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夏天遥不可及by陈年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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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沉默地坐着,偶尔不动声色地扫向她。
饭局过半,他忽然低声道?:“失陪一下。”说罢,起?身离席,背影冷硬得像要把什么情绪一并压下。
没过多?久,夏知遥也站了起?来,她拐进?洗手间的长廊,一把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猛地涌出,她拼命地搓自己的手。
水声淹没一切,她一遍又一遍,仿佛想把心口那股翻涌不去的情绪也一并冲掉,可越洗,手越冷。
她盯着水槽,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整个人像是?被压到极限,终于撑不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周越从洗手间出来,抬头的刹那,正面撞见了她。
她低头埋在冷水下,仿佛被困在某个无法挣脱的瞬间。那一幕,让他心头骤然一紧。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狠狠交错,沉默中裹着压抑的火焰。
周越的眼神暗沉如夜,怒意却在眼底一点点燃烧:“有意思吗?”
夏知遥微微侧身,抵在洗手台边,胸前双手交叠环起?,那是?一个标准的防御动作,她抬眼看向他,神情冷静却锋利:“你倒学会倒打一耙了?谁先跑来相?亲的?”
周越的脚步一步步逼近,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攥住她的肩膀,可到最后又生生收了回来,手掌在半空僵了一瞬。
他俯身,目光紧紧锁住她,低沉的嗓音几乎咬碎在齿缝里:“所以你就陪着郑晓天搂搂抱抱的?还他妈亲爱的……你俩平时也这样?”
夏知遥眼尾微挑,笑?容讥诮却美得锋利:“那你呢?周越,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她语气轻飘,字字却带刺,“你坐在那边,跟别的女的相?亲,相?谈甚欢,你自己看看你像是?被逼的吗?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周越被气笑?了,唇角扯开,却像刀口般冷硬。他咬着牙,声音低沉而森冷:“夏知遥,不是?你说的吗?咱俩就是?炮友。我跟谁相?亲,你管得着么?”
夏知遥怔了一瞬,随即笑?了,她缓缓抬眼,目光清亮,语气轻柔:“对啊,我说过,既然只是?炮友,你急什么啊?”
她顿了片刻,眉眼温婉,笑?意却冷冽到刺骨:“哦,对了,我还得祝你和你的林小?姐,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百年?好合。”字字轻巧,却像冰锥,一寸一寸钉进?周越的心口。
周越实在是?看不懂,眼前的女人,美得锋利,又冷得绝情,仿佛要将他整个撕开:“夏知遥,你真有种。”
她却毫不退让,抬眼直迎上他的视线:“怎么?被人看穿了,就恼羞成怒了?”
周越猛地低声反驳:“不是?你说的吗?咱俩只睡觉,谁也别负责!”
那句话吐出口的刹那,他仿佛将自己撕开,鲜血从最隐秘的旧伤中汩汩溢出,那是?他深埋心底、最不愿触碰的痛,却在她面前,被生生剖开。
走廊尽头,餐厅里灯火明亮,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而在这狭窄昏暗的洗手间走廊里,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回荡,像一场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夏知遥被他的声音震得微微一怔,那一瞬,她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极轻的动摇,可很快就被冷冽掩盖:“对啊,我说过。你既然认得这么清楚,又何必装得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周越骤然伸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冷水顺着她湿透的衣袖不断滴落,顺流进?他的掌心,冰凉刺骨,却丝毫灭不掉他胸口燃烧的火。
“夏知遥!”他的嗓音低哑到发抖,像被愤怒和痛苦一起?撕裂,“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这样,被你折磨,被你玩弄?”
他眼神赤红,字字咬碎:“是?你睡完就跑了,是?你丢下我!你一声不吭就他妈消失了!”
夏知遥被他牢牢钳制在洗手台边,动弹不得,可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望着他,眼底的水光颤动着,却倔强得死死压在眼眶里,她不想示弱,无法辩解的悔意太深,深到说不出一句话。
周越看着她的沉默,忽然笑?了,支离破碎,带着撕心裂肺:“你把我扔下之后,你自己倒是?过得挺潇洒。”
他一步逼近,气息打在她脸上,声音低沉却像带着刀锋:“加班到深夜,靠泡面撑着,瘦得跟影子一样……这就是?你要的?你从纽约跑回来,我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呢?拼了命活成这样,值吗?”
夏知遥闭上眼,半晌,终于逼出一句撕心的坦白:“周越……在纽约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你姐姐。”
周越先是?一怔,随即怒极反笑?,眼底闪过几近癫狂的光,他猛地抬手,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去他妈的姐姐。”他咬牙切齿,声音像血一般从喉咙深处挤出,“早就不是?了。”
“我他妈不是?你弟弟!”周越几乎嘶吼,声线破碎,整个人像被撕开,“也不是?你能随便丢下的人!”
下一秒,他猛地俯身,狠狠吻住了她,好像那不是?亲吻,而是?一场失控的报复,是?爱,是?痛,是?委屈与崩溃,全都吼不出来,只能在这一瞬间倾泻。
唇齿交缠,他的吻灼热而疯狂,毫无章法地撕咬,粗暴到失控,血腥味在她唇间弥漫,殷红渗了出来。
夏知遥猛地睁大眼,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衬衫,被逼得喘息急促,混乱的缝隙里,她咬牙,低低骂出一句:“疯子。”
周越骤然停下,额头重重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喘息喷薄而出,眼神猩红:“对,我疯了。”嗓音嘶哑,像被火焰灼烧过,“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血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炽烈的暧昧与疼痛交织,把两人推到理智的崩溃边缘。
就在气息缠绕到几乎要彻底失控的瞬间,“咔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一名男士愣在原地,眼神在两人身上僵住,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他结结巴巴,干咳了一声,讪讪别开眼:“呃……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门又“砰”地关上,外?头的脚步声仓促远去,仿佛生怕跑得不够快。
夏知遥怔了片刻,唇角还残着血色。那一瞬的恍惚很快被理智拉回,她猛地推开他,动作利落地整理好衣领,抬手抹去唇边那抹凌乱与血痕。
她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径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可在那背影深处,她心口却一寸寸碎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周越僵立在原地,喉咙发紧,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唇齿间那股血腥的气息,烫得他心口发疼。
饭局终于在一片客套的笑?语与虚伪的寒暄中收尾。
林至宜从容地起?身,与在座的人一一道?别,眉眼间带着不卑不亢的温柔与大方,笑?容得体周全。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步步走远,仿佛在离席的瞬间,就将整场戏的角色卸下。她不再需要顾全所有人的眼色,整个人像被夜色接纳,背影孤独却优雅。
那一抹身影渐行渐远,从容中带着一种习惯性的疏离,仿佛早就习惯了在人群散尽后,一个人收拾情绪,一个人独自走进?黑夜。
郑晓天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刚才举杯的姿势,半悬在空中,不下也不落。
像是?忘了动作,也忘了自己该处在哪个位置。
他的目光死死追逐着她的背影,悬在空气里,空落落的,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轻浮,眼神里分明透出茫然与不安,带着不甘、荒唐,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夏知遥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终究还是?抬起?手,轻轻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声音不重,却像钉子般敲在心口:“还不快追?错过了,就真没机会了。”
郑晓天猛地回过头,看向她,荒唐的笑?意被撕开,藏不住的悔恨和不甘翻涌出来,甚至还隐约透出一点卑微的希望,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咧了咧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手里的酒杯终于“当”地一声落在桌上,清脆的响动像是?敲碎了这一桌虚伪的圆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一狠,猛地转身,大步追了出去。
街角,霓虹灯闪烁不定,流淌着斑斓色泽,映在人影上,像揉皱后又被丢弃的旧画,支离破碎。
林至宜步子很快,几乎像是?仓皇逃离,她一头扎进?夜色里,仿佛只要慢下一瞬,就会彻底崩塌。
郑晓天几步追上,侧身挡在她前面,气息不匀,仍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喂,走这么急干嘛?”
他咧嘴一笑?,唇角轻佻,可眼底的疲惫怎么都掩不住,“好久不见,我送送你行不行?”
林至宜脚步顿住,她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像覆着霜,声音轻,却字字如刃:“郑晓天,你还来干什么?”
她喉咙微动,忽然冷笑?:“你女朋友不还坐在餐厅里吗?”
郑晓天怔了一瞬,笑?意僵在嘴角,随即垂下眼,苦笑?着把手插进?口袋,仰头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回去也没什么事,送送你,总比发呆好。”
林至宜盯着他,眼里氤氲着酸涩与愤怒,倔强却压抑得发抖,她咬牙开口,声音颤,却清晰:“郑晓天,咱们之间的账,你别再装糊涂。”
郑晓天低下头,笑?了一声,那笑?轻得像风,却破碎得像旧伤被掀开,“我没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不过……你我心里都清楚,这笔账,早就算不清了。”
林至宜的睫毛微颤,眼眶泛红,她拼命仰起?头,不让泪掉下来,嘴角却扬起?一个笑?,苦涩,锋利,像是?最后的倔强。
“是?啊,算不清了。”她哽着气,仍把最后一句咬得极狠:“毕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这一句,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晓天整个人怔在原地,疼得他几乎忘了呼吸,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半个字都挤不出来,那些?早就编好的解释,此刻成了最可笑?的沉默。
街角的风呼啸而来,吹起?两人衣角,冷得像刀,直直切到心底,这一刻像极了一场注定醒不来的旧梦。
林至宜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那笑?干净决绝,却没有半点期待,她转过身,步伐坚定,头也不回。
郑晓天依旧站在原地,沉默得一动不动,他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风里,“……对不起?。”
“我早就没资格说了。”他靠在路灯下,点燃一支烟,火光一闪,照亮他眼底的阴影,也照亮那点残存不甘,在风里颤抖燃烧。
一支烟燃到尽头,他狠狠摁灭在垃圾桶边,动作粗暴,仿佛要把什么连根掐死。
可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懊悔、愧疚、委屈、疼,还有那种明明伸手就能抓住却亲手错过的无力感。
他又点了第二支,吸两口就摁灭,点第三支,再掐灭,在街边一次次审判自己。
他低下头,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那笑?苦得像认命,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他随意理了理歪掉的外?套,把所有狼狈都藏回去。
然后,他转身,朝餐厅走去。
第70章 Chapter 70 人家说的好,一……
郑晓天灰溜溜地回到餐厅, 脚步比往常沉重了几分。还没走回那桌,他抬眼?望去,眼?前?的画面顿时?让他心口一紧, 那俩人正对面坐着, 却谁都?不看谁
夏知遥背脊笔直,神情安静得过分, 周越半侧着身,肩线绷得紧, 目光阴沉而执拗,死死落在她身上,像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 郑晓天停下?脚步,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声:操, 这气氛也太诡异了吧。
他索性不再装什么和事佬,直接一屁股坐下?,椅子被压得轻轻一晃, 他长腿随意?往前?一伸,整个人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姿态吊儿郎当?, 眼?神却锐利地扫过两人。
下?巴一抬, 他哼笑?一声, 语气破罐子破摔, 却像往桌子上扔了一颗手雷:“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没人接话,俩人互相别开视线。
郑晓天自?顾自?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没半点轻松, 反倒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人家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倒……”
他顿了顿,冷冷一哼:“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床上解决?非得在这儿折腾给别人看?”
夏知遥低着头,一直在那研究酒杯,始终不肯抬头,周越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眼?神阴郁得像要将她整个人压碎。
郑晓天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他在心里低骂一句:妈的,这气氛僵到这份上,要是再不开口,怕不是下?一秒整张桌子都?要掀了。
“我是真服了你们。”他伸手按了按酒瓶,先转头看向?夏知遥,眼?神少见地透出几分认真,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知遥,你也别再硬撑了,都?多大岁数了,这么好的人摆在眼?前?,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炮友个屁啊,谁信这话?”
话音落下?,夏知遥眼?神倏地抬起,锋利地落在周越身上,几乎在质问:你连这个都?跟他说了?
郑晓天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而把目光抛向?周越,唇角勾着冷笑?,声音一字一顿:“你呢?咱就摊开讲句实?话,你舍得吗?”
周越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唇刚动了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清冷的嗓音忽然插进?来。
“我先走了,今天太晚了。”夏知遥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隐忍的疲惫。她顺手提起包,动作?利落,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就走。
周越没开口,他只是抬起酒杯,杯中那点残酒顺着喉咙滚下?去,不像酒,更像是压在心口两年的郁结,被硬生生灌下?,心底发苦。
郑晓天静静看着他,原本挂在眼?角的嘲讽一点点褪去,他仰靠回椅背,肩线松弛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藏在心里的弯弯绕绕一并吐尽。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直白:“刚才那个林芷宜……是我前?女友。”
郑晓天长叹了一声,像是把心里的烦躁和无奈都?吐了出来,眼?神仍追随着夏知遥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收回来。
“说真的,”他开口时?,语气少见地收敛下?来,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我真不知道她回国了,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撞上你们。”
他说到一半,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仿佛想?把那股说不清的郁结也一并按下?去:“夏知遥最近也不太好,你也都?看见了,人瘦了一大圈,大周末的还跑到公司去加班,我正好回去拿东西碰上她。”
他顿了顿,唇角扯出一个笑?,却苦得厉害,笑?意?像是被锋刃割开的裂缝,透出满满的荒凉:“好说歹说拉她来吃个饭,劝她回去睡一觉,谁知道,在这儿……看见你们俩了。”
周越低头盯着杯子,酒已经空了,他却像是要从里头看出答案似的。
郑晓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耐的戳破:“你是真打?算等她走成习惯了,再追吗?”
周越霍然起身,椅子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可他像是全然没听见,伸手一把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眼?神里写满狼狈与决绝。
郑晓天靠在椅背上,仰头长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啧……这都?哪跟哪啊。”
周越猛地推开餐厅的门,冲到街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里还带着未散尽的酒气。
他抬眼?四?下?扫去,街口空空荡荡,只有疾驰而过的车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指尖急切地探进?口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指尖几乎是本能地滑动,点开那个熟悉的地址,那个他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默念过无数遍的地方。
他一次又一次习惯性地点开,却始终没敢真正按下“导航”的终点。那是他心口压得最深的念想?,也是他最怕揭开的伤口。
周越刚下?车,鞋底还踩在石砖上,心口的悸动正要驱使他上前?,余光里却忽然捕捉到一道人影。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周越甩上车门,大步走进?熟悉的楼下?,刚拐过转角,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昏黄的路灯下?,夏知遥正在楼门口,却被人叫住。
一个男人快步追了上来,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他径直冲到夏知遥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周越借着昏黄的路灯望过去,那男人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镜,侧影清晰落在灯下?。
他心口骤然一紧,依稀记得,这张面孔正是夏知遥当?年给他看过照片里的那个人,那个名字,那个存在,他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却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撕开。
男人正急切地靠近,声音低沉却带着咄咄逼人的坚持,仿佛想?要把她困在某个既定的答案里。
而夏知遥站在寒风里,整个人一副生人勿进?的疏离感,每当?男人再靠近,她便下?意?识地退开半步,始终保持着那段刻意?拉开的距离。
“够了。”她抿着唇,声音低而坚定,“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拒在外?,唇角的线条死死绷紧,拒绝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远处,周越望着这一幕,心口的酒气、怒火与无法言说的痛纠缠在一起,像是被人狠狠剜开,鲜血翻涌。
男人还想?再伸手挽留,却被她猛地甩开,那一下?干脆利落,力道里带着彻底的决绝,仿佛要把仅存的牵连,一刀两断在这昏黄的路灯下?。
周越站在暗处,他看得很清楚,是那个男人在一味靠近,执拗得近乎纠缠,是夏知遥冷漠拒绝,刻意?后退,始终守着那条看不见的防线。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画面依旧像一根尖锐的钉子,生生扎进?他心口,那一幕,一个男人在追,一个女人在拒,却足以勾出他心底最不愿碰触的念头。
这两年他缺席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一次次这样,被别的人追着、劝着、纠缠着?
而她,也一次次冷下?脸,转身离开?
周越的指节死死扣进?掌心,血意?顺着指缝涌上来,他眼?底燃起决绝的烈火,他想?冲出去,把那男人硬生生推开,再把她拽回自?己怀里,不管她愿不愿意?。
周越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带着撕裂般的冲动冲了出去,然而,就在他冲到近前?的瞬间,夏知遥忽然转身,径直迈开步子,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入口里。
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则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还追着她消失的方向?,似乎不甘,却也无能为力,沉默许久,他抬手扶了扶眼?镜,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时?,周越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夜风裹挟着他身上的酒气与凌厉的气息,脚步沉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男人察觉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与他撞在一起,灯光下?,那双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周越漆黑压抑的目光时?,生生噎了回去。
周越却没有开口,只是径直伸手去按门铃。
他回头时?,男人已经转身离去,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渐渐没入夜色。那背影没有挽留,也没有回头,只有一抹无声的落寞,被风一点点吹散。
周越站在门口,手还停留在门铃上,胸腔里的怒火与疼痛交织,灼得他呼吸发烫。
夏知遥刚进?屋,鞋都?还没换下?,正要去洗手,可视门铃的屏幕亮起,她微微一顿,还是伸手按下?了通话键。
“哪位?”她开口,屏幕闪动的画面里,周越的身影骤然映入眼?帘。
他立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大衣被风掀开,线条失了往常的笔挺,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压抑。
可那双眼?睛,却黑沉灼烈,死死盯着镜头,“是我,周越。”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带着酒气的燥意?,短短几个字,沉重得像能把空气压出裂缝,“开门。”
夏知遥指尖悬在开锁键上,微微颤抖,却始终没落下?去,她盯着屏幕,心口一阵阵收紧,那双黑沉的眼?睛像是火焰,死死焚着她,逼得她无处可逃。
“周越。”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而哑,像是被夜色压低了分贝,“你走吧。”话音落下?的瞬间,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喉咙的涩痛。
屏幕那头的周越愣了半秒,眉心紧锁,眼?神却愈发灼烈,他的唇角轻轻一抿,“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在这等。”
夏知遥指尖悬着,僵在开锁键上,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缓缓按了下?去。
“滴——”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解开,门被拉开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走廊的灯光昏黄,微微晃动,映进?他眼?里,却像骤然点燃的火。
周越站在门口,呼吸里仍残着酒意?,他的目光深得近乎失控,却牢牢钉在她一人身上,那是一种笃定到偏执的注视,仿佛她若再退一步,他便会不顾一切地把她拽回来。
夏知遥眉心一蹙,语气冷淡而疏离:“你怎么来了?”
周越没有回答,他只是猛地向?前?一步,手臂撑在门框上,将她整个困在门与怀之间。
高?大的身影压下?去,阴影笼罩着她,带着强烈到窒息的存在感,夏知遥下?意?识想?退,却被他灼烈的眼?神死死定住,连呼吸都?微微乱了。
夏知遥抬眼?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裹着风暴般的执拗与痛楚,灼得她下?意?识想?退,可身后已经无路。
“周越,你放开。”她声音冷,却带着一丝克制不住的颤。
周越抬眼?望着她,眼?底翻涌着说不尽的情绪,嗓音低得近乎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霸道与脆弱:“刚才……那人是谁?”
夏知遥的神色瞬间冷下?去,眉眼?如锋,锐利得像刀。她的声音比风还冷:“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越盯着她,目光漆黑深沉,唇角忽然轻轻一勾,那一抹笑?浅得几乎看不见,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执拗。
他压低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笃定,一字一顿:“夏知遥,你心里很清楚——只要是你的事,就跟我都?有关系。”
第71章 Chapter 71 你以为,两年过……
周越盯着她, 呼吸越来越急促,下?一秒,他猛地伸手, 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近乎失控,将她整个人压在门板上。木门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 狭窄的空间骤然被压得窒息。
夏知遥猛地一颤,抬手去推他, 声音冷厉:“你放开!”
可周越一动不动,眼神黑沉灼烈,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低声吼出一句:“我放不开!”
他的呼吸灼热扑在她脸颊上,带着苦涩和压抑到极点?的痛楚。
夏知遥仰着头,被逼得毫无退路, 她拼命想把他推开,指尖抵在他胸口,却?被他反手抓住, 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
“听见了吗?”周越声音低哑,带着几?乎要?破碎的颤抖,“这里, 从?来没?把你放下?过。”
夏知遥心口猛地一震, 眼底的冷意终于有一瞬间被冲开, 涌出难以遏制的酸涩。她唇瓣颤动, 却?还是咬死了话, 强撑着冷声:“那是你自己的事。”
周越骤然俯身,逼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炽热,眼神灼烈得让人无处可逃:“夏知遥, 你要?真心里没?有我,你不会开门。”
夏知遥退无可退,背脊死死抵着门板,眼神闪烁,却?仍撑着冷意:“我开门,是因为……我懒得跟你纠缠。”
周越唇角牵起?一抹笑,弧度极浅,却?带着近乎残忍的笃定。他嗓音暗哑低沉,仿佛从?胸腔里碾出来:“那你就继续骗自己。”
夏知遥呼吸也乱了,可下?一瞬,她猛地抬眼,硬生生压下?心底的动摇,冷声吐出:“周越,你别逼我。”
周越咬紧牙关,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夏知遥……”他低吼,声音沙哑得近乎撕裂,“你也别逼我!”
夏知遥被震得胸口一颤,却?仍直视着他,眉眼冷冽锋利:“你今天来是干什么?死皮赖脸吗,周越?”
她唇角弯起?一抹冷笑,句句扎心:“你不是都去相亲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到我这儿来兴师问罪?”
她盯着他,声音更锋锐:“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周越的眼神骤然一变,下?一秒,他猛地推开门,长?臂一伸,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玄关冰冷的墙面上。
那动作带着失控的狠意,却?又小心翼翼得近乎疯魔,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呼吸急促而凌乱,他俯身逼近,声音低哑破碎,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嘶吼:“我他妈放得下?才怪。”
他死死盯着她,眼神血红,字字咬得发狠:“你以为,两年过去了,我就能不爱你了?”
话出口的瞬间,周越怔怔望着她,他想笑,却?笑得极其破碎,唇角僵硬地扯起?,眼底却?是一片猩红。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将她整个身子死死揽进?怀里,力道近乎绝望:“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推开?”
他埋首在她肩颈间,嗓音低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意:“夏知遥,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夏知遥呼吸一窒,肩膀僵硬,双手抵在他胸口,竭力想推开。可他的怀抱紧得像铁箍,任她如何挣扎,也只?能困在原地。
“放开我,周越!”她冷声斥道,指尖狠狠抵住他的胸膛,唇角紧抿,眼底却?不受控地泛起?湿意。
周越不松,反而抱得更紧,胸腔的灼热与喉咙的哽咽交织,他低吼:“我放不开!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放开过!”
夏知遥心口剧烈震颤,眼泪终于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不肯落下?。她偏过头,咬着牙,声音冷得发颤:“周越,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离开。”