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吻栀意by泓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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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整天她在拍摄,回来的时候有点累,便很快睡了。
今晚,可以整些什么活?
虞汐突然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道:【宝,发个地址,给你寄个我公司的新品小玩具,我自己参与设计的,很好玩~】
盛栀好奇:【什么新品?】
虞汐:【惊喜,到了你就懂~】
盛栀没多想,把地址发了过去。顺便问了虞汐需要港城的什么玩意,明天让家里阿姨帮忙寄下。
她又想了想,谢北聿其实一直挺忙的,来港城后他不仅在整顿华晟和谢氏在港城的业务,还要每天处理决策来自京城华晟集团总部的各项事情。刚才他还说,晚上要开个比较久的视频会议。
算了,不打扰他了。
时间还早,她靠在床头看了会书,不一会儿困意便袭来。
盛栀关灯睡觉。
夜幕沉沉压下,热带气旋已悄然而至港岛多时,坚挺盘绕,逐渐增强为强烈热带风暴。港岛天文台已紧急发出雷暴警告、黄色暴雨警告信号。
突然,黑夜被一道银蛇般的亮光率先撕裂。
紧随其后的,是战鼓般的一声惊雷。
——轰隆!
天幕之下,刺眼光芒和巨兽咆哮般的响雷交织在一起,强烈震撼着这片土地。
盛栀便是被这声响雷惊醒。
她蓦然睁眼,视线透过白纱帘,看着窗外强光闪电频繁闪现的天幕。
——轰隆!
盛栀呼吸一滞,突如其来的雷声让她捂紧了耳朵。
窗外不断划破长空的亮光,和怒吼的雷声搭配在一起,格外震撼。
她默默地抓着被子,沿着下颌线往上一包,包住了双耳。
雷电令她完全清醒,盛栀只好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等待轰鸣声过去。
脑海中,突然微妙地灵光一闪。
雷打得这么响,如果她现在去找他……
盛栀又马上否定掉这个主意。
不行,不行。
这样会显得她很饥渴,上赶着似的。
——砰砰。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倏然被轻稳地敲响。
“盛栀。”
门外传来了谢北聿沉澈的声音。
盛栀眸光微动,双手掀开被子起身,看着门的方向。
敲门声又伴随着柔和的声音响起,“盛栀?”
她凝神片刻,鼓了鼓腮帮子,没有开灯,下床去开门。
廊道昏暗的射灯微微挑亮男人的深邃轮廓,他垂着眼帘看她,目光如潋滟湖水般深暖。
窗外密布的闪电又乍然照亮苍穹。
——轰隆!
正在这道雷声响起时,谢北聿倏然抬手,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双耳,掌根贴住了她的下颌。
盛栀躲过了一道惊雷劈耳。
然而还是因为别的东西,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打雷了,”一串雷声偃旗息鼓后,谢北聿微微松开掌心,但还是保持着虚捧她脸颊的姿势,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声音很轻很低,
“怕不怕?”
昏暗中,盛栀与他目光相交,静静凝望着他,看他漆黑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盛栀缓慢地眨眼,点了点头,低语道:
“有点。”
谢北聿轻轻笑了下,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
“那,我陪你会儿。”
盛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后退得这么自然,就这样让他顺势进屋。
她坐在床上,愣怔地看着他从柜子里找了被褥,直接在她床旁边的地上铺下,还调了窗帘缝。
他就地躺下,双臂弯起,撑着后脑勺。
盛栀默不作声地躺到了离床沿很近的位置。
雷声似乎比刚才小了点。
“还睡得着吗?”他轻声问。
“不知道,”她声音很轻盈,“试试。”
房内一时间沉寂下来。
说是试试,可她根本睡不着。
从她躺在床上的角度,需要抬起上身才能看见他。
尽管隔着一个床的高度,然而,她意识到她的私人领地正在活生生地接纳他。
有点陌生,又有点……兴奋。
雷声音量又乍然大了起来。
盛栀慢悠悠移动到床沿,右肩搁在了与床沿齐平的位置。
她自然而然地垂下了纤直的右臂,如微风中的秋千,轻缓又克制地晃荡。
没几秒,她垂落的食指,突然被他的手指勾住。
沿着她的食指,他慢条斯理地游移往上,前掌覆住她剩下的手指。
他把玩着她的手。
指腹轻轻挠过她柔软的手心,缓缓拂擦过经年的剑茧。
既像调戏,又犹如在拂惜一件珍宝。
盛栀咬了咬唇侧。
——轰隆。
窗外雷声突然又渐响了起来。
谢北聿倏然用五指强行撑开她的指缝。
有力扣住。
十指紧密交织。
盛栀心跳漏了半拍。
她看着天花板,右手连接着他,左手放在心口处。
昏暗中,她小声喊道:
“谢北聿。”
“嗯?”
“你……你上来。”
谢北聿一时没出声。
几秒后,他晦涩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
盛栀话头一时堵住,却很快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这么大的床,何必去地上睡,在地上会很难受。”
她声音渐弱:“我们……又不干什么。”
谢北聿溢出一声低笑:“好,”
“我上来。”
两人松开手,他起身,她便把被子掀在一旁,顺势往自己左侧移动,挪腾位置。
谢北聿躺在了盛栀的右侧。
身下床单还有她刚刚浅香的温度。
两人中间,隔了约莫一个人的位置。
一张床上的距离,和床上到床下的距离,似乎天差地别。
谢北聿重新把双臂撑到了后脑勺,拢紧了刚才磨蹭过她手的指节。
盛栀轻咬着手指,看天花板。
是不是太冲动了?
是不是靠太近了?
身体、温度、气息都如此近,无法忽视,只能适应悉数接受。
同在一张床,更睡不着吧?
但是,床这么大,能并排躺七八个人,确实没必要往地上躺嘛。
算了,她又不对他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开始往左挪动身体,以拉大她与谢北聿之间的距离。
谢北聿静静躺着,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盛栀正在挪腾着、离他越来越远这件事。
盛栀终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停止挪腾。
她看了眼刚才被掀在左侧的薄被子。
怎么办?现在要盖被子吗?
只给自己一个人盖,是不是很自私?
但是,经过移动,他现在离她有一定距离。
难道要做作地拿来被子,越过自己,再往右、往他肚脐眼上盖一下?
这不是默认要盖一个被子了吗?
哎不是,他身旁的地上不是有被子吗?他怎么不拿起来给自己盖一下?
盛栀陷入了思考,停下拿被子的动作。
窗外的闪电雷声又开始肆虐交加,仿佛在演奏无止境的暴力交响曲。
黎明前的夜色最暗,而暴雨前的雷声最大。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剧烈。
盛栀已经放弃了盖被子,她迅速抓起被子的上沿往头顶一拱,被子形成了一个倒U型隔音罩,罩住了她的双耳。
但下一秒。
她被有力的手臂捞起,侧身落入了一个强势又温暖的怀抱。
第66章 浓烈缠绵的吻
就在此时,窗外瓢泼雨水终于在闪电雷声的前奏酝酿中,“唰”地一声倾盆而下。
雷雨交加中,盛栀清晰地听到这雨水似乎也砸到了自己的心房。
她右耳贴着他的胸膛,左耳被他覆过来的温厚掌心再次遮覆住。
“……”她脱口而出,声音很软,“谢北聿。”
谢北聿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上,又调整了个让她更稳更舒服躺在自己胸膛上的姿势,臂弯有力地圈住她,嗓音低哑,
“我在。”
盛栀心口被挠了一下。
乌木沉香的气息缓缓包裹住了她。
她脸蛋贴着他饱满胸膛,小臂外侧自然而然抵在他腹肌上,隔着一层衣物,直观感受到他的紧实、有力、劲道。
盛栀暗暗叹了口气。
能掀开衣服看看腹肌吗?
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把持不住了。
倒也没有怕打雷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只是这样的依偎确实屏蔽了窗外肆虐的暴响。
仿佛是安稳避风的港湾。
她视线前方,近在咫尺的位置,便是他凸起的喉结。轮廓分明,存在感很强。
盛栀默默欣赏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情不自禁抬手。
她指尖从下往上,轻轻挠了下他的喉结。
谢北聿微仰下巴,忽然闷出一声低笑。
昏暗中,她被这低笑烫了下耳朵。
痒?还是什么?
她不太理解,指尖再次移过去。
柔软的指腹沿着他的喉结,不疾不徐地轻挠慢挑了两圈。
谢北聿猛然抓住了她的手。
随之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
这旖旎、带着暧昧雾气的啄吻,让盛栀脊背绷紧了一瞬。
他从她的手指,吻到手背,再吻手心。
温热的气息流连于她的整只手。
就在盛栀恍然觉得自己又在被调戏的时候,
谢北聿的唇瓣已停留在她的脉搏处,他似是克制地沉了口气,闭了闭眼,蓦然停住,重新圈住了她。
室内安静片刻。
窗外的雷声渐小,磅礴密密的雨水将港岛笼罩,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了主旋律。
“这样睡得着吗?”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睡不着。”
盛栀轻轻笑了下,她灵光一闪,道,
“谢北聿,我们来玩个游戏。”
“好,什么游戏?”
盛栀想了想,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和他紧挨着躺在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眉眼弯起,嗓音轻快,
“我们来玩一个‘是’或者‘不是’的游戏,我问问题,你来回答,回答必须是明确的‘是’或‘不是’,不能说‘看情况’,也不必解释理由。”
谢北聿也看天花板,他弯唇一笑,“好。”
盛栀眨了眨眼,问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这次我没来港城,你是不是就不会来?”
那天晚上在排练楼大门口看到他,她的确有点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解决了梁子明的事情后,两人也就没提他来的原因。其实盛栀并不想去求证什么,她也意识到,谢北聿总是做的比说的多。
关心、热烈、喜欢,都是直观的,她都能感受得到。
只是有时也很好奇,自己失忆前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她只想他的内心对她很敞亮。
谢北聿偏头看了看她,回答:
“是。”
盛栀浅浅一笑,问第二个问题,语气淡定,
“我们领证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偷亲过我?”
谢北聿呼吸滞了一瞬。
领证的前一天晚上,盛栀在京城的那家cLUb陪虞汐,他赶到的时候她已喝醉,他逗她,她咬了他,便给了他可乘之机,弄出那个骇人听闻的热搜。
谢北聿偏头看她,想说他不是偷亲,他是光明正大地亲。
但想了想自己只能回答“是”或“不是”,他轻抿唇角,回答道:
“是。”
盛栀没说什么,唇角无声浮现促狭的弧度。
“好,下一个问题,”盛栀清了清嗓子,耐人寻味道,
“谢北聿,你是不是骗过我?”
谢北聿脊背倏然一僵。
从她失忆醒来,说只记得两个人后,他的确就在骗她。
骗自己是她的青梅竹马,骗自己是她邻居。他低价对虞氏抛售m国利特公司股份,也是卑鄙地期望拖延那几天她朋友虞汐在国外的时间。
骗她和自己结婚。
骗她没有沈煜这个人。
他一直在骗,也一直在赌。
谢北聿闭了闭眼。
他知道自己如此恶劣。
他不这样做,她目光……似乎就永远看不到他。
窗外雨声渐小,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空气中像有一根黑色风筝线,颤绕着钻进他的血肉,游入血管,沿着大动脉,溯流而上至心脏,试图一瓣又一瓣横剜过去。
怕她想起来一切,唾弃他、恨他、弃他而去。
他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哑声道,
“盛栀,我……”
盛栀对他的反应不明就里。
她只是想到了,领证那天,谢北聿对她吊儿郎当说,他对谢家人解释的“结婚借口”。
——“我和他们说,我偷偷喜欢你很多年,最近我呢对你紧追不舍,你被我烦得不行,就答应和我结婚了。”
如今,盛栀愈发清晰地感受到,这前半句“借口”是真的才对。
否则这么多年,他这么忙,为什么要来看自己的每场演出?
他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跳了什么舞?
他为什么要把多年前自己跳的“贵妃醉酒”一直挂在华晟总裁办?
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
他为什么早已拍下那个“无界之蓝”蓝宝石戒指?她失忆后可从没透露过,自己喜欢蓝色。
她也愈发不相信,他挣脱不开一个手铐、一条领带。
还有很多细枝末节,她并不是喜欢关注细节的人,却能直观感受到他对她的每份心意。
窗外依旧雨声淋漓,昏暗室内中,盛栀轻巧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北聿,你回答我嘛。”
他黑睫轻颤,喉结滚动,
“是。”
盛栀笑意还没溢出唇角,柔软的唇便猛然被悉数堵住。
谢北聿已然捧住她的脸,重重地落下了吻。
他带着紊乱不安的气息,野蛮地辗转她的唇瓣,强势撬开她的唇齿,掠夺她的呼吸。
盛栀有一瞬的惊诧。
这个吻的凶狠程度超出她的想象,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拆吃入腹,要溺毙在他浓烈冗长的深吻里。
直至微妙酥麻。
他双臂紧紧地圈住她,近乎失控地吻她。
他害怕听她说,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说他不是她的聿哥。
呼吸凛冽,唇舌交缠,盛栀没有躲避。
她双臂缓缓圈上他的脖颈,俨然迎合的姿态。
谢北聿心头一颤。
唇畔分离,他睁眼诧然看她,看到她晶亮眼睛有微微笑意。
盛栀长睫拂过他的脸,勾着他的脖子,偏过头在他耳侧轻声、带着悦然撩意,
“谢北聿,我是失忆了,不是脑残了。”
她看着他,又仰头亲了一下他脸颊。
谢北聿怔住,呼吸深重些许。
她语气坦荡,带着微微戏谑,“你是不是也挺喜欢我主动的?”
他看她几秒,喃喃道:“喜欢。”
她指尖戳到他的心口处,明艳昳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委屈,意有所指,
“可是,我在亮堂堂的舞台上,才能更美地跳舞啊。”
谢北聿听懂了。
他眼神复杂,仿佛沉浸在某种不可思议中。
他以前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接纳他、勾住他脖子、亲他、喜欢他。
她说,她是失忆了,不是脑残了。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而他一直担心,自己的费尽心思、亦步亦趋会吓到她。
也从未袒露自己的心迹。
谢北聿眼角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微微发紧,捧住她的脸,郑重而沉沉道,
“盛栀,”
“盛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多年,
我喜欢你,以前喜欢,现在更喜欢,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盛栀,你甩不开我了。”
他话语滚烫,掷地有声,
盛栀看着他,潋滟眸光微顿,生出无限柔软和缱绻。
她的吻轻轻落在他饱满的喉结上。
谢北聿僵了一下。
他重新低头俯身,落下炙热的吻。
他温柔地亲吻她的唇珠,含着她的唇瓣,极尽缠绵。
盛栀已经闭上了眼睛,在这样温柔的交缠下,感觉陌生的潮意泛起,睫毛簌簌颤动。
——啪嗒。
很快,她脸颊处就被一抹湿意烫了一下。
盛栀蓦然睁开眼睛,
她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谢北聿略带湿意的黑睫,
她指尖拂过脸颊,洇开他落下的一滴泪,又仰头亲了上去。
不知又亲了多久。
他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盛栀终于忍不住道:
“你……要不要……就是……帮你解决一下?”
太惊人了。
刚才就感受到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呼吸悉数喷在她颈侧,嗓音哑沉,
“不要。”
又轻声补充道:“不用害怕。我们……慢慢来。”
今天的一切,他已经很满足,不能再做贪得无厌的事。
况且,一旦继续下去,恐怕会彻底击溃当下面对她时不堪一击的自制力。
不能耽误她明天的排练。
吻落于她的额头。
他拍着她的背:“睡觉了,栀栀。”
港城,大角咀。
破旧的铁栅栏门突然被开启。
一个穿深蓝工服、黑色球鞋、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缓缓踏入这个逼仄的地下室。
他眼睛犀利且浑浊,眼白布了几条红血丝,冷漠地看向眼前半倚在地上昏睡的薛月。
几天前,他收到一条短信,思考了半个小时,便让在京城的帮手,把她劫走。
他拖过椅子,在薛月不远处坐下。
他冷笑,眼神极其不耐。
无非是自己年轻时,一段露水情缘生的孩子。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对自己没用,什么都可以弃如敝履。
选择劫走她,是因为,他现在十分缺人、缺信任的人帮他办事,于是便怀着试一试的心态。
毕竟港岛的某些势力,最近愈发不是吃素的。
这几天他通过监控考察过薛月。
意志力不强、不懂得观察、不懂得控制情绪。
这样的人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自己的种,他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可是换种思路。
他发现,她眼里有怨恨。
恨,能激发人很大的潜能。
男人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薛月。
薛月被惊醒,看到他后吓得急忙后挪。
男人开门见山,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道:“我可以让你不用坐牢,前提是你要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薛月听着这粗哑的声音,只觉得耳朵难受,她抱着戒心问道:“什么是有用的人?”
“帮我做事,不要管是什么事,只要帮我好好做事,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
薛月咬着唇,默然。
突然,一直开着的电视又播报到那条港岛国舞盛事《九洲华舞之行》的预告。
薛月盯着电视,几天以来积累的情绪在心底爆发。
恨意滔天。
她恨沈时卿,她恨沈煜,她恨盛栀……她恨他们每一个人,他们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不堪!
她现在急需发泄情绪。
薛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迸发出刺骨的讽刺:“你手臂是断了吗?你手都残废了,怎么能保我荣华富贵?你有病吧?!”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眼角浮现出一丝满意。
不错,还是有一点观察力和胆量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垂落无力的右臂,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
二十来年前,他受老大指令,给一群聒噪的小孩注射东西做实验时,右臂突然被一颗子弹精准射中,他慌忙逃窜。那些臭小孩也被对方救走了。
他后来给老大的幕后老大点烟,那位幕后老大讥笑一声,对他说,“你可真幸运,打中你的人可是咱们国家百年难得一遇的神枪手,你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我可以告诉你。”
他摇摇头。
那幕后老大似乎觉得他很怂,眼里有嘲讽,“她叫盛怀蓁。”
后来,那位幕后老大也在十四年前那件事中丧生。
男人颇为感叹。
时间真快,十四年了,所有人似乎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逃生。
虽然不比以前,但他相信,他会重现当年盛况。
他眼里浮现出毒蛇嘶信般的怨毒。
盛栀下排练从大楼出来,车已经等在那。
她磨磨蹭蹭地上了车,抿了抿唇,视线一点都没有往旁边瞥。
没过半分钟,身旁的人低笑一声,靠过来,俊脸凑近,在她耳边轻悠悠问:
“夫人,”
“我可以亲你吗?”
盛栀一听,面色发窘,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这是在车上,前面还有司机老刘,她还是要脸的。
正在开车的老刘,头一点都不敢偏,自谢总话音刚落,他强行镇定,极速思考,随之兢兢业业地抬手,摁下某个按钮。
那块从没用过的升降隔断挡板,很快在面前坚挺而出,势如破竹地——
直升到顶。
“……”
盛栀赧颜汗下,想起了昨晚和早上,内心崩溃地埋头撞了撞手心。
昨晚坦白局后,她和他相拥而眠度过了一个夜晚。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半夜迷迷糊糊半醒过,唇瓣、脸颊、额头,依旧有温热和柔软在上面不舍流连,他
亲得她,
发软发热。
半夜还依稀听到浴室传来的花洒水声。
醒来时,她又被什么东西硌到。他亲了亲她,说了早安,便先出房间了。
盛栀早上收拾好下楼时,从未那么磨蹭别扭过。早餐饭桌上她掌心撑着额头,遮住大半张脸,脸有点红,垂眸不看他,一声不吭。
内心骇然。
从昨晚,到早上醒来,那里,怎么能……
存在感那么强。
真要那个什么时,她要……怎么办?
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似乎每次她只要向他迈出似是而非的一步,他就会接着迈一二三四五步。
想到这,盛栀内心愤愤不平。
谢北聿就是个披着金毛犬皮的狼!
她担心自己还没怎么样,他就先把她吃干抹净了!
此时车内,撑着脸的纤细手腕冷不丁被身旁男人扼住,谢北聿抬起另一只手,虎口卡住她下颌轻轻捏了捏,俯身去寻她的唇。
“不……”
她想说,不要在这里。
但低声喃喃又被他尽数堵住,他含住她柔软的香唇吮吻,手一路下滑到她的腰际,有力的手臂将她禁锢住。
他亲得比昨晚轻车熟路多了,舌尖温柔地撬开她的齿关,让她沾染了他清冽的气息。
盛栀被缠得有点发麻发晕,她回应了片刻,便伸手掐了掐谢北聿的手臂内侧,含了一点力度。
唇畔分离。
他手臂依然箍紧她,睫羽微垂看她,眼梢含着微微笑意,“怎么?”
盛栀无声指了指面前的挡板,摇了摇头。
很像偷情,有点变态。
他低笑一声,乖乖听话得没再继续,高挺的鼻梁蹭过去,鼻尖与她的鼻尖相抵,
嗓音清磁悦耳,“今天有想我吗?”
盛栀看着他深邃惑人的黑眸,逗趣地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没有。”
“唉,”他故意拖着腔调,“好伤心啊。”
他接着鼻尖流连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漫不经心道:“我一天都在想你。”
炙热的呼吸喷洒于她的耳际,似撩似蛊,盛栀耳根一烫。
呵,谁信。
她偏过耳朵,躲避他的挑逗,不遑多让,慢悠悠道:“谢总的员工知道谢总这么不正经吗。”
他环住她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脑袋上,眼底弥漫着某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轻声道,“我只给夫人一个人知道。”
到达家门口下车后。
盛栀瞧了瞧自己和他的身高差,突发奇想,跃跃欲试。
她停下脚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仰着头。
谢北聿眼眸眯起,笑意蔓延而开,似乎很受用她的这个动作。
他俯身低头,试探性地去碰她的唇。
盛栀缩了下,唇角弯起,“单手抱。”
谢北聿会意,甫一弯腰,轻轻松松地用单臂捞起了她。
两人的唇瓣又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
突然,她身体凝滞一瞬,向后闪了下。
谢北聿被她躲避的动作弄得眸色幽邃,将她往上轻盈地颠了颠,抱得更稳,玩味道:“躲什么?”
盛栀视线落在他身后,眼睛微微睁大。
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他们家门口正中央,站着两个屁大点的小孩,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两小孩长得如出一辙,都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又浓又密的头发,模样圆润俊俏。
看起来应该是龙凤胎。
两小孩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俩。
谢北聿一愣。
还没等他开口,小孩齐齐喊道:
“二表哥好!”
“二表嫂好!”
盛栀飞快地从他身上跳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谢北聿抚了抚额,一脸无奈:“谢西西,贺东东,不要告诉我谢时歆把你们扔在这就跑了。”
盛栀有点疑惑,什么西西东东的。
“他们的小名,”他对盛栀介绍,“我小姑,上次在谢家你也听他们说过的,叫谢时歆,她生的双胞胎,女孩随母姓,男孩随父姓。”
盛栀点点头,“她来港城了吗?”
谢北聿冷笑,“恐怕她是出游途经这里,又不想带这两个家伙,就扔在这自己跑了。”
“哇,”她感叹,“很有个性。”
谢北聿大步上前,一手揪着一个小孩的后领子,直接把谢西西和贺东东拎进门。
“哇哇哇哇!我要告诉二舅妈你要吊死我……”
谢西西痛诉谢北聿的行为,求救道:“二表嫂,救救我!”
盛栀上前,把谢西西小女孩从他手里抱过来,笑道:“行啦,小孩嘛,要对人家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