰背,声音清亮:“大人明鉴,我孔家世代经营炮仗,向来以品质为重,从未出过劣品。每年因燃放不当而受伤的案例不在少数,岂能都归咎于炮仗本身?”她目光灼灼,言辞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裴霜站在一旁,见她这般镇定,心中稍安。然而柳家人闻言,顿时群情激愤,为首的老者怒道:“好个伶牙俐齿!我孙儿如今昏迷不醒,小厮险些瞎了眼,难道是我们自己放炮害自己不成?”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霍元晦一拍惊堂木,沉声道:“肃静!”待众人安静下来,他转向孔萱,问道:“孔萱,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与你家炮仗无关?”
孔萱不慌不忙,拱手道:“回大人,我孔家每一批炮仗皆由老师傅严格把关,用料、配比皆有定数。若大人不信,可派人查验库房存货,亦可询问城中其他买家,看看可有类似事故。”
霍元晦查看过旧日卷宗,每逢正月新年,总会出现几起炮仗伤人的事情,但查证下来皆是放炮之人操作不当所致。
孔萱的这番话,可信度很高。只是她身旁一同跪着的毕采岚就没她这么足的底气了,低着头身子在微微发抖。
裴霜敏锐察觉到,低声在霍元晦耳边道:“毕采岚不对劲。”
霍元晦其实也看出来了,他沉吟片刻:“炮仗是否有问题,一验便知,若确实查证是炮仗的问题,孔萱,你可甘愿领罚?”
“自然。”孔萱不卑不亢。
毕采岚猛然抬眼,皱了下眉,复又低下头。
霍元晦让人去柳家把没有点燃的炮仗和点过的残骸都带到堂前,孔萱见着残骸便觉得有些不对。
但她还是要求:“劳烦大人找个空地点燃这鞭炮。”
霍元晦如他所愿,在空地上点燃了鞭炮,之间那小小炮仗居然一蹦三尺,炮衣飞溅,火花四射,黑烟弥漫。
就连普通人都看得出来的不对劲,孔萱作为内行,自然是更清楚的。
她从第一个鞭炮炸开时就一直摇头:“这不对,这不对……”
直到一挂鞭炮放完,她顾不得烟雾缭绕就要奔上前去查看,裴霜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小心,可能还有没放
完的。”
她话音刚落,又有几个漏网之鱼噼啪炸开,众人一阵后怕,若是裴霜没拉住人,孔萱这会儿恐怕和那个小厮一个下场。
霍元晦让人用水把鞭炮浇灭,确认不会出意外了之后才允许孔萱靠近。
孔萱捡起沾着火药残留的炮衣,闻了下:“真的不对!”
“哪里不对?”裴霜问。
“硫磺和硝石的配比不对,硝石的配比远超寻常,且火药没有拌匀,会有哑炮。”就会出现刚才的情况,看着没事了,但等上一会儿,就又有几个炸开。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毕采岚面前:“这是怎么回事?!我孔家的炮仗作,怎么会出现此等劣质炮仗?”
毕采岚面色煞白,慌乱地扯住孔萱的衣袖:“萱娘,我……我也不知道呀……这事不能闹大,回家再说。”
孔萱知道这事和毕采岚脱不了干系,但她有句话说得对,这事儿不能闹大,否则他们孔家炮仗作的清誉将毁于一旦。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霍元晦:“大人,经查证确是我家炮仗出了问题。孔家愿承担一切责任。”
霍元晦最终判决孔家赔偿那伤了的小厮一百两,柳家郎君五百两,其余伤者按伤势轻重赔付。
孔萱郑重向柳家致歉,承诺延请名医为柳家郎君诊治。
柳家家中只能说是小有余资,比不得孔家富庶,这般结果已经是很好,两家当堂讲和,销案回家。
但柳家的事情闹得挺大,围观此案的百姓也不少,即便光速销案,也引起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人群中有个人引起了裴霜的注意,他没有与参与周围人的话题,只皱着眉一直看向孔家人,离开时也东张西望地,有些奇怪。
裴霜喊来方扬,跟上这人。
回到孔府,孔萱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待下人退尽,她一把攥住毕采岚的手腕:“怎么会这样?大哥不是给了你配方吗,为什么会出现劣质火药?”
制造火药的材料并不算太难找,但决定火药能否制作成功的全看火药的配比,这配比只有孔家家主才知道,代代相传。就连作坊中的老师傅,他们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是靠着这份独门配方,孔家炮仗作才能在城中屹立二十载。
“萱娘,我当真冤枉啊!那炮仗就是按你大哥留下来的配比制作的。”毕采岚连连喊冤,眼圈泛红。
据毕采岚所说,孔宾自尽之前,将配比秘密缝在了儿子孔畅的贴身衣物中。
“那为何会出现劣质火药,你为何如此慌张?!你分明是要害我孔家!”
“我……我,出了事自然是慌的。”孔萱捏着她的手腕越发使劲,毕采岚一时竟难以从她手中挣脱,“我怎么可能会害孔家,将来孔家的一切都是畅哥儿的,我搞垮了炮仗作,有什么好处?”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孔萱冷哼一声松开手:“把配比拿来我看。”
毕采岚揉着泛红的手腕后退半步:“这可不行,配比只有家主才能看。萱娘,这是孔家的规矩,你可不能坏了规矩。”
“好个规矩!你连我都要防着?!是怕我将孔家的配比泄露出去吗?”孔萱怒极反笑。
毕采岚转着眼珠:“这可说不准。别忘了萱娘你已经嫁人,按理来说就是别人家的人,我自然不能把配比交给你。”
“你!强词夺理!”孔萱厉声道,“把配比交出来。”
毕采岚梗着脖子,胸口剧烈起伏:“萱娘,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太霸道了!你——”一口气没上来,毕采岚居然晕了过去。
孔萱起初疑她作态,连掐几下人中不见反应,这才慌忙唤人请大夫。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孔萱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转身便往外走。
县衙,裴霜问起:“惠氏赁的那个院子你们去看过了?”
曹虎点头道:“看过了,里面都是些戏服、头面、油彩什么的,反正都是唱戏用的,没什么特别的。”
裴霜闻言若有所思。先前翠丫曾透露,自惠氏入窦家后,窦兴彰便不许她再沾染戏曲,说是有失身份。想来这惠氏对戏曲痴心不改,这才暗中置办了这处小屋。
裴霜轻叹,女子命薄,身不由己:“惠氏尸身上还有油彩残余,莫非她临终前去过那间小屋?”
霍元晦取出一盒油彩置于案上:“我验过了,屋中油彩与她身上残留的应为同源。但惠氏的小屋在城南,而曲水巷在城北,两地相隔甚远,坐马车也都要半个时辰。她为何要在夜间如此奔波?”
是呀,若说惠氏决定好了要去城南的小屋,就不太可能再去城北相会孔宾,非得这么急赶在同一日吗?
案情愈发扑朔迷离,这桩看似简单的自尽案,背后显然另有隐情。
正思忖间,方扬风尘仆仆地赶回。
裴霜抬眼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扬抹了把汗:“那小子去了好几个地方,耽误了点时间。”
“是什么人?”
“就是毕夫人的弟弟,毕光耀。”
方扬一路跟着那人,发现他先进了一家客栈,在客栈里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他在客栈的时候呀,我就和客栈掌柜打听他的身份。”方扬详细禀报,“他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出门的时候脸色就更差了。我看见他进了天字一号房,应该是去见了什么人。掌柜只知道住在天字一号房的是个姓俞的富商,包了两个月房钱。”
“从客栈出来之后,毕光耀就直奔孔家。正好碰上孔家人请大夫,他还担心是不是毕夫人出了什么事,结果一问呐,才知道不是坏事是好事。毕夫人有喜。”
“有喜?”裴霜轻笑着摇头,这个遗腹子,对毕采岚来说倒是件好事,不过孔萱恐怕要更加头疼了。
孔萱确实正在头疼着。毕采岚怀孕一事,很快被孔家族老所知道,孔宾虽然已经有一子,但谁不希望子嗣昌盛,有了族老的撑腰,毕采岚俨然成为了孔家最重要的人。
孔萱还被骂了一顿不敬长嫂,气得她当即就想回婆家,不过还是冷静下来了,大哥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她还不能走。
又过了几日,夜色沉沉,烛影摇红,裴霜正打算洗漱睡觉时,孔萱急匆匆地来寻她。
“快随我走。”孔萱拉着裴霜的手腕。
裴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睡意全无:“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做什么呀?”
“边走边说。”
这番动静惊动了隔壁的霍元晦。
孔萱此刻也顾不得思量二人为何住得这般近,索性将他也唤上。院外早已备好马车,数名家丁手持火把严阵以待。
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还有好几个护院家丁,几人上车后,孔萱开始解释,说她始终觉得大哥去世与毕采岚有关,这些日子一直找人盯着毕采岚。
“今天总算让我逮着了!深更半夜出门,还没带下人,她定是出门会奸夫!”孔萱抚掌。
裴霜与霍元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不赞同。
裴霜委婉劝道:“孔娘子,这……不能轻易下结论吧?”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所以带着你们一起亲眼去见证。毕采岚此刻还与那男人在一起。”孔萱冷笑一声。
孰是孰非,很快便有分晓。
马车一路来到了一家客栈面前停下,盯梢的婆子从暗处闪出来。
孔萱问:“人还在吧?”
“回娘子,人都在里头呢,确有个男子。”
孔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哼,这次我要来个捉奸成双,看她还怎么抵赖!”
裴霜有些无语,这姑娘有些魔怔了的感觉,非要证明毕采岚有点事。
婆子给他们指路:“就在天字一号房。”
待看清客栈匾额上天源客栈四个大字时,裴霜心头猛地一跳
这么巧?
霍元晦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蹙。
结合前面的信息,她猜测毕采岚的奸夫难道就是那位姓俞的富商,由毕光耀从中牵线?
孔萱已蹑手蹑脚凑到窗前。透过窗缝,她看见毕采岚对面坐着个男子,二人言笑晏晏。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她抬脚狠狠踹开房门:“好你个毕氏,我大哥尸骨未寒,你居然就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你——”
话音未落,那男子闻声转身。待看清对方面容,孔萱面色一僵,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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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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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楚许穿越了,抬头屋檐漏雨,低头娘亲重病,家里的厨房连鼠鼠都懒得来光顾。
好在邻居大娘给她介绍了个活儿,去大理寺当厨娘,虽然月
钱少得可怜,但为了娘亲的药钱先干着再说。
厨房管事为难,克扣预算?楚许端出凉皮、米粉、酸辣粉,性价比这点还难得倒我们二十一世纪打工人?懂什么叫拼好饭吗?
寺内差役众多,众口难调?楚许炸鸡、炸虾、炸蘑菇,裹上自制面包糠甭管是谁都得馋哭了,炸物碳水的魅力无法抗拒!
冷面少卿嘴刁,不好伺候?楚许穿起小串,羊肉,鸡肉,五花肉,烤串滋滋冒油,少卿大人自己闻着味就到了厨房,这其中的麻辣鲜香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来,黑心管事被赶走了,月薪翻了十倍。
隔壁刑部想来撬厨子,大理寺众差役堵着门拦着,更有放言,抢人厨娘简直是丧尽天良!
至于冷面少卿,已经在琢磨把聘礼抬到小厨娘家中。
刑部:美男计?我们也有刘侍郎!
大理寺少卿秦思谦,断案如神,铁面无私。他本不重口腹之欲,橘子炖豆腐也能面不改色吃下,直到大理寺换了个小厨娘。
他才知道,原来饭菜是可以很好吃的。
那寒夜里的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温热了他十八年的心。
食用指南:1V1,SC
1.架空勿考究,各朝代杂糅,美食+探案
2.感情线慢热,温馨向甜文

“怎么是你?!”
孔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客栈里格外刺耳。站在毕采岚对面的并非什么奸夫,而是她的亲弟弟毕光耀。
毕光耀拍案而起:“怎么不能是我?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想干什么?!”
孔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仍不死心地挥手:“给我搜!”家丁们立刻翻箱倒柜,连床底都不放过,却一无所获。
这番动静惊动了整个客栈。掌柜披着外衣匆匆赶来,走廊上挤满了看热闹的房客。
毕采岚慢条斯理地放下汤勺,用帕子轻拭嘴角:“萱娘,你怎能如此污蔑我?我不过出门与阿弟小聚,你居然……”她环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这屋子你都搜遍了,可找到别的男人?”
“从前你几番欺辱我,我都念着你与宾郎的兄妹之情忍了。今日你实在太过分了!你走吧,孔家不欢迎你!”毕采岚一甩袖,转过身去抽泣,似被孔萱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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