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师弟今夜又来了 by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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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想?往前,那双枯骨般的手轻而易举地拽着它往后,一点点抽离云层。
天边的乌云被?风吹散,露出了这几日唯一的金光,照射刺目的雪巅,白茫茫的一片雪白中?本?应看不?见多余的颜色,此刻却有一抹艳丽的红在雪中?行走。
少年停在一处不?高的小雪堆前,随着屈膝蹲下,长发随着俯首而垂在雪地上。
他伸出手,开始刨雪。
插进雪中?的那双手苍白,清瘦,仿佛被?火烧过,掌心和手指上都是?焦痕。
他刨得很认真,像是?里面藏着宝物。
终于,从里面露出了女?人毫无?血色的脸,因被?埋在雪中?许久,而唇瓣裂开,发丝和卷翘的乌睫都冻成一根根小小的冰柱子。
少年看见她后兴奋地‘啊’了声,随后抱紧她,整张脸都埋在她冰凉的身体上,眉眼间的愉悦极为不?正常。
“师姐,我捡到你了。”
“我的……”
他缠绵在明月夷冰凉的肩颈,呼吸凌乱了好半晌,察觉有几道气息正朝这边赶来,缓缓抬起苍白又透着一抹红的美艳面庞,洇湿的眼底似有对少年气的不?满。
是?他捡到的师姐,所以她只能是?他的,不?能让师姐被?别人抢走。
他敛下的乌睫颤了颤,抱起明月夷,忙着温柔地舔着她冰凉的脸颊,所以只能从胸腔里震出亢奋的声音。
“师姐,我带你回去。”
少年化作一条通体雪白的蛇,叼含着女?人前脚刚离开此处,后脚便有数道光影落在悔过崖。
是?青云宗那几位因异常而提前出关?的长老与青云宗宗主。
几人站在被?刨开的雪坑前,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查不?到一丝气息。
青云宗宗主道:“看来那位很谨慎。”
钟老收回灵力,摸着胡子道:“此散修能引起二百多道天雷,必不?是?普通人。”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修为越高,破镜时引来的天雷就越多,这几日他们已与其余宗门?互通信过,都不?知是?谁,而天底下修为高的散修屈指可数,行踪皆能看见,都不?是?能叫上名字的散修。
原是?想?要找到人,想?让其入青云宗,谁知竟晚来了一步。
寻不?到人的几位将悔过崖被?天雷破坏严重的结界修复,随后再相继离开。
有什么在舔她。
额头、眼睫、鼻梁、嘴唇……这些地方被?不?停地舔,反复地舔,连每根头发都舔得很仔细,也很恶心。
明月夷有种自?己像被?天雷劈死,重新进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都是?舔人的阴冷妖物。
快被?舔得窒息了,她憋住一口气,使劲儿想?睁开千斤重的眼皮。
终于,有一缕光泄进了眼底。
她抓住这束光用尽全力,倏然?一下睁开了眼,入目的却不?是?悔过崖那看不?见一点颜色的茫茫雪地,而是?装潢冷淡的房间。
不?远处是?冰床,她身下躺的则是?柔软温暖的拔步床。
眼前的一切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此刻她的意识仍在沉浮不?定?,在记忆中?找不?出为何会觉得熟悉,直到阖上的门?被?推开。
容色绝艳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闪过诧异,随后薄而冷的唇角上扬。
“师姐,你醒了。”
明月夷望着他,轻眨着卷密乌睫,显得有几分茫然?的钝感。
菩越悯端着热汤上前,放在床头架上,坐在她的身边,垂下眼帘打量她露出的眼神。
明月夷也只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对她眨了眨眼,唇角忽然?上扬,“还记得我吗?”
明月夷摇头,脑中?的记忆恢复得极慢,眼前的少年很熟悉,但一时不?知是?谁。
直到少年俯身将她抱在怀中?,姿态亲昵,怀抱冰凉。
还不?待她挣扎,冷不?丁儿地听见他说:“我们是?即将结契的道侣。”
然?而随着这句话一落,明月夷凌乱的记忆也已经根根连上,认出了眼前的少年是?谁,抬手推开他。
“师弟。”
少年被?推倒在她身边,上扬的眼中?全是?遗憾,“师姐记起来得好快。”
若是?晚一段时间,他便会和她双修结契的。
明月夷双手撑在床边,打量周围,目光落躺在身边的少年身上,眼含警惕地问:“我怎么在此处?”
她是?在悔过崖破镜,就算是?醒来,也不?应该是?在菩越悯的洞府。
菩越悯抬起薄而粉的眼皮,望向她的目光像是?刚被?她凌辱过,面色姣好而泛红,“我去悔过崖时捡回的师姐。”
“你去悔过崖做什么?”
“去看雪,我喜欢雪。”
明月夷还欲再仔细盘问,躺在枕上的少年蓦然?撑起身躯靠近她。
她下意识往后退。
菩越悯只悬停在她的面前,鼻尖相隔三指之距,呼吸时的湿热气息铺洒在她的肌肤上,无?端升起说不?出的暧昧。
他问:“师姐,你为何在悔过崖?”
她后背贴在床架上,面对他的发问,镇定?道:“去看雪,然?后不?知道怎么再次醒来就看见你了。”
菩越悯不?紧不?慢的又问:“那师姐知晓悔过崖这几日有异常吗?有人在悔过崖破镜,我在这里都能看见。”
明月夷一顿,想?到了原本?以为天雷会照常只落下一两?道就会过去,谁知这几日一直被?天雷追着打。
这样的异常根本?掩饰不?住,外面的人察觉到也很正常。
听菩越悯的口吻,似乎并不?确认是?她。
明月夷别过脸,从发丝中?露出白净的耳畔,道:“不?知道,我是?打算去悔过崖找雪莲,但已进入就被?一道雷劈下来,接着再睁开眼就看见你了。”
菩越悯望着她,不?言不?语。
少年有一对偏内双的眼皮,薄而透粉,眼珠又黑得很鬼气,这样直勾勾看人时显得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勾的蛊惑。
明月夷差点被?他忽然?的反客为主唬到,很快反应过来他问这样的话,应该不?知道就是?她。
“嗯。”
隔了好一会,他若有所思地呢喃:“是?吗?”
明月夷转过眼,想?从床上下去,但腿脚虚软无?力,一起身就蓦然?往下跌落。
好在菩越悯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往上拉。
重新坐回原位,明月夷向他道谢。
菩越悯端起放在木架上的碗递给她:“这是?特地为师姐熬制的驱寒药。”
明月夷接过来,尚未搅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袭来。
她忍不?住掩鼻,看向他:“这是?什么?”
“驱寒药。”他对她微笑,漆黑的眼瞳让面容显得无?害,“师姐体内都是?寒气,必须得驱寒,不?然?寒毒会侵蚀你的身体,届时会腐烂的。”
明月夷看了眼乌黑的手指。
他说得没错,悔过崖之所以被?选来惩罚弟子,便是?因为雪峰生?灵难存活,甚至连雪都有极强的寒性?,现在她体内都是?寒气。
明月夷仰头喝下那碗古怪的药,入喉时冰凉得黏糊。
药味没有,反而全是?血腥味。
她喝下一口,差点全都吐了出来。
菩越悯见她脸色一变,捂住她的口蓦然?将她压在柔软的枕上,垂下的目光温柔:“师姐,咽下去。”
明月夷下意识咽下去。
见她咽下了,他苍白透明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满足,每一根发丝都好似在无?声地说‘师姐好乖啊’。
很诡异的感觉。
都已经喝完了,也不?见他松手,明月夷蹙眉,抬着一双湖水般潋滟的眸子望着他示意松手。
菩越悯这才松开她。
放手之前似乎还依依不?舍地碾蹭了下她柔软的唇瓣。
明月夷的唇瓣发麻,坐起身离他远了些,道:“不?是?药,是?血。”
菩越悯眨眼,莞尔承认:“嗯,我的血。”
“呕——”
话音一落,明月夷直接就要吐出来了,但那血已经进了身体,将她体内的寒气驱散,撑在床边的双手都有了力气。
尽管如?此,血,她还是?真的觉得很恶心。
一侧的少年盯着她脸上的嫌弃,脸上的微笑落下。
待明月夷缓冲那股恶心,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发现丹田出氤氲着一股说不?出的热意。
察觉体内的变化,明月夷面露出诧异,抬眸看平静的少年:“炉鼎体质?”
有的修士体质特殊,不?仅是?血,甚至还有身体都极为珍贵,若是?女?修士会引得人趋之若鹜。
这种便是?炉鼎体。
她没想?到菩越悯竟是?这种体质。
菩越悯并未反驳,甚乖地颔首,也不?在意被?人发现。
只有修士才能是?炉鼎体质,所以他真的是?人,不?是?妖物。
明月夷对他的怀疑变得更淡,不?禁觉得那日或许真的是?她醉酒后产生?的错觉,亦或是?一场梦。
菩越悯就是?人。
明月夷以为他不?知体质特殊,提醒道:“你体质乃炉鼎体,所谓炉鼎天生?具备特殊的灵气,能被?修士汲取体内灵力。”
“我知的,但师姐不?会害我。”他柔善的气息给人一种他像是?天生?就依赖人,听信人。
明月夷见他知晓,却仍主动将血喂给她,眉心一蹙,随后再松开。
差点忘记了,她的师弟对所有人都好,不?只是?她。
出于同门?之情,她最后道:“日后尽量不?可再将血给别人用,别暴露炉鼎体质。”
他温顺颔首,双手放在屈膝跪坐的两?侧,身躯往上微抬,像一条美人蛇矜持地拉着秀隽的脖颈,“师姐,刚才你说的炉鼎体质,是?与人双修会精进修为的对吗?”
不?是?知道吗?怎么会莫名发问?
明月夷点头,“嗯。”
下一息,少年忽然?脸上浮起奇异的潮红,像个尚未及笄的少女?般含着羞意的期待,指尖捏住袍摆道:“师姐要不?要精进修为,与我双修。”
明月夷闻言一怔,随后猛往后靠,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
他见她反应,眼中的?羞红褪去化作不解,“师姐?”
明月夷镇定拒绝:“不必。”
与炉鼎双修是?无?数修士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事,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种?的?修炼方式,一旦习惯,日?后想要改变便难了。
在她拒绝后少年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懒恹恹垂着密长的?鸦羽,靠在床架上的?身子似没了骨头,阴郁得下一刻身下便会探出?一条尾巴将自己盘起,无?端显出?几分委屈。
明月夷想回洞府查看修为,从床上起身道:“多谢师弟今日?相助,我?先回去了。”
菩越悯淡淡摇头,唇边噙笑?:“我?让小木偶送你回去。”
“好。”她现在身体里的?寒气虽然?少了,但还很虚弱,没拒绝他的?好意。
菩越悯召唤来装着竹精的?小木偶。
几只小木偶此前就住在她的?后院,对她有天然?的?喜爱,一见她就蜂拥上前,七嘴八舌地?开?始讲话。
虽然?小木偶瞧着只有膝盖高矮,力气却?不小,几只木偶拖着辇轿让她坐在上面,意拉她回洞府。
明月夷倚在辇轿的?背靠上,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目送她的?少年。
纯粹艳丽,比天生?的?日?辉都耀眼夺目。
如此干净的?少年,怎可能是?妖物,或许之前真是?她的?错觉。
明月夷想到从去了百花谷回来没一日?有过安生?,不是?做春梦被蛇缠,便是?房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弄得到处都是?阴湿的?黏液。
她收回打量少年的?目光,侧首靠在辇轿靠背垫上心中微叹。
小木偶将她抬至洞府外就放下了。
“道君,道君,我?们能不能回竹林看看?”小木偶骨碌地?转着两颗黑洞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求她。
明月夷没有拒绝:“进?来吧。”
“多谢道君!”
它们欢呼着,像是?回到家的?游子,一窝蜂地?朝着竹林奔去。
明月夷看了眼它们,转身回了寝居。
几日?被雷劈,她身上的?裙子都破烂得颇有些衣不蔽体,手臂整条露在外面,襟口烧得敞开?,半边酥软露了出?来,裙摆更是?焦得卷至大腿处。
明月夷站在镜前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露出?无?奈。
难怪方才菩越悯会忽然?问她要不要双修。
这副半遮半掩,似露非露,很容易让连弱冠都没过的?少年,升起对男女之间的?探索欲。
好像……以前她那便宜弟弟便是?如此。
不过她现在也已经记不起来,在现代发生?的?具体事了,更记不起他的?脸。
明月夷看了眼身上的?狼狈,没急着拿上新的?衣裙换上,而是?坐在修习的?榻上盘腿打坐。
她运转丹田中的?灵力,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磅礴,贪恋这种?强大的?力量,可下一刻又急速从情绪中冷静下来。
明月夷睁开?眼,唇抿住,结印的?双手按得发白?。
没破境。
她受了如此多的?天雷,竟还在第三层境顶峰。
裳儿察觉到她不对的?情绪,从储物袋中转出?来,贴在她的?手指上安慰道:“道君,别灰心,虽然?你没破境,但你现在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明月夷放下手,心中的?郁气散去。
她早就知道不是?这么好破的?。
这次破境虽然?失败了,但如裳儿所言,她是?有些不一样的?。
何处不一样?
明月夷抬手,浮生?在掌心幻化出?,强大的?灵气萦绕在莲花周围。
本命法器进?阶了,她仔细感受,隐约还有什?么在亲昵地?蹭她的?掌心。
是?浮生?生?了灵。
剑修天生?会和本命剑有感应,但要想法器生?灵,至少得是?第四层境界的?剑修才能做到,现在她的?浮生?也有了。
不仅如此,那二百多道的?天雷不仅没将她身体劈坏,反而比以前更稳固,治愈力明显更好。
虽然?她现在乃第三层境界的?外壳,却?有第四层境界的?修为,也不必再用什?么隐匿修为的?法器,也算是?因祸得福。
明月夷心情陡然?好转,捏着裳儿薄薄的?纸手,“真是?小福星,有了你,我?好像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走呢。”
裳儿被夸得忘形,高兴地?围绕她转了一圈。
“好啦,我?去收拾了。”明月夷弯着眼笑?着将她拉开?。
裳儿再次回到储物袋中,乖乖地?贴着玛瑙。
明月夷身上都是?被雷劈过的?焦味,身上也是?乌一块的?黑一块,脏得她无?法忍受。
拿着换洗的衣物去了浴房,将体内泌出?的?浊物洗干净,再次出?水时她发现身上的?肌肤比之前更白?腻,犹如刚剥壳的蛋白。
明月夷再次回来坐在镜前抚摸脸庞,眼尾细,眼珠明亮,檀口嫣红,一颦一笑?都有说不出?的?清冷。
虽然?镜中的?人?仍是?她,五官却比以前更精致柔媚。
修士没有丑的?,每次破境时体内的?污秽都会被排出?体内,所以便是?普通容貌在外面,也是?顶尖的?好。
明月夷打量了片刻,忽而想起菩越悯说的?话,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不出?意外,第二日?宗门会传出有人在悔过崖破境之事,她得想法掩盖。
已经天黑了。
随着半轮弯月挂在枝头,万物陷入阒寂,连明月夷也生?出?了困意。
她还盘坐在榻上巩固修为,意识却?时不时陷入涣散,如何提起精力,总觉得力不从心。
月升得愈高,古怪的?困顿越明显,胸口还有种?说不出?的?酥麻和渴望。
渴望腥甜的?血味儿,渴望温柔地?抚摸,甚至渴望男人?……
察觉到自己莫名渴望,明月夷结束了打坐。
她面含红晕地?躺在榻上抱着双臂翻滚,越滚,胸口的?燥热愈发明显,甚至渗透出?了皮肤。
怎么会这样?
她轻喘地?撑在窗沿,芙蓉面似氤氲着潮热的?情慾,抬着水雾般的?眼往外面看。
窗外的?月光让她想起了菩越悯。
他身上是?冰凉的?。
不如去将他捆过来,囚禁在底下的?暗室中。
他太耀眼了,会夺走大师兄的?风头。
念头初起,她就已经起身穿上了外裳,出?门朝着菩越悯的?洞府飞奔而去。
白?日?她刚从这里出?去,现下才过去几个时辰,又无?端出?现在。
明月夷四处寻人?,却?发现洞府中没有人?。
菩越悯没在?
他不在洞府,还能在何处?今日?不能捆了他,下次便不知是?何事了。
一定要捆了他,囚在洞府下的?暗室中,他不能夺走本应该属于鹤无?咎的?光芒。
明月夷捂着跳动紊乱的?胸口,迷惘地?垂着头轻喘,意识渐渐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想囚禁菩越悯。
曾经在鹤无?咎修为倒退时,她以为是?菩越悯的?风头过盛,令鹤无?咎不得不离开?宗门,所以生?出?了要囚禁菩越悯的?心思。
可现在没有这种?剧情发生?的?前提下,她竟然?还是?莫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天雷没有将她劈死,当成?异常排除,反而开?始在自动修复。
明月夷暗咬舌尖,勉强维持了清醒,打算趁着菩越悯没有在洞府尽快回去。
而她一转身,忽见不远处漆黑的?长廊一级一级亮起一缕晕黄的?昏暗烛光。
菩越悯回来了。
念头在她脑中忽然?闪而过,下意识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无?缘无?故身在他的?寝居中,转身朝最内侧的?箱笼里躲去。
明月夷倒是?没有猜错,摆放最里侧的?衣袍都是?厚重的?冬袍,即便他要换衣,打开?的?也不是?最里侧的?,而是?外面的?常服。
箱笼不小,容纳她绰绰有余,只是?里面的?衣袍也很讲究,熏着很淡的?香,沾在她的?身上定然?也会留下很浓的?淡香。
明月夷坐在里面,双手捏着一件质感古怪的?衣袍,小心翼翼将自己遮挡严实,再压下身上的?气息。
她以为菩越悯现在才从外面归来,应会去后竹林里沐浴,打算等人?走了再出?来离去。
长廊走来的?少年长袍曳地?,手持长杆竹笼灯,一路火星摇摇地?停在门前。
他凝目盯着阖上的?门,抬手抚开?坐在肩上的?小木偶,侧首道:“回去。”
小木偶刚回来便被抚倒在地?上,不敢有怨言,反而蠕着身子像某种?爬行虫类般往前蛄蛹。
待没有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抬手推开?了房门。
房中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变动的?便是?本应该摆在最中间的?冰榻,现在却?被舍弃般地?推至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雕刻精美?梳篦莲花缠枝拔步床。
是?他白?日?换的?,因为上面还有他舍不得吸干净的?气息,全是?师姐的?。
菩越悯将手提的?灯盏挂在墙上,取出?里面的?油灯,缓步将屋内一盏灯托上的?灯芯点燃。
他做完这一切,并未像明月夷所想的?那般要出?去沐浴,而是?坐在了床沿上,身躯伏在上面,仔细地?嗅闻,玉面露出?上瘾般如痴如醉。
好香……
师姐躺过,好浓的?气息。
他忍不住伸出?红信,但很快就克制了,不知是?闻见了什?么,深褶的?眼皮往上,视线落在被光影照不到的?角落,唇角缓缓翘起了。
躲在箱笼中的?明月夷从缝隙中对那双黑得诡异的?眼瞳对上,胸口蓦然?一抖,以为是?紧张出?地?心跳,抬手一按,忽然?想起她的?心是?残缺的?。
而在她怔神期,外面的?少年好似没发现她,轻别过眼,跪坐在榻上抬手将用金钩挂上的?床幔放下来。
之后他没再看向她所在之处,似乎方才只是?无?意间抬头对上的?。
明月夷从缝隙中看见,他放下了拔步床四周的?床幔。
烛光黯淡,少年清冷的?身形如烛下剪影透在床幔上,精瘦长臂抬起间,一层层的?衣裳被褪下。
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直到被床幔遮住的?少年脱完衣,紧接着从里面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呻吟。
“呃………”
少年的?音色偏冷清的?沙哑,闷着声时给人?说不出?的?感受,而明月夷从声音中瞬间察觉出?来他在做什?么。
从她的?方向能看见少年的?身影映在床幔上,宛如一副霪靡画册中,最不应流传世间的?那一册。
他以跪坐的?姿态,昂着清隽的?脖颈,红袍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中,露出?的?赤白?胸膛肌理?鼓囊得恰好,镶嵌的?在白?肌上红似尚未绽放的?梅花苞,挺起的?腰线又窄又紧。
外面茫然?与讶然?的?眼神落在他的?身躯上,直白?得令他血脉贲胀,无?名状的?激流从背脊涌上头顶,他虚扬起的?眼尾洇上一抹湿红。
箱笼中藏着人?,浓郁的?气息比榻上残留的?更浓。
可他此刻很忙,手忙,呼吸也忙,忙得脸庞泛潮,眼神虚迷不清,所以‘无?暇顾及’箱笼中的?人?。
手握着的?蛇首像亢奋得濒临死亡,不断吐出?透明的?黏丝。
越来越快,声音在灯影朦胧中也越来越明显,连箱笼里的?明月夷都感觉到来一股燥热。
周围叠好的?衣袍上原本的?淡香,似乎也沾染了床幔里散发出?气味,形成?某种?使人?忍不住躁动的?催情香。
明月夷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榻上做这种?事,还是?她白?日?刚躺过的?榻。
有种?在被他侵犯的?错觉,可事实上却?是?她像变态一样的?在偷窥。
早知会撞见这种?事,她哪怕顶着被怀疑的?眼神,也要胡乱编造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再装作若无?其事顺势离开?了。
明月夷热得额间泌汗,别过眼不想去看,但耳边少年凌乱的?呼吸和手握拳正拍皮肉的?声音实在明显。
她就不应该躲进?来。
现在她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坐在箱笼中耐心等外面结束。
随着时辰往后推移,她发现菩越悯丝毫没有停下之意,反而好像越弄越亢奋。
慢慢的?,她思绪散开?,不自觉想到他肌肤很白?,好似也很脆弱,这般久,不会将那活儿弄秃了罢?
她的?想法诡异,而拔步榻上的?少年却?和她想的?不同。
手齐握得近乎粗暴,每一下都能有几滴飞溅的?黏丝。
他赤粉眼皮般阖着,精瘦的?腰身拱起漂亮的?弧度,束在身后的?长发颤抖得像是?快要吐出?信子的?蛇,手中弄得满室都是?面红耳赤的?噗呲摩擦声。
好想……好想师姐出?来将他锁起来,拽住他的?头发,让他不要发情啊。
她可以肆意踩他,轻贱他。
哈……师姐。
他没过发情期,他还在等,等她强行催熟他。
菩越悯的?眼角因为亢奋而泌出?晶莹的?泪珠,侧过潮红得显病态的?脸,目光朦胧地?透过床幔望着阴暗里的?角落。
箱笼被掀开?,一双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从里面伸出?来,似想要趁他沉溺在愉悦中,悄然?离开?。
看见那双细长柔美?的?女人?手,他抑的?纯黑眼瞳开?始发生?变化,瞳心渐渐竖起起琉璃红,猩红的?舌尖舔着唇瓣,亢奋占据了整张脸。
忍不住出?来了啊。
第30章 蛇蛇亲亲
明月夷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虽然修的是无情道,是剑修,也斩断了情根,但没成神之前也只是凡胎肉体,成熟女人应有的慾望并非没有,只是平日脑中都是修行。
现在又听又看,她浑身自然而然的在发软,后背闷出热汗,生出几分不适宜的感受来。
再待在里面,她就快被?闷晕了。
见少年放下床幔独自在里面快活,她想趁他深陷情慾时偷偷从窗边爬出去。
明月夷所有心神都在那?近在咫尺的窗上,丝毫没有发觉从她钻出来那?瞬间,床幔中如潮的声就已?经戛然而止。
她一点点小心移过?去,经量半点声音也不发出。
终于摸到了窗沿,明月夷如释重负,伸手搭在窗牖上想要推开?一条足够爬出去的缝隙。
然而窗户刚敞开?一点,便从她后面忽然伸出了白得凄惨的手,修长的指尖抓住扶手,眨眼又猛地拉回来。
嘭的一声,窗牖阖上了。
明月夷眉心陡然一跳,下意识转头?看见了身后的少年。
他刚‘忙’过?一番,此刻颊边红得明显,垂睫凝她的眼中似含着水雾,随意地披着一件半透的红外罩衫,黑夜下浓眉高鼻,浑身都散发着被?打断的慾气。
明月夷和他对?视后的第一眼,不是解释和露出受惊,而是垂下眼珠,视线落在一处。
被?遮得朦胧,她看不太清楚,但却瞧着骇人,不像是挂了一根。
“师姐怎么在这里?”少年对?她出现在这里而疑惑。
明月夷咽了下喉咙,装作不在意地抬起脸,露出堪称温柔的微笑?:“嗯,是很?巧,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菩越悯盯着她脸上神色,隔了几息蓦然失笑?。
明月夷脸上微笑?不减,即便这是在他的房中。
“是很?巧。”他笑?后,撑在窗格上的手落下,搭在她腰间的木沿边上,形成圈禁的拥抱姿势,温柔问她:“师姐来多?久了?”
明月夷镇定?地胡言乱语:“不久,刚来。”
菩越悯闻言长眉攒起似遇上了苦恼的烦心事,轻叹问:“师姐会说出去吗?”
明月夷想也没有想便回答:“不会。”
她是真不会说出去,且不论她半夜偷摸进美貌师弟的房中,就算他一个人在夜深人静里自瀆也很?正常,毕竟他不是身有残缺,而是正常的男人,所以现在她说得诚心诚意。
显然少年似乎并不信。
菩越悯晕红未褪的脸上浮起苦恼,“师姐,我很?担心。”
她坦然睨他:“担心什么?我可以对?天道起誓,今夜无论看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