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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家养小皇后by林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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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臣倒是很喜悦秦国能有这样一位王后,实乃百姓之幸事。”
李斯拍马屁拍得巧妙,他?知晓秦王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秦王无奈的摆摆手,“王后孩子气,还不曾到?客卿所说的地步,若她?在场听见你如此夸赞她?,定能高兴的晚上睡不着觉。”
李斯心下好奇秦国王后,上次相见,还是他?作?画列国美女,呈给秦王看,中途王后忽然来?了,秦王手忙脚乱的将画纸塞进了书卷中,也不知晓后来?如何了。
“以名观心,王上何必替王后自谦。”李斯笑眯眯的。
秦王笑笑,仿佛也还是满意的,他?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不知客卿的夫人是什么样的女子?”
秦王爱听列国趣事,他?到?底也才将将度过了十?八岁生辰,童心未泯,对一切都心怀好奇。
“下臣的夫人也是楚国人。”李斯询问,“不知王上可听闻过楚国的云梦泽?”
“书中倒是看到?过,描述其为?竹林中的秘境,溪流山石应有尽有,四季温暖极为?宜居,客卿的夫人长在云梦泽啊。”
“正是。”李斯提起?自己的夫人,亦是含着一分笑,“夫人为?下臣生了三子一女,劳苦功高,如今下臣到?秦国为?大王做事,她?也能跟着享福了。”
“哦?”秦王提起?了兴致,“客卿的儿?子如今多大了?想必承袭其父的才华,将来?入朝为?官也未尝不可。”
“下臣长子名李由,如今十?七了,于文上稀松平常,是个?蛮子,热衷于习武,下臣倒真的想令其参军历练一番。”
“次子李受不过十?二,三子李致九岁,他?们?都比不得下臣的长子。”
“小女李梦华年方六岁,下臣闲暇时候教她?识得几个?字,其余功夫都随着下臣的夫人作?歌跳舞罢了。”
秦王听得认真,“李由竟都十?七了,可曾婚配?”
李斯心神一动,“倒是不曾。”莫非秦王要替他?赐婚?
秦王一听不曾,当即大悦,“甚好,我今日见到?一位富有才华的女子,来?自韩国,无论容貌亦或才干,都属女子中的上乘,堪与客卿的长子相配。”
李斯心中盈起?受宠若惊来?,忙拱手拜,“岂非要王上操心了,下臣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秦王随意笑笑,俯身瞧着跪拜在他?跟前的下臣,目光饶有兴致的在他?身上打量着,“她?名为?韩客,是个?好名字。”
“寡人觉着她?与客卿的长子相配,也有些缘由。”
李斯在心里咀嚼这个?名讳,思?来?想去也没听过,“但听王上解惑。”
秦王盯着李斯的表情看了几秒,从善如流道,“她?建议寡人实行远交近攻之策,盟好燕国与齐国,近攻三晋,最后伐楚。”
远交近攻四字一出口,李斯便愣住了,“此策最早出自昭襄王的谋士范睢……”说着他?反应了过来?,“臣有罪,周游列国时,也曾多次劝谏以及宣扬下臣的此策,但下臣并不认得韩女韩客。”
“是在齐国宣扬的吧。”
李斯后脊瞬间收紧,“王上慧眼。”
他?赶紧解释说道,“齐国曾经也为?六国霸主,频繁侵犯他?国,可自从大秦联合诸国抗齐,齐国真正有才干的臣子被处死,便逐渐沉默下来?,下臣起?初不曾到?大秦来?,的确在齐国停留过相当一段日子。”
“然,齐国下无良臣,上无明君,实在不是值得李斯侍奉的国家,因此走了。”
秦王是如何知晓的?
这段往事几乎没人还记得。
又或者是,猜的?
李斯微微抬头,触及秦王平静的目光的一刹那,他?便明了,他?绝非单纯猜测而已。
莫非,是那韩女来?自齐国……若是如此,秦王要怀疑他?是齐国细作?了。
列国之间互相忌惮,从来?没有长久的联盟,互相派遣细作?潜伏于朝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相信秦国也派出过不少的细作?潜伏于列国之中。
他?刚才顺着秦王的话,将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个?干干净净,不仅说了老家在哪儿?,连子女也一并说个?明明白白。
秦王已经疑心上了他?,李斯暗恨,这真是无妄之灾。
他?一面惊心于秦王的心计,另一方面,臣服之心也自心间升起?。
“客卿如此说,是真心想要留在大秦了。”
“是。”李斯再次俯拜。
秦王叹了口气,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甚好,寡人亦欣赏客卿的才华,想引以为?己用?。”
“王后好奇云梦泽,不过近年来?大秦与楚国关系紧张,她?身为?一国之后轻易不得踏出秦国边境,只好请客卿的家人进宫相伴了。”
李斯骤然抬起?头,“王上……?”
“不必忧心,”秦王微微笑着,若有所思?,“客卿的小女儿?年约六岁,倒是与王后的弟弟年龄相仿,想必能玩到?一起?去。”
正所谓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他?这是在暗示如若他?是清白的,同意王后的弟弟娶李斯的女儿?,让他?成为?吕不韦想要成为?的秦国外戚。
“客卿也留下,与寡人促膝长谈,寡人还有许多想知道的列国趣事呢,宫里住的地方你不必忧心,必让夫人住的舒心。”
李斯镇定下来?,“下臣谢王上恩赐。”
要探查、考验他?,只能说明秦王当真想要启用?他?,只不过遇到?了些状况,李斯行得端做的直,不怕查。
嬴政忙完天色已黑,他?记着要回昭阳殿用?膳,派人将李斯安置在咸阳宫附近的离宫处,令人严加看守,不许他?传消息出去。
回到?昭信宫,王后正忙得不可开交。
般般怨念的厉害,一看到?嬴政回来?,抬手便要打他?,“我方才出去玩了一小会儿?,表兄便派人喊我回来?,真真是扫兴!”
“你要接臣妻进宫来?住,就打扰我,烦人!”
何止是‘要接臣妻进宫住’,般般收到?王令匆匆回宫,李斯的夫人和孩子就坐在昭阳殿,一脸的茫然和紧张。
般般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我的不是,事发突然。”嬴政笑容温和的给妻子赔不是,搂着她?进去,与她?细说缘故。
慢慢的听完,般般先炸锅了。
“怎地如此惹人厌烦,大王只有一个?王后难道是碍人眼了?”般般不依不饶,觉得十?分的委屈,又气又急。
眼见她?怒不可遏,要迁怒人,嬴政迅速说自己压根没看她?两眼,全是疑心。
般般的火憋回了嗓子里,有种被预判到?了的憋屈。
“……”她?懵懵的,“那表兄是如何猜到?李斯的策论是在齐国泄露的。”
嬴政扶着表妹落座,“虽说都是源自范睢的想法,远交近攻并无什么难以总结的策略,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见解,能将话说的与李斯的一字不差,这便很有鬼了。”
“我确信韩客是随手听来?的,也是因为?她?说我与姬丹感情亲厚。”
般般听见这话,也有些说不清楚。
回忆童年时期,表兄与太子丹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仿佛这两人面子上过得去的,还时常一起?比武一起?玩耍,表面看,的确感情很不错,可表兄从来?不是一个?善于爱屋及乌的人,他?只会恨屋及乌。
太子丹身侧的关键人物李歇,他?的存在注定了表兄不可能对太子丹心无芥蒂。
还能一起?玩,不过是还有利可图,太子丹毕竟是太子,能见识、接触到?的东西不是一个?质子之子赵政可以比拟的。
况且,太子丹放纵李歇多次欺辱表兄,他?存的心思?又是什么?真的全然单纯吗?恐怕也不见得。
嬴政还在说话,般般撑耳认真听:
“其中,韩客提议联盟齐国与燕国。”
“主张姬丹与我的感情亲厚,与燕国结盟轻而易举,唯独提到?齐国,她?说没想好要如何啃下这块硬骨头。”
“既然能想出远交近攻的策略,或许只是她?听别人说的,但她?敢说出来?不怕拆穿,只怕是她?也能参悟里面的精妙之处,说明她?有些才华,不至于一丁点猜想都无法给出,这无疑是在避嫌罢了。”
“那么齐国便是关键,我拿此试探李斯,果然一探一个?准,李斯不敢对我撒谎。”
般般撇唇,“表兄不会将李斯关在离宫了吧。”
“怎么?”
“离宫燥热,面阳,又无树木建筑遮挡,到?了晚间闷热无比,只怕他?要睡不好。”般般说着叫人过来?,给离宫多送去两盆冰,“既然李斯没有撒谎,是否他?是清白的?那可不要苛待了,我担心他?对表兄心怀愤恨。”
嬴政夸她?,“王后贤德。”
对秦驹道,“还不快些去看一看?要言明是王后的体贴。”
般般瞪他?一眼,赶人了,“用?了饭表兄就去吧,促膝长谈哦,我也会接李斯的夫人到?偏殿歇息。”说着她?还有些酸溜溜的,“本?王后可给足了他?颜面呢,唉,也不知晓云梦泽究竟如何?我听说竹子生出来?的竹笋很好吃,清脆爽口。”
还有大熊猫……
般般眼睛一亮,“表兄可知道有一种猫,食竹而生,我想要一个?!”
表妹的心思?果然跳脱,一句话跳了三个?话题。
还好嬴政跟得上。
“表妹所言莫非是貔貅。”
“貔貅?”般般茫然,也不知晓貔貅究竟长什么样子,“我说的猫,长的很大,手脚是黑色的,眼圈亦为?黑色,其余毛色皆白,生性胆小,容易受惊吓,力气却很大,食用?木头亦或者竹子。”
嬴政点头允诺,“我问一问李斯,若是有,定派人抓一只来?予你喂养。”
“表兄最好了。”般般冲他?撒娇,搂了他?的脖子想亲他?,没亲到?,他?太高了,压根碰不到?他?的嘴唇,踮起?脚尖也不太行。
嬴政眸子泛起?笑意,俯身摸摸她?柔软的发,与她?贴近相吻。
柔柔接过吻,嬴政捧着她?的笑脸,复而亲亲她?的面颊与额头,“今夜你自己一个?人歇息,便叫牵银与从云进屋里陪你吧。”
两人自从成婚一年来?,还从来?不曾分房睡过,般般来?月事不舒坦,表兄甚至会帮她?揉揉肚子,抱着她?睡。
这忽然说要分开一晚,彼此都有些不舍得。
“那你可要想着我。”般般戳戳他?的胸膛,意有所指。
“我与臣子一道住,想你做什么?”嬴政刻意道,“不好吧?”
“……我说的又不是那种想。”般般哎呀一声,面颊绯红,扭头不跟他?说了,“不跟你说话了。”
嬴政但笑不语,最终晚膳两人也没有一同用?。
去往离宫的路上,嬴政按着秦王剑的剑柄,目光丈量剑身,忽然觉得对他?来?说它有些短了。
要再长一些才更威武霸气,也更能挥剑杀人。
他?拔开剑柄,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秦王剑,他?已用?这柄剑杀人无数,亲自斩首也是有的,秦王剑的确好用?,锋利趁手。
表妹也曾赠予他?一柄剑,那是他?小时候过生辰时她?买来?的,已经多年不用?,与秦王剑比起?来?,那柄像极了木剑。
那柄剑被他?好好的珍藏在剑阁。
想起?这个?,若是将那柄剑融掉,将秦王剑锻的更长一些,也就能日日带着表妹的剑和秦王剑了,一举两得。

第48章 锻造长秦王剑(二合一) “要我别出声……
李斯的夫人是顾氏,这时候的女?子对旁人介绍自己时,只说姓氏,闺名仿佛说出来很羞涩似的。
般般也不好问人家叫什么名字,故称其为顾夫人。
顾氏能与王后一同?用膳,简直烧了高香,不过她也有不解的地方,“他人称呼妾身?皆为李夫人,缘何王后娘娘唤妾身?为顾夫人?”
般般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完全是下意识,“因为顾夫人姓顾而非李啊。”
这角度清奇,顾氏微微迷茫,又觉得说的有道理。
顾氏与李斯的孩儿,只来了幼子与幼女?。
般般询问了姓名与年龄,福至心灵的传了羹儿入宫来,“顾夫人说你?的大儿子善武,不知幼子如何?”
顾氏忙道,“还看不出什么,不过这几个孩子都喜爱看长子练戈,尤其是幼子李致,但他到底年幼,我还不曾让他碰过兵器。”
般般新奇,“幼女?也看么?”
“幼女?……”顾氏摸了摸身?侧女?童的丱发,叹了口气,“她是个顽劣懒惫的,要她学?舞不肯,作歌亦不大乐意,整日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苗,管也管不住,偏生她阿父也肯放纵。”
这不就是她本人吗!
般般对这女?童生出许多好感?,“这样也很好,难不成?指望女?孩儿上战场抗敌才好啊。”她笑眯眯的冲女?童招手,“梦华是么,过来这里。”
顾氏轻轻推搡女?童,女?童怯生生的走近一步,还要回头去看自己的母亲,认生得很。
般般只觉亲切,搂住她捏捏她柔软的小脸,“梦华,可有小字?”怕她认生,她先说了自己的,“我小字般般,你?呢?”
顾氏惊愕,匆忙拿起绢帕遮掩了一下,当今王后的小字也是寻常人可以听?到的?
李梦华犹豫片刻,不好意思与王后对视,过了会子才鼓足了勇气,声音软软糯糯的,“了了,阿父说,了了的小字取自千里同?风了了然,人间无处无明月。”
顾氏俯下身?子,取笑道,“王后可别听?这丫头浑说,这小字取得干脆直接,正是期盼这孩子做事了了,来日聪慧明智。”
了了二字,仅仅是聪明的意思罢了。
说罢,顾氏狠捏了一把李梦华的小肥脸,“王后跟前,岂容你?扯谎?”
李梦华捂着被捏红的脸颊,迅速红了眼圈,话语里却透着些许倔强与执着,“我说是,就是,没撒谎。”
她不满阿父为何希望她聪明,不聪明就有错么,若是全世?界都是聪明蛋,那还有何意思呢。
般般艳羡道,“是个好名字,我还想与你?的换换呢。”
“我阿父没什么学?识与文化,能想到的寓意是希望我长得漂亮一些,还不如你?的呢。婉婉有仪,般般入画,他希望我美丽的堪可入画。”
“可是王后娘娘的确美丽的好像云中仙子,”李梦华懵懂着,轻轻拍拍王后的小臂以示安慰,“那王后娘娘的大名叫什么呢?”
听?见这句,顾氏瞬间变了脸色,忙扯她的身?子,压低声音训斥,“了了!”
她惶恐的跪下,“王后娘娘,小儿不懂事,冒犯您了,还请恕罪。”
李梦华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跟着一同?跪下。
“这没什么,顾夫人何必紧张。”般般让她起身?,继续跟李梦华说话,“我既已知晓你?的大名,告诉你?我的也很公平。”
“我名承音,姬承音。”
“姬?王后娘娘是燕国人么?还是周王室公主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般般掩唇偷笑,“什么也不是,我家中是经商的,祖上因救灾有功被赐了姬姓,不过呢,我家祖辈都没什么文化,所?以不曾出过臣子亦或者将?军,时至今日也不过小小平民。”
“那也很厉害,王后娘娘家里一定很有钱。”
“何以见得呢?”
“娘娘说你?家救灾有功,只有家缠万贯的人家才会散尽家财给别人送吃的,穷人自己都吃不饱呢,怎会想着帮别人。”
“那你?说的可对啦,果然是聪明的了了。我家中从商,有许多许多铺子,我也不爱读书,小时险些被逼迫念书,还好我让我表兄教我识字,躲过一劫。”
“啊…我没有表兄。”
“那太可惜了。”
这一大一小竟然意外?的说得来,顾氏在旁边看懵了,插话也插不进去。
这时,外?头来人了,人还没见着声音率先冒出来,“你?是何人?怎地坐在这里,我姐姐何时瞒着我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般般过去,一耳刮子闷到他后脑勺,“放肆。”
羹儿哎哟哎哟的捂着头,苦兮兮一张俊俏的白脸,抱了人的腿求饶,“姐姐我错了,我随口而言。”
“随口便能如此说?!”
羹儿的脸被用力?扯着,红印子遍布,瞳孔中倒映出皮笑肉不笑的姐姐。
事情的结尾,是羹儿眼泪汪汪的肿着脸颊,带领两?个小豆丁去外头玩。他说的‘这么大的儿子’原来是臣子李斯的幼子李致,另外?一个则是了了,他还不知道了了叫什么,就晓得了人家的小字。
了了好奇的眨巴眼睛盯着他,羹儿要面子,有点尴尬,怨念的催促快出去。
夜深,般般没有同?顾氏聊多久,也就探听?了一番云梦泽有何好吃的,是否有熊猫。
顾氏果然说是有的,名字正叫貔貅,与嬴政说的一样。
般般叫不惯貔貅这名字,可忽然说她要为个没见过的动物取个名字,也挺奇怪的,只能将?熊猫二字吞回肚子里。
顾氏和两?个孩子在秦宫住下,探查消息需得几日,般般精力?有限,让羹儿住在宫里陪伴李致与李梦华。
他们三个倒还玩的来,般般省心不少。
她馋竹笋,当即就派遣了人到楚国云梦泽采摘竹笋,他们两?日便归,只采了一些竹笋。
“王后,夏季实在不是竹笋生长的季节,因着云梦泽的气候宜人,倒也采了一些,下臣瞧着不算多鲜嫩,倒是听?说那竹子也能吃,咀嚼过后有甘甜的汁水,榨汁食用极佳,便拉回一车。”
“一车?!”般般大吃一惊,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们不会将?人家的竹林全砍了吧。”
下臣脸皮子一紧,“这……”他瞄了一眼旁边儿的臣子。
“你?们太过分了。”般般生出怒火,“我虽然贵为王后,却也吃不了多少,许多百姓依赖这些农田的植物过日子,你?们怎能为了讨好我如此?行?事?”
臣子触怒王后,慌得跪下请罪,说自己是无心之失。
顾氏早早听?传闻说秦国王后心系百姓,如今眼见为实,见两?位臣子触怒王后,战战兢兢的畏惧,便开?口为他们开?脱,“王后有所?不知,竹子是一种善于生长的植物,每逢旺季,一日便可长高四五寸,尤其是夜晚,生长速度更?是比白日多出三分之一。”
般般听?了这话没有全然气消,“即便如此?,那些竹子也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长出来。”
她极为愤恨,当即便想将?他们驱逐出王廷,罢官赶人。
不过她还算有理智,让人送了封书信到咸阳殿,里头诉说了自己诸多的愤怒,还将?这两?人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
嬴政竟听?从,直接将?人罢免。
并回信安慰她:表妹不必多虑,此?等谄媚之辈,不堪为秦臣,若留下,不知要助长多少衰腐风气。
除此?之外?,他还狠狠将?般般夸赞了一番,夸她有辨别忠臣与奸臣的能力?,要她再接再厉。
般般还不大适应,颇有些恍惚。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古代仿佛不允许后宫干政,汉代的皇后拥有实权,也都是因为吕雉,这时候虽然有过几个太后摄政,却仅仅是因为王上年幼无法亲政。
况且,她听?过太后摄政,没听?过王后摄政。
她传信给表兄,说的都是气话,表兄竟然照做,并且还鼓励她继续。
总不会……成?婚时表兄说来日咸阳殿王座旁会有王后之位是真的!
那她可不能犯困,要好生学?习!
般般精神抖擞了一整日,邀顾氏一同?用膳时,表情上藏不住的雀跃,到了晚上,扒开?云梦睡虎地秦简,积极无比、翻来翻去的用功。
甚至萌生出让鲁氏继续回来教她念书的想法。
结果没看一会儿,头晕眼花,躺倒便睡得香甜。
半夜她睡的正好,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般般被吵醒,揉揉眼睛,“牵银?你?要起夜吗,什么声音?”
牵银没有应答。
一道高大的影子立在榻前,正在脱衣裳。
她吓得睡意全无,张口便要尖叫。
那人瞬间覆近捂住她的嘴巴,温热的呼吸自上而下,“表妹。”
是嬴政。
般般瞪大眼睛,探头看看殿外?,仿佛没人?
“表兄怎么……”
“那李斯忒缠人,我疑心他故意报复于我,每夜都缠着我说些有的没的。”
“……”你?活该呀!
般般目光微妙,“哦~那大王回宫是要做什么呢?”她说着,捏起甜腻腻的嗓音勾缠他的腰带,一对剔透的眸子滴溜溜的,不怀好意。
嬴政扯起唇角,露出一个似笑而非笑的神态,“你?说呢。”
“我说……”她刻意拉长了尾音,主动歪下身?子,露出片片雪肤。
他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两?人很快厮混到一处,他硬要问她多日不曾亲近,想他没有。
般般老老实实说想了。
情到浓时,情不自禁,也克制不住。
嬴政捂住她的软唇,“别出声。”
本就是偷跑回来的,若是别人晓得他留臣子商谈大事,结果半夜跑回王后这儿睡觉,颜面无存。
“这也要偷偷摸摸的,好像偷情。”般般咬他的手,不乐意的收紧心神。
他倏然僵住全身?,低低地‘嘶’额角迅速浸出一层细汗,连嗓音也如同?紧绷的弦。
他狠狠拍在她臀上,“你?也是存心的?”
“你?让我不要出声,我忍不住。”她不爽的扭扭身?子,怨怼他,“那表兄别用力?呀。”
“什么荤话你?都说的。”
“你?不好意思听?啊,我也没看出来。”
两?人说话颇有些拌嘴的架势,却都没懈力?,仿若打架,你?来我往的。般般的确忍不住不出声,只好自己捂着嘴巴,在他耳畔咽呜。
他忍不住笑,说还不如不捂嘴。
般般也觉察到这样,表兄特别的亢奋。
弄了一会儿,她腰酸支撑不住,央他换个地方。
他干脆将?她抱起放在梳妆台,跻身?来到她的身?前。
只这一小会儿,她便难受的扭来扭去,觉得空虚的厉害,催促他快些,直到重新与表兄抱在一起,才好受许多。
屋里的铜镜很大,被磨的十?分透亮,般般每日自己上妆不成?问题,看的清晰,这铜镜的好处这时候便显现出来了。
两?人压着压着,她慢慢就靠了下来。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一侧目,她就瞧见铜镜倒影出表兄坚实的手臂,皮肤紧绷肌肉迸起,手背有力?地青筋蔓延至小臂。
指骨因用力?而被勒出性感?的弧度。
倏忽片刻,手的主人问:“还难受么?要不要揉揉。”
“…好烦人,你?也是存心问的——吧。”她干脆捞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之下。
只是这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撞的吞没回了嗓子里。
她干脆搂住人的脖颈,将?人的脑袋也压下来,“你?亲一亲。”
天色不亮,李斯没睡着,当然也一定睡不着。
他坐在离宫屋檐下,屋里的冰盆数几,并不燥热,他不睡并非是热,而是忧心自己的妻孩。
秦王将?他困于秦宫已有四日,时间越久他心里越忐忑。
天色蒙蒙亮,他盘腿坐在廊外?眺望天际线,整个人入定了一般。
这时,东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望过去。
率先打头的寺人映入眼帘,李斯稍愣,那正是秦驹,秦驹打了个哈欠,瞧着也像彻夜没睡。
王驾返回咸阳宫途径此?处,就这样巧合的出现在了李斯的视野内。
秦王正倚其上,合眼小憩,颇为神清气爽,那张得天独厚又颇具少年威严的脸庞犹然挂着一抹餍足。
李斯看了一下方向,那应当是昭阳宫的方向?
“王上,李斯拜见王上。”李斯放开?嗓子,铿锵有力?喊出声。
这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秦宫分外?响亮。
秦王吓了一跳,腾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看见李斯,嘴角略略抽动几下,约莫是强忍着,重新展颜:
“客卿何故在此?坐着?”
“下臣起身?更?衣,瞧着快要日出,不愿错过这样的好风景。”
李斯恭敬笑笑,眉眼却挑起,“王上不若一同?赏景?您一贯匆忙处理政务,想必也没有空闲停下歇息,适当时候驻足也不失为一种调停。”
话都说到这里了,秦王怎能拒绝。
李斯俯身?等候,等了好一阵子,才听?见秦王下来的声音,“也好。”
李斯全当没听?出秦王口吻里的冷漠和不情愿,无辜的跟在他身?后。
当第一缕晨光自地平线跃出,浅金色的光穿破黑夜,照亮大地。
那光束将?端坐的秦王与臣子李斯笼在其间。
“实乃盛景。”秦王看入了神,不自觉夸赞。
两?人兴致来了,随口作词。
罢了,秦王询问李斯:“客卿拜在相邦门下多久了?”
李斯如实回答:“已有七年之久。”
“当年下臣从齐国来秦,正是庄襄王当政,相邦那时便是丞相,治国有策,深受庄襄王倚重。”
何止是深受倚重,几乎吕不韦说什么,庄襄王子楚都会听?从,他虽然并非平庸的王者,却因被吕不韦教导,两?人的思维在某种程度上很一致,他对吕不韦存在着某一种崇敬。
毕竟若非吕不韦出谋划策,奔走游说,庄襄王还是质子,岂能即位称王。
“七年之久,寡人要你?入宫四日,相邦从不过问你?的情状,看来客卿在相邦眼里无足轻重啊。”
这肯定是吕不韦在宫里安插的有人手,所?以不必过问,也能给秦王脸面,营造一种尊重臣服秦王的假象。
可这话李斯能说吗?他不是傻子。秦王也不是傻子,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只好苦笑一阵,“相府门客多达千人,富有才华之辈数也数不过来,李斯人微言轻,的确并不为相邦看重。”
李斯说的也不是假话,他在吕不韦门下侍奉七年,也是去年才走近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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