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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师弟今夜又来了 by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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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夷坐在原位,面上含笑地看着鹤无咎身后的女子,心中无甚情绪波动。
她总算是晓得为何他当初为何会忽然丢了心脏,原是因为狐妖。
那就不冤枉了。
她看得认真,狐妖都忍不住抬眸看她,满面无辜之态,甚至还羸弱地掩唇轻咳了几声。
鹤无咎闻见,止住寒暄的话,侧首温润地看着她:“师妹可是又毒发了?”
“许是。”狐妖虚弱摇摇头。
鹤无咎又看向不远处的姐弟,道:“我师妹身上有伤,不知两位可否再留我与师妹住上几日,待师妹伤好后,必定厚礼谢之。”
师妹是他在狐狸洞里找到的,彼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还中了妖毒,所以现在他还不能将她带回焚净峰。
明月夷没开口,倒是一旁单手撑着下颌的少年,自始至终都直勾勾地望着那柔弱的女子。
狐妖站在鹤无咎的身后,悄然抬着妩媚的眸子,与坐在上方神色散漫的少年对视上。
好漂亮的郎君。
狐妖眼中渐渐浮起惊艳的迷恋,不自觉地探出一双狐狸耳,又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收起,这才没叫众人看见。
她心虚地垂着头,听见少年温润柔和的嗓音响起。
“好啊,道君若是想留,想留多久都可。”
慵懒的腔调清清冷冷,如泉珠溅落在滚烫的心口,给人很熨烫的舒服。
鹤无咎对他道:“多谢。”
“不必。”菩越悯莞尔勾唇,视线从他身后掠过。
鹤无咎带着狐妖师妹住进了明府。
他像是没察觉到那狐妖并非是她,甚至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都没有认出来。
明月夷回到院中,坐在藤椅上轻晃摇椅,暗忖不知那法器何时现出来。
现在剜心的狐妖都已经出现了,想必法器也快了。
应该如何提前比鹤无咎先拿到法器,那法器的原始状态究竟生得何种模样,她只记得是一把金刚杵。
正想着,门口忽然出现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被夕阳逆光拉长得很纤细,暗色的影子似一根清瘦的冷玉竹一级一级地往上攀,最终落在了她淡蓝的裙裾上。
明月夷眼珠轻转,看过去。
少年站在门口对她露出天真的笑靥,动了动唇,用很轻的语气问她:“师姐,可要去阻止狐妖作恶?”
鹤无咎带回来的那只狐妖,肉眼可见的浑身野性的妖气,在大厅中都还控制不住冒出过毛茸茸的耳朵,所以她应该不会等很久。
大概会选在今夜作恶。
明月夷没有犹豫。
“去。”

第18章 狡猾 冰块在舔她
今夜是月圆之夜,月色冷凉得如湖中被飞虫点荡出涟漪的湖面一样,夜里阒寂得适合妖邪做出掏心掏肺的恶事。
明月夷跟在少年的身后。
他似乎心情极好,一路不疾不徐地欣赏水榭长廊两侧的夜景,幽深得泛黑的湖面上盛着几簇粉尖莲,若颜色再偏鎏金色,会与师姐体内的金莲如出一辙。
如此想着,菩越悯靴尖陡然一转,挽起沉长的广袖,露出冷瘦的手臂探身去捞湖面上的粉莲花。
指尖还没碰上,忽被很轻地拍了一下。
他瞳珠轻撩,倾首看向身旁清丽的女人。
明月夷道:“等下要捉妖,你先不要折莲,结束后再折。”
她是好心提醒他,与妖打起来,莫说是脆弱的花了,便是体内的骨头都能被打断。
况且她现在是在想尽快去东厢房,救下被挖心后的鹤无咎,以免出了什么遗漏被人抢占先机。
他走得实在慢,又热衷于穿曳地长袍,一头用红色发呆松懈束绑在身后,极像一条生着尾巴在游走的蛇。
好在少年乖巧,指尖水中点了一瞬,溅起几滴晶莹的水珠在粉尖莲上,随后便站起了身。
“师姐走罢。”
他继续在前面引路。
明月夷跟在他的身后,下了古雅的长廊,一步步走进潮湿的浓雾中,很快消失在院中。
夜空上的璀璨绛河与圆月被浓雾笼罩,妖气弥漫得肉眼窥。
正躺在木榻上的鹤无咎倏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淡金的流光,从床上坐起金相玉质的脸上已无素日的温和,冷淡地抬眸望向已经无月光的漆黑窗外。
窗外全是浓郁潮湿妖气。
明府中有妖。
他从第一日来便就已经察觉了,不止是他救下那对姐弟时斩杀的妖,还有更强大的妖藏在暗中。
或许也不止有妖。
鹤无咎刚从床上下来,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他没开口问是何人,一柄长剑在掌中化成形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冷淡地盯着白纱外,依稀可窥的窈窕身影。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柔媚的女声传来。
“大师兄可在房中?”
鹤无咎眼底的杀意散去,长剑散开如雾,伸手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确是师妹。
鹤无咎见是她,眉眼柔成温和的弧度:“师妹这般晚了,因何缘故来此?”
她抬着妩媚的面容,楚楚可怜地盯着他,鲜红的唇瓣微启:“大师兄,我一人睡不着,体内的同心蛊一直在发作,想请你帮我压制蛊虫。”
想要压抑同心蛊并不难,只需要他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强行使其沉睡便可。
虽时辰已过了戌时,孤男寡女独处不好,但师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一朝一式亦是他亲手所教,独处的时候远超现在。
鹤无咎侧身相让:“师妹先进来,我帮你抑蛊。”
她精致的面上露出感激,“多谢师兄相助,若没有你,我还不知会死在何处呢。”
鹤无咎浅笑不言。
她不再多言,体态柔媚着拾槛而进。
走进来后狐妖正在打量房间,而身后的门应声关上。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青年不知何时手握一柄长剑,一步步朝她走来了,面含温和浅笑的对她翕合殷唇。
“师妹,先坐下,师兄为你抑蛊。”
随着话音落下,长虹剑影携裹破天之势朝她袭来。
这哪儿是好师兄来帮师妹抑蛊的,分明是来除妖的。
狐妖心下一惊,连忙化作妖形,九尾拉住房梁,一跃而上躲过他这一剑。
青年见她躲过,眼中闪过遗憾,缓缓抬起俊美的脸庞,看着房梁上呈警惕对战姿态的狐妖,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得极为纵容。
“难怪我说,外面在会全是妖气,原来是师妹早就已经入了妖道。”
还不待狐妖开口讲话,他说罢又兀自安慰她:“师妹别怕,我不仅会为你抑蛊,还会帮你将体内的妖气都除去,师兄会救你的。”
狐妖看着眼前分明还没清醒的青年,心中大骇。
不都说修道之人大都是为了拯救苍生,为何这宗门魁首却是这副邪气的模样,她竟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真的恶妖。
狐妖今日打定主意要吃了此人的心脏补身体。
她眼中闪过暗色的妖性,以手作爪,朝着下方持剑的青年袭去。
鹤无咎剑法极高,对付她游刃有余,只是因顾忌是师妹而不忍动手太过,伤了她。
狐妖察觉她对自己还有几分人性,当机立断,停下攻势将整个身子都依偎过去,口中柔软地唤着他:“师兄……”
鹤无咎指向她的剑刃蓦然一收,伸手接住了狐妖,“师妹,你……”
话还没出口,噗嗤一声,皮肉被强行抓破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狐妖笑得妩媚,贪婪地舔着嘴唇,洋洋得意道:“师兄,你的心脏师妹就收下了,等我修为大涨后得到金刚杵,必定会回来为你敛尸的,也会将你整个身子都吃下。”
修道之人浑身灵气,每一寸都是大补,她自是不想放过。
鹤无咎没听她在说什么,而是缓缓垂下眸子,看着插入胸口握住心脏的那只手。
心脏即将被剥离时半分疼痛都没有。
因为狐妖的那只手插入的并非是他的胸膛,丢失的记忆也隐约被唤醒了。
“师兄。”
女人的脸埋在他的怀中,拥抱着他的力道一点点放松,在即将无力地往下滑时他才后知后觉地身后拦揽她。
他缓缓吐出她的名字:“明月夷……”
她抬起虚弱的眸子,如拥星辰般明亮璀璨,身上雾蓝的长裙被鲜血染红却还在笑:“还好师兄你没事。”
虚弱的尾音落下,明月夷恍惚看见鹤无咎的身后,站着一位神清骨秀的少年。
他望着她,眼底沉如清水染墨,瞳孔黑得隐泛出赤红,曳地的长发被敞开的门外吹来的风扬起,越来越长,仿佛变成了无数条吐着蛇信子的细蛇。
不像那些波澜不惊的神佛,而是彻底的死寂,散发着诡异的阴湿气息。
但此刻她已经坚持不住冷了,闭上双眼晕倒在鹤无咎的怀中。
鹤无咎垂睑盯着怀中的女人,脑中却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还好师兄没事……
他是没事,可她的胸口却是空荡荡的,若非有他灵力相护,此刻她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但现在并非是伤心之际,要为她拿回心脏。
鹤无咎眼中的情绪散开,冷淡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狐妖唇边沾染着血。
“你这师妹道法似乎不太好,心脏里半点灵力都没有。”狐妖神情颇为挑剔。
她还以为鹤无咎的师妹,至少也得是第三层境的修者,却没想到半点灵力都没有,白吃了。
“是吗。”鹤无咎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明月夷放下,看着不远处的狐妖站起身,长剑从手中幻化成形。
他甚少用本命剑杀妖,但今日,他或许要破例了。
“好强的灵力。”狐妖嗅见了他身上溢出的灵力,眼中浮起贪婪之色。
若是吃了他的心脏,她定能找到藏匿在此处的法器,届时何须再害怕那些修道之人。
鹤无咎看着不远处的狐妖妖气竟显,八尾撑成巨大的尾伞,对身后的少年寒声道:“师弟,看好师妹,我替她拿回心脏。”
说罢便执剑朝着那狐妖攻去。
剑影与红狐的尾巴掀开了房顶,外面被浓雾笼罩的硕大圆月渐渐露出轮廓,春夜潮湿冰凉。
少年立在被灵力所护的女人面前,垂着偏细长的内双眼皮,清冷俊美的玉面过于苍白无血色,眉眼间隐透出冷恹的阴戾。
他亲眼看着明月夷一刻也等不了,在狐妖的手快要刺进鹤无咎的胸膛时,以身相挡。
师姐还是很喜欢鹤无咎呢。
菩越悯屈膝蹲在她的身边,惨白的指尖点在她唇角的鲜血上,继而置于唇下舔舐。
虽是甜的,但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将明月夷从地上抱起,掌心覆在缺失一块的胸膛,红色的血珠一点点融进她的身体。
而昏迷中的明月夷隐约感觉身体好冷,冷得她牙齿疯狂打颤,但很快就被湿软的东西覆盖,湿黏的东西顶开颤抖的嘴皮,冰冷的气息占据了腔内。
冰块在舔她……
明月夷想睁开眼,但此刻的眼皮似有千金重,意识一点点往下消沉,神识无力地漂浮着,好像做着梦,又好像清醒着。
她看见了遗忘的记忆。
爸爸和阿姨在外面的客厅里吵架,她关紧着房门依旧能听得很清楚,蹲在窗下翻看着前几天从便宜弟弟房间拿的小说打发时间。
那晚窗外的月亮很圆,冷得诡异,她看完最后一页,外面的吵架声也已经停了,正当她要起身出门时头一阵眩晕。
也看见她因为蹲得太久起得太急,贫血晕倒穿进书中后,初见鹤无咎的那一日。
还是少年的鹤无咎已是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第一个朝她伸手,温柔的叫她师妹,耐心教她练剑。
后来鹤无咎修为倒退,受宗门其余弟子的嘲笑,拿曾经的他去对比师傅刚收不久的师弟,她甚至鬼迷心窍的为了鹤无咎,而将少年引诱至洞府,锁在地下的暗室中。
后面更是因为鹤无咎而与二师兄喝得神志不清,回到洞府将少年当成了当年的鹤无咎,对其身躯百般折辱。
也同样看见了鹤无咎后面将本命剑插进她的胸膛,绞碎她的灵根。
被祭剑的那些记忆于她而言,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得她一日都不敢忘记,以至于在死而重生后觉醒自己只是书中被几笔带过的恶毒炮灰,想到自己为鹤无咎做的那些事,往后的每一世她都恨不得剜去那段记忆。
明月夷感觉灵魂飞离了体内,漫步目的地飘荡着,不知在寻找什么。
原本清晰的记忆也渐渐褪色,只记得她刚才似乎替鹤无咎挡了狐妖的挖心一击。
直到隐约听见一声很轻的声音。
“来这里。”很熟悉。
明月夷脑中现在有太多紊乱的记忆,一时记不起在何处听过这道声音。
“道君,快点来,不然我可就去找别人了,我看你那大师兄就不错,生得又好,天赋亦是难得一见的好,跟着他应该能过得很好。”
女音用娇滴滴的撒娇音兀自讲着。
明月夷听见她说鹤无咎好,要跟着鹤无咎,积攒几世的情绪蓦然倾泻般溢出,阴郁占满了她的胸腔。
她不会再被祭剑的。
一定不会,不仅如此,她还会拿鹤无咎祭剑。
“不想的话就睁开眼过来看我呀。”女声嘟嚷,似对她很是不满。
明月夷缓缓睁开眼,僵硬地转动涣散的瞳心,看清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雾茫茫的虚空中,周围静寂得可怕,放眼望去一片惨白,由心升起仓惶的荒凉。
明月夷迷懵地伸出手,轻碰萦绕在周围的浓雾,哑声呢喃:“这是什么地方?”
“道君,后面呢,我在后面。”女声变得明显,就贴在耳边讲话。
明月夷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然后看见了身后悬停着一柄散发微弱金黄光芒的黄金杵,铜身刻着莲花纹与古老的梵语。
上古梵语早已失传,她理应不识得,但此刻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金刚杵。
“道君,还看呢,再看你的灵力就要被妖化了,等妖化了,我可不跟你,还是去找你那道法高深的大师兄,这样说不定等他飞升后,找到我的前主人。”
女声是从金刚杵里发出的。
明月夷眼睫很轻地颤了下,失血过多的玫色唇瓣翕合:“裳儿。”
当这个名字出口后,金刚杵明显安静了。
过了好半晌,才又发出虚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它被困在这里数不清有多少个日月,或许沧海桑田都轮过好几次了,她一直想要跟着人出去,去找主人,但奈何只能待在这里。
直到后来它的一缕神识忽然覆在了,明家小姐的刚剪的剪纸上,又等了很久才等到明月夷来。
它最初是看上了鹤无咎,奈何鹤无咎太谨慎了,半点血都没流下,反而是明月夷,体内的血都要流干了。
明月夷的血出乎意料的甜,蕴含着说不出来的温柔灵力,它不反感,所以才打算认她为主。
没想到她竟然认出了自己。
就在金刚杵惊叹之际,明月夷‘哦’了声,语气平静道:“你声音都没变过。”
“啊……”金刚杵怔滞了。
想起来,它似乎好像真的没有隐藏声音。
可恶,被狡猾的凡人钻了空子。
金刚杵恼羞成怒地转过身。
由于它杵身的花纹和形状相差不大,明月夷分不清正反面,只当它是在暗示她尽快滴血结契。
明月夷抓紧时机咬开指尖,将精血滴在金刚杵的头顶。

第19章 强夺 少年慈悲得宛如散发圣光的圣父……
随后灵府中就多了一柄散着金光的杵影,以及它诧异的惊呼。
“道君!你灵府里原来还有一朵金莲啊!快,快,快放我头上,我已经很久没有戴过花了。”
明月夷闻言将浮生置于它的杵首铜托上。
倒是很贴合。
合上后不像是金刚杵了,反而像莲花灯托。
金刚杵欢喜地围绕她转了一圈,显然很喜欢这朵莲花。
明月夷将它从灵府拿出来,握在手中问道:“现在要这么出去?”
周围白得荒凉,她多待一刻都等不了了,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外面鹤无咎还在和狐妖打斗,她担忧他道心不稳,又像之前那样被狐妖幻术迷住,然后丢下她不管。
身体都没了,她费尽心思那道金刚杵也没什么用。
金刚杵道:“这要问你啊。”
明月夷不解地看着它:“问我?”
金刚杵弯身点了点,道:“是也,这里是你的内心,何时出去看你什么时候想。”
这是她的内心?
明月夷抬眸环觑周围。
空寂、荒芜、万物不生,压抑得头昏脑涨的地方是她的内心。
为何什么都没有?
金刚杵回答她的茫然:“自然是因为你心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什么都没有,等你心里有了,这里什么都有了。”
明月夷看了半晌,缓缓垂下眸子,清丽的脸上没多少神情:“嗯,我知道了。”
有没有都没关系,她现在本就空无一物,只有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忘记这里的一切她才能生出万物。
“金刚杵。”
刚唤了声,顶戴莲花的金刚杵便浮在她的面前道:“不要叫我金刚杵,我主人给我起了名字的,叫裳儿,你不叫我裳儿,我以后就不出来了。”
说罢它飞一圈落在她的脚边一动不动,身上的光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把普通的莲花灯托。
“裳儿。”明月夷倒也不在乎它叫什么名字。
裳儿身上的金光瞬间亮起,美滋滋地坐在她的身边,“道君召唤我作何?”
明月夷问:“云镇上那些人记忆错乱,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裳儿承认:“我想要挑选一位天赋高的修道之人认主,所以设下迷阵,但凡进来的修道之人若能破阵,就能入我眼。”
它稍顿了几息,语气变得颇为嫌弃:“谁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一个天赋好的都没有,你那大师兄勉强算是很好的了。”
明月夷忽视它口里对这些没天赋之人的嫌弃,问道:“那你能看见外面吗?”
裳儿道:“放心,我都替你看着呢,你与我缔结契约后身体侵入的妖气已经被驱散了,身体现在被护得极好。”
何处来的妖气?明月夷沉思,莫不是鹤无咎没杀那狐妖,导致她被狐妖附体?
念头仅存片刻便散了。
裳儿方说身体被护得很好,那便是没有被一狐妖附体。
明月夷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眼下只能等出去再想。
裳儿刚滴血结契现在需得融与浮生融合,打着哈欠道:“道君,我先睡会儿。”
明月夷还欲再问裳儿,见她如此困顿便也作罢。
裳儿睡去后,明月夷不知在此处待了多久,感觉魂魄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意识随之消融。
陈设古雅的寝居中,灰白纱幔被竹节钩拢成两扇,榻上平躺的女人面无血色,密浓乌睫在沉睡中很轻地簌颤几瞬,接着再缓缓撩开眼皮。
明月夷再度睁眼,入目已是熟悉的景色。
这是她在焚净峰洞府的寝居。
已经回来了吗?
明月夷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此刻浑身无力,躺在榻上睁着酸涩的眼眸发呆。
隔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裳儿。
原想动用灵力召裳儿出来,却发现丹田内空荡荡的。
灵力没了……
明月夷的心霎时沉下。
果然,这个小说世界的剧情但凡被偏离,就会自动修复,现在是她得了机缘,所以也一样没了修为。
明月夷起身从榻上下来,缓缓坐在窗边单手撑着下颌,仰起秀容,望着悬在窗上的竹节风铃,忍不住捏紧靠近心脏的领口。
忽然有些后悔当时为他挡狐妖的那一击。
但她若不挡,她就没机遇得到金刚杵。
左右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唯一能称得上还算好的,那便是鹤无咎没了金刚杵,想要破境很难。
他从出测出天赋灵根,拜入焚净峰成为首席大弟子之后,一切都一帆风顺,未曾经历过磨难。
便是骁勇善战的狮王长期处在无人挑衅的安逸之地,也会生出懒怠,只能止步于当前境界。
只是后面是将菩越悯诱至洞府囚起来,而炼炉中的两条铁链应该快烧成了。
她想事想得入迷,未曾看见院中立着红罩衫雪袍的少年正盯着她,眼神没了素日的温煦,专注得有出说不出的妖异。
明月夷没了修为,感知远不如以前,隐约察觉又道窥视的视线黏在身上极其不适,顺着往外看去。
从树枝中折射下的金光落在他身上,乌发雪肌,犹如一块丢进淤泥中也玷污不了的美玉。
他见她既然已经看见了,一步步朝她走来。
暖意的春风卷起他的乌黑顺亮的长发,令她下意识想到了当时在云镇上昏迷前看见的场景。
那时的少年充满了诡异的阴郁,而现在却洁白如谪仙。
菩越悯止步于窗前,垂眸与她对视,淡绯唇角扬起:“师姐,可好些了?”
明月夷回神露出羸弱,语气勉强道:“已无碍了。”
“可师姐的脸色还很苍白呢。”他漂亮的眼尾氤氲出一丝怜悯,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冰凉的指尖置于眼窝,神情格外专注认真。
明月夷被触碰得脸庞很痒,忍不住别过脸,淡然道:“许是因刚醒来罢。”
“是吗?”他轻颤了下乌睫,轻声呢喃:“我以为是师姐的心缺少一块,修为倒退,所以才这般脆弱的呢。”
“你怎么知晓?”明月夷霎时转眸觑他。
菩越悯莞尔,面容在明媚的柔光下氤氲出温润的白泽,“师姐,现在你胸口填充的是我的。”
她缺了心脏,现在全靠菩越悯的本命法器护体,所以他也知道。
既然已经知晓了,明月夷没必要再隐瞒,从他的手中往后退一步出去,“你现在是来取回本命剑的吗?”
“嗯。”他目光掠过她的胸口,不知想到了何事,天生上扬的唇角往下拉垂些许,秀艳的脸上呈现出淡薄的冷郁:“那师姐现在可有空?”
他若取走了,她用什么维系身体?
明月夷凝睇站在窗外因身量高大而低垂头颅的少年,犹豫少顷道:“你现在很需要本命剑吗?”
他似不懂,仍维持着礼貌,“不算很需要。”
“师姐很需要吗?”他说完,唇边绽放天真的微笑:“若是师姐比我需要,我能借给师姐。”
“多谢。”明月夷松口气。
少年慈悲得宛如散发圣光的圣父,“师姐不必言谢,理应如此,能帮到师姐我也一样很高兴。”
明月夷道:“日后你若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帮你的。”
菩越悯目色温柔,轻笑道:“这句话师姐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明月夷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说了几次。
承诺的次数一旦多起来,也就不值价了。
少年这种做好似不求回报,明月夷心中对他多几分好感,暗忖等到囚禁他的剧情来了,一定会善待他,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将他的清白夺去。
见她无事,菩越悯似也放心了:“师姐刚醒不久,我便不打扰师姐休息了。”
明月夷及时唤住他:“菩越悯,等等。”
他转身,望着她:“师姐还有何事吗?”
明月夷道:“我想问问,就是之前我们是怎么从云镇回来的,最后云镇上的那些人都怎么处置的?”
刚醒来那会儿,只顾着演修为倒退得几尽全失之人,她还没问是如何出来的。
菩越悯:“大师兄原是去找师叔,而师叔为了捉那狐妖以身化阵,困住了那只狐妖,狐妖被师兄除去后自然就能出来了,而镇上的那些的人的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不过也在阵法破了后都已经恢复清醒,没什么大碍了。”
“那师兄他们可查出,云镇是有何异动,能影响他们的记忆?”明月夷问道,想要知道他们是否都知晓了云镇有法器。
菩越悯遗憾摇头,“尚未得知,大概只有已道消的师叔才知,师兄已将师叔的残骸带了回来,想必能追溯其原因。”
青云宗有一上古法器,往生镜,只要将生者留下之物投入,便能追溯死前发生了何事。
不过此物有违天道,故而使用者需得用自身修为喂养,被查之人修为越高,所喂养的修为便越高。
她记得师叔已是第四层境巅峰期,虽然喂养修为多,但宗门的人一定会查。
届时查出了金刚杵……
很快明月夷便打消了念头。
或许不一定能查出来,毕竟前几世,鹤无咎都没有没查出来。
可她也不是书中主角,并无侥幸逃脱的运气,还是得谨慎些。
明月夷思绪百转,对少年弯眸:“多谢师弟告知,方才大师兄他们过来,我只顾着伤心修为之事,忘记问他们了。”
他眉眼浅笑,似并未多想,“若师姐没别的想问,我便先走了。”
明月夷颔首,目送他离去。
少年刚离开不久,又迎来两人。
黎长名没想到会看见鹤无咎。
“大师兄也是来看师妹的吗?”
青年从山下将半死不活的师妹带回来后,已经好几日不曾出现了,说是在闭关。
他以为大师兄又要破境了。
但现在……
黎长名上下打量青年几眼,似乎并未看见他周身的修为有何不同,一时不知大师兄到底有没有破境。
大师兄已是第四层境界,再破那就是最后一层,若是第五层也破了,怕是会成为这几千年以来第一位剑道飞升的大能。
不过师兄修的乃是无情道,没有证道是不会飞升。
面对黎长名毫无遮掩的打量,鹤无咎神色不改,淡淡颔首:“铜铃声响了,师妹应是醒了,我来看她。”
黎长明面露了然。
现在宗门上下皆知晓,师妹为了大师兄被狐妖剜了心脏,现在只剩下半颗心,还是靠着师弟的本命法器吊滋润着才没有香消玉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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