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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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隋原说完,便跟着林建刚离开了。
 姜酩野冲着一旁的实习生道:“小蒋,去调查一下他说话的真伪。”
 “好。”那位小实习生应声跑了出去。
 办公室的人都各自出去忙了,独留姜家俩兄妹留在桌前。
 姜酩野自然地揉了揉姜颂禾的头顶:“在这儿好好写作业,我去查案了。”
 “唉?”姜颂禾疑惑地盯着他。
 她刚才抢着试探,他都不生气的吗?
 “怎么了?”姜酩野读出了她语气里的意思,他问。
 “没事没事,”姜颂禾笑着摇摇头,“注意安全哥哥。”
 “嗯。”姜酩野应着声。
 待到姜酩野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姜颂禾立刻放下手里的钢笔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好学习?怎么可能啊。
 学习哪有查案重要?
 还有……这初中数学算数题谁要做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
 姜颂禾烦躁地把作业本扣起来。
 她偷偷溜去门口,探出头环视一圈,确定没熟人后,她才气定神闲地拉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去。
 “禾禾,你要去哪儿啊。”
 姜颂禾还没走几步,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姜颂禾身体一激灵。
 随即转身,跺脚道:“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林建刚明显慌了,他连忙指着不远处,道:“厕所在那边。”
 “好,”姜颂禾一边跺着脚,一边快速跑远了,“谢谢建刚哥哥。”
 姜颂禾跑过转角,确定林建刚没有追出来后,她才默默松了口气。
 京祁市警察局很大,各种办公室一应俱全。
 她记得档案室应该在……找到了!
 姜颂禾双目放光。
 “你好,有人在吗?”姜颂禾敲了敲门,询问道。
 “谁啊。”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他拉开门,习惯性地仰头看了眼,没看到人后,他才缓缓把目光向下移动了一下。
 刚巧,对上了姜颂禾标准的八齿笑颜。
 “你是谁家的?”
 档案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与正常五十多岁的人不同,他面容极度消瘦,皮肤苍老,白发皑皑,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痕迹。
 “我是刚转来警队的姜酩野的妹妹。”姜颂禾乖巧地回答。
 “哦,姜队的妹妹啊,”老人问道,“你来档案室有什么事吗?”
 “我哥哥在忙案子,他让我来取一下关于京祁第一初级中学的档案。”姜颂禾道。
 “行,”老人招呼道,“那你先进来吧,我去给你拿。”
 姜颂禾:“好。”
 档案室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子,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只有木桌上摆着的小台灯微微亮着。
 老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银白色手电筒,他扭开手电筒后面的铁质旋钮,将两块粗|大的电池装进去后,手电筒的白色灯光才亮起来。
 “京祁市第一初级中学……我记得是在第三个架子……”老人佝偻着身子,举着手电筒喃喃着往前走。
 90年代,国内供电严重不足,很多时候都需要靠强制停电来维持群众的正常生活。
 而像档案室这种面积大,平时又不常用,且需要开很多钨丝灯才能照亮的屋子,为了省电,就只能减少不必要的用电量。
 姜颂禾认真观察着自己面前的这张书桌。
 桌子上摆着一个印着大牡丹图样的茶缸,茶缸左边则摆着一本纸质粗糙的小说。姜颂禾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即便看到了上面很明显的主角名字——韦小宝。
 是金庸老先生的《鹿鼎记》,这个年代这种类型的武侠小说好像还挺流行的。
 “找到了。”老人举着手电筒颤颤巍巍地从档案室的架子里面走出来。
 他将两沓档案递给姜颂禾:“这是建校以来发生在校内的所有案子,你可以先给姜队看看。”
 “好,”姜颂禾愉快应下,“谢谢大爷。”
 “不客气,”老人慈祥地看着姜颂禾,感叹道,“好乖的娃娃。”
 姜颂禾抱着档案快步跑出档案室,她找了一个来往人群相对较少的楼梯口。
 她掏出里面的手写档案,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的看着。
 这个学校虽然建校时间不长,但发生在校内的案子还挺多的。
 就像是这个学生失踪案……
 姜颂禾无语着刚要略过去,一瞥眼看到失踪学生的名字——朱莹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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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我们学校建成的第五年,有一个学生跳楼死了,当时她的头上就带着一个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海棠果发夹。”
 “前些天我去偷看班主任在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在教学楼的树丛里捡到了一个海棠果发夹。还是年老师和我说了这个故事后,我才把它扔了的。”
 “你赶紧扔了它,它在我们学校不祥。”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知道这个发夹主人的名字——”
 ——叫朱莹莹。
 姜颂禾猛然瞪大眼睛。
 是先前李铁柱提过的那个女孩子。
 姜颂禾快速把档案从袋子里抽出来,随后一字一句地阅读着档案。
 上面的文字很多,总结一下就是:死者朱莹莹,12岁,性别女,京祁市第一初级中学初一学生,于11月23日凌晨五点四十分坠楼身亡,身上多处淤伤,符合坠楼身亡条件。死者衣物穿戴整齐,尸体表面无任何外伤,发现尸体时发顶正夹着一个红色海棠果发夹。死者家属拒绝解剖,并强烈要求以自杀结案。
 看来李铁柱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捡到的那个海棠果发夹,就是朱莹莹的。
 那么上面的血迹,也是她的了?
 刘念、朱莹莹、还有年予白,好像都和这个海棠果发夹有牵扯,那这三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姜颂禾思考着,手里翻看照片的速度不自觉加快。
 直到翻看到死者的正脸照片。
 姜颂禾的身体倏地僵住。
 这…这俩人长得也有点太像了吧。
 姜颂禾抱着档案走进警队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坐满了人。
 很显然,是出外勤的警员回来了。
 “我们现在知道刘念这个名字是假的,真正的刘念……”姜酩野话还未落,瞥眼看到抱着档案走进来的姜颂禾,他蹙眉温柔道,“颂禾,哥哥有会要开,你先去外面。”
 他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地看过来。
 姜颂禾懵懵地眨了眨眼,道:“哥哥,我刚才上厕所,路过档案室,里面的大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们破案可能用得到。”
 姜酩野伸手,姜颂禾乖巧地小跑过去把档案交到他手里。
 姜酩野随手把里面的档案报告拽出来,立刻一张照片飘到了地上。
 “姜队!这个人和刘念长得好像啊。”顺手捡起照片的林建刚道,“就像缩小版的刘念。”
 姜酩野的眉头再次皱紧了几分,他的手摩挲着档案上的名字,像是在思考,他喃喃道:“朱莹莹?”
 “哦,我想起来了,这一年陆陆续续有不少信件送往我们警局,好像就是关于朱莹莹的。起初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没怎么理会。因为信上只说五年前的学生跳楼自杀案另有隐情,希望我们警方展开调查,她可以给我们出警费,”人群里一名警员道,“可是那个案子五年前就已经结案封存了,我们让她拿出足以旧案重查的证据,结果她就像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们特地走访询问过朱莹莹的家长,他们说从没去过警局,并说他们失去女儿的这段记忆太惨痛,让我们不要再提,更不要因为这件事再来找他们了。”
 “姜队!我突然想起来,朱莹莹好像有个姐姐叫朱珍珍,是刘念的舍友,也是教育专业的,俩人是上下铺,”正在开会的一名警员道,“关系特别好。”
 “死者用刘念当假名,那有没有可能死者实际上是朱珍珍啊。”林建刚喃喃道。
 “现在户籍制度不完善,有这个可能。”又一位警员道。
 “五年前的案子,谁接触过?”姜酩野举着手里的档案,对着人群问道。
 一位稍微年长的警员,握着茶杯道:“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刚入职,接触到的线索不是很多。我记得当时学校刚建成,很多乡镇的学生和老师都被聚到了这所学校。”
 “这个小女孩很奇怪,她学习不好,平时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朋友。老师都说这个小姑娘很老实,谁都没料到她会跳楼。”
 “当时家长反应也很奇怪,刚发现死者的时候一个劲儿哭,很配合我们的工作。结果第二天,我们请省队的法医来解剖尸体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也不配合了,反倒是她那个姐姐大吵大闹让我们还妹妹一个公道,结果被父母呼了一巴掌。”
 “有没有可能是在学校受到了什么委屈,心理承受不住才选择了自杀?”林建刚下意识问了句,“死者家长觉得这件事不光彩,才不配合警方工作的?”
 这所学校这么奇怪,绝对不是受委屈这么简单……
 姜颂禾低头思考着。
 “应该不是,同学都在说朱莹莹除了不爱说话不爱交集外,和同学交往并无任何异常。”之前那位年长一些的警员猛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补充道,“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朱莹莹的班主任说朱莹莹个子不高,身体特别瘦,低血糖也很严重,经常上讲台上做题的空儿,就晕倒了。”
 “所以,当时我们警队的人怀疑,是朱莹莹的家长虐待她,故意不让她吃饱饭,所以才这样的。”
 “朱莹莹家很困难吗?”林建刚问。
 “对,他们家非常不富裕,一共三个孩子。朱莹莹排行老二,前面一个姐姐,后面一个弟弟。说起来这个小孩也是可怜,爸爸常年赌博,妈妈又一心想要个儿子,所以在生完她后,又紧赶慢赶生了一个男娃,”那位警员继续道,“那个男娃和朱莹莹差不了几岁,现在估计都上高中了吧。”
 “但听说学习不好,退了学,现在不知道又去哪儿上学去了。”
 “姜队,年予白不见了。”门口,一个着急的声音推门而入。
 姜酩野:“怎么回事?”
 赶回来的顾枳聿喘着粗气道:“我刚领人去年予白家里,发现他家根本没人。等我们强行入门,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像是畏罪潜逃了。”
 不对,绝对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年予白把凶器放校长办公室的话,那么他绝对没可能畏罪潜逃。
 他一定是被绑架了!
 可是是谁呢?
 校长隋原被送去了派出所,学校里还有……
 冷不丁,姜颂禾脑子里闪过一张消瘦的脸。
 “哥哥……”姜颂禾刚要说话,等她回过神,整个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们行动可真快。
 姜颂禾快速跪坐在姜酩野的办公桌椅子上,她拿起姜酩野的座机音筒。
 迟疑片刻,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姜酩野的移动电话号码。
 姜万湫和邱滢没有移动手机,也联系不上。
 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估计都还在加班,没回家。
 指望通过他们联系上姜酩野简直痴人说梦。
 姜颂禾转念快速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哪位?”电话那边的声音嘶哑又稚嫩,伴着隐约的电流“嘶喇”声。
 “铁柱,是我,姜颂禾。你知道万老师家住哪儿吗?”姜颂禾着急地问。
 “万老师?”李铁柱好奇地问,“你问万老师住哪儿干嘛?”
 “今天体检的时候,我捡到了他的身份证,我打算还给他。”姜颂禾随口编了个理由。
 “你可以明天……”李铁柱道。
 “不行,必须今天。”姜颂禾不容拒绝道。
 “哦……好,”李铁柱想了一会儿,道,“他家住神原街54号。”
 “好,谢谢。”姜颂禾快速道了句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把书包里的课本一一拿出来,独独留下原主上墙爬屋的“作案工具”。
 随后,她又从自己的作业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上从李铁柱那边得到的地址。
 写完后,她又觉得不妥,顺道把她的猜想写在了纸张的反面。
 姜颂禾快步跑出门,对着门口值班的保安大爷道:“大爷,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这是我要去的地址,麻烦你给我哥哥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去接我。”
 大爷看着纸条上一笔一划稚嫩的文字:“你哥哥的电话号码,你有吗?”
 “我没有,”姜颂禾有些着急,“但我哥哥是姜酩野,刚入职的,人事部应该有他的电话,你可以托人打听一下。”
 “哦,那个新转来的刑侦队长啊。”大爷不紧不慢地说。
 “对,”姜颂禾着急道,“你告诉他,让他赶紧过去。”
 “啊?”大爷没反应过来的空儿,姜颂禾已经随便拎起一辆二八大扛骑远了。
 原主以前不务正业,经常逃课骑着自行车在整座城市晃荡,所以现在的姜颂禾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活地图,只要有地址名称,她就能赶过去。
 果不其然,没用十几分钟,她就赶到了神原街。
 她把车子随便挺进一个草丛里,随后找到一棵还算比较高的树木爬上去。
 她目测了一下位置,随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自制望远镜带在眼睛上。
 她所望的方向,正是万育才的家。
 说来也巧,姜颂禾原以为自己挨家挨户找,得找好久才能确定万育才家的位置。
 谁知,她刚骑车到门口,就看到门牌上挂着一块儿木匾,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万家。
 姜颂禾想过轻松,但没想过这么轻松。
 此时,万家黑漆漆的,一等灯光都没有。
 卧在树干上的姜颂禾心里有些忐忑。
 要是她推理错了怎么办?要是年予白根本不在这里,姜酩野却赶了过来,会不会影响他工作啊。
 况且,她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年予白就是被万育才绑走的。
 姜颂禾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前世,她跟着被誉为警界第一神探的师爷单独查案习惯了,一个人能解决的案子,她绝不多叫第二个人。
 因为她总觉得那是在浪费警力。
 可是这具初中生身体,姜颂禾也不知道她能发挥到什么程度,贸然出手,她说不定又要转世投胎了。
 夜晚,月挂树梢,周围安静地要命。
 许久无事发生,躲在树上的姜颂禾终于有了些困意,她打了个哈欠,双目无神地眨了眨。
 屋内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姜颂禾稳了稳身子,她举着望远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院子里,左侧屋子的门不知何时被拉开了一条缝。
 从姜颂禾的角度上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黑暗的夹缝里——露出的一双通红到仿佛快要滴血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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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一夜,天气微凉,银白色弯月渐渐从薄云的遮挡里露出来。柔和的月光如同缓缓拉开的幕布,在地面上平移出一条清晰可见的分割线。
 明暗分明,又对比明显。
 直至光亮扫过那双通红又布满血丝的眼睛,姜颂禾才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那是一双圆润的杏眼,眼白部分被染成了艳红色,他的瞳孔漆黑,木讷又呆滞的目光仿佛凝望深渊的囚者,绝望又充满悲悯。
 姜颂禾心头一颤,没来由的恐惧从脚底直升大脑。
 缓缓地,从黑着的主屋里走出来一个人,他拎着一条皮鞭满是忿愤地走去了那间小屋子。
 是万育才。
 姜颂禾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的树叶里躲了躲。
 “妈的。”万育才伸腿一脚踢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他踹得咯吱响。
 姜颂禾躲在树上想要看清屋内的全貌,可屋子里面太黑了,依靠月光她只能勉强看到门口附近。
 只见万育才走进屋子,紧接着一阵鞭打声随之传出来。
 “隔壁,干嘛呢?”
 这个年代大多都是有着四五间房间的平房,大门正对的房间是主屋,其余的则都按照方位来命名,就比如南面的屋子叫南屋,西边的屋子叫西屋,东边的屋子叫东屋。
 而相挨的两户人家中间就一堵共用的墙面,薄薄的,根本挡不住任何声音。
 此时,万家的闹腾声传到隔壁,姜颂禾看见一个穿着围裙的大妈提着菜刀从主屋里走出来。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听到隔壁大妈的叫喊声,万育才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大吼道:“家里的畜生不听话,正教训呢。”
 他的声音和善,对面完全没有听出来他的不对劲。
 大妈生怕万育才听不清,她继续大声吐槽道:“养了条哑巴狗,被打了也不会叫,教训管个屁用。”
 “是是是。”万育才连忙狗腿子般附和,“几分钟就好。”
 “我这造了什么孽?!跟你这种人当邻居……”
 说着,隔壁的大妈走进自己的屋子,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万育才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冷峻,与刚才谄媚又讨好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眸子低垂,他如同藐视蝼蚁般俯视着屋内。
 万育才的嘴巴张开又合上,躲在树冠里的姜颂禾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好在前世她跟着自家师爷学过几天的唇语,勉强能“翻译”。
 姜颂禾学着万育才的嘴型,尝试着发出声音:“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解脱了,我亲自……送你去……”和朱珍珍团聚?!
 朱珍珍?
 姜颂禾吃了一惊,那……被关在这间屋子的人真的是年予白?
 他不是才消失几个小时吗?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还有为什么要再过两个小时?
 他在等什么?同伙吗?
 万一两个小时后,姜酩野还没带人过来呢,万育才的同伙先带人赶过来了怎么办?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可真是处处受限。
 就在姜颂禾着急忙慌想要尝试联系姜酩野的时候,万育才又对着年予白补充了一句。
 “不过介于你刚才不听话,现在我要亲手割断你的腿。”
 割断腿?
 读出唇语的姜颂禾拖延不得,她借着遮挡匆忙且小心地从树干上滑下来。
 这一日,天气微凉,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
 想要求助旁人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姜颂禾也不确定附近的住户有没有万育才的同伙,万一运气不好求助到万育才的同伙,她和年予白都得交代在这里。
 所以想要拖延时间到姜酩野来,她只能靠自己。
 姜颂禾目视了一圈,最终决定搬出之前藏起来的自行车,她故意把后胎的气体放出来,然后才在万育才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姜颂禾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喊,“你好?”
 许久宅子里没有传出任何响动,姜颂禾不由得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敲门的速度加快。
 砰砰砰——
 “你好,你好?!”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
 那人拉开门,看到来人后,他吃了一惊,念叨道:“姜颂禾?”
 此时,姜颂禾正推着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二八大杠,右手握成拳,一副要敲门的姿势。她一见到万育才,表情立刻欣喜起来:“唉?万老师?!你怎么在这儿!这是你家啊。”
 她的笑容天真又仿佛丝毫没有防备。
 姜颂禾觉得自己要是拿现在这副演技去参加比赛,都可以拿个单区影后了。
 万育才松了口气,他悄悄把大门门缝拉得更大了一些。
 姜颂禾的目光下意识地穿过万育才的遮挡看向里面。
 “你晚上不回家,来我家干嘛?”万育才严厉道,“是不是又要去河边摸鱼啊。”
 “我哥哥今晚在局里查案子,我去给他送水饺去了,谁知道刚骑车到半路,车子突然没气了,所以就想*着随便敲个人家的门问他们借借打气筒。”姜颂禾道。
 “你家住哪儿?”万育才提防着问。
 “北格街那边,从这边直直往西就到了。”姜颂禾快速回答。
 “哦,那还挺远的,”像是信了她的话,万育才的余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你自己来的?”
 “我要是不是自己来的,哪能随便敲人家的门借打气筒啊。”姜颂禾道。
 万育才明显信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打完气赶紧回家。”
 “谢谢老师,”眼看着万育才就要往屋子里走,姜颂禾立刻叫住他,“老师,你再帮我拿点纸钱吧。”
 “你弄纸钱干什么?”万育才疑惑道。
 “我妈妈说,遇事不慌,先拜拜,”姜颂禾道,“把捣乱的小鬼请走,我就顺了。”
 “我没听过这种歪理。”万育才疑惑着道。
 “那你现在不就听过了嘛?”姜颂禾嘻嘻笑着道。
 万育才:“行,在这里等着。”
 “好。”
 万育才走进主屋,没用几分钟他便拿出来一沓纸钱和一个铁质充气泵。
 姜颂禾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
 她原以为万育才家不会有纸钱这玩意,谁知道他不仅有,还放在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给你。”万育才把两样东西递给她。
 姜颂禾:“谢谢老师。”
 姜颂禾在自己书包掏了掏,最后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打火机。
 万育才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姜颂禾的书包。
 里面有鱼线,有伸缩型鱼竿,还有自制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发明”。
 他嫌弃地扯了扯嘴角:“你书包里的这些东西都是……”
 “都是我自制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姜颂禾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双目放着光。
 可万育才只觉得她的笑容十分扎眼。
 像是在期待万育才能夸自己几句,姜颂禾继续翻着自己的书包,将自己书包里的宝贝一一拿出来展示:“你看这是我自制的望远镜,可以伸缩的,像这样……还有,这是弹弓,也是我自制的,能弹好几米……”
 看着姜颂禾开开心心地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万育才冷哼了一下,小声自言自语道:“果然,学习倒数的孩子,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浪费这一具健康的身体。”
 耳尖的姜颂禾动作一僵,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
 “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姜颂禾从书包里抬起头,一副天真的模样,问。
 “没什么。”万育才敷衍道。
 姜颂禾刚应下,院子里传来一个巨大的响动“嘭——”。
 “什么声音?”姜颂禾警惕地盯着他。
 “刚捡的哑巴狗,还在认生阶段呢。”万育才道。
 “那它的劲儿挺大的呀。”姜颂禾随口说了句。
 万育才盯着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是啊。”
 “要不要进来给车子充气?”万育才冷不丁建议道。
 “会不会打扰到老师啊。”姜颂禾犹豫着回答。
 “没事,我家就我一个人住,”万育才道,“不打扰。”
 姜颂禾盯着他,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她原想着自己能够拖延到姜酩野来接自己,没想到姜酩野还没来,万育才就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不愿意进?”万育才调侃道,“我印象中姜颂禾大发明家,胆子可是同年级里最大的。”
 激将法。
 很小儿科,又轻而易举可以识破的伎俩。
 可偏偏她不能拒绝。
 想要救年予白,她必须进去。
 “怎么会!是老师请我进去的哦,要是我不小心搞坏你家什么东西,你可不能生气。”姜颂禾推着自行车,提前预警了句。
 “不会。”万育才拉开大门。
 姜颂禾还没来得及迈进大门,院子里再次传来一个重物撞击的声音。
 姜颂禾停住脚,她一脸平静地盯着万育才。
 万育才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姜颂禾摇摇头,“就是我觉得你家这条哑巴狗,有点凶。”
 “它不会咬人吧。”
 “不会。”万育才干笑着保证道。
 姜颂禾推着车子,走进院子。
 院子很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到可怕,微风轻轻扫过,还能感觉到空气中带着些许阴森感。
 姜颂禾把车子停在院子中央,她小心地把充气泵的输气口固定在轮胎上面:“老师,你这个充气泵好久没用了吧,都生锈了,能充进去气吗?你家还有其他备用的吗?”
 “唔唔——”左侧屋子大大小小的碰撞声不断。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姜颂禾自顾自地说:“万老师,我觉得这个充气泵不好用。”
 “唔唔唔——”屋子传来的撞击声不断。
 姜颂禾自顾自地说着,突然身后一团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她。
 姜颂禾像是丝毫没注意,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万老师,你家这狗够闹腾的啊。要不要交给我养?我妈妈说,我养宠物有一套的。”
 “我养过泰迪、边牧……”
 姜颂禾话还未落,她快速起身,接后转180抬腿一个横扫。
 毫无防备的万育才疼得龇牙咧嘴,他弓着腰后退了几步,被左手握住的右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姜颂禾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觑着躺在地上的匕首,一脸天真地问:“万老师,你这是打算杀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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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万育才握住被踹疼的手道,“我刚才只是想去帮你。”
 “你有这么好心吗?”姜颂禾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她歪着头,继续道,“万老师,别装了,那个屋子根本不是哑巴狗,而是被你堵住嘴不能出声的年予白——年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